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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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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让你成为自家女婿,你却与悦娘无缘。也罢,朕也只能从宗室女中给你寻一个合适的娘子了。你觉得荆王家的、鲁王家的,还是永安郡王家的好些?”越王家的信安县主他却并未提起,也是因知晓越王与越王妃似是有了打算之故。
“……”王子献垂眸,“臣不才,能娶宗室贵女已是天大的福分,全凭圣人做主。”
“好!”圣人点点头,“皇后也将恢复了,朕便托皇后替你仔细相看相看罢。至少在过年之前,给你定下一门婚事,明年也好娶亲完婚。”
“臣叩谢圣人隆恩。”虽然,这样的隆恩他并不需要,更不想要。
离开大明宫回到家中之后,王子献便毫不迟疑地做出了安排,派遣王家部曲匆匆回商州早作准备。李徽听他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低声道:“尚且不必着急,离年前尚有两个余月,或许还会生出变数来,时间足够了。我们只需把握好时机即可,悦娘自会打探清楚圣人与皇后的倾向。”
“若非圣人提起,我尚且不知,自己险些被乱点了鸳鸯谱。”王子献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之前是否知情?”
“……”新安郡王自是不会承认,他听长宁公主提起之后,第一反应是惊诧,而后便是淡淡的嫉妒。虽然明知王子献定然会想方设法避开婚约,但只要想到有位宗室女险些成了他的妻子,他便难以控制住心中的情绪起伏。那一刻,他终于彻底明白,王子献眼睁睁看着他决定履行婚约时,心中究竟是何等滋味了。
“知情不报,当罚。”
“……”
至于究竟要如何罚,当然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总章六年九月二十一日,于五皇子满月宴上,圣人宣布将他封为太子。隔日,朝廷便明发了敕旨。不过,因太子年幼,册封大典暂时挪到一年之后举行。于是,纷纷扰扰的立太子之争,终于暂时告一段落。宫内宫外许多人浮动着的纷繁心思,随后便彻底熄灭了。
第347章 封禅执念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皆已尘埃落定的时候,又过几日,圣人竟倏然对重臣们道:“这一年来诸事纷繁,有喜有忧。朕欲往泰山封禅,一则告慰上天,二则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边疆永固。”缘由之三他并未明言,但谁想不到呢——
昔年秦皇汉武光武帝都曾封禅,国朝以来,高祖太宗却皆未行此祭祀天地大礼,自然该由他来完成。一旦封禅完成,那可是记载于史册、流芳百世之功绩。而且,平定叛乱、击退外族,也确实是值得称道的成就。只是,在数位老臣心中,到底还是比不过先帝的文治武功。
吴国公与简国公沉默了,倒是户部尚书与太府寺卿提出,最近刚经历过战争,国库尚且空虚,或许实在没有足够的钱财筹备一场盛大的封禅仪式。礼部尚书也道,当年秦皇汉武光武帝的封禅礼各不相同,究竟要使用何等规模的封禅礼,他们须得在浩瀚如烟云的文卷中仔细查找一番才能确定下来。
林林总总,众臣倒是并未明着反对,却提出了许多难处。圣人静静地听他们说罢,便道:“的确须得先行准备,且在泰山建起祭祀坛,再行封禅礼。年前准备好,上元之后自长安启程,文武百官以及内外命妇皆一同出行。抵达泰山,即开始封禅。至于国库空虚,那便稍微从简。”
无论如何,冬至、元日等节庆,圣人也须得祭祀于圜丘。而今不过是又换了个地方祭祀天地罢了,国库也不至于闹着一点钱财都没有。再者,就算国库一时间空虚,只要圣人出言,宗室皇亲国戚们就算咬着牙也须得支持圣人封禅哪。这种表忠心的好事,寻常时日还等不着呢。不过是耗费些许钱财,就能得到圣人的好感,实在是划算得很。
封禅虽是大事,却不似立太子这般重要,故而吴国公与简国公仅仅只是对视一眼,并未出言反对。圣人对他们的反应觉得很满意,散朝之后便回了蓬莱殿探望杜皇后与太子。殊不知,出了宣政殿,两位老臣仗着年纪大且又身体肥壮,便将比肩而行的新安郡王与王舍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封禅之事,你们究竟知道多少?玄祺,这种时候可不许藏私!王致远,你是圣人的心腹爱臣,不可能半点风声也不知晓罢?!”吴国公秦安先声夺人,逼问着两个晚辈。简国公许业在一旁虎视眈眈,大有他们若不老实招认,便会继续“逼供”之意。
“孩儿确实不知晓。”李徽不由得苦笑,“这两天叔父每天念叨的都是太子殿下如何如何,半个字都未提到封禅。孩儿也不知道,叔父为何突然起了这样的心思。”仿佛迫不及待想要通过祭祀天地留下自己受命于天的威名,唯恐错过了这次时机之后,便再也无法成行。
王子献微微皱起眉,低声接道:“在太原府时,圣人倒是曾经提起封禅。只是,那时圣人展望的是,收服高句丽与靺鞨之后再登泰山,并不似而今这般急切。”都言龙心难测,但或许也并不是那般难以猜度。圣人的龙体,难道真有几分不好了?
