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有匪君子,不可谖兮-第4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比贴心。这样比以往更加频繁的送东西过去,太子也送礼送的更勤了,两人偶尔还书信来往。好在两人婚期将近,送的又不是什么体己小物,倒也没人敢说什么。
  颐水楼本就依水而建,边上就是一片大荷塘。今年夏天,颐水楼的荷花开的比往年更好,风吹荷动,整个颐水楼都氤氲着荷香,清雅别致,恍若仙居。
  因雪盏想摘莲蓬玩,谢玄微便命人请了几个船娘,带颐水楼丫头们一起去摘莲蓬。
  谢玄微却不肯上船去玩,偏要拿了鱼竿去钓鱼。棉雾便拿了拌好的红糖食饵,寻了个鱼多僻静背阴的地方,撒了下去。怕晒坏谢玄微,又命丫头支开大伞,又命人去地窖拿了冰,冰着果子,好让他吃。
  谢玄微搬了小凳子,又让流光搬来一个大盆,倒上干净水,准备接鱼。让棉雾也去玩,不必伺候了,只留流光在跟前。
  暑气蒸腾,谢玄微细汗涟涟,捻起冻透的,又红又大的杏子塞进嘴里。甩下鱼饵,手捧着腮,看着水面一言不发。流光站在他身后,也是一动不动。
  偶尔,谢玄微玩心大起,便捻了果子去砸流光,流光接了笑道:“谢主子赏。”
  谢玄微点点头,头也不回,继续钓鱼。
  船娘是个三十多的女人,生的模样十分爽利,头戴了蓝花布头巾,身上背了个小布包,声音温软动听。身旁跟了两个跟她一样打扮的姑娘,只是那两人年岁只有十五六岁,一个是她妹子,一个是她闺女,两人也是生的温婉可人,身姿袅娜,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太阳晒的多了,皮肤有些黑。
  “姑娘们坐好了,初次坐船,怕你们晕,若是不适,就跟我说。”说完,船娘便用力一撑,水声顺着桨哗哗响,船便飘飘荡荡出去了。
  雪盏一行人跟着船娘进了荷花深处,用手拨开荷叶,初时日头还有些晃眼,越往里去,众人只觉得更加清凉舒心,舒爽地长叹一口气。
  杏雨瞧见颗又大又漂亮的莲蓬,忙让船娘停下来,一把握到手里,使出吃奶的劲,却是薅不动,手反被扎的痛。
  正在摇船的船娘看了,不禁笑道:“我的傻姑娘哟,这莲蓬可不是这样薅的。”说完,便放下桨,揽过杏雨看上的莲蓬,从小布袋中掏出一把磨的锋快的小刀,一下割了下来,递给杏雨,“姑娘是这颗吧?”
  杏雨拿着那比手掌还大的莲蓬,喜不自禁,连声道谢。
  船娘又划起船,笑道:“我们追上我姐姐,她最会寻莲蓬多的地方的。”
  杏雨剥开莲蓬,里面莲子清透可人,透着股清香,塞了一个给兰霜吃,兰霜吐出莲子心,直点头,说甜。
  兰霜与船娘攀谈起来,“船娘是姑苏人士么?”
  那船娘摇着桨笑道:“是啊,因为家中莲田租子高,我们过活不下去了,便到了临安讨生活,这不就进了候府。”
  兰霜点点头,又道:“那你可会唱些小曲儿?”
  船娘与她们年纪相仿,早就玩到了一起,听了这话,便清了清嗓子。在红花丛中,船娘羞红了一张脸,摇了摇船,抿着嘴轻声笑道:“会是会些,只是唱的不好,我给姑娘们唱,你们可不许笑我。”
  杏雨赶忙拍手捧场,连道不会。
  只听船娘唱道:“一根紫竹直苗苗,送与哥哥做管箫,箫儿对着口,口儿对着箫,箫中吹出鲜花调。问哥哥呀,这管箫儿好不好?问哥哥呀,这管箫儿好不好?”吴侬软语,听得人心都酥了。
  兰霜拍手笑道:“虽是一句也没听懂,甚是好听!”
