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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师弟搞丢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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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颤了。
祝麟抓住空隙探入舌尖,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与他抵死纠缠着交换了一个血腥味浓重的吻。
仿佛要拉着他一起堕入无间地狱。
隋简不知怎么的,竟然从这一个看似暴戾的吻中,仿佛听见了祝麟哭泣的声音。
好不容易等祝麟亲够了,隋简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扬起右手就要抽他,被祝麟好整以暇地抓住手腕。
他轻柔地摩挲着隋简的手腕,遗憾道:“痕迹不见了。”
隋简心跳如擂鼓般,明明很生气,明明心中有许多疑问,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你……受伤了么?”——他在刚刚的吻中,尝到了祝麟嘴里腥甜的血。
祝麟闻言倏地变脸,一把甩开他的手腕,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隋简,冷若冰霜道:“看在你让我满意的份上,给你个忠告。”
“不要、再管、江湖上的事了,你就找个地方安静地躲着,等一切结束后,我会去找你。”
祝麟舔舔嘴角,有些僵硬的绽放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留下呆愣的隋简,转身毫不犹豫离开了这个地方。
隋简维持着对方走时的姿势又在祠堂待了能有一炷香时间,直到两腿的膝盖都麻了,才狠狠的用拳头捶了下坚实的地面。他低咒一声,指关节渗出了点点血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仿佛所有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祝麟了。
后来隋简将关玉箫连带那柄袭凤剑一起埋在了清风居那棵老槐树下。
他在槐树下的石桌上发现了一个纸包,纸和被包裹住的东西紧紧黏在了一起,隐约能看出那是被人咬了半颗的,已经彻底变干变硬了的糖葫芦,不知道保存了多久。
他猜测那是关玉箫的东西,把它和他葬在了一处。
隋简回到自己住的那间屋子,房间里的东西意外的全都保存完好。他用曾经留在房间的药粉将身上的伤口敷好,脱下一身被血迹浸透的衣衫,重新换了套干净的。
他面色苍白,形单影只地站在老槐树下,抬眸注视着这棵如今挂满冰霜的老树,就这么直挺挺的一直站到日暮西山。
在他即将被冻成冰柱前,他终于伸出僵硬的手,动作迟钝的将一直带在身上的酒葫芦打开,瓶口朝下,清酒寨二十年才酿成几坛的清酒全部洒在清风居冷清孤寂的土地上,凛风吹起,酒香顷刻四溢。
做好了这一切,隋简拿起鲲鹏剑,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略显萧条的清风居,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个曾带给他无数美好回忆的地方。
面无表情,内心泣血。

作者有话要说:
祝麟低头:师兄我错了嘤
隋简伸手捏他脸,软乎乎的真好捏





第42章 阴谋
祝麟出了祠堂后并没有立即离开无妄宗,他调转方向,跑去了后山。
前几日承运城下过一场不大的雪,皑皑冰雪毫不吝啬的用素白之色,为这座富饶的城镇粉妆玉砌。
苍山负雪,银装素裹的林间,后山所有活物都暂时销声匿迹,藏身在自己提前搭建的舒服的窝里,等待下一个春暖花开。
此时,一个身着惹眼红衫的少年像一滴血一样,乍然晕染在这幅银白的画卷上,留下突兀又触目惊心的一笔。
他步伐紊乱,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一样,踉踉跄跄地走着,每走几步路便要停下来扶着一棵树喘息片刻,等他休息够了离开,被他触碰过的树干上便会留下一点不甚清晰的血迹。
那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的血。
寒冬腊月的天气,他周身竟萦绕着一圈诡异的白雾一样的热气。他磕磕绊绊地跑到自己少时练功的地方,再没有半分方才在心上人面前耍威风的样子。
祝麟不住喘着粗气,他额上青筋暴起,瞳孔剧缩,一抹猩红的戾气在瞳孔中一闪而过。他面上颈上浮现出几条淡青色的纹路,时隐时现,诡异而狰狞,心脏以一种不寻常的频率飞快跳动着。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即将要炸裂开来,毫不犹豫地撤去御寒内力,广袖一甩,直接坐在寒凉彻骨的“冰石”上,简单粗暴的利用凛冬的温度给自己降温。
那只沾染了隋简肩上血迹的手死死地攥住疼得撕心裂肺的胸口,力道大得竟能直接穿透衣衫,将胸膛白皙的皮肉抓挠出道道血痕。
那混合了他与隋简两人的粘稠的血,径直没入那件单薄的绯红衣袍,一点踪迹也寻不见。
方才与隋简短暂的触碰时,祝麟察觉到自己即将控制不住在体内肆虐的暴戾之气,唯恐与隋简再多呆片刻,便会彻底化身成一个失了智的怪物伤了他,几乎落荒而逃。
他只希望隋简肯听他的话,赶紧离开,万不能被发了狂的自己找到。
祝麟仰躺在冰石上,那些淡青色纹路终于在刺骨的寒风中缓缓褪去。他胸膛剧烈起伏,眉心蹙起,眼眸痛苦的紧闭上,自虐一般在酷寒中近乎虔诚的回忆着隋简的样子。
他瘦了不少,而且又受伤了。
他的师兄总是这样,就得让自己把目光时时刻刻放在他的身上,仿佛自己一个没看住,他就能狠下心来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这算什么,变相和自己撒娇么?
