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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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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日后我可怎么办?!”
“一个小娘子,成日里念着嫁妆像什么样?你如今才不过及笄,再等两年出嫁也使得!两年之内,我给你攒满六十四抬嫁妆还不行么?!”
“你给我攒嫁妆?!说得倒是好听!!你有什么本事给我攒嫁妆?你以为我不知晓,以前你诈阿娘的私房钱,用的都是甚么拙劣的借口?!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兄长的份上,我早便向阿爷和阿娘揭露你了!!同样拜在周先生门下,三郎吃穿用度都俭省得很,偏偏你隔三差五就说要钱花用!你这几年向阿娘要的钱,让阿娘变卖了多少庄子铺面,你可知道?!”
“呵,你简直就是钻进了钱眼里!我不与你计较!!”
“你将阿娘气得昏倒了!要计较也该是我与你计较!!你攀上了杨尚书家,便自以为了不起了?!三郎都说了,其实这桩婚事是你算计来的!杨家看上的根本不是你,而是大兄!大兄是堂堂新科甲第状头,而你算是甚么?凭什么杨家选中了你?!”
“住口!!”伴随着王子凌的怒吼,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随后便是王洛娘猛然爆发的哭声:“你居然敢打我?连阿娘和阿爷都从来舍不得动我,你居然……居然敢扇我巴掌!我一定要告诉阿爷阿娘,让他们替我做主!!”
王昌的脸色一片铁青:堂堂琅琊王氏的儿女,吵嚷起来居然与市井人家无异,若是传了出去,他的颜面何存?!而且,这兄妹二人之所以撕破脸皮,为的仅仅是田庄铺面,仅仅只是“利”而已,又何其鄙俗浅薄?!
王子献眯了眯眼:华州的田庄与铺面都是他的阿娘大杨氏的嫁妆,小杨氏居然曾经许给了王洛娘做嫁妆?脸皮可真是厚得很,想必早就当这些都是她自个儿的罢?大杨氏的嫁妆单子还在他手上,每一样陪嫁之物都必须让她原原本本地还回来!
当王昌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时,内堂之中顿时一片寂静。
王洛娘捂着红肿的脸,恨恨地望着王子凌,哭哭啼啼地告状:“阿爷,二兄只顾着索要钱财,将阿娘气得昏了过去。儿与他理论,他居然还动了手……”
王子凌立即辩解:“是洛娘咄咄逼人,说了诛心之言,孩儿实在是气不过,这才忍不住脾气……”
“住口!!”王昌满是失望地望着他们,倏然觉得他们二人便是加起来也比不过一个能让他面上有光的王子献。他回过首,看了看王子献——玉树临风,翩翩君子,温文尔雅——这才是他们琅琊王氏子弟的风范。
“阿爷莫要恼怒。”王子献立即适时地温声宽慰道,“他们二人尚且年少,不过是一时斗气罢了。洛娘,你且回院子里歇息,一会儿我会请医者给你看伤,早些敷药消肿。这些时日正该是小娘子出门游玩的时候,你的伤若是好了,便带着湘娘一同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家中的事,原便不该让你来费心操持。”
迄今为止,他从未如此亲近地和王洛娘说过话,一字一句都无比妥帖,简直说进了人心里头。闻言,王洛娘不由得一怔,点了点头,泪水扑簌而下:“大兄,这些日子,我耗费心力都是为了谁……”
“我们都省得,去罢。”王子献朝她身边的贴身侍婢使了个眼色,待她们离开之后,又皱着眉对王子凌道,“子凌,据我先前打听,数十金已经足够置办三十二抬聘礼,或许还绰绰有余。你怎么还短缺了钱财?”
