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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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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才会同仇敌忾,视他们如仇寇。
与族长商议妥当之后,王子献便带着曹四郎回到了家中。时辰已经不早了,庆叟在府门附近等待,见他神色一如往常,不由得放心许多。他正要低声禀报这两日发生的事,王子睦便快步迎了出来:“听说大兄有急事,回了一趟长安?”
“有些要事须得与玄祺商议,临时想起来,所以走得有些匆忙。”王子献回道,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有人问我,你何时能回长安——我只能答道,此事全凭你自己做主。如何?横竖商州也没甚么要紧事,你先走亦无妨。”
闻言,王子睦双目猛然亮了起来:“……我……那我先行一步?”待在这个家中,每时每刻都令他喘不过气来,他总有种自己会被愧疚与羞耻逼得窒息的错觉。如若可能,他自然更希望尽快返回长安,继续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随时都可见到自己心爱的少女。如若可能,他亦希望在自己想出合适的解决之道前,不必面对大兄与父母、二兄之间深如鸿沟的矛盾。
“明日便走罢。”王子献笑道,“今日是上巳节,已经错过了一个好日子。早些回长安,说不得还能赶上暮春游玩的宴饮。不过,你切记不可贸然行动,只管让玄祺替你安排就是。”至于作为兄长,玄祺愿不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便是他的选择了。子睦若能说服他从中牵线,或许当真能娶得公主归家呢。
王子睦连连颔首,唇角止不住地弯起来。两人遂一同前往正院内堂问安,途中遇见问安归来的王洛娘与王湘娘。
王洛娘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笑吟吟地向王子献行礼,话里话外打听他这两日的去向。王湘娘这一回却并未默默地退到旁边,而是也跟着上前,主动替他解围:“多谢大兄使庆叟请了医者,嬢嬢饮了药之后,气色已经好了不少。”
“不过是延请医者罢了,都是一家人,你也不必特意道谢。”王子献接道。曾氏的病势太过沉重,便是请了医者诊治开药,也不过是拖着日子罢了。但就算如此,也总比无声无息地病死在王家的角落中强些。仅仅只是为了王湘娘,她应当也会想方设法地活下去。
听了二人的话,王洛娘与王子睦皆是一怔。前者顷刻间便反应过来,柳眉倒竖:“内宅之事,本应该禀报阿娘,让阿娘做主才是。你怎么不与阿娘明说,反倒去烦劳大兄?真是一点规矩也不懂。”
后者则道:“庶母病了?湘娘,你怎么不早些说?若是早些延请医者,庶母也不必受病痛之苦了。大兄一向忙碌,你若是寻不见大兄,寻我便是。”他半个字也不提甚么内宅规矩,自是因为很清楚小杨氏应该早便知道曾氏病倒之事,只是不想搭理罢了。对于这位母亲的自私凉薄以及狠辣无情,他早已经学会了接受事实。
姊弟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所言却是截然不同。王洛娘不由得跺了跺脚,含怒横了王子睦一眼:“内宅中的事,你插甚么手?湘娘,随我过来,今夜我须得好生教一教你甚么叫做规矩!!”说罢,她便作势去牵王湘娘。
王湘娘状似怯懦地往后退了几步,王子献立即挡在她前面,淡淡地道:“洛娘,湘娘懂不懂规矩,自有母亲教导,也不必你插手。眼下时候不早了,你们且回去罢。有什么事,不妨明日再说也不迟。”
见他居然又一次替王湘娘出头,王洛娘恼恨之极,冷哼一声便带着侍女走了。王湘娘呐呐地给两位兄长道谢,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王子睦望着她的背影,轻叹道:“这个家……真是一点也不像家,也不知母亲究竟还有没有心思打理……”
“她最近忙着筹备子凌的聘礼,对内宅之事难免有些放松。”王子献随口答道。
兄弟俩来到内堂前,依稀竟听见里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两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地退后数步,却又听王昌唤道:“可是大郎与三郎?快进来罢。”一瞬间,小杨氏的啜泣声便变成了呜咽,听起来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王子献与王子睦遂入内行礼,尚未抬起头来,便听王昌劈头问道:“大郎,你这孩子,做甚么要插手内宅之事?今日医者入府的时候,仆从还以为他走错了地方,险些将他赶出去。曾氏生病,自有你母亲安排。你便是再心慈,也不能随意越过你母亲。”
小杨氏哭哭啼啼地接道:“也是妾一时疏忽,竟不知曾氏病重……都是妾这个主母行事不周到,也怨不得大郎与曾氏母女……只是,今日族中不少女眷都在场,咱们家的颜面……可真是丢尽了……”
王子献垂下首,懒得搭理她话里话外的暗刺,面无表情地道:“孩儿知错了。前两日偶然遇见湘娘啼哭,问了一两句,得知庶母重病,又见湘娘哭得实在伤心,孩儿便自作主张……不过,孩儿也问过湘娘,她说曾与母亲提过此事。孩儿猜想,或许是母亲最近忙于子凌的婚事,一时间将此事忘了也未可知。身为子女,自然应该为母亲分忧。”
王昌素来都不耐烦这种家务之事,闻言挥袖道:“也罢,不过是一件小事,就不必再纠缠了!你素来心善,此事本也怨不得你。说来,你这两日回了一趟长安?怎么如此突然?可是有甚么急事?”
