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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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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以回他:“这等事往后派人来问一声即可。”言外之意,莫浪费我的宝贵光阴。
“是。”傅明回,又道,“若是可以,希望爷能答应我,每月里能有三回外出机会。”
三回,略多,但靳以当即点头应允。傅明心里有些许愉快,笑着道了谢。
“是否还有其他事?”
这回傅明倒是稍加斟酌后才回道:“虽说孩童五岁方小学,习字读书,但近来我发觉彦儿实在有些天赋,比寻常孩子要早慧些,所以私心想偶尔教导他在玩耍时读些书,写些字。您是孩子父亲,这事还得您决定。”
靳以对这话却是颇觉意外,他思忖片刻后,说道:“正规的学业,家里会有族师负责。若真如你所言,往后会安排彦儿正式的学习时间。他若来你这儿,你教教他也无妨,但只许教正统学识,那些风流词章,不可涉及。”
“风流词章?”
“我听闻傅公子擅长浅斟低唱,颇有名声。这等风流韵事,靳府是不提倡的。傅公子往后外出,也请多多注意,外头如何我且不管,若这些事情沾惹到靳府,便不能善了。”
傅明一时无言以对,他默然须臾后,唇角微勾,却目光微凝,语气微冷:“我明白了。”
“若无他事,我这便告辞。”靳以起了身。
“今日是我叨扰您了。往后定然更加注意。好走不送。”
待靳以离去后,一旁侍候的绿菲在心中自叹:一家子人,虽然不能做到亲亲热热吧,好歹也不要如此淡漠又客套呀!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难道公子要这样委屈将就一生么?
靳以的话虽然在傅明心中投下了一块石子,泛起了几圈涟漪,但很快便又平息下来。次日,他便收拾好,带着靳府的一个小厮叫白华的出了门。国公府正经主子出门,就这么一个随从,实在有些寒碜,但傅明的随身小厮本就算是没有,他也不愿大费周章,人少些于他来说更自在,便也半是凑合半是心旷神怡地往热闹处而去。
许久不曾入市了,大街上熙熙攘攘,繁华依旧,傅明却觉得竟有些陌生了。这回,他没有去勾栏瓦舍,也没有去淘文物古玩或逛书市,甚至连街边人满为患的□□和斗茶也没能让他停驻脚步。他一路穿街过巷,徒步走了近一个时辰。
白华看着头顶越来越明亮的日头,抹抹额头上的汗珠,问道:“明公子,不如小的给您雇辆车吧?”
傅明道:“不必了,我想多在外头走走。你若是觉得累,去找个茶摊坐着喝碗茶等我就是。”
白华忙摇头,“您去哪儿?小的还是跟着您。”
“快到了。”傅明笑笑,指指前方拐角处,“那大树下头就是。”
白华顺着他的指点看去,诧异道:“慈幼局?您来这儿做什么?”
“来看看老友们。”
原来的傅家少爷,如今的靳家夫郎,竟然来慈幼局探访老友?白华不解,“是这里的负责人吗?”那也是芝麻小的一个官员吧,甚至不能算是官员。
傅明这回却没有回答,只是加快脚步向前,白华忙跟上。
看门的侍卫显然是认得傅明的,见他前来,忙为他开门,并笑着问候:“傅公子,许久不见您了。”
傅明笑回:“是久不见了,局中可好?”
“都好,前些时候倒春寒,病了几个体弱的孩子,都让方大夫几剂药给治好了。”
“方叔还在这儿么?”
“半月前走的。说是久等您不来,就不等了,要去赶江南的暮春时节。”
傅明闻言有些遗憾,但此回他来,有更为重要的事情,便也不过多寒暄,直接去见了局中负责人孙藏用。
去时,孙藏用正在对账,见傅明来了,忙放下账本迎上前来,笑得爽朗,“明哥儿!今儿可算见着人了!”
“孙叔,对不住了,时隔这么久才来探望。”
“对不住什么,孙叔都知道,你能来,我就喜出望外了。”
“我这久没来过,不知道孩子们都缺些什么,就没有擅自主张置备了。这些银钱,您收着,看着给他们添些吧。”傅明递过一个鼓囊囊的钱袋。
孙藏用没接,只问:“你如今身在靳府,手头宽绰么?”
