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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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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她心中有私念被看穿了,他和李璟在别院中也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恐怕废太子一脉、越王一脉、濮王一脉甚至太子一脉都将因此而受损,或者又开始彼此猜疑、心生隔阂、骨肉相残。
  祖母说得对,因不平而生怨、生惧、生怖,进退失据——最终便是自取灭亡。李嵩如此,李茜娘亦是如此,又何尝不是一种因果?他们其他子孙,绝不能沦落到与他们一般的境地。必须时时刻刻持正内心,坚强不屈,方能脱离困境。
  “阿徽与我提起此事后,我便着意观察了她一些时日,委婉提点了她几句。”提起李茜娘,李厥亦是只余长叹。他兄弟姊妹少,庶兄病弱早亡,底下在黔州出生的庶弟庶妹也唯有李茜娘存活至今,本来将她当成了嫡亲的妹妹疼爱。但事到如今,屡遭背叛,心中自然也含着怒意与怅然,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当时她忙着打理别院内务,回话的时候像以往那般乖巧,我便以为她已经想开了。想不到……她竟是一直将怨恨积累在心中,欺骗于我。又或许,过去她的乖巧,也不过是弄虚作假罢。不然,又如何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性情就变得如此极端。”
  “都是我未曾好生教导她的缘故。”苏氏叹道,“当年以为日后必定会终老黔州,在那种乡野之地,又何必教出什么贵女,平白增添烦恼罢了,所以一直有些放任她。想不到,我们竟有机会返回长安,待要再教她的时候便已经来不及了。回长安,或许正是我们一家的劫数罢。”
  “那大世母与厥堂兄可知,大世父性情变化大抵从何时开始?”李徽又问。
  闻言,苏氏不由得苦笑:“何时开始……大概从回到长安之后便开始了。他当年在东宫亦是如此,竟然拿仆婢与宫人甚至东宫的侍卫部曲当作箭靶取乐,完全不听劝告。这一回,许是他发怒之时冲动之下杀了人,茜娘不但未告知我们,还将此事死死地压了下来。那些管事一直见不着我们,又被她重金收买,便索性同流合污,怂恿她父亲继续虐杀婢女伎人,同时他们也借着购置奴婢中饱私囊。”
  王子献皱紧眉:“如此背主之仆,绝不可轻易放过。”虽然是太子妃杜氏的仆从,苏氏等人不方便处置,但东宫想来也绝不可能轻饶他们。毕竟,他们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日后就极有可能背叛杜氏与长宁郡主,甚至于对太子李昆不利。
  “是啊,上下勾结,内外连通,我居然一无所知。直到厥卿成婚前后,我才察觉有些不对。但那时的事态已经难以控制了。本打算待厥卿大婚之后,再着手将别院清理一番,想不到后来……”苏氏眉间透出几分哀意,应当是想起了秦皇后。
  “她究竟与何人勾连,大世母可有眉目?”李欣问道。
  苏氏眸光微动:“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应当是皇室中人。否则,何以巧言令色诱惑于她?那些煽动的言辞,也应该都是出于此人之口。而她,正是看见此人生活优越,几乎是随心所欲,心中的贪念才越来越强。”
  “大世母所说的,可是安兴公主?”李徽也并不再唤“姑母”,仅以“公主”称之。无论是因着什么缘由,一个频频算计家人的“姑母”,不要也罢。当然,私下如此无妨,却不能在祖父面前露出分毫,免得他老人家伤心。毕竟,对于这位庶出公主,祖父亦是十分疼爱甚至于有些纵容的。
  “她的性情肆意任性,若遇有半点不如意之处,便不肯通融接受,时常迁怒他人。”苏氏微微蹙眉,“许是她这些年过得不畅快,所以心里积压郁怒,方有此作为。否则,我也不知她为何执意如此,得罪诸位兄弟,于她而言又有何益。”
  “她过得不畅快?”李欣勾起唇角,眉宇间带着些许冷意,“大世母有所不知,这些年她过得畅快极了。便是传出什么流言来,也自有二世父与叔父替她遮掩,免得教祖父祖母得知,让两位老人震怒伤身。”
