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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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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也不得不与你分开,再相见便难了。”
“阿徽,你放心,只要缓缓筹谋、尽力而为,咱们便一定会实现所愿。”黑暗中,没有任何人发现少年的双眸里仿佛燃起了光芒,坚定而又深沉。
“希望如此罢。”另一位少年轻轻一叹——他重活一世,最重要的是保护家人,让他们过得安好。至于自己的希冀,反倒是其次了。或许,做出一种选择的时候,必定会有得有失,他只能坦然接受。
作者有话要说: 王郎君: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果然,天命如此,我不该说。
小郡王:你一直在扯花瓣作甚?这是什么游戏么?
王郎君:天命的游戏,做抉择的时候可用。
小郡王:那你为甚么挑的都是双瓣花?
王郎君:天命如此,让我挑了双瓣花。
小郡王:→ →……难道不是因为你根本不想说嘛?
王郎君:^ ^,当然不是
第三卷:境遇无常
第64章 游国子监
大唐朝廷的理事官衙几乎都位于皇城甚至于太极宫之内,国子监亦不例外。因着实在离得太近,故而也不必特意寻出一整天的空闲来。没过两日,李徽便遣人与王子献约定了时间,颇有几分兴致地期待着此行。
到得约好的那一日,新安郡王陪着老祖父射完箭逗完鹰之后,便毫不隐瞒地据实相告。圣人呵呵一笑,对王子献倒是印象颇深:“不过短短半载,竟然便从国子学升入了国子监,果真是个文武双全的少年郎。不过,国子监有甚么好瞧的?也值得你特地走一趟?”
“就算没甚么好瞧的,孙儿也可开开眼界。”李徽笑道,“沾一沾里头诸公的文气,说不得转头就能做出让祖父与阿爷满意的诗赋来呢?”他于诗赋一道实在不精通,李泰闲来无事时,已经教了他许多回,最终只能评论是——并无灵气,仅能堆砌辞藻罢了。偶尔灵光一现吟出了好词好句,亦是虎头蛇尾全无意义。
“不擅长作诗作赋又如何?你写字作画便是极为灵动有韵味的。你阿爷在你这个年纪,写的字可没有你这般势沉而稳,风骨斐然。”圣人不免宽慰了爱孙几句,又道,“去罢去罢,既然已经相约,自然不能毁诺。让宫人带你去,免得你寻不着地方。”皇城内的官衙林立,国子监所在的位置又偏僻,确实很难找见。
而后,李徽便辞别了老祖父,从太极宫长乐门而出,顺着安上门街前行。国子监位于皇城的东南角,不过是个三进的小院落,瞧着比国子学还逼仄一些。王子献正在门前等候,远远见他来了,便迎了上来。
守着院门的是十六卫之一的监门卫,他们负责守卫皇城与宫城的每一处门禁,查入查出均十分严谨。眼见着王子献迎了陌生的少年郎过来,两名卫士原想上前拦住,却发现后头跟了位殿中丞——这位从五品的御前内侍是贴身服侍圣人的,地位仅次于殿中监与两位殿中少监,却对这少年郎颇为恭敬,不禁猜测他应是一位皇孙。
两人正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李徽便将腰间悬挂的金鱼袋给他们瞧了瞧。验明身份,乃是新安郡王之后,二人这才默默地放行。不过走出三两步,他们便听这位小郡王道:“忠于职守,不畏强权,这两位卫士当真是不错。回去后我定会禀告祖父,让祖父好好奖赏他们。”于是,两人心中越发觉得妥帖之极,连胸膛都挺得更高了。
王子献弯起唇角,眼角余光发现随在他们后头的殿中丞亦是满脸笑意,也领会到了新安郡王如今的圣宠确实非比寻常:“大王不如再瞧瞧国子监中的诸公是如何兢兢业业的,一并替他们请赏如何?”
