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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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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鹿这边安排送他们去太原的人已经到了,获鹿也不可长留,几人上了马车,陶仲商每天喝药睡觉喝药睡觉地睡到了太原府,一日更比一日精神。
正统元年,于谦巡抚河南、山西,踏遍辖区,卓有政绩。
太原府,一辆马车停在一座宅邸的角门前,几人下了马车,走进宅邸。
陈希风自太湖起就一直绷着一口气,经过内邱一夜更是绷到了极点,终于到了太原于大人的宅邸,这口气才算放下。于大人不在府中,管事招待了几人安排了饭食客卧,陈希风用了饭,便去睡了一个昏天黑地。结果第二日仆从敲门无人回应,推门进去才发现这一位身上发烫昏睡不醒,又是一通兵荒马乱看诊煎药。
病来如山倒,陈希风这半年饮食劳倦,一朝受风邪倾体久烧不退,成日睡多醒少,每日醒的时候看见的不是侍女就是大夫,陶仲商和任不平也不晓得哪儿去了,昏睡中被不知何人强灌了汤药,满嘴苦涩难消。浑浑噩噩十余日,才抽去抽病丝,正好赶上于大人回府。
铜炉里炭火烧地通红,桌案上的胆瓶里斜插着一枝腊梅,书房内除了书和几幅字画再没有什么陈设。陈希风与于谦对坐,木格窗虽紧闭,但室外大雪如撕棉扯絮,雪光映入室内一片明亮。于谦亲自为两人沏了茶,陈希风隔着滚水激出的袅袅热气看着端坐对面的中年人,一身暗红色的厚袍子,年纪应在不惑,方面大耳、鼻如悬胆、长眉入鬓、唇上下颌的胡须被修剪地整整齐齐,一个普普通通温和儒雅的中年文士。
茶叶在水中慢慢舒展叶片,清淡微苦的香气从杯中散发出来。
陈希风注视着于谦,忽然想到了林寔,恍惚了一下。
于谦见陈希风一直盯着自己看,微微一笑,问:“郎君何以目我?”
陈希风回神,颔首低眉做后进晚生状,口中却揶揄:“我观——红孩儿,骑黑马游街。”
于谦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袍子,失笑道:“分明是——赤帝子,斩白蛇当道。年少稚语,不堪回首!”'1'
两人相视又是哈哈一笑,笑罢,陈希风自袖中取出一个荷包,从荷包中取出一枚玉石棋子,推到于谦面前,郑重地道:“于大人,晚生受林公所托,幸不辱命。”
于谦盯着那枚棋子,笑容一点点敛去,他将那枚棋子捏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会儿,忽然往桌上用力一砸,竟砸地那棋子四分五裂,一层玉片下塞着一张被叠地极小的纸团。陈希风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于谦将那纸团小心展开,压进手旁的一本书册里。陈希风不多问这棋子里是什么,于谦也不再谈。
两人对啜了口热茶,于谦放下茶盏,正色道:“半载奔波,多谢郎君,慕之若有所求,凡我所有,无不应承。”
陈希风玩笑道:“既然于大人这么说了,那我好歹也值个三千两,便请于大人给我三千两。”
于谦自嘲道:“那慕之比我值钱多了,这样,且等几日,我变卖了家产看看凑得出多少。”
陈希风摇头道:“罢了,穷鬼何必为难穷鬼,我慕于大人风仪已久,于大人多和我闲谈几句,这三千两就揭过吧。”
于谦笑道:“敢不从命?”便当真摆开闲谈的架势,正儿八经和陈希风闲聊了起来。
陈希风师从吴康斋,学崇仁理学,又博闻强记,于谦学的是儒家正统,但杂学旁收,儒理又本一源,两人都不拘泥,聊起来正是高山流水,伯牙子期。
不知不觉说到陈希风身上,陈希风这么个考到二十二岁不中干脆弃考的人,面对二十四中举的前辈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自暴自弃地说:“我不是做官的材料,朝廷有我不如我,朝廷无我亦无损,反正有大哥,父亲都不管我考不考了。”
于谦沉吟片刻,道:“我与令尊曾因政务相识,也算半面之交,今年因慕之便常有书信往来。”
陈希神情窘迫,半晌才低声道:“我……读书不成,一事无成,着实不肖只能令父母忧心。”
于谦轻轻笑了笑,道:“读书不成,便是一事无成?洪武年间的空印案,宁海郑士利不过白身,但直言上书,慕之以为他是一事无成吗?”'2'
陈希风反问:“大人难道以为我能与郑士利相比?”
