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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金鳞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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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时来转身来,上上下下瞅着慕冰辞,嗤笑一声:“啧啧,能让蒋三在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里,一下子花掉这么笔巨款,小子,我敬你是个人物!”
  慕冰辞显然也没料到蒋呈衍会为他一掷万金,愣愣地没法接话,跟被拔了舌头般,说不出话来。只是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瞅着蒋呈衍,再瞅瞅凤时来,先头那一幕妖精打架的画面,却是盖过了刚刚经历的这一场风波。
  他突然之间面红耳赤,只觉得蒋呈衍抓着他手腕那地方,如烧红的烙铁般灼得他整个人都要焦了。慕冰辞猛地往后撤臂,从蒋呈衍手里挣脱出来,一掉头奔着戏园子外头,飞快地跑得没影了。
  凤时来笑道:“哟,这孩子还知道羞愧啊。”
  蒋呈衍心里却知道,慕冰辞怕不止是别扭阎世勋这件事,估计还有先头那件尴尬事。只淡淡道:“你歇下吧。我得看好了他,一个晚上就能惹出巢会的这件事来,再放他出去,我就是有一百条邯郸路也不够赔的。”
  凤时来道:“得。去吧。我看你蒋三,也真是难得哑巴吃黄连,赔钱又卖笑。”
  那头阎世勋出了园门,早就从担架上爬了下来,怒发冲冠地拉着阎罗撒泼。“爹!你到底当不当我是你儿子!我眼睛都瞎了,你就知道做你的生意!”
  阎罗强行把他拉上了车,冷着脸道:“你这个蠢货!到嘴的肥肉,不吃白不吃。做人要学会见风使舵。眼下把那小子跟蒋家的关系也摸清了,你也看到蒋三多维护他了,要修理他,就不能放在台面上明着来。回头叫人把他骗了绑起来,你想怎么弄死他都成。到时候,蒋三也没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就要叫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阎世勋茅塞顿开,咬牙道:“还是爹英明!这小贱种,不是喜欢英雄救美吗?——”往副驾驶座上拍了拍,道:“拐子,叫你的人给他下个套,老子不把他剥皮抽筋,就他妈不姓阎!”
  阎罗冷冷一笑,算是默认。想了想又道:“还有那个姓凤的臭戏子。总有一天,要叫他尝尝求死不得的滋味!”


第12章 Chapter 12
  蒋呈衍出了沉香园,径自走到车子旁边。司机连忙给他开了门,道:“三爷,方才我看到慕小公子跑过去了。”
  蒋呈衍点点头。“开车。他往哪个方向走的,追上他。”
  司机二话不说赶紧发动了车子,车头一转朝慕冰辞跑过去的方向追上。过得几分钟便看到慕冰辞背影,正沿着人行道的梧桐树,垂头丧气走着。
  车子放慢速度,跟慕冰辞并排溜着。蒋呈衍把车窗放下来,道:“小公子,上车了。”
  慕冰辞一见蒋呈衍,愣了一下,随即又跟见了鬼似的,没头没脑撒丫子就跑。司机一拍方向盘,“嘿!这小驹头!三爷,要拦下来吗?”
  蒋呈衍淡淡嗯了一声,司机便加速超过慕冰辞,截到慕冰辞前头。蒋呈衍不等他停稳就开门下车,迎着慕冰辞拦住去路,伸手一把拽住了他手臂。
  “放开我!”慕冰辞一头撞在蒋呈衍肩膀上,身子即刻往后退,手臂不停扭动试图挣脱钳制。“你别碰我!”
  “我不碰你。你别跑。”蒋呈衍放松一点力度,却不让他挣脱。“我们回家。”
  “我不回去!也不要你管!”慕冰辞像只暴躁的、遭受攻击的小动物般奋力抵抗,好像蒋呈衍那只手上带着致命感染病菌,令得他死命挣扎恨不能斩断那只被抓住的手臂。“你恶心死了!别碰我!”