“那自是应该。”李徽回道,环视周围,便发现三进院子虽小,却因人少而显得有些空荡。看上去,倒是比国子学更清净几分。院中角落植着竹丛与三两棵梅树,旁边又有花盆栽着兰草与菊花,倒是颇有些清幽的意味。若论起景致来,或许这梅兰竹菊四君子也算是国子监的一景了罢。
第一进院子有间孔庙,供奉先圣孔子,其弟子先师颜回配享。在春分、秋分时节,便在此处举行释奠祭祀。两侧则是学子们读书举业之地,隔出数个小书房供每人使用。亦有一处小论道堂,供众人讨论经义所用。
许是因学子们大都在书房中专心读书之故,在外头走动的年轻面孔极为稀少。李徽随着王子献走入他的小书房后,就见里头摆满了书卷,墨香气息仿佛扑面而来。而书案上却显得异常干净,除了笔墨纸砚外,便只展开了一卷刚写好的策论,墨迹尚未干透。
“这篇策论,便是想交给那位左司业瞧的?”李徽只是扫了一眼,并未细看,“每人都能向司业讨教?若是如此,两位司业岂不是十分忙碌?”左司业,便是国子学博士刻意给了引荐帖子的那位司业。在王子献入国子监之后,他便特意考校了他一番,对他的才学颇为认可,平常也甚为照顾他。
“虽说每年六学都会举荐优异者入国子监,但一直留在监中的学生并不多。”王子献回道,“绝大多数人只需接受祭酒与司业的考校,便能直接授官,完全不必参加省试。唯有极少数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继续准备省试。所以,时常在监中的学生不足二十人。这二十人亦是进度不一,并不会时时撰写策论,两位司业自是指点得过来。”
“祭酒也会看你们的策论么?”
“祭酒忙于公务,怎敢随意劳烦?偶尔给我们讲一讲经义,便已经是受益匪浅了。”王子献答道,心中难免微微一叹:只可惜,虽然祭酒与两位司业皆是才华横溢,但离拜师却似乎仍差着一些什么。他并非不尊重他们,也并非不敬仰他们,只是总缺了那么一二分眼缘罢了。当然,便是他想要拜师,这三位也未必会收下他。收徒拜师这种攸关重大之事,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罢。
两人正随意谈笑着,书房外倏然传来脚步声,有人停在门前,问道:“王郎君可在?”
“在。”王子献微笑着推开门,细细一瞧,却是一位脸色有些苍白的瘦高青年,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原来是郑兄,敢问郑兄有何指教?”
这位郑郎君亦是国子学出身,在国子监已经待了两三年,算起来应是师兄前辈。据说他出身荥阳郑氏,自幼以考取状头为目标,苦读进学、拜会各家名师,已是精心筹备多年。原本跃跃欲试想参加年初的省试,一举夺得进士状头,天下闻名——偏偏那位杨郎君突然闯将出来,一时间竟是名振长安,成为获取状头最热门的人选。他自忖不是对手,便索性并未应考。果真,便教那杨郎君成了甲第状头。
又有传闻说,也因此,这位郑郎君与杨状头的关系似有些冷淡。无论杨状头如何热情相邀,他几乎从不去他主持的文会、诗会甚至狩猎会。此举令许多崇拜杨状头者都多有微词,他却依然故我。
王子献刚到国子监,与这位郑郎君并不如何熟悉。不过是前两日有人与他谈起了杨状头如何胸怀宽广,又如何谦逊好客,并将郑郎君之事作为佐证,而他委婉地表示“人各有所志”,便被杨状头的一群崇拜者当作不识好歹罢了。想来此事已经传入了郑郎君耳中,便以为他们是同路人罢。
果然,那郑郎君行了个叉手礼,淡淡地道:“前两日有劳王郎君替我辩护了。你确实与旁人不同,亦能看得出那杨谦杨明笃的大虚大伪。他如今风头正劲,拥趸众多,竟是连避也避不得了。”
“与人结交,当看缘分,而不是看名气,王某也不过是据实而言而已。”王子献微笑道。他对弘农杨氏一直敬而远之,倒不是因这位杨谦杨状头之故,而是与母族没有什么情谊。而且,他们的旁支既然敢挑拨王昌与小杨氏做蠢事,嫡支自然图谋更大。不过,他当初在杏园远远瞧见这位杨状头时,也确实并没有甚么好感——大抵是因为这位杨状头的举止言行,与他自己一贯以来示人的形象太过相似的缘故,十足十的伪君子做派。
“确实如此。偏偏这样的道理,却不是所有人都清楚明白。”郑郎君瞥见书房内的李徽与殿中丞时,目光停了停,不过是轻轻颔首致意,便接着道,“过些时日,他的师门要举办文会,又给我发了几张帖子,王郎君可想去瞧瞧?我虽对他的师门颇感兴趣,但因有他在,却是不便去的,免得惹来什么闲话。”
“……”王子献略作思索,“我对他的师门并无兴趣,不过家中两个弟弟正苦于拜师无门,去见识见识应是不错。多谢郑兄雪中送炭。”
“不必如此。我在国子监内难得有个能说话的人,自当结交一番。他日我举办什么文会诗会,你随时带着友人或者弟弟过来即可。”郑郎君说罢,便留下几张别致的竹牌帖子,告辞离开了。
王子献送了他几步,再度致谢,回到自己的书房时,李徽已经拿起了那些竹牌帖子细细看了起来:“这种帖子倒是有趣,很是有些与众不同。原来,那位杨状头的先生姓周——子献,你果真想让王子凌与子睦都拜入这位周先生门下?那岂不是与杨状头成了师兄弟?”
