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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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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费劲绑个小倌儿就为和我一块吃顿饭?是他脑子坏了还是我耳朵坏了?这话说出来骗傻子呢?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站在原地掏掏耳朵,三两步上前拎起白柳抗在肩膀上:“人我带走了,饭就不一起吃了,牢里那回多谢你挂心,浪费你一粒顶金贵的药喂了耗子,对不住。”
“多谢不敢当,你也知道那粒药金贵,就不能赏脸把饭吃了?”
我打个哈欠,顺手拍一把白柳脑袋权当安抚:“不吃,老子困着呢,你有事速度麻溜的说。顺便,姓盛的老子和你讲,老子近几天诸事很不顺,你不要在这里触老子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睡死过去了,忘记发文文_(:з」∠)_
更新啦,忠武将日常蹦哒作死~~~
第12章 十二
我终于没有走成,只因为盛岱川的一句话。
盛岱川道:“夏侯老弟,你以为陛下真的相信咱们?这宫里宫外的被埋了多少眼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出明天,你夏侯谦和我盛岱川在承阳阁把酒言欢的消息,一准儿被写成条子送到陛下的龙案上。”
如此明晃晃赤/裸裸的威胁。我扛着白柳的手一抖,老实转身坐下。
盛岱川又道:“你我都是掌过大印的,陛下心思重,自然要小心提防。”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小心提防?要提防也是提防你这个大奸臣,老子脚正不怕鞋歪清清白白,怕什么提防?退一万步讲,皇帝心思不重点能当上皇帝吗?用得着你跟我在这儿叽叽歪歪挑拨离间乱嚼舌头根?
大约是我的反应太过平淡,没能按照他的剧本走,盛岱川准备好的台词没有接上,神色有些尴尬:“唉,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喝茶,喝茶。”
“不喝,有事说事。”
“说事可以,你先把那倌儿放下,扛了这么久,胳膊酸不酸?”
就说肩头怎么有些重,差点忘了还抗着白柳这么个大活人。我不敢再耽搁,小心扶着白柳坐下,松了绑又喂一口水,一摸额头,滚烫。“他怎么了?”
盛岱川赶紧赔礼,言语间掺着四分暧昧六分猥琐:“许是昨天受了惊吓又有些着凉,别误会,我可没碰你的小相好。”
我仰天长叹。这个时辰这个地方,说白柳不是我的相好也没有人信,索性就不要再白费唇舌。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搞清楚盛岱川这黑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现在能说正事了?”
“你看你,一脸要和我拼命似的。”盛岱川咂两下嘴,一巴掌拍上桌子:“看你的模样,这两天在家憋出不少火气吧?”
盛岱川这句话正正戳了我的痛处。“能没有火气么,换你成天价儿的闷在家里遛鸟听曲,你能没火气么?我同你讲,我宁可在沙场上被乱刀砍死,也不想在家里被活活憋死!”
不晓得我这几句埋怨哪里说的合他心意,总之盛岱川终于肯打开话匣子,两手攥紧我的手:“正是,男儿当志在四方!夏侯老弟,你就没仔细琢磨琢磨,陛下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复你的官?”
我没答他的话,低头盯着我俩攥在一起的四只手道:“你说的这个事,我还真没琢磨,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我断袖,搁在我这儿男男授受也不亲。”
盛岱川脸上迅速扭曲了一下,悻悻放开我的手:“那你现在琢磨琢磨?”
我顾左右而言他:“唉呀,茶水挺好喝。”
出乎我的意料,盛岱川半点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反而凑近了神神秘秘的道:“你琢磨不透,我帮你琢磨琢磨。夏侯老弟,你就没想过,陛下这次遇袭根本就是假的,陛下是嫌你们夏侯家坐大了,想收权,陛下压根就没有放你回南边儿的打算!”
盛岱川这几句话越说越急,我听到最后不由脸色大变,嚯的站起身。“扯……”巴掌拍在桌子上,扯淡俩字被我生生吞回肚里,出口换成放肆。我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盛岱川道:“陛下遇袭这事怎么可能是假的?”
端看陛下拿刀捅人那个狠劲,怎么可能是假的?话说回来,盛岱川不知这里面的缘由,对此有所怀疑也是情由所原的……
“唉,你听人说话怎么只听半句。”盛岱川抬手揉一揉额角,声音里透出一丝疲惫来:“我要和你说的重点在后半句,陛下可能,或许,大概压根就没想再复你的官!”
