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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斩-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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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统领看了看我,咽口唾沫,再看了看我,捂着胸口颇心有余悸地道:“咱俩想的一样,刚开始那会,我也以为谢侍郎心软了,想拖一拖时间,结果,结果谢侍郎抡起刀来,亲自把谢衍给砍了。”
我像个傻子似的楞在原地,连惊讶的反应都忘给了。
苏统领又道:“谢侍郎……是个人物。”人物俩字刻意加了重音,听着似乎不是褒义:“往后我一定绕着他走,惹谁也不能惹他。”
我干笑两声,回府了。
隔天,我告假没去早朝,窝在卧房里舒舒服服的睡到自然醒。快到中午的时候,有小厮敲门进屋,对我说,谢璟升官做了刑部尚书,陛下则如愿拿到细作名单,以各种缘由或贬或流放了一批人,至于太皇太后,陛下特意给她辟了一处清净园子,衣食住行都有专人伺候,出门少说也要带二三十个“随从”。
据说陛下在朝堂上做了一番自省,原话是怎么说来着?哦,是这样——
“太皇太后为先帝祈福诵经的心意,朕都明白,但您身子骨不好,常年住在深山里总归不妥,出了事,朕很难照料到。这些天朕仔细考虑过,从前是朕疏于对您的照顾,错在朕身上,朕要改正,从今往后,您就还和以前一样,住在宫里专心去养身体,不要跟着朕操心那些个琐事了。”
自然,陛下这番话纯属扯淡,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太皇太后的身子骨很硬朗,甚至比一些病殃殃的富户公子都好。
但陛下是个很会扯淡,且能把胡话扯到有理有据的人,所以陛下又说:“如果太皇太后觉着寂寞,朕还可以在宫里给您修一间佛堂,朕幼时常得皇叔照料,皇叔走了,朕理应替皇叔孝敬您。”
陛下话音刚落,太皇太后险些翻起白眼,底下则乌泱泱地跪倒一片,齐声山呼万岁。
这个说陛下忠厚仁恕,那个说陛下纳言礼贤,总之是一片鸡飞狗跳。
我撑着下巴,对面那个小厮正讲到兴起处,眉飞色舞地喷着唾沫:“将军,您今天没去上早朝,真的亏大了,您不晓得那个热闹,简直是百年难遇!”
我听着听着,没忍住打个哈欠:“说得就跟你去了似的。”
小厮抬手摸鼻子,脸有点红:“我,我这是听小乐说的,小乐是苏统领的贴身随从,总归错不了。”
我道:“呵呵。”小厮委屈巴巴地闭嘴。
赶走这名内心戏很足的小厮,没过半个时辰,又一名小厮进来通报,说是宫里派人来为我治病了。
我再道:“呵呵。”
看病看病,看他大爷,老子又不是头一回装病,不就是没在这个重要关头露脸么,至于这么拆台?我心里磨着牙,面上却十分恭敬地道:“有劳了,快请。”
于是,一大帮子人进来把我的卧房挤满了。
一个看着四十来岁,蓄了山羊胡的大夫眯着眼瞧我,半晌道:“将军的病……”
我道:“嗯?”
大夫的胡子颤了颤,接着道:“将军的病,似乎有些重。”我点点头,大夫赶紧凑上前来:“可否把一把脉?”
熊样,戏做的还挺足。
我觉着可乐,便也从善如流的把手伸过去,笑吟吟地道:“尽管诊治。”
大夫并起指头按在我腕子上,按了许久许久,方才道:“依脉象看,将军可是气血两虚,得大补。”我腾地坐了起来。
我楞道:“你说啥?”
大夫捻了捻胡子:“将军身子虚弱,寻常补药行不通,得吃点珍贵的。”
海公公乐呵呵地接道:“许太医尽管开方子,陛下可宝贝咱们夏侯将军了,要吃什么补药都有,就是人血啊,也有!”
我木然地张大嘴巴。
唉不是,我啥时候体虚到需要吃补药了,为啥我自己不知道?这庸医分明是在睁眼说瞎话!
眼看着许太医把药方写满第三张纸,我忙抽着嘴角劝阻道:“太医,许太医,够了,差不多了。人参,熟地黄之类药材便罢了,可您这第三张纸上的方子,分明是给小产的姑娘家调理身体的!”
