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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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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听了许久,各自写下了觉得相似的口音来自于哪一个人。孙槿娘仔细观察这些人的位置,很快便回忆起了他们的来历。不过,令三人都觉得耳边一动的人依旧十分稀少,仍然与记忆中的音调有些微妙的差别。
“夏州之东……朔州之西……其上便是胜州。”听孙槿娘说完所有怀疑对象的籍贯之后,王子献用手指蘸着酒,随意地在矮案上勾勒出了一幅舆图,“除去沙州都督永安郡王之外,胜州都督河间郡王与朔州都督江夏郡王都有嫌疑。当然,嫌疑最大的便是河间郡王,毕竟这一任江夏郡王并未掌握住他父亲留下来的兵权,也早已离开了朔州。”
“离开了朔州,不意味着不曾在朔州附近动过甚么手脚。”李徽道,“夏州、朔州、胜州附近胡汉交错而居,若想细查,着实有些艰难。如果打草惊蛇,说不得逆贼还会勾连那些心里不安分的突厥部落、铁勒部落,必须慎之又慎。”
这时候,酒肆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几个年轻士子带着仆从走了进来,见大堂中皆坐满了粗豪的商队,顿时怔了怔,似乎犹豫着是否该退出去。然而,他们方才观灯的时候实在被挤得太累了,已经没有气力去寻别的地方,于是便只得环顾四周,勉强寻了个角落中的空桌坐下来歇息。
当几个仆从张罗着让伙计上些吃食时,王湘娘隐隐约约听见他们的声音,倏然抬起首,双目亮了起来。王洛娘与何城也侧耳细听,就听其中一个仆从的音调微微扬起,与记忆中最深刻的口音仿佛毫无二致。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毫不费工夫”,不待李徽与王子献吩咐,孙榕立即出去与那几个年轻士子交谈起来。未几,作少年郎装扮的孙槿娘又给他们送了些酒水吃食,顺带给了他们的仆从一些浊酒暖一暖身。
于是,待她寒暄的时候,问起:“听几位的口音,仿佛与这些商人很是相似,莫非是同乡不成?”几个仆从毫不介意地说出了自己的来历与籍贯。
“在长安人看来,俺们都是北疆人,其实故乡相差千里!他们之中有灵州的、夏州的、胜州的、朔州的,还有云州和营州的哩!俺们的来历就差得更远了!”
半个时辰之后,孙家兄妹回到密室,将方才打探所得告知了众人。
“口音最相似的那个仆从,来自于夏州、胜州与朔州交界的一个县城。这个县城位于黄河之畔,数十年前河水泛滥之时,曾淹没了不少村庄,便有了不少卖儿鬻女之人。我打算亲自带着人去那个县城仔细查一查,看看附近是否有悍匪,又是否有人曾经一次买过许多人,或者有较为可疑的庄子。”孙榕道。
孙槿娘略作思索:“是否有可能,京中也会有类似口音的探子?如同我们四处安插人手,掌握各种消息,那名逆王也会派人潜入各府之中?我们非自己人不敢用,他们想必同样如此。或许能辨认出不少口音类似的棋子来。”
“千里迢迢,毕竟不好掌控,便是安插了棋子,也未必有多少。”李徽沉吟片刻,“否则,便不至于需要不断地寻合谋之人了。当然,名为合谋,实则各怀鬼胎,定然都信不过彼此。我们再查一查彭王府的旧仆与安兴长公主府的旧仆,说不得便会有什么发现。至于其他府邸,慢慢地查!”
“如果能够确定哪些是逆王的棋子,我们便可给他们传递些似是而非的消息。”王子献挑起眉,“不仅可襄助荆王殿下获取逆王的信任,也能挑拨逆王与安兴长公主岌岌可危的信任关系。此外,这些棋子往外递消息的时候,我们还可顺藤摸瓜继续追查,确定这些消息最终送去何方。”当然,或许也可用一些虚假的消息,引得逆王躁动不安,迟早会露出破绽!
“大善!”阎八郎与何城立即拊掌。
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大家都露出了笑意,心中也略微松快了些。李徽、王子献便让阎八郎与何城带着王洛娘姊妹以及孙槿娘去观灯顽耍,体验长安城彻夜不休的热闹。孙榕却是不得空闲,必须开始筹划远行之事了。
当李徽与王子献回去方才的酒肆接阎氏与两个小家伙时,忽然想起了沉寂许久的那些欲复仇的世家余孽:“当年以桓贺为首的那些世家余孽已经许久没有消息。安兴长公主软禁了这么久,也没有将他们引出来,可见他们确实不听命于她。不过,逆王如今正是焦躁不安的时候,竟然也没有派出他们来刺杀安兴长公主?”
