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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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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濮王殿下再如何怒火中烧,恨不得将此人立刻扔出府去,也不好对一位病人动手。
  于是,李欣只得暂且忍耐住,吩咐管事将寝殿一侧的偏殿收拾出来,让他住进去。用的借口亦是光明正大——既然要静养,当然得好好地养着,就算是郡王也不能随意打扰他休养。此外,再给他安十个八个美貌动人的侍婢在旁边伺候着,务必要将他服侍得舒舒服服。
  安置妥当后,嗣濮王殿下许是觉得心中郁愤,遂又去了祭殿看阿弟可有专心反省。新安郡王当然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继续触怒兄长,跪得十分老实,还弓着身认真地抄着经文,看起来真是孝顺之极。
  然而,神色微霁的嗣濮王殿下却知道他生性固执,绝不可能轻易动摇,于是难免再次阴云密布,转身甩袖而去。
  
  第314章 大兄失算
  
  甘甜的梦境渐渐远去,依稀间还留有几分枕膝安眠的温暖与静谧,但王子献丝毫不觉得留恋。只因潜意识之中,他知道自己醒来之后能获得更多——无论是长夜漫漫相坐对弈,或是相拥相伴相依相靠,甚至是耳鬓厮磨情浓似酒,都只会比朦胧且模糊的梦中更令他满足。
  然而,即将清醒之际,他却似是感觉不到所爱之人的气息,眉头不由得微微拧了起来。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檀香气息由远及近,仿佛有人低低地说了几句,在即将被这气息唤起并不那么美好的回忆之前,他猛然张开了眼。
  “王妃殿下,王补阙醒了。”
  “准备些易克化的吃食,尽快端来。此外,出去将大王身边得用的部曲唤过来。”
  平淡的声音响起,他循声眯着眼望去,目光正好与杜伽蓝的视线相遇。饶是王子献平日再如何淡定,此时亦难免略有些惊异。他们二人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几乎不曾说过几句话,杜伽蓝又为何会在他沉睡的时候守在寝殿里?
  下一刻,他迅速地环视周遭,又难免心生疑惑。不,这并非寝殿,摆设安置皆十分陌生,就像是临时陈设起来的,也没有留下半分玄祺惯用的清淡熏香气息。
  “冯太医可请来了?”杜伽蓝又问,身畔数名陌生的美婢垂着螓首,听着她不疾不徐地继续吩咐,“王补阙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看模样似是不甚清醒,还须得让他好生诊看,再开几个方子才好,免得留有后患。”
  又有侍婢柔声应是,缓步退了出去。香风徐徐中,王子献挑起眉,打量着不远处的新安郡王妃。身体究竟伤得如何,没有人比他自个儿更清楚。不过是袭杀中被横刀砍了几下罢了,皮肉之伤,血也流得不多,敷些药便足矣。至于精神,眼下睡足了数个时辰,自然清醒得很。唯独不满的,便是没有见到自家玄祺,反倒是这位郡王妃一直留在视野之中。
  门开合之间,他瞥见外头漆黑的天色,倏然问:“王妃殿下,如今是什么时辰?”凌晨前?玄祺去了大明宫参加朝议?因不放心,所以将他交给了杜伽蓝照顾?张傅母呢?若有张傅母在,还需劳动杜娘子么?
  “子时。”杜伽蓝回道,放下手中温暖的茶盏。
  王子献怔了怔,意味深长地望向她身畔围绕的美婢们:“数张陌生的面孔,从未见过。”既然不过是子时,玄祺却不在他身边,可是出了什么变故?而这变故,与这些举止莫名的美婢有关?要知道,玄祺与他都不喜人服侍,若非张傅母教养多时的亲信婢女,其他仆婢等闲绝不能轻易来到他们眼前,更遑论近身伺候了。
  杜伽蓝缓缓转着手腕上的佛珠,徐徐道:“这是大兄特意送与你的。说是觉得你身边空虚,给你多送些美人作为慰藉。她们皆是濮王府精心调教出来的,脾性气度与容貌样样俱佳,忠诚亦可保证。这些美人的身契,明日就会送到王家去。若是你中意她们,大兄并不介意再多送一些。”
  “……大王的美意,我心领了。”沉默片刻之后,王子献方淡淡地回道。既然是大舅兄——兄长的意思,他便是再如何不喜,也只得暂时接受了。曾经无数次想象的这一日终于到来,大舅兄突然发难,使美人计欲离间他们,他却意外地并不觉得压力沉重,心底反倒隐隐有些轻松。
  不过,若是大舅兄以为,仅仅使美人计便足够了,便低看他了。“玄祺呢?”