“……”想不到此事居然如此简单就了结了,小杨氏险些一噎,哭声愈加柔和婉转了。
“孩儿见阿爷阿娘正在为子凌的聘礼发愁,所以特地去长安问了问一些出身高官世家的友人。”王子献抬起眼,转瞬之间,脸上便满是欢喜的笑容,笑意却并未及眼底,“终于打听到确切的消息,也好为阿爷阿娘分忧。”
“好!好!!”王子凌这桩婚事,是王昌此生第二桩得意之事,闻言自是大喜。连小杨氏亦是不知不觉间止住了哭声,佯装擦着眼泪,悄悄地竖着耳朵听起来。
第161章 财帛人心
作为一位无可挑剔的长兄,王子献行事自然样样周全。他不仅说了长安城中高官世家们的聘礼抬数,还特地打听了杨家先前嫁女的排场:“三十二抬是最基本的礼数,六十四抬则意味着对新妇无比看重。若是新婿家中的权势不如新妇,便会凑成六十四抬聘礼,给自家涨些颜面,新妇家中亲戚亦多有夸赞。即使只有三十二抬,里头的东西也是样样珍贵,须得塞得严严实实。”
“论地位,咱们家确实远不如弘农郡公府……”闻言,王昌沉吟道,“若能凑齐了六十四抬聘礼,杨尚书与韦夫人说不得也会对咱们王家另眼相待。咱们在亲家面前,也不至于抬不起头来……”他素来好面子,就算攀上了弘农郡公府这般值得四处炫耀的亲家,心里也觉得不能自视低人一等。
小杨氏的脸色顿时青了——置办六十四抬聘礼?聘礼须得用钱财,过六礼请官媒不是同样要拿钱操办?举办风风光光的婚庆宴饮不也得费钱财?就算将华州的庄子与铺子都卖出去,恐怕也只能将将办完这场婚事。日后家中的嚼用又该怎么办?
王子献微微一笑,又道:“阿爷,杨家也有自己的规矩。便是他们的嫡女出嫁,也只是六十四抬聘礼,九十六抬嫁妆而已。庶女出嫁,通常都是三十二抬聘礼,六十四抬嫁妆。子凌既然娶的是杨家庶女,自然不能当成嫡女来操办,否则恐怕连杨尚书与韦夫人心中也会觉得坏了他们家的规矩。”
当然,他其实并不知晓,杨尚书是否会在意聘礼这样的细节。不过,韦夫人却是一定会记在心底的。一个费尽心思想嫁如意郎君,结果认错人闹出一桩意外的庶女,她如何能容忍她嫁得像亲生女儿那般风光?
“大郎说得有道理。”小杨氏忙接道,“既然杨家有这样的规矩,那便照着三十二抬来置办。”少置办一些,她便能多少俭省一些。手心手背皆是肉,若是尽给了王子凌,眼看着便要说亲的王洛娘该怎么办?至于王子睦,少不得只能等几年再提婚事了——而王子献与王湘娘的婚事,她便从来不曾考虑钱财的事,早就另有打算。
见状,王昌只得放弃了六十四抬聘礼的念头,勉强接受了“只能备齐三十二抬聘礼”的现实:“既如此,这三十二抬也必须尽量丰厚些,绝不能因太过简薄而教人看了笑话。洛娘不是常说,商州都没甚么好货物么?那就全去长安置办,东市西市,有什么买什么!!”