  李徽随即便想起了前世他曾听闻的流言:这位安兴公主一向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人。祖父将她出降梁国公嫡次子程青,既有安抚功臣之意,又有与爱臣亲近之心。要知道,梁国公程玄乃是凌烟阁功臣之五,祖父继位之后便是宰相,一直到病逝为止皆手掌朝廷最高的实权。谁知安兴公主出降之后,不仅闹出不尊翁姑等事体,还与程青之兄嫂弟妹皆处得十分不和睦。最终,还是祖父祖母亲自出面,才将她的气焰暂时压了下去。
  后来,安兴公主便与梁国公府维持着面上情。而且,她与程青这对夫妻也并没有什么情谊,不仅私自豢养了面首,也不禁止程青纳妾,各自欢愉,彼此并不在意。不过,因她自己一无所出,所以一直不许那些妾室怀孕。至今,程青膝下依旧无子无女,梁国公府却碍于公主情面无法干涉什么。
  这样的生活还不够肆意么?她心中又有什么恨意,非得向着兄弟发泄不可?李徽并不相信她仅仅只是发泄心中之怒。在皇室中长大的公主,便是再肆意妄为,便是再愚蠢,所行之事也必定出自于某种利益。安兴公主亦是如此,只是她藏得稍微深些,而且并不是李茜娘那样的蠢物,所以不曾调查出来而已。
  “总而言之,你们须得仔细提防于她,不可轻忽。”苏氏道,“我会向诸位弟妹说明,想来她们亦是心有所感,不会再让安兴轻易得手。若要对她出手,总归是碍于阿翁与宫中杨妃的情面,暂时不便妄动。你们这些小辈,便更不能随意了。”顿了顿,她方又道:“至于茜娘,若是她不肯悔改,依然愿意给安兴作马前卒,你们也不必客气。我已经警告过她,她不肯听,那便由得她去罢。”
  李欣与李徽兄弟二人自然答应了,李厥便引着他们与王子献去外院书房。四人不再提那些烦心事,只是随意地谈天说地,倒也渐渐恢复了几分往日的乐趣。临道别时,李厥又向王子献道歉,几乎是半强迫地送了他五十金当作致歉之礼。王子献推却不过,只得接受了。
  不过,当载着五十金以及零零碎碎各种礼物的牛车随着他们驶入濮王府时,李欣不由得侧目:“这些都是王郎君之物,为何倒是进入咱们府中了?”王子献方才已经向他们拱手道别,且接下了再度仔细调查安兴公主的任务,便自行归家去了。
  “他如今住的院子太小,放不下这么些东西。”李徽解释道,“先前祖父赏赐给他的一百金与一百匹绢,都放在我的库房中呢。”
  “财物之事,极易起龃龉。你如何能轻易答应?”作兄长的一时间真是无奈至极,“难不成,你不曾听说过,连亲兄弟都须得明算账么?”
  当然,眼下濮王府内是不分彼此的。两个儿子都一样养着,花费的也都是濮王殿下封地所出之财。所谓嗣濮王,继承的是濮王的封地,因此自己暂时没有什么额外的收成。之前他任万年县县令,倒也有些俸禄,勉强负担得起自己一个院子的花费。但县令之位尚未坐热,俸禄还未曾拿到呢,就因守孝之故不能再当了,他便又只能靠着阿爷养活。
  与嗣濮王相反,新安郡王倒是有封户出息,所有资财皆有专门的长史家令打理。所以,说起来,李徽这个阿弟手头上倒是比兄长宽裕许多。但兄弟二人都并不在意这些,平时遇到什么难得之物或者对方许是会喜欢之物,便随时互相赠送。李徽还给未出世的侄儿准备了丰厚的大礼,日日翘首盼望侄儿早日出生长大。
  无论前世后世,新安郡王都没有缺过钱财,所以并不十分在意:“我当然听说过。但子献愿意将他的钱财都托付给我,便是对我的信赖,我自然不能辜负。”这些钱财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光是祖父祖母之前赐下之物便远远不止这些。
  李欣无言以对,又道:“他家中可都是些难缠的愚物,你可知晓?”却是他派出去的部曲,已经将王家查了个底朝天,回来禀报于他了。王子献当然名声极好,他的家里人却隐隐传出了些不堪——当然,嗣濮王殿下不会知晓,这些都是王子献刻意引导而为,也好为日后摆脱这些愚蠢家人做好铺垫。
  “他早便说与我听了。”李徽道,浑然不在意,“他便是他,与他的家人无干。而且,若不是他那两个异母弟弟来了长安,他也不必搬出濮王府了。他从未想过依靠我谋取什么好处,这样的朋友,我自当真心以待。”
  “也罢,我不反对你们相交。”李欣实在无奈了,“不过,你还须得多开拓见识,多认识一些人才是。别以为只有王子献才是俊杰,陪着阿爷阿娘去宴饮场上多走一走,或可有所收获,也不枉你来长安一遭。”
  “阿兄说得是。我会与子献同去,说不得还能遇上知交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嗣濮王:王子献的钱,为什么往你的库房里放?
