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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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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杜皇后与濮王妃阎氏陆续上了折子,希望为太宗皇帝与文德皇后做道场。她们身为儿媳,需要持斋茹素抄经诵经整整百日,方能彰显虔诚之意。王太妃与杨太妃待在别宫中也同样只是吃斋念佛,立即答应参与做道场。燕太妃自然不敢成为唯一的例外,也只得闭门不出了。至于她究竟会不会持斋念佛,那便没有多少人知晓了。
数十日转瞬即逝,及二月末,靠着安置在各府邸之中的人手,李徽与王子献陆陆续续确定了二十余枚逆王的棋子。他们隐藏得极深,进入各府的时间几乎没有甚么破绽,皆是靠着中人买卖来的奴仆,家世十分清白。然而,再如何清白的家世,在细微得连他们自己也难以发觉的口音前,也已经毫无意义。
当然,此举并非没有漏网之鱼。不过,单凭着目前捞出的这些大鱼小鱼,便已经足够开始展开反击了。李徽、王子献等人在密室中足足商量了好几回,才循序渐进地给那些鱼儿们丢了不同的毒饵。
诸如,传闻中,安兴长公主最近郁郁不得志,靠着添妆拉拢长宁公主与杜皇后无效之后,便又开始供认她所知道的“附逆”了。偏偏,长安城中的附逆之辈早已经效仿前辈,自行承认以图自保了。于是,她只得继续点出身在外地的“附逆”。而这一回给出的名单都是北方诸州的,居然不是刺史便是司马。
诸如,据说,安兴长公主驸马程青醉酒之后,在梁国公府大闹了一场。兄弟两个抱头痛哭,也不知骂了谁,“毒妇”、“贱妇”之类的话始终不停歇。梁国夫人卢夫人将兄弟二人安置妥当之后,亦是默默流泪不止。
这两把毒饵真真假假,通过鱼儿们传出长安,直奔北方而去的时候,程驸马忽然觉得神清气爽不少。虽然他们派人追到半路之后,便失去了传信者的踪影,但只要想到这些消息成功地传入某些人耳中之时,此人内心的动摇与决断,便足以令人心情格外愉快。更不必说,程驸马还在其中吐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呢?
喂鱼之道,在于循序渐进。李徽与王子献也并不介意在毒饵当中夹杂些许好饵,继续迷惑这群鱼。
诸如,宫中现在的阴云便瞒不住多少人,索性就不瞒了,让对手知道,圣人日后应该是不缺皇子了,唯独缺的是能入主东宫的太子。至于对方会作何反应,焦急或是忧虑,甚至将毒牙伸入宫中——他们相信杜皇后治理太极宫的能力。
诸如,依稀听闻,圣人有心栽培侄儿新安郡王,居然让他同时担任宗正少卿与司农少卿,并屡屡称赞他能力出众。因宗正寺最近事务稀少,荆王索性便全交给了这位晚辈处置。他自己赋闲在家中,却不知为何病倒了,于是不得不真正休养一些时日——什么?这究竟是毒饵或是好饵?那便须得让某些人自行判断了。
喂鱼的同时,李徽也正式奉着阎氏搬入了新安郡王府。阎氏只用了几日,便将整座郡王府都安排得无比妥当。而且,所有仆从都是自濮王府调来,用起来也十分顺手,没有给任何人安插棋子的可趁之机。
因庆贺搬迁之喜,母子俩特地在上巳节联合长宁公主举办了一场宴饮,并邀请宫中的圣人与杜皇后前来。帝后对侄儿亲自督造的新安郡王府当然很感兴趣,很是给面子地在府中逛了整整一日。与之前成国公府的宴饮相比,显然帝后对自家侄儿更加亲近。于是,不知不觉间,曾被燕家此时冉冉升起的气势所惑的人们便不由得心道:比起女婿,圣人与杜皇后显然更喜爱侄儿。
不过,看过所有的景致之后,圣人却似笑非笑地道:“玄祺,你是觉得太府寺已经没有钱财了,建不好一座郡王府?园子倒是布局不错,景致与悦娘的公主府相连也很是难得。但这些院落,怎么与濮王府西路完全一样?尤其是你的寝殿,像是一花一草一木都没有变过?”