  杏雨附和道:“可不是啊,这荷风送香,只可惜我不会做诗,若是我家小姐在船上,必定又会做出令人拍案叫绝的好诗来!”
  兰霜捂嘴打趣道:“我们杏雨还会说成语了。”
  杏雨一本正经道:“你可不要瞧不起人,跟着姑娘这么久了,便是耳濡目染,我也会些的。”
  兰霜听了与小丫头抱作一团笑,指着杏雨道:“你杏雨姐姐赶明儿怕是要做个先生了,你可得多学学。”
  杏雨听了,手伸到水中,撩水去逗兰霜,兰霜躲避不及,衣裳湿了一块,边躲边笑骂道:“你就作死吧,看我怎么对付你!”说完也去抄水泼杏雨,两人弄得船晃晃悠悠,一时笑声不断。
  谢玄微在岸上听了,抬头去看,只见一片深绿的莲叶,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又听得一阵歌声笑声,好不热闹,“又在做什么呢?笑得叽叽呱呱的。”
  流光道:“公子若是好奇,奴才带您飞过去。”
  谢玄微听了,摆摆手笑道:“一群疯丫头,我还是安心钓我的鱼吧。”
  流光听了,也不再多话。见他果子吃完了,取果子的小丫头还未回来。又见清风阵阵,吹的绿油油的荷叶晃动,荷花飘摇甚是可爱,流光又看了看偏往太阳下坐的谢玄微,心里微动。
  流光足下用力一蹬,身影跃出丈余。谢玄微只觉得身旁一阵劲风刮过,抬头看时,他已经到了湖中间,心中不由得一阵羡慕。
  只见流光停在一片荷叶上,足尖轻点,抽出腰间的鞭子,缠上一颗莲蓬,用力一扯便摘下莲蓬。他又继续在荷叶上方跳跃,不多会便上了岸,衣角都未曾沾湿。
  谢玄微赞道:“你轻功又精进了许多。”
  流光点头轻笑,红着脸从怀中拿出几个大莲蓬,又拿朵开的如同脸盆大的红艳艳的荷花给他,“你吃吧,这些都是熟透的。”
  谢玄微接过荷花,在手中转了一圈,笑道:“多谢。”
  流光点点头,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站到他身后,继续看他钓鱼。
  谢玄微晒了一下午,面色发红。雪盏见了,着实心疼,拿了冰的凉凉的花膏给他擦脸,嗔怪道:“流光也是该死,怎么就听你的收了伞?给你挑的就是个背阴的地方,你不去,非跑到大太阳底下晒,晒脱皮可别跟我哭!”
  谢玄微不理她,涂了满脸的花膏糊的他难受。涂完了,他便又去小书房画画。
  书房桌子上放了一个窄口白瓷瓶,里面放了几颗刚摘的鲜嫩嫩的莲蓬。谢玄微摆弄了会,又让棉雾送些给无忧,又道:“你先停下,我再画幅画,你一并送去。”说完,展开宣纸,信手画了桌案上的莲蓬,又赋诗一首,让棉雾下去了。他自己又玩了会莲蓬,只觉得无聊,便沐浴更衣,搬了美人榻,让雪盏给他打扇,看小丫头们拿着小灯捉流萤。
  雪盏用手肘推了推谢玄微,低声道:“听说,今日棉雾没有见到无忧,莲蓬也没送成。”
  谢玄微歪在美人塌上,轻轻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看着雪盏一脸担忧的模样,噗嗤笑了,“你说我是不是太上赶着了,太子不喜欢我了?”
