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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君子,不可谖兮-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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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余听了那句“痴情种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蓦地红了。看着谢玄微,他轻咳一声,冲他招了招手,“过来,让我亲亲。”
谢玄微听了,喜得眉开眼笑,忙凑上前,亲了亲他的嘴。江晚余向后退了退,却又被他抱住了头,含了唇,轻轻嘬着,谢玄微含混道:“不够,还要!”
江晚余只觉得嘴唇麻木,被他亲得双唇涎水涟涟。他闷笑一声,向后躲了。抱了谢玄微坐到腿上,揉了揉他的脸,道:“都瘦了,昨儿太医给你诊脉,说什么还记得么?”
谢玄微脸轰得红了,昨儿江晚余带他去太极宫玩,碰巧太医过来请平安脉,他看了便也凑热闹,非要把脉不可,谁知太医给他诊脉时,让他又伸舌头,又扒眼皮。
太医抚着花白的胡子,神在在笑道:“小公子脉象有些虚,最近是否是新纳了人?”
江晚余听了,心下明了,捧了茶盅只管喝茶,全然不管满面酡红的谢玄微。
就又听老太医道:“小公子在房事上狠下了些功夫,如今年纪轻没什么,却还是要节制些的。”
江晚余抱了他,在他面颊上亲了亲,打趣道:“小公子还需节制些。”
谢玄微赌气道:“不理你了。”
江晚余又去抱住他,哄道:“小公子不气了。”
谢玄微闷闷地点点头,钻到他怀中,气闷道:“我狠下了些功夫,得趣的人是谁?哼,凭什么我就身子虚了?何况我现在能跑能跳,能让你床都下不来,哪里就虚了?”
江晚余笑着给他顺顺毛,“好了,不气不气,朕往后多看着你些,再不让你这般丢脸了。”
他抱了谢玄微去睡午觉,刚把谢玄微放下,谢玄微就如同一条水蛇般缠了过来,作势就要凑上来亲他。
江晚余掐住他肋下几下咯吱,便叫他松了手,满面严肃道:“朕再不会向以往那般纵着你了。”
谢玄微却是耍起赖,手脚并用抱住他,顶了顶他肚子,“就现在嘛,求求怜怜了,给我吧。”
江晚余一见他这副样子,就两腿发软,实在怕他纵欲过度伤了身子,便强忍着吓唬他,“再乱来,朕就生气走了。”
江晚余真走了,他便连肉渣子都吃不到了,先哄到床上再说。谢玄微忙乖乖睡好了,拍了拍床,撒娇道:“要你陪。”
江晚余躺在他身侧,他下定决心让谢玄微好好养着身子,便如老僧入定一般,竟是真的如何引逗都不上钩了。
谢玄微使出浑身解数,已是黔驴技穷了,竟是丝毫无用,只得悻悻睡了。
几日后谢玉章便回了西北。
四月天,临安城已经暖和了许多,可西北却仍旧寒冷。尤其到了夜间,气温更是骤降。
谢玉章拨弄着火盆,有些愣怔地看着扬起的火星,又想起那日梦中剪灭的烛火,还有段行止如雪似冰的肌肤。越想心中越慌,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恨自己有这种不堪的念头。
江慕寒目瞪口呆地看着谢玉章自我伤害,赶忙上前,抢下他的手,痞痞地笑道:“怎么的?要不要我帮你抽?我早就想揍你了。”
谢玉章甩开他的手,想起那年在国子监他欺负段行止的事,一时又发起无名火来,揪了他便要打。
江慕寒堪堪躲过,气恼道:“又发什么疯?对我动手?”
谢玉章吼道:“你为什么要欺负行止?”
江慕寒道:“谁欺负他了?我在西北,他在临安,我怎么欺负!”
谢玉章扬了扬拳头,道:“我说的是上学时,你逼迫他的事。”
江慕寒听了这话,一声低咒,“该死的!”他恨得一脚踹开地上堆的柴火,火星四下漫开,他的脸被火光映照的通红。
众人吓了一跳,皆是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二人。
江慕寒呸了一声道:“提起这事,我才是最委屈的!当时他也不知发得什么疯,趁着我脱了裤子,他就过来抱住我,还使劲挣扎鬼叫。你出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打我!”
谢玉章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指着江慕寒道:“你少骗我,行止不是那种人。”
江慕寒冷笑一声,道:“是不是哪种人?这小子自小就不是个东西,长大了也还是一样的坏透了!必定又是他撺掇的你,我这就告诉我父王,让我父王弄死他!”说着就要去找万儿。
谢玉章张开双手拦住他,吼道:“不许去!”
