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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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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钟羽是何许人也,看陈希风一直不说话,便道:“慕之有话要说吗?”
  陈希风再三思忖,决定说地迂回一些:“我想楼主的武功一定十分厉害。”
  岂料他这句话一出,花厅内的气氛陡然一变,阎钟羽身后那两名木桩子一样的护卫目光灼灼地看向陈希风。
  陈希风被那两人古怪的目光看地头皮发麻,正欲说话,阎钟羽已温声道:“要让慕之失望了,我并没有学过武功。”
  陈希风大感诧异,对阎钟羽生出一点亲切,笑道:“这有什么好失望,我自己不会武功啊,只是既然楼主没学过功夫,那也不会习武之人的驻颜妙术了?请再恕我冒昧,请教楼主年齿?”
  阎钟羽明白了陈希风在好奇什么,答道:“我长慕之五岁。”
  陈希风今年二十有四,那阎钟羽就是二十九岁,那这个人十七岁时就建立了夜航楼,二十岁编撰了三色谱!陈希风想了想自己十七岁和二十岁,他十七岁时在负箧游学,二十岁第一次会试落榜。陈希风一时失语,常言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要扔,近两年他越发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平庸无能的一个人。
  越想越颓,还是说回正事,陈希风道:“我听赵先生说过,任观察使之后,是由楼主分派到各地记录战局,不知楼主是否已有打算,将我派往何处?”
  阎钟羽闻弦歌而知雅意,主动问:“慕之心中是否已有了去处呢?”
  陈希风厚着脸皮说:“我想瞧一瞧,十月初嘉定州梁小茵与陶仲商的比试。”
  阎钟羽的笑容一淡,问:“慕之的围棋下得如何?”
  话题说变就变,陈希风有点莫名其妙,不过这个问题到问到了他的长项。他围棋师承国手朱熊,不敢说天下无敌也是罕有敌手,会试落榜后祖父还训过他:“一身邪慧,经史子集不耐烦翻,稗官野史过目不忘,你下棋下得再好,下得出功名吗?”此时当着阎钟羽,陈希风还是含蓄地说:“尚可。”
  阎钟羽道:“我棋艺也是尚可,这样我们手谈一局,慕之胜了我就让你得偿所愿。”
  陈希风许久没下棋了,立刻来了兴致,道:“请赐教。”
  阎钟羽吩咐人摆上棋盘,两人棋力都是“尚可”,便猜先让阎钟羽执黑先行。
  暮色四合,这一下下了一个多时辰,陈希风与阎钟羽都专注于棋局,如此清爽的秋夜,两人额上竟有细密汗珠。
  阎钟羽凝神落子长了一手,黑棋杀出重围立地成活,陈希风长长吐出一口气,与阎钟羽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句话:这也叫尚可???????