“叔父,孩儿只是念旧罢了。毕竟,早已经习惯那些花草树木与诸多陈设了。”李徽苦着脸答道,“寝殿若不是一模一样,恐怕夜里都睡不着。这两天醒来的时候,孩儿总觉得仿佛从未搬过家似的,心里这才安稳许多。”
“可不是没有搬过家么?”圣人颇有些无奈,“连你阿娘也跟着你过来了,与住在濮王府又有何差别。罢,罢,朕觉得,你也是时候成家了。或许成家之后,你才不会像如今这般透着几分稚气。朕想要的,可不仅是处置公务时干脆利落的心腹,同时亦是稳重可靠的成年郎君。”
李徽一愣,还想再说甚么,圣人却是自顾自道:“你都十八岁了,虚岁更是十九了,再不成亲,朕如何向阿爷阿娘交代?杜家究竟甚么时候出孝?不过是一封敕旨的事罢了,你也应该赶紧些,将聘礼都准备妥当了。”
“……是……”皇帝陛下的口谕,李徽如何能拒绝,只能低声答应。
一直跟在旁边的王子献则不着痕迹地拧紧了眉头。
第261章 风雨欲来
杜伽蓝立在密道前,踟蹰不定,迟迟未能起步入内。她秀美的脸早已褪尽了血色,连唇都显得格外苍白,唯有贝齿轻轻咬上去的时候,方透出些许瑰丽来。黑黢黢的密道犹如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仿佛随时都能将最近已经瘦得有些脱了形的她彻底吞没。她并不畏惧黑暗,只是觉得羞愧,实在难以面对即将见到的人。
见她如此犹豫不决,长宁公主蹙着眉,试探着问:“我陪你同去,如何?”当李徽托她邀请杜伽蓝来公主府,私下见个面的时候,她便意识到他们究竟想谈论甚么。而她对堂兄的婚事以及他的感情问题亦是十分关注,甚至比他自己更希望此事能得到合适的平衡。
“多谢贵主……此事还须得我自己面对。”杜伽蓝深深呼吸,勉强定下了心神,而后微微一笑。长宁公主目送她掌着灯,一步一步没入密道的黑暗之中,拨动机关,将密道口彻底合上。这一瞬间,她仿佛想到了许多,又仿佛甚么都不曾想到,只是怔怔地出神。她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们都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沿着密道一路前行,终于到达了密室当中。角落中矗立着的烛台发出的光芒十分微弱,仿佛下一刻便会熄灭。而李徽独坐在矮案边,正缓缓地斟茶。袅袅轻烟似乎遮住了他的神情,连那张俊美的面容亦有些模糊。杜伽蓝心中苦笑,将灯笼挂在旁边,缓步来到他对面,同样正襟危坐。
“杜娘子最近清减了不少。”李徽抬起眼,将斟了七分满的茶杯轻轻地推给她,“莫非是病了?前两日,郡王府搬迁庆贺,你们也推了帖子并未过来。”杜家的理由是尚未出孝,不适合在办喜事的场合走动。其实,他们早便过了热孝期,已经不必如此拘谨了。他只能猜测,或许是杜家出了甚么事。
“也许确实是病了,不过……是心病罢了。”杜伽蓝道,垂下眸,“因为我的心实在太软,无法对阿娘的眼泪无动于衷,所以觉得无颜面对大王。”她已经尽自己所能,不断地劝解柳氏。然而,柳氏却是满门心思想着筹备婚事。母女俩每日都不欢而散,到得后来,柳氏也不再分辨,只是默默地流泪,甚至于跪在灵堂中对着祖宗牌位流泪,她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兄嫂亦然。刚开始,他们试图用杜家的前程、用他们的仕途、用荣华富贵来打动我,我巍然不动。而后,他们便说我忘恩负义,用他们所能想到的最激烈的言辞辱骂我,我依旧不为所动。但,最终他们提到了侄女,提到了孩子们的将来……想到他们会因我而受委屈,因我而受连累,我便再也无法坚持己见……”
“所以,杜娘子决定维持婚约?”李徽仿佛并不意外。其实,去年上巳节芙蓉园宴饮见到柳氏的时候,他便觉得杜娘子未必能说服家人。但当时他以为自己在这一年间会想出合适的方法来推脱,结果,圣人不过是随意的一句话,便让他意识到——
对这桩婚事,所有人都无能为力,因为那是祖父的遗命。即便不过是口头之约,一向“孝顺”的圣人也必定会让它变成事实。就像悦娘不得不嫁给燕湛,他也没有任何理由不娶杜娘子。还有甚么比在祖父面前过了明路更好的婚事么?