“聘礼单子是表兄帮我参详过的,他的意思自然便是郡公的意思。”王子凌有些不情不愿地答道,“所有的管事都能替我作证,阿娘给的钱财,我都花在了筹备聘礼上,半点也不敢自己拿出来私用。”
“阿爷……你看……”王子献只得摇了摇首,目露难色地望向王昌。
“……”王昌叹了口气,“等你们阿娘醒过来,我再问一问她。只剩下最后八抬,拿出一百贯置办齐了,咱们便能请官媒上杨家提亲,开始过六礼了。”他素来是个不管事的,若让他拿百贯,定然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的。
小杨氏还在昏迷,王昌也无心再与他们说别的。于是,王子献与王子凌便陆续告退离开了。
稍晚的时候,王子献就听说,小杨氏刚醒过来,尚未来得及喘几口气,听闻一百贯之事以及王洛娘与王子凌反目的消息后,立即又昏了过去。
他不禁勾了勾唇角:呵,这不过是开始罢了。
第163章 东窗事发
翌日清晨,王子献等兄弟姊妹四人如往常一般前往正院内堂问安。王昌昨夜并未在内堂歇息,小杨氏又病着,在旁边服侍的婢女们显得格外小心谨慎。王子献若有所思地扫了她们一眼,随后目光落在王洛娘与王湘娘身上。
王洛娘伤得并不算重,脸上的红肿尚未完全消褪,稍微留了些指印的痕迹。她面无表情地把着王湘娘的手臂,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子献身后,对王子凌视如不见。王子凌毫不在意她的冷淡,浑身隐约透着几分焦躁,想来满心想着的都是那一百贯。只是不知,若是一百贯迟迟索要不到,他又会生出甚么歪念头来。
“让他们进来罢。”小杨氏病恹恹地靠在隐囊上,眉头紧皱。虽然她素来保养得极好,但最近心事沉重,又倏然病倒了,到底显出了几分老态。不仅眼角眉梢的细纹更重了些,连乌云似的发鬓中都多了些许银发。当望见气度翩然的王子献时,她的眸子不由自主地凝了凝。待到瞧见王子凌与王洛娘兄妹二人冷淡的模样后,她更是连心肝都疼了起来。
“我的儿,你们二人闹甚么呢。”她忙将王洛娘唤到身边,将她揽入怀中,又轻嗔着对王子凌道:“二郎,动了手就是你的不对。你妹妹自幼娇养长大,何曾受过这样的气?还不赶紧向她道歉?”
“……”顶着她殷切的目光,王子凌只得退一步,拱手拜下,姿态做得十足,“好洛娘,昨日都是我的不是,你莫要生气了。”然而,若是细看他眼中,却不见丝毫懊悔之意,更别提歉疚之感了。
“兄妹之间也没有甚么隔夜的仇恨。”小杨氏满意地将王子凌也唤到身边,“日后你们须得互相扶助,断不可因着这种小事而起了龃龉。此事若是传了出去,说不得还有人会看你们的笑话呢,你们可甘心?”
王洛娘委屈地红了眼眶:“可是阿娘……咱们家库房中,确实什么也不剩了,账面上连十贯钱都拿不出来。儿实在有些担心,过些时日咱们岂不是要赊账度日?”作为没落世家之女,她其实从未品尝过贫穷的滋味,却对“穷”有着本能的畏惧与厌恶。心心念念自己的嫁妆,也不过是为了求得未来衣食无忧的生活保证罢了。
“你便放心罢,不至于如此。”小杨氏拍了拍她的手,又对王子凌道,“至于你要的那一百贯,我会想法子凑一凑。再等些时日,说不得就能凑齐了。”说着,她的眼圈也微微红了:“二郎,你也该体谅体谅家中的不易了。”
王子凌囫囵着答应下来,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四处游移。王子献微微眯起眼,跟随着他的目光四处望了望,心中玩味地一笑。王湘娘依旧垂着首,作出怯懦之态,不敢多看,不敢多听,更不敢多言。
这时候,小杨氏又轻声与王洛娘说了两句甚么,便示意王子献与王湘娘离开。王洛娘眸光脉脉流动,却扬声道:“阿娘,还是让大兄和湘娘留下来罢。大兄对那位杜郎君……想必应该也有些了解才是……”言下之意,却是她并不完全相信王子凌了。
小杨氏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勉强笑了笑:“也好。不过,二郎与那杜郎君是同门师兄弟,定然对他更熟悉些。二郎,你且说说,你曾提过的杜重风杜郎君究竟如何?相貌、人品、心性、才华与家境可都有过人之处?”
王子凌怔了怔,眼中迅速掠过几分暗色:“周先生与表兄对他的评价都不错,京兆杜氏旁支出身,生得一表人才,性情也像是翩翩君子。仔细论起来,倒是不错的新婿人选。怎么,阿娘看中了他?”
王子献心中讽刺一笑:周籍言先生与杨谦对杜重风的评价何止“不错”?简直将他当成未来的又一位少年甲第状头,成天夸赞他。王子睦对他亦是十分尊重佩服,尽管两人年纪相似,却视他为兄为长。在杜重风跟前,师门所有人都黯然失色,更别提王子凌这个地位尴尬的弟子了。日久天长,谁都难免生出嫉恨之心来——更何况他本便心性偏狭呢?