  陈希风的棋风巧,阎钟羽的棋风狠,两人对局正是棋逢对手,一子都马虎不得,下到现在才不过行棋至半,陈希风稍落下风,但胜负仍旧难料。
  陈希风手中捏着一枚白子反复把玩,眉头紧蹙,思索下一子落在何处。门外忽然走进一名穿着春蓝色裙衫的少女,她走到阎钟羽身边,俯身在阎钟羽耳边说了几句话,阎钟羽点了下头,向陈希风道:“今日不巧,出了点事,这局棋恐怕下不完了。”
  陈希风战地正酣,脱口道:“这还没有分出胜负啊!”说完他顿觉不好,立刻改口:“在下的意思是,大事为重,恭送楼主。”
  阎钟羽看了眼棋局,神色有些可惜,道:“是还没有分出胜负,这局暂且搁下,胜负改日再分,至于嘉定州那一场,就由慕之记录。”
  陈希风很知好歹,他察觉出阎钟羽对他很看重,与《游刃客传》有关,但绝不只因为一本话本,他心中疑惑更深,但还是立刻道:“多谢楼主。”
  行舟书斋门前已亮起了灯笼,聂双将阎钟羽推到马车前,那马车构造奇特,两侧车壁可以搭下成梯,让聂双将坐在轮椅上的阎钟羽推进车厢。车厢内空间宽阔,聂双与一名护卫在内服侍阎钟羽,另一名护卫在外驾车。
  马车还未起行,聂双跪在阎钟羽身侧,用一张绢帕为他擦汗。阎钟羽闭着眼似在养神,他道:“聂双,你出去驾车,把他换进来。”聂双微微一愣,沉默地起身出了车厢,片刻后另一名护卫走进车厢。
  阎钟羽说:“摘下面具,你们自己挖掉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阎钟羽这个家伙,也蛮难搞的,我为什么要做一些这么难搞的人设= =


第63章 第二十二章
  马车顶四角各悬着一颗夜明珠,颗颗大如鸽卵,光芒柔和明亮。
  阎钟漆黑双眼如两潭死水,注视着两名护卫。另一名护卫飞快解下面具,伸出两指要往眼中挖去,另一名护卫却下意识看了阎钟羽一眼,才伸出手去解面具。
  阎钟羽道:“慢着。”
  两名护卫同时止住了动作,阎钟羽看着那名还没解下面具的护卫,眼神变得冰冷无比。那名护卫浑身一僵,拔刀暴起,手中短刀直直向阎钟羽心口刺去!这变化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另一位护卫坐在外侧已阻拦不及。刀尖逼近,阎钟羽面不改色,将轮椅扶手处的雕花一扭,便听“咔嗒”一声轻响,数枚金针自轮椅中激射而出钉入刺客体内,金针针尖幽绿喂了遇血即溶的□□,那刺客立时扑在阎钟羽面前,手中匕首也跌落一边。
  另一名护卫立刻将刺客扭住向后拖了一截,随即下跪告罪,聂双又走进了车厢。
  聂双蹲到刺客身边,揭下了刺客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皮肤蜡黄略显粗野的面庞,刺客伏在地上,闭着眼一言不发。聂双端详了这张脸片刻,又伸手在这刺客脸上摸了一会儿,疑惑地阎钟羽道:“像是没戴面具,但属下并不知道接天阁有这么一个人。”刺客听见“接天阁”三个字,仍旧闭着眼,但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一颤。
  阎钟羽略略一想,道:“往他头发里找。”
  聂双依言行事,沿着这刺客发际线向里一寸寸摸去,果然摸到了接口,她指尖发力用力往下一撕,将一张□□完整撕下,因为没有用药水化开接缝,面具上还带着一点皮肉和几缕长发。蜡黄假面下,是一张端正的青年面皮,一痕血从青年脸上蜿蜒而下。
  聂双轻轻“啊”了声,道:“楼主,他是保宁洛氏的洛易之,大半年前突发急症,就离开接天阁回保宁养病了,洛氏的易容术的确有独到之处。”
  洛易之被叫破身份,终于睁开眼,他又惊又恨地看着聂双与阎钟羽,道:“你,你们……”夜航楼真的可怖如斯,在他们面前好像一切都不是秘密。
  阎钟羽的声音变得温和轻柔:“大半年前……不愧是梁阁主,虽然我筹备灰谱并未保密,但察觉到我真正意图的人寥寥无几,洛少侠是接天阁内第七人,梁阁主舍得派你来,对你一定寄予厚望,接天阁的这些眼线里,你也是最成功的一个。”
  洛易之的眼神变得极其不甘,他想要知道自己是怎么露了马脚,但问出口又觉得耻辱。
  阎钟羽欣赏了一会儿洛易之的神情,又道:“可惜梁阁主还是选错了人,你虽德行兼备、胆大心细,但太崇拜独孤斐,他应该选你二师兄韩东江或是你九师弟李丰,这二人一个想做下任掌门,一个暗暗爱慕梁小茵,都巴不得独孤斐出岔子,更不会冒险向独孤斐传递拨月的消息。”
  洛易之又痛又悔,他全身功力被□□化去无法自觉经脉,眼中一暗竟欲咬舌自尽,旁边的护卫出手如电,卸了他的下巴。
  阎钟羽皱了皱眉,问聂双:“朱言什么时候回来?”
