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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金鳞会-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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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分道扬镳。”
这样说法,慕冰辞本来只是玩笑话,但话一出口,却忽然想起蒋呈衍从阎家地窖救了他那晚,曾与他说起老死不再相见之类的话。便莫名地有些心慌,似有种被放弃的恐惧。而蒋呈衍静幽幽地望着他,末了淡淡一勾嘴角:“胡说什么。真要分道扬镳,你又要去跟你姐姐告状,说我不肯招待你,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慕冰辞也就讷讷地,一笑置之。
到了礼拜五,蒋呈衍先派人接了华德氏过来,给慕冰辞换了药,重新包扎得薄了一些,以免慕沁雪看到,以为那手伤成了什么样,白白地给她增添惊吓。傍晚时候蒋呈衍就从家里拿了两瓶红酒,就带着慕冰辞赴宴去了。
晚饭是在蒋呈翰家里吃,慕沁雪让厨房做了一桌徽州菜,安排了简单的家庭小聚,招待蒋呈衍和慕冰辞。方见了慕冰辞的手,慕沁雪听闻是慕冰辞与人练击剑伤的,又喋喋地念叨了一番。
这回蒋呈翰也早早在家,由得慕沁雪差遣,拿这个取这个。慕沁雪挺着快生产的大肚子坐在桌边,指使蒋呈翰舀汤夹菜。
四人碰杯喝了点红酒,慕沁雪道:“冰辞来了上海也快三个月了,可喜欢这个地方?”
慕冰辞点了点头:“上海富庶繁华,我当然喜欢。”
慕沁雪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前两天爸爸打电话来,还跟我说起,你要是喜欢这里,就给你买处别墅留下来吧。反正你现在也没个定性,等安置下来,你看看自己喜欢做什么,是要自己做做生意,还是找份工作,爸爸都是同意的。”
慕冰辞一听这话,就知道老头子又要准备拾掇他,爽快道:“好啊。那我就好好想想。”心里却思索,反正老头子鞭长莫及,他便先想个一年两年再说吧。
慕沁雪见他这样,很是高兴:“看来我家冰辞是真长大了,这么乖巧懂事,姐姐欣慰极了。若是能再遇上个好女孩,在上海成个家,那真是再和美不过。我们姐弟俩,也算是有个照应。”
慕冰辞便就笑眯眯地,也不去接她的话,只说:“阿姐家的汤好喝。”便埋头呼噜呼噜地喝汤。
蒋呈衍在边上看他装腔作势的样,心里却指不定在打着什么小算盘,便暗地觉得好笑。虽同情慕冰辞又被慕沁雪这样热情关照,却不想把自己搭进去,也就光吃饭不说话。
却不知慕沁雪早已备好了大刀,单拿慕冰辞当作开场白,就等着抓他来祭旗了。慕沁雪把酒杯倾到蒋呈衍面前:“今天请你们来,一个是想谢谢呈衍代我照顾冰辞,另一个,是我接了个政治任务,要为大哥引荐一位大人物给呈衍认识,在此先跟呈衍你报备一声。”
蒋呈衍挑眉:“大哥这是做的什么事情,二嫂都快生了,还让你操心他的事。是什么大人物,他自己不能引荐给我,必须要二嫂出面?”
慕沁雪道:“当然是因为这位大人物,必得经我引荐更合适。穿针引线这种事,你大哥怎么做得来?”
慕冰辞见她神神秘秘,在旁边接口道:“阿姐就不要卖关子了,快点说了吧。”
慕沁雪笑着拍了他一下:“你这个小鬼,我给你呈衍哥哥介绍女朋友,要你急得什么来?”