许太医不抬头,十分潇洒地落下最后一笔:“肯定吃不死。”
我忽然感到十分万分的绝望。
隔天早上,我用帕子捂住自己奔流不息的鼻血,气若游丝地对许太医哀求道:“太医啊,千年人参是多珍贵的东西,可不能……可不能全浪费在我身上……这种药材,是要留着救命的啊……”
许太医端着药碗,笑容慈祥:“将军说的哪里话,给您用不算浪费,听话,把药吃完吧。”
于是我又被灌了一碗参汤,鼻血流的更凶了。
如此,经过四五天的“大补”,直补得我上吐下泻,鼻血流了差不多半盆,彻彻底底地由假虚变成真虚。
在第十三次从茅房磨蹭出来之后,我躺在床上,青白着嘴唇和许太医打商量道:“太医啊,劳烦您回宫给陛下带句话,就说我病好了,往后,甭管是刮风下雨砸雹子,还是伤风受冻拉痢疾,我绝对,绝对,绝对不敢再装病,耽搁早朝!!!”
许太医狐疑的低头看我:“怎么是装病?您分明是真病啊。”
我梗着脖子,几乎快要生无可恋:“是,是,老子有病,老子脑壳有病……”
隐隐约约的,我听见许太医笑了一声。许太医随手把那碗参汤倒在身旁的一个花盆里,抖几下袖子:“既然将军病好了,明天去上朝吧。”
我欲哭无泪地点头:“一定去一定去,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我要上朝。”
许太医迈着方步回宫复命了。
我挣扎着起身,撑着一口气扬声喊道:“来人!来人!!”
几个小丫鬟风一样的跑了进来。
我道:“去把院子里那些人参当归之类的玩意扔出去!越远越好!还有!从今往后,老子再也不喝牛腩汤了!”
小丫鬟们又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风和日丽的天气,我却是头一回不想出门。
我干巴巴地瘫在床上,怀了孕似的犯恶心,兼且流鼻血。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日常啾。
猜猜小谢想干啥,猜对给红包~
第47章 四六
隔天早朝,我顶着一张惨白里透着些蜡黄的脸去了,乍一看,还真的很像是大病初愈。
时逸之在一旁看了看我,脸上有些惊讶:“本以为你是装病,没想真病了,看模样还病的很重,难怪接连几日闭门谢客,不许人探望。”
我叹口气,意有所指地道:“我没有不许人探望。”
时逸之哦了一声,抬头瞄一眼坐在上位的陛下,再看了看我,唇边隐约浮起层幸灾乐祸的笑,不说话了。
谢璟做了刑部尚书,官服也跟着变了。二十几岁的年纪,头上一顶獬豸冠,身上佩着青荷莲绶,独自一个没什么表情的站在那里,模样十分威严。
说老实话,我还是挺怀念以前那个见谁都带三分笑意的谢侍郎的,但日后大概见不到了,毕竟,刑部尚书是执法官员中的佼佼,太过可亲总是不大妥当。
我这一怀念,便忍不住多看了谢璟两眼,直到陛下喊我喊到第三声,我方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陛下沉沉地望向我,道:“定在中秋时举行的封后大典,准备的如何?”随着陛下说话,许多德高望重的文官齐齐转头看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道:“正在准备。”
陛下再道:“都准备什么了?”
