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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金鳞会-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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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厅里打牙签牌。
陆潮生不会打,余落教他,堂而皇之地看光他的牌,每次总是陆潮生输。
陆潮生看到慕冰辞下楼,穿戴整齐,不露痕迹道:“慕公子要出门?”
慕冰辞点点头:“我出门转转。”
余落赶紧地配合:“去哪儿啊?我也跟去。”
陆潮生道:“你别闹。”转身问慕冰辞:“就慕公子一个人吗?三爷怎么说?”
慕冰辞道:“蒋呈衍睡熟了。我这会儿还不想睡,去街上走走。”
陆潮生不再说话,按照惯例屋里所有近卫跟着慕冰辞一同出门。余落和另一位太保贴身保护慕冰辞,一大拨人声势浩大地出门去了。
花园里汽车引擎的声音传到二楼卧房内,“酣睡”的蒋呈衍睁开眼睛,光脚踩着地毯走到窗边,掀开,透过玻璃看到灯火明亮的花园里,余落正打着伞给慕冰辞打开车门。车子缓慢从花园石道上开出去,慕冰辞甚至没有回头。
蒋呈衍一手撑在窗玻璃上,指缝间那黑色小车被雨水模糊,慢慢消失不见,窗内的手,和窗外的花园,同时变得空荡荡,只留下玻璃面上一层层泼溅的雨点,遮挡了追随的视线。
蒋呈衍不禁想,慕冰辞每一次离开他,都是这样的雨天,淋得人失魂落魄,却依然不肯死心。只是想到长此往后冰辞可自由支配他自己的生命,再痛再伤,仍是值得的。
第72章 Chapter (72)
慕冰辞依约到了城隍庙,找了个借口入庙去。
陆潮生敏感地觉察到,他们的车刚从福熙路出来,几处暗巷里就有两辆车和不起眼的走卒盯上了他们。慕冰辞走进城隍庙,立即有几个香客从偏殿走出来,跟着他走进正殿里去。碍于陆潮生余落在场,他们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地摸着殿角的祈福石。
再往后面是庙祝的请愿殿,余落在殿外对年轻的沙弥道:“我们跟住持约好的。我们家公子爷最近霉运连连,请住持帮我们开开运。”
沙弥便把两人引进去了。
里头果然有个白眉白须的大头和尚。迎了慕冰辞和余落两人进来,关了门转身道:“换衣服。”
慕冰辞一愣,余落已经利落地把自己的运动衫裤脱下来了。“愣什么,跟我换衣服。”
说着上来扒慕冰辞的衬衣西裤。慕冰辞原本知道是凤时来的人来接头,却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何余落会参与其中。半拉半扯地跟余落换了衣服,忽然发现余落跟他身形很相像。如果避开灯光隐在暗处,不看面目的话基本认不出来是两个人。慕冰辞一时闹不明白余落唱的是哪出,难道余落也是凤时来的人?却偏偏不敢去想是蒋呈衍在其中推波助澜。
余落看他这警惕的样子,好气又好笑道:“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当我是哪家的细作?”
慕冰辞被他看破心事,反而理直气壮道:“你要不是细作,那今天的事难道是蒋呈衍安排的?”一时想到先前蒋呈衍跟凤时来的关系,不禁猜想蒋呈衍难道早就知道凤时来的底细。再加之早先洪门的组织性质,跟凤时来的魅影如此相似。故而凤时来幕后大手,难道是蒋呈衍?
余落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别又想给我下套。这里我只转达三爷的意思给你。三爷说了,望你此去再无羁束,从今后心宽适意,再不用爱恨两难。”余落指了指自己那套宽身外套的内袋,“那里有你的调令,三爷说,南方军物归原主,由你自由支配。如果你只能在战场才活尽风采,三爷把你的命还给你。”
慕冰辞彻底懵住了。
骊山事变之后,蒋呈衍把慕冰辞押解回上海,南京那边以蒋呈帛为首的政府要员议定褫夺慕冰辞边防司令职权,将南方军的统军权收归至中央军领军人卞梁手中。蒋呈衍以军部总司令身份力排群议,反对南方军统归中央军领导,提拔慕阳暂代慕冰辞职位。南方军归属押后再议。而这也是南京决定诛杀慕冰辞的导火线。
而今眼前这一切也都是蒋呈衍安排的,那之前几个钟头蒋呈衍的故作无知无觉,是想让他走得安心一些吗?所以他说,冰辞,你不要再恨我了。其实他是想说,就此别过,望君长安无恙。蒋呈衍那句话,是在他与道别。
慕冰辞忽然鼻端一酸。从前那些蒙住了眼睛的阴霾忽而退散,他于心念筑起的围城瞬间坍塌,蒋呈衍从最开始对他感情的避忌,到后来种种欺瞒拘禁,到眼前放归他自由,或许他所用手段太不顾及慕冰辞感受,然而他最终目的只是要慕冰辞好好的。
慕冰辞喉咙发紧发涩,他伸手到余落的外衣内袋里,果然摸到一封特制的牛皮纸文件。他把手紧紧压在那上面,压住自己心口,有些艰难地问:“蒋呈衍他,还说了什么?”
