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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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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并非轻忽身体。”圣人沉吟片刻,扫了扫围在旁边的亲人们。
  荆王与吴国公秦安,一位叔父,一位舅父,都是他倚重的长辈;兄长李泰固然不足以依靠,但也有不可靠的好处,更何况他还有两个识大体的儿子;姊姊临川长公主与驸马周子务也没甚么能力,可也不会惹事;妹妹清河长公主与驸马秦慎不必说,深得他的信赖。
  在这些人面前,他几乎没有甚么顾虑,可将自己的想法尽数道出:“逆贼如今气势正盛,朔州沦陷后,接下来他们的目标或许便是太原府。太原府是咱们家的龙兴之地,无论如何都须得守住。此时朕御驾亲征,壮我军威,最为合适。此外,一同作乱者还有突厥与铁勒部落。朕若不往亲征,其他部落也极有可能蠢蠢欲动,轻视我大唐的天子。”
  “当年阿爷带病往灵州,接受诸族朝贺,被奉为天可汗。而今朕若是待在长安,不出半步,岂不是堕了阿爷天可汗的名头?便只是为了尽孝,也该走这一遭,于太原府或者灵州再召见诸族,稳定北疆的局势!”
  “……”秦安与荆王对视一眼,似是已有些动摇。他们只顾着劝服圣人莫动此念,险些忘了,这位陛下亦是理智之人,绝不会轻易被怒气所左右。而且,他之所言也有道理。无论如何,在这种时候,大唐声威绝不能有任何损伤,否则那些昔日称臣的蛮族立即就会乘势生事,扰得战火四起。
  李泰却依然摇首道:“就算如此,也不必强撑着病体御驾亲征。待到首战告捷的时候,圣人身子骨也养好了些,再去太原府鼓舞人心也不迟。”
  “那时就晚了。”说罢,圣人不再理会他,继续道,“东路由朕来统领,阿史那真啜表兄作为副总管随行——千里跟着去,专门负责调度粮草以及护卫朕,你们或许也能更加放心些。为了养病考虑,朕可走得慢些,让阿史那真啜急行军先往战场。不过,御驾亲征的旨意,却必须即刻宣布,不得耽误了战事。”
  “圣人……”杜皇后待要再言,圣人朝着她摇了摇首:“梓童,朕心意已决。安心罢,朕不会上战场,不过是待在太原府中而已,必定不会有危险。”
  长宁公主抱着永安公主,沉默着望向李徽。然而,此时李徽也无法再多说甚么。毕竟,连李泰与杜皇后都已经失败了,而他所说的,无非也是为了圣人的安全考虑罢了。李欣则看向李玮——他新得的差使看起来是受了重用,但同时也承担了极大的压力。若有万一,恐怕万死难辞其咎。
  “宣中书舍人,拟旨。”在一片默然中,圣人道。
  不多时,中书令带着几位中书舍人前来觐见。听圣人说完旨意之后,立即肃然跪地叩首,表示坚决不同意御驾亲征。为此,他还以怀疑的目光投向荆王与吴国公秦安,仿佛暗指他们别有用心。而门下省的侍中也闻讯而至,带着一群战斗力极高的给事中,洋洋洒洒地说了数千言,坚决反对御驾亲征。
  总而言之,他们认为,东宫空虚,储君未立。故而,圣人的安危胜过一切,绝不可轻率。此外,将朝廷事务尽数交给丞相们,于理不合礼节。
  圣人有些烦躁地闭了闭眼,殿中监立即知机地上前给他按着太阳穴。好半晌之后,他方道:“你们究竟拟不拟旨?”