  脱口而出这话让蒋呈衍面色一沉,反手一拧把慕冰辞那条手臂反压到背上,按得他抬不起头来。“你自己上车,还是我押你走?”
  慕冰辞拧巴着半边身子,被蒋呈衍慢慢施加下来的力道扭得酸疼,腿弯一软单腿跪在了地上,恨得几乎要咬人。又因为防身的鞭子不在,那几下花拳绣腿根本打不过蒋呈衍,几乎要怄出一口血来。然而他脾性亦是死犟,蒋呈衍越是来硬的,他越是死也不屈服。“你这个王八蛋!臭流氓!死变态!快放手——啊!”
  正骂得顺口,被蒋呈衍提溜起来甩到肩上,扛麻袋似的扛着就走。几步走到车子旁,往后座扔了进去。慕冰辞后背结结实实摔在皮椅子上,七荤八素地刚要爬起来,车子猛地开动,又一头撞在座椅靠背。
  慕冰辞这辈子都没像此刻暴跳如雷。他头昏眼花竖起来,冲蒋呈衍那张狐狸脸就一拳挥了上去。“你去死吧!”
  被蒋呈衍轻松截住,松松地把手掌包裹住慕冰辞那拳头,蒋呈衍阴沉着脸警告地喊了他一声:“冰辞。”
  慕冰辞印象里这是蒋呈衍第一次喊他名字。而不是那种调侃的语气喊着小公子小公子。这一下慕冰辞愈发无所适从,心里面压着一腔的郁气来回冲撞,但瞧见蒋呈衍那冷霜凝练的表情,似压着怒火,也像是头疼烦躁,终于没能再厚着脸皮犯作发泄。
  蒋呈衍见他不再闹腾,脸上神色松缓下来微微一笑,道:“乖了。”便转头望着窗外,再无其他话。
  慕冰辞心情复杂,也一时无话。车内立时安静下来。唯有那握在蒋呈衍手中的拳头,慢慢地、慢慢地放松开来。却也任由他握在手中,没有再挣扎。
  到了家,慕阳等在楼下客厅里,坐在沙发上无聊,脚边摆着来上海时带的行李箱。看到蒋呈衍和慕冰辞回来,站起身道:“蒋三爷,少爷,你们可回来了。大小姐交待我把少爷的行李拿过来,说麻烦三爷好好照顾少爷。等她生了,再好好答谢三爷。”
  蒋呈衍道:“二嫂太客气了。”回头吩咐佣人帮慕阳把客房打扫出来,让慕阳住下。自己拉着慕冰辞,拖到楼上慕冰辞房间,关了门还反手锁了。
  蒋呈衍把慕冰辞按在一张圈椅里坐下,自己也拖了一张坐了。“说吧,昨晚上跟阎世勋,是怎么回事?”
  慕冰辞警惕地看着他,并不意外他会提及这件事。心里到底有愧,嘴上却不肯示弱,也不回答蒋呈衍的问题,却道:“你送出去的那条街,算我欠你的。我也不想承你这个人情,回头你找会计清算一下折合成现银是多少钱,我跟爸爸说一说,让他赔给你就是。”
  蒋呈衍胸口一窒,一口气堵得气不顺。他一手撑在额头轻轻揉了几下,把被慕冰辞激出来的怒气揉散,仍是好声好气道:“一条街让了就让了。我不心疼。这也不重要。”
  慕冰辞愣愣地,“那重要的是什么?”
  蒋呈衍长叹一口气,似乎是憋了很久,拿眼睛把慕冰辞定定地望了片刻,才道:“重要的是你。你初到上海不过两天,对这里情形半点也没底,却敢一出手就打坏了别人一只眼睛。这次是你幸运,没遇到比你厉害的。否则的话,我就是送别人十条街,也换不回完好无损的一个你。”
  这话叫慕冰辞彻底愣住。心底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滋长,如同浸泡在水底的沉睡的珠贝,咕噜噜冒出串串微小水泡。方才那如临大敌的气势渐渐消去,嘴上却仍是虚张声势:“你——这么着紧我做什么?不过一点小事,哪有那么严重,就会缺手断脚的了?”