小杨氏满意地点点头,王洛娘更是羞红了脸,往她怀中倚去。
小杨氏笑着轻轻抚了抚她的肩背,接道:“二郎,回京之后,你便去打听打听那位杜郎君的口风。若是他家中尚未定亲,不妨提一提咱们家洛娘。咱们是琅琊王氏旁支,他是京兆杜氏旁支,亦算是门当户对。而且……”她瞥了王子献一眼:“洛娘可是新科甲第状头的妹妹呢。”
闻言,王子献勾起了唇角,王子凌却是浑身一僵——若说他对杜重风是嫉恨,对王子献便是十足的痛恨,简直是每日咬牙切齿恨之欲死的地步。见小杨氏欲借王子献的状头之名,给王洛娘谋取杜重风这样的新婿,他心中的怒火立即便沸腾起来。这桩婚事若是成了,就算他娶了杨十娘,在这个家中也不会再有他说话的地方!!绝不能让此事做成!!
于是,他故作犹豫,看了看王子献,才道:“这杜十四郎样样都好,可惜只一样远远不如旁人。听说他父母双亡,是由叔父叔母抚养长大,在命数上过于妨克了些。而且,他家境贫寒,这些年多亏表兄贴补,才能勉强度日。”有王子献在,他自然不敢胡言乱语,但九分真一分假却是无碍的。毕竟,他这位大兄对杜重风又能了解多少呢?
王洛娘脸色微白,猛然抬起眼来。小杨氏亦是一怔,皱眉道:“京兆杜氏之后,居然没落至此?不过,若有杨家照拂,日后只需入仕,便应当会渐渐好起来罢?”
“表兄很是疼惜他,一直说要与他说个带足了嫁妆的小娘子。”王子凌继续道,“就在这些时日,他还提起来,郡公有意将杨八娘嫁给杜十四郎。”
王洛娘忍不住泪盈盈地望向王子献,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大兄……这些可是真的?”自从小杨氏在她面前提起杜重风之后,她便将他当成自己未来的夫婿。却想不到,这个夫婿虽好,却迟早都是其他人的所有物。与弘农郡公府的嫡女相比,她不过是区区状头的妹妹,简直是天上地下,任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杜重风有状头之才,郡公又是爱才惜才之人,确实极有可能。”王子献轻轻一叹,“不过,洛娘不必灰心。且让子凌去问一问他再说罢。或许,他心中有别的打算也未可知呢?”
“还去问什么?!”王洛娘猛地立起身来,“咱们家要权势没有权势,要嫁妆也没有嫁妆!自取其辱么?!”就算是她这种在宠溺当中长大的小娘子,亦是有自知之明的。在商州的小娘子里,她如今只是凭借着兄长王子献便可傲视众人。但若是与长安城里的那些真正权势煊赫的世家贵女相比,便只有自惭形秽了。
说罢,她便拭着泪匆匆夺门而出。王湘娘连忙随在她身后,连声唤着“姊姊”。小杨氏望着爱女的背影,只觉得心口更疼了。这个时候,她看王子献极为不顺眼,寻了个借口便将他赶了出去。再看王子凌的时候,再多的气怒也归于了无奈:“你再仔细帮洛娘寻一寻,她也到了年纪,该定亲了。”
王子凌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孩儿省得,回长安后便帮她物色佳婿还不成么?只是,她一直嚷嚷着嫁妆嫁妆,阿娘也该好生约束她了。”
“我既不会短缺了你的聘礼,便不会少了她的嫁妆。”见他这般应付敷衍,小杨氏不由得暗生气恼,将他也赶了出去。
不多时,便有族中女眷前来探病。小杨氏勉强与她们周旋,又借着王子献的名义,试探着向她们借钱。谁知每个人都借口最近周转不开,丝毫没有松口答应的意思,只坐了坐便匆匆忙忙地告辞离开了。小杨氏又失望又难熬,只要想到她们背后会议论甚么,她便觉得头部隐隐作疼。
次日,王洛娘极力要求带着王湘娘出门共赴游赏宴饮。见她情绪低落,王湘娘又一贯唯唯诺诺,小杨氏只得答应让她出去散散心。姊妹二人离开之后没多久,便从长安来了陌生仆从,指名道姓要见王子凌。
王子献听曹四郎提起,那是杨家的仆从时,含笑搁下手中的笔,慢条斯理地将信放入匣子中封好:“不妨再安排几个人来,跟着催他一催。如他这种自视甚高之人,绝不会记得杨家奴仆长什么模样,只要见到凭证自然便会信了。”
曹四郎兴致勃勃地点头,刚要出去安排,手中便多了一个匣子。就听自家郎君又道:“你去一趟长安,将信分别交给玄祺和孙榕。玄祺那处,问问他是否给我回信;孙榕那处不必多说,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见自己只落了送信的差使,有意思的事却交给了孙榕,曹四郎顿时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拖着脚步出去了。王子献抬起首看了看天色——再有一两日,应当便是最好的时候了。他也该与族长通一通消息了罢。
又两日,王洛娘与王湘娘照旧出门游玩;王子凌则脸色铁青地让人送走了杨家仆从;小杨氏有气无力地抱着希望继续待客,却屡屡失望;而王昌也终于迎来了族长等一群长辈。
他带着笑容上前与他们见礼,抬起头来时,却发现每个人脸上皆是怒气冲冲,目光均沉沉地望着他,显然来者不善。一时之间,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试探着问道:“从世父与众位世父叔父可是有什么事……”
“你还问我们有什么事?!”族长大喝一声,“逆子!!难不成你不知道自己曾做下过什么好事?!”