我眨巴两下眼睛:“嗯,所以呢?”
盛岱川的眉梢眼角开始抽筋:“所以,你不怨么?”
我想了想,如实道:“怨啊。”
盛岱川的一双眼里透出些绿光:“就没想过出气?”
我打了个哈欠:“出过了啊。”
绿光戛然而止。盛岱川楞楞的道:“怎,怎么出的?”
“我和陛下说,既然不让我回南边,那我在京城里吃穿用度的银子,全都得由他出。”
“……这就完了?”
“不然呢?”
我说错什么了?我怎么瞧着盛岱川似乎有点生无可恋?两方沉默有几个呼吸的功夫,盛岱川一声长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沉声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盛岱川这是在骂我,我听出来了。“盛岱川,我是个爽快人,你有话直说,别弄这些个弯弯绕绕的。”
盛岱川仰头灌一碗茶水,看模样冷静不少。“你知道齐王殿下吧。”齐王?我不只知道,我还见过一次,于是我点了头。
“知道这位殿下是怎么死的吧。”
“战……”战字出口打了个颤,忽然就想起庆功宴那天夜里,陛下两眼迷离的望着我说话。
陛下说的是,皇叔,你……你怎么总要逼着朕……逼着朕杀你?
我没忍住打个冷颤,顿了顿,轻轻飘飘的道:“战,战死的吧。”
“放屁!”盛岱川鄙夷的斜着眼睛看我:“齐王殿下不是战死的,是被陛下密令处死的,据说当年从战场上抬回来的只是衣冠冢,真的齐王殿下早被陛下剁成肉泥喂金鱼了!”
我冷笑。这话真是越说越过分了,描的这么仔细,就和他亲眼见过似的。我在心里翻白眼,盛岱川却不理会我怎么想,犹自在那里义愤填膺的道:“齐王殿下是多贤明多有情有义的人?就因为被陛下猜疑,到头来死的不明不白,连个全尸都没有。”
贤明?有情有义?我又忍不住掏耳朵:“打住,想添气氛也有个限度,有情有义?我怎么听说——这位殿下当年动辄为了抢个男宠杖杀别人全家呢?”
盛岱川瞪眼:“是,齐王殿下早年是有些荒唐,可是殿下改了啊,殿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啊,治水领兵查案,殿下哪块儿含糊了?再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谁还没年少轻狂犯个错啊?”
我想了想,觉得他盛岱川这些话说的也算有些道理,于是再点头。但是我很看不惯他的长舌妇模样,忍不住出言打断道:“就算不是战死的,可关你什么事啊?”
盛岱川痛心疾首:“夏侯老弟,从齐王殿下和你的遭遇来看,当今陛下分明就是个独断专行,满心猜忌手段又毒辣的人。陛下暴虐,如此下去,功臣得不到该得的赏,小人遭不到该遭的罚,大楚,危矣~”
我被盛岱川后面几句话吓得一口气没上来,脸憋通红。
其实盛岱川说的这些事,大伙儿心里都有考量,只是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老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家的经念起来更是难上加难,说白了,那就是本算不清谁对谁错的烂账。
烂账的源头在如今这位陛下的祖父身上,据说当年神威皇帝,也就是如今这位陛下的祖父娶了个厉害女人做皇后,驾崩之后传位给当年的太子,也就是陛下他爹清和皇帝。皇后升做太后,顶看不上这位清和皇帝,一心要扶持自己的儿子齐王上位,没两年就把清和皇帝给气死了。
清和皇帝一死,皇位继续往下传,传到如今的陛下屁股底下。太后升做太皇太后,拉着她儿子齐王把持朝政近十年,陛下就是在这么个很容易形成心理阴影的大环境下长起来的。
要说最开始的齐王爷,那可真不是个东西,骄奢淫逸无恶不作,拉着太皇太后做挡箭牌害死不少条人命。后来也不知是出了什么意外,鬼门关走过一遭,竟从此改邪归正,对当时只有十来岁的陛下越发恭敬起来,甚至为了陛下与太皇太后撕破脸皮,成了陛下最亲近的一位皇叔,直到后来,齐王爷死在北伐的一次战事里,太皇太后自请去庙里清修。太皇太后一走,陛下这个皇位才算真正坐稳了。
当然,这些都是听别人私底下磕牙磕出来的,真相是怎么回事,其中又有多少上不得台面的密辛,谁也不清楚,谁也不敢问。
盛岱川现在把死了五六年的齐王殿下扯出来,告诉我齐王殿下是被陛下处死的,暗示说陛下杀亲叔诛功臣,是个心狠手辣且不择手段的人。其实经过庆功宴夜里那件事,我早就认定齐王当年不是战死的,但这又有什么?