  “应当还在祭殿中抄经。大兄将张傅母带回了濮王府,说是一切内务交由我来打理。日后若有疏漏之处,还望王补阙海涵,莫要放在心上。”
  “……”王子献再度默然无语,“王妃殿下客气了,客随主便。”这算是借刀杀人之计?
  杜伽蓝缓缓起身,命部曲用步舆将王补阙抬到大王的寝殿当中去。她身后那些美婢都有些惊讶,但新安郡王妃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从容道:“偏殿到底简陋,不适合养病。一切以王补阙的病情为重,其余皆可延后处置。”
  于是,在嗣濮王殿下经过深思熟虑,将新安郡王府完全交给了王妃之后。这位性情平淡稳重的新安郡王妃却不假思索地倒向了“情敌”,主动将其送入了自家夫君的寝殿。
  饶是嗣濮王殿下再如何算无遗策,也从未想过,新安郡王妃是位不折不扣的“奇人”。分明给她创造了最有利的条件——郡王跪祭殿反省,情敌昏迷不醒,老仆离开——足以令她先收服整座新安郡王府,而后再徐徐图之对付棘手的情敌。但她却浑然不在意,转身就将大好局面付诸东流。
  谁能想象,这位王妃殿下的追求与寻常贵妇完全不同呢?谁又能想象,这桩婚事根本是两厢不情愿?多少内宅女眷渴盼的天赐良机,在新安郡王妃眼中,完全不值得一提。至于所谓的夫君究竟心许何人,原本与她无关。但这些时日以来朝夕相处,多少生出些亲人的情分,又有长宁公主的情谊在,所以她并不介意助他们一臂之力。
  终于回到寝殿中后,王子献顿时便觉得浑身舒畅了许多。不多时,冯太医又赶来给他换了一回药,并啧啧惊叹于他惊人的自愈能力。这种皮肉伤,普通人至少也得养上七八日才能愈合,对王补阙而言,却不过是两三日即可,而且丝毫不妨碍他起居坐卧。
  待闲杂人等终于由杜伽蓝都尽数带走后,王子献便打开密道,掌灯慢行,朝着祭殿的方向而去。新安郡王府底下几乎是四通八达的密道,足以通向府中的每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让他随时都能够去见他想见之人。
  当听见机关响声时,李徽正静静立在祖先们的灵位前,神思漫漫。他自然并未如李欣所要求的那样,彻夜反省自己的“错误”,反倒是渐渐出了神,继续盘算起了公务与政事。
  细微的响声令他迅速回过神,侧首望见心中一直挂念之人后,他几乎是惊喜而笑,然后又微微皱起眉,迎了上去轻轻扶住他:“听说伤势有些重?怎么不多睡一会?养足了精神再起来?”
  王子献目光温和依旧,笑道:“不过是皮肉伤而已,不妨事。听说你一直被关在祭殿中抄经,实在放心不下,便过来看望你。而今每时每刻都舍不得见不着你,毕竟,说不得再过几日,咱们便须得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了……”大舅兄的锋芒不同于温和的阎王妃,暂时避开方是上策。不过,明知如此,心里却难免有些不情不愿。
  若不是身在祭殿之中,李徽甚至想亲自验看他的伤势,以平息内心的担忧。此时听他提起长兄,唯有笑叹:“我们只需坚定不移即可,阿娘也会缓缓劝他,大兄迟早会想开。而且,近来局势风起云涌,可不是顾虑这等小事的时候。咱们便是暂且不论彼此的情意,也须得时时刻刻相见,讨论河间郡王谋逆一事。”
  见他义正辞严,王子献抬眉而笑:“若是我不想只论公事,惟愿继续你我情浓呢?”
  李徽瞥了他一眼,毫无犹豫地回道:“此处是新安郡王府,一切由我做主。”
  听罢,王子献低低地笑了起来,浑身上下都透着格外愉悦的气息。甫清醒时因不见所爱之人所生出的那些阴暗情绪,瞬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二人将抄写的经文烧给了太宗皇帝与文德皇后,便又回到了密道之中。在他们最常用的密室里,樊午正满脸凝重地等待着。长宁公主和信安县主因听杜伽蓝派人提到李欣发怒一事,也难掩担忧之意地跽坐在一旁。
  见两人比肩行来,看似与往常并无二致,长宁公主禁不住心中略松了松:“阿兄,没事罢?”信安县主彻底确定了心中的疑惑,反应亦是平静得很。
  “能有甚么事?你们安心便是。”李徽轻描淡写地道,“而且,眼下也不是阿兄该发作的时候。他素来理智稳重,不过一时急怒,才控制不住情绪罢了。待到心绪平静之后,自然分得出轻重缓急。”
  “若是风风雨雨过去之后,大堂兄能将此事揭过去不提才好。”长宁公主道,“既然是能够同甘苦共患难的伴侣,又何必计较是男是女?人世间嬉游不过短短数十载,为何要活得那么束手束脚,始终不得自在呢?”