  “不可拟,不当拟,也不能拟!”中书令梗着脖子回道。
  圣人面无表情地看向那几个中书舍人,见他们也满脸肃然地叩首不应,顿时心中涌起了怒火。他冷冷地巡睃着中书省、门下省这群人:“既然你们不遵从朕的旨意,要你们又有何用?中书令与侍中都回府去罢,别让朕再瞧见你们!此外——”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不起眼的某个年轻人身上,倏然想起他也曾经给自己拟过旨意,而且还是犹为重要的降罪逆贼河间郡王的旨意。呵,早该将这群不听话的换成听话的了,谁知他们阻挡自己是为了什么?至少,这位年轻人应该不会忤逆于他。
  于是,他道:“传朕口谕,擢门下省左补阙王子献为中书舍人。来,王爱卿,给朕拟旨。”
  王子献怔了怔,上前谢过圣人隆恩之后,抬首不着痕迹地望了李徽一眼。李徽的表情尤为复杂难辨,既不愿他答应拟旨,又担心他的仕途前程。区区一个及冠年纪的低阶官员,若是因此而失去了圣人的信任,恐怕往后便再难寸进。可若是他答应了,日后就很难在中书省或者门下省立足……而他心里,也总有些过不去。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王子献已经心有决意,垂下眼朗声应道:“微臣谨遵圣人口谕。”说罢,便举步来到旁边坐下,磨墨挽袖起笔。
  中书令与侍中简直惊呆了——国朝以来,从未有过弱冠年纪的中书舍人!何谓中书舍人?看似只有正五品上,但那可是为圣人拟旨的要职!比起时刻不离圣人左右的起居舍人,更是手握实权之职。从中书舍人再往上升便是中书侍郎,或者转任尚书省六部侍郎,而后就可展望那群服紫高官了。若是得圣人信赖,日后便是进而成为宰相也不过是熬年头的事!!
  他们只顾着大惊,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王子献已经拟好旨了。木已成舟,就算中书令与侍中都坚决不肯在这封敕旨上署名盖印,说明敕旨审核通过,圣人也有的是法子迅速让敕旨从中书省与门下省发到尚书省——譬如,他正好想换亲信当宰相了。
  于是,以中书令与侍中换人为代价,作为尚书省左仆射的吴国公秦安片刻间就拿到了这封墨迹未干的敕旨。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望着圣人:“老臣绝不会辜负圣人的期望……圣人御驾亲征,必将凯旋!”
  “舅父吉言,定能成真。”圣人这才展颜而笑。
  就在这时候,大明宫承香殿,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上的袁淑妃听一位小宫人低低地说完此事,立即让亲信给了重赏。她斜了一眼正低眉顺眼跪坐在旁边给她捶腿捏手的侄女袁美人,红唇勾了起来:“咱们圣人的性情一向如此,看起来温和,实则固执得很。若是认准了一件事,便必然不会更改。唉,御驾亲征,说不得会遇上甚么危险呢?我这心里可真是担心得紧。”
  “圣人是天子,自有龙气护身,定然不会有事的。”袁美人很乖巧地回道。
  袁淑妃似笑非笑地瞥着她:“是么?你这张巧嘴儿可真是会说话。”说罢,她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似是有些恶心,娥眉不禁微微蹙起来,然而眼中却满含喜色。袁美人的目光在她的腹部一掠而过,神色间似有些复杂,又仿佛暗含解脱之意。
  袁淑妃并未察觉她的表情变化,沉吟片刻后,方道:“说来,十六娘进献的方子确实有用处。也难为她嫁给了那个病秧子,满心都想着调养身子,才找出了这么些好方子。我有今日,也该谢她一谢。呵,也罢,她想要甚么消息我也明白。随意挑拣一些,给她送过去罢。日后说不得,还有能用得上他们的地方呢。”
  立在角落里的宫女轻轻地应了一声,垂首退了下去。很快,她便拿着腰牌顺利地出了大明宫,前往袁府探望被封为郡夫人的袁母。然而,没有甚么人发现,片刻后她便改头换面混入了袁府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中,徐徐来到另一位贵胄府上。此家主母已经卧病,中馈交由贵妾打理。而这位贵妾,正是袁氏族女,族中排行十六。
  
  第319章 狡狐深藏
  
  片刻之后,圣人便以雷霆之威发出了敕旨。顿时,朝野上下一片震惊——御驾亲征不过是其一,中书令与侍中的撤换则是其二。换而言之,就算是将两位出言反对的丞相都换了,圣人也要坚持御驾亲征,其决意可见一斑。
  于是,纵然还有不少言官赶紧写折子进谏,也明白此事已经木已成舟,不可能更改。即便雪花般的折子飞进了大明宫紫宸殿中,圣人也无意阅看。杜皇后称圣人须得静养,将那些赶过来劝谏的臣子拦在殿外,免得他们平白惹恼了圣人,令他的病情有所反复。至于默默接受结果,专心于朝廷事务的臣子们,自然可进出无虞。
  劝阻未成的宗室们亦默默地离开了大明宫。临走之前,李徽望向王子献,心中多少有些怅然之感。纵然他明白,那一刻王子献已经别无选择,只能顺应圣意而为——作为反对圣人亲征之人,对于如今的结果自然觉得十分失望。见此情状,李欣双目微眯,不动声色地跟着他回到了新安郡王府。
  待到新任中书舍人王子献终于忙完公务,趁着夜色回到新安郡王府后,等待他的便是坐满整个密室的人。李徽、长宁公主以及李欣、李玮,心思各异地打量着他,每个人所考虑的自然完全不同。
  “仔细想想,你应当是支持叔父御驾亲征罢?”李徽问,“我们议论的时候,你一直沉默不语,既有身份的顾忌,亦有见解不同的缘故。我们满心只为叔父的安全考虑,而你更为认同叔父的忧虑?”