“若非这样名震长安内外的名师,又如何能堵住家中那些人毫无止境的要求?”王子献回道,“不过,我也只能给他们拜师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便全看他们自己了。王子凌学问不够扎实,脾性又浮躁,那位周先生大约很难看得上;子睦年纪尚幼,颇有灵性,性子又沉得住,读书亦是勤奋努力,选上的几率大些。”
“这文会就在几日之后,到时候我也去凑凑热闹如何?”
“有何不可?帖子还多出一张,大王再问问其他殿下想不想去?”
李徽细细一想,自家大兄自然不可能热衷于这种文会——自家阿爷倒是很有兴趣,但守着重孝也不该随意出门——便是他想出门,这样的文会也不能让他去,免得招惹了什么小人。至于李玮与李璟,宁可耍刀弄枪也不会去赴什么文会。
看来,只能问一问长宁郡主了。小家伙虽然看杨家颇为不顺眼,但对这种文会应该很好奇罢。毕竟她是位小娘子,也没有机会参加这样的文士宴饮。最重要的是,她近来一直只顾着陪伴祖父与杜氏,自己甚少玩乐,仿佛瞬间就变得成熟有担当了,颇让他这个当阿兄的心疼。凑一凑热闹,或许也能换一换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圣人:国子监这种地方,没什么景色,你特地去游赏什么?
小郡王:(⊙o⊙)游赏人啊。
圣人:一群清流文官,胡子拉碴,有什么好游赏的,要赏也得赏好看的不是?
小郡王:当然有好看的,子献就挺好看的。
圣人:(这孩子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
小郡王:祖父,我这就去了。
圣人:来人,送这孩子过去。唉,没开窍的。
王郎君:^ ^,随时欢迎大王游赏。
第65章 奔赴文会
遍数长安城内,能敬称为“硕学鸿儒”者也仅仅只有五六位而已。这些先生虽并未出仕,却受到文人士子的赞誉,名声广为传扬。不少人几乎都认为,单论学识,他们或许还胜过国子监祭酒、司业以及六学博士们一两分。当然,许多人更加理性,认为评判这些先生的高下颇为失礼,对于这样的话题通常避而不谈。
在今岁之前,周籍言周先生其实并不算是多么出众。他甚至排不上这五六位硕学鸿儒之一,不过能称得上“名士”罢了。但当他的弟子杨谦通过省试一举扬名,成为大唐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甲第状元之后,他的地位顿时水涨船高,一跃成为鸿儒之首。
从此之后,举着各种帖子想拜他为师的年轻学子纷至沓来,险些将他们家的门槛都踏平了。然而,面对这么多年轻才俊,周先生始终并未流露出收徒的意愿。于是,这次文会的帖子广发出去之后,众人不免猜测——几乎从来不曾办什么文会的周先生,据说是十分喜静的性情。为何这一回却生出了办文会的念头?莫不是想从文会中找寻才学优异者收徒?
但凡有一丝拜师的机会,都足以教众多年轻学子们激动难耐了。与年轻的甲第状头,弘农杨氏嫡脉子弟杨谦杨明笃成为师兄弟,何其有幸?说不得,他们日后也会成为一位甲第状头,为师门继续扬名呢?