  蒋呈衍道:“那是你不知道阎罗那头是做什么的。他们其中一项生意,就是把妇女孩子拐了来,该卖的卖掉。卖不掉的多半都是折了手脚,或别的方式弄成残废,由专门的组织从中操控,利用他们行乞来赚钱。你自己去想一想,会不会后怕?”
  慕冰辞终于不吭声了。过了好久才嗫嚅道:“那你跟他,哪个比较厉害?”
  蒋呈衍见他这样,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也就不再摆着架子说教。淡淡一笑道:“现在来看,肯定是我比较占优势。但阎罗是没有底线的人,所以,不得不防。”
  慕冰辞骄傲笑道:“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把蒋呈衍逗得也笑了。“你这个小驹头!”伸手又要去揉他头发。
  那手伸过来,慕冰辞却一下子想起什么,整个人僵住了。他本能地躲开蒋呈衍那只手,整个人往圈椅里缩了缩。蒋呈衍那手伸在半空,无处可达,不紧不慢地收回来,摊到面前正反看了一遍。嘴上问:“你慌什么?”
  慕冰辞也不知道自己在疙疙瘩瘩些什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一停下思考,蒋呈衍跟凤时来在上妆室里那一幕,跟魔咒了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闪现。他只觉得胸口跟塞满了石头般堵得慌,气也喘不过来。
  这时被蒋呈衍一问,慕冰辞只觉自己整个人都是多余的,恨不能凭空消失了才好躲这窘迫。他支支吾吾连话也说不好了,想问蒋呈衍,你跟那个凤老板是那种关系吗,又想抽自己一巴掌。不是那种关系,能做那种事吗?再说了,蒋呈衍跟别人是什么关系,跟他慕冰辞有什么关系?
  蒋呈衍见他这魂不舍守模样,淡道:“你是不是想问,我跟凤时来是怎么回事?”
  “没有没有没有!”慕冰辞如同被针扎了屁股,差点就要从椅子里跳起来,摇摆双手否认。似乎是想确认蒋呈衍没有看穿他,一切都是他多想了,他猛地抬起头直视蒋呈衍,脸抽筋一样地笑着,尴尬得不行。“你不用解释。你跟凤老板,果真关系非同一般。哈哈,非同一般。”
  蒋呈衍看着他深深一笑,笑得慕冰辞眼睛都花了。他说:“你从戏园出来,就大骂我恶心,变态。说明你是非常抵触男人之间这种关系,对不对?”
  慕冰辞没料到他这么明目张胆,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只听蒋呈衍道:“你若是觉得难以接受,我不强求你。若你当真觉得我恶心,妨碍到你了,明日我就帮你挪另外一处房子去住,不必天天对着我。但我希望你明白,所谓道德,应该用来束缚那些会真正侵犯他人权利和利益,会对别人造成危害,引起某个群体落入不公对待的行为。而不是用来压制人的本性,尤其是,称不上为恶的本性。既不为恶,当无原罪。”
  这是蒋呈衍难得地以这种为人师表的姿态同人讲话,慕冰辞静静听着,没有任何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有一点艰难地说:“我——没有那种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仿佛自言自语说着,最后却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可笑。因为,完全就没有立场去追着蒋呈衍问这些。蒋呈衍会觉得他幼稚可笑吧?
