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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斩-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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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小公主的裙摆兜满了,我方才停下动作,转头有些疑惑地问道:“公主,你打这么多枣子是为了什么?”
小公主唔一声,忽然闹了个大红脸:“我听说你们这里的皇帝陛下爱吃枣子糕,我想学着做点送给他嘛,毕竟,毕竟我是要嫁给他的。”
我嘴角一抽,这位小公主向来大大咧咧的,如这般的小女儿姿态在她身上很不多见,瞧她对前两个驸马那颐指气使的态度,我还曾为陛下捏过一把汗,如今怎么忽然就转了性,上赶着做起贤妻良母了?
正疑惑,小公主的眼里现出两颗红心,脸蛋粉嫩嫩的仿若一个怀春少女:“你不知道,皇帝陛下头些天来看我了,以前在比武台上没看清,现在才看清了——原来,原来皇帝陛下生的这么好看,声音还这么好听,我……我真是喜欢他!”
我嘴角再一抽,心情复杂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我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才会担心这位花痴小公主过得不高兴?
完全没必要担心的事。
或许,比起担心小公主,我更应该担心我自己——我还有三天就要离开京城了,要是不能在这三天里把时逸之哄高兴,天知道这小王八蛋会怎么玩我。
我知道时逸之看中一块拳头大的羊脂白玉,只因抠门舍不得银子,迟迟没有入手。我对银钱之类看的不重,不如私下替他买下来,也算有个惊喜。
但是我身上的银子不大够,得去林叔那里支。
进了家门,迎面碰见林叔在吩咐几个小厮做事,我连忙凑上去,搓着手斟酌道:“林叔,能不能,给点银子花?”
林叔把目光从那几个小厮身上移到我身上,认真地道:“需要多少?”只要一提到银子,一向很有眼色的林叔就会变得很没眼色。
我想了想:“大概……万八千两的吧……”
林叔再看了看我:“还是和老将军通报一声……”
我立刻道:“不用通报,打对折!”
林叔乐呵呵地拍手道:“这倒可以,只是,如今账本都归小宝管了,你要支银子,得先去找他对账。”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日常啾,短小了些……因为准备搞事情bu后面一章没四五千的撸不完。
ps。从今天起实施改革~亲爱的们留言我都有认真看,但有些只是感慨两句罢了,想回复也只能回“哈哈哈”这种无意义的话,所以,从今往后不再逐条回复了,但还是会一条一条的看啦,并且,以后每当点的番外梗被采纳,或者猜到后续剧情的时候,会有红包奖励的~
好啦,今天的问题是:下章有人领便当,猜猜是谁?
第49章 四八
我推开门,见佟小宝正趴在硬床板上睡的昏天黑地,怀里紧紧抱着个画筒,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感到有些诧异,只得凑上去把他推醒。推了三四下,佟小宝终于在我的一双铁爪下慢慢睁开眼,意识尚且不大清醒,皱着眉,其戒备模样仿若一头刚出窝的小狼,恨不得立刻扑上来咬人。
我更加吃惊,连原本想说的话都忘了。这孩子平日总哭哭啼啼的,连个小丫鬟都打不过,还从未见他这般凶狠过。
佟小宝皱眉,我也跟着他皱眉,好半天之后,佟小宝炸了眨眼,彻底清醒了:“少……将将将……军军。”
我叹口气,沉默地缩回手。
佟小宝愣了一会,兔子似的窜了起来,满脸畏惧又撕心裂肺地喊:“我没有偷画!不对……我,我不是故意偷画!我……我不要挨打!”
我蹲在原地,直接就被佟小宝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喊懵了,该有的反应没做出来,只本能的重复一遍他说的话:“……挨打?”