当王家三兄弟策马赶到杨家别院的时候,便见许多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正持着帖子往此处行来。粗略看去,这场文会邀请了足足数百人,堪称一场盛事了。不过,虽然人数众多,别院门前却没有任何乱象。一众士子皆不慌不忙,有礼有节地与熟识之人、陌生之人行礼,似乎是想给周先生以及杨状头留下最好的印象。
王子凌轻轻地冷哼了一声,脸上全然不见前两日拿到帖子时的狂喜之色。他当然知晓,今日应当是拜入周先生门下的绝佳机会,却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多竞争者。只要想到自己或许会淹没在这群人当中,他便难掩紧张与恼怒:“原来兄长‘千辛万苦’得来的帖子,也不过如此寻常罢了。”
王子睦听不得他的讽刺,硬邦邦地回道:“若没有大兄,二兄恐怕再如何‘千辛万苦’也得不来这样的帖子罢。大兄尽心尽力为我们筹谋,给我们寻求拜师的良机,二兄不但心中没有任何感激之意,竟然还挑剔起来了。难不成这是大兄欠了你的?”他们兄弟自从上回重阳之夜争吵过后,关系便极为疏远,彼此甚至不再私下说话。当然,在王子献看来,这也不过是小孩儿斗气罢了。
王子凌大怒,还待再嘲讽,王子献却向着他微微一笑:“既然二弟不愿进去,那便将帖子还给我如何?我看旁边还有好些眼巴巴等着好心人带着他们一同进门的士子,不如便将帖子给了他们,或许还能得一句感激。”
王子凌的脸涨得通红,自然不愿将竹牌帖子还给他。王子献遂勾起唇角,淡淡地道:“旁人都知道须得在周先生面前露出自己最佳的一面来,有礼有节,进退得宜,谈吐风雅。你却连这种简单的道理都不知晓,我看你还是回去罢。日后也休得再提起什么拜师的话来,免得给咱们琅琊王氏丢尽了颜面。”
他这番话说得极重,但也句句在理。王子睦连连点头称是,王子凌环视着周遭好奇打量的年轻士子,为了维持自己世家子弟的形象,只得勉强忍住怒火,绷紧脸御马走在前头。他此时忍住了,并不意味着日后不会再借机生事,试图报复。王子献当然了解他的脾性,心中却不过是一哂而已——就算他再闹腾,也闹腾不出他的手掌心去。
兄弟三人来到别院门前下马,王家部曲们牵马跟着杨家的仆从走了。他们则出示了竹牌帖子,顶着旁边那些没有帖子却仍是辛辛苦苦赶了过来的年轻士子们羡慕嫉妒的目光,泰然自若的步入别院之内。有一位士子甚至试图装作他们的同伴跟着进门,却在王子凌的逼视下不得不讪讪地退了出去。
“他们也不容易。”王子睦素来心软仁善,颇为同情这些慕名而来的士子们,总觉得他们伸长脖颈、翘首企盼的模样怪可怜的,“若是咱们能带一二人进来,也算是成全他们了。”
“你成全了他们?谁来成全我们?”王子凌冷笑道,“况且,若是每个人都能带着朋友前来,岂不是要来上千人?且不提别院是否能容纳上千人开文会,闹闹腾腾像什么样——若想从这上千人中脱颖而出,拜周先生为师,你我二人能做到么?”
他此话虽然颇为自私,但却很是实际。王子睦露出了不赞同之色,却也明白他所言不无道理。且不提竞争将变得越发激烈,这样随性而为其实也给主人家带来了麻烦与困扰。王子献则只是笑了笑,倘若是顺手而为之事,他绝不会犹豫,更不会在意甚么竞争——毕竟,他素来是一位翩翩“君子”,豁达从容,虚怀若谷,“小善”为之,“小恶”不为。
迎客的小厮很是机灵,假作并未听见他们的争论,而是口齿清晰地告诉他们文会将有甚么内容,周先生会在何时到来等等。说罢文会相关之事后,他又颇带几分自豪地提起了自家郎君杨谦杨状头,说他如何优雅谦逊,如何仁善宽容,如何才华出众……
王子睦听得津津有味,王子凌则不掩敬仰之色,见缝插针地宣扬自己对杨状头仰慕已久。至于王子献,仅仅只是勾起嘴角听着罢了,眼中尽是隐藏得极深的漫不经心。他心中甚至叹息着:这杨状头果然好名,年纪轻轻,经营出这样的好名声也不容易。但这样的人也最好毁去,只要有一丝污点,高高在上的形象便会轰然倒塌。
啧啧,天下又有几个圣人?天下又有几个能够为了经营好名声,压抑一辈子的人?杨谦此时是弘农杨氏最为骄傲的后辈,日后说不得便是这一房嫡脉的族长,是能扛起整个弘农杨氏之人。然而,他同时也是弘农杨氏一族的弱点——被捧得越高,跌下来的时候便越摔得狠,无论如何挽救也救不回来。
若是弘农杨氏果真有什么图谋,或者在先前的刺杀谋逆案中试图攫取利益,或者日后会对李徽不利,那他并不介意从如今开始便好好筹谋。因一时疏忽而致使李徽险些出事这种事,他绝不能容许再发生第二回。唯有未雨绸缪,方能应对长安瞬息万变的时局。