听了他的“豪言壮语”,小杨氏的脸色又骤然变了。连王子献与王子睦都有些意外。王昌从来都是不知柴米油盐为何物的,平日里对庶务经济之事半点也不在乎,只需让他过得舒适便万事不问了。谁会知道,他竟然也能记住王洛娘偶尔撒娇说出的埋怨之语呢?
小杨氏只恨自己当时为何没有将王洛娘的口堵住,任她说出这些话来。那时候听着,只觉得小娘子就该娇养,眼光也应该放高些。商州这些寻常货色算得上甚么?要用便用长安之物,在女眷们中间才能抬得起头来。可是如今,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兴致一来,王昌也浑然忘了自己平日并不管这些事,又吩咐道:“大郎在长安也认识不少人,置办聘礼的事便交给你。你只管向你母亲要钱财,花费多少且不论,东西却都须得是上好的,绝不能让杨家小觑了咱们王家。”
他话音刚落,小杨氏便坐不住了,张口欲言:“大郎……”
因她略有些心虚,声音着实有些小,父子三人都似乎并未注意。便见王子献摇了摇首,苦笑道:“阿爷,眼看着芙蓉宴与吏部关试便要到了。这两桩事都攸关前程,孩儿必须全力以赴。所以,目前实在没有空闲来置办子凌的聘礼。”
“对!对!还是你的事重要些!”王昌连声应道,又皱着眉看了看王子睦,“三郎年纪也太小了些,交给他来办,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王子献便又道:“孩儿理解阿爷与母亲的顾虑。咱们家的管事平日只在商州和华州走动,从不曾去过长安,此事到底还是须得交给一个熟悉长安的人来主持。既然孩儿忙碌,子睦年纪又小,不如让子凌自己来筹备如何?这是他的婚事,他自然会极为上心,说不得还会悄悄问一问杨家的意思。杨家见新婿如此体贴,自是会对这桩婚事更加满意。”
“二郎?”王昌神色略松了松。他一向甚为宠爱王子凌,仔细想想他已经十六岁,又即将成婚,也是时候历练一番了。
小杨氏不待他表态,便迫不及待地拊掌笑道:“大郎说得是。此事就交给二郎来办罢。他以前曾经买过不少东市与西市之物,眼光一向不错。”只要不让王子献经手钱财,她自然便很是满意了。更何况,王子凌素来比王子睦更得她欢心,将这种大事交给王子凌她也放心。
三言两语商议了一番,小杨氏表示一定会将华州的庄子与店铺立即卖掉,以备不时之需后,众人遂皆大欢喜。
王子献又顺势道:“子凌还在长安,不如让子睦带着几个管事去见他,转达此事。而且,子睦的学业也不能耽搁太久,是时候回长安了。”
王昌与小杨氏听了,自是点头答应。王子睦暗地里松了口气,再望向自家大兄时,眼中满是感激与孺慕。
他当然知道大兄之所以不接下这件事,极有可能是为了避嫌,不愿惹来母亲的猜疑,平白生出是非。若换了是他,说不得也会如此做。不过,若是二兄经办此事,以他的性情,必定要从中扣下不少钱财私用。家中用度已经不比从前,他还是应当提醒一二才是。当然,他尽他的责任是一回事,王子凌会不会听他所言便又是另一回事了就在王子献与王子睦起身告退的时候,王昌突然似是想起了甚么,感慨道:“且慢!唉,若不是族长提醒我,官场上交际往来需要耗费不少,我险些忘了此事。”说着,他命人拿来一个黑檀木盒子,取出里头的两份地契,给了王子献:“大郎,这是咱们王家的祖产。先祖有遗命,轻易不可分割,不可买卖,只传嫡长子。你且拿一半罢,所得的出息都供你在官场上用。往后……可别忘了为父这片心……”
王子献怔了怔,想不到族长居然还暗中助了他一臂之力:“既然是祖产,阿爷自己留着便是,又何必给孩儿?孩儿若是得了官职,自有俸禄能供嚼用。”真是有趣,迟不拿出来,早不拿出来,偏偏在此时拿了一半出来。王家的祖产,世代相传只给嫡长一脉,该说他是吝啬呢,还是手头松呢?还有另一半,难不成他想给王子凌?