“……”再度默然之后,秦安长叹一声。简国公的神情变得越发复杂,却依旧是满脸坚毅与倔强。就算他也明白,圣人有些心病是因自己而起,亦绝不可能因此而退让。即使是圣人,也须得有足够的容人之量不是?
同一时刻,蓬莱殿中,正逗着太子顽耍的杜皇后听圣人提起了封禅,亦微微一怔。圣人带着永安公主轻轻戳着太子柔嫩的脸颊,仿佛不经意地道:“朕也欲带你们母子几个同行,好教悦娘、婉娘和咱们五郎都能好生瞧瞧泰山的风光。”
“五郎的年纪……或许太小了些。”杜皇后本能地感觉到圣人言行中的急切,轻声劝道,“而且,那时候天气尚冷,圣人又尚未痊愈,路途中恐怕颇为辛劳。倒不如待天候转暖些再去罢?五郎再稍长些,便能跟着阿爷四处走动了。”
圣人捂着嘴唇轻咳几声,抬起眼注视着她:“梓童,朕平生所愿为何,你应该最明白。”
杜皇后怔怔地望着他,双眸倏然湿润起来。是的,她明白,她都明白——他爱惜名声爱惜羽毛胜过一切,他想成为超越先帝的千古一帝,故而不愿自己身上留下任何污点。可是,他不应该还有数十年来仔细经营么?功业、名声,无不是需要漫长的时光来积累的,不可能仅仅因封禅泰山便名垂青史。这分明是他们都知道的道理,他缘何突然如此着急?!
答案唯有一个……
“朕……”忽然,圣人脸上血色褪尽,额间渗出大滴大滴的冷汗。杜皇后慌忙地命宫人赶紧让奉御过来诊治,永安公主又惊又吓,流着泪扶着圣人缓缓躺卧在软榻上。脑中疼痛稍缓的时候,圣人才听见她们母女的啜泣声。
闻讯赶来的长宁公主几乎是踉踉跄跄地奔至软榻前,握住圣人冰凉的手掌,垂泪不已:“阿爷,阿爷你醒一醒。我不嫁王子献,嫁给尉迟二郎可好?鄂国公府论起声望虽比之简国公府稍有不如,但只要尉迟兄弟们立下战功,迟早能压制得住许家。更何况,还有堂兄表兄们都能帮我……”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即将失去父亲的一日。若是早知他病了,当初她又如何会顶撞于他,伤了他的心?将心比心,圣人何尝不是觉得再也寻不出比王子献更好的女婿,才想给她指为驸马?而她却一时口不择言,将他的慈父之心形容成冷冰冰的利益衡量。是她错了,她既然身为长女,身为嫡长公主,便理应担负自己守护家人的责任。
而她一直等待的那个人,等过了一段婚姻,还能等她第二次么?
圣人轻轻地反握住她的柔夷:“悦娘,好孩子……莫非你心有所属?”
长宁公主微怔,拭去眼角的泪珠:“既然能和离第一次,便能和离第二次。阿爷,我是你的女儿,总有法子得到我想要的人。”
圣人叹息一声:“朕没有时间了……”若是他还有足够的时间,还有足够的精力,当然能够亲自做出制衡,不需要女儿再一次付出她的婚姻。可是他只剩下满身执念,也不知能走多远了……他的女儿,原本能活得更肆意自在些的……
这时,奉御终于赶到,立即为圣人扎针。杜皇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往圣人的头上扎了几针,眼中寒芒微动:“圣人的症候究竟是何时而起?是否能治好?若是尚药局不成,就将京内外那些负有盛名的佛医道医都请来!”