余落难得正经地看了慕冰辞一眼。“三爷说,此后相别两宽,不管慕公子过得是好是坏,都不必再告诉他。他说,他不想后悔。”
慕冰辞眼眶一红。一切如他所愿,蒋呈衍终于彻底放过了他,也终于完全放开了他。相别两宽。他记起蒋呈衍曾说过,若所爱之人与他一起只得无尽负累,他愿放他离开,到老死都不再相见。
今日这一别,便是老死再不相见了吧。
慕冰辞心中大恸,这一层认知,是比方才从蒋呈衍身边离开时更深的感触,如一把刀从心口剜了进去,把那些刻意封存起来的痛毒一股脑儿释放了出来,直入他四肢百骸。
余落穿好衣服,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绑在小腿的枪支,给自己戴了一副□□,起身摸到门把,对慕冰辞道:“慕公子,人的一辈子太短了,得三爷如此,你该高兴才对。”
说着开门出去,立即有蓝衣社的太保打了伞迎上来,只当这人才是慕冰辞。
余落在原班军卫簇拥下登车离去,车子穿过上海城区,开往东南郊区,往浙江方向行驶。那些在城隍庙转悠的暗桩,两部车都跟着余落去了,其余的人立即散去,消失在热闹的街灯人海里。
庙祝对慕冰辞双手合十:“施主请往后门去,有人在那里等你。”
慕冰辞仿佛这才从刚才那阵痛余韵里回神,想着来路已彻底切断,他和蒋呈衍都没给自己留退路,这一次是真正干脆利落,再无一转身灯火阑珊处。前路不可期,却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必须全心全力,蒋呈衍的成全,也包括逼迫他独自披荆斩棘前行。他点点头,默然朝庙祝也合十回礼,而后从门外的沙弥手里领了伞,不回头地往庙祝指的方向离开。
后门比前门稍微冷清一点,即便下大雨,人也还是很多。慕冰辞走出门,不敢停下张望,只是放慢了脚程一边往前走一边四下打量。街上人群熙来攘往,每个看着都像,每个看着都不像。忽然有个走街串巷的卖花女,手里撑伞挎着一只提篮,手指上挂着一串串白玉兰,逢人就问道:“买花伐买花伐?老香老新鲜的玉兰花,买一串香半月,独家培育新品种:盛夏魅影。别人家都没有的。唉小姐,侬要几串?”
有两位女士叫住卖花女,各自挑了两串白玉兰。卖花女收了钱找零,一边跟客人朗答,眼睛却时不时从伞的下沿望向慕冰辞。
慕冰辞听到了魅影这个话,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慢慢走过去,两位女士转身离开,走到卖花女面前,却看她转身就走。一路拐了几个弯,到一处暗巷,那里停着一辆车。慕冰辞跟着她过去,卖花女把伞和整篮子花往街上一扔,三两下扒掉头巾和围裙,露出一头及腰长发和曼妙身段。她直接钻进车子里点火发动,冲慕冰辞道:“还不快上车,要我抱你吗?”
慕冰辞闻言皱了下眉,这姑奶奶比余落架子还大,现在的接头人个顶个的高段位啊。
等慕冰辞上车,那女子一个大拐冲出暗巷,疾风般穿过城区往西北方向行驰。
雨点打在车玻璃上噼啪作响,慕冰辞心里还想着方才余落那些话,情绪低落并没在意车内气氛安静得有些沉闷。那女子平静地交待:“我的任务是送你到洛阳。到了那里另有人跟你接应。”
慕冰辞看了她一眼,不知怎么想起已故的叶锦。她们是不同的女子,却同样有着盈亮眼神。慕冰辞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大方一笑:“魅影成员是没有固定名字的。我这次行动的名字叫阿赦。”
她这么一说,慕冰辞就知道不便聊私人话题,更不便聊组织相关的话题了。于是只点点头:“回头帮我向魅影说声谢谢。”
阿赦噗哧一声:“呆子。谢什么呀?魅影可不会白白救人,不过看在你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帮你是为了换你来为我们做牛做马。”
她说得直白,全无做作之举。慕冰辞心想能被人利用,那就是还有价值。只要还没有成为废弃之物,就不到绝望的地步。他问阿赦:“你为什么会做这个?”