  “但愿大兄能将心比心罢。”李徽道。
  听完他们的话,樊午满面惊异。不过,他心思纯直,也并未多想,忙不迭地道:“上午九思(程惟)已经奉圣人之命,携密旨离开了京城,往胜州去了。因去得太急,来不及与你们告辞,他便特意让我来说一声。到得胜州之后,他会想方设法与先前那些有意投诚的官员联系,亦会让孙榕助他一臂之力。”
  “……即使如此,去胜州宣旨仍是十分危险。”王子献拧眉道,“八百里加急,也顾不得带上精锐府兵,只有数十仪仗所用的卫士罢了。若是河间郡王的亲信一狠心,九思说不得连宣密旨的机会也不会有。正冲,你赶紧带些人跟上去,随机应变。”
  程惟已经出发了,若想赶上他,那便须得凭借惊人的意志与随时准备替换的马匹了。将近两千里路,一路上不眠不休,疾走驿道,定然能赶在他们到达胜州之前会合。
  樊午一怔,坚定地点了点头:“趁着今日尚未宵禁,我即刻出发!!”
  “经过商州时,让陈都尉开具公验,假作追赶逆王的府兵,沿途关卡与驿站才会放行。至于马匹,孙榕早有布置,定然能够随时更换。若是遇上杜重风,便让他斟酌行事。究竟跟着你们去胜州,还是继续袭杀河间郡王,由他自行定夺。此外,程青也在路上,或可相助。”
  “明白!”
  
  第315章 紧锣密鼓
  
  正月十六日夜,宵禁依旧免除,灯火却已经不复前两日那般辉煌。
  原本有不少高官世家都纷纷在宫城前搭起灯楼灯树灯塔,名为与民同乐,实则借此争奇斗艳,以显露自家的富贵气象。不过,出了河间郡王谋逆一事后,为了避免触及圣人的逆鳞,他们立刻命人悄无声息地拆得干干净净,令最后一个赏灯夜的景致亦不知不觉便逊色了几分。
  新安郡王府的马车在宫城外墙畔停了下来,李徽掀开车帘一角,遥遥望着在孤零零的灯轮下踏歌的百姓们。歌声与舞动吸引了不少观灯者,加入其中的人愈来愈多,围成了好几圈。这并不难理解,无论朝中风云如何突变,胜州毕竟距离长安太过遥远。一位宗室郡王在千里迢迢之外的叛乱,与寻常百姓家的生活确实毫无干系。
  想起他跪着抄了一天经,离府前也不过是略用了些肉羹,王子献便下车去买了些刚炸出来的焦糙(油炸元宵)与面茧,又要了清汤馎饦。只吃油炸之物难免太腻,用些汤食稍垫一垫方为养生之道。
  闻得一阵阵吃食的香气,李徽果然觉得腹中饥饿起来。虽不过是些路边小食,不如王府中的厨子心灵手巧,但胜在新鲜温热。滚烫的清汤馎饦饮下去之后,四肢百骸仿佛都渐渐暖了起来。再配上炸得焦黄酥脆的焦糙与面茧,甜的咸的应有尽有,倒也令人颇为满足。
  吃饱喝足之后,李徽本想与王子献下车观灯,不料片刻之间,伴随着融融暖意,他就已经觉得阵阵睡意涌了上来。他索性便不再挣扎着坚持继续起身观灯了,安心地伏在王子献膝上睡下。在他彻底睡熟之前,模模糊糊地想到:果然,伏膝而睡舒适安心,丝毫不亚于共枕相拥而眠。
  王子献亦想起今早的场景,不由得勾起唇角,垂眸凝望着他。身上的伤口依然隐隐作痛,但光是看着膝上安睡的人,他便可忽略所有不适,心中唯有满足而已。至于其他——无论是大舅兄或是朝堂中事,待到他醒来之后再一同思索解决之道亦不迟。
  黎明前夕,常朝即将开始。紫宸殿中的重臣们却倏然发现,许多平时并不上常朝的宗室王与驸马们都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就连一直告病的荆王与一心扑在钱眼中的鲁王也并未迟到,立在一群宗室之首。濮王李泰睡眼惺忪地站在他们身后,再往下便是嗣濮王、嗣越王以及诸位郡王等晚辈。
  令人觉得奇怪的是,永安郡王并不在。当然,不少消息灵通者已经得知,昨日下午永安郡王与世子入宫觐见。不过,为何而觐见,圣人此后又因何赐了他们不少东西,却没有甚么人知晓了。于是,众人纷纷猜测,其中最为可能的原因,便是叛乱点兵之事了。毕竟,宗室中最得用的老将就是永安郡王,而且又是辈分高的长辈,出征讨伐河间郡王最为合适。
  李玮也低声与李欣讨论起此事,却发现堂兄似乎有些走神,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后头的堂弟李徽。李徽倒是淡定如常,安抚着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的李璟——永安郡王出征,便意味着他也可同往,真正开始领兵作战,他能不觉得异常兴奋么?