“皇后殿下,臣与佛医道医们……都诊治不出来。”奉御战战兢兢地回道,“刚开始不过是轻咳,一直用药也并未控制住。前些时日圣人开始晕眩头疼,似是风疾之兆,但又仿佛稍有不同。臣以为,圣人的症候有些像先皇后,也特地请了佛医道医前来会诊,可开药之后依然无法缓解……”
那时候正是立太子的关键时刻,圣人自然不能让重臣们得知他的身体情况,于是索性连着妻女一同隐瞒下来。毕竟,若是群臣知晓他久病不愈,如何可能答应让一个婴孩成为东宫太子?主少国疑,指不定有多少人会心思浮动,齐王、蜀王、四皇子,甚至是越王一脉、濮王一脉、楚王一脉亦极有可能受到有心人的挑拨。
杜皇后缓缓地垂下首,顷刻间竟是泪落如雨。
是夜,蓬莱殿灯火通明,浓重的药香味随秋风飘远。而濮王府内亦是同样灯火熠熠,正院内堂之中,时不时传出低低的欢笑声。
李徽抱着已经三个月的二侄儿,与小家伙乌溜溜的眼睛对视。大侄儿李峤有些吃味地搂着他的手臂,时不时摇晃两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寿娘笑吟吟地捏着阿弟白胖的小手:“叔父,二郎比太子殿下大两个月,却好像比他沉了许多呢。”
“怎么?你连太子殿下都抱过?”嗣濮王妃周氏唬了一跳,赶紧搂住了她,“好寿娘,那可是太子殿下,也是你的堂叔父,可不能逾礼。”太子殿下的身份太贵重,而他们濮王一脉身份又敏感,还是敬而远之较为妥当。
“阿嫂放心,寿娘机灵着呢。”新安郡王妃杜氏一面替侄女说话,一面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李徽递来的小婴孩轻轻晃了晃。二郎被叔父换到了叔母手中,倒也并不认生,依旧咿咿呀呀地试图说着甚么。
周氏抿唇笑了起来,心里却不由得暗暗有些可惜。看着弟妹也不像是不喜欢孩子的,对寿娘、李峤很是亲近,也疼爱娘家的侄儿侄女,但偏偏这两个却是假夫妻——想到此,她禁不住回过首,望向李徽走去的方向——王子献正施展他做鱼脍的技艺,给李泰与阎氏都切了晶莹如发丝的鱼片,恭恭敬敬地呈上去。
濮王殿下尝了尝鱼脍,满意地笑了,连声夸赞。他根本没有细想,为何好端端的一场家宴,王子献却仿佛理所当然地出现在此。阎氏亦是含着笑意,慈爱地望着眼前的一双璧人。至于沉着脸的嗣濮王殿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看起来情绪并不高昂的他,连孩子们都刻意不往他身边凑。
宴席暂时结束之后,李欣遂问:“封禅之事,你们怎么看?”
“既然是叔父之愿,作为侄儿,自是鼎力赞同。”李徽应道。
李泰听得了关键词,兴致勃勃地接道:“当初阿爷都不曾封禅,圣人却想到了封禅,论起功绩来恐怕稍有不如。不过,这天下都是圣人的,他只是想封个禅而已,又有何不可呢?说不得,咱们也能一并去瞧一瞧呢。”
阎氏沉吟片刻:“明日我便入宫探望皇后殿下,问清楚之后,你们再应对也不迟。”她总觉得“封禅”一事,绝不是圣人一时兴起,也许还有别的缘故。毕竟,就算是圣人这般好名之君,也不可能将“封禅”时时刻刻挂在嘴边。
王子献摇了摇首:“王妃殿下入宫打探消息时,须得小心些才是。圣人龙体欠安,最近宫中必定紧张得很。”若是某个词句失当,让人误以为是窥伺圣驾安危,濮王一脉接下来便会步履艰难了。倒不如当作一切都并未发生,一如往常即可。
阎氏微微一凛,周氏与杜氏对视一眼,皆默然不语。就算是李泰也猛然醒悟过来,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然而,他并未提起其他,只是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第348章 尘埃初定
次日,濮王一脉与越王一脉的女眷们都不约而同地入宫探望杜皇后与太子殿下。在蓬莱殿前相遇之时,携着女儿信安县主的越王妃王氏亲昵地上前,主动挽住了阎氏:“这一段时日一直忙着,寻不着空闲邀你来府中坐一坐。待到事情定下来了,必定要请你家伯悦或玄祺做个媒人。”
阎氏丝毫不觉得惊讶,王氏自从回京之后,便开始忙碌嫁女之事,唯恐彻底耽误了女儿的花信之期。幸而她与杜皇后先前选了不少京中未婚郎君与她作为参考,她才不至于与宣城县主、儿媳等忙得脚不沾地。而今,几个月过去,终于相看好了?