古往今来做皇帝的,哪个手里没有几条人命?重点是这个皇帝能不能做好,做稳,做出功绩。陛下掌权这些年,不说太平盛世吧,起码也是个国泰民安治国有方。现在盛岱川跟我在这儿睁着眼睛说瞎话,呵斥陛下是个暴君昏君,我真是信了他的邪。
抬脚想走,被盛岱川出声拦住。这姓盛的半躺进椅子里,满脸欠揍的道:“老弟啊,我方才不是提醒过你么?咱俩在承阳阁见面这个事,陛下不久便会知道。”
“想来陛下也清楚我的心思,你与我见了一面又安然无恙的离开,加之你最近这些天怨气冲天的表现,即使你没有倒戈我们这边的打算,在陛下心里,你与我,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盛岱川表示,策反个二货太不容易了,他想和上面儿申请涨工资。
第13章 十三
什么是逼上梁山,这就是逼上梁山。盛岱川方才说陛下的许多坏话我都可以不认,唯独有一条他说的很对——陛下的猜疑心重,非常重。
我与盛岱川单独见面这个事,若是被陛下知道,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不够解释的。
转身撩袍再入座,我把后槽牙磨的咯吱咯吱响,鼓着腮帮子一字一顿的道:“盛岱川,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你这是在谋逆!”
盛岱川摇头晃脑漫不经心:“话别说的这么难听,良禽择佳木而栖,陛下不用咱们,咱们便只好去找肯用咱们的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道理?歪理吧!讲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要换我做皇帝,我也不敢用盛岱川这样克扣军饷的人。况且,陛下也没有说不再用我的话,只说让我多留些日子陪陪我爹,回去的事过两月再说。
原本是过两月再说,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恐怕这个两月要变长再变长。我坐如针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难受的仿佛屁股上扎了钉子:“你……你找的那个肯用咱们的人,是谁?”
天地良心,我单纯因为好奇才问这一句,绝对没有要跟盛岱川搭伙一起干的意思,夏侯一脉的好名声已经传了几十年,断断没有在我这里掉链子的道理。
但是盛岱川不会这么想。盛岱川听见我这话,立刻打了鸡血似的脸泛红光:“这个人你也知道,就是裕王。”
我觉着此刻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有趣。眉毛撇成个八字,眼睛瞪成对铜铃,我抬手把快掉到桌子上的下巴按回去,酝酿老半天才道:“裕王……咳,恕我直言,你找他,你要是成了,他能把这京城变成个泡在酒池子里的蛐蛐罐儿。”
开玩笑,裕王是个什么德行全天下都知道,一个纨绔闲王!什么是闲王?你要让他品评个名家字画,养养花斗个蛐蛐,他信手拈来,你要让他谈调兵遣将,治国良方,他保准儿立马脚底抹油眼不见为净。
裕王这个人,一年十二个月,起码有八个月混在外面凑热闹,会吃会玩会疼娘子,就是不会干正事,头两年民间不知从哪流传出来一首平仄不分的减字木兰花——问君知否,谁家少年最风流。当是小王,美人在怀不知愁。斗鸡遛狗,封侯不换千樽酒,劝你莫学,志当高远才对头——那就是唱他的。
盛岱川想扶裕王上位,那和他想自己说了算有什么差别?
但是如果我现在不顺着他说,一时半刻又走不出这个门。也罢,先唬弄着应承下来,赶紧回去,回到自己地盘才好做打算。于是我整理好神色,一本正经的道:“你说的事,我会仔细考虑。”
盛岱川笑出一脸褶子:“爽快。即是这样,我过会帮你把尾巴料理了,大家从此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顿了顿,斜着眼撇到白柳身上,眉毛一抖:“大哥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倌儿给你赎了,另有一个,那孩子也送你。”
“盛岱川,你是嫌我日子过得太舒坦,诚心给我添堵是不是?人我要是想赎早赎了,我爹最恨我断袖,一个白柳已经够受的,你这还成双成对的塞给我!”