傅明笑道:“靳府倒是不曾在银钱用度上亏待我,月例比在傅府时还多些。所以这少许心意,您就替孩子们收下吧。”
孙藏用闻言接过傅明的钱袋,看看上头的绣花,笑道:“芄兰那姑娘绣的吧,这么精致的绣工,你也舍得?”
“她知道我今日要来,特意换的。局里的小仙儿不是喜欢么,你送给她,让她照样儿试一试。”
“小仙儿有福了!不过,你今日不亲自去看看孩子们?”
傅明摇摇头,表情略带歉意,“这是我自靳府头回出门,得去买些东西,也须早回。下次出门,我会再来的。”
“也是。下回来,我泡茶给你喝。”
“孙叔亲自泡的茶汤,我可是好久不曾享用过了,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明哥儿你先惦记着吧,也能早些再来,孩子们对你可算想念得紧!”
傅明点点头,虽不舍,却也不得不暂且告辞而去。
来去匆匆又悄悄,正在后院中学习玩耍的孩子们毫无察觉。
白华虽满心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倒是傅明先嘱咐他道:“回去后,莫要将我来此之事告知他人。”
白华点头回是。
回程时,傅明加快脚步,虽然对周身繁华热闹的景象很是留恋,却也没有流连忘返,只在几个特定店铺里选购了一番,几乎花光了自己积攒下来的月例银子,这才让白华雇了车,赶着西坠的日头回府去。
这日,晚饭后,几屋里的主子们都收到了一份来自芳满庭的礼物。
老太太收到的是一柄团扇,做工尚算精致,绢面上绘着含饴弄孙图,这图是当今著名画师所画,头一回被商家绣上扇面,这是第一批,价格较为昂贵。青葑对绿菲回了话,老太太是喜欢的,所以也算物有所值。
靳以收到的也是一把扇子,却是折扇,上头无画,倒是写了一行字:“一剑霜寒十四州”。扇是买的,竹骨纸面,但每一片竹骨都匀称光滑,打磨得很见工夫,纸面有暗纹,似是天然纸纹,却自成气候。傅明见之便喜欢,谢绝了店家帮忙题字的好意,自己挥毫落墨,博得满堂喝彩。
靳以收到礼物后,倒是并无回话。后来听芄兰打听来的消息,入夏后,这把扇子常见爷使用,想来,也是合他心意的。
昭彦收到了一尊磨喝乐,和傅明架子上那尊有些相似,只是少了几分怪异,更显娇憨可爱,昭彦喜欢得连抱着睡了几晚。
连纫兰也收到了由绿菲送过去的礼物,是一盒子陶制的小摆件,皆是狸奴,颜色各异,姿态不同,都栩栩如生,可爱至极。
因为这一盒子小狸奴,芳满庭迎来了除昭彦外,第二位主动上门的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孙藏用,慈幼局负责人,字子潜。
第7章 章零七
方进得院内,纫兰的目光便被一树石榴吸引住。火红的榴花缀于绿意盎然的枝头,中间藏着几颗小小果实,树下石苔喜人,柔柔地承接住不时辞别枝头的落英。
角落里泉眼无声,圈圈涟漪叫人似乎看见了游鱼嬉戏。杨柳垂向水面,与坐在树下读书的人一样安静而柔和。
在一旁投鱼食的绿菲抬头见纫兰带着两个丫鬟站在小池对面,忙起身笑道:“姑娘来了?”
傅明闻言,也抬头起身,招呼道:“外头热,纫兰妹妹进屋坐吧。”
纫兰边与他们一同进屋,边笑道:“外头虽然热,但明哥的院子里却很凉快。”
丫鬟打起若竹色的遮阳帘,纫兰入屋后,眼光扫过,又道:“彦儿说明哥的屋子是神仙洞府,如此瞧来,果然不错。别的且不说,这屏风我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了。怎么从前不知道咱们府里还有这等好东西?”
