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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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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王子献也并未愤而离开,依旧静静地等待。
  等他进入濮王府一个时辰之后,便只身而出,而后立即带着自家先生搬入了藤园之中。
  
  第116章 省试资格
  
  夜色渐深,弯月如钩,寒星满天,浅淡的光芒为整座长安城铺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色薄雾。乐—文盘踞在延康坊中的濮王府犹如一只沉默的巨兽,静静地趴伏在地。王府之内,中路与东路皆是一片昏暗,幽然而沉寂,唯有西路灯火通明,却依旧没有甚么热闹气息。偶尔有数个掌着灯笼的仆婢路过,亦是压低了说笑之声,仿佛唯恐惊动了甚么似的。
  李徽倚靠在长榻上,一手支着凭几,一手掌中握着一柄镶满宝石的匕首,正在细细把玩。他刚沐浴过,乌发披散,里衣略敞开,露出一片光洁且起伏有力的胸膛。随意动作间,里衣轻轻摩挲,时而开时而闭,衣内风光处处,令在旁边服侍的侍女都不由得红了脸颊,止不住地偷偷瞧着他,眼波脉脉。而他却恍然一无所觉,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几乎是心无旁骛。
  张傅母不动声色地将两个颇有些跃跃欲试之色的侍女支使开,而后才亲自端上银耳羹汤:“三郎君,这柄匕首可是有甚么特别之处?奴瞧着,和库房中藏的那些胡人匕首也并没有甚么差别。王郎君带来的土仪中,光是匕首便有二十来柄罢?”
  李徽噙着笑容,拿出身旁那一堆匕首端详起来:“傅母仔细看便知,每一柄匕首皆来自不同的地方,都颇有些不凡之处——这柄是他在灵州时购置的,这柄是他在广州时购置的,不仅装饰雕刻有异,连匕首的线条造型也不尽相同。也难为他在一辆车中塞满了这些,还须得顾虑不能让人瞧出来。”
  在外人看来,王子献胆敢带着一车寻常土仪拜见新安郡王,委实足以令人笑不可仰。堂堂天家郡王,生在富贵荣华乡中,什么珍奇宝贝没见过?恐怕就算将价值连城的玉璧、珊瑚树摆在跟前,他亦是面不改色。寻常人若是能有机会给郡王送礼,定然会竭尽所能拿出珍奇之物来。而他居然敢拿区区边疆偏远之地的土仪当作礼物相送,岂不是对郡王的羞辱?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新安郡王不但收下了这车土仪,并且还出借了别院与王子献师徒居住。许多人不禁都嘀咕起了这位郡王的好脾气,或者揣测着宋先生与濮王殿下的交情究竟有多深厚,两三年之后居然还能得到新安郡王的另眼相看。
  当然,不会有人知晓,那车看起来平凡无奇的土仪当中到底藏着多少足以令新安郡王欣喜雀跃的礼物——且不提各式各样的胡族匕首、长弓,便是挚友每到一地绘的风景图与民俗图,便足以令他爱不释手了。对他而言,无论王子献送给他什么,都是价值非凡的宝物。
  张傅母左看右看,也实在瞧不出那些匕首、弯弓的差异,但自家小郡王的愉悦心情却是一望即知。她不禁也露出了笑意:“方才真该将王郎君留下来一同用夕食。说起来,厨下今日用的虾酱,还是先前他让人千里迢迢从广州送回来的呢。”
  王子献送来的礼物何止今日的一车?每回写信的时候,他都不会忘记捎带一些当地的土仪。虽然并不多,但胜在难得,也颇费了不少心思。年年月月如此,从不间断,不仅打动了阎氏与周氏,也令濮王府上下都对他颇有好感。尤其是李徽身边的人,无不真情实意地将他当成了第二个主子。
  李徽微微一笑:“原来是广州的虾酱,尝起来确实格外清淡一些,滋味不错,他在信中也提过。日后他捎回的那些吃食,多让厨下做一些。趁着爷娘兄嫂不在,我挨个尝尝。”以前一日三餐的食物都由不得他做主,如今他总算翻身当家了,自是该由着他的喜好来。
  “奴省得了。”张傅母也知晓他的心思,不由得抿嘴笑了起来。
  而后,李徽亲自将新得的匕首擦得干干净净,一一摆放在角落的红木刀架上。这刀架倚墙而立,足足占据了整面墙,设计极为精巧。刀架左方横放着先帝赏赐给他的横刀与障刀,中间放着当今圣人与爷娘兄弟们送给他的障刀、匕首等,而原本空空如也的右侧如今则摆满了匕首。
  正当他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这些武器的时候,一个人影缓缓推门而入,将凛冽的寒风关在了外头。张傅母闻声回首看去,和蔼地笑了起来,悄悄地带着侍婢们退了下去。而那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静默而立,与他一同观赏着琳琅满目的武器收藏。
  过了许久,李徽突地一动,拿起先帝赏赐的横刀。曾在战场上饱饮鲜血的刀骤然出鞘,寒光映在他的脸上,令他的神色中多了几分冷冽之意。然而,刀光收起的时候,他却依旧是那位温和无害、脾气极好的新安郡王。
  “子献?”收刀之后,李徽这才发现身后的王子献,眉眼弯了起来,“你是何时来的?怎么悄悄地不出声?我方才还想着须得问一问你,这些匕首与那边挂着的长弓都是什么来历呢。想必每一样都有或长或短的故事罢?”