于谦温声道:“为何不能?郑士利不惧杀身之祸直言上书,慕之这半年风波亦有杀机四伏,你受林公之托将这封信交给了我,便已救下了很多人性命,虽不能如郑士利一般名留青史,但正是我辈所为,庙堂江湖,人各有志,何谈读书不成便一事无成?令尊的信中曾道长子忠正勤勉,次子聪敏散漫,一如归雁一如云鹤,怜也爱也。”
陈希风一怔,眼眶慢慢变红,于谦膝下也有一子一女,他温和地看着陈希风,像在看一个小孩子。
陈希风抬起头,对于谦道:“多谢大人,愿为归雁,晚生明日便启程回顺天。”
于谦点点头,道:“我会令人安排。”
次日清晨,汾河渡口,一轮惨淡白日高挂,被一层层薄薄云雾蒙住。
一艘小客船停泊在渡口前,大概能载客四人,舟子立在船头等着陈希风与于大人派的护卫上船,于大人送陈希风到了渡口,刚刚才离开。
寒风凛冽,陈希风搓了搓脸颊,他昨日询问了于大人陶仲商与任不平的下落,结果于大人说陶仲商为了躲任不平不告而别,任不平听了之后大怒也离开去抓陶仲商了。陈希风见渡口前人来人往、车如流水,却迟迟不见熟悉的身影,心中感慨江湖中人果然是神出鬼没,但未免太过无情,相识一场,连告别都没有。
陈希风叹了口气,和护卫登船,一进船舱,却见船舱内已经坐了一人,陈希风一愣:“陶大侠?!”这名护卫也识得陶仲商,猜这位是来送行,便先不入船舱,让船夫不急发船。
陶仲商内伤仍未痊愈,面色有些苍白,他对陈希风微微颔首,神情倒是陈希风一贯的傲慢漠然。
陈希风见到陶仲商,略略一想,道:“看来之前的不告而别是为了骗走任少侠?陶兄今日是来送我,还是也要坐船离开?”
陶仲商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陈希风一番,眼前人神色中残存两分病气,精神倒还不错,他简单答道:“送了你就走。”
虽然陈希风之前在感慨江湖中人太过无情,但按陶仲商的脾气真的来送他,他又受宠若惊。陈希风看着陶仲商,语气快活地问:“那陶兄之后要去哪里?若是还没想好,和我去顺天府怎么样?”
陶仲商问:“和你去顺天府,顺天府有什么好?我为什么要和你去?”
陈希风见陶仲商追问以为他有意,便搜肠刮肚地回答:“各地有好地的好,顺天府嘛……绮楼烧鹿肉与羊羔酒是一绝、什刹海颇有可玩之处、玉泉山的水好茶也好、脱猫儿巷的付记酱菜极好吃!至于为什么要和我去,我与陶兄君子之交,愿为朋友一尽地主之谊。”
陶仲商听来听去都是些吃的,忽地笑了一下,如春风化雪、冰破泉出。陶仲商慢慢道:“你这个除了吃就会念诗的少爷——”他伸出手捏住陈希风的下巴,向前倾身低头印下一吻,干燥温暖的唇轻轻蹭过嘴角,一触即分。
陈希风彻底呆住,随即猛地向后一退,陶仲商却先松手退回去,他耳根微红,傲慢地审视着眼前神情狼狈的青年,轻嗤了一声继续说:“凭什么和我做朋友?”言罢,起身出了船舱。
卷一一停烟完
作者有话要说:
'1':于谦七岁时,有个和尚惊奇于他的相貌,说:“这是将来拯救时局的宰相。”八岁时,他穿着红色衣服,骑马玩耍。邻家老者觉得很有趣,戏弄他说:“红孩儿,骑黑马游街。”于谦应声而答:“赤帝子,斩白蛇当道。”下联不仅工整,而且还显露出他非同寻常的气势。(百度百科抄来的)
'2':空印案,发生在中国明代初期朱元璋严惩地方计吏预持空白官印账册至户部结算钱谷的大案。此案在当时受到明□□朱元璋相当程度的重视,并因此诛杀数百名官员,连坐被杀的人数以万计。郑士利的哥哥郑士元被搅进去了,郑士利并无官职大胆上书朱元璋。(也基本百度抄来的)
这些事情本来想在文里解释的,但试着解释了半天感觉像在文里强行插播历史节目,感觉怪怪的,干脆标注一下放在作者有话说啦,有兴趣的姑娘可以看一下!
顺说一句,一开始查资料,就觉得百度简直是垃圾中的战斗机!妈的资料真假一团乱,查了半天有用的还没多少,要炸。
第一卷 终于写完了,政治斗争部分基本就搞定了,嚎啕大哭如释重负。
我第一卷 没坑,真的没坑啊!