阿赦手指点着方向盘,叹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为了奉献?为了牺牲?为了天下众生舍一己自身?没有那么多伟大。我是为了我自己。身为女人,生来就被冠以弱者地位,必须要被男人爱才有尊严,必须要为男人生儿育女才有价值。我不认同这个,也不想被逼无奈将就过活。我想做点别的什么,机缘巧合,认识了魅影的人。我觉得做这个挺好,学了很多技艺,也摆渡了很多像你这样的人。”
慕冰辞轻笑:“像我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
阿赦道:“我不是说了吗,是有利用价值的人。这个社会就像是一个分工明确,但是工序复杂的工厂,每个人都需要在自己的位置上贡献点什么,进入工序循环,从别人那里又获得点什么。掌握了不同技艺的人互相协助、自由交换,付出、也得到。通过服务别人从而成就自己。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原来这世道,还有像阿赦这样明白清醒的人。慕冰辞黯淡心绪被姑娘三言两语激发起来,禁不住想着,蒋呈衍给他自由,给他南方军,这是成全,可也是蒋呈衍自身美好的期许。未来还能有可用的力量,给目前这纷乱世道反戈一击,得最终自由,就不必再有那些谋略暗算。作为渺小的个人,能爱得坦诚,也爱得自由。也能有更多人像阿赦这样,不要求什么伟大,而是先找回自己,然后成就自己。
一个伟大的社会,必将是人人都先能成为自己。成就小我,才铸就大我。
慕冰辞赞许道:“你很了不起。”
阿赦毫不客气:“那当然。”
慕冰辞离开上海这一夜,战火突起。天将亮未亮时分,日军以公共租界日占区为依托,向周边区域的国民政府驻军和平民发动攻击。与此同时关东军海军战舰从丹东港绕过山东半岛,直入黄海抵达上海。日军海军陆战队由杭州湾登陆,从金山奉贤区与日占区军队合围,向上海驻军发起猛烈攻击。
如果日方战线由北向南拉开,且是靠沿海地区,后续补给将非常有利。蒋呈衍急调中央集团军八十万人,以及空军海军部队三十万人开赴上海战场,欲图将日方往内陆腹地驱赶。如此一来,中央军占沿海外围,西北军由内部合围,南方军在北平边防,这战局将是夺命三角局。
对于蒋呈衍的战略,蒋呈帛虽对调取中央军不满,但上海是南下的门户。若上海失守,就会殃及国民政府都城,蒋呈帛又不敢冒这个险。是以对蒋呈衍的用兵,静观其变。
战火一开,东部沿海地区立即陷入混乱。尤以上海这个中央战区更是摧毁俱丧,蒋呈衍一手派人组织平民撤离上海,另一手命空军部队猛轰日方海军陆战队总司令部和杭州湾,切断日方军需和人力补充,又调中央军两个重炮团日虹口空军基地猛轰,虹口基地一度失守。
随后日方迅速增兵,双方展开拉锯战。
淞沪开战十数日后,慕冰辞抵达北平。慕阳移交南方军统领权于慕冰辞。慕冰辞此时已知国日在上海开战,依靠凤时来的情报通道,大致了解上海对仗形势,立即着手布置对东北采取措施。
“目前南京和日方都投入了所有精锐力量在上海厮杀,东北作为日本关东军最早进驻发展的基地,铁路、海港、粮仓和兵工厂都是日方军需补给的依托。日方倚仗武器先进精良,来弥补人力上的不足。现在日方倾巢南下,东北的驻军必定锐减,防守就会薄弱。若此时我南方军攻入东北,炸毁日军粮仓、交通和兵工厂,就能很大程度遏制日军对上海战场的投入。”
“日方之所以从丹东走海上路线,一是因为海上路线到上海更方便,二是他们不想浪费军力在突破北平防线上,他们的兵力不够同时开两个战场。既然如此,我们主动出击,直入日方老巢,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便可以让蒋呈衍后顾无忧,集中火力把日军围歼在上海!”