  不知为何,李玮突然有些羡慕他们二人。身为兄长,仿佛永远都比阿弟们顾虑更多,身份也比他们更为敏感。堂兄的聪明才智自然不下于堂弟,却始终难以得到叔父的重用。而他的一身本事又何尝比阿弟低呢?却始终没有机会奔赴战场。
  李欣发觉他也有些神思不属,立即收回了视线,隐晦地提醒他注意周围的境况。李玮的情绪却仍然有些低落,不经意间对上江夏郡王含笑的目光之后,方略微松了松,轻轻叹道:“这世间,也不知是否有真正想得极开之人。”
  李欣听出他的若有所指,回道:“不过刚过了区区数年罢了,真真假假实在难以判断。待熬过数十年,直至生死弥留之际,方能真正断定其人的心性。”话中似是在回应他,然而眼角余光却望向一众御前臣子中那个最为年轻之人,满是复杂之意。
  不多时,圣人驾到,神色看似一如往常般平静。扫视众臣后,他缓声道:“宣。”殿中监随之高唱:“宣永安郡王与世子觐见!!”
  在众人各怀心思的目光中,永安郡王一手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大步走了进来。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了,好不容易才辨认出他手中的究竟是何人,便见他将这两人扔到一旁,跪地叩首道:“老臣教子无方,发现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极有可能与逆贼属下的马贼互相勾连,特地前来向圣人请罪!!”
  “……”李徽目光复杂地望着这位老人,不知是该佩服他的壮士断腕之心,还是该好生领会圣人的杀鸡儆猴之意。多少人面临这种境况时,还能当断则断?在整个宗室当中,永安郡王恐怕是最会教子孙的长辈,也确实该让那些私心深重之辈睁大眼好生瞧一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忠诚。
  其余众宗室亦是神色各异:有想起不争气的儿子而晦涩深思者——如荆王;有被血肉模糊的二人惊吓住者——如鲁王;有怔呆之后又松了口气者——如濮王;有吓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者——如江夏郡王。至于嗣濮王等堂兄弟四人看起来则平静许多,仿佛将触动都掩在了内心深处。
  “族叔父素来深明大义,朕甚为欣慰。”圣人道。他的目光在众宗室身上转了转,温和之中仿佛藏着利刃,只露出一刹那的锋锐,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那瞬间的寒意却始终印刻在诸人心底,久久不曾褪去。
  “逆贼属下那些马贼都是穷凶极恶之辈,若非经历过厮杀的镇边将士,恐是很难成为他们的对手。朕决意,征调沙州、甘州、肃州、凉州、灵州等地的府兵,不足者以关内道府兵充之,总计十五万人作为西路,封族叔父为西路行军大总管。择日不如撞日,族叔父不如早些回沙州,也好早日点兵,做好准备。”
  “老臣遵旨,谢陛下隆恩!”又得了不少赏赐的永安郡王始终肃穆,当即便与沉默不语的世子一同告退。临转身之前,他斜了一眼正按捺不住想蹦出来的天水郡王李璟,很是慷慨地又主动道:“圣人之前也答应过老臣,让景行跟随老臣去沙州历练,这回可否同去?”