“或许依然在蛰伏之中。只需继续挑拨离间,给逆王施压,他们迟早都会出现。”
“他们是一个变数,隐藏在暗中,总会令人觉得防不胜防。”
“桓贺应当不会放弃复仇,荆州楚王府才是他的目标。或许你应当再提醒嗣楚王殿下几句……若是我们施压得当,他们便极有可能耐不住了。”
“……我明白,只希望大世母与厥卿堂兄不会再一次受到牵连才好。”
“桓贺此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会伤及无辜。”王子献想起几年前世家余孽刺杀废太子的情形,几乎是笃定的道,“不失为光明磊落之辈。”
“但愿他这些年,性情从未变过罢。”李徽轻轻一叹。
第259章 未知抉择
灯火阑珊的上元之夜,整座长安城均沉浸在欢庆的气氛之中。几乎所有人都暂时忘却了盘旋在身边的烦忧与困扰,尽情地享受没有宵禁的欢愉。观灯、踏歌、赏百戏、尝美食、饮酒作乐,甚至仅仅只是花前月下——人们总能寻着他们最感兴趣之事,与家人挚友共度元宵佳节。
然而,万千人中也总会有一二例外。诸如,正在思虑谋划的新安郡王与王补阙;正在轻轻抚着腹部的杨婕妤;因得到某些消息迟了些而大发雷霆的安兴长公主;因久病不愈而错过了年节各种宴饮的燕太妃。
而某座灯火通明的别院内,此时便犹如阴云密布一般,连呼吸都仿佛变得无比沉重。书房中,三个年纪迥异的男子正襟危坐,周围的气氛凝滞得如同浓稠的酪浆,足以令不明真相者觉得窒息。
最为年长者看起来正值知天命的年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所以,你想抛下一切?再也不想着为家人报仇雪恨?让那些辛辛苦苦在暗中付出无数代价的人白白耗费了时光?甚至白白浪费了他们的血汗与性命?若是你父亲地下有灵,你有甚么颜面去见他?”
最为年轻者不过是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郎。然而,他听见长辈的指责之后,却依旧无比平静,丝毫不为所动:“正因为白白牺牲性命的人已经够多了,我才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与饿狼为伍。更何况,所谓的仇敌不是已经去世,便是成了方外之人。我无意迁怒于人,大仇得报,已经够了。”
“不够,远远不够!”年长者道,“李家人根本不配坐拥九五至尊之位!看似仁善慈和,实则都是伪君子!处事不公,滥用刑罚,何以为君?!既然不配为君,那就应该将他们都赶下去,有德有能者居之!”
“所谓‘有德有能者’又是谁?”少年郎平淡的目光中带着莫大的决意,“是逆王?是我?亦或者是先生?”他语中带着浓重的讽刺之意:“无论如何,我们这些年用尽阴谋诡计,而且与虎谋皮,远远算不上光明正大,更是有愧于‘有德者’之称。若是以这种名号来自称,我可是受不住的。”
年长者微微眯起眼,便听少年郎继续道:“为了一己私利,而陷无数百姓于纷争之中,令无辜者失去性命,我不屑于为之,亦不能为之。若是先生觉得,你之举对得起‘公道’二字,对得起天下苍生,便尽管去投效逆王便是。而我,从今往后都与这些事再无干系。先生便是想要行事,也不必以我的名义。”
“……”年长者沉默片刻,又望向一旁始终静寂无声的壮年男子,冷声道,“你也不想报仇雪恨?不想洗刷父兄的冤屈?不想重振家族,恢复昔日荣光?让自家再回到氏族志中去?不想让仇人获得该得的下场?!”
壮年男子抬起眼:“家恨当报。不过,若是父兄在世,也绝不会同意为虎作伥之举。为逆王行事,并非某的意愿。生而为大唐子民,某从未后悔过。若有人想利用某等为祸大唐,断断不可为,更不能为。而且,当今圣人与某等无冤无仇,逆王于某等也并无恩情,先生凭什么偏帮逆王?”