王昌一僵,心虚地避开了他们咄咄逼人的目光。
族长见状,更是断定了此事为真,冷笑道:“若是你还记不起来,老夫便帮你记起来罢!!周二郎——这个名字,你觉得如何?!”
周二郎?!王昌顿时大惊失色,脸色刹那间便一片惨白,双股战战,一时竟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第164章 族中公断
同一时刻,王子凌行色匆匆地来到内堂,几乎是焦躁难安地对小杨氏道:“已经过了好几日,阿娘到底甚么时候将一百贯给孩儿?前两天表兄便派人过来问,咱们什么时候去杨家提亲,应该是郡公问起了此事。但聘礼尚未备妥,家中连一百贯都拿不出来,又如何能正经地过六礼?”
“提亲?”小杨氏瞧上去已是憔悴了不少,按着额角恹恹地道,“你急什么呢?只需请个官媒,便能去杨家提亲了。行完纳彩、问名与纳吉三礼至少须得月余,到得纳征的时候,三十二抬聘礼定然能备齐。”
“那这一百贯究竟甚么时候能给孩儿?早些备齐聘礼,心中也能安稳一些。”王子凌忍不住又催道,“表兄一直都知道孩儿筹备聘礼之事,绝不能让他瞧出来咱们家已经是外强中干,否则谁知杨尚书会不会悔婚……”他如今都有些懊悔主动请教杨谦聘礼之事了。以杨谦的聪敏,如何瞧不出来王家如今已经拿不出多少钱财?否则他好端端地不继续置办聘礼,突然回到商州作甚?
听他催了又催,小杨氏越发觉得头疼了,忍不住怒道:“你成日里只知道索要钱财,哪里知道家中经济庶务的艰难之处?!光是为了你,我便不知变卖了几个庄子铺面!!原以为你定会比那贱妇之子更有出息,谁知道这么些钱财都打了水漂!!你看看你!如今像什么样子?满心就想着娶个杨家的庶女,连爷娘弟妹日后的衣食住行都不管不顾了?!”
无论如何努力也比不上王子献一事,从来都是王子凌的逆鳞。他不愿听到任何人借此贬低自己,即使是亲生母亲也不例外。小杨氏自顾自地流泪数落着他,根本不曾注意到,他的脸色早已是难看之极,双目瞪得滚圆,拳头攥得紧紧的。
“总而言之,眼下我确实拿不出一百贯。若是你急着用钱,不妨自己出面去找族兄族弟们借去。这几日我腆着脸向那些贱人借钱,居然没有一个人肯答应!!哼,日后她们要是有什么事求到我跟前来,可别怨我无情无义!”说罢,小杨氏便扬了扬手,示意王子凌离开。
王子凌深深地呼吸着,勉强压下心底的怒火,方道:“若是孩儿去寻人借钱,咱们家的颜面便丢尽了。阿爷如果知道了,断然不会轻易饶过孩儿。”
小杨氏闭上眼:“那你便等着罢,大不了,我豁出脸面派人向你外祖父与舅父借些钱度日。横竖杨尚书家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咱们请了官媒去提亲便是。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会出甚么差错。”
王子凌目光沉了沉,低声道:“孩儿记得,阿娘手中还有两个庄子与三个铺面,分散在商州和华州。那才是阿娘真正的嫁妆。只需阿娘变卖一处,家中便能渡过难关。孩儿保证,半年之内必定将它赎回来!绝不会让阿娘的嫁妆流落在外!”