我这人有个毛病——碰上极度震惊或畏惧的情况,容易从里往外的飙杀气,换句话讲,我心里越是震惊越是害怕,说话越冷冰冰的。
这毛病是在沙场上养出来的,很难改,还记得以前常有人说我临危不乱,行事颇有大将之风,天知道我心里已经慌成什么样了。
玩得好的几个弟兄都知道我有这个毛病,还经常拿它打趣我,但佟小宝不知道,所以他被我吓哭了。
佟小宝跪伏在床上,一边哭一边求饶,怀里依然紧紧抱着那画筒:“我再也不偷东西了,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我只觉得更加的懵。
我道:“你不要哭,慢慢地和我说。”
佟小宝抬头看了我一眼,咬咬牙,磨蹭着把怀里的画筒慢慢展开,入目是几株兰花儿,居然正是谢璟送给我的那一幅。佟小宝看着画,抬手揩一把鼻涕:“我发誓,我只偷了这幅画,绝对没偷银钱……”
我心中越发震惊,面上越发冷淡。
佟小宝又开始哭,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似的:“那,那天晚上,我到将军房里去,其实,其实就为偷这个……”
我哦了一声,恍惚想起佟小宝拖在地上的裤腿。那会他和我说,裤腿肥是因为起得晚,匆忙之下拿错了裤子,如今再想,怕根本不是起晚拿错了裤子,而是故意穿的肥大一些,方便藏画筒。
但是,佟小宝一个半大孩子,偷这种东西做什么?
想到便问了,佟小宝红着眼睛呜呜地哭,好不容易才把舌头捋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幅画,是我爹作的……”
听到佟小宝这么回答,我看似十分冷静地反应了那么一会,方才瞪大眼道:“……你到底姓啥?!”
佟小宝愣了一会,抬头狐疑地看我:“姓佟。”
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扶住他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道:“可是,这幅画是已经死透了的谢衍作的。”
佟小宝看了看画,再看了看我,眼里隐约透着层坚定:“我不知道谁是谢衍,但这幅画一定是我爹作的。”说着伸手一指:“我爹有个习惯,无论画什么,一定要把宣纸的右下角裁掉一块。”
的确,这幅画从一开始就少了一块,从前我只觉得是破损了,没想竟是作画人有意为之。
但,如果这画是佟小宝他爹作的,又为何会出现在谢璟的书房?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佟小宝与谢璟十分相似的一张脸,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难道……莫非……
“你是谢衍在外面欠的风流债?”
佟小宝再愣了愣,摇头道:“都说了我不认识谢衍,我爹早死了十来年了。”
居然不是,那么,难道……
“你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佟小宝啃着指甲,半晌迟疑地点头:“听我娘说,以前是有个比我大了八岁的哥哥,但他被人贩子拐跑了,要不然,我娘也不能生我。”
我倒抽一口冷气。
佟小宝继续道:“我娘还说,后来我爹查到是哪家人买了我哥,上门去要,甚至愿意出钱赎,但那家人可坏了,不但不放人,还放狗咬我爹,我爹受了重伤,回家不久便死了,我爹死后,我问我娘那家人在哪,我娘也不告诉我,没过多久,我娘也死了……”
大概是因为看到亲爹的遗物,佟小宝越说越沮丧,最后索性抱着画缩进墙角里,任我问什么都不出声了。
我看着神色喏喏的佟小宝,隐约想起在很多年前,谢家接连夭折两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谢老夫人在悲痛中伤了根本,很久没能再生出孩子。正当大伙儿纷纷拍手称快,说什么恶人自有天收的时候,谢衍忽然从外面带回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对外声称这是他的小儿子。
按照谢衍的说法,谢璟自小体弱多病,尤其需要特别照料,谢老夫人怕他活不过满月,特意去深山里拜访名医,把谢璟放在外面寄养好些年,直到养好身体才敢接回来。
时间对的上,各种巧合也对的上,佟小宝口中的这个哥哥,十有八。九得是谢璟。
想到谢璟砍谢衍时的那个决绝劲,我只觉着,自己原本冰凉的心又暖和起来。谢璟不是六亲不认,他是在将计就计,报自己的仇。
我想了想,伸手去揉佟小宝的头发:“小宝,你想不想见你哥?”
佟小宝扁着小嘴看我:“什么?居然能见到?”