  雪盏嫌弃地看着他,故意使劲扇风,没两下手就酸了,便停了手,仍旧给他慢慢扇。“你呀,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你与太子示好,我以为你喜欢他。可是太子不理你了,你却更高兴了。”雪盏用扇子轻轻拍了拍他,凑近他耳边,用扇子遮面,轻声问道:“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多嘴!”谢玄微抽了她手中的团扇,翻过身子,自己给自己扇着风。
  雪盏又凑上前,摇了摇谢玄微,扳正他的身子,嗔道:“你跟我说实话。”
  谢玄微将扇子盖在脸上,无奈地唉了一声,翘着腿晃了晃,闷声道:“不喜欢,只是想着好好讨好他,不用死的太快。”
  雪盏拿过他的扇子,为他扇着,若有所思地看着谢玄微。
  谢玄微盘腿坐了起来,看着雪盏,低声笑道:“不然我该怎么做?装娇矜?如果不跟他有些分外的瓜葛,仅凭着他所谓的中意,只怕到时候,他直接就……”谢玄微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翻了翻白眼,倒在榻上。吓得雪盏不由自主的缩了脖子,差点掉下眼泪。
  谢玄微坐起来,揪了揪雪盏的脸,笑道:“还未必到那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他用手提起雪盏的嘴角,让她做出笑的表情。“姑娘家要多笑笑,天天愁眉苦脸的,没事愁出事了。”
  雪盏嗯了声,沉默地拿了扇子给他扇风。


第15章 第 15 章
  第二日,棉雾依旧没见到无忧,谢玄微便让她不必去送了。
  棉雾心中疑惑,细细想来却也没有哪里得罪了太子,怎么就是见不到无忧了呢?可是又不敢问谢玄微,生怕怕触动他心事。可谢玄微越是淡定,她心里就越是心疼,只觉得自己姑娘越来越不爱说话了。每日里,只管往小书房,弹琴画画,长嗟短叹。
  也不知是谁将此事传了出去,奴才们议论纷纷,最后以讹传讹,竟传成了,太子另有新欢,四姑娘还没过门,就要被休弃了。
  一连半月,守门的婆子都没有再见过太子送的一厘东西,她也再收不到赏赐,心里隐隐不满起来。跟老姐妹吃酒时,信口说了几句。传言更甚,说是太子已经请旨退婚了。
  棉雾喂雀儿时,就听有个小丫头说:“我可听说了,太子已经请旨退婚了,只是咱们老太爷去了宫里闹了,这才压了下来。”
  另一个丫头惊呼道:“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
  那丫头自得道:“哼,我娘跟守角门的王嬷嬷处的好,她说的还能假?”
  棉雾听了,心中大怒,一时又恨太子,变心比变天还快,害的好姑娘名声都毁了。于是虎了一张脸,便要去假山后面,逮那嚼舌根的丫头。
  棉雾刚走至廊下,却被人一把抱住,拉到了房里,回头看时,却是兰霜。
  棉雾气的眉眼都变了,怒道:“你拦我做什么?看我不撕了她们造谣的嘴,拔了这生事的舌!”
  兰霜关了门,轻声道:“往日里你那份冷静机敏,我们谁也比不过。如今怎么就昏了头?你去抓了,闹起来了,姑娘能不知道?”
  棉雾一听这话,气的别过脸,兰霜拉了她的手,又劝道:“我的好妹妹,咱们都是一样的心。不能因为一时谣言,就惹得姑娘不快啊。”
  棉雾静默着,兰霜又道:“这两丫头是专门洒扫庭院的,晚上我便让她们去扫茅厕去。还有那守门的婆子,往后太子再送东西,就从别的门走,叫她一分赏赐都拿不到。你就别气了。”兰霜见棉雾不说话,便又道:“太子兴许是有事,他忙了,无忧必定也是没空的,说不定过两日这东西就又要接的手软,到时候,那起子小人,脸都打烂了。”兰霜说着便塞了块糖到棉雾嘴中。
  棉雾被劝了会,心里稍微好受些,兰霜怕那两个丫头再说什么,便让棉雾出去转转。自己开了门,站在门口喊道:“红叶,绿锦,你们两个去将茅厕都打扫干净。”
  红叶一听,便从假山后转了出来,叉腰道:“茅厕有人打扫,为何让我们打扫?”