  蒋呈衍自然也没有跟他掰扯这个问题的必要。然而他态度很是认真,完全没有回避的意思。蒋呈衍轻笑道:“冰辞,你介意是我,是不是因为,你认为我很好很完美?而这件事,导致我在你眼中的形象破碎?”蒋呈衍长叹一声,“听着冰辞。永远不要自己去塑造某个人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因为那是你希望的样子,而非别人真正的样子。比如你姐姐,比如,我。真正爱重一个人,是接受他本来的样子,有优点,也有缺点。会欣赏他人优点,也接受没有人是完美的这个事实。”
  慕冰辞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副斗败公鸡的摧残样。
  蒋呈衍看着他的样子,忽然黠笑道:“我之前取笑你没谈过女朋友。其实,我也没谈过。我找凤时来,完全是因为图个方便。他性子洒拓,我跟他聊得来。”
  慕冰辞蚊虫似的道:“谁——谁想知道你的这些事了。”
  蒋呈衍见他如此,知晓他是没事了。把手伸过去摊在他面前,“饿不饿?厨房炖了牛肉,可是这厨子的拿手绝活。”
  慕冰辞犹豫了一下,终于把手伸过去,握住蒋呈衍那只手。老实地点了点头,“饿了。”
  换来蒋呈衍朗然而笑。


第13章 Chapter 13
  蒋呈衍府上的厨子拿手做上海本帮菜,菜式清淡,微甜带鲜,跟徽州那种只有咸辣的口味完全不同。慕冰辞很是喜欢,晚上多吃了一碗饭。蒋呈衍笑他道:“看来要把你吃成小猪了。等回去徽州,你爸爸要认不出你来了。”
  慕冰辞气哼哼道:“我不回去。反正他现在有慕岩秋,大概也想不起我来。”
  蒋呈衍道:“怎么会?你爸爸和岩秋都是太疼你,把你惯得这脾气,活像大闹天宫的石猴子。说起来,你爸爸手里这一方霸权,总有交出来的一天。冰辞你,对自己往后有何打算?”
  慕冰辞认真地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从小,我就一直看老头子收拾这个,收拾那个,到处镇压那些不服从他的人。也见过他为军饷问题犯愁,忙得饭都吃不上。若是有选择,我才不想像他一样,也不想接手他的摊子。”
  蒋呈衍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那若是你没有选择呢?”
  慕冰辞无所谓道:“现在不是有选择了么?老头子这个节骨眼上把慕岩秋认回来,估计也是有打算的吧?随便他了,我对他那个摊子,反正也不感兴趣。”
  蒋呈衍笑道:“你倒也通透。你就不怕岩秋接了你爸的摊子,把你赶出来,让你流落街头要饭么?”
  慕冰辞气道:“他敢!要是他真这么白眼狼,我先拿鞭子抽死了他!我才是正统慕家人,就是慕氏卷宗上,名字也是排在慕岩秋前面的。那些副官将军,又不是傻子。会认慕岩秋那个冒牌货么?”想了想又乐道:“况且我也不怕他,你不是很有钱么?要是被赶出来,找你接济我,那也饿不死我。”
  蒋呈衍听他这番天真言论,眸光精粹定定然瞧了他好一会。才好笑地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倒是会找饭票。我要是不管你,你准备如何?”
  慕冰辞抽了抽鼻子,坦率笑道:“我找我姐哭诉去。她是你二嫂子,你不给我姐面子,就是不给你二哥面子。你敢不敢?”
  蒋呈衍大笑:“好你个鬼灵精,都想好怎么压榨我了啊!”