江慕寒听了这话,心里又委屈又不忿,用力推搡了他一下,气地直叫道:“万儿!万儿!有人欺负你主子!”
万儿听到江慕寒鬼哭狼嚎,赶忙就过来了,却见他与谢玉章扭作一团,如同两个顽童一般掐着。万儿急地直拍大腿,劝道:“我的爷儿,两位都是有体面的,怎么倒打起来了?快快住手吧!”他见两人掐得难分难舍,又抱了谢玉章,劝道:“玉哥儿,快些停手吧,等会李将军来了,又该罚你们去扫马厩了。”
谢玉章一听这话,立刻停了手,指着江慕寒发狠道:“今日且饶了你。”
江慕寒也是不甘示弱,抬脚又去踢地上的柴火,搓了搓鼻子,与万儿一同走了。
两人从那天吵架后,见面了不是冷嘲热讽,就是要掐一掐,滚得浑身是泥,才肯罢休。吓得万儿再不敢让两个祖宗会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忙,可以说是一周没见过白天的样子了。于是这周食言了,只更新两章了。年关到了,工作狗实在是无法把控好时间
第47章 第 47 章
再说段行止,自从谢玉章回了西北后,他行事愈发孤僻,颇惹得众人不喜。不过他倒也争气,秋试时竟得了第一。第二年殿试,他又从九百人中脱颖而出,随后便随他哥哥一同为江晚余议事,刚好补了温圣清的缺。
谢玄微在家时总听谢玉章提起他,夸他多么清冷雅致,如若相识,必定与自己志趣相投。一时知道他入了智囊团,便也凑热闹要去看。
段景行自知谢玄微是皇后,生怕生性古怪的弟弟不给他面子,或是惹恼了小螃蟹,该吃亏的。岂料,他俩人倒是十分投缘,皆是喜爱琴音,素喜高洁之物,更是一般的蔫儿坏,爱撒娇。一来二去,两人竟真成了好朋友,举止亲密,搞得亲夫、亲哥都是外人都不如。
段景行瞧着江晚余气得发绿的脸色,心里暗暗倒霉。果然,江晚余舍不得拿了谢玄微出气,也不能对他弟弟怎么样,便处处为难起自己,段景行一时苦不堪言,只得对弟弟旁敲侧击。
晚间用过饭,谢玄微因吃得有些撑了,江晚余便陪着他散步消食。偏生他是个懒的,走了没两步,就叫嚷脚疼。拉着江晚余撒娇道:“好哥哥,你哄哄我好不好?”谢玄微近来总爱叫江晚余“好哥哥”,叫的江晚余酥了整颗心。以至于谢玄微要风给风,要雨给雨,活脱脱一副为色着迷的昏君模样。
如今又听他撒娇,江晚余捏了捏他的脸,弯下身子,笑道:“朕背你。”
谢玄微听了这话,立刻跳到他背上,让他背着自己,又狠狠亲了他一口,“好哥哥,跑快些,萌萌吃撑了,要消食。”
“又来骗人,明明是我消食了。”江晚余背着他晃晃悠悠踱着步。
谢玄微在他耳边道:“我们成婚这么久了,还没有孩子,怎么没有传言说我祸国殃民,一代妖后呢?”他深深叹了口气,仿佛真的很遗憾似的。
江晚余掐了把他的屁股,满面正色道:“别胡说八道!以后少看点画本子,什么奇思妙想的都敢看,看完了还敢说。”
谢玄微笑嘻嘻亲了他一口,又搂紧他,“我的怜怜真好,快让我好好抱抱。”
江晚余红了脸,突然快速跑了起来,谢玄微被他身子一颠一颠的,笑得前仰后合。“跑快些,再快些!”
江晚余跑了一圈,谢玄微便从他背上下来,一手扶了他的脸,一手为他细细擦了擦汗,叹道:“日子真快,一晃竟是过去两三年了。”
江晚余轻轻喘着气,点了点头,与他牵了手,一同慢慢往椒房殿走。关于皇嗣的事,不是没有人参折子说皇后善妒,劝他广纳后宫,尽早开枝散叶。他在朝堂上,细数谢玄微的功劳,狠狠斥责了那几位大臣,骂他们没有良心,要做赶人下堂的下作事。这一震怒,倒是压下了许多人的念头。却仍旧有几个不死心的,又跑去太庙求了太皇太后。结果太皇太后,站在太庙前,背对着列祖列宗,满面认真道:“生不生孩子,那是皇后的事,哀家也管不了皇后的肚子。况且等重孙长大了,哀家都死了,哪里还看得到千秋万代?何苦操这份闲心?众位也是,喜欢孩子自己生去,逼着皇后做什么?”