  兰霜道:“因为往后都是由你二人打扫了。”
  那红叶本是个泼辣货,一听立刻摔了手中的扫把,扯着脖子喊道:“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大丫头,你凭什么支使我做活?”
  兰霜迎风而立,笑道:“我便是不受宠,也是颐水楼第一等大丫头,而你是这里末等洒扫丫头,我还真使得。若是不想扫,我今晚就回了大奶奶,别说茅厕,便是颐水楼最末等丫头的差事,往后你们都不必做了。”
  红叶还要说话,绿锦就拉着她走了。
  兰霜在她们身后笑道:“扫的干净些,若是敢偷懒,便让你们去庄子上扫猪圈。”
  杏雨听了哈哈大笑,从屋里出来,拍着手道:“我倒没发现,你这么厉害,这两丫头怕是气死了。”
  兰霜道:“气死也活该,没本事就要受着。”说完便进了屋,自去做事了。
  却说江晚余今日公务缠身,实在无暇。他端坐在案前,拿着朱笔批阅奏折。
  传膳的宫女络绎不绝,却是不闻一丝响动。无忧拿了银碗银筷,一一试吃了,便将膳食呈上案桌,跪到一旁垂首道:“殿下该用膳了。”
  江晚余点了点头,放下批改好的奏折。无忧让众人退下,亲自拿了布巾替他擦了手,顿了顿,缓缓开口道:“殿下这几日忙碌,奴才听闻太子妃的棉雾来了许多次。”
  江晚余听了,放下手中的筷子,想到这几日忙乱,细细算来已经半个多月未曾与谢玄微联系了,心中一下又急又恼。他气得用力拍了下小案,案桌上的碗筷随之一动,怒视着无忧,“你为何不提醒本宫?”
  无忧急忙伏在地上,带着哭腔道:“殿下息怒,这几日殿下日夜颠倒,这才抽出空来,奴才才想着告诉殿下的。”
  江晚余看着一桌的山珍海味,只觉得心中似倒了油瓶酱瓶,五味杂陈梗在喉咙口,毫无胃口了,眉头也不由得皱的更紧了。他坐到案前,提笔写了封信,告知谢玄微自己近况,又表了歉意,准备送些东西赔罪,却一时又想不起该送什么。
  江晚余将信封好,递给无忧道:“明日你不必当值,将这封信送给她。”突然想到自己养的鹦鹉,便笑道:“将小鹦哥儿也给他送过去,怕是已经会说话了,送去给她解闷儿。下次棉雾再来,无论何时,都要告诉本宫一声。”
  无忧伏地道:“是,奴才知错了。”
  第二日清早,无忧就去了谢府,身边跟了两个提鹦鹉的小太监。无忧将信与鹦鹉给了棉雾,笑道:“还望姐姐替奴才给太子妃多多美言,奴才实在是心疼太子爷忙碌,才犯了糊涂。”
  说着就要给棉雾作揖,棉雾赶忙一侧身躲开了,笑道:“公公折煞奴婢了,我们姑娘也惦念殿下的紧,殿下虽忙,也要顾好身子。巴巴摘了莲蓬送过去,殿下却没吃到,也是可惜。”
  兰霜叹息一声,满面可惜道:“姑娘还画了幅画,并赋诗一首,怎知道没送成,回来姑娘便收了起来,看那样失魂落魄的样子,真叫人心疼。”
  无忧听了这席话,懊恼的抽自己一巴掌,暗道:“该死,我就那么一次没去接礼,竟错失了这么多!若是殿下知道了,必定叫我好看!如今,真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越想越可惜害怕。他跺了跺脚,冲兰霜谄媚笑道:“不知那画与诗,二位姐姐能否帮忙取出来?”