傅明见纫兰说话亲切不见外,便也不如何客套,说道:“屏风是家里的没错,上头的画是我所绘。”
“原来如此,明哥好画工。我见这幅图,由窄而宽,便油然而生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摆在这儿,实在令人心旷神怡。”
纫兰十余岁,稚气尚未脱尽,说得如此鉴赏之语,倒是令傅明有些意外。他见纫兰目光在屏风上流连不去,便忍忍心,笑道:“若纫兰妹妹喜欢,这架屏风便送予你吧。”
纫兰微微一愣,随即却摇头道:“虽然喜欢,但仍觉得它还是摆在这屋里才配。我那闺房,且摆不下这高山流水。”
这姑娘,倒是和自家昭彦小少爷一样的脾性,即便再如何欣赏,也不会夺人所爱。傅明觉得,靳家的家教其实不错,不然也教导不出具有这等心胸的子女来。
但纫兰却并未打算就此错过傅明的技艺,便仍是笑道:“倘若明哥有工夫,可否另为纫兰绘一架屏风?”
大方直率不忸怩,这——是否也算是家教良好的表现?
不过,即便纫兰不说,傅明也有这样的打算。自他嫁入靳府,与他真心相交的寥寥无几,若有机会,他还是愿将名义上的家人争取为真正的家人的。于是回道:
“自然可以。”
听得傅明如此痛快应承,纫兰笑着谢过,又道:“明哥,纫兰此次前来,实是有一事相求。”
“请说。”
“上回明哥外出,给我带的那些东西,我很是喜欢。以前也托人帮忙带过一些外头的玩意儿,但都不如何符合心意。明哥眼光很好,所以,若是明哥下回外出,可否再为纫兰挑选一些?”
傅明点头应允。
“那这些钱,明哥先收着,若是买完了,我再派人送来。”纫兰接过采蕊手中的零钱袋子递给傅明。
“些许小玩意,并不如何值钱。”
傅明未收,纫兰却坚持要给,“一次两次虽没什么,但我希望明哥能够多给我带。要是明哥不收,纫兰下回便也不能再收明哥的礼物了。”
傅明听懂,也知晓了纫兰的性子,便收下了纫兰手中的钱袋子。
纫兰开心了,笑道:“这样才是。虽然如今女子也可外出,但咱们府里向来的规矩,女眷无事是不能上街市的。所以,不得已才拜托明哥。”
听说这规矩便是老太太立的,傅明也有所耳闻,虽微微替纫兰感到遗憾,但对方态度却似平常,他更不会妄加评判了。
两人正不知要再说些什么而微觉尴尬时,恰端了果盘进来的芄兰接过傅明手中的钱袋,看了看上头的绣花笑问道:“这是姑娘自己绣的?好别致而精细的花纹,手艺了不得呢!”
纫兰回道:“我也是个无事忙的,就肯在这上面费些功夫了。”
傅明道:“我这丫鬟对绣工很是热衷。”
纫兰问芄兰名字,这才发现两人名中都带“兰”,虽和丫鬟同名,她却也不恼,反而很是高兴,约了芄兰有时间一起做女红。
少时,昭彦也来了。芳满庭前所未有地热闹起来,直到日入时,纫兰才牵了昭彦的手,一起亲亲热热地去老太太那儿用晚饭。
路上,昭彦问纫兰:“小姑姑,你往后也常去芳满庭吗?”
纫兰却微带遗憾道:“虽然明哥是大哥内人,但到底是男子,小姑姑不能多去。”
昭彦不太高兴地“哦”了一声。
纫兰又笑着逗他道:“虽然小姑姑不能常去芳满庭,但是彦儿可以常来找小姑姑玩呀,彦儿最近都不曾来过了,真是有了叔叔忘了姑姑,姑姑很伤心呐!”
彦儿想了想,回道:“那往后,彦儿隔一天去找明叔,隔一天来找小姑姑,可好?”
“好好好!”纫兰笑回,“咱们彦儿真是个好孩子。”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老太太屋里,老太太见他们高兴又亲热的模样儿,也很是欢喜,问他们从哪儿来,得知是从芳满庭来,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隔天让人去请了傅明过来吃茶品点心。
从老太太那儿回芳满庭后,绿菲笑道:“老太太今日虽仍不是很亲切,但也是个好兆头。”
芄兰道:“咱们公子这样好的人品,往后一定会更得老太太欢心的。”
傅明本想说,自己不是女子,不必邀宠,但思及自己的处境,便也不再多言。至少,如果掌家人看重自己,身边人也就不用跟着提心吊胆过日子了不是?