祝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惜啊师兄,虽然我也很想,但我现在的确没办法哄着你。
你逃吧,逃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在我杀死那个怪物之前,别被我找到。
事情还得从祝麟离开清酒寨说起。
那日在清酒寨,祝麟一接到侯杰传递给他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烛龙教。
回到锦云峰,还没等他下马,就听一直守在教门前等候他回来的侯杰急不可待地禀报说:“教主,前几日江湖上横空出现一股势力,明目张胆打着烛龙教的名号,手段极其残忍地屠戮了蜀中万荣镖局满门,连后院那条狗都没放过。”
祝麟翻身下马,披在身上的墨色斗篷随风上下翻飞。他将踏雪的缰绳甩给几个小厮,转身大步走向书房,面上神色晦暗不明,问道:“查出来是什么人做的了么?”
侯杰紧跟在他身后,闻言竟有些踌躇,“属下顺着蛛丝马迹探寻,经过多方情报才拼凑出一个结论,幕后黑手似乎是……武林盟。”
祝麟脚步未停,显然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感到多少惊讶,沉声道:“这个武林盟果然有问题。”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书房,祝麟单手将斗篷的绳结解开,随手扔在一边休息用的竹塌上,大马金刀地坐在书房里唯一的红木座椅上。
侯杰在他身前几步的地方站住脚,抬眸不解道:“教主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祝麟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润润喉,“如果我没猜错,武林盟定是早有筹谋,从那个不知打哪蹦跶出来的新任武林盟主上位后,两年之中他们一直藏在暗处,就等借着这一次武林大会的机会才开始行动。”
“他们显然一早调查过无妄宗的那几个亲传弟子,发现谢寒子的亲传弟子隋简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便处心积虑的利用白玉山庄拐卖人口的事当诱饵,勾引隋简这条傻鱼上钩,让他去救人。”
侯杰蹙眉,斟酌道:“可白玉山庄那件事不是教主跟隋少侠说的么?”
祝麟放下茶杯,嗤笑道:“我只是个意外,即便没有我,他们也总能想到法子让隋简知道这件事。那白玉山庄就在武林盟脚下,他们算准了隋简不会坐视不救,甚至故意让他在行动中救出那个王霞,再借由王霞之口,掉过头来污蔑他。”
侯杰道:“那白玉山庄那晚他们为何还要阻拦隋少侠,直接让他将人带走不是更好?”
祝麟无语的看着侯杰道:“你当隋简傻么?这么明显的空城计他会看不出来?做戏当然要做全套,他们就是要让隋简觉得事态严峻,好捅到武林盟那里。”
侯杰腹诽,方才明明是教主自己口口声声喊隋简“傻鱼”的,现在可倒护上了。
他顺着祝麟的思路思索道:“也就是说,武林盟一开始可能并不是要给隋少侠安插勾结烛龙教的罪名,只不过他们凑巧知道了教主你是烛龙教的人,借坡下驴。”
祝麟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毕竟正邪不两立,对于那些名门正派来说,还有什么罪名能比‘勾结魔教’更肮脏,更教人厌恶的呢。”
侯杰微微眯起眼,轻蔑地冷哼一声。
祝麟垂眸继续道:“隋简只是头可怜的替罪羊,武林盟真正的目的是他背后的无妄宗。名门大派无妄宗对于那个新任盟主来说可是个颇具诱惑力的香饽饽。我听闻常冠华曾亲自去无妄宗游说,想让汪珏归顺于他,结果被狠狠地拒绝了。”
侯杰了然地点点头,分析道:“那新任武林盟主性格如此刚愎自用,回去后定是恼羞成怒,觉得既然不能为我所用,不如干脆毁掉。就这种人也能当上武林盟主,只能说明如今那些正道门派也是岌岌可危啊。”
“不过这个常冠华到底什么来头,心胸狭窄锱铢必较不说,他竟有本事挤掉余江戈成为新的武林盟主,行事风格还如此猖狂。”
祝麟放松身体,整个人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像一只优雅的黑豹。他轻飘飘地瞟了侯杰一眼,低声反问道:“如今江湖上又有谁这么有本事,敢如此搅弄风云呢?”