察觉旁边周氏与杜氏的目光,信安县主双颊微红,颇有些不自在地往阿姊宣城县主以及长嫂高氏身边避了避。自从越王夫妇回京,她便搬离了公主府,回到了越王府,与她们的往来自然不如以前那般频繁。故而,她虽性情坦率,但关于她的亲事竟是连半点风声都不曾传出来。
阎氏等人虽好奇王氏究竟给女儿选了甚么样的佳婿,但毕竟正在蓬莱殿前,也不好再细问。于是,双方便相视而笑,亲热地一同进去了。
杜皇后听尚宫禀报说她们来了,亲自迎了出来,与她们把臂言笑。阎氏与王氏说着说着,便自然而然提起了信安县主的婚事。这时候,正巧圣人也移驾过来,众人起身行礼,杜皇后禁不住笑道:“圣人来得正好,二嫂方才正想让我给环娘赐婚呢。倒不如由圣人发一道敕旨,将咱们侄女下降给佳婿?”
圣人遂笑问:“也不知二兄二嫂瞧中了哪家的好儿郎?”
信安县主羞涩地垂下螓首,越王妃慈爱地望着她,笑叹道:“也是缘分使然。之前皇后殿下与阿阎帮臣妾寻访了好些未婚郎君,臣妾仔细相看了不少。这一阵听说其中有位监察御史与王舍人是同年的进士,又年少有为、尚未婚配,便特意让阿郎去看了看。阿郎回来之后,满口称赞,我们又问了环娘——原来他们此前竟还有过几面之缘呢。而且,当初就是他将环娘从昭陵带了回来。”
圣人略作思索,惊讶道:“程九思?”
这一位亦是当年的甲第进士,只可惜那时候王子献横空出世,几乎将他的风采尽数夺取了,他才被京中那群如狼似虎的榜下捉婿者给遗忘了。后来他又与杨家走得近了些,令不少看中他为婿者都颇有踌躇之意。直到他几次立下功劳,今岁更被派往胜州传旨,亦是丝毫无惧地完成了任务,方再度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也因着这一回的功劳,前两天圣人特意将他升为了门下省左补阙——正好补了王子献先前的职缺。
“这倒是桩好姻缘。”圣人摇首笑道。若非程九思是寒族出身,又身单力孤,便是尚主也未必不可。让他成为侄女婿,倒也很合适。
同一时刻,李徽、李璟与长宁公主坐在蓬莱殿不远处的观景亭中,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尉迟二郎。这位猿臂蜂腰的年轻男子生生被他们三人看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脊背中寒气直冒,禁不住迟疑着问:“贵主与两位大王可有什么指教?”
“你可有钟意的小娘子?”新安郡王满面微笑,“若有瞧中的,说不得我们能做个媒。”
“没……暂时没有。”尉迟二郎搔了搔脑袋,暗暗松了口气。然而,不等他放松下来,旁边的天水郡王便一声冷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斜睨着他,目光中皆是挑剔与蔑视之色:“当真没有?你可想清楚了。”
“没有。”尉迟二郎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们。他们虽然有些来往,但也远远未及由这三位金枝玉叶担忧他的婚姻大事的地步罢?若是中书舍人王子献,倒是与他们有过命的交情。反观新安郡王与长宁公主,对他们鄂国公府虽有知遇之恩,却是称不上亲近。
“如此甚好。”长宁公主斩钉截铁地道,“那便由你来当驸马了。”
“……”可怜尉迟二郎一时间愣住了,瞠目结舌,竟是说不出话来。
李璟并未掩饰满面嫌弃之色:“悦娘,不如再换个合适的?瞧他这般傻呆呆的,恐怕完全不知你为何要下降与他。整座鄂国公府,说不得也只有鄂国公才会明白你下降的深意,而且也未必会接受。”对于鄂国公府而言,尚公主当然有益,意味着圣人的恩宠与数十年的安宁。但鄂国公性喜韬光养晦,又心疼尉迟二郎,未必会答应——因为这场婚姻注定只是佯装作戏,指不定甚么时候便分道扬镳了。
“必须是鄂国公府,京中没有更合适的……”长宁公主转念想到了甚么,叹道,“阿史那真啜将军的长子已成婚,次子不过十三岁,我实在是……”实在是不忍心欺负一个少年郎。至于尉迟二郎与鄂国公府,她当然会给他们最好的补偿。
李徽打量着尉迟二郎,从他清湛的目光中发现了明澈的光华,轻轻笑着摇首:“景行、悦娘,你们太过无礼了。二郎,你应当明白悦娘的意思罢?只要你愿意答应尚公主,日后我们定然会百倍千倍补偿于你。”
尉迟二郎爽朗地笑了起来:“贵主与大王于我们尉迟家有知遇之恩,便是当真让某以身相许又有何妨?更何况,而今不过是权宜之计呢?顶多也不过是两三年罢了,和离也不耽误某娶妻生子。”
闻言,李徽勾起唇角,长宁公主不掩赞赏之意,李璟亦是收起了方才的轻视之色:“对不住,我的反应有些过分了……唉,环娘要嫁了,悦娘也要再嫁了,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若不是程惟如今是御前之臣,他真想将他拖出去好生恐吓一番。谁叫他最近没能寻着机会,去新安郡王府的密室见一见这位未来的妹婿呢?