在下一次外出前,傅明赶着替纫兰将屏风绘好了。这一回,他画的是四幅一套的光阴流转图,春而夏而秋而冬,再一回首,又是一年春来。色彩简单,渐次变化,并非一眼可见的四季更迭,而是于细微处见时光。角落处题了一句诗:
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
纫兰喜欢至极,当即便在房里摆上了。
而此时,久雨初晴,夏日已深。
傅明再次带上白华出了门。
这回,他们趁早出了门,日头还未高升,草叶上露水仍在。街市上却已经热闹起来,卖面汤的、各色包点的、新鲜果蔬和水产的,最先吆喝起来,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将早市叫得一派生机盎然,开启了一天的澎湃热闹。
傅明在各个摊子前都停留了一会儿,打包了不少份早点,有豆粥、蒸饼、灌浆、炒鸡面、油炸果、四色馒头等,由白华拎了满满两手,傅明也没有空着,两人挟着一路的食物香气,在晨风习习中赶往慈幼局。
慈幼局尚未开饭,孩子们正在院里踢腿打拳,见傅明来了,哗地一下纷纷围上来,幸而有手中的早点替傅明解了围。
饭后,傅明带着孩子们读了一个时辰的《千字文》,讲了讲“墨悲丝染,诗赞羔羊”的典故。他只是用浅显的语言告诉了孩子们这两句是何含意,却没有效仿某位严父,趁机教育孩子们该如何如何。慈幼局的孩童,大多是生来被弃养的女童或者身有残疾的孩子,他们往后注定要活得更艰难。傅明父亲是他们中间较为幸运的一个,却也不过如此,而他有很多儿时玩伴,后来又如何了呢?未来无法掌控,他能做的,只是当下的关照,以及一些也许毫无裨益的祝福。
孙藏用在自己屋中招待傅明用午饭,饭后亲手为他煮了茶。
黑盏白汤,宛若跃入方寸之间的浩大山水。茶汤闻之香淡,品之先苦后甘,余香与回味持久不散。这一回,总算是偿了傅明念念不忘许久的一个心愿。
从慈幼局出来,天色尚早,傅明便提议逛逛再回,白华自然毫无异议。
二人入了市。虽天气炎热,但丝毫不影响商人摊贩们的热情。装载着冰雪冷元子、凉水荔枝膏、雪泡缩脾饮、紫苏饮等冷饮的推车穿行于人群之中,极受欢迎。傅明买了两碗凉水荔枝膏,色相如其名,玲珑剔透,白瓷碗中盛碎冰,乌梅肉和生姜汁等为之添彩添味,端在手里便打心里开始滋生凉意,津液则自舌底溢出。白华分得一碗,嗖嗖几口,直呼好吃。平日里虽然不是买不到,但主子赏的,尝起来便觉得格外沁人心脾。
吃完冷饮,傅明信步,发现路边有家玩具铺子,生意似乎很好,便打算进去看看,也许可以为纫兰和昭彦挑到一些有意思小物件。
店内客人颇多,伙计们有些忙不过来,和傅明几乎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个带着丫鬟和侍卫的十四五岁模样儿的姑娘。迎上来的伙计不知该先招呼谁,傅明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伙计便开始殷勤招呼起那位姑娘,那姑娘向傅明点头微笑致谢便跟着伙计去了,傅明则自己观看挑选。
店内陈设繁多而不杂乱,有仿造的刀儿、枪儿、碟儿、罐儿等,也有打马象棋、悬丝狮豹、枝头傀儡等,还有水上浮、花瓜、种生等,琳琅满目,惹人流连。
那姑娘正在伙计的介绍下把玩着一个花瓜,便听旁边有人低语:“那不是傅家公子吗?许久不见他出门了呢!”
“哪位傅家公子?”
“还有哪位?傅尚书的侄儿,嫁入绥国公府的那位。”
……
放下花瓜,那姑娘示意伙计去招呼新进门的客人,自己则转身状似不经意地走到傅明身边,轻声道:“这位,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傅公子。”
傅明不知她如何认出自己,也不知她是何人,只是微微一笑,回道:“正是区区。”
姑娘却冷冷一笑:“堂堂男儿,竟也喜欢这些女子儿童玩耍的东西么?”
语气和话语都十分不客气,傅明察觉来者不善,便也不再多言,稍稍移开几步,不愿搭理对方。
谁知那姑娘却不肯放过傅明,主动挪步过来,“怎么,恼羞成怒了?虽然如今你已嫁为人婿,无须像个男人一样有所担当,但怎能不顾夫家颜面,出入这等场所?自己丢人现眼也就罢了,毕竟你名声向来并不如何,可你让外人怎样看姐夫,怎样看靳家?我姐姐若在世,靳府怎会有你的立足之地?”