半入云
第24章 第一章
天下胭脂水,皆自秦淮流。秦淮胭脂色,不过一登楼。
风清月白夜,秦淮河穿城而过,两岸秦楼林立、楚馆比邻,楼上灯火连成一片倒映在水中,灯火倒影随着水流波纹颤动。近河高楼上偶有一扇小窗打开,一盆混着口脂香渍的水被泼入河中,随着河水流走。
本朝□□虽禁娼饮、不禁官妓,曾于留都建六座官妓馆:来宾、重译、轻烟、淡粉、梅妍、柳翠。道如今,□□禁令已松,私娼难禁,但最得秦淮风流的仍是这六座香楼,而六楼中,以梅妍艳名最盛,留得多少王孙豪侠一夜掷出千金。
梅妍楼中灯火通明,大堂内乐师拨弦吹笙,男男女女厮混在一处,厢房中又时不时传出浮浪调笑、轻薄言语。
“吱呀——”一扇木门应声打开,一名戴着绿头巾的小厮急急从门内走出,正撞上一名少女从从门前走过。走廊上悬着数盏红绡灯,淡红色光芒照出少女窈窕的身姿,她一身轻薄纱衣,手持团扇,鬓上簪着鲜花,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生得秀丽可爱。
那小厮眼前一亮,一把拽住少女的手臂,道:“可巧可巧,姐姐现在没客人?救场如救火,请姐姐救个急。”言罢,便要把那少女拉进门,少女手腕微动似是要甩开这小厮,但她目光往楼下一瞟,不知道望见了什么,顺从地进了房间,将门带上。
屋内是一股甜腻的胭脂香、熏香与酒香混合的味道,少女不动声色地以团扇掩在口鼻前,目光在屋内一转,只见数名年轻公子与莺莺燕燕滚作一团,彼此调`情玩笑,只有一个青年独自坐着。
一名怀中抱着美人的锦衣公子见了少女,打量了一番,一边漫不经心地抚摸怀中美人的长发,一边笑道:“小娘子是害羞吗?还请放下扇子让我表弟一睹芳容,他也脸嫩的很呢。”说完,又对那独坐的青年道:“慕之,这个合意吗?若不合意就再换,你来应天散心,那表哥就是东道,总要叫你尽兴才好!”
独坐青年正是陈希风,离开太原他就回了顺天家中,老老实实蹲了大半年,终于在家里蹲不住,母亲不放心他乱跑,便打发他到应天亲戚家住些日子。应天傍着销魂第一的秦淮河,他这位卢思安表兄惯经风月,知道他还是童子鸡之后,便大呼他“荒废光阴”,把他领来了梅妍楼,说要让他长长见识。
陈希风虽怕挨亲娘的揍,但也对名满天下的秦淮风月好奇,便壮起胆子跟着表哥来长见识,他自觉好歹也是见过杭州行首吴二娘,到了梅妍楼总不至于露怯。可美人盛情,果真是世上最难辜负也最难消受,陈希风目瞪口呆地看同行的公子哥们熟练地与美人们调`情亲嘴,坐在陈希风身边的姑娘见陈希风不动,热情地抱着陈希风的手臂要喂他酒,骇地陈希风连连后退,简直分不清是谁在嫖谁。
卢思安看地有趣,觉得陈希风一是生涩,二是没看上那花娘,便挥退那热情花娘,命人再寻绝色到陈希风满意为止。
陈希风看向门口门前的少女,那少女已放下团扇,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白、下巴尖尖、眼睛圆圆,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望着他,身在烟花地却难得没有风尘气,神态动人,可爱堪怜。
奈何陈希风本来心有所属,又被陶仲商一吻扰乱心神,还怕严母让他跪瓦片,别开了眼不看少女,对卢思安笑了笑,拒绝道:“表哥太客气了,不必——”
门外忽然传来喧哗声,房门被人大力踢开!