盛岱川摇头,一手指着那倒水少年满脸深意的道:“别急,这孩子你肯定喜欢。”
我板起脸顺着盛岱川一根指头望向那少年,少年慢慢抬头,并且自觉把遮了脸的头发拨到两边,而后对我温笑一声:“将军。”好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郎。
我差点蹦起来:“这这这这这……谢璟他弟!”
盛岱川哈哈大笑:“像吧?费大力气才找到一个这么像的。”
我干笑:“外面都在传我与时逸之有一腿,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谢璟的?”
盛岱川摸摸下巴:“我知道的还多着,如何,这份礼够重么?”
不收就是敷衍他,我想了想,干脆再伸出一根指头:“还差一样。”
盛岱川狐疑道:“还想要什么,尽管说!”
我不想再和他客套,一根指头晃了晃:“上次被你的人撞翻我一碗小米粥,你得赔给我。”
盛岱川征住,半晌神情复杂的答应道:“还当你要什么,行行行,别说是一碗,我赔你一锅都行。”
……
遣人将白柳与那叫不出名字的少年送回府里,我拎着食盒浑浑噩噩的出门。摊上这么大的事,我现在家也不敢回,宫也不敢进,琢磨着盛岱川一定是先脚处理掉陛下吩咐的尾巴,后脚在我身后坠上他自己的尾巴。
我一路漫无目的的闲逛,晃晃悠悠竟是到了谢璟家门口。谢璟家的当值小厮很不称职,一个个倒在门口睡的四仰八叉,模样和死了差不太多,我略一掂量,来都来了,这是天意让我来送粥,不进去就是怂包,莫不如先把烦心事抛在一边,把粥送了。
大不了,明儿天亮我去趟宫里,找陛下负荆请罪坦白从宽。任谁都知道,同样的事,不同的人说又有不同,我与盛岱川在承阳阁见面这个事,若是让个打小报告的放在嘴里添油加醋一遍,那就是谋逆,可要是我自己去找陛下如实交代了,那就是检举有功。关键是要抢到先机,陛下就算再疑心,也不好当面对我发作什么。
谢璟家的看门小厮睡得挺熟,我没好意思惊动他们,一路轻手轻脚的过去,绕了几个弯,绕到谢璟的卧房外头,刚想敲门,胳膊抬起来又觉得不妥。
大半夜的只身翻墙跑到别人家卧房来,虽然我的确没有什么歪心思,可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再往深里说,我今天已经和盛岱川见过一面,要是再跑到谢家待上个把时辰……要知道谢家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盛岱川这么折腾,谢衍说不准也掺了一脚,我大半夜出现在谢家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外人该怎么看我?陛下又该怎么看我?
要知道,别人可不管我究竟是与谢璟相谈甚欢,还是与谢璟他爹相谈甚欢。
这么想着,我刚准备趁没人发现的时候赶紧跑掉,不料耳边传来一声轻唤:“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男人的,从谢璟房里传出来的,不是谢璟的。
我很没有底线的转回身来,撅着屁股贴在谢璟卧房门口听墙角。乖乖,这个点儿还不睡,房里还有个年轻男人,干嘛呢这是?
越着急越听不清,房间里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隐约还有点水声,我一时冲动,脚下使力蹭的窜上屋顶,伸手揭开一块瓦片。
真的不是我爱做梁上君子,实在是……实在是方才谢璟房里传出来的那声含着笑的“公子”喊的我心痒痒,我……我放心不下我风姿绰约的谢三公子啊~
我伸长脖子往屋里瞧,入眼一个屏风把卧房分成两半,方才说话的男人拢袖站在外间侯着,谢璟身上只随意披了件里衣,半只脚还浸在木桶里,看模样刚沐过浴。
我扯扯衣领。约摸是夏天快到了的缘故,真有点热。
我不好意思再看谢璟,索性拧着脖子去看外间侯着的那个。男人低着头,从上往下的角度看不出长得是圆是扁什么模样,只听见声音。
男人对谢璟态度很恭敬,谢璟不发话,他便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公子,您要的去疤药膏找到了,我放在桌上,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退下?”