  小郡王:因为他没有别的地方放了啊。
  嗣濮王:……那可是他全部的财产
  小郡王:不就是一百五十金和一百匹绢么?就算被人偷了,我也能随时给他补上。放我这里最保险了。
  嗣濮王:……
  王郎君:大王若有俸禄,难道不是交给王妃处置?
  嗣濮王:(╯-_-)╯╧╧,你这是什么比喻?
  王郎君:我们之间的信任,堪比家人(正直脸)
  小郡王:没错没错,我们和家人一样彼此信任!阿兄你如果把私房钱放我这里,我也绝对不会透露出去哒!
  嗣濮王:OTZ
  
  第57章 灞桥送别
  
  此后又过了十来日,楚王妃苏氏、嗣楚王李厥以及嗣楚王妃安氏逐个拜访了京中的亲王府邸,又去宫中拜别了圣人与东宫太子夫妇,这便准备离京回封地荆州了。至于李嵩,已经在大兴善寺的高僧主持下落发出家修行。因着他身份特殊,不便留在长安,故而在数位僧人们的护持下,将前往荆州建寺而居。
  楚王一脉离京那一日,诸亲王府几乎都有人前来相送。灞桥长亭之外,皆停满了骏马宝车。临时围起的行障内,苏氏与阎氏、王氏以及宗室贵妇们轻言细语,时而也回首与娘家人温声交谈,隐约恢复了几分当年太子妃的风采。而杜氏因尚在养身之故未能出宫,便派了长宁郡主过来送别。
  虽然年纪尚小,但在经历了诸般事之后,长宁郡主举止间也渐渐有了几分天家威仪。与数月之前的她相比,眼见着便从容成熟了好些,偶有娇憨天真之态,也越发教人怜爱。她不仅带来了杜氏的礼物与赠言,自己也揽着安氏的手臂,亲热地唤她“阿嫂”,送了她一些小礼物。见安氏身边立着一位与她年纪仿佛的小娘子,她微微一笑释放自己的善意,对方也并不似寻常小娘子那般动容,亦只是含笑行礼而已。
  不多时,便有仆婢入行障来报:“殿下,宜川县主求见。”
  苏氏淡淡地道:“亲缘已尽,不见也罢。”竟是不愿再见李茜娘这位庶女了。除去阎氏与王氏之外,在场众贵妇并不知曾经发生过何事,心中各有猜测。先前苏氏为庶女谋求婚姻时尚颇为尽心,怎么出嫁了反倒是彻底冷淡下来,其中必有什么了不得的缘故。
  不过,既是来给苏氏送别,自然无人会提起这些,免得平白令她心生不悦。于是,众贵妇便不约而同地忽略了此事,继续谈笑起来。倒是嗣楚王妃安氏与长宁郡主都轻轻蹙起眉,连听到李茜娘的封号都觉得颇为不喜。
  安氏自是因李茜娘背叛家人而觉得不齿,心里也疼惜李厥竟受了这个庶妹的欺瞒,阿家苏氏更是白白耗费了十几年的心血与情谊。长宁郡主则纯粹是厌憎李茜娘,觉得她由内而外皆是肮脏无比,简直羞于与她有甚么血脉之亲。幸好如今她们在宗法上已经不是甚么堂姊妹了,否则她心中只会觉得更难受。
  她们却不知晓,立在行障外苦苦等待的李茜娘听闻仆婢回报苏氏所言之后,险些呕出心头血来。她垂着眼,双目中难掩怨毒之色,声音却依旧娇娇怯怯:“阿娘抚育儿十余年,亲缘怎是说断就能断的?日后相隔千里,恐是终身都不能再相见了,就容儿入内叩谢阿娘的养育之恩罢!”
  那仆婢本便是别院中人,因伺候得当便被杜氏送给了苏氏,从此成为了楚王府的心腹管事娘子。别院中发生过的事,她当然也尽数知晓,对眼前这位宜川县主也只有鄙薄的,便坚持不再入内传话。
  李茜娘嘤嘤哭泣,泪眼朦胧地回顾四望,想跟在送别的贵客身后进入行障,却始终不曾等来合适的人选。此时,却教她瞧见了李欣与李徽兄弟二人。李欣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后,便去长亭中与李厥辞别了。李徽则完全无视了她,走到一旁的柳树下,自顾自地折起柳枝来——折柳相送本便是传统,他竟是精挑细选了好几枝,打算赠给李厥作别。
  “堂兄……”李茜娘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做出泪水涟涟之态,走到他身边哀求道,“先前是我错了,一时教执念迷了眼。还请堂兄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这小女子计较。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胡乱动什么心思了,堂兄便原谅我罢!”