  聂双回道:“之前收到阿言传信,慢则三日,快则明日。”
  阎钟羽沉吟片刻,道:“算了,把洛易之交给赵若明,能问出多少算多少,朱言到了之后,让他跟着陈希风。”
  聂双低低应了一声,阎钟羽笑着问:“觉得委屈你弟弟了?”
  聂双立刻垂首道:“聂双不敢。”
  阎钟羽还是笑,道:“紧张什么,虽然赵若明与陈希风相熟,但论机变智慧赵若明还是差着朱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让陈希风看出端倪,而且,有了陈希风自然会有陶仲商,叫朱言跟着陈希风省了他多少事。”
  聂双暗暗松了口气,道:“还是楼主神机妙算。”
  阎钟羽看了洛易之一眼,向护卫道:“把他带走吧,让赵若明再送两个人来。”护卫颔首遵命,带走洛易之跳下马车。聂双听到“两个人”,用眼角余光瞥了护卫一眼。
  阎钟羽沉默了一阵,忽然道:“事情是算不尽的,独孤斐到现在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是我小看了他。”
  聂双小心翼翼地问:“楼主,那是否要我——”
  阎钟羽截断她的话:“不用,也未必不是好变数。”
  聂双跟随阎钟羽已久,知道他说的话十中有九都要成真,便敬服地称是。
  一盏茶功夫,那护卫又回到车厢之中跪下复命:“禀楼主,已经将人交出,带来的两人正候在车外。”
  阎钟羽看着那护卫,问:“那你还在等什么?”
  聂双早已料到这结果,在心中暗暗猜测此人犯了什么禁忌,阎钟羽本性乖戾,但只要摸清逆鳞不会出事。那护卫慢慢抬起头,脸色变得雪白,今日他听陈希风问阎钟羽武功时太过惊诧没能控制住反应,就明白自己凶多吉少,但刚刚出了洛易之一事,他还暗自侥幸,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却不知世事吉凶难料。
  阎钟羽见护卫看他,微微笑道:“是了,你出身武部武功高强,我虽是楼主却是个残废,你怎愿意听一个残废的命令。”聂双终于明白这护卫犯了什么禁忌,顿时大气不敢出一声。
  那护卫动了,他向后膝行几步退出毛皮地毯,跪到光滑坚硬的木质地板,然后伸出两指带上真力狠狠刺入自己双目,鲜血自他眼眶中淌下一直滴在木质地板上,他痛地弓起身子浑身发抖,却只闷哼了一声没有发出惨叫。过了一阵,这护卫声音发颤地说:“属下,知错,请楼主……恕罪。”
  阎钟羽多看了那护卫两眼,道:“罢了,你叫什么?”
  那护卫道:“廿四。”
  阎钟羽从身侧一个小柜子里捡了一个瓷瓶丢出去,瓷瓶骨碌碌滚到那护卫身前,阎钟羽淡淡道:“聂双,你带他下去,给他换个差事做。”
  那护卫接住瓷瓶,勉强支撑着给阎钟羽磕了个头,说:“谢楼主赐药。”
  作者有话要说:
  后悔,我为什么要把夜航楼设置成楼,你们说楼主变态的时候我总觉得我在不停躺枪_(:з)∠)_


第64章 第二十三章
  阎钟羽走后,陈希风回到自己房中,将陆兼魏朗一战的记录补全。记好之后,他合上册子洗漱更衣、准备就寝,却怎么也睡不着。
  桂树的影子映在窗纸上,风摇影动,陈希风坐起身点了灯,又翻开册子看。白日人逢人事赶事很多事情不及细想,夜里独坐静思,再看一遍陆兼对付魏朗的手段,陈希风忽觉心悸。
  杀父弑母,悖逆人伦,陶仲商一心想要杀掉自己的父亲,陆兼就是他的父亲。这对父子其实很相似,他们有血缘中一脉相承的凶狠与狂气,但他们又明明是不同的。
  陈希风此时心乱如麻,再想到张静定与魏朗,魏大侠与张道长是至交好友,张道长醒来后得知好友死讯面对故人之子,又该是怎样的难过?