  棉雾是个实诚人,刚要说可以,却被兰霜轻轻拧了下手腕,她便不做声了。
  兰霜满面为难道:“公公稍作休息,奴婢们回去看看若是姑娘不在,便好拿。若是姑娘在了,那奴婢们便寻个机会,再拿。”
  无忧听了,拍拍心口,松了口气。笑道:“多谢二位姐姐,奴才先等着二位姐姐。”
  兰霜笑着提了鹦鹉,拉了棉雾走了。
  两人走上一条小路时,棉雾不解地问道:“姑娘并未将画收起来,还在我房中呢!你怎么骗无忧公公?”
  兰霜噗嗤笑道:“你自来是个实诚人,自然是不知道的,这就叫做欲擒故纵。太子与姑娘初生好感,一时新鲜,捧在手里也是正常。而我们姑娘年岁小,头脑一热,一头扎了进去,也掏心掏肺的对太子好。俗语说得好,上赶着不是买卖。我们也该让太子知道下,什么是心慌忐忑,这猜测的事儿,他们也该猜猜,将来方能将心比心。”
  棉雾听了,觉得有道理,便点头道:“对极了,也该让他们感受下,姑娘前几日的心!”
  两人结伴而走,逛了会园子,兰霜便招手喊了个小丫头,道:“你去跟无忧公公说,‘我兰霜姐姐与棉雾姐姐,未能办妥公公所托之事,现下在姑娘处听差,出不来了,改日寻了机会,便交给公公。’”
  小丫头听了点点头,一蹦一跳的去了。
  兰霜笑道:“你且看着,让他们急去吧!”
  谢玄微躺在树荫下的藤椅上,脸上盖了块帕子,睡得正熟。
  棉雾将鹦哥提到走廊上挂起来,棉雾转身就走,那鹦哥喊道:“给口饭吃吧!给口饭吃吧!”
  棉雾听了又走回来,笑着抓了点瓜子喂给它吃,“真是个机灵鬼。”
  谢玄微迷迷糊糊醒了,躺在藤椅,拿下帕子,一睁眼就看到一只毛色鲜亮,精灵精灵的鹦鹉。他便问道:“谁送来的?”
  棉雾将他扶起来,给他倒了酸梅汤,笑道:“刚刚太子派人送来的,说是给姑娘解闷儿的。”又将信给了他。
  谢玄微将信摔到一边,一气儿喝完了酸梅汤,他被吵醒,隐隐有些不痛快,打了个哈欠道:“鸟儿有什么好玩的?”说完又躺下了,歪在藤椅上,看着那鹦鹉,那鹦鹉嘴里正在磕瓜子,也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谢玄微道:“看什么看?笨蛋,不知道别人在睡觉么?”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棉雾虽是个丫头,可是谢玄微一向心善,从未被说过一句重话,如今只觉得讪讪的,只得将鹦鹉提到别处去。
  兰霜跟着她一同走,拐了个弯,低声道:“昨夜闷热,姑娘挨到五更才睡,她本就床气重,并不是有意说你。”
  兰霜将鹦鹉挂起来,拿了东西逗弄它。
  棉雾叹气道:“是我自己的不是,本就是个丫头,因着姑娘性子好,便自视甚高了,也没什么委屈的。比起动辄打骂奴才的,我们姑娘真是个活菩萨了!”
  碰巧雪盏来了,她放下手中的冰桶,甩手笑道:“他是个活菩萨?他是个妖怪还差不多!”