南方军几位领军人欣然同意。
三日后,北平驻军派遣精锐兵力五十万,攻入东北日军本营。经过两个月客战,南方军荡平东北,收复自清亡以来就沦为日方主场的三省失地,压灭了日方拉开南北战线的图谋。日方不得不从本土进行物资和兵力补给,集中在上海作战。
日军从东北被迫驱逐,在日本国内如一石激起千斤浪。原本的主战和主和两派,天皇和军部的拉锯对立,也因此被迫站成一线,最终成全了日本从上到下“全力夺取东南亚治理权”的疯狂野心。
失去东北对日方而言,也失去了战线钳制。集中作战反而凸显了日方的武器优势,经过两个多月苦战,日方突破国军大面积的围攻,开始以突破口为据点逐一组织反击战。得利于海军优势和装甲器械的防护,日方逐渐逼退中央军的火线。十一月,战争优势开始偏向日方,中央军伤亡惨重,不得不开始向南京方向撤退。
十一月中旬,蒋呈衍派人组织上海新政府要员撤离。
自开战以来蒋呈衍几乎就把办公室当家了,深更半夜仍伏案看战报。楼道里传来一阵疾走的高跟鞋敲地声,门外陆潮生说了句:“汪小姐来了。”门就被一把推开了。
汪可薇进来道:“明天我要飞一趟美国。一个是开战以来,军火的供应卡得太紧,我要亲自去跟他们谈谈。如果官方供应不了,我还约了那边一个帮派的老大,直接从他们手里拿货。另一个,我想争取国际社会的声援,若能调停这次战事,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你可有什么想法?”
蒋呈衍站起身,目光温柔看着汪可薇:“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即可。国之如此,还有你这样的巾帼人物,实在是国家的幸运。”
汪可薇道:“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扯什么国家。我还想问问你,你打算怎么办?现在上海这里太危险,依我看你还是先撤离,你又不亲自上战场,调兵遣将的事,你在南京一样可以指挥。”
蒋呈衍摇头轻笑:“我哪里还有退路。战事如此,南京不是想去就去的。我现在,只剩下跟上海共存亡一条路了。”
汪可薇皱眉:“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你大哥又做了什么?”
蒋呈衍道:“暂时没有。不过作为全军指挥,战败的下场可不好看,马革裹尸,还能是条保存颜面的路子。先前我放南方军独立,现在上海一战,我把中央军最精良的部队都投入进去,折损过半,你要是我大哥,你会怎么想?自古以来君心难测,不正是如此?说不定我是故意折损中央军,以期未来靠南方军夺取政权。若是再失了上海,让南京兵临城下,还有我的活路吗?”
汪可薇默然,她知道蒋呈衍说得一点不差。军事不仅仅是军事,中间也参杂了政权博弈。“你放心,我一定会争取到军火补给和国际社会声援,不会让你以身祭城的。”
蒋呈衍笑道:“你也放心。以身祭城是最坏的打算,不到最后一刻,这仗还有的打。”
三天后,蒋呈衍忽然接了南京的电话,是蒋呈帛的秘书打来的。秘书在电话里告知,蒋呈帛昨夜从政府大楼出来,在返回公馆的路上遇到刺杀。主席先生受了点伤,但无性命之虞,怀疑是内部人员所为。蒋呈帛不敢再用目前的近卫,让秘书向蒋呈衍传达,征用蓝衣社太保贴身护卫。同时命令蒋呈衍即刻动身前往南京议事,上海的战事指挥权,暂时交给十九路军司令郑志忠。
蒋呈衍接了这电话,心知该来的躲不了,却没想到正是这战事当头,蒋呈帛竟然临阵换将。若不是对他的疑忌已经到了万不能忍的地步,任是一个不懂军事的人,也不会蠢到做出这样自毁长城的决策。先前慕冰辞兵变和脱离的事情,蒋呈衍猜得蒋呈帛必定疑他,只是不想忌到这个地步。
刺杀事件未知真假,只一点,蒋呈帛要调用蓝衣社,是要断蒋呈衍一臂。那么接下来会是怎样,历史各个朝代的记闻就太多了。蒋呈衍料想现今时代自然与旧时候帝制不同,蒋呈帛未必有要杀他的心。但他真落在南京那帮人手里,什么事都说不准。
蒋呈衍更明白,眼下这局面是两难死局。他自然可用战事紧张不宜离开为借口,不去南京,但这样一来相当于是明白昭示他有反意。既然有反意,南京那帮人就有理由安排刺杀,谁为蒋呈帛“清君侧”,固然是要被蒋呈帛责罚“不顾及手足亲情”,事实却是蒋呈帛从此高枕无忧,再不用忧心受怕。
政权再如何更名改姓,实质却是亘古不变的人心算计。
蒋呈衍深夜召见陆潮生和青帮杜乙衡秦淮等人,商议应对之策。
秦淮气盛,听说了这件事,拍着桌子道:“妈的这帮鸟人!也不看看现在上海都打成什么鬼样子了,居然作死换帅!为了这个破政府,三爷能赚钱赚钱,能供枪供枪,上刀山下油锅什么时候多说过一句话!哪怕是命的恩情,三爷也该还清了!他们居然能为了一点子虚乌有的猜忌,对三爷动这种阴暗手段!”