“慢着,你进来帮我涂药,这个地方我够不到。”谢璟喊了一声,在男人绕到屏风后面之前,自觉敞开衣领露出肩膀。
我揉几下眼睛,清楚的看到谢璟肩膀后头,靠近脖子那块有一道约两指宽的新疤,位置与他前几天交出去的刺客一模一样。闭眼再睁眼。那道疤并没有消失或是改变位置。
我楞了一会儿,原地炸起来。我的个亲娘奶奶啊!事到如今,我可算知道谢璟当初为什么拼了命的给我求情了,也弄明白谢璟在看我时眼里为何总带些愧疚,并且还后知后觉的明白,头两天谢璟从宫里出来时那个难看的脸色,根本就不是因为胃疼!
换我是谢璟,眼睁睁看见陛下把人捅到半死不活,我也得脸色不好……
真相太刺激,我心中一时涌起百般滋味,头皮发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这叫个什么事?兜兜转转绕了半天,那中年人只是替死鬼,谢璟才是真刺客?天,看着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细细瘦瘦文文弱弱的谢璟,我的心上人谢璟,趁着月黑风高把皇帝给睡了!?
仿佛还嫌我受的刺激不够多,屋里那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一面擦药一面交代公事。谢璟伏在床上,猫儿似的,声音里透着股懒劲:“你这些天过得怎么样?有被发现么?”
“劳公子挂心,没有人发现什么。”男人轻笑了一声,抱拳颇钦佩的道:“公子神机妙算,有景郁书代您去死,而我取而代之做这个吏部尚书,天/衣无缝。”
余下的没有听清,脑子已经乱成锅浆糊,不停循环着一句话。
有景郁书代您去死……景郁书代您去死……代您去死……
呵呵,原来那天被拖出去凌迟的,是真正的,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换了模样的吏部尚书景郁书。
爹!娘!京城太危险!我想回边关吃沙子!!!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想不起景郁书和裕王是谁的请回顾第二章 开头~唉,最近特别喜欢波浪号,大概是,比较荡漾吧。
每到夜里才敢捉虫_(:з」∠)_……亲爱的们晚安。
第14章 十四
人在极度紧张之下容易手脚僵硬不听使唤,简而言之,人在极度紧张之下容易坏事儿,比如说我——我蹲在房顶上,听了屋里两人的对话,大脑控制不住的空白了那么一会,手里食盒咣当砸下去,滚了几圈,而后正正摔在谢璟卧房门口。
噼啪,木头落地声在我听来震耳欲聋。
第一反应是赶紧跑,身体也很诚实的迈开腿,不曾想谢璟比我更快一步,鞋都不穿,赤着脚兔子似的窜到门口轻飘飘拍了一掌。再然后我睁大眼,沉默看着地上被拍成四块的房门,本能的咽口唾沫,腿软了。
想跑没跑成,我十分不可思议的盯着谢璟,好么,这小子藏的够深的,平日文弱的连马都不骑,没想到竟然这么能打!话说回来,幸好方才我没跑,否则被碎成四块的就是我了……
我一时半会搞不清谢璟是敌是友,不敢下去,只好蹲在房顶上扮木桩子。谢璟垂眸往地上扫一圈,视线定在木头渣子底下的一滩小米粥上,抬头往我这个方向看过来,只把我看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上天保佑谢璟眼神不好看不见我,我可还没跟谢璟动过手,摸不准他的功夫是个什么路数。再说我一点也不想和谢璟打,和他打,输给他我疼,赢了他我心疼,别说下死手,就是下个重手我都得琢磨半天,俗话说对招讲究个快准狠,我这样犹犹豫豫,莫不如直接投降来的痛快。
……决定了,过会谢璟要是发现我,我就直接投降,左右大家也算熟人,我先表个态,然后争取让双方坐下来和平有效的解决问题。
投降的白帕子都预备好了,屋里那年轻男人适时的出声询问道:“公子,外面是什么人?”
“没有人。”谢璟低头再看一眼地上打翻的小米粥,之后对着我的方向笑吟吟补上一句:“一只小猫罢了,想必是时候到了,发春呢。”
我捂上脸。忽然就觉着,我这五六年里对谢璟的美丽幻想全在今晚,在这个凉嗖嗖的房顶上破碎了。我心目中那个温润如玉纯善倜傥正直无私的谢璟,那个高风亮节出淤泥而不染的谢三公子,终于在今晚,与他出掌拍碎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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