“是……我愧对大王。”杜伽蓝抬起首,定定地望着对面,“一切因我任性而起,却终究不能任由我来结束。这场婚事,大王便当作只是作戏即可,不必当真。杜家想从大王身上获取的仕途富贵,大王也不必应承。只当是为了帮我掩盖克亲的命格,让我阿娘安心,保住杜家的名声。”
李徽沉默片刻,皱起眉来,方有些迟疑地道:“杜娘子有所不知,我已经有心爱之人……”他说得有些艰难,想起王子献这两日暗沉沉的脸色,心里又疼惜又痛楚。去岁他们在阎氏面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寻得合适的法子解决婚约之事,结果终究是无能为力。若是不忍心伤害杜家,不忍心推波助澜破坏杜伽蓝的名声,这桩婚事便寻不到任何漏洞。
“我知道。”杜伽蓝平静地道。
李徽怔了怔,险些打翻了旁边的茶盏,惊讶至极:“你……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他相信,无论如何,悦娘都绝不会将这种事与她分享。那莫非是她自个儿瞧出来的?但他们这一年来拢共也没见过几回,怎么能看得出来?!
“龙阳之事,虽有违阴阳和合之道,并非正途——但人生一世,不过求得本心自在罢了。”杜伽蓝依旧很平静,“我对你与王补阙之间的情意,并无好恶之感。仔细说起来,你们相知相守也十分不易。这桩婚事,至少可为你们掩盖一二,不会惹来旁人的猜疑。待到合适的时候,我便会出家,还你们一片清静。”
一时间,李徽无言以对。
杜伽蓝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继续道:“大王可在郡王府中开辟一座家观,日后我便住在里头居家修行。当然,平日也可帮大王主持中馈、打理产业,甚至帮大王与贵主打探消息。而大王与王补阙只需将我当成在郡王府中寄居的客人,或者友人即可。”她对于自己未来的身份,已经有了明确的判断。
既然已经说得如此清楚明白,李徽也觉得自己不必再矫情了。在如今的世俗中,他与王子献永远不可能拥有婚姻之名。有名有实固然完美,但若是退而求其次,有实无名、厮守一生才更为重要。无论如何,总比迫于压力不得不分开,各自婚娶来得好。
当杜伽蓝离开之后,王子献便从密道另一侧缓步踱了进来。他眸色沉沉,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浑身笼罩着乌云,仿佛下一刻便要电闪雷鸣。若是摈弃所有情感,他承认,此局已经无法解开,他们只能接受眼前的结果。毕竟,谁也不可能跪倒在圣人面前,求他收回口谕,推翻先帝的遗命。
然而,翻涌不休的情意,盘踞在心底的独占之欲,却令他始终无法从容接受自己所爱之人会迎娶其他女子的事实。即使只是“作戏”,即使只是郡王府中的“过客”,他依旧会觉得自己的领地受到了冒犯,依旧会觉得心中既痛苦又暴躁难耐。只要想起他们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结为夫妇,他便忍不住想扑将出去,将敌人撕咬得粉碎。
“子献。”李徽主动地揽住他,轻叹着吻住他的唇,低喃道,“不过是事急从权罢了……”他们这两天仿佛刻意避开对方一般,始终不曾亲近。他心怀愧疚,又因莫名的疏远,更觉得每一时每一刻都是煎熬。甚至,他还曾忍不住猜测——难不成他们会因此而分开?那他绝不可能接受,绝不可能罢休!