  李徽折下柳枝,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向来自忖确实颇有容人之量,却也难忍你这等阴险小人的行径。你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执念,不仅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于我,而且竟是欲置我于死地。我既不是佛陀亦不是道祖,又为何要原谅你?”口口声声唤着堂兄,眼中却难掩恨意,不知心里转着什么恶毒心思,他绝不可能相信此女能顿悟悔改。
  “堂兄,我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了……这些时日以来,我心中也实在煎熬得很。若是堂兄不信,我愿给堂兄跪下请罪。堂兄想让我跪多久,我便跪多久,直到堂兄心里消气为止,如何?”李茜娘见他还愿意说话,自然不肯放过机会,便不管不顾地豁了出去。
  李徽一哂:“你若是真心想请罪,就不必等到今日,等到大庭广众之下了。而且,你最对不起的也不是我,不是长宁,而是大世母与厥堂兄。”他当然知晓,李茜娘就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逼迫于他。若是她哀泣下跪,他仍是不假辞色,落在许多不明真相的人眼中,还以为他在欺侮弱女子呢。
  故而,他不等李茜娘屈膝下跪,便转身去了长亭里头。而长亭中已经有人拧紧眉露出不悦之色,却是叔祖父荆王之幼子李阁,年纪只比他大一两岁,他应该唤叔父。许是性情直率之故,李阁竟是直言道:“你怎么待堂妹那般冷淡?那不是厥卿的妹妹么?”
  李徽不便细说,便只道:“叔父有所不知,只因大世母不愿见她,她便百般央求我,让我去替她说几句好话。但长辈的心思岂是我等小辈能置喙的?也只得无奈拒绝她了。”圣人的子孙互相戕害本便不是什么好事,更不能传得人尽皆知,免得伤了圣人之心。虽然荆王是宗正卿,作为宗室之族长,有判定宗室为非作歹之罪的职权,李茜娘之事却是不便细说的。
  李阁将信将疑,李厥却淡淡地接道:“阿娘行事必有道理,既然不想见她,便不必见了。”
  于是,众族兄弟以及叔侄便不再提此事了。而李茜娘远远见所有人竟然都不理会她,心中又是暗恨,又是焦躁难耐,更隐隐有些绝望。她如今将所有叔父都得罪了,原本给了她无数许诺的安兴公主亦是避而不见,日后在长安城中还能如何自处?若是背后无人愿意支撑她,楚王府又远在荆州,无处可借势,她这位县主还不如小世族甚至小官之女!!
  直到如今,她才隐约明白,失去宗族的支持究竟意味着什么。对于世家儿女而言,只有凭借宗族之力方能获得安身之处、获取婚姻、获取尊重,甚至于遇险时方能得到庇护。而若是失去宗族之力,便如同浮萍,孤苦无依。
  皇族当然也不例外,宗室之力远非寻常世族可比。什么许诺与利益,未能拿到手之前都是虚空。便是拿到手了,除非将如今的宗族倾覆,否则她也不可能享用得到!然而,倾覆宗族之后,她又能剩下什么?!她终归是宗室之女!
  越是思索,她心中便越是怨恨——恨苏氏与李厥翻脸无情,恨李徽数度阻挠,恨王子献无情,恨长宁郡主夺爱,恨李嵩无能,更恨安兴公主在饮宴中出言引诱,如今却虚假欺骗于她!!恨意简直要占满她所有的思绪,她眼中的怨毒几乎浓得能滴出毒汁来!!
  然而,无论她内心如何怨恨,面上如何作出凄苦之状,都无人理会她。有心思聪敏者,察觉其中有异,便当作什么也不曾瞧见;亦有怜香惜玉者,觉得瞧着她颇为可怜,却是有夫之妇,亦是不敢公然宽慰于她。
  于是,直到苏氏登车的时候,她依然未能寻着机会演一出母女情深。李厥与安氏也对她不理不睬,兄妹情深亦是不能得了。至于父女情深,以李嵩的脾气,她又如何敢凑近前去?直到楚王府的车队缓缓远去,她竟是连近身的机会也未能得到,只得面上哭哭啼啼、心里怨恨滔天地家去了。
  长宁郡主将她的狼狈模样看在眼里,心中畅快至极,便索性换了一身胡服,邀李徽骑马并行。小家伙梳着小郎君的发式,御马慢行亦是似模似样,应是早便已经练习许久了:“阿兄,阿娘让我向你致谢。你前两日送去的药材,都是极为难得的。虽然太医署也有,但阿娘说你的心意难得,日后她也有用处。我也该好好谢一谢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有,都拿来与你!”