  “呵,这些故事说起来,足可说上几日几夜——有些我曾在信中提过,你可记得?”王子献深深地望着他,脑海中他方才的冷冽神情却迟迟挥之不去。他倏然发现,对方隐约之间似乎展露了些他不曾见过的性情。这令他有些惊讶,有些遗憾,但更多的却是热血沸腾的兴奋。
  他惊讶于李徽远远不似曾经那般温和无害,也遗憾于这两三年不曾陪伴他亲历一切。他更兴奋于自己曾经隐藏的那些阴暗、狠辣,或许也极有可能让李徽毫无芥蒂的接受。毕竟,他从来都不是如天水郡王那般天真无知之人,他心里也藏着涌动而澎湃的情绪,他也积压着不满、不平与愤怒,故而更容易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我当然记得。”李徽道,随手拿下一张鹿角弓,“不如你说说这张弓是何处得来的?”
  不知何时,丝絮般的雪轻飘飘地降了下来,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白雪仿佛阻隔了所有杂音,令天地间恢复了鸿蒙初开时的静谧,也将无数人家的灯火都隔绝开来。在这厅堂中漫步低笑交谈的二人,犹如独处一方天地,悠闲自在。
  无论何人正在猜疑他们,无论何人正在算计他们,无论何人正在酝酿什么惊天阴谋——此时此刻,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他们所在意的,他们放在眼中的,他们所思所想的,他们所谈所笑的,唯有对方而已。
  翌日,王子献便去国子监恢复了身份,并拜会了国子监祭酒与司业等诸位学官。当然,拜会的同时,也送上了相应的土仪,并不算太贵重,但也着实讨人喜欢——但凡文人,有谁不喜文房四宝?虽并不珍贵,但胜在别致有趣不是?
  他回来得有些晚,并未赶上国子监内部的举业考试。不过,趁着名单尚未呈报给尚书省,由祭酒做主,诸位学官将他团团围住,仔细考校了他一番。
  寻常人若是面对如此众多的学官,多少有些紧张失措。然而王子献岂是寻常之人?不仅神情从容自若,答题的时候更是文思泉涌,几乎沉吟片刻便挥笔而就。完成策论之后,又有学官问了他几个进士科不会考的经义题,他也同样对答如流。
  “啧啧,这一回省试,咱们国子监的学生又要大出一回风头了!”国子监祭酒抚须大笑,“小小年纪才华学识便如此出众,说不得又是一位甲第状头!唉,当年若是老夫的手脚稍快一些,又如何会错过这么一块良才美玉?”这两三年,国子监学生虽也有取中进士的,但也唯有郑勤——也就是当年向王子献示好的郑郎君得了个寻常的乙第状头。论起风光,自是远远不如四年前杨谦取中甲第状头的时候。
  “并非咱们手脚慢,而是宋公手脚太快了!”左司业也笑道,颇有些遗憾地对着王子献摇了摇首,“当年老友托某照顾他的时候,某便该顺势将他收徒才是!谁知不过是晚了些时日,他就教宋公抢走了!”
  众学官均一阵附和,说说笑笑之间,脸上皆是松快无比。他们虽不是王子献正经拜师的先生,但论起来也都是他的老师,若是他当真能成为国朝最年轻的甲第状头,自是与有荣焉。
  王子献立即谦和了数句,说了些不敢当之类的话。众学官却无不对他信心百倍,皆满口答应要替他给吏部考功员外郎下帖子。此外,宋先生回京,居然住进了濮王的别院,怎么也须得招待招待这群昔日的同僚旧友才是。
  王子献替宋先生满口答应下来,向众学官行礼道别后,便翩然离开了。
  国子监祭酒与两位司业缓步回到公廨中,倏然笑问:“二公以为,此子与杨明笃(杨谦)相较,孰高孰低?”