呵,“只传嫡长子”,“可别忘了为父这片心”——施恩还不忘给自己索要好处,施得如此难看,言语间处处都是漏洞,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小杨氏看得双眼都直了,脸上的笑容扭曲得仿佛张牙舞爪的鬼怪一般。然而,纵然心里再如何咬牙切齿,听到是族长从中推动之后,她便不敢再多语了。
王昌并不算是彻头彻尾的蠢货,对于自己的祖产看得很紧。出息虽都交给她来打理,地契却从来都只是自己保管。平日里说起卖庄子卖铺子,也从来不提祖产之事。要知道,这可是四个加起来将近两百顷地的大庄子!每一个都不比华州那个庄子小!!又临近长安!若论值钱,定然还是这几个庄子值钱许多!!
“迟早都是你的,给了你也无妨。”王昌故作大方之态,只字不提当时族长苦口婆心劝了他许久,“你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也是家中的脊梁骨。虽然眼下我们紧着办子凌的婚事,有些忽略了你,但到底日后家里人都须得倚靠你。”
说到底,不过是担心他见王子凌风风光光办喜事,耗费诸多钱财,心中有微词罢了。所以先拿出些小恩小惠来收买他,好让他日后心甘情愿地替这一大家子人操心。呵,不愧是经族长点拨过了,手段瞧起来稍微高明了些。
王子献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直至王昌劝了又劝,他才将这两个庄子的地契都收下:“阿爷放心,我日后定会好生照顾阿弟与妹妹。”既然是王家祖产,只传给嫡长子的家财,那他便收下罢。横竖他也是姓王之人,送到手边的财物,当然没有不收的道理。至于照顾阿弟与妹妹,只有王子睦与王湘娘才是他承认的弟妹,自是须得好生照料。
而后,父子俩又说了好些话,王子献才带着王子睦依依不舍地告退了。小杨氏捂住胸口,看着随着他而远去的地契,险些吐出心头血来!
见她脸色难看,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王昌甩了甩袖子,轻哼了一声:“二郎与三郎若是像大郎这般有出息!这地契自然也有他们的份!传嫡长说得好听,自然也该有才者得之!”
闻言,小杨氏更是气得狠了,眼泪扑簌扑簌地便往下掉。谁知道,这小畜生居然如此命长?而且还中了甚么甲第状头?!若是如今谁告诉她有法子将他斩草除根,那她宁可送出手头所有的庄子铺子,也要将他彻底除去!!
当夜,王子献又悄悄地见了王湘娘一面。兄妹二人密谈了将近一个时辰,谁也不知他们说了些甚么。而次日,王子睦便领着几个管事回了长安。
此时,王子凌已经无法厚着脸皮在杨家待下去了,便只得回到周先生所在的杨家别院中。听王子睦提到家中让他来筹办聘礼之事后,他顿时喜出望外:“原便该如此!再没有人比我更容易打听到杨家的事了!”
有杨谦指点,他自然知道杨家想要甚么样的聘礼。无论耗费多少钱财与精力,他都必须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毕竟,这桩婚事可是他费尽心思得来的,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而后,王子凌三天两头便写信回家索要钱财。因他嘴甜,信中又写得有理有据,通常都能够得偿所愿。于是,勉强忍着心疼,将华州剩下的庄子与铺面卖出去的小杨氏很快便发现,这些钱财居然陆陆续续地都被他拿去置办了聘礼——而且他居然还嫌不够!!
看着空空如也的库房,想着手头所剩无几的庄子铺面,小杨氏只觉得眼前一黑,竟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第162章 子女反目
作为主母,小杨氏一向将内宅之事把持得极紧,内外管事娘子皆是她的亲信。她病倒之后,医者便诊断为气急攻心,叮嘱她必须静养一段时日,绝不可劳累。她本便是个自私又惜命的,觉得库房既然空了,也不必担忧奴仆中饱私囊,索性便暂时撂开了手,暗中想法子应对钱财不足之事。
而一众管事娘子失了主心骨,又不敢事事由自己做主,眼见着王家便渐渐混乱起来。没过两日,王昌便觉得这也不适那也不宜,日子远远不如往常舒心,不禁发了一通脾气。但他素来不耐烦这些琐碎事务,王子献又忙碌得很,于是只得让王洛娘出面打理这些庶务。
王洛娘自幼跟在小杨氏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了些处置内宅事务的手段。由她布置下去,表面上看起来倒也有条有理,王家暂时恢复了宁静。于是,她忙不迭地向王昌与王子献邀功,得了几句夸赞之后,越发自信满满。
等隔了两三日,她想起来看账本的时候,却是瞠目结舌。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账本被人动过手脚,还想着将几个管事娘子带下去好生教训一番。等这几个喊冤的管事娘子打开库房,她怔怔地望着里头的空空荡荡,神色顿时变幻万端。也不知她想起了甚么,银牙一咬,立即便奔去内堂见小杨氏。
有位管事娘子觉得此事不妙,悄悄地去寻王昌报信。不料王子献也在王昌的书房中,父子俩正在讨论阳春白雪,哪里还有空闲搭理俗务?于是,任内堂中哭声一阵胜过一阵,闹得沸反盈天,他们二人亦是一无所知。
正看似父慈子孝、和乐融融的时候,忽而又有仆从前来禀报:“二郎回来了!”