那立在门前的少女似是吓了一跳,提着裙摆从门前跑开,惊慌地缩到陈希风身边。温香软玉靠在身边,陈希风僵住,一动不敢动。
几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门内,均身着曳撒、头戴纱帽、腰佩长刀,是锦衣卫打扮,从洞开的大门往外瞧,还能望见数名锦衣卫从长廊上走过。室内几人面面相觑,纷纷色变,锦衣卫是天子爪牙间谍,被抓进诏狱几乎不可能活着出来,座中都是官宦子弟,深知厉害。
一名锦衣卫手牵一头细犬,利齿外露,鼻头抽动仔细嗅着屋内气味。为首一人身材高大、容貌俊朗、目光如鹰,他将一枚腰牌对众人亮了亮,沉声道:“奉命捉拿逃犯,得罪了。”
陈希风与那头领对上目光,两人同时一愣。
半晌,陈希风尴尬地道:“尹三哥,你办案啊。”卢思安见陈希风和那头领似乎认识,心下稍安,壮起胆子道:“慕之,这位是?”陈希风摸了摸鼻子,介绍道:“表哥,这位是尹征霄尹世兄,现任锦衣卫副千户,尹三哥,这位是我表兄卢思安。”
尹征霄看着陈希风,只问:“陈小二,你也会逛花楼了?你大哥知道吗?”
陈希风登时涨红了脸,嗫喏道:“不知道。”卢思安见陈希风窘迫,打圆场道:“是我请慕之来的,常言道风流年少,慕之这个年纪不风流才辜负年少啊。”
尹征霄看了卢思安一眼,卢思安被这一眼冻住,讪讪住了嘴。
尹征霄也不再多说私事,询问:“有可疑女子出现吗?年纪约在十五六岁,身上带伤。”他一边说,如鹰双目一边在屋内女子身上巡视,陈希风感觉到身边的少女被尹征霄看的瑟瑟发抖,他和尹征霄算是竹马之交,晓得这位世兄眼神有多可怕,对这少女生了同病相怜之感,不由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以示安慰。
卢思安也怵尹征霄,但他是今夜东道,只好硬着头皮答:“不曾见过带伤的可疑女子。”
那头戴绿头巾的小厮也接话:“回官爷,这屋里都是楼里的姑娘,没有生人。”
那牵着细犬的锦衣卫对尹征霄道:“大人,这楼里酒气、脂粉、熏香气味太杂,狗也辩不出血的味道。”
尹征霄拧起眉,不耐烦地道:“倒会选地方躲。”他又看了屋内众人一眼,转身道:“走,查下一间!”那几名锦衣卫齐齐应声:“是。”也转身欲走。
屋内众人都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此时,尹征霄忽然转身,对陈希风身侧的少女掷出一枚羽镖,手中长刀同时出鞘,足下一蹬冲出劈向那少女,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屋内诸人呆住,那一镖角度极其刁钻,屋内也太狭窄,少女只能向旁边一闪躲开暗器,但尹征霄的一刀已劈到她面门前!
少女没有再躲,她举起了右手。灯火下,一根细细的丝线闪闪发亮,从少女的右手一直连到陈希风的脖颈上,在少女举起右手的瞬间在陈希风颈项上收拢。
尹征霄的刀停住。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特别爱以主角的倒霉开局。
本来说好四月回来更,结果不知不觉竟然五月一号了……我这半年会忙到要死一样的忙,无法保证日更,但一放假一挤出时间我就回来更新的!觉得太慢的话,养肥我吧……【自暴自弃
大陶下一章出来吧
第25章 第二章
卢思安虽然不清楚那根细丝是个什么兵器,但看尹征霄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也晓得自己的小表弟此时命悬一线。陈希风要是在这儿出了事,他回家绝对要被打死!
卢思安吞了吞口水,额头沁出细密汗珠,他脸色苍白地对那少女笑了笑,道:“这位姑娘,这位女侠,我表弟一向与人为善,和您更绝无过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表弟,我们有话好说。”
少女抬手,陈希风被迫仰了仰头,她挟持着陈希风向窗边退了两步,尹征霄盯住少女跟着上前两步。少女眨了眨眼,对卢思安道:“公子是明理的人嘛,只要这位尹副千户放我一马,一切好说。”
卢思安惶惶望向尹征霄。
尹征霄浓眉拧起,沉默良久,开口道:“你想怎样?”
少女听尹征霄真的让步,颇诧异地看向陈希风,伸出一只手捏住陈希风的下巴将陈希风看了又看,陈希风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捏下巴,想躲却又苦于颈上丝线,只好自嘲道:“在下粗陋之貌不堪入目,姑娘想看花月之容,不如揽镜自照。”少女扑哧一笑,伸手在陈希风脸颊上轻薄一刮,快活地道:“这位公子真会说话,我和尹副千户交手多次,还是第一次听他问我想怎样,看来公子是个好把柄,我是让尹大人叫我三声‘吴妙妙小祖宗’呢,还是让他叫我三声‘吴妙妙姑奶奶’呢?”