“若是我也娶妻,你觉得如何?”王子献却并未迎合他的吻,而是捏住他的下颌,淡淡地问。他的目光犹如闪烁着寒意的刀剑,而刀剑之后依旧是浩瀚无边的情海。
“你想娶妻?”李徽垂下眼,苦笑道,“连这种事你也不肯吃亏么?那你要娶便娶罢。”
“……”王子献抬起他的下颌,久久不语。此时他不知该如何将心中的惊讶与愤懑尽数发泄出来:是应该埋怨他居然如此“大方”?还是指责他怎么能如此迅速地接受“娶妻”的事实?然而,无论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接受现实,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沟壑,却谁都无法跨越过去。除非他们不再身处世俗当中,除非他们拥有无上的权力,除非他们不必担忧任何一位亲人的反应。
李徽挣脱了他,掸了掸袖子立了起来:“不过,若是你碰了不该碰的人,那我们从今往后便不必再见面了。”顿了顿,他低声道:“我会回到均州去,此生不再入长安。武当山上有很多道观,杜娘子应该也能找到合适的地方。”
他转身欲离开,王子献却轻叹一声,自背后搂住了他:“玄祺……”
二人静静相拥,时光仿佛在此刻凝滞。这一刻,他们只属于彼此,无论是身心或是“名”,都仅仅属于彼此。不会有甚么新安郡王妃,也不会有甚么王家娘子。又或者,即使他们之间有不速之客,客人迟早也会离去。
或许他们太过沉浸于此时的安谧宁静,或许他们太珍惜此刻的温馨浓情,两人竟然都并未听见密道中再度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直到长宁公主的一声“阿兄”,打破了密室当中的寂静——
电光石火之间,李徽与王子献迅速分开。下一刻,他们几乎是齐齐回过首,正对上长宁公主与杜伽蓝佯作淡定的面容。
“……”四人相望,视线相交,难掩尴尬。
长宁公主轻咳一声,假作什么都不曾瞧见:“阿兄,方才宫中传来消息,杨婕妤发动了。”算一算日子,杨婕妤这一回也是提前生产。或许是她急不可耐,或许是她早便伤了身子,又或许是她腹中的孩儿着急了,谁知道呢?但即便她生下了皇子,也不过是个庶子而已,论地位甚至不如齐王那个庶长子。
李徽也尽量无视了双颊处淡淡的烧灼之感:“你想入宫?去宫中看一看也好,或许可帮着叔母镇住某些蠢蠢欲动之辈。杨贤妃、袁淑妃,甚至弘农郡公府,都必须看紧些,否则必定会生出乱子来。”
“若只是六公主,也许不必过于担忧三郎的安危,若是四郎……”长宁公主眉头一动,挽着杜伽蓝的手臂,“我这便入宫去,如果有消息,必定会尽快告知阿兄。至于宫外之事,便交给阿兄与王郎君处置了。”
杜伽蓝忽然道:“险些忘了告知几位,这些时日我在寺观中屡次遇见韦夫人,直觉她心中盘亘着怨怼之气,绝非只知吃斋念佛的慈和之人。或许,这一回,弘农郡公府也会发生甚么事——又或许,她有意为杨婕妤以及未来的外孙除去阻碍。”
“她若想在宫中动手脚,除非与杨贤妃或袁淑妃坑瀣一气,否则绝不可能成功。”长宁公主摇首道,“定然是弘农郡公府会出事。杨谦或许确实不是她的亲生子,只要他因此事而张狂起来,自以为是未来的国舅,韦夫人便不会放过他。”
“弘农郡公府中有足够的棋子盯着,贵主放心。”王子献接道,早已恢复了淡定自若,“我会多遣几个人,注意杨谦的动静。”当然,他也不介意暗地里再刺激杨谦几回,逼得他失去理智,然后再由韦夫人将他收拾干净。除了以庶充嫡之外,还有嫡母杀子,弘农郡公府这几出戏真是愈来愈精彩了。
三言两语议定之后,四人便离开了这间密室。李徽可以断定,短时间内他都不想再来到此处了。横竖新安郡王府中还有许多间密室,哪一处都比此处好!——对了,他是不是该将这个密室彻底封住更妥当些?
见他心绪不宁,显然还在为方才的事心虚,王子献轻笑起来,侧身吻住了他。他早便知晓,玄祺的脸皮比他薄了几分,又擅长忍耐,方才不该在盛怒之下试探他……也罢,这回,是他最后一次失控,日后再也不会了……
这一日傍晚,太极宫中传出一个好消息:杨婕妤诞下了四皇子,母子均安。
作者有话要说: 新安郡王: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杜娘子:我知道。
新安郡王:你怎么可能知道?
杜娘子:看出来的。
新安郡王:你怎么能看得出来?
杜娘子:嗯,确实不是谁都能看得出来,但我比较敏感。
新安郡王:……
杜娘子:以前你们可能需要收敛一点,以后或许就不必了,我可以做你们的挡箭牌。
新安郡王:……
杜娘子:当然,你也必须做我的挡箭牌,证实我不是克亲命硬,帮我们杜家女儿保住名声。
新安郡王:成交
杜娘子: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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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公主:太好了!以后我每天都能见到杜姊姊了!!
王子献:……一、点、也、不、好!!