  “圣人所思虑者,是天子之策。”王子献颔首回道,“诸位所思虑者,则是家人之忧。家人之忧,合情合理;天子之策,利在千秋。在圣人看来,御驾亲征势在必行,并不是为了河间郡王那些叛逆,而是为了震慑疆外群狼。西突厥、吐蕃、高句丽、靺鞨等等,无不正等着大唐衰弱,趁机一拥而上。因此,这一回平叛之战不仅仅是平定叛逆,更应当展露獠牙,杀鸡儆猴,借以威慑四邻。一次御驾亲征,或可保边境数十年太平,何乐而不为?”
  李徽垂眼思索片刻之后,点头道:“你之所言,确实有道理。不过,应该还有些未竟之语罢?”身为皇帝,需要思索的是广阔的疆域之外的纷争,需要考虑的是国朝的安危,而非仅仅只是自己。而他们,则只着眼于宫廷与朝廷内外的稳定,论起视野确实不如叔父看得更远。不过,两者亦无高下之分。就算御驾亲征势在必行,宫廷与朝廷中的隐患也依旧存在,仍然足可掀起无数暗流纷争。
  “……”王子献默然片刻,方又道,“圣人想立威,渐渐摆脱太宗皇帝的影响。更换亲信是为其一,继承天可汗之号是为其二,证明能力是为其三。”太宗皇帝在国朝甚至于边境各族中的威望实在是太高了,圣人对此应该觉得极为矛盾。一则骄傲于父亲创立的不世功业,二则希望自己能够青出于蓝胜于蓝。
  正如圣人所言,当年太宗皇帝尚能以带病之身赶到灵州会盟,被各族拥戴为共主,他又为何不能御驾亲征一回,与各族再次会盟,定下君主从属的名分?无论是文治或者武功,他都渴望赶上甚至于超越先帝,成为大唐第二位千古一帝,流芳百世。
  或许,这是一种执念——作为儿子面对父亲功业时的执念,作为天子面对效仿榜样的执念,作为一个内心深处充满野心的皇帝的执念。他本能地想要抓住每一个机会,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能证明自己能力的时机。在这种执念面前,所有的反对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闻言,李徽、长宁公主等人无不怔了怔。李欣则望向了李玮,从彼此的眼中都发现了恍然了悟。也许弟妹们尚且无法理解这种心态,但他们作为嗣子却是再明白不过了。如此想来,叔父这一回的坚持,确实无人能够阻挡。
  “你成了中书舍人,也算是大喜之事。”长宁公主终于平静了心绪,开始冷静地思考此事带来的影响,“往常阿爷若是参议要事,不召见阿兄,咱们便只能私下揣测他的想法。如今你始终随在御前,又得阿爷信任,说不得也有机会议事了。日后我们若想知道阿爷的打算,或者影响议事,甚至于劝谏,都更方便些了。”
  李徽接道:“也正因如此,我们彼此来往须得更小心些。子献是纯臣,亦是直臣,不可再与宗室来往过密。”立得越高,走得越远,便越危险。伴君如伴虎,天子的信任捉摸不定,既然已经取得,便应该谨慎地维护。就像他维护来之不易的叔侄情谊那样,必须避开所有会令他心生忌惮之事。
  王子献凝视着他,半晌方轻声道:“不错,日后我可能不会时常登门拜访。我们只能尽量安排在外头相见。”这是他们暂时必须付出的代价,他们二人曾经探讨过,却不曾想这一日来得如此之快。
  听得二人之言,李欣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既然你们想通了,我也能够稍稍安心些。此事尤为紧要,绝不可让叔父以为,我们濮王一脉拉拢他的心腹爱臣,图谋不轨——”敲打完他们之后,他清咳了一声,看向闷声饮茶的长宁公主:“悦娘,你倒是不必太过顾忌。从今往后,许多事都该由你来出面。”
  “不错。”李玮也道,“而今朝廷内外最为关注的,莫过于东宫空虚,储君未定。无论未来储君出自何人,你作为嫡长公主,必须成为太子的依靠。唯有如此,叔母与你们姊妹二人,方能在宫廷与朝廷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长宁公主望着神态各异却都露出关怀之色的三位堂兄,不自禁地弯起眉眼,笑了起来:“兄长们放心,我省得。仔细论起来,我已经有了足够的依仗——大堂兄是户部侍郎,二堂兄是兵部侍郎,说不得之后还会兼任千牛卫将军,阿兄是宗正少卿兼司农少卿,景行堂兄往后亦是手握兵权的边境都督。还有二世父、三世父、临川姑母、清河姑母……”