  两人就轻松愉快地把一顿晚饭吃了。吃完后蒋呈衍去书房处理公司的文件,慕冰辞在外一天出了汗,浑身难受,就赶紧洗了澡,瘫在床上看蒋呈衍拿给他的书。看了不过几页,脸朝下趴在书本上睡着了。又发了个荒唐无稽的梦。
  他梦到自己不知站在哪里,周边白茫茫似雾非雾,只隐隐见得面前有一扇黄漆楠木门。他伸手想去推门,却不知为什么心脏跳得异常激烈,耳边充斥着都是心跳的搏动声。慕冰辞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一跃而入的是一张床。古铜色铁艺雕花床,是国外流传过来的款式。床上羽被起伏如浪,那浪花中卷着一具光裸的躯体。蒋呈衍衣衫完好站在床边,将床上那个人双腿打开抄在臂弯里,下身在那腿根幽洞里猛力冲撞。床上那白皙修长的身体真如置身浮浪,被他一下下撞得跌抛乱晃。然而蒋呈衍双手紧紧扣在他腰胯上,将那被撞得往前挪移的身体又抓回来,狠狠钉在下腹那凶器上。
  慕冰辞耳中满灌着颤抖放浪的呻楚,只觉自己整个人都涨起来,要爆炸似的热血沸腾。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却着魔般钉在原地,一个晦暗念头不受控制地滋长着,想看一看,看清楚,跟蒋呈衍情热缠绵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床上那人似是经受不住蒋呈衍那般压榨,手臂乱挥扯住了蒋呈衍肩膀,勾着蒋呈衍的脖子将上身折了起来。蒋呈衍便低头跟他接吻,两人鼻腔内的喘鸣都湿成一片,动作越发猛烈。那人忽然大叫一声又跌了下去,那张脸猛地转了过来。他竟是——慕冰辞!
  慕冰辞满头满身大汗从床上竖起来,一颗心咚咚咚激越如战鼓。梦中所见太过诡异,这惊吓非同小可。他烦躁地把脸埋在掌心里,只感觉脸上和掌心都热得烫人,两厢熨帖,都要融在了一起。慕冰辞跟只虾米一样,弓着背圈成一卷,龟缩了好一会。等到身上凉下来,才觉满身黏腻汗潮,把刚洗过澡的身体又浸透了。
  “臭流氓蒋呈衍,要不是看见他做那种事情,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发这种梦。”慕冰辞气呼呼地自言自语,在胸口狠狠揉了两下,要把梦里所受惊吓揉下去。而后想起什么似的,皱眉道:“不对。明明是蒋呈衍长得像个女人,为什么,是我被他做?”
  兀自恼恨地想了又想。
  “呸呸呸!要做也是我做他!”
  “不对不对不对!我为什么要跟他做!他又不是女人!”
  “慢着,他本来就不是女人那个角色啊——”
  “打住打住打住——我在想什么!”
  “啊啊啊啊——不要再想了!”
  自顾自抱着头满床打滚,发了精神病一样自言自语。滚了两下,忽然手臂滚到床上一片湿湿凉凉的地方。慕冰辞惊奇道,洗澡没擦干上床的吗?把床弄湿了。
  翻出被子一看,不止床单上湿了,绸子的睡裤上,也湿了一块。慕冰辞蓦然脸憋得通红,而后手忙脚乱地把床单扯下来,扔进装脏衣服的竹篾篮子。想了想又觉不妥,捡回来塞到床下面。想想又觉不妥,抱着一卷床单在房间里团团乱转。
  蒋呈衍习惯性地敲两下门,不等应就自行进来了。看见慕冰辞抱着床单,奇道:“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慕冰辞把床单藏到身后,红着脸眼睛也不敢看蒋呈衍,慢慢往浴间里退。“跟你没关系。你——你别过来!”
  蒋呈衍神色自若走过去,一把将他床单从身后扯出来,道:“什么紧要事值得紧张成这样。我看看,不是尿床了吧?”
  慕冰辞抢了一把没抢到,虚张声势怒道:“你爷爷才尿床!”
  蒋呈衍随手把床单丢进篮子里,把慕冰辞上下打量了一遍,憋着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尿床。是失精了吧?”