姐夫?姐姐?傅明想了想,这位恐怕就是靳以亡妻娘家人了。她究竟是真的为靳家和自己姐姐打抱不平呢,还是别有心思?
既然是沾亲带故,傅明便还是稍加多言道:“多谢姑娘提醒,不过,玩具虽是女子儿童喜爱者多,但有些小玩意也并不简单,再者,莫要小看女子与孩童眼光。”傅明说完,便随手拿起两三样自己已经看上的东西去柜台结账了。
如此一来,却也没了游玩的心思,免得再遇上那位对自己很是不满的周小姐。
傅明带着白华打道回府,过了人流如织的虹桥后,沿杨柳铺绿的河岸走不远,便隐隐听得笙歌阵阵。傅明抬头,循声而望,见楼上有人正倚栏看向他所在的方向,身影熟悉。见傅明望过去,那人便挥了挥手,傅明笑笑,亦挥了挥手。却未作停留,径直往靳府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程颢《秋日偶成》
第8章 章零八
回到靳府时,正碰到府中下人往各主子院中派冰。
往年在傅府,傅明只有在一年中最热的那几日才能分得一点儿冰。靳府用冰倒是用得较早,也用得大方。
傅明让芄兰她们将送到芳满庭的一桶冰刨一大碟子出来,放在小书房内。其他的,则让她们搬去下人房中。
芄兰问道:“公子,搬去我们屋子里做什么?放在您床边吧,夜里睡觉凉快些。”
傅明笑道:“我并不怕热,再说,我那屋子也不热。你们屋里就不同了,午后对光,又不大通风,晒上半日,夜里还不跟个蒸笼似的?”
“可这是给主子用的。”
“对,我便是主子,我说怎样用就怎样用。好了,搬去吧。”
傅明语气坚定,芄兰心知他脾性,心中虽仍为难,更多的却是酸涩甜交杂的感动。她招呼一个小丫头,和她一道搬冰。
她们走后,傅明问绿菲先夫人周氏是否有一胞妹。嫁入靳府前后,绿菲暗中打听了不少关于靳府的事情,为的就是让自家公子不至于因为不明状况而吃亏。
她想了想,回道:“先夫人一母所生的兄弟姊妹共有三人,先夫人是长姊,下头还有一弟一妹。周少爷今年大约是十八九岁,周小姐略年幼些,也该十四了吧。”
傅明点点头。绿菲问道:“公子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傅明道:“没什么,随口问问。”
“哦。”绿菲笑笑,“过不久,公子也许就能见着这二位了,听说都是品貌俱佳的少爷小姐呢!”
“是吗?”
“嗯。再过半月,就是先夫人祭日。每年,周家都会来人祭拜的。”
……
果如绿菲所言,府中荷花盛开之际,周家便派人前来祭拜先夫人了。来者正是周氏的同母弟妹。至少从外在看来,这两人皆容貌上佳,举止得体有礼,着实令人喜欢。
二人随靳以,携同昭彦去祠堂祭拜过长姊后,周家姑娘周晥清便被纫兰牵着和昭彦一道去了老太太屋中,周氏之弟周承衍则由靳以与傅明招待。
这是傅明作为靳以的郎婿第一次见外客。这倒并非靳以真正认可了傅明的身份,只是为了向周家表示尊重罢了。
三人坐于正厅中喝茶。葡萄、甜瓜与荔枝湃在碎冰中,散发着丝丝凉气与清香。
靳以与周承衍寒暄几句后便再也无话可说,傅明见场面凝肃,便捏了一颗荔枝笑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唐朝时,为了能吃上新鲜荔枝,得多少人接连日夜兼程。如今京都水运发达,蔬果保鲜做得好,莫说咱们这等人家,便是寻常百姓,花上几个钱,也能在市集上买几颗荔枝尝鲜了。”
周承衍应和道:“正是。前日里我上街去,发现不仅河鲜满市,便是海鲜,也处处可见。还有南方运来的各色果子,海外的一些新奇玩意儿,真是应有尽有。这些在以往朝代遗留下来的书画中,可都是不曾有过的盛景。”
两人你一句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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