想到李徽,王子献并未发觉,自己的神情已然变得极为温和。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举办文会的园子中,许多士子都散落在湖边、楼台亭阁、假山树林里,或低声谈笑,或高谈阔论,或四处攀谈,种种表现,不一而足。
王子凌很快便融入其中,仿佛十分自在地便结识了不少人,不愧是曾经混迹过各种文会之人;王子睦则颇有些踌躇,他年纪尚幼,又不曾见识过这样的大场面,多少有些心怯。王子献也并不勉强他,瞧见阎八郎一行人后,便将他带了过去。因重阳那一日的曲水流觞之会,王子睦对兄长的友人都颇为熟悉,于是便放开了不少,谈笑之时也自若起来。
认识不少人的王子凌有些得意洋洋地回过首,隐约带着几分炫耀之色。但当他瞧见他们二人如此自在之后,心里却又颇不是滋味。想到这些人都是国子学之人,他犹疑片刻,仍是舍不得放弃结交的机会,便厚着脸皮凑了过去。
王子献也并未扫他的面子,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家二弟,子凌。上一回他留在家中待客,所以并未去咱们的曲水流觞之会,事后颇为扼腕。如今终于有机会结识你们,子凌,你心中应该很高兴罢?”
王子凌总觉得他似是话中有话,暗含着讽刺之意,却也知道此时绝不能发作,只得笑吟吟地接道:“阿兄果然知我,我对你的朋友都慕名已久了。”他虽然尽量仪态从容高华,显出世家子的气度来,但到底仍有些许不自然之处。
在场之人谁不是世家高官子弟?谁不是在大家族中长大?谁不曾见过家中的龃龉阴私?谁不是在书海中浸淫多年?在他们眼里,王子凌说得越多,错得也便越多,举止越发不自然,洋洋洒洒一段段表露才华的话中几乎处处都是漏洞。看似确实掌握了不少经典,其实不过是照本宣科,并没有深入的见解——偏偏他似乎还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浅薄之处,很是自信。
阎八郎不禁靠近几步,在王子献耳边道:“怎么你这位阿弟……性情如此不同?”
王子献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轻声道:“不过是年少轻狂了些罢了。让他过来,其实便是想让他见识见识,甚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众人闲谈了一会后,又有小厮过来将他们引去水阁附近。这一处水阁并不宽敞,不过是座二层小楼罢了。水阁外头却用青石板铺了一层轩阔的矮台,上头摆着数百茵褥坐席,排列得整整齐齐。矮台周围植满了亭亭如盖的树木,秋日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星星点点,随风飘动,颇有些趣味。
王子凌自是迫不及待地想坐在前头,阎八郎等人亦是极为崇拜杨谦,也想离水阁近一些。唯有王子献,施施然地在最后一排坐下,还特地留出两个空位来。王子凌冷冷一笑,也不说什么,便往前头去了。阎八郎几人劝了几句,无果之后,也匆匆去了前头占了位置。唯有王子睦,犹豫片刻,便在他身边坐下了。
不多时,王子睦便倏然发现,自家阿兄身边坐了两个极为年轻俊美的小郎君。年纪大些的约莫与长兄同岁,年纪小些的那位甚至看上去不足十岁。他好奇地望了一眼,那年纪稍长些的郎君便朝着他微微一笑,很是亲切:“某李三郎,是你家大兄的友人。这是某的堂弟,李十一郎。”
那李十一郎闻言,也望了过来,唇红齿白,笑容晏晏,竟是比这秋日暖阳还更炫目些。
王子睦微微一怔,呐呐道:“某王子睦王三郎,见过两位李郎君。”
作者有话要说: 小郡王:我是李三郎,这是我弟弟李十一郎。
小郡主:你好呀。
王子睦:你……你好=////=
小郡主:阿兄,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看出来了我是小娘子假扮的??
小郡王:不会的,你扮得这么完美,肯定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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