第23章 Chapter (23)
慕沁雪一说这话,叫慕冰辞和蒋呈衍同时愣了。只是蒋呈衍更处变不惊,转而就笑道:“二嫂开玩笑的吧。大哥自来知道我不长进,又怎么会突然做这种无聊的事?况且,他也从没同我提过。”
蒋呈翰插嘴道:“大哥做的,自然不会是无聊的事。他没跟你提起,因这做媒的事不方便由他一个男人来说。想来想去,也就沁雪最适合接这差事。”
慕沁雪点头道:“大哥既然交待我这件事,我总要把它做好。也是为免你心生抵触,才想着提前先跟你说一声。大哥也没说要你必须服从安排,就是让我把女孩的信息给你交个底,好让你自己衡量,要不要跟人家交往试试。”
蒋呈衍干脆把筷子停下来,端正坐着,嘴角微微一弯,就准备听慕沁雪接下来怎么说。慕沁雪见他这姿态,知道他是抱着商议的态度,便开门见山道:“这姑娘叫汪可微,是美国驻上海大使馆华侨大使汪复城的独生女儿,分别留洋欧洲和美国。年纪比你大一些,见识阅历之丰富,当真万里挑一。她年纪轻轻,却与美国法国那些政要夫人都很熟,那外交风范,比她父亲汪复城还要青出于蓝。先不谈大哥嘱意这样的弟媳,我就是觉得,即便谈不得婚嫁,这样的女孩能引为至交,也是大有益处。”
蒋呈衍淡淡一笑,自污道:“如此优渥的背景,难道偌大中华就没有与之匹配的英雄了?怎轮得到我这样一个混帮派的粗人?”
慕沁雪嗔他一眼道:“你瞧你说的这个什么话。人家女孩子这么好,追的人自然多到了天边。奈何她心气也高,自五年前丧夫,至今独身一人,谁也入不得眼。但她交游甚广,经常国内外四处地跑,也并不为寡居和婚姻事失魂落魄,真正活出了风采。若不是上个月汪复城前往北平公干,正好与大哥聊得投契,这样的花田喜事,也确实轮不着咱们家。”
蒋呈衍心里再明白不过,自家大哥是何等工于算计之人。汪可微既然这样善于结交内外权贵,不管与谁结亲,她本人于夫家的价值是不可斗量的。与她能带来的利益相比,他蒋呈衍的婚姻事,又算得上什么。光凭大哥先前舍近求远,非求得徽州慕沁雪嫁为蒋呈翰之妻,就知道蒋呈帛意在巩固自身权势。与这份野心相比,他蒋呈衍区区人生快意,又算得什么呢!
面上并不显山露水,只道:“听二嫂这么说,汪小姐既无心婚姻事,必是对仙逝的先生忠贞情烈。我们这番打扰,是不是过于唐突?难道就为了我蒋家要与她结亲,便对她的喜恶和自由意志,都不管不问了吗?如此可把她当成了一个独立自由人来尊重?”
慕沁雪笑得眉眼弯弯:“我家呈衍这样体贴周到,又尊重女孩子,光就这份恳切,哪个姑娘嫁于你都是福气,又哪里配不起汪小姐了?况且我们的意思,也就是建议你跟汪小姐交往接触看看,双方加深了解,又怎知你与她不会成了挚友,发展出感情来呢?”
这件做媒的差事,既然是蒋呈帛所托,慕沁雪本也不好推脱。况且于她自己,又带了另外一层目的,便就是为的慕冰辞考虑。父亲慕丞山已经开了口,要慕冰辞留在上海,那意思就是南方七省的军队摊子,断不会移交给慕冰辞了。从慕丞山认了慕岩秋这事上,就知他是看准慕岩秋靠得住,认定了慕岩秋做那军权的继承人。父亲对慕冰辞宝贝惜重,又怎会希望冰辞去沾那乌烟瘴气的军队事?