“……既然你们想走,那就走罢,别再回长安!”年长者终是下了逐客令。
少年郎向着他行了个稽首大礼,便与壮年男子一同离开了。他们关上书房门时,一阵凌冽的寒风卷了进来,将烛火吹灭了。年长者坐在黑暗中,久久不曾出声。也不知枯坐了多久,直至隔壁响起庭燎的爆竹声,他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长长一叹。
而离开别院的少年郎披着大氅,一面举步快行,一面对壮年男子道:“能劝服的都尽量带走,莫让他们成了旁人争斗起来的牺牲。我们之前暗中在苏杭与巴蜀购置的庄子,正好可用来安置他们,往后便让大家好生过日子罢。”
“此外,这些天里若是得到了甚么特别的消息,或者先前便打探出的逆王一派的消息,可徐徐传递给新安郡王与王补阙。也算是回报他们之前请宋先生出面劝说先生之举……日后两不相欠。”
“你……想去何处?”壮年男子倏然问。
少年郎脚步未停:“既然是去游历,自然没有定下甚么地方。怎么?你想与我同行?”
“我必须去荆州。”壮年男子沉声道,“必须手刃仇敌,心中方能彻底安稳。”
少年郎忽然停下来,回首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报仇之前,仔细想一想罢,这份执念是否值得?”说罢,他便消失在忽然落下的茫茫飞雪之中。壮年男子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浓眉紧紧地拧了起来。
翌日,李徽与王子献在灞桥外送别了杜重风。与前些时日相比,杜十四郎显得轻松许多,仿佛从骨子中放下了甚么重担,似是格外精神,亦是格外俊美出众。新安郡王与王补阙并不知这几天他身上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只以为是他说服了周先生,故而才如此惬意。
“既然你外出游历,或许迟早都会去广州。”李徽道,从怀中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香囊,“不妨帮我将这个香囊带给景行罢。里头有些钱财与一封我写给他的信。”越王一脉被流放至广州之后,他并未贸然派人与他们传信。毕竟,他们身边定然留有圣人以及其他人的眼睛,他能差使的人可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杜重风接过香囊,慎重地收入袖中,“可还有甚么话,让我转告他?”
“告诉他,我会替他报仇,而且,他们应该很快便能返回长安了。”李徽微微一笑,“劝他再耐心一些,今年之内,必定会有风云变幻。”
杜重风轻轻颔首,向他们告辞之后,翻身上马离去,而他身边也只跟着一个老仆而已。李徽望着他们远去,忽然道:“不知为何,我想起了与你初识的时候。你当初也同样是仅仅只带着庆叟远行。”一老一少,看起来似乎有些经不住事,令人不由得心生担忧。
“杜重风骑射功夫不错,他这位老仆亦是练家子,安心就是。”王子献道。方才他并未打断二人的送别,而是有些漫不经心地远眺周围的景致——毕竟,杜重风似乎并没有与他叙离别之意。于是,直到如今,他才收回了心神:“你托付了他送信传话,他大约便不会再去别处了,应该是直接南下罢。”
“你瞧出来了?”李徽勾起唇角,“以杜十四郎的性情,定然会以送信传话为先。对于困在广州郁郁不乐的景行而言,我的信与钱财并不重要,远道而来的杜重风才更重要。”杜重风才是他送给景行的礼物,相信景行一定会觉得惊喜罢。“杜十四郎确实也看重景行,给他一个借口去探望友人又何妨?而且,去其他地方游历甚么时候都能去,也不会耽误他。”
“回府罢?不是打算过两天便搬入郡王府么?我再陪你去瞧一瞧,如今已经安置得如何了?”这时,王子献的目光掠过不远处十里亭中的某个背影,乌黑的瞳仁猛然一缩。然而,下一刻,他却像是甚么都不曾发觉一般,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十里亭中的壮年男子敏锐地发觉了从他身上一掠而过的视线,拢了拢挡风雪的蓑衣,回首望过来。然而,他只来得及瞧见两个少年郎转身,策马远去。不过,他能够确定,其中一位便是几年前曾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不过,这陌生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却是无比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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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过后,成国公府便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饮。因看在长宁公主的情分上,李徽奉着阎氏到得有些早。想不到,母子二人被迎到正院中见成国夫人,却见满头银发的成国夫人身边坐着依旧有些病恹恹的燕太妃。而燕家的小娘子们都簇拥在这两位长辈身边,端的是姹紫嫣红,竞相绽放。长宁公主则远远地坐在另一侧,被一群外命妇簇拥着。
这一刻,李徽有种想将程青从安兴长公主府中提出来的冲动:不是说燕太妃受了风寒,会久病不起么?为何她竟然还有精力参加宴饮?眼见着她好了些,就不能继续让病势稍微变得“沉重”么?再不济,让太医说得严重一些,她应当也会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可见,将事情交给程驸马来办,也绝非“万无一失”!