听闻那群大臣们,站在太庙外哭得稀里哗啦,比自家绝了子嗣还受伤。
江晚余噗嗤笑了,与谢玄微相视一笑。只要这个人在自己眼前,常伴身侧,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重要的呢?等到他们年纪再长些,完成作为帝王的责任。他就从子侄中选出一个出类拔萃的孩子继承皇位,然后带着谢玄微云游天下,共度余生。
谢玄微怎么会不知道江晚余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虽厌烦众位连皇上床上事都要管的大人们,却仍旧好好做个贤后,不求流芳百世,至少不会带累了江晚余名声。他与江晚余恩恩爱爱这么些年,非但不腻,还愈爱愈深。这世间,大概就是有像他这么幸运的人,可以懂得珍惜的道理,用尽一生相守一人,不必每日苦寻无果,白白蹉跎人生。谢玄微越发沾沾自喜起来。
仲冬时,高月楼接到陶一夕密信,说是有人在乌孙发现了莫赞的踪迹。
高月楼自然不敢懈怠,拿了密信便去寻江晚余了。
江晚余看后,满眼泪水,嘴唇轻颤,连道:“好好好,终于是找到他了。”
高月楼拿了帕子给他拭泪,安慰道:“陶将军还在悄悄找着,舅舅明日就启程去乌孙。你的表弟表妹,如今算来都十来岁了。这些年来,陶将军一刻不敢放松地找,终于是有了眉目。这两个孩子,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到时候我便带他们回来。”
江晚余道:“我也有此意,再不好,他们也是姑姑的亲子,大人的错,孩子懂什么?”
高月楼点点头,宽慰他一会,便匆匆去了。第二日,只带了几个高手,便轻装赶往乌孙了。
谢玉章腊月时,与江慕寒一路争凶斗狠,相伴回了临安。
到了家,江慕寒才知道,他娘传来自己病重的家书是假的,她已为他做了一门好亲,此番不过是为了骗他回来成婚而已。江慕寒偏生不是个好摆布的,气得半夜就偷偷跑了。他自然是没地方去的,又拉不下面子去寻谢玉章,只能偷了一包金子跑了。
谁知刚从墙上下来,走了两步,就遇到了垂头丧气的谢玉章。他立刻昂了头,只作看不到他,从他身边过去了。
谢玉章见江慕寒不睬自己,转身看着他,冷笑一声,大声叫道:“世子爷爬墙跑啦!”
江慕寒听了赶忙跑回来,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骂道:“你要死哦!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谢玉章哼了一声,摊了手,道:“借些银子给我,我被我娘赶出来了。”
江慕寒捂着荷包,笑得花枝乱颤,却见谢玉章比着指头数数。急得低声道:“真是我的冤家!”赶忙捂了他的嘴,将他拖到别处了。
江慕寒斜眼瞧着谢玉章,嘲讽道:“跟我哼哼唧唧的,如今可落到我手里了。”
谢玉章白了他一眼,问道:“今晚带我去哪住?”
江慕寒挠着额头,冲他飞了个眼,坏笑道:“今晚带你寻些刺激。”
谢玉章一听来了兴致,赶忙跟上他,“什么刺激?”
江慕寒将他往怀里一揽,冲着他做亲吻状,“英雄销金窟。”
两人抱在一起,一路歪歪扭扭向前走,得意高歌地去了临安城最大的青楼。
谢玉章一见门口那两个大红灯笼,还有一群艳丽妖娆的女子招揽生意,心中一怵。
那群女子见了他们两个俊俏后生,便纷纷围了上来,笑声不断,将两个人又摸又亲,恨不得吃了两个人的意思。
谢玉章左躲右躲,江慕寒却是左右逢源,怡然自得。
突听得一女子娇喝一声,“莫吓到了贵客。”就见一个聘聘婷婷,身姿袅娜,容貌上等的纱衣女子来了。众人见她来了,瞬间安静下来,自动分成两队。
这女子便是青楼的刚选的花魁娘,刚刚十五岁,自是娇蛮放浪。年纪虽小,整治人的手段,花样百出,层出不迭。因此众人虽不服她,却是怕得不行。
谢玉章哪里见过这个架势,连忙趁机,扭头便要跑。
江慕寒却是一把揽过他,在怀里转了圈,笑道:“怂什么?不是日日叫嚷跟你的行止断绝关系了?今儿,叔叔带你去□□。”
谢玉章听了,气红了脸,忙别过脸道:“你个不正经的!我才不去。”
花魁娘听了这话,用了帕子捂住嘴,咯咯笑道:“这么俊俏的小哥哥,竟还是个雏儿。”众人一阵哄笑,谢玉章脸色都变了。
花魁娘上前一步,柔若无骨的身子贴着玉章,一对酥胸半遮半掩,顶在他身上,生生断了谢玉章的退路。
江慕寒乐得看笑话,谢玉章见他不肯帮自己,又想着段行止说过不许自己碰这些人,赶忙心生一计,叫道:“我可是没钱的,快些放我回家!”