  “去罢。”圣人自然不会将金口玉言收回,温声道,“景行便交给族叔父了。”
  永安郡王遂领着世子与李璟退了下去。至于那两个血淋淋的儿子,则被他抛在了紫宸殿中。李徽望着他们的胸口,发现依然微微有些起伏,这才略微放了些心——虽然与逆贼勾连罪无可恕,为父教子亦是应当之事,但若是当真出了人命,难免会给那位老人留下阴影,亦会影响御史们对他的观感。
  “着尚药局派侍御医,替他们二人诊治。”圣人接着道,“待伤情稍微安定之后,此二人便交给荆王叔父处置。务必让他们招供出那群马贼这些年来的踪迹,以辅助大军制定灭敌之策。”作为宗正卿,荆王已经有许久不曾问事,相关事务都尽数交给了宗正少卿新安郡王。孰料,这一回的谋逆大事,圣人却再度重用了荆王。
  就连荆王都似是颇感意外,立即出列遵旨。当即便有不少人的视线极为隐晦地探向了新安郡王李徽,以及他的长兄与父亲。然而,这父子三人的神色丝毫未变,实在教人寻不出任何破绽来。
  圣人便又宣布,由夏州、朔州、延州、汾州等地征召府兵,加以关内道府兵作为补充,共计十五万人为中路,封尚书省右仆射简国公许业为中路行军大总管。云州以东诸州等地征召府兵,补充河北道府兵,共计十五万人为东路,封突厥出身的将军阿史那真啜为东路行军大总管。
  人选皆是前夜早便议定的,并无异动。李徽心下略松了松,淡定依旧。就在群臣都以为濮王一脉似是有失宠嫌疑的时候,圣人将这父子三人以及李玮留了下来一同用午食。稍后,宫中便又传出敕旨,封嗣濮王李欣为户部侍郎,封嗣越王李玮为兵部侍郎,二人一同负责此次平叛的粮草一事。
  至于新安郡王李徽,圣人体谅他新婚,暂时只参议要事,不负责具体事务。但饶是如此,接下来两三日间,他也频频被召入宫中。而忙得脚不沾地的李欣更是顾不上处置他与王子献的私情一事,左思右想之下,只得悄悄禀告了濮王妃阎氏,请她出面劝解。
  不知出于何种考虑,阎氏默默地带着张傅母去了新安郡王府暂住。李欣心中终于安定了许多,立即全身心地投入到筹备粮草的要事当中去了。
  孰不知,新安郡王府已经再度恢复了和乐融融。郡王妃杜伽蓝以祈福为名,在家中茹素念经,将家事都全部还给了张傅母。张傅母无奈之下,只得再度担起了重任——头一项要事,就是将李欣“送”给王子献的美婢们,都赶到了王家宅院里,彻底眼不见为净。至于王家老傅母阿诺又会如何调教她们,便是另一回事了。
  
  第316章 情势急转
  
  三四日之后,诸般筹备皆渐渐落定,户部与兵部紧急调用常平仓中的粮食作为三路大军的粮草。西路行军大总管永安郡王八百里加急赶回了沙州,而中路与东路行军大总管亦整装待发,只等前往胜州等地的宣旨御史传回确切的消息,便立即动身点兵出发。
  于是,朝廷上下终于得以稍稍喘息,静待即将到来的平叛之战。而嗣濮王殿下则好不容易得了些空闲,便急匆匆地再次来到新安郡王府,查看李徽与王子献的情况。因他来得突然,仆从亦并未意识到须得赶紧禀报,他一路行来皆无人传话,很是顺利地来到了王府后院阎氏所居的殿堂外。
  遥遥望去,寝殿檐下左右围起了挡风的行障,四角燃着火盆,似是正在观赏院子中雪满枝头的梅树。阎氏披着裘衣坐于主位,李徽与王子献居于左侧,长宁公主与信安县主居于右侧。中间烧着红泥小火炉,炉上煨着一壶酒,气息袅袅,酒香徐徐。真是好一派欢声笑语、和乐融融的景象。
  刹那间,李欣便反应过来,母亲阎氏必定早已知道李徽和王子献的私情。许是心疼幼子,又许是被他们的一番美言所打动,她并不打算强行将他们拆散,而是默认了两人之间所谓的“情意”。也正因她一直庇护他们,他们才如此有恃无恐,根本不将他的愤怒与反对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想到此,嗣濮王殿下脸上一片阴云密布,似是转瞬间便将电闪雷鸣。
  他一时情急,竟忘了母亲本便是性情慈和之人,三郎又是自幼便在她身边抚养长大,母子情谊非比寻常。作为一位心疼儿子的母亲,又愧疚于这几年将他独自留在长安,极有可能因怜爱与心疼而一退再退,不得不勉强自己接受事实。更何况,她也将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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