我看着佟小宝涕泪横流的一张脸,再想到谢璟半点辨不出喜怒的模样,嘴角抽了抽,缓缓点头:“能。”亲娘咧,佟小宝顶着这张脸哭到梨花带雨的场景,无论看几次,我都感到十分震撼。
大约是看出我不像发怒,佟小宝犹豫片刻,迟疑着点头:“想见,爹娘都希望我找到哥哥。”
我再拍一拍佟小宝肩膀,温和哄道:“想见的话,你把这幅画仔细收好,别给外人看见了,中秋之后,我带你去见他。”
佟小宝双眼发亮,连连点头答应:“好,我一定收好。”到底是孩子,上一刻还在哭,这会已经笑成朵花儿了。
从佟小宝这里支了银钱,我把买回来的那块羊脂白玉仔细装好,想着过两天给时逸之送过去。这时候大伙儿都忙,我一个闲散人员,实在不大好去打扰。
答应中秋之后才带佟小宝去见谢璟,而不是立刻就去,也是因为怕去了却见不到人,徒添尴尬。
如此闷了两三日,终于捱到中秋。所有人都在心里吊着一口气,生怕封后这等大事出了差错,焦虑的不能更焦虑。
但焦虑里也透着些欣喜,尤其是原太傅与贺太傅两位大人。陛下是被这二人看着长起来的,早些年陛下说什么也不肯封后纳妃,这两位大人便理所当然地跟着陛下操心犯愁,尤其是脾气急躁些的原太傅,直愁到一大把一大把的掉胡子。
这回可好,原太傅总算不用心疼他那几根胡子了。
皇帝成亲是值得普天同庆的事,排场自然不小,加之赶在中秋佳节这时候,规矩便更多。但具体怎么过场我没有研究,只是跟着百官跪在台阶下,稀里糊涂的参拜了一回,听说连向来活泼机灵的小公主都被这些规矩给折腾累了,让人掺着下的轿子。至于陛下……这么说吧,若单看他脸上那种严肃的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祭祖,而非娶亲。
总之这一天过得很轰轰烈烈,入夜,我把压在箱子里的兵器盔甲都搬了出来,边擦拭边吹口哨。也不晓得陛下这个新婚夜是否如意,小公主似乎很生猛,说句实在话,我真怕陛下招架不住。
谢璟大约正在喝闷酒,也罢,有皇帝就一定要有皇后,这种事劝不开。听佟小宝的意思,谢璟好像不知道他自己还有个弟弟,等到明日我让这两兄弟团圆,谢璟应该很高兴。
擦完盔甲擦兵器,由刚开始的兴高采烈逐渐变作意兴阑珊。我望着头顶亮的晃人的月亮,张了张嘴,提气吹一声口哨。
我想,读书少的坏处总算在此时显现出来了。譬如见到如此好看的景色,换做时逸之,必定会三步成诗以抒胸臆,而我却只能憋出一句,啊,这月亮真他娘的亮。
那颗羊脂白玉球已被我托人送到时逸之手上了,之所以不亲自送,是怕时逸之脾气上来,顺手拿它砸我的脸。
不论把话说的怎样豪情万丈,临到分别,任谁都格外的怂。
想了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一夜无眠。
隔天早上,我将盔甲穿戴整齐,心情复杂的去上朝了。骑马行到宫门口,我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陛下是个勤政的人,除去大病,很少耽搁早朝,今天这是怎么,百官都到的差不多了,陛下连个影子都不见?
莫非……我将周遭一众同僚颇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在眼里,隐隐有些牙疼。
莫非真是小公主太生猛,陛下没招架住?
越想越心惊,快步走过台阶往上看,龙座上空空如也,别提陛下,连海公公都跟着不见了。
无人喊下朝,无人敢下朝,一帮子人全干巴巴地站在底下,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场面一时甚为滑稽。
等了能有半个时辰,海公公急惶惶地从殿门口跑进来,步履异常不稳:“皇后……皇后中了毒,于昨夜丑时……殡天了……”
百官一片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啾。
繁星猜对啦,红包已发送,请查收。
另外抱歉……今天没写到我想的那块,只写完一半,因为这一整天都腰酸肚子疼的,大家伙儿都懂_(:з」∠)_想想趴在床上码字的自己,还真是十分的身残志坚……
不多说,明天开撕x
第50章 四九
因为新皇后殡天这事,我终于又没有走成。小公主是中毒殡的,至于下毒人是谁,旁人不清楚,我却能隐约猜到一二,就在前几天,某人还千叮万嘱的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与小公主在昨天有过接触的人全被抓起来了,一些负责操办的官员也受到牵连,时逸之身为礼部侍郎,很不幸,也很不意外的成为阶下囚之一。
我挤在长吁短叹的人群中,侧首看到不远处的谢璟正揉着额角闭目养神,一副事不关己的清闲模样,似乎对刑部忽然收了这么多犯人不大在意,那一瞬间,我刚热起来没多久的心又凉了。
稀里糊涂地下了朝,我没有声张,而是稍稍地追上谢璟,门神似的往他面前一杵,皱着眉瞪着眼,不说话。
我十分坚持地赌在谢璟面前,他往左绕,我跟着往左转,他往右绕,我又跟着往右转,老半天后,谢璟终于不耐烦了。“放我过去。”
我道:“是不是你?”