阎氏作为亲王妃,地位自然不比寻常,便是燕太妃也不会随意在她面前端起长辈的架子来。两人一个嘘寒问暖,一个抱怨着病情久久没有起色,一时间倒也很是和谐。而成国夫人只插了几句话,便觑着燕太妃的脸色,不敢再多言了。
李徽见状,只觉得啼笑皆非:他尚是头一回亲眼得见,已经出嫁的小姑子,居然能在娘家做主,将嫂子压制得完全抬不起头来。而燕家人似乎并不觉得奇怪,连那些燕家小娘子也显然对燕太妃更敬畏几分。堂堂成国公府,如今竟然由一个不知进退为何物、不知本分为何意的太妃主宰,焉能不惹是生非?
不过,到底他是郎君,便是“亲戚”,也不适合在正院中多留。于是,他便借故退了出去。长宁公主瞧见,也起身道:“不如我带着阿兄去园子中走一走?”
燕太妃的脸色霎时间便变了,眼里似乎翻腾着什么,却碍于阎氏在场,无法说出口。于是,她勉强笑了笑:“招待郡王,自然应该让大郎或者二郎他们出面。外头天寒地冻的,悦娘倒不如坐在屋里暖和些。”
“太妃说得是。不过,驸马他们正忙着招待其他客人呢。”长宁公主淡淡地道,也不提成国公府对于自家堂兄的怠慢之处。他们邀请来的服紫服绯重臣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打理内务的人安排得并不妥当,竟导致堂堂新安郡王居然无人作陪。若是没有她,难不成让堂兄孤零零地去外院坐着不成?“而且阿兄也不是外人,由我来招待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李徽几乎能瞧见燕太妃额角的青筋,心情愉快地弯起唇角:“我从未来过成国公府,悦娘,你可知府中有什么美景?不如,阿娘也一起去瞧瞧?”
“我便不去了,你们二人去便是。”阎氏道。
有阎氏这句话,燕太妃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便又遣了燕家的几个小娘子也一起去,美其名曰道:“悦娘也甚少来国公府中,还是六娘、七娘她们对园子里的景致更熟悉些。”而燕六娘与燕七娘等小娘子都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起身时看似粉面微红羞涩无比,目光却止不住地悄悄望向眼前这位俊美的新安郡王。
长宁公主抬了抬眉,嗤笑一声,转身便领着李徽出去了。几个燕家小娘子正要披狐裘或者大氅跟上去,堂兄妹二人却已经快步行远了。她们怔了怔,禁不住回首望了望燕太妃。
燕太妃脸色一阵青白,颇有些深恨她们不解其意之感:“还不赶紧随过去?!”
阎氏冷眼看着这些燕家小娘子步态轻盈地离开,眸色微冷:她还在这里呢,燕太妃便想算计自家幼子的婚事,岂不是从未将她放在眼里?看来,皇后殿下说得是,燕太妃的气焰也是该压一压了。
第260章 暗中反击
当堂兄妹二人兴致缺缺地来到成国公府后园时,燕湛闻讯匆匆而至,他身后则是不慌不忙的王子献。见长宁公主十分冷淡地转身望过来,燕驸马纵是有再多理由也难以出口,便很是坦诚地向李徽致歉:“是燕家怠慢了大王,望大王勿怪。”
燕家当然并非刻意忽视新安郡王,只是许久不曾举办这样的宴饮,所以有些手忙脚乱顾不上来罢了。而且,谁也不曾想到,新安郡王与濮王妃来得居然这般早。按理说,越是尊贵的客人应该来得越晚些才是。
“无妨。”李徽回道。他正在盘算着如何将燕太妃与成国公府隔绝开来,倒是并不在意待客之类的细节。若是任燕太妃胡作非为下去,指不定成国公府什么时候便要坏事——换而言之,或许与她分割之后,成国公府尚有一线挽救的机会。无论如何,最近正值风云变幻之际,容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燕湛将燕家的小娘子们打发离开后,方带着客人开始游园。此时积雪初融,除去盛放的寒梅之外,唯有似化非化的湖泊,倒也没有甚么格外动人的景致。李徽与王子献并没有多少游赏的兴致,不知不觉间便落在后面。长宁公主与燕湛行得快些,刚开始说话尚能保持平静,而后便似乎有些争执。
“她是燕太妃,是祖父的后宫之一,已经是李家人,而不是你们燕家的人。原本她便该安安分分地在别宫中待着,如今却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成国公府,对燕家之事指手画脚。呵,你们燕家上下都将她当成菩萨供着,人人都听她的话,我可对唯唯诺诺没有任何兴趣。更何况,她居然还想插手兄长的婚事,凭什么?!”