陈希风看了一眼尹征霄,苦笑道:“那姑娘还是现在勒死我吧。”吴妙妙推着陈希风走到窗台边,将窗扇推开,对陈希风甜甜笑道:“公子现在是我的保命符,勒死你我就亏大了。”
尹征霄握刀的手青筋暴起,眼神阴骘地道:“吴妙妙,你可千万别落在我手上。”
吴妙妙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嘲讽道:“好怕好怕,算了,小孙孙这么凶,都是姑奶奶没把你教好,保命符我带走了,这年头多张嘴也难养活,孙孙别急,等姑奶奶高兴了就放人。”言罢,吴妙妙伸手将陈希风一抓一推,带着人跳出了窗外。一跃间,少女鬓上的花朵被窗扇轻轻一带,跌落在地。
夜风从窗外卷入,吹散了些房内的脂香酒气。
卢思安见吴妙妙拎着陈希风跳了窗,惊地惨叫了一声“慕之”,旋即飞扑到窗边向外张望,正望见吴妙妙带着陈希风稳稳落在了河上一艘灯船上,卢思安松了一口气,一抹汗水软倒在地。
那几名锦衣卫见尹征霄放走了吴妙妙,彼此对视一眼,一人犹豫片刻,向尹征霄请示道:“大人,抓不回窃贼,该如何向指挥使交代?”
尹征霄脸色铁青,他收刀回鞘走到地板上那朵鲜花前,一脚将那娇艳花朵踩地粉碎,咬牙道:“我放的人我去交代,就算她逃得出这应天府,天涯海角,我也拿她来向指挥使伏罪!”
灯船在秦淮河上飘飘荡荡,融入千百画舫轻舟之中。
吴妙妙坐在灯船的船舱内,侧着身撩开衣衫,给腰间的刀口上药裹伤,陈希风脖颈上的丝线已被抽走,他背向吴妙妙而坐,望着倒映在河水中的灯火。立在船尾的船夫是个模样平平的中年人,一身麻衣短打,一直沉默不语,对这两个奇怪的客人没有半分好奇。
吴妙妙上完药系好衣服,见陈希风规规矩矩盯着河水,她起身坐到陈希风身边,面庞正在灯下,显得娇艳如花,只是不见了方才在梅妍楼的神气,一脸恹恹之色,她道:“你不用担心,等出了应天,我就放你走,瞧你长得还算俊,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替我转告尹征霄那孙子,他砍我这刀,姑奶奶早晚还给他。”
陈希风见吴妙妙还穿着那一袭轻薄纱衣,右边袖子卷起半边藕臂都露在外边,便又向旁边挪了一点,他不愿应下为吴妙妙传话,便岔开话头道:“既然尹三哥都出手了,想必姑娘犯了桩不小的案子,应天各个出口恐怕都有锦衣卫查人,不知姑娘要怎样出应天?”
吴妙妙斜着眼瞥了瞥陈希风,表情怪模怪样,由她做来却颇可爱,少女道:“官有官道,贼有贼路,我当然有我的办法,你现在坐这艘是贼船,自然不走那些正经路。怎么?想为尹征霄打探消息,我便是告诉你,你们也不知道怎么找到这贼船!”
陈希风却听地来了兴趣,追问道:“这‘贼船’是一个江湖门派?是只有应天城有还是各地皆有?是只做江湖人的生意吗?”
吴妙妙见陈希风问东问西,全无被挟持的自觉,没好气道:“问这么多作甚,还真要为我孙子打探消息?我凭什么告诉你,不要觉得你长得还有点俊就得寸进尺。”
陈希风还是第一次被女孩子当面说长得俊,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对江湖事颇有兴趣。”
吴妙妙怀疑地打量陈希风,一脸不信。
陈希风灵光一闪,忽然道:“不知姑娘可曾看过《游刃客传》?那是在下拙作,我问姑娘‘贼船’的事情绝无歹意,只是新作久思不得,想寻些奇闻异事。”《游刃客传》是陈希风归家之后,起以陶仲商为原型做主角写的一部江湖传奇,呈给父亲兄长好友看过,颇受赞赏,远在抚州的吴老师都看到了抄本,寄信来索要后文。有书商来求稿刊印之后,酒坊茶肆也能听到说书人讲这部《游刃客传》,这部书算是陈希风生平第一得意作。
吴妙妙听到《游刃客传》的瞬间就瞪大了双眼,她往陈希风面前猛地一凑,难以置信地问:“你写了《游刃客传》,你是怀刃堂主人?”吴妙妙凑地太近,逼地陈希风努力后仰,但神情还是得意,他道:“正是在下。”
吴妙妙把陈希风看了又看,确定陈希风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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