  兰霜赶忙去帮她一起提。
  雪盏又道:“萌萌就是个嘴硬心软的,说完你了,他也过不去,让我拿了冰过来给你们吃。”
  棉雾慌忙道:“雪盏姐姐可是折煞我了,我是个奴才,主子并没说我,即便是说了也是应当的。”又一阵念佛,说道:“我们姑娘是个心善的人,这冰这般稀罕,却也给奴婢吃,奴婢就算肝脑涂地也还不上的。”
  雪盏摆手笑道:“他自己睡不着觉怨床歪,这天是热,可他也太怕热了些,今晚还要多给他放些冰。”雪盏甩着帕子扇风,抬头看了看热辣辣的日头,喃喃道:“今晚只怕也热,他又该闹脾气了。”
  午饭时,谢玄微果然吃了两口就不肯吃了,一头钻进小书房,雪盏去为他端冰,命棉雾与兰霜便一左一右为他打扇。


第16章 第 16 章
  谢玄微拆了信,匆匆浏览一遍,方知原来前几日皇上犯了急症,太子每日侍疾,又要代理国事,实在是忙乱不堪,因此才没有与自己联系。
  谢玄微读完信,拿了颗冻的脆脆的苹果,吃了两口,便让棉雾磨墨。提笔回了信,言辞甚是担忧,情之切切,意之绵绵,读来实在动人。
  谢玄微写完扔下笔道:“下次无忧来了,再拿几个苹果给他,别的就不必送了。”
  棉雾接了信,“是。”
  谢玄微坐了会,又拿了本《女戒》细细看了。
  寝殿内,江晚余站在床边与皇上商讨国事。
  伺候的心腹大太监进来跪下道:“启禀陛下,千岁大人求见。”
  皇上一听,猛地坐了起来,却是一阵晕眩,险些晕厥。
  江晚余立刻坐到床上,抱住皇上,将药油在掌中化开,点按在皇上太阳穴处。
  一旁太医赶忙诊脉,看了看皇上的眼色,忙舒展开眉头,宽慰道:“回殿下,陛下无大碍,只是起得猛了。”
  江晚余长长地舒了口气。
  过了片刻,皇上没那么晕了,摆摆手示意太医下去,又道:“将窗子开了散散味。”说完闭目倚在江晚余怀中养神。又强撑着身子坐好,理了理衣襟,拢了拢头发,生怕自己有一丝不妥。他强打着精神,威严道:“传千岁。”
  江晚余心中极不是滋味,只得站至一旁伺候,忐忐忑忑地看着门。又低头看了眼父亲,只觉得因着病痛折磨,父亲往日威严不复,人也一下老了许多。他用力握紧拳头,就怕泄露心中的慌乱。近来他很惶恐,就怕父亲撑不住抛下他,更怕自己无法将父亲的江山守住。
  正在胡思乱想间,却听到,“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子。”再看来人跪伏在地上,行了最周全的大礼。
  江晚余险些喜极而泣,赶忙将他扶了起来,眼含热泪道:“舅舅好。”
  皇上坐在床上,激动得手都在抖,只觉得一颗飘荡无依的心安稳下来,似寻到了归处。他并未过多挣扎坐起来,只是抬头含泪看着来人,满眼笑意地伸出手道:“许久不见,我莫不是在做梦吧?”
  微凉的手握住皇上的手,来人轻声道:“不是梦,陛下。”
  皇上用力回握住他的手,面色潮红,对江晚余道:“阿离你先下去吧,我与你舅舅说说话。”
  江晚余点了点头,向两位长辈作揖告退。皇上屏退左右,却见高月楼满面的笑一霎化为乌有,蓦地抽回自己的手,只管远远站着。
  皇上失落地看了看自己手,眨了眨眼睛,落下一滴泪,又抬头笑看着视自己如鸩毒的人。十几年过去,他依旧是那副刀凿斧刻的俊俏模样,未曾改变。即便不笑,满眼里也含着笑,看着叫人心生欢喜,也心生亲近。
  皇上感叹道:“多年不见了,阿灼还是那副样子呢,我却老了。”这些年,皇上为了江山社稷,殚精竭虑,大齐由一个仰人鼻息的小国,渐渐摆脱桎梏,隐隐透着的野心,便是大国也不安。人都说皇上暴虐,铁血统治。但是他自认是个明君,至少他上位后,百姓再不会流离失所,横征暴敛也不再。可是他现在两眼下青黑一片,眉宇间化不开的颓丧,两鬓也渐生了白发。二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终究是死了。
  高月楼垂首笑道:“陛下不该自称‘我’,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