  这么胡思乱想到后半夜,陈希风怎么都睡不着,干脆翻出《游刃客续传》挑灯写稿。
  这边挑灯夜战,而另一边魏府中,刚刚结束了一场激斗。月挂中天,清光万里,陶仲商一刀击穿元震亨喉结,元震亨瞪大双眼口中喷出鲜血,陶仲商拔出长刀血花四溅,元震亨手中子母枪坠下,人也向后栽倒。
  院中横着几具死尸,陶仲商一人独立,如水月光照在他身上,他满额是汗剧烈喘息,将染血的双刃刀举在眼前,寒光凛凛的刀身上映出他明亮的双眼,陶仲商忽然大笑了几声,他简直痛快极了!虽然他的肉`体已经筋疲力尽,但他的精神却无比兴奋,三年前的元震亨是何等的难以逾越,现在也只是他刀下之鬼。
  陶仲商将双刃刀在衣服上擦拭干净,难得满心愉快地想:下一个是拨月,再下一个就是陆兼,他们都会死。
  一阵清风拂过,陶仲商刚刚出了一身汗,被风一激汗毛倒竖。他五觉过人,虽然周围一直无声无息,但陶仲商敏锐地察觉到刚刚多了一个人,他握紧长刀蓦地回头,果然瞧见瓦檐之上站了一个人。
  陆兼穿着深青近黑的大袖衫,立在屋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陶仲商,他见陶仲商回头,轻飘飘地自瓦檐上掠下,落在陶仲商一丈之外。陆兼看了陶仲商片刻,一脸稀奇地道:“你长进了不少,竟有一点像我了。”
  陶仲商眉头一抽,面上微露嫌恶之色,他很快把这嫌恶强压下去,平静地说:“我刚刚杀了元震亨。”
  陆兼道:“他虽不忠,却很好用。”
  陶仲商心中一紧,面上仍然平静,道:“被杀是他技不如人,我刚刚杀他消耗太大,你现在杀我我绝不服。”
  陆兼笑了起来,陶仲商俊美地煞气逼人,他却俊秀地可称儒雅,单看外表,谁也不会觉得他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陆兼说:“你出息了这么多,让为父很高兴,我怎么会杀你。”
  陶仲商恶心死了陆兼假惺惺的慈父做派,忍着不耐烦问:“那陆崖主有什么指教?”
  陆兼温和地问:“为父听说你要杀欢喜宗的拨月宗主?交过手了吗?”
  陶仲商不知道陆兼问这个有什么用意,只应道:“是,输了。”
  陆兼悠然道:“拨月宗主的武功胜过你,欢喜宗的《妙欲心法》又玄妙厉害,你与她对战不敢看她的眼睛是不是?但高手对招,许多微妙细处都在眼中,你惧怕《妙欲心法》不能看她双眼就吃了大亏。”
  陶仲商听陆兼说了一堆废话,冷冷道:“陆崖主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陆兼将手中一个小玉瓶抛出,陶仲商抬手接住,陆兼道:“父亲给你撑腰啊,这瓶子里有一枚清心丹,服下后三日内不惧《妙欲心法》的迷魂之术,这样你就不吃亏了。”
  陶仲商满心疑窦,陆兼会有这样的好心?他将那瓷瓶在手里抛了抛,面带嘲讽地问:“多谢陆崖主好意,只是崖主觉得我会吃你给的药吗?”