花魁娘贴着他笑得花枝乱颤,连一对绵软的胸也轻轻颤着,白花花的晃人眼。“这般俊的哥哥,奴家贴钱都愿意的。”说着,她搂着谢玉章脖子就要去亲。
谢玉章死命挣扎,吓得一颗心都要蹦出来了,气得大骂看热闹的江慕寒,“你快些救救我!”
江慕寒哈哈大笑道:“人家姑娘贴钱都要睡你,我救你什么?”
谢玉章一把推开那女子,那女子却是双腿双手缠了上来,讲自己与谢玉章锁得死死的,如何都挣不开。谢玉章吓得带了哭腔,服软道:“好叔叔,救救我吧!”
江慕寒听了这话,心里颇为受用忙掏了几锭金子塞到花魁娘怀里,顺手便摸了把那一对酥胸。心里道:“真软。”他凶狠道:“占了这么些便宜,快些见好就收,否则爷等会就拆了你这青楼!”
江慕寒本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纨绔子弟,那群人见他出手阔绰,讲话又凶,一时也不敢吱声了,忙忙散开了。
可那花魁娘,却仍旧充耳不闻,上赶着要调戏谢玉章。江慕寒冷冷威胁道:“你再敢动他,爷就赎了你,卖到军营做军妓,让你浪个够!”
那花魁娘吃了瘪,不敢再说什么,却被下面子,强逞能,叉着腰道:“我呸,不识好歹!”说完,一扭身便走了。
谢玉章被吓得泪光闪闪,江慕寒也知道逗得有些狠了,忙拉了他进去,叫了间上房,也不敢再逗弄他。对他解释道:“去客栈中歇下,我母妃半夜就能找到我。咱们在这里混到明日,一早便入宫。”他又贴心问道:“你可饿了,我给你叫些吃的。”
谢玉章却是一言不发地怒瞪着他。
江慕寒心虚地叫道:“有什么好气的?我等会也叫那群姑娘,抱着我亲,我摇,你在一旁看热闹可好?”见他依旧生气,索性便豁出去了,“要不然你亲我解气?或是我亲你?”他猴上前去,就要亲谢玉章。
谢玉章拨开他,本想着赌气,无奈肚子叫了。江慕寒撇撇嘴,却不再多话,叫了饭菜与他一同吃了。吃完后,两人合被同眠,一夜相安无事。
第48章 第 48 章
第二日一早,江慕寒与谢玉章稍用些饭菜,便一同入宫了。正巧江晚余与谢玄微正在用饭,江慕寒也不客气,草草行了礼,赶忙拉了谢玉章一同吃。
江晚余突然嗅到一股浓烈的香味,心中甚是不喜,掩了鼻道:“哪里来的一股脂粉味?”
江慕寒听了这话,四下闻了闻,“有么?”又凑近谢玉章闻了闻,果然是闻到了一股香气,忙扇了扇风,捏着鼻子嫌弃道:“玉章你好臭啊!”
谢玉章呛道:“你也臭!”
江晚余定睛一瞧,却是看到江慕寒衣襟上还有许多口脂。便皱了眉,道:“你二人昨晚去了哪里?怎么衣襟上还有胭脂?”
江慕寒拎起自己衣衫,嫌弃地擦了擦,却是怎么也擦不掉。不由得叹了气,“臣的母妃非逼着臣相亲,他被他娘赶出来了,臣这一对难兄难弟,就去了青楼。”
“青楼?”谢玄微听了,蹙眉不快道:“你二人,身为朝廷命官,流连勾栏,寻欢作乐,眠花宿柳,成何体统?”