“呃……”我一时语塞,张着嘴不知如何回答。要我说,陛下派给我这件差事,纯粹就是为了公报私仇!我一个打仗的,对皇室礼仪这玩意真的是一窍不通,单知道封后这种大事需要去太庙祭拜,还要祭天祭地,但具体是怎么个祭拜法,我甚至得去查典籍。
也多亏时逸之这小子是在礼部做事,能时常提点我,否则我就是真的两眼一抹黑,屁也不懂。
但,准备的速度仍然很慢。
正惆怅,身旁忽然迈出个人来。方阁老踏前两步,板着脸与陛下提议道:“陛下,都说在其位方谋其政,恕老臣直言,就算您与夏侯将军再亲近,也不好派这种差事给他做。自古以来,诸如册封皇后,皇太子,皇太子妃等等一些事宜,都该由礼部负责。”
方阁老十分诚恳地提出建议后,我的老丈人,礼部尚书时老爷子也站了出来,一分委屈两分痛心,三分悲戚四分惆怅地道:“是啊陛下,像这种关乎皇室颜面的大事,向来该归礼部管。臣虽年迈,可也不至于……不至于糊涂,陛下怎么宁可将这差事交给一个……一个……”
礼部尚书一发话,又接二连三地蹦出几名官员来,言辞间引经据典的,听着很有说服力。
我边听边点头,听到最后,索性跟着他们一起,格外恳切的望向陛下。
陛下先看了礼部尚书一眼,再看了我一眼,估计也是怕我太不靠谱,斟酌再三,终于点头换人:“便依众卿所言,由礼部全权筹备封后大典吧。”
我稍稍挺直腰板:“谢陛下。”
陛下笑着看我:“虽说近来很太平,但南方终究不可无人镇守,朕思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还是你,中秋一过,你便回去吧。”
我呆愣愣地小吃了一惊,片刻后喜出望外,声若洪钟地抱拳道:“谢陛下!”这一瞬间,我是头也不沉了,腿也不飘了,整个人磕了仙丹似的神清气爽。
下了朝,时逸之显然有些不快,至于缘由,我隐约能猜到几分。
时逸之走的快,我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一直跟到宫门口,临上马车之前,时逸之忽然转头,以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我道:“就那么高兴离开京城?”
我沉默地点头,无话可说。
时逸之笑了一声,叹息道:“少说两三年才回来一次。”
我忙道:“又不是不回来了。”
时逸之仔仔细细地看我,半晌道:“也是,你住不惯京城,和我离不开京城是一个道理,你留不下,我也出不去,没什么可感慨的。”顿了顿,再道:“你说得对,又不是不回来了。”话毕,抬脚往马车里进。
方才那股兴奋劲慢慢地散了,我轻声道:“一块走走?”
时逸之坐在马车里摇头,怏怏道:“为帮你,礼部揽了大差事,一定很有得忙,我还是先回去。”
我点点头,跟着时逸之的话继续道:“这次多亏你爹。但是,想不到方阁老居然肯为我说话。”
时逸之随口道:“一定是谢你让方家得了个这么好的儿媳妇。”
我干笑两声,忽然就想不出能说什么了。静过一会,时逸之往马车里面挪了挪:“上来吧。”跟讨论晚饭吃馒头还是吃烙饼一个语气。
脚抬到一半转了弯,我也不晓得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不仅没上马车,反而绕到前面卸了马,气势汹汹地牵马折回来,对时逸之道:“下来,上马。”
时逸之只看着我,没动。
我再道:“上马。”
时逸之还是没动。
我挑一挑眉,袖子往上一撸,伸手就把时逸之从马车上拽下来了:“上马。”时逸之总算顺从的骑上马,自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我:“再去卸一匹,你我二人骑马回去”
我摸两下鼻尖,虽然这么干一定落埋怨,但我顾不上了。从前我与时逸之没有这层暧昧关系,离开便离开了,但今时不同往日,我俩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绝不能再因为两三年的分离生疏了,所以,我得想法子定一定时逸之的心,也定一定我自己的心——我要寻个好地方把饭煮了。
我翻身上马,正坐在时逸之身后,甩鞭子策马狂奔出去。
时逸之僵了片刻,难得有些惶惶然:“你疯了,这是宫门口,人言可畏!”
我一手搂紧挣扎不休的时逸之,一手拽紧缰绳控制方向,低头漫不经心地道:“横竖我不畏。放眼整个京城,传咱俩闲话的人还少么?要我说,与其被偷偷摸摸的传,倒不如把传闻坐实了,让他们光明正大的谈论。”话到此处,我把圈着时逸之的手臂紧了紧:“我就是要他们知道,我想和你好。”
时逸之果然不再挣扎了——这小子一脸见鬼似的看着我,开口有些结巴:“何,何方妖孽?”
我右眼皮跳了三下,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不对啊,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时兰跟我千叮咛万嘱咐,哄心上人就该霸道一些,必要时候小手一摸小腰一搂,再说几句情话,没有什么是亲个嘴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亲一会。
或许是因为我还没有亲上去?