  她声音清脆地说着这些名字,心中满是暖意,看起来格外意气风发:“有你们在,我这位嫡长公主,自然是任谁都惹不起的。便是要立东宫太子,也须得看我究竟同不同意,想不想要这位太子阿弟。若是聪明人,自然会与我共同进退。”
  闻言,李欣微微一笑:“光是宗室还不够,你需要自己的亲信。”
  长宁公主略作思索,答道:“阿爷光凭着宗室的支持,便足以对抗朝廷重臣。我也认为,宗室才是我的根本。毕竟都是咱们自家人,不会独以利益论,还有多年来的情分。至于亲信,或可从每年省试中的举子里寻得一些才华出众、不拘泥礼仪之辈,徐徐图之。而兵权,我暂时不打算沾手。”
  “你已经想得很通透了。”李徽毫不吝啬地赞道,“今次省试,或可作为开始。”
  长宁公主抿唇而笑,转身与她那群小娘子们一同商量,该如何拉拢举子们,获得他们的支持了。而李徽则沉吟片刻,又道:“我并不反对叔父御驾亲征,但对他的安全仍有些担心。阿史那真啜表叔为副总管,总觉得还是太单薄了些。毕竟,永安叔祖父、简国公都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了。”
  “朝中并无其他老将可用。”李欣道,“祖父那一代的将帅们,绝大多数都已经追随祖父而去了,将才确实有些青黄不接。”
  不过,始终热衷于兵事的李玮则听出了堂弟的言下之意——“玄祺,莫非……”
  旁边的王子献自然更是心有灵犀,接道:“请鄂国公任东路副总管?或者,让尉迟家的人出来,协助嗣越王殿下护卫圣人?”鄂国公尉迟庆,与简国公许业一样,是先帝倚重的将才,亦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不过,早年他因东征西战伤了身体,始终在家闭门休养,并未出任实职,而今几乎令人淡忘了他的存在。
  “不错,鄂国公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就算他不能或不愿出任东路副总管,也总会为子孙后代着想,派出几位小将。尉迟家的人天生神力,都是习武之才,有他们护卫在叔父身边,我们也能放心许多。”李徽道。当年玄武门之变,亦是尉迟公始终不离太宗皇帝左右,方使他在隐太子与巢刺王的箭与横刀下毫发无伤。
  “也好。”李欣点点头,“明日一早,你与悦娘便去拜会鄂国公府。若只是增添几位小将,叔父必定不会介意,也能帮千里分担一些。”
  李玮顿时觉得心头沉甸甸的压力轻了不少,笑道:“方才还说悦娘不能轻易拉拢武将,机会便近在咫尺了。”
  兄弟几人遂相视而笑,而王子献忽然又道:“方才来王府之前,接到部曲的消息。杜重风追赶河间郡王之时,曾一度险些得手,但又有一群身份不明之人突然杀出来,河间郡王才趁机逃走了。而新杀出的这群人亦是训练有素的部曲,一时间查不出他们的底细。眼下,最好的袭杀机会已经错过了,河间郡王逃到了夏州与胜州之间的荒漠之中,杜重风即将与程惟会合。”
  “程青呢?”李徽敏锐地问。
  “失去了他的下落。”王子献道,“毫无踪迹,就连槿娘与阿圆也迟迟没有送信。或许,他们已经被甚么人控制住了。”
  “那群帮助河间郡王的不速之客?”李欣与李玮异口同声地问。
  而李徽与王子献已经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另一个他们始终怀疑之人——江夏郡王。
  同一时刻,某家府邸内,主人在敕旨发布之前便已经得到了圣人即将御驾亲征的消息,畅然而笑:“呵呵,真不枉孤特地派人助了河间郡王一臂之力,让他逃出了重重封锁与追杀。他折腾得这般厉害,也在孤的意料之外。若非这一回为圣人所迫,露出了马脚,待到他羽翼丰满筹备万全的时候,指不定能掀起滔天巨浪来。”