既然慕冰辞要留在上海,慕沁雪便有一层担忧,就是怕慕冰辞同蒋呈衍过分热络,被蒋呈衍带偏了路。若真那样,上海这地方对慕冰辞来说,就成了一个不见底的火坑。她断不能冒这风险,把慕冰辞置于犯天下之大不韪的风口浪尖上。若蒋呈衍先一步成了家,也就杜绝了这条不归路,那于她而言,才真正放心。
眼见蒋呈衍这样的人,竟也会被逼至犄角无从抵抗,慕冰辞在边上听得张口结舌,对慕沁雪与蒋呈衍的交锋,竟不知作何反应。单愣愣望着蒋呈衍,却见他仍如往常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道:“我的事,让二嫂操心了。现在这消息我也听说了,二嫂将临产,还是先把自己和宝宝照顾得妥帖万全便好。”
慕沁雪见好就收,暗地里用手肘顶了顶蒋呈翰。蒋呈翰便做了个总结性敦促:“那这件事,你仔细考虑考虑。回头汪小姐过来上海,你们先见个面好好聊一聊。”
蒋呈衍也没有再接话。复又提起筷子,道:“光顾着说话,菜都凉了。”
慕冰辞也实在摸不透,他这态度,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夜里两人坐车回家,一路上蒋呈衍也不发一言,眼望着窗外夜景,单把一只手搁在车门把手上,食指尖缓慢地一顿一顿轻敲门把,似乎出了神。慕冰辞本想跟他说些什么,可念头纷杂昏乱,竟也不知可以跟他说什么。两人之间难得一径沉默地回了家,沉默地进门,沉默地上楼。
到了慕冰辞房门口,即将分开,慕冰辞终于缓过神来,也按捺不住,问道:“蒋呈衍,你真要听阿姐的建议,去跟那个汪小姐相识吗?那——凤时来,你也不要了?”
蒋呈衍站定在原地,望着他淡淡一笑:“这一晚上你倒难得这样安静,对你姐姐安排的这个事,你有什么想法?”
慕冰辞看他竟然还笑得出来,自己却莫名地烦恼郁结,好似那自强能干的汪小姐是要介绍给他,叫他无端觉得胸口压着重物一般透不过气。不禁有些气恼:“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凡事又怎么会任由别人肆意摆布。如今看来,你也不过是个看似硬气的软柿子罢了,任由别人捏着,却对谁都狠不起来。”
蒋呈衍目光钉在他脸上,脚下逼近两步,跟慕冰辞脚尖对着脚尖,把慕冰辞逼到背脊贴着墙。而后他两手撑住墙面,把慕冰辞围困起来,就同徽州那次一般,几乎与他鼻尖蹭着。两人呼吸间,热热的湿湿的吐气回旋交融。近距离聚焦时,慕冰辞乌黑的瞳仁乍然放大,颤悠悠地把视线集中在蒋呈衍脸上。
慕冰辞觉得这姿势过于危险,心里发虚:“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蒋呈衍却不再如往常那样笑,神色端肃道:“我在你眼睛里,看到自由奔放的生命力。不必顾忌错综复杂的人情牵绊,只按着自己喜欢去过活,凡是自己厌恶的,不管对谁都能喊打喊杀。不念过往,不计后果,这样的天真恣意,又怎能不快意恩仇?”