我想了想,勒住胯。下的马,低头深吸一口气,正要噘嘴亲上去,时逸之眼疾手快,一手推开我的脸:“你他娘真是有病!”居然爆粗口了。
我皱着脸,感到十万分的委屈:“我想哄你高兴,时兰说亲一亲就管用,她……她骗我。”
时逸之抽了两下嘴角,看我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傻子:“时兰和你说的这些招数,是我以前教她的。”
我道:“……这样。”
时逸之叹气,哄孩子一般温柔地道:“别闹了,回吧。”
我大脑一片空白,本能的便驾马往回转。走了大概一刻钟,时逸之忽然道:“你方才说,你想哄我高兴?”
我连忙点头。
时逸之摸着下巴唔了一声,缓缓地道:“我记得,你家里有谢璟送的一幅画。”
我忽然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时逸之再道:“画里是几棵兰花儿,你一直把它收在床头处的匣子里。”
我立刻点头:“是有这么回事。”这幅画的来历比较久远,得从谢璟刚入仕那会说起。
那年谢璟刚做官,因为是谢衍的儿子,许多人对他明捧暗讽,私底下没少使绊子阴他。谢璟混的不是很开,我看不下去,就为他说过几次好话。
好话说的多了,一来二去的便混熟了。一日,我应邀去谢璟家中做客,瞧见他书房的墙上挂了两副画,一副画兰花,一副画菊花。
其实我对字画一类的玩意没有研究,但那会我鬼迷心窍,一心想和谢璟多搭几句话,便硬着头皮对谢璟道:“这兰花画的挺好,近看远看都和真的似的。”
当时谢璟似是笑了一声,也转头去看那几棵兰花:“这两幅画都是家父多年前作的,我看着合眼缘,一直挂到现在。”
我道:“想不到,谢尚书还有这等闲情逸致。”我以为谢衍空闲时候该窝在卧房里数银子,没料他这般风雅。
谢璟再笑了笑,不说话了。
气氛有些僵持,我喝着茶顺嘴胡说:“这兰花真的是好看。”
谢璟便谦让地道:“既然将军喜欢,璟便将此画赠给将军,又有何妨?”
我连忙推辞:“不敢夺人所爱。”
谢璟坚持道:“这幅画若是有灵,知道自己能入将军的眼,也该很高兴。”推辞不掉,只好收下。
谢璟赠画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起先我把它挂在床头,偶尔抬头看一眼,心里就觉着暖烘烘的,后来我爹知道了我对谢璟的这点小心思,我只得含泪将画摘下来仔细卷好,收在匣子里,隔三差五的也拿出来看看。
再后来,看画的次数越来越少,直至淡忘,若非时逸之今天提起来,我几乎快想不起这幅画了。
我道:“别人送的东西,扔了总归不太好,你要是不喜欢,我把它收到偏房里。”
时逸之摇头:“没让你扔,你找个机会,把这幅画还给谢璟。”
我哑然道:“这不太合适吧。”
时逸之挑眉道:“哪里不合适?”
我哽住片刻,十分没骨气地点头:“合适,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日常啾。
抱歉啦,昨天去做志愿者了,累到不行,耽误了更新,今天补上。
第48章 四七
谢璟送我的画丢了——这是我翻箱倒柜找了它两个时辰后,望着空空如也的匣子,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
多亏时逸之不在,否则大约要误会我不愿还画了。
三更天里,我独自一个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仔细回想这幅画的下落。然而任我想到头疼,也只能记起,我是亲手将这幅画收在床头的匣子里的。
究竟是谁这么重口味,连谢衍那老头作的画都偷?
画丢了,时大公子下的命令却一定要执行。我想了又想,决定厚着脸皮去找谢璟,求他通融通融。
于是,第二天下了早朝,我借口还画,抱着个空匣子直奔谢府。
谢府如今由谢璟当家,下人们估计都被提前交代过,所以,无论是看门的还是扫地的,都对我的不请自来没半点反应,也不说要进去通报,直接放我自己爱上哪溜达就上哪溜达去。
去到书房的时候,谢璟正在临摹一些字画,见到我,随手将沾了朱砂的细杆毛笔插回筒子里,喊我坐下。
谢璟道:“为何事而来?”神情和招呼语气都很随意,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谢璟随意,我却感到很愧疚,毕竟我把人家老爹的一样“遗物”丢了。来之前我打算实话实说,但如今我改了主意——虽说东西送出去便与原主人无关,但新主人是否将赠物保管妥当,也表现出新主人对原主人是否尊重。
丢画一事,似乎显得我对谢璟很不尊重。
想到此处,我忙道:“的确有事找你帮忙,不知谢尚书是否记得,多年前曾赠给我一副画?”喊谢尚书的时候顿了顿,十分不顺口。
谢璟蹙起眉:“画了兰花儿的那幅?”