“太妃毕竟是长辈,祖父祖母对她言听计从,我们这些晚辈也毫无办法……至于大王的婚事,不是只定了王妃,孺子尚未定下来么?六娘与七娘年纪小些,正好可过几年再入王府,也不会妨碍郡王妃。”
长宁公主生生地气笑了:“这是燕太妃的理由,还是你的想法?阿兄父母双全,他的婚事自有三世父与三世母做主,与你们燕家何干?”她真想揭破成国公府中这些人莫名的野心——若不是家中没有适龄的小娘子,恐怕当初他们便会迫不及待地将自家人送入宫中罢?辈分差别又如何?他们若是没脸没皮,杜皇后也不可能断然拒绝。
燕湛无言以对,此刻没有人比他心里更矛盾:既感激燕太妃不遗余力对成国公府的支持与付出,又厌恶她事事插手、时时迫不及待的难看之相。而且,她所做的一切,看起来都是为了成国公府。无论她所做的是对是错,旁观者们也只会归结于成国公府、迁怒于成国公府。
“只要她在成国公府耀武扬威一日,我便一步都不会再踏进来。当然,长宁公主府也不欢迎她。”长宁公主冷声道,“她所做的一切,亦与我无干。我不希望听见任何流言传出,说甚么她是为我和阿娘打算之类的话。我与阿娘,从来不需要她替我们打算!”
“贵主……”燕湛张了张口,似是想辩解几句,终究仍是沉默起来。他当然不能勉强长宁公主,同时也无法劝服燕太妃。夹在爱妻与长辈之间的感觉,简直令他如坐针毡,连这些天的意气风发仿佛都蒙上了沉沉的阴影。
“这件事,程青办得不够干脆利落。”听见二人争吵的李徽低声道,“这几个月必须让燕太妃安生一些,免得她搅浑了池水不提,反倒给悦娘和叔母带来麻烦。”万一杨婕妤几个月后生下了四皇子,他几乎能想象出燕太妃会使出的各种粗糙手段。或者自以为是地替杜皇后与三皇子“斩草除根”,或者拉拢杨婕妤以防不时之需等等。
“光是染了风寒自然不够。”王子献接道,“不如提议给太宗皇帝与文德皇后做个盛大的道场。由皇后殿下与王妃殿下出面,持斋用素诵经整整一百日。想来,别宫中的三位太妃也应该效仿才是。待到做完道场后,也已经是夏季了,让几位太妃离开长安去行宫避暑,亦算是孝顺之举。”不仅仅是生病而已,有太多的手段将燕太妃困住了,端看需不需要使罢了。
“……此计大善。”李徽相信,饶是杜皇后与阎氏性情再温和,也应当已经受不住燕太妃了。旁人家的太妃皆是深居简出,唯独她却偏偏恨不得每一场宴饮都不错过,每一次宫中发生的事都不放过。在她尚没有能耐掀起狂风巨浪时,便必须将她紧紧地按下去!
不久之后,帝后驾临,成国公府上下诚惶诚恐地接驾。不过,圣人与杜皇后只是略坐了坐便离开了。毕竟,即使已经成为亲家,成国公府亦是寻常的臣子,帝后不可能给他们过多的恩宠。能过来赴宴,不过是源自于他们对于自家爱女的疼惜罢了。然而疼惜也只是给女儿的,不可能再舍出去给旁人,免得有人仗着他们的势气焰大涨。
几天过去,杜皇后与濮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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