“二郎?”王昌带着疑惑起身,“他不是该在长安筹备聘礼么?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莫不是聘礼已经备好了?”聘礼不比嫁妆讲究,只要有足够的钱财,在东西两市中仔细搜寻,就算一两日间也能置办整齐。此时离王子凌开始置办也已经有十日,若是手脚快些,确实也该备齐了。
王子献弯了弯唇角:“子凌确实想得周到,若是置办整齐了,也理应让阿爷与母亲过一过目。”王子凌到底置办了些甚么,他再清楚不过。孙榕在东市与西市都置有铺面,做的是绫罗绸缎、夹缬绞缬以及茶叶的生意,通过卖给王家越州绫、蜀锦苏锦之类的名贵布料大赚了一笔。甚至于不少“名贵”物件,亦是他从中牵的线,王子凌还给了他数额不小的谢礼。
据说,王子凌置办的桩桩件件都是由杨谦点过头的。许是杨状头眼光太高,又许是存着借他的婚事尽量掏空王家之心,耗费了足足数十金之后,居然才置办齐二十四抬聘礼,尚有八抬还不见踪影。他赶在这个时候回来,定然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钱财——不过,仔细说起来,如今王家还能剩下多少钱财?
王昌自是不知王子凌此行的打算,一听最心爱的儿子回来了,便笑吟吟地等着他来拜见。谁知王子凌不过是匆匆过来与他行礼,还未说几句话便要告退:“听说阿娘病倒了,孩儿心中实在担忧。且容孩儿去拜见阿娘,再来陪阿爷叙话。”
待他退下之后,王昌不由得感慨:“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王子献心中冷笑:确实是个孝顺儿子,多年来用各种手段引得小杨氏割肉放血,简直是“孝顺至极”。而且,这几日王家一直混乱不堪,谁想得起来给长安送信,告知王子凌与王子睦小杨氏病倒了?这个孝顺儿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在家里安插了眼线,随时给他暗中传递消息,当真是“极好”的。
没过多久,便有管事娘子慌慌张张地来禀告:“不好了!娘子……娘子又昏过去了!二郎和大娘子闹将起来了!!”
刚夸完能干的女儿和孝顺的儿子,便听到这般有辱世家风范的消息,王昌脸上着实有些挂不住,立即带着王子献赶往正院内堂。父子俩刚跨进正院,便听得内堂里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尖利者自然是王洛娘,不耐烦者则是王子凌。
“三十二抬聘礼!难不成都是金子烧制成的?阿娘将华州的田庄和铺面都填了进去,足足数十金,还填不满你这个无底洞么?!寻常人若是有这么些钱财,都足够在长安买个宅邸了!!你居然还向阿娘要钱?!家里的库房都搬得空了,吃饭穿衣且都不够了!!哪还有什么钱财给你!!”
“住口!我是你的兄长!!哪有你这般与兄长说话的?!不过是一个田庄和铺面而已,急什么急?家中难不成已经穷得连一百贯都拿不出来了?只剩最后八抬了,该置办的自然须得置办整齐!!你啊你,成日里只盯着这么一点小钱,眼皮子也实在是太浅了!日后十娘嫁进来,带来的嫁妆只会更多!!”
“嫁妆是她自己的!与我们有何干系?!你还能让她拿出嫁妆来给我花用不成?你还能让她拿出嫁妆来给我当陪嫁不成?!阿娘以前分明说过,华州的田庄和铺面本该是算在我的嫁妆里的!!如今居然都给你用了!!日后我可怎么办?!”
“一个小娘子,成日里念着嫁妆像什么样?你如今才不过及笄,再等两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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