谁知他话音未落,小杨氏便随手将身畔的瓷枕扔了出去,砸在他身后。巨大的响声令王子凌完全愣住了,四处飞溅的瓷片划伤了他的手背与脸颊,流出细细的血线,他却恍如并未察觉似的,怔怔地望着小杨氏,仿佛被吓得呆住了。
而小杨氏脸色惨白,状若疯狂:“我还没死呢!你便惦记着卖我的嫁妆?!你这个不孝子!是谁告诉你我的嫁妆单子的?!究竟是哪个吃里扒外的贱妇告诉你的?!你给我滚出去!立即滚出去!!”
此时此刻,眼前的女人哪还有半点世家贵妇的风华,披头散发,张牙舞爪,完全与市井泼妇无异。王子凌不敢再惹恼她,缓缓地往后退。
只是,不等他退出内堂,便有一群膀大腰圆的婆子冲了进来。她们的面目极其陌生,目标也极其明确。数人围了上去,完全无视了小杨氏疯狂的模样,熟稔无比地将她一把按住,用柔软的巾帕将她的口塞住。
“你们……你们究竟是甚么人?!为何擅闯我家?!”王子凌这才反应过来,大声疾呼。
然而,这些婆子却理也不理他,就地用床上的锦被将小杨氏裹紧了,利落地抬了出去。而小杨氏的贴身侍婢、亲信管事娘子同样照此办理,转眼之间正院内堂里外便多了数个被卷,安安静静整整齐齐地被抬着出了王家,迅速放进了外头的马车中。
王子凌立即追了上去,来到外院的时候,便遇上族长、诸位族中长辈以及被五花大绑的王昌。他张了张口,几乎是勉强挤出了声音:“从祖父这是何意?我阿爷与阿娘究竟犯了甚么错?居然如此羞辱他们?”
“你也跟着一起来听一听,就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了。”族长冷冷地望着他,又让人去唤王子献,“子献也很该知道此事,至于洛娘与湘娘……不过是两个无知的小娘子罢了。她们若是外出回来了,便将她们送到老夫家中,日后就由内人来教养。子睦……派人去长安,将他唤回来。”
傍晚时分,琅琊王氏商州房宗祠内外,早已站满了年龄不一的成年男子们。若非节令祭祀,宗祠通常不会慎重其事地开启,更别提在宗祠中审问族人了。众人都十分好奇,究竟是谁犯下了甚么滔天大罪,竟令族长与诸位耆老如此震怒。
王子献带着王子凌与王子睦,默然穿过众人。诸多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在他们身上,足以教这三个少年郎忐忑难安。然而,觉得恐慌与煎熬的却仿佛只有一无所知的王子睦。王子献与王子凌都异常冷静,冷静得令王子睦觉得他们离得异常遥远。
当他们三人进入祠堂中之后,大门轰然关闭,将众多视线都隔在外头。而祠堂内烛火通明,一排排成百上千个乌黑牌位森森地列于四周,仿佛无数双眼睛正无声无息地注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族长与耆老们燃香敬祖之后,便在主位上坐下,每一户的一家之主都在两旁正襟危坐。
王子献兄弟三人都是尚未长成的少年郎,本不该进来。不过因涉事的是他们的父母,所以才破例让他们入内罢了。他们自然没有坐下的资格,只能默默地立在角落里旁观。
这时候,王昌与小杨氏被族人押了过来,颓然跪倒在地。
王子睦定定地望着他们,倏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意外。他仿佛在很早之前便曾经预料到,父亲与母亲迟早会落到如此地步。而王子凌虽然看似冷静,实则却紧紧地攥住拳头,努力克制着颤抖的双手——虽然不知王昌与小杨氏犯了什么事,但他已经无法想象,此事会给他的婚事、他未来的前程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老夫不想听你们狡辩。”老族长异常干脆,着人将周二郎带上来,“此人世代皆是你家的部曲,连老夫都记得他长什么模样。四年之前,你们声称二三十个部曲外出时遇匪,都死于非命,老夫以及在座的族人们都记得此事。不久之后,你们又说这些部曲的家眷或病亡了,或放成良籍让他们成了平民,至今还有不少族人可作证——”
他话锋一转,冷笑道:“那为何这周二郎近日逃到老夫家的庄子里,说当年他们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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