  左司业与右司业怔了怔,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他们心中自然各有偏向,但若说出答案,却不免有得罪人之嫌。毕竟,祭酒能问出此话,便是对弘农郡公杨家并不在意,也有看重王子献之意。而弘农郡公府是杨太妃与杨贤妃的娘家,大皇子的母家,又岂是能轻易得罪的?
  祭酒回首望着他们,摇了摇头,长叹道:“这便是你们之所以收不到资质绝佳的弟子的缘由……呵……至于老夫,这么多年来从未看走眼,却也有几分看不透此子。光凭着这一点,他便胜过杨明笃一筹了。”
  左司业与右司业皆静默不语,既不曾附和,也不曾反驳。
  而当天夜里,国子监祭酒的这几句评论,便传入了许多人的耳中。微哂者有之;忌惮者有之;愤怒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嫉恨者有之;兴味者有之——满不在乎者亦有之。
  
  第117章 京中传言
  
  许是因各种莫名的传言之故,不知自何时开始,前往藤园拜访的年轻士子便骤然多了起来。独自前来者,结伴而来者,几乎是络绎不绝。藤园的门槛险些都要教他们踏平了,各种带着乡音的官话缭绕其间,里里外外皆是谈笑声。
  刚开始,宋先生很是有兴致地招待了他们,甚至临时为他们举行了几场小文会。他还特地将自己那群老友邀过来,一同点评这些士子所作的诗词歌赋,指点他们在理解经义与作策论时的疑惑。他们的评点很快便流传出去,精妙之处自是不必多言,博得了不少士子的赞誉,俨然便是京中另一派名士崛起之相。
  不过,当宋先生察觉不少人拜访的目的其实并非以文会友,而是意在通过结识王子献拜会新安郡王之后,立即便闭门谢客了。他到底与名声在外的周籍言先生不同,虽然口中常言自己将会伴随着王子献登第而名震长安,其实却十分不喜这些投机取巧、沽名钓誉之举,更不喜自己被人利用。
  “原以为他们当真是为了答疑解惑而来,却不想——”只要想起这几天自己的坦诚相待,宋先生便难掩气恼之色,“老夫还怜惜他们千里迢迢来到长安赴考,很难拿到那些好文会的帖子,有了疑惑也寻不着合适的人请教。想不到,他们眼里盯着的只有新安郡王!只有能在考功员外郎面前替他们说好话的人!!”
  他兀自恼怒无比,其余隐士们则淡定许多,显然早便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道:“老朽还觉得奇怪呢,怎么突然便有这么多人来拜访你们。原来如此,这便能说得通了。”又有另一个道:“咱们在京中名声不显,能让这些文士寻过来,自然不是因为你们师徒,而是你们所居之地是濮王的别院。”
  “老夫承认,我们师徒二人确实是籍籍无名之辈。但这些人寻过来的时候,似乎对我们颇为了解。”宋先生拧起眉,“有些人确实是为了名利而来,有些人好像对子献很感兴趣,想与他结交。这倒是奇了,子献的名声是什么时候传出去的?”
  这一群都是隐士,平日只顾着闭门做学问,各种消息一向十分滞后,谁都不曾听过甚么流言。于是,众位先生立即命自家的弟子出去打听清楚,如今长安城内的士子们究竟都在传些什么流言蜚语。
  “仔细说起来,也不能怨他们追名逐利。”宋先生似是想到甚么,倏然一叹,“省试只有一名考官,而且是职低位卑的吏部考功员外郎。若是能得到高官贵族的赏识,在考官面前大力举荐,说不得便会有转机。名气愈盛,考官审卷时愈发小心谨慎,愈不敢得罪此人的诸多欣赏者。县试、府试,无不如此作为,省试当然也不会例外。既然人人都如此行事,若他们不随波逐流,便极有可能落榜。”
  而今选拔官员用的是一层一层的贡举之制,靠着科举考试鉴别人才,令广大有识之士无论高门寒门,皆主动晋身仕途。但说到底,世家豪门、贵族宗室的影响力仍在,依旧留有些察举的遗风。能得到贵人的举荐,多少会影响考官的判断,更容易得到上佳的评定。
  就算是王子献,亦不可能拒绝新安郡王推举他的好意,更不会推拒国子监一众学官替他在吏部考功员外郎跟前说好话。他拥有出众的才学、俊美如芝兰玉树一般的相貌、琅琊王氏子弟的出身,这些皆是他所拥有的实力。同样,受人赏识也是他的实力。实力越高,所获越多,合情合理。
  这时候,又有老先生问:“你家弟子呢?怎么这两日都不见他?”