李徽不忍心惊吓他,长宁公主却是因心绪不佳之故,似笑非笑地瞥了过来:“环娘姊姊的婚姻大事已定,下一个便该轮到谁了?”
李璟一激灵,立即拍案而起:“我赶紧与叔父说,早日去胜州赴任,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长宁公主残忍无情地回答,李徽则报以同情的目光。
李璟遂垂头丧气,而目睹此情此景的尉迟二郎倏然觉得这三位金枝玉叶的性情亦极容易相处,禁不住朗声大笑:“郡王何必发愁?以郡王如今的地位,便是越王妃殿下想定下婚事,必定也须得权衡良多。没有一年半载,定然不可能做出抉择。到得那时候,郡王早便离开长安去赴任了。”
听了他的话,李璟双目猛然一亮,感慨万分地拍着他的肩:“尉迟二郎,先前我真是误会你了。原来你是这般明理之人!能遇见你这样的朋友,当浮一大白!!”说罢,二人竟然当真勾肩搭背地相约去喝酒了。
李徽禁不住摇了摇首,又望向长宁公主,温声道:“悦娘,有些话,还是须得说清楚,免得令他误会。”
长宁公主垂着眸:“阿兄放心,我省得。”
——
不久之后,帝后二人得知女儿已经与尉迟二郎提过婚事,鄂国公也答应了,不由得心中复杂起来。不多时,心情略微平复的圣人便命王舍人拟了两封敕旨:前者将长宁公主下降给鄂国公府尉迟二郎,封其为驸马都尉,并擢升职官为从三品的千牛卫将军;后者将信安县主下降给门下省左补阙程惟,赐给他正五品的文散官中散大夫。
当这两封旨意传遍长安城,无数人艳羡尉迟二郎与程惟的好运道的时候,王子睦接到了一封精美的帖子。他并未迟疑,立即离开了家中,策马前往新安郡王府。而后,他便在新安郡王府的密室中,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
二人对坐许久,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一言不发,却又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知多久之后,王子睦温和地道:“我明白了。”
“若是你等不及,也可不必再等……”对面的人涩然道。
王子睦却打断了她,坚定地道:“当然等得。无论多久,我都等得。”他已经错过了她一次,绝不能再错过她第二次。连阿兄与新安郡王都能相知相守,他们又为何不能坚持下去呢?十载、八载,总有等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而那时候的他,定然不是如今这个仅仅只是个白身的他,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为了自保与保护家人一次又一次离开他的无能之辈了。
“等到我服绯服紫的时候,再迎娶你,悦娘。”
长宁公主双目微红,唇角却轻轻地扬了起来。
密室之外的通道中,王子献与李徽转过身,望着正无声无息对着程惟张牙舞爪的李璟,以及面带无奈之色的杜重风。王洛娘姊妹掩唇而笑,眸中都带着甜美的笑意,杜氏虽性情沉静些,却也禁不住弯了弯唇。
更远一些,秦承正低低地与安二娘说话,满身素色的安二娘也沉郁了许多。周仪与阎八郎则颇为不是滋味地望着他们——至今他们二人都不曾成婚,连钟意的小娘子都未能寻见,而秦承比他们年纪小些,竟然等到安二娘出孝之后便要定亲了!!姻缘这种事,实在是玄之又玄,令人禁不住羡慕嫉妒恨。
何城带着小师弟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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