说着,才又略微自嘲地一笑:“可是你看,这种生命力,一些人有了,另一些人就没资格有。因为不能有的人,需要去周旋,去权衡,去撑着这天不坍塌,来保护那些人可以一直恣意妄为下去。冰辞,这些人里面,有你爸爸,有岩秋,有你姐姐,或许,也有我。”
这话的沉重,是蒋呈衍从未表露过的。慕冰辞愣愣看着他,完全接不上话。是吧,再强悍的人,都不过血肉凡躯,既在尘世中打滚,又怎会不受这世间戒律约束。越是高位之处,越受着十面埋伏的羁绊,蒋呈衍再是玲珑,也不能立地成佛啊。
慕冰辞终于明白自己的郁忿是来自何处,又对自己这样贬低蒋呈衍觉得羞愧,不由嗫嚅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蒋呈衍摇了摇头,叹道:“不怪你。这本是我自己的事,你为我焦虑不安,我心里感激还来不及。该来的总要来,先看看形势再做打算吧。”
说着帮慕冰辞扶正了衬衣领口的蝴蝶领结。慕冰辞望着蒋呈衍那漂亮的脸近在眼前,心里忽然生出来无端的期颐,若是,蒋呈衍这刻低头亲他——一念至此,那雪白的牙齿下意识轻轻扣住了下唇边缘。慕冰辞神使鬼差地伸出一只手,握住了蒋呈衍的手腕。
蒋呈衍那手便停了下来。手指尖正若有如无地扫中了慕冰辞喉结,如蝴蝶轻颤的翅尖,痒痒地扑闪着。
两人都静止不动。蒋呈衍的目光格外温柔,落在慕冰辞轻咬的嘴唇上。慢慢往上看入慕冰辞眼中,那手指也配合地,在慕冰辞细腻脖子里轻轻地摩挲了两下。
慕冰辞静静地等待着。蒋呈衍看他的眼神,是着了魔的幽深。
然而下一刻,蒋呈衍忽然反手扣住慕冰辞手腕:“你跟我来。”拉着慕冰辞到了书房,从抽屉里拿出那条被他没收的蛇皮软鞭来。
慕冰辞瞬间被强烈的失落感淹没了。也就愣神地任由蒋呈衍把鞭子缠绕在手腕上扣好,轻声道:“这鞭子还给你。你便永远飒爽恣意,就再好不过了。辰光不早了,睡去吧。”说罢自己先转身走出去,把慕冰辞独个留在书房里。
那一瞬间突然涌上来的委屈郁恼,叫慕冰辞没来由眼眶都酸了,只好自己死死忍着,却连火都发不出来。没有蒋呈衍的俯就,他竟连撒气都没了立场。
隔天再见蒋呈衍,他又拿出平常那副四平八稳的样子,半点也看不出异样。慕冰辞心思灰败,只觉得自己可笑,还真的以为蒋呈衍对他会生了别样的心窍。慕冰辞觉得自己本该轻松高兴,可那该死的念头却怎么也兜不回正道上来,自己把自己呕得半死。
蒋呈衍派了司机去买两人要的礼物,自己去了公司,到了晚上,叫司机来接慕冰辞,说是两人很久没一起吃饭,在西餐厅订了位子,说是跟慕冰辞两人吃顿晚饭。
吃了一半,慕冰辞问蒋呈衍:“先前不是一直在家里吃,怎么忽然想起,到外面来吃?”
蒋呈衍搁了刀叉,拿餐布擦了嘴道:“没什么,只想着先前答应好好招待你,把上海的饭店都吃遍了。往后却不知还有多少机会,只好吃一顿,算一顿吧。”
这意思,听着竟真的是要撵人了。慕冰辞噎了一下,忍着羞愤道:“你是迫不及待见那汪小姐了吗?这就要把我赶走?”
蒋呈衍也不知听得分明了没,道:“我可没有赶你的意思。只是考虑你跟着我,总有预不见的危险,倒不如跟你姐姐说的那样,给你买栋房子安置下来吧。买房子是大事,我看看下个月什么时候得空,陪你先把房子看起来。”
慕冰辞蓦地怒火中烧,没想到蒋呈衍真的开口撵他。有心要爆发这怒气,但看蒋呈衍这个冷淡的样,满腔怒火全成了委屈,难堪得几乎崩溃。他猛地站起来,把餐布从脖子里扯下来狠狠摔在桌上,转身就走。走到餐厅的长廊,脚步越发加快,几乎就是落荒而逃。
走廊中间的卫生间门口,有个清洁工正在擦卫生间的门。对面有两个人正迎面走来。当慕冰辞快步经过清洁工身边时,三个人忽然同时动手,压着慕冰辞一同闪进了卫生间里。
慕冰辞被他们一人反剪双手压住腿弯,一人拿刀架着脖子,一人牢牢按住了他嘴巴不让他出声。拿刀那人刀锋狠狠一压,低声道:“叶锦给你的东西呢?交出来!”