  陆兼负手而立,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爹要炮制你有的是手段,犯不着用这种办法。”
  陶仲商在心中冷笑,那些炮制手段他当然再清楚不过了。
  陆兼又道:“这药你不想吃也没什么,只是你要是输给拨月宗主丢了为父的脸——”说到这里,陆兼笑容加深:“为父刚知道今天见过你的师弟和小情人,你要是输了,我是随便杀一个给你长记性,还是两个一起杀了呢?”
  陶仲商死死攥住了玉瓶,用力之大让玉瓶发出“咔”一声轻响,瓶身上有了一丝裂纹。陶仲商说:“随便你。”
  梁小茵和陶仲商约战在十月十一日的嘉定州大佛下,嘉定州距成都不远,陈希风在成都多呆了两日,和任不平约好十月三日启程去嘉定州。
  赵若明知道陈希风第二日要走,叹气道:“成都这里有事要我做,我不能和慕之同去了。”
  陈希风正在打包袱,他将书册笔墨一件件装好,对赵若明说:“不妨事,我也不好一直麻烦先生,反正我也约了任兄一起上路。”
  赵若明想了想,道:“你初任观察使,许多事还是要老手带上一带,这两天正好有个人得闲也在成都,我去联络他。”
  陈希风还要推辞,赵若明已风风火火去联系人,如此盛情难却,陈希风只得闭嘴。
  到了第二日,一大清早陈希风就收拾行装在行舟书斋门前牵马以待,等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任不平也牵着一匹白马来了。两人闲聊几句,陈希风说还有一位朋友要来,就又等了一阵。但这一阵就等地久了,赵若明在旁尴尬陪笑,一直道:“就快来了就快来了。”
  就快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有人姗姗来迟,一匹高头大马上驮着三个大包袱与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郎,容貌尚带稚气脸上笑眯眯的。
  那少年郎一来便跳下马,连连谢罪道:“小可聂朱言,这位应当是陈公子,那这位一定是任少侠啦,都是一表人才哩!我来迟了实在罪过,只是出门远行家姐不舍,准备行装久了些,耽误了时候,万望两位海涵。”他这话不是推脱之言,看他马背上的三个大包袱就知道。
  陈希风和任不平心里本来不快,但看聂朱言年纪还小、言辞恳切,而且伸手不打笑脸人,两人都不是小气的人,也就不计较了。互相见礼后,预备上马赶路。
  赵若明嘱咐道:“小聂,楼主可吩咐你照看好陈公子。”
  聂朱言笑嘻嘻地说:“一定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聂朱言其实前面出现过,但出现地比较隐秘


第65章 第二十四章
  成都到嘉定州不过三百余里,三人骑马赶了三天路,第四日于雅州青衣江换船走水路到达嘉定州。聂朱言与任不平和陈希风混了这几日,三人慢慢熟稔,陈希风从旁观察,心中暗叹夜航楼尽是非凡人物,阎钟羽待人接物十分周到,聂朱言举止谈吐则令人如沐春风,最难得聂朱言年纪尚小刚及舞勺,所知所学却能叫许多名宿大儒甘拜下风。
  任不平对夜航楼的人本无好感,但经过几日相处,已对聂朱言十分照顾。
  小舟在水上飘了两日,这一日天色尚早,陈希风裹着被子窝在船篷中酣睡,迷迷糊糊中被一阵茶香从梦中拽出,他睡眼惺忪地穿好袍子循着茶香掀开棉帘走出船舱,立刻被迎面而来的江上寒风吹得一个激灵,整个人立刻清醒。
  天色灰沉,任不平与聂朱言围坐在一个小炉前,聂朱言左手抓着蒲扇右手拿着铜钹,炉上吊壶白烟弥漫、水汽升腾,茶香直扑人鼻。任不平抬眼瞧见陈希风,关怀了一句:“陈兄醒了,昨夜睡得如何?”陈希风应道:“挺好,两位醒得真早。”聂朱言拨着火道:“醒得早不如公子醒得巧啊。”陈希风笑道:“小先生这是怪我醒得不是时候,原来没我的茶吃吗?”