第262章 魑魅魍魉
四皇子诞生之后,杜皇后并未制止宫人们匆匆外出报信。于是,数个时辰之间,长安城内所有高官世家便已经得知这个消息。对于许多人而言,四皇子不过是个母族强大的庶出皇子罢了,并不值得一提。然而,弘农郡公府中却是一片欢腾,无论是主人或是仆从,神情皆比年节时还更欢喜几分。
正院内堂之中,杨士敬难掩喜色地捋着长须,满意地笑道:“八娘可真是争气得很!好孩子,有四皇子伴身,日后便尽管享福就是了!!”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再寻常不过的父亲,因喜得外孙而欢欣无比。然而,他眼中掠过的得意志满与野心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与他夫妻数十载的韦夫人,与他悉心教导多年的杨谦。
杨谦苍白的脸上也浮起了一片激动难耐的赤红:“阿爷,如今咱们有了四皇子,三皇子又有何惧?就算圣人将三皇子交给皇后抚养,他也只是个寒族之女所生的庶子,根本算不得中宫嫡出。四皇子是弘农杨氏女之后,正经论起身份来,比齐王还更胜一筹!!而且,他们年纪相近,待到圣人有意立太子的时候,四皇子定然也有一争之力!”
“……”杨士敬瞥了他一眼,到底是一只老狐狸,很快便冷静下来,慢条斯理道,“圣人属意的只有三皇子,或者杜皇后抚养长大的皇子。至于生母,圣人恐怕并不在意。不过,杜皇后体弱,三皇子能在她身边养多久还很难说,不必着急。两位皇子都刚出生,时候还早,谁能入主东宫尚未可知。”
“阿爷,如此说来,只要在杜皇后身边养过一段时日,便多了一分胜算。”杨谦急切地道,“何不暗中推动,让四皇子代替三皇子?又或者——”又或者,只要三皇子出了事,圣人与杜皇后自然只剩下四皇子能够选择了。几个月大的婴孩,只要照顾得不够精心,很快便会夭折。做得隐晦些,查不出什么疏漏,旁人也只会道他没有福气罢了。
“糊涂!正是因为在这种时候,才不可轻举妄动!”杨士敬斥责道,“一旦三皇子出了什么事,谁都会怀疑八娘或者咱们杨家!!不妨让她们安安心心地养几年孩子,再图日后!”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婴孩的性命。而是希望借助这个婴孩,令杜皇后伤心难耐,使得她病情恶化立即崩逝。这位体弱的皇后殿下占据着中宫之位实在太久了,久得令他总觉得可能会出现什么控制不住的意外。
“阿爷,几年之内,谁知道又会出什么事呢?”杨谦想起王子献似笑非笑的讽刺之态,想起同僚们先前对他的冷漠与无视,想起圣人对他的毫不在意,又想起在弘文馆时所有人众星捧月的模样,顿时眼底有些微微发红。原以为自己来到御前之后,依旧会是人人称赞的甲第状头、年轻才俊,然而,连连失败带来的极度落差已经令他彻底失去了平衡之心。
他无比渴望再度成为人人瞩目的中心人物,他无比渴望低头俯视众生百态,而不是只能跪倒在地,仰视他最为厌恶的人!!即使要用危险的手段,即使只能他自己筹划,也必须将王子献那张笑脸彻底毁去!将所有轻视过他的人都狠狠地踩在地上,甚至令他们不得不依附于他,最终彻底让他们拜服!!
“明笃,你最近行事太过急躁,真令我失望!”杨士敬拧起眉。
杨谦与他目光对视,最终仍是不得不后退一步,低下头认错。不过,杨士敬并未发现,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仿佛随时都能喷涌而出,将周围的一切皆化作火海焦土。
韦夫人缓缓地转着手中的菩提子,垂着的眼眸中充满了厌憎与恨意。她当然很清楚,这父子俩究竟想做甚么。他们无非是想借着她的八娘,为自己谋取无上的富贵荣华罢了!
呵呵……为人父者,看似满口是为八娘考虑,想将她送上中宫之位,然而却是个假惺惺的伪君子!!只想借着八娘成全自己的野心!为人兄者,随口就要将八娘的孩子送给别人来养,真是个怎么也养不熟的畜生!!
一时间,三人各怀心思。然而,满怀雄心壮志的杨尚书竟然始终不曾发觉,他的老妻与爱子,早便与他离了心。看似和乐依旧的弘农郡公府,其实已经是千疮百孔。偌大的弘农杨氏嫡脉,亦是摇摇欲坠。
翌日朝议的时候,王子献便发现,杨谦勾着嘴角不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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