  宋先生抚了抚长须,道:“他每日都接了许多文会与诗会帖子,有些实在难以推拒,便去赴文会了。说起来,他这些时日竟比老夫还忙碌些,成日里不见踪影……”嘴里抱怨,脸上却不掩自得之色,真真令人无言以对。
  已经忍了他许多年的诸位老先生索性也不再忍下去了,纷纷挽起袖子:“哼,这么些年来你都只顾着炫耀自己的弟子,是不是将自个儿给忘了?!今日不是闭门谢客么?正好,咱们几个来比一比,排一排先后!无论你想比什么,我们都奉陪!”
  宋先生惊了一跳,而后很是自信地抬起了下颌:“好!你们要比什么?一个一个来!”
  同一时刻,王子献坐在一群文士当中,泰然自若地说着自己这两三年的见闻。他去的地域极多,稍提一二句,便有该州府解送的举子又惊又喜地接过话。两人说起来之后,周围人均听得津津有味。不多时,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便对他刮目相看——且不说才学人品如何,光论这一份广博的见识,便是那些年长他数十岁的举子都不如他。
  不过,他们这一群人仅仅只是此次文会的某个角落而已。更多的文士依然聚在不远处的杨谦杨状头身边,如痴如醉地听着他侃侃而谈,时不时发出喝彩之声。更有人带来了美酒,每听到痛快处,便举杯畅饮,十分惬意。
  王子献其实并未想到,在郑勤郑郎君举办的文会中,居然能够见到杨谦及其一众师弟。他也并非有意避开杨谦等人,不过是听闻京中流言纷繁,决定稍退一步而已。以免自己遭人利用,无端端地惹得杨谦不悦,促使他主动出击。
  在他尚未获得甲第状头的时候,这一切赞美与名声皆是虚妄,自然比不过一个真真正正的甲第状头。而他也无意在这种时候,便踩着杨谦的声名为自己铺路。
  就算他有心对付杨谦,一切也都为时尚早。只是不知,暗中推波助澜的人又有何打算?他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将他推出来引起杨谦的怒火,最坏的下场便是他灰飞烟灭,而杨谦大约也再不复昔日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呵,谁能从中获利?
  王子献的目光落在正含笑往此处行来的郑勤身上。这位郑郎君得中状头之后,举止仿佛比过去温和许多,昔日那种似有似无的尖锐之感消失得无影无踪,看上去也更通晓人情世故了。当年他因杨谦风头太盛之故,退避一年复又一年,这才重振信心夺取状头。然而,同样是状头,甲第与乙第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他仍是被杨谦牢牢地压制住了。
  或许,正是这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嫉妒与不甘,才改变了一个人罢。昔日坦坦荡荡指摘杨谦虚伪之人,如今却变成了同样虚伪之人,何其有趣?
  仔细说来,王子献其实并不愿猜测这些流言皆是郑勤所推动。但,联想到郑勤近些时日的言谈举止——丝毫不提他与杨谦早已摈除旧怨交好,委婉地、主动地给他转达这些流言,诸般试探;趁着这种时候举办文会,又不声不响地将他与杨谦皆邀过来,仿佛期待着他们在文会中发生冲突——如此种种,不得不令他多想几分。
  杨谦可知这些流言皆是郑勤的手笔?若是他有所察觉,却依旧来到这次文会,又意欲何为?若是他并不知情,给了作为主人的郑勤如此颜面,日后得知真相,又会作何感想?啧,这似乎也很有趣。
  “子献,几年不见,风采如旧。”郑勤行至跟前,含笑着环视众人,“某郑勤郑勉之,见过诸位。”许是因出身荥阳郑氏之故,在报出名号时,他依旧带着几分矜持之色,却并不令人反感。
  “郑状头何须如此多礼,某等不过是一介白身,如何承受得起?”王子献微微一笑,回以叉手礼。
  众文士听他提起郑勤的名号,立即纷纷行礼问好。无论如何,对方既是主家又是状头,就算方才有些疏忽,只顾着招待杨谦杨状头师兄弟,顾不上其他客人,亦是情有可原。何况他们都是意图登第的举子,日后这位年轻状头便是官场中的前辈,又是高门子弟,自然应当好生结交才是。
  彼此见礼之后,郑勤方在王子献身边盘腿趺坐:“方才远远见你们说得十分畅快,不知正在议论什么趣事?”