  “你怎么知道!”慕冰辞羞窘万分脱口而出,一开口想大耳光抽死自己。
  蒋呈衍指着他的裤子裆部笑道:“你都告诉我了。”转身到衣柜里另外拿了一套睡衣给他,只道:“去换了吧。好正常的事,不必羞臊成这样。”体贴地给他推进去浴间,自己转身下楼去了。
  “我去喝杯咖啡。厨房做了梅子茶,给你留了一碗。一起下来喝了吧。”
  那言语轻淡,却连半点取笑的意思也没有。慕冰辞自己懊恼羞臊了一阵,觉得好没意思。换了衣服出来,心底里对蒋呈衍,又有点没来由的感激。下楼去到厨房,蒋呈衍招呼他去喝茶。慕冰辞挨着他坐了,端起碗喝着茶又想起梦里情形,偷眼看了看蒋呈衍,没头没脑觉得蒋呈衍真好看,比女人——要好看多了。
  蒋呈衍笑道:“你今晚上不对劲。是怎么了?”
  慕冰辞猛地呛了一口,喷了一桌子。“没、没什么。这茶好喝!好喝!”
  蒋呈衍看了他一眼,也不深究。“明天你要去哪里,让慕阳陪着。我最近商会那里比较忙,回头再安排个陪同给你。”
  慕冰辞道:“你这个人说话跟我老头子一样,弯弯道道。你就是不放心我,找人来监视我,非要换个照顾我的法子来说。你们就会可劲地做好人,一个个都是狐狸脸。”
  蒋呈衍心想这奶娃娃倒也聪明,嘴上却道:“你可冤枉我了。我是真没那个意思。我总不想你误会我说忙是在推脱你不肯作陪,又没脸说你出去玩一应费用都找我报销,显得我好没诚意。所以找个人来,一是陪你们游玩,一是给你配备一只随身的移动钱包,难道不是两全其美?”
  慕冰辞看了他两眼,却见他面上再正经不过,没有半点开玩笑的赖皮样子。就赏脸地给了个高高兴兴的笑脸,受用道:“你这个主意好。倒看不出来,你还真是细心周到。”
  蒋呈衍笑道:“得你这句夸赞,我就是费多少用心都值了。”
  两人头一次有说有笑喝了一顿夜茶。吃完茶慕冰辞上楼去,蒋呈衍在客厅拨了一通电话。“锡林,上次让你寻的人,明天起吩咐你的弟兄们,暗中帮我留意好他。不管他去什么地方,别让他有危险。”
  第二天,慕冰辞起床时蒋呈衍已经出门了。慕阳在厨房等他用早饭,吃过后就由蒋呈衍安排的人开车送他们去叶家花园。逛了一圈出来,又到附近五角场吃饭。
  街道上好多学生在散发传单,逢人就说:“孙文先生发表三民主义!请大家支持三民主义!”
  一张传单递到慕冰辞面前,女学生脆生生的声音急切地说:“先生!请看看孙文先生的三民主义!”
  抬头看清楚慕冰辞的脸,对方惊喜地叫道:“是你!”
  慕冰辞打量着她,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孩笑道:“你不记得我了?前两天在丽都,是你出手帮了我!你的西服外套,还在我那里呢。”
  慕冰辞这才想起来那姑娘好像是叫叶锦。眼见对方是个学生,奇道:“你是学生?不是在丽都卖烟的么?”
  叶锦道:“是的。在丽都卖烟,是在为学校的活动筹款。”
  慕冰辞点了点头,拿着传单朝她点了点头。叶锦见他要走,一手轻轻按着他袖口处,道:“你先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和住址呢,我好把衣服还给你。你要是不介意,我请你吃顿饭好吗?”
  慕冰辞见她大大方方,倒是自己过分作态了。况且叶锦同他认知中的姑娘天差地别,正是这大都市里新潮的女性范儿。便也乐得同她说两句话。“我叫慕冰辞。徽州人。过来上海是住在亲戚家,地址——就算了吧。那个衣服,真的不用还了。”
  叶锦高兴地道:“没事没事。衣服我已经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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