  坐在他对面的文士观察着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大王多年布局,便只为了此时此刻做铺垫?早早谋算五年、十年,不动声色地等待时机,最终一击即中,果然是成大事者的风范。某可真是佩服至极。”
  “听起来,程驸马——程先生是愿意为孤效力了?不再计较孤先前失礼之事?”主人挑起眉,笑问道,“孤曾经说过,人人都小觑了程先生之能,孤却从来不曾轻视。程先生又何必委屈自己,千里迢迢地赶去胜州那等苦寒之地呢?这座长安城,既是程先生的故乡,也该是程先生大展身手之所。”
  “承蒙大王看重,某愿为大王效力,助大王直上九霄。”程先生,也就是前任安兴长公主驸马程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320章 掘小将
  
  翌日清晨,甫打开门,早已门庭零落的鄂国公府便收到了一封精致无比的拜帖。大管事仔细地看了又看拜帖上的印鉴,忙不迭地送到了鄂国公的病榻前。穿着一身道袍的尉迟庆早已经有些老眼昏花,看不清楚拜帖上的字眼了,挥手瓮声瓮气地道:“老夫不是说过,闭门谢客,不与任何人往来?怎么什么帖子都往老夫面前送!”
  “阿郎,这一回可是长宁公主与新安郡王……”老管事苦着脸回道,“若是等闲之辈也就罢了,嫡长公主与郡王……咱们家似乎轻易得罪不起啊……”老国公已经在家中待了十年之久,二子在朝中皆是默默无闻的小官,孙辈们更是均未曾出仕。这般衰落的国公府,又如何能将金枝玉叶拒之门外呢?
  尉迟庆沉默片刻,又拿起拜帖眯着眼看了一遍:“来探病的?探甚么病?老夫身子骨好得很,不过是多吃了几颗仙丹,受不住丹药之力罢了。难不成他们是觊觎老夫的仙丹而来?这可不成,老夫不见客!”
  “……”老管事壮着胆子,劝道,“他们年纪轻轻的,哪里知道甚么是仙丹?想是有事要请教阿郎,才匆匆过来的。阿郎就算不替自己着想,也须得为小郎君、小娘子们日后的前程打算一番哪。长宁公主和新安郡王都是颇得圣宠的,有他们在圣人面前美言一番,说不得小郎君们也都能出仕呢?不说别的,就算去做个侍奉御前的千牛卫也好啊。”
  尉迟庆略作沉吟,又问:“最近可是发生了甚么大事?否则有事没事的,他们怎可能想到老夫?就算天掉下来了,不是还有许业(简国公)那老儿担着么?”
  “昨天刚听郎君们提到,胜州有宗室郡王谋逆反叛,圣人下旨御驾亲征。简国公领了一路军,永安郡王领了一路军,剩下那一路由阿史那家的儿子领了个行军副总管。”老管事仔细地回想着,应道,“这行军副总管没立过甚么大功劳,不过是跟着他阿爷打过几场战,有些经验而已,着实让人有些不放心——除了此事,应该也没有别的要紧事了。”
  老国公抱着雪白的拂尘想了想,挥手道:“将大郎他们几个都唤进来,小娘子们也带过来。难得的好机会,他们如果把握不住,便怨不得老夫了。”
  当新安郡王府与公主府的马车越过鄂国公府正门,来到内院前缓缓停下时,尉迟家的晚辈们都已经齐齐地等候在内门前。李徽与长宁公主颇有些意外——据说尉迟家已经多年不见外客,就连前段时日永安郡王、河间郡王等宗室郡王前来拜访,亦是吃了个闭门羹。老国公答应见他们已经是惊喜,摆出如此盛大的阵仗,则令人不由得多想了几分。
  堂兄妹二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打量着处处显得陈旧不堪的国公府邸,又望向个个精壮高大的尉迟家孙辈以及生得高挑大气的小娘子们,不由得暗自叹息。
  传闻之中,鄂国公之所以闭门不出,是因着他性情鲁莽傲慢,渐渐失去了先帝的圣宠。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他虽长寿,却将剩下的吴国公秦安、简国公许业都得罪狠了,故而索性便不再出现于人前。又有人猜测,鄂国公其实是个极为聪明之人。他自认为除了打战之外甚么都不会,所以才不愿再任实缺,以免闹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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