我点头道:“是。”
谢璟狐疑地抬头:“那幅画怎么了?”
我颇有些尴尬地抹一把脸,声音下意识地便比方才小了许多:“不瞒你,逸之让我把这幅画还回来,但我实在喜欢它,有些舍不得,所以来找你打个圆场——往后逸之问起来,你可否帮我个忙,就说这画已经还了?”
谢璟只看着我,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倒没听过你有收集字画的爱好。”
我干笑道:“这……实在是个新近才有的爱好……新近才有的……”
我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谢璟听到一半,端起茶杯笑了笑:“行,我帮你圆谎,毕竟,难为你这个时候还肯到我这谢府来。”
谢璟说完这话便不再看我了,脸上依旧清清淡淡的,寻不出什么喜怒。我跟着他喝了一口茶,舌尖一阵苦涩。险些忘了——谢璟是砍了亲爹才坐上这个尚书之位的,虽说是为取得太皇太后的信任,可此举落在其他人眼中,难免就有些六亲不认。旁人升官都有登门祝贺的,唯独谢璟,除了一些必要赏赐外,连个说话的也没有。
我忍不住叹气,再喝一口茶。
谢璟道:“你手里的是苦丁茶,茶如其名,的确苦了些,你喝不惯就不要硬撑。”劝我不要喝,他自己却喝的津津有味,茶盖斜着刮去浮沫,抬眼对我笑了笑:“另外,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文绉绉的了?”
端着茶碗的手一抖,我挑眉道:“老子喜欢你那画,舍不得还了,是朋友就帮老子圆个谎!”
话音方落,我与谢璟一同笑出声来,谢璟更笑的直咳嗽,一边顺气一边点头答应:“帮帮帮,不敢不帮。”
我连忙拱手道谢,低了头在笑声中暗暗地叹息。谢府的书房陈设较之几年前变化不大,我隔着层香茶白雾看谢璟,只觉对面人的容貌因模糊而渐渐温和,眉目依次转为稚嫩,渐渐与初见时的那个端方少年郎重叠起来。
但,那会的心境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
又扯了些闲话,我赶在午饭之前起身告辞,谢璟亲自把我送到门口,神色忽然变得无比正经:“还是得提醒一句——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牵着马随意地点头:“你放心,闲事这东西,你让我管我都不管,况且,中秋之后我就回南边儿去了,想管也管不着。”
谢璟这才又绽出笑意,点头放我走了。
之后的一个月很平静,因为将要离开的缘故,我得空就跟时逸之待在一块,这一个月里,我带他翻墙遛鸟斗蛐蛐,他带我读书听戏逛窑子,我和时逸之几乎是把整个京城祸害了个底朝天,玩到最后,婉月楼的秋妈妈不得不在大门上贴出告示——除去必要的查账,禁止我与时逸之入内白吃白喝。
转眼,距离中秋仅余三日。时逸之越来越不爱出门,我的玩心也渐渐淡了,便打算抽空去看一眼雅若小公主,毕竟,把人家小姑娘劝进宫里做皇后的那个人是我,看到她过得高兴,我也能安心。
原本以为将要出嫁的小公主会比从前稳重一点,没想还是老样子,甚至比从前更加无法无天。
我见到小公主的时候,她正站在树下抡着根棍子打枣,身后跟了好几个神色惴惴的老妈子,几双眼睛都盯着小公主挽起的裤腿不放,想提醒又不敢出声,看到我,激动的仿佛饿了三天的狼看见肉,老远便给我使眼色,似乎是希望我能管管这个小公主。
但小公主打枣关老子鸟事?我倒觉着她这样挺可爱的。
走的近了,小公主也看到我,扔了棍子和我打招呼,抬手抹把汗,叉着腰笑得见牙不见眼:“将军将军,你快来帮我打枣!”
我想了想,装作没看到身旁老妈子们的绝望神情,抬脚蓄力踹了几下树,眼见着枣子下雨似的往下掉,小公主欢呼一声,弯腰用裙摆兜起枣子。
直到小公主的裙摆兜满了,我方才停下动作,转头有些疑惑地问道:“公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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