  聂朱言拿铜钹将炉内炭火捅散,他脸庞被炭火烤地微红,也玩笑道:“怎敢,楼主可嘱咐我照看好公子,我自己少吃两口也要省给你。”
  陈希风见茶煮得差不多,便取了骨刷牙粉刷牙,再伏在船边掬了两把冰冷江水洗脸。聂朱言从大包袱里翻出三个茶盏,拿棉布握住壶柄向三个瓷杯中连点三点,便见绛红茶水盈在杯中,色如琥珀。
  天色稍亮,铁灰色天幕翻出一道白边,此时顺风顺水,小舟稳稳前行,江面雨见平阔,两岸山色如火,是满山红枫艳艳欲燃。三人围炉而坐,陈希风已经收拾齐整,他咬了几口聂朱言给的糕饼,端起茶盏吹散热气啜了一口,浓烈香气立刻侵占唇舌在喉间萦绕不散!陈希风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问:“这是几年的茶?”
  聂朱言面有得色,道:“家姐准备的七年白牡丹。”
  陈希风又啜了两口,莞尔道:“怪不得,茶好,小先生煮茶的本领也好。”
  聂朱言心满意足地说:“公子夸我姐姐两句,我就再少喝两口多省点给你。”
  两人这边说笑闲谈,任不平一直一言不发,他坐在船头手捧茶杯喝也不喝一口,只眉头紧锁望着江面出神。陈希风看任不平沉默不语,也没了说笑的心思,开口道:“任兄?任兄?”他连唤两声任不平才回神,神不守舍地应了一声:“怎么了?”
  任不平秉性刚直,说话做事一向干脆利落,现在这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实在古怪,陈希风担心地说:“任兄有什么心事?”
  任不平面露犹豫之色。
  聂朱言将手中茶盏放下,忽然道:“任少侠是在为我之前说的话烦忧?”这个“之前”指的自然是陈希风睡醒前。
  任不平的眉头不自觉拧地更紧,陈希风也将茶盏放下,道:“看来人果然不能贪睡,我错过了什么吗?”
  天色已由铁灰色慢慢转为灰白色,聂朱言正色答道:“陈公子知道我也是观察使,但我与公子不同,公子作为观察使只司记录一职,而我还要往来各地递送战帖。”陈希风会意,赵若明也是这样,元震亨挑战张道长的战帖就是赵若明去送的,被他抓了个现行。
  聂朱言继续说:“我这次回成都之前,是去镇江送了一张战帖。”他这句话一说完,任不平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聂朱言说话只爱说一半,但看任不平的脸色,陈希风立刻明白镇江这个地点是关键,镇江……镇江……任不平曾说过拂剑门在镇江。陈希风睁大眼看向任不平,聂朱言在旁边说:“这张战帖就是陆兼下给现任拂剑门的现任掌门何天宁。”
  陈希风第一个想法是:陆兼约战拂剑门的掌门是想将陶仲商引出来。但他又想了想觉得不太对,梁小茵和陶仲商的对战近在眼前,要找陶仲商,陆兼何必舍近求远?那陆兼是为了什么?想的简单一点,陆兼挑战魏朗是看中了魏府在成都的百年基业想据为己有,而拂剑门是吴越第一大剑派,陆兼约战何掌门是想拿下拂剑门?但拂剑门与魏府不同,魏府虽是蜀地大族,但也只是一族一姓规模比拂剑门远远不及,旦暮崖可以灭掉魏府满门,也能将拂剑门杀个鸡犬不留吗?
  陈希风百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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