第24章 Chapter (24)
慕冰辞一腔的郁恨正无处可撒,冷不防被人挟持住,压根不惧那凛凛刀锋,只管蛮力挣扎。正寻思要挣脱出来,一顿鞭子抽死这几个不长眼睛的。但对方说了“叶锦”这名字,却叫慕冰辞微微一怔,随即安静下来了。而后用力摇头示意捂住他嘴巴的人放手。
那人低声交待一句:“你别嚷,我放开你。”拿刀那人又把刀锋抵紧几分,也道:“你要是乱叫,即时一刀了结了你。”说着那人放开了手。
慕冰辞带些微喘道:“你们是叶锦的什么人?”
其中一人道:“这你不需要知道。叶锦给你的东西,你放在哪了?”
叶锦这名字,是慕冰辞极度痛苦的源泉。慕冰辞努力回想,竟只记住了叶锦凄厉的呼号声,再要想,头却痛起来,有些昏茫地摇了摇头:“叶锦没有给我什么东西。”
那三人却不肯就此放过他,见他态度配合,语态也稍微放软了一些:“你再好好想想,叶锦有没有交待你保存什么东西?”
慕冰辞头痛欲裂,下意识道:“叶锦把我的外套还给我了,她请我吃饭。别的什么也没给我。”
几人听慕冰辞提及外套,面面相觑一眼,拿刀的人道:“这里不方便说话。看在你跟叶锦相识的份上,还请跟我们走一趟。这样东西,叶锦是用命换来的,希望你能帮我们找一找。”
若换了平时,慕冰辞绝不会是个好就范的人。但叶锦就像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慕冰辞万分歉疚无处可达,既听说能为她做些什么,再加刚在蒋呈衍那里伤了心,只想着快快离开这里。就没太计较这三人的挟持。压制他手臂那人轻轻拽了他一把,勾肩搭背地带着他往外走。在外人看来,只当他们是同伙好友。
四人出了餐厅大门,拐进后面巷子阴暗处,取了三辆自行车,把慕冰辞安置在其中一人车上,骑车出了城。三人一径骑到效外荒僻的地方,有一处破瓦房,三开间已经坍塌了一间半。较完整那间也是屋顶漏光,并不能住人。
三人中两个都是中等身量,只有拿刀那个瘦高个,跟慕冰辞差不多高。到了地方,瘦子还是把刀抵着慕冰辞,问道:“你说叶锦还你的外套,在什么地方?那件东西说不定在外套里面。”
慕冰辞摇头道:“我和叶锦在薛家弄糟人绑架,那件衣服早就弄丢了。肯定是找不回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叶锦会有那样东西?”
另外一人对瘦子道:“既然他没有,那也就算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再想想怎么补救。我们的情况,越少人知道越好。这种富家公子哥,留着只怕坏事。”
瘦子不吭声,刀顶着慕冰辞,眼睛直溜溜地在慕冰辞身上扫视,似有所思。剩下那人也劝他放了慕冰辞,瘦子却像被刺激到了,突然很愤怒地大声道:“闭嘴!要是让他就这么回去,更要坏事!先把他绑起来!”