  见她如此豪爽,李徽不由得失笑,打趣道:“你能给我什么?衣衫首饰么?宝石珍珠么?”他是兄长,怎可能随意接受妹妹的谢礼。
  闻言,长宁郡主撅起嘴:“阿兄别以为我说的是顽笑话,文房四宝也使得,珍本书画也使得。你想要什么,我便去向阿爷索要,他一定会给我。咱们二人之间,还需要客气什么?”
  李徽可不敢借着她的名义,去“搜刮”太子叔父的珍藏,于是便道:“你且先容我想一想。等我想到了,再与你说如何?而且,我可提醒你,便是叔父再疼爱你,也不能索要他的心头好——这可是孝道。相反,你应该常搜集一些他喜爱的物件,孝顺给他才是。叔母亦是如此。得了你的孝敬,他们必定只有更高兴的。”
  长宁郡主怔了怔,点头道:“阿兄所说的都有道理,往后我只管听阿兄的!”
  得了她全心全意的信赖,李徽心中亦是颇为感动,自然也待她更亲近了。兄妹两个也越发似嫡亲的同胞,一个爱护,一个孺慕,其乐融融。
  将长宁郡主送回东宫,又拜见了杜氏之后,李徽略作思索,便去了太极宫探望祖父。
  这些时日,圣人的病体也渐渐好转,似是终于从失去秦皇后的痛苦中缓缓走了出来。然而,当李徽遥遥地望见立在立政殿前的他时,却觉得他已经苍老了许多。不仅头发尽数化作银白,高大的身躯也佝偻起来,再也不复往日的精神百倍。回想初见的时候,他大哭大笑,情绪再变幻无常,亦是中气十足。而如今,却是似乎再也无力如此了。
  一代帝皇,终究也到了迟暮的时候。令人不由得心酸,更令人不自禁地心疼。
  圣人回过首,脸上的皱纹沟壑仿佛都变得更加深刻了,浑身笼罩着沉沉的暮气。尽管如此,他却依旧很是慈爱,眼角眉梢都透着浓浓的温暖之意:“阿徽来了……他们……都走了?”问的,却是已经离开长安的楚王一脉了。
  “已经启程离京了。”李徽答道,“兄弟们都去相送了,族中的叔伯兄弟也去了不少。”
  圣人沉默良久,方道:“好。”
  李徽又道:“大世母说,逢年过节定会给祖父送上荆州特产的节礼,望祖父莫要嫌弃简薄。厥堂兄也说,他每个月都会给祖父写信,祖父若无暇回信,便让我们来写,祖父口述便是了。在兄弟们中间,我的字是最好的,往后祖父只管将此事交给我罢。”说着,他还特意挺了挺胸膛,仿佛当真是十三四岁的少年郎那般,天真无忧且又有好胜之心。
  圣人望着他,缓缓地勾起嘴角:“好,便将此事交给你了。”
  “那祖父也得给我一些奖赏才是,不枉我辛劳一场。”李徽凑到他跟前,笑嘻嘻地道。
  “你想要什么奖赏?我都给!”作祖父的疼爱孙儿,自是格外豪爽。
  彩衣娱亲的孙儿亦是毫不犹豫:“祖父先前说要指点我修习武艺,可能作数?”
  “当然作数。来,来,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射艺。千牛卫,将你们的弓箭拿来,布置射场。”
  祖孙二人遂一前一后,执着弓箭行入千牛卫们匆匆忙忙布置起来的射场。远远看去,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一日薄西山一日出东方,竟是无比和谐。
  作者有话要说:  小郡王:彩衣娱亲的技能,我已经练到满点了,总觉得有点小骄傲呢
    圣人:o(^▽^)o,不愧是我孙子
    濮王殿下:o(^▽^)o,不愧是我儿子
  太子殿下:→ →,啧啧,这应该是遗传吧?
  越王殿下:→ →,是啊,不是每个人都能练到他这种地步的
    嗣濮王:为什么我觉得有点无奈呢……╮(╯…╰)╭,明明这确实是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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