侯杰一时没理解他指的是谁,后来反应过来,不确定道:“难道是……”
祝麟挑起一边嘴角,皮笑肉不笑道:“没错,除非他根本就不是‘江湖人士’。”
空气中一阵死寂,书房外雀儿叽叽喳喳的啼叫声清楚地传到两人的耳中。
消化了一会信息后,侯杰还是震惊道:“自古庙堂与江湖井水不犯河水,那常冠华到底是真有病还是真疯了?他是想仅凭一己之力聚拢江湖上的各大势力为己所用,这不是蜉蝣撼树么?”
祝麟手指轻点红木座椅的扶手,提醒道:“无论他是何目的,他现在都是武林盟主。”
侯杰的表情一言难尽,仿佛生吞了一千只苍蝇。
祝麟幽幽道:“如此一来,被屠戮满门的万荣镖局就不是第一个牺牲品了。”
侯杰点头道:“没错,真正首当其冲的是那无妄宗的谢寒子,他本来也算是个人物,到头来却死得这样不明不白。他想替他的宝贝徒弟抵命,没想到其实是中了武林盟这么大的一个圈套,死后他的徒弟该被武林盟追杀还是被武林盟追杀,死也白死,真教人唏嘘。”
祝麟只是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边的茶盏,神色晦暗不明。
侯杰继续道:“那万荣镖局又是怎么回事?它一个镖局,既算不得正经八百的江湖门派,又和武林盟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他们又为何要如此丧心病狂的拿万荣镖局开刀?”
祝麟闻言莞尔道:“他们这是想引我上钩了。”
侯杰表示不解,祝麟就轻描淡写的将自己在路上杀了几个万荣镖局的人这件事跟他说了一下。
侯杰听完祝麟杀人的缘由,满脸的欲言又止,几次张嘴,又默默把涌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最后他想起老教主,想起自己身为右护法的使命,把心一横,梗着脖子劝谏道:“教主,蓝颜祸水啊!”
祝麟:“……”
祝麟的表情难得茫然了一瞬,一下子没控制好力道,直接将手边的茶盏整个碎成了齑粉。
他干咳一声,拍了拍手,没接侯杰的话茬,干巴巴接着道:“他……他们一开始也许只是想借着烛龙教当初与正道签订的二十年之约兴风作浪,并未真的将烛龙教放在眼里,但那日我将隋简从无妄宗抢回来的时候曾经和那常冠华过过招,被他发现了实力。”
祝麟眉心微蹙,“那常冠华的武功不弱,路子很野,像是东一家西一家到处拼凑学来的,具体看不出师承何处。”
“但他打不过我。”
侯杰嘴角一阵抽搐,他发现教主和那隋简一道出门这些天,回来后的言行举止似乎变得幼稚了些,也不知他这几天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这其实是好事,祝麟的这种转变说明他愈发变得有人情味了,也能比原来更好相与些。
经过一番对武林盟的分析后,祝麟将侯杰打发走,一阵风一样到锦云峰后山的一处活泉水中仔细沐浴了一番,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第二天一早他对左右护法叮嘱了几句,又一次出了烛龙教。
他去了武林盟。
他要让那处心积虑搅混水的常冠华知道,想打着烛龙教的名号干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我想……
祝麟:不,你不想。






第43章 恶心
昔日的武林盟并不属于某个人,而是一个专门为江湖中人设立,针对解决江湖上各种纷扰,被江湖人公认的,极为公正的地方。相较于权力中心,它更像是一个有秩序,讲道义的组织。
曾经武林盟里聚集了不少德高望重的前辈们,他们虽然岁数大了,有些也不爱管事了,但实力就在那里摆着,一般也就没人有胆量敢去武林盟造次。
上一任武林盟主是余江戈,他年富力强,为人正直无邪又铁面无私,不论谁来请他评断江湖上的事,他都能亲力亲为的去查证,而且无论结果如何,都无偏无党,绝不徇私舞弊。
即使偶尔碰上棘手的事件,甚至有些可能会涉及到一些名门大派的名誉,在他担任盟主的这些年,他也真正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因此他这个武林盟主可谓是众望所归,江湖威望极高。