慕冰辞一听这话不善,当即也不再配合,低喝道:“你们敢!”随即伸出还绑着扎带的手,解了手腕上的鞭子,对着离得最近那人,唰地一鞭子打在他脑门上。
那人大叫一声,被这一击打中,鞭尾一带就把他带翻摔倒。另外两人立即围上来,瘦子拿刀攻慕冰辞上路,另一人猛铲他下路。这两人的身手看着是练家子,相比之下慕冰辞那两下功夫,只是司机老赵教他傍身的。加上从前在徽州地界,慕冰辞身边总有慕岩秋或慕阳,要出手的事都先挡了,哪里需要慕冰辞自己动手。在这实操经验上,慕冰辞也是吃亏。
这时被他们两面夹击,慕冰辞两手还伤着,顾上不顾下,眼见刀子捅来,只能把鞭子啪地甩中瘦子手腕。那把刀脱手飞出时,慕冰辞被另一人扫堂腿放倒,立时被瘦子扑过来压住。瘦子把他两条手臂拧起来,顺手用他那鞭子捆扎住,啪啪地就给了慕冰辞两个大嘴巴。而后另一人也扑过来,解了短衫腰带捆住他脚踝,两人抬起慕冰辞扔到中间那半坍的屋檐下。又上来往慕冰辞颈侧一记手刀,把他弄晕了过去。
方才被慕冰辞抽了一鞭那人,捧着脑袋摇摇晃晃站起来,痛叫不已。“这□□的下手贼狠,痛死我了!”
三人回到屋里,那瘦子情绪激动,发狠道:“这小子这么野性,绝不能放他回去!他已经认得我们,要是回头找了警察厅和巡捕房来,我们都不落好!反正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他又害死了叶锦,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杀了他!”
另外两人吓了一跳,没受伤那个道:“荆喻舟你疯了!我们入会的门槛,是杀几个欺压民众的狗官,不是滥杀无辜!”
瘦子道:“我没疯。现在叶锦那份名单不见了,我们怎么知道哪些人是要杀的?要是杀错了官,又怎么不是滥杀无辜?既然杀谁都是杀,那定不能放过这小子!你们想想,要不是他们这些有钱公子哥花言巧语,叶锦会去跟他吃饭,这么不明不白死了吗?”
那两人讷讷说不出话来。总觉得瘦子的道理有漏洞,却又不知怎么反驳。同时又觉得如果就这样杀了慕冰辞,好像很不妥。于一个正常健全的人来说,杀人毕竟不是容易的。事到关头,就摇摆不定起来。
“可杀了这个人也不顶事,上头不会认可的。我们还是要杀几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才够得上准入门槛啊。”
三人中瘦子最是淡漠冷硬,一摆手道:“现在没有名单,我们就只能旁敲侧击,暗中打听哪些狗官声名狼藉的,直接杀了便是!再一个,这上海滩上,有一个人,也是必杀不可的。”
“是谁?”
“就是上海最大的帮会领头人,蒋呈衍!你们想想,这些无恶不作的帮会,剥削底层劳苦民众,又跟那些狗官混在一起,为虎作伥,这种人渣不除,怎能复兴我中华!”
“可要杀那个蒋三爷,又谈何容易?听闻他身手好不说,大半个上海都是他帮会的人,况且我们只有人各一双手,连把枪都没有,怎么能得手!”
瘦子冷笑道:“真要把他作准了目标,又怎么找不到机会动手!荆轲刺秦王你们总听过,只要想办法贴近他身边,就算没有枪,一样能刺杀他!”
几人在屋内群情激奋,商讨他们所认为的大事。丝毫没留意慕冰辞正一句不漏地把他们的话都听了去。方才那一记手刀只是让他晕眩了一下,却并没有真正弄昏他。但为免再多挨几下,慕冰辞便装作昏睡,只等他们放松了警惕,再伺机逃跑。
这会儿听他们聚精会神议事,慕冰辞反手摸到绑着手的蛇皮鞭子,把食指顶到鞭尾缝隙里面勾了一下,整条鞭子就松脱滑开了。这鞭子是他把玩了好几年的随身东西,他熟知它的每一种结法,不管怎么打结,他都能很轻易地打开。慕冰辞收了鞭子,把绑脚的腰带解开,轻手轻脚站起身来,本想着要跑,但转念想了想,摸到边上坍塌的那间屋子,猫腰钻进了塌下来的那堆乱砖瓦底下。虽则阴湿,但刚好够藏个人。
果然,大概过了一个多钟头,屋里停止了争吵,三人似乎是打算出来动手了。一看屋檐下慕冰辞已不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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