江慕寒甩了甩头,毫不在意地笑道:“没失体统,嫂子,就是睡觉。大概是姑娘们的卧房太香了,所以沾染了些许味道,洗洗澡就好。”他又指了谢玉章,嘲笑道:“昨儿他都被热情似火的姑娘们吓哭了,真没出息。”
谢玄微听闻,抬头冷冷看着江慕寒,仿佛在说:“原来是你搞的鬼,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慕寒被他瞧得心下发虚,忙闭了嘴,一心一意盯着桌上的糕点研究。他平生最怕的就是谢玄微这种人,平日里清清冷冷的,却是最护短的。一生气起来,便是三昧真火,除非他自己想灭了,否则任谁也浇不灭。他怕待下去要坏事,忙讨好一笑,猫着腰往后一躲,“微臣告退。”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谢玄微看了眼谢玉章,叹息着摇了摇头,“你在这好好想想吧。”说完,自去换衣裳与江晚余走了,只留谢玉章一人坐在那唉声叹气。
谢玉章心乱如麻,如何想?又想什么?不过是枯坐到下半晌,最后却是等来了段行止。
原来谢玄微因这段日子与段行止交好,又常常听他提起谢玉章,处处留了心,竟洞悉了他的心思。只是不知为何,两人突然就断了联系。谢玉章自那以后也是不愿意回来,回的书信虽总是关切段行止,却是画蛇添足不许人告诉他,更是打死了不议亲。谢玄微心下有了猜疑,便借机让他二人见一面,先暗中查看着意思。
两人自那日一别,已快两年不曾有书信来往。如今乍见之下,倒都愣住了,一时哑言,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段行止不安地搓了搓衣角,连笑都不会了。搭讪着:“我当是谁,原是你啊!近来可好?”
谢玉章垂了头,眨了眨眼睛,低声结巴道:“好,你可好?”
段行止轻轻嗯了声,尴尬一笑,道:“恍惚想起来了,有样要紧东西忘了拿了,你先坐坐。”他慌忙起身就要往外走。
“行止!”谢玉章一声喝下,段行止脚下一顿,回首道:“可有事?”他抓了抓衣摆,咬着牙逼迫自己语调正常一些,生怕泄露了心中的慌乱。
谢玉章走至他跟前,想要开口,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段行止静默着看着他,等了许久却不见他开口,兀自尴尬地笑着走了。
谢玉章望着他的背影,呆呆道:“我想你了,你可想我?”
段行止低头快步走到门外,一手扶住宫墙,一手捂心口,弓着腰哭得抽抽噎噎。他原以为时间可抚平一切,他的痴心妄想都会慢慢归于平淡,甚至消亡。可是如今再见,年少时的惊鸿一瞥,却是历历在目,甚至更加深刻。“忘?这辈子我都不敢忘了?”他独自对着宫墙擦擦眼泪,咬着嘴唇走了。
段行止回了太极宫,向江晚余告了假,推说身子不舒服,便要回家去了。
谢玄微自知他是见到了谢玉章,“两年未见,行止又一直念叨着玉章,脸上都恨不得写着的欢喜,怎么见了一面,倒成了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留了心眼,悄悄跟了出去。
却见段行止一行走一行抹着脸,四下宫人躲避不及,都是垂首假装看不到。
谢玄微快步上前,从背后拍了他一下,转过来将袖中帕子递了过去,果见段行止满面泪痕。待他擦干净,便拉着他往未央湖走。
段行止道:“娘娘放开微臣吧。”
谢玄微走得又急又快,低声道:“我如今是你同僚,并非大齐皇后。”两人一同进了湖心亭,谢玄微放了他,道:“此处无人你尽管哭吧。”
段行止却是轻轻笑了,捻了桌上供的红牡丹,道:“如今寒冬腊月的,好容易长出来花,却是又被人一剪子剪下来,放在这供人观赏。您说多可笑,说爱他的是人,辜负他的也是人。”说着,眼泪便如珠滚。
谢玄微道:“这人是谢玉章吗?”
段行止抬头看着他,却是一言不发。
谢玄微又道:“你的面上都写满了喜欢,有何不敢承认?”
段行止笑着摇了摇头。
“玉章的娘已经请我赐婚了。”
段行止一时愣住了,只觉得两腿如同灌了铅,怎么也立不住了。猝然流泪,呆呆望着谢玄微。
“你瞧我作甚?我是他姑姑,又是皇后,他到了适婚年纪为他指婚,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理所当然?”段行止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荒荒唐唐做着的梦,如今也是要醒了。
“你可曾后悔喜欢他?”
“呵,从不喜欢,又何来后悔?”那些是刻入骨髓的爱,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珍惜了许久的爱,哪里是简单的喜欢?“他若娶了娇妻,也是极好的,阴阳交合本是天道。他若拿我当了知己,那我便是他一世的知己。我不敢妄想能相伴到老,但求能做他的好友,即便是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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