 在余盟主担任武林盟主的那几年,江湖上堪称风平浪静,按理说,如果没有意外,他甚至可能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坐到再也管不动事的那一天。
谁料半路杀出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常冠华。
两年前,常冠华突兀的现身在武林盟,一身锦衣华服,跟个纨绔似的,举手投足都透着十足的雍容华贵。
他眼神极挑剔的四下打量着简朴无华的宅院,对前来询问的余江戈傲慢道:“我听说你也在这个位置上干了不少年头了,这些年无功无过,不如就此退位,把武林盟主的位置让给别的有能力的人来担当。”
余盟主听完这大言不惭的话足足愣了片刻,等他反应过来那人的言外之意,还以为此人脑子不好使,许是家里人没看住,跑武林盟撒欢来了。
余江戈面上有些尴尬,但还是好脾气的解释道:“武林盟主的推选并不是靠个人决定的,余某人也是承蒙大家伙厚爱才有的今天。”
常冠华闻言点了点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道:“就是说你不肯让位了。”
余江戈觉得此人不光脑子不好使,可能还听不懂人话。
所幸常冠华说完这云里雾里的两句话就走了,他转身时带动衣袍,从他身上飘出了一股浓厚的熏香味,余盟主被熏得非常耿直地打了个喷嚏。
严气正性的余盟主还以为这就是个不大不小的插曲,谁知再见到常冠华,是他抓了余江戈一家老小来威胁他。
余江戈看着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家人,惊怒道:“你究竟是何人!如此费尽心机想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又有何意图!”
常冠华老神在在地端坐在上位,悠闲地喝了一口茶,闻言轻轻一挑眉,笑得十分欠揍,“这些就不劳余盟主关心了。”
“哦,瞧我这记性,应该是前‘盟主’才对。”
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只要抓住他的弱点,再想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这是常冠华一贯的信条。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武林盟只是第一步。
常冠华逼迫想要救出家人的余江戈亲自写一封退位书,说明是自己主动退位,并且要他在信中推荐常冠华做新任盟主。
珍视之人都在对方手里,余江戈别无他法,只能照他说的写。原以为这样就能救出自己的家人,谁知,他刚将信交到常冠华的手上,自己妻儿温热的血就毫不留情地溅到他的脸上。
常冠华无不讽刺的笑道:“江湖中人都这么好骗么?真无趣。”
余江戈刚毅的脸上表情一片空白,他伸手抹掉自己脸上温热的液体,低头看了看指尖上粘稠的红色,瞬间目眦尽裂,周身气息陡然暴走,冲上前去就要和常冠华拼命。
常冠华眼皮子也没抬,他身前突然出现了几道影子一样的人,如鬼魅般,配合默契的将歇斯底里的余江戈制服。
常冠华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踱步到余江戈面前,纡尊降贵捏着鼻子蹲下身,轻佻地拍了拍余江戈僵硬的脸,讥诮道:“真不知道你们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可忌惮的,啧啧,早知道这么容易,我提前几年就过来当这个盟主了,真是可惜。”
余江戈奋力挣扎,他武功不弱,但制住他的那些人并不讲究招式,他们直接以命相搏,根本挣不动。
他听完常冠华的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对方脸上啐了一口唾沫,怒道:“撅竖小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常冠华一时不察被他弄脏了脸,鼻子都要气歪了,哪还讲究什么风度,站起身来恶狠狠地擦了擦脸,将手帕丢在余江戈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上,对手下人吩咐道:“不能让他这么轻易死了,给我用刑!凌迟!”