谢璟挑起眉:“早就和你说过,别多管闲事。”言罢转身要走。
我不依不饶地追在他后面问道:“是不是你。”语气比方才笃定不少。
我追得紧,谢璟终于肯大发慈悲地顿住脚步,满脸写着无可奈何:“放宽心吧,我保证你的小相好没事。时逸之消息太灵通,我不得已才关他几天,事成之后,我立刻把他还给你。”语气居然出奇的温柔。
但是,事成之后是什么时候,要成的又是什么事?
我肃然道:“谢尚书,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谢璟点头,温和却漫不经心地笑道:“知道,不就是绑了你的小相好?时候到了,自然就放了。”
谢璟说的轻松,我却险些被他怼得岔过气去:“我没说这个,我是说你毒害皇后……其罪当诛!”一句话转了两个弯,开口底气十足,说到一半有些心虚,末了又不虚了。
真是,做了亏心事的人是谢璟,我为什么要心虚?
我吼得也算有气势,奈何谢璟是块捂不热踹不倒的石头,半点不动摇:“如果你是来找我问时逸之安危的,倒还好说,但你偏偏是来和我说这些的,夏侯将军,这对于你来说,实在是闲事。”
我道:“皇后乃一国之母,一国之母的生死是国家大事,不是闲事。”
我和谢璟是边走路边说话的,不多时已行至宫门处,那里有接谢璟回府的轿子。
谢璟回头看我:“你我不顺路,你的马不在这里。”
我道:“是你让我劝小公主进宫的,我当初和她说,进宫后有千般万般的好,所有人都会听她的话,我……”
谢璟恍然地点头:“原来你是在意这个,你自己也说了——是我让你劝她的,所以,这条人命该算在我头上,不会连累你。”
谢璟的神色依旧清清淡淡,仿佛他只是顺手拔掉一株草,而不是杀死一个人。我被谢璟这种坦然到诡异的目光注视着,心中越发慌:“……这是一条人命!”
谢璟一只脚迈上轿子,头也不回地笑道:“你和我提人命?你我相较,分明是你杀过的人更多。”
我皱眉道:“这不一样!”
谢璟已经坐在轿子里,层层叠叠的衣袖在膝上铺平:“有什么不一样。夏侯谦,你难道没发现,你和我在宫门口聊了这么久皇后是怎么死的,却没有一个人来管?”只一句话便将我打得措手不及。
谢璟往轿子里面挪一挪:“上来吧,你不是好奇么,我绕路载你一程,在路上慢慢地说给你听。”
我犹豫片刻,利落地跳上轿子。
大概是多了个人的缘故,轿子一直都在打晃,话说回来,也可怜几个轿夫要抬着我这么个穿着重甲的绕远路。
一路上,相比于我的局促不安,谢璟倒是挺悠闲,偶尔还掀开帘子望望街景。“我只和你一个人说这些话,当初太皇太后给我的那份细作名单,我并没有全部上交,只说了一些墙头草。”
我右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谢璟再道:“至于没有说的那些名字……你觉得,他们是会选择听我的话,让我帮他们保密,还是会选择顽抗到底,放任我将他们的名字告知陛下,断送前途,甚至断送性命?”
我睁大眼,颇艰难的转了一下眼珠,心中的震惊与震撼,无以言表。
谢璟似乎早料到我会如此,眼里轻飘飘地溢出丝笑:“现如今,朝中的吏部,刑部,工部皆为我所用。兵部素来内斗的厉害,实为一盘散沙。礼部摊上一脑门官司,自身尚且难保,剩下一个户部……”手托着下巴轻笑一声,语气嘲讽:“纵然何沄礼再刻板再厉害,到底是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板的老头子,有什么可怕?莫说是在宫门口谈皇后的死,就是谈皇帝,恐怕也没人会管。”
原来谢璟已做大到这种地步了。
我结巴着道:“你怎么会……你不是……”你不是一向唯陛下马首是瞻的么?