蒋呈衍皱眉不语,现在抱怨这些没用,他一门心思想着这么解这个困局。蓝衣社是他一手创立的,他不忍送他们去南京充当炮灰。若为了麻痹蒋呈帛把蓝衣社派去南京,那是有去无回。
杜乙衡也极其激愤:“日他祖宗的,三哥,反正咱也被逼得没路走了,倒不如直接反了他奶奶的!就跟当初谭沣一样,他不想做人,那就让他做不了人!”
蒋呈衍摇头:“南京没有远见,我不能同他们一样。眼下战事艰辛,若再加以内乱,不必敌军炮火轰过来,我们自相残杀就能反了天。若这政权再沦为先前那般分裂割据局面,我们这国家,就真的保不住了。我虽不想立千秋伟业,亦不想做千古罪人。”
杜乙衡秦淮气结。
陆潮生冷静开口:“三爷不必顾虑那么多。您真不想去南京,那就回绝他们。蓝衣社本来就是死士,我们顶多一条血路杀出上海。”
杜乙衡也道:“正是如此。三爷还在筹备反戈一击,然而南京既然嫌隙到这个地步,您接下来还要调动军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到时候战事失利,那不是拿咱们国民的性命开玩笑吗?上头一个混账决策,要葬送多少无辜冤魂?三爷,您为自己想想吧!”
蒋呈衍叹道:“你们的话我都听着了。这件事,让我再好好想想。”
此时慕冰辞刚从东北巡察回到北平,凤时来的线人就带来了南京和上海的消息。这回来的还是阿赦,跟慕冰辞说了凤时来捎的信息,还补了一句:“魅影说了,同盟会正缺个能赚钱的,上海那个人也要我们摆个渡。当然了,告诉你是要你自己定夺,这件事你插不插手。”
阿赦一走,慕冰辞当夜挂了电话给蒋呈衍办公室。蒋呈衍正在开军事会议,接电话的是陆潮生。
慕冰辞劈头就问:“南京那边的事,蒋呈衍打算怎么办?”
陆潮生道:“三爷说过,您走之后,此生不必再联络。”没有脾气的陆潮生语气里竟有几分讥嘲,“慕公子如今既得了自由,好好过您的安生日子。三爷这里事情太多,管不过来您的事。况且三爷再强悍也是个人,生不如死的事情,一次就够了。”
慕冰辞闻言就怒了,那无理取闹的公子脾气被陆潮生三言两语都激了上来:“你说的什么话?蒋呈衍都不要我了,我过什么安生日子?你让蒋呈衍给我等着!我跟他的事儿,我说了算!”
慕冰辞摔了电话。
陆潮生刚把电话挂上,蒋呈衍推门进来。“是谁的电话?”
陆潮生打了个愣怔,“是余落。”耳朵莫名地红了。
第73章 尾声
十二月初,慕冰辞亲率五十万北平边防军奔援上海战场。除了南方军,东北的民间军队察哈尔自卫军十二万人也加入战争。慕冰辞用东北收缴的日军重工装备察哈尔自卫军,以此作为攻坚的中心力量与日方死磕,南方军轻装分散灵活作战,把上海的日军冲散到各个战区,再由国民军一一踏平。
战事又历一个月,双方损失惨重,日方被迫签订休战盟约,与国民政府停战。南方军和东北军系数返回驻守边防。
蒋呈衍于旧年辞去国民政府海陆空军总司令一职,归还中央军统军权于南京政府。此后国民政府是立是倒,都不再过问。
先前与蒋呈帛协定十年之约,蒋呈衍于上海一役后提前践约。
蒋呈衍离开之后,上海的黑帮组织青帮和蓝衣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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