从那以后,江湖上再没有人见过武林盟主余江戈,听人说余盟主携带妻儿隐居山林,再不问江湖是非了。他走之前还极力举荐了一个新任盟主,江湖上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不过既然是余江戈推荐的人,应该也不会有错。
也不是没有人质疑不服的,只是这些声音轻微得连个雨点都没落下,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常冠华便是如此不动声色地侵入武林盟,又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不徐不缓地部署一切,直到将武林盟里的全部势力都换成了自己人,才开始进行下一步。
如今的武林盟,便是常冠华一人的所有物了。
祝麟压根没把那新任盟主当回事,常冠华在他面前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想杀他简直不要太容易。
因此他到了荆昌城后还颇有闲心地找了家客栈沐浴休整一番,等到夜半无人时才悄悄潜入了武林盟。
现今的武林盟跟他印象中相比,变化可算得上是翻天覆地了。
原来武林盟的宅邸还算朴实无华,新盟主上任后,迫不及待的将整个宅邸重新翻修了一遍,如今雕栏玉砌,亭台楼阁一样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走错了门,误入了什么高门大户。
祝麟饶有兴致地站在墙上看了会,实在欣赏不来这种用金银堆砌出来的做作风格,嫌弃的撇撇嘴,转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悄然无息地寻到常冠华居住的房间,站在门口四下转了转,想找个趁手的武器,最后他捡了几块指甲大小的鹅卵石。
房间里点着龙涎香,祝麟闻着这股味道眉心蹙了蹙,忍下了强烈的反胃的感觉,更加觉得这常冠华真是毛病多,睡觉还点香,也不怕被熏死。
常冠华正在浅眠,感觉到房间里有人在看着他,一个激灵睁开双眼,还没等他起身,就听见一道凉飕飕的声音不急不缓的说:“不想死的话最好别乱叫。”
常冠华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浑身僵硬的缓慢起身,嘴上顺着对方道:“好,我不叫,你想要什么只管拿去。”
祝麟坐在桌上,闻言歪头勾唇一笑,“若我想要你的命呢。”
常冠华深吸一口气,“你是无妄宗那日的烛龙教教主吧,我一直很想再见见你……”
祝麟危险地眯了眯眼眸,常冠华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似乎不妥,赶紧接着道:“别冲动!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是想在烛龙教与正道二十年之约期满那日开始征伐江湖各大门派对么?”
祝麟在黑暗中把玩着手中的鹅卵石,闻言嗤笑道:“你又如何得知我是怎么想的?”
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不偏不倚的顺着开了一点的门缝中投射到祝麟身上,将他挺拔的身影照得如梦如幻。
常冠华近乎痴迷地望着祝麟的脸,心道,真是个勾人的妖精。
一道裹挟着破风之力的暗器来势汹汹地冲向常冠华的面门,他不得已狼狈的向后躲闪,整个人又重重地跌回到床铺。
躲过一劫的常冠华刚松了一口气,耳边又是两道破空之声,他低咒一句,忙不迭喊道:“教主快住手!我有话要说,你会感兴趣的!”
祝麟将手中剩下的石子一抛一接,悠闲道:“有屁快放。”
常冠华一骨碌下了床,先远离那个危险的地方。
祝麟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常冠华怕他一时兴起再来几道暗器,飞速道:“不瞒你说,我不是你们江湖上的人,我其实不姓常,而姓荣。”
荣姓,国姓也。
祝麟并不惊讶,也不接话,等着对方接着自报家门。
常冠华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愈发痒痒,抓心挠肝的。他咽了下口水,正色道:“我名荣昶,是当今圣上的皇四子。”
元武国的皇帝本有八个皇子,但一多半都夭折或死于意外,如今只剩下二殿下荣铮,四殿下荣昶,以及五殿下荣堇。
祝麟明白了,当今皇帝年岁已高,迟迟不肯立储君,他们这是急着自相残杀呢。
怪不得给自己起了个“冠华”的名字,原来是司马昭之心呐。
祝麟漠然道:“所以呢?”
常冠华——荣昶道:“你应该也知道,我的兄弟已经死了不少,如今只剩下三人争夺这储君之位,我想得到江湖上的势力相助,也是怕一旦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
祝麟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留条后路?你怕不是要直接逼迫老皇帝让位吧。”
荣昶干咳一声,真诚道:“我很欣赏教主的身手,正好我们二人的目的殊途同归,不如我们合作,你既报得了血海深仇,我也能得到想要的势力,岂不皆大欢喜?”
祝麟两指间捏着一枚鹅卵石,闻言不为所动,反而轻笑道:“可我就想让你死。”
荣昶狼狈地逃窜到屋外,嘴里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祝麟慢悠悠地走出房门,听他喊人也不着急,懒散地倚靠在门框上,看猴子一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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