谢璟看着我叹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不会害斯……我是说,我不会做伤害陛下的事。我只是等怕了,怕等着等着便错过了。人心易变,人情也容易凉,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就比方说你,一年不到,心里的人就换了。”
我哑口无言。
谢璟对我脸上的千种颜色不予理会,阖眸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些,是你自己上赶着要问。现在你知道了,摆在你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是置身事外,安安分分的回南方戍边去,我保证你的小相好毫发无伤,二是继续和我作对,生死自担。”话说到此处又笑了笑:“我虽有意保你平安,但,清明节上可能用到的几十坛红曲,我也是备好了的。”
红曲?我愣了楞,耳边忽然便响起谢璟和我说过的那句话——往后,我年年给你带红曲。
原来谢璟一早便对我动过杀心,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拖到现在都没有动手。
和一个几次三番想着要我命的人坐在一起,感觉实在不大好。
我想了想,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谢璟脸上的笑逐渐冰冷,阴厉莫测:“很简单,把小公主在宫里中毒身死的事透露给赤那大汗,引他来攻大楚。”
“我要让斯年看清楚,在生死关头能保他活命的,只有我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啾。
又去做志愿者了,累瘫,艰难地爬起来码字…。…然后向警察叔叔致敬,太不容易了。
剧情……算了不要猜了,he就对了。
第51章 五十
依照谢璟的说法,他会将小公主被人毒害的消息悄悄透露给赤那大汗,届时,痛失爱女的赤那大汗一定带兵打过来,两方对阵,一方是有备而来,一方则毫无准备,两相比较之下,胜负立判。
退一步讲,就算大楚胜了,那也一定是损失惨重的胜。
至于战事会否殃及到百姓,这种事不在谢璟的考虑范围之内。
在某种程度上,我其实还挺理解谢璟的,老话都说最苦不过求不得,尤其是谢璟这样的性子,讲道理,他能憋到现在才使坏已经很不错了。但使坏归使坏,说到底不过是谢璟和陛下两个人的事,凭什么拉着一众人等陪他看真心?
难道,这天下只有他谢璟无奈,旁人便不无辜么?
单说被他设进局里的小公主,原本是花儿一般的年纪,虽说任性一些,但心肠不坏,大老远从番邦跑过来寻如意郎君,结果居然就把命断在这里了。现在想想,当初谢璟让我去劝小公主进宫,无外乎是想要个由头,一个小公主在宫里中毒身死的由头。
小公主死在随便哪个不知名的角落,与小公主死在有重兵把守的皇宫里,其结果,傻子都晓得一定不同。
谢璟设这个局害人性命,还连累我做他帮凶。时至今日,我仍然清晰地记得,小公主挽着袖子活面,鼻尖上沾了一星儿白,转过头笑颜如花的娇俏模样。
小公主说:“你果然没有骗人,你们的皇帝陛下可真好。”抹一把脸,鼻尖上的一星儿白变成半张脸的惨白:“你这个人,不说话的时候就像我父王,看着凶神恶煞,其实可傻了,你和我父王都是傻大个,父王不会骗我,你也一定不会骗我。”
小公主和我说,她相信我,她一定规规矩矩的进宫,末了还请我吃她亲手做的枣子糕,虽说是为了提前熟悉做法,并不好吃。
如此清算下来,小公主无不无辜?入狱的一众礼部官员无不无辜?不自觉做了帮凶的我无不无辜?即将被战事殃及至流离失所的百姓无不无辜?
我深吸一口气,皱眉道:“谢璟,我知道你对陛下的心思深,但你能否换个温和些的法子,别拉着这一帮子人陪你发疯?死了一个小公主,已经够了。”
谢璟坚持地道:“不把他逼到绝路上,不管用。”
我道:“你这是连带着也把我们往绝路上逼。”
谢璟挑眉:“难道我没有给你留后路?回南方去吧,离北方隔着十万八千里,怎么打都与你无关。”
我摸一下鼻子,认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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