  “不过是说些旅途见闻罢了。”王子献含笑回道,“郑状头若是有兴致,不妨也与我们说一说?”
  “我所居之处,也不过是荥阳与长安罢了。论起见闻,委实不如子献你。”郑勤轻轻一顿,方答道。他自幼便以考取进士科状头为目标,拜得名师后,日夜苦读不辍,何曾有甚么空闲游历四方?
  于是,王子献便转开话题,主动向郑勤讨教起了策论与诗赋以及省试的经验等等。郑勤于此道颇为精通,自然滔滔不绝,看似几乎是倾囊相授,很快便博得了周围文士们的好感。众人皆围拢在他身边,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话题也皆围绕着他,而王子献也不过是诸人中的一位罢了。此情此景,足以令他嘴角边的笑容更深切几分。
  不久之后,王子睦悄然而至,低声道:“大兄,杨师兄想见你……”
  杨状头之邀,自然不能不赴。王子献遂向郑勤告罪:“某且去见一见杨兄,稍后再回来聆听郑兄的指点。”
  闻言,郑勤脸上多了几分关心之色:“若是杨兄有甚么误会,你便差人来唤我,我替你向他解释。”
  “不过是些虚假的流言罢了,杨兄能误会甚么?郑兄尽管放心便是。”王子献笑道,拱了拱手之后,便随着王子睦离开了。而郑勤瞥着他们兄弟二人的背影,唇角轻轻地勾了起来。
  
  第118章 握手言和
  
  王子睦听闻王子献回京之后,也曾匆匆去藤园见他。时隔两三年未见,兄弟二人自是有许多话要说。只是身边布满了窥伺的眼睛,便是叙离别之情,也不宜太过长久,免得惹人生出疑窦。毕竟,他们虽是亲兄弟,在外人看来却仍不过是同父异母的血缘兄弟,并不算十分亲近,眼下的立场也隐隐有些对立之感。
  当不得不起身告辞离开藤园的时候,王子睦甚至有些怀念他们住在简陋小院时的日子。那时候他们离得多近,他心中若是生出了什么疑惑,走两步便能径直进入兄长的房间内询问。而如今,便是听见了各种消息,满心皆是担忧与不解,也不能随时寻见兄长提醒于他。
  自流言纷纷传开时起,王子睦便倏然发觉,自己再度陷入了矛盾的境地。一边是素来无比信赖的兄长,一边是悉心教导他的师门。若是遵从本心,他自是会毫不犹豫地维护兄长。然而,在众师兄弟皆愤慨万分的情形下,他的辩解却如此苍白无力。
  那时他们目光中透出的异样之色,他至今无法忘怀,仿佛他是一个背叛者一般。二兄王子凌更是不加掩饰地指责他太过偏帮兄长,却不顾念杨师兄。然而,那一刻,他心中想的却是——有无数人替杨师兄说话,却没有人愿意为大兄出言。若是连他都不偏帮大兄,那才是真正的背叛。
  “大兄,最近京中四处传开了许多流言,杨师兄得知之后,有些不悦。师门兄弟们也听说了,更是义愤填膺。”趁着离杨谦等人所在之地尚有一段距离,王子睦迅速地与自家兄长通气,“有人传,国子监祭酒曾评论,大兄比杨师兄更高一筹,这回定然能夺得甲第状头。还有人传,杨师兄对大兄颇为忌惮,在大兄回京的时候,便有意坏大兄的名声……”
  见他说话愈来愈快,显然颇为紧张,王子献挑起眉,宽慰道:“不过是些流言罢了,无论是杨兄或是我,都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你不必焦急。想来,惹杨兄不悦的定然不是我,而是推动流言之人。”想必,也有先前自作主张坏事的王子凌。
  他与杨谦首次相见便两相厌,这些流言不过是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忌惮罢了。便是流言之事得到解决,杨谦也断然不会转而欣赏他。至于他自己,对于声势赫赫的杨家,对于安兴公主与杨家自身的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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