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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师弟搞丢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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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麟解释道:“我在有人的地方就无法静心研习内功心法,只得寻了这么一处僻静之地打坐,效果甚好,也没见过什么猛兽。”
隋简心疼道:“对着宋师叔确实不好静心,苦了你了。”
“……其实跟宋长老没关系。”
隋简一副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表情,祝麟无奈地咬下一颗山楂,不再说话。
隋简仰躺下,被身下巨石冰得打了个激灵,龇牙咧嘴道:“你也想参加武林大会吗?”
祝麟轻轻摇头,武林大会他以前听说过一点,并没什么兴趣,“只是为了变强而已。”
隋简闭上眼,挑起嘴角道:“别太勉强自己,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才对。”
他自己因为经历得多,心性早已不像一个正常的十三岁孩子般,所以他面对祝麟和关玉箫这种真正年岁小的孩子时总是不自觉把自己代入大人的角色,熟不知祝麟小小年纪经历过的事情却也并不比他少。
他眼中的祝麟和真实的祝麟差距要大得多。
祝麟没回应他这句,反问道:“师兄是要参加武林大会吗?”
隋简没说话,祝麟探过身一瞧,他呼吸均匀,竟是已经毫无防备的睡过去了。
祝麟仔细端详他恬静的睡颜,伸出手想要碰触他的脸颊,想知道这个人的脸是不是也像对待他一样软。
手指最终停在距离隋简脸颊还有一指空隙的地方。
隋简长着一张很机灵的脸,平日里喜欢笑,眼睛一转似乎就能冒出无数个坏主意。现在他闭着眼,嘴角也没有那抹惹眼的笑意,光看这张脸似乎是个清秀文静的好孩子,极具欺骗性。
祝麟隔空描绘少年还未长开的眉眼,他刚刚说自己容易满足,却不知在这世界上从未有人想让他满足过。
他并不是魔教哪个元老的孩子,他爹在他还没出生时就死了,他的娘亲在他刚会说话那会儿就让他背烛龙教的内功心法,在他刚会走路时就让他开始习武。
他那空有一副美丽皮囊的娘亲如行尸走肉般,总爱摸着他的脸,反复地说:“你要成为绝世高手,将来为你爹报仇。”
后来他娘也死了,他被右护法哄着来到无妄宗,本以为会就这么暗无天日的得过且过下去,没想到老天还算怜惜他,给他送来了这么一个人。
这个人会对他毫无防备的笑,会跟他讲道理,告诉他要让自己过得好,会在他坚持不下去时神奇的从天而降,还会下山给自己带……糖葫芦。
糖葫芦真甜啊,祝麟舔舔嘴角,漂亮的小脸上绽放出一抹近乎妖艳的笑容。
隋简无知无觉地睡着,祝麟便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他身上,盯着他的睡脸一口一口吃完剩下的糖葫芦。
他抬头通过天上月亮的方位辨认时间,又打坐了一会,直到子时,点了隋简的睡穴,把他背在身上,离开了这个藏着他许多秘密的地方。
翌日。
隋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熟悉的床幔,疑惑道:“奇怪,我怎么回来的?”
他伸个懒腰走出门,院里师父和师弟都起来了,师父依旧坐在石凳上温酒喝,关玉箫见他出来埋怨道:“师兄怎的在后山就睡着了,昨夜师父找你找得好苦。”
隋简乖乖赔不是,“大概是白日里走得太多有些累,师父对不起啊,我下次会注意的。”
谢寒子摇摇头示意无碍,“多亏祝麟把你背回来,不然你可要在后山受冻了。”
隋简诧异道:“祝麟背我回来的?就他那小身板?”
关玉箫笑道:“师兄也不看看自己身上有几斤几两肉。”
隋简皱眉,有些遗憾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暗暗下定决心要抓紧练功,一定要锻炼出一副强健的体魄。
作者有话要说:
祝麟:师兄不沉,就算师兄现在比自己高一个头也不沉。
真的不……好吧还是有点沉的。
将来一定要长得比师兄高!
第8章 除夕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过得飞快。
隋简白天拿着关玉箫同款小木剑练习鲲鹏剑法,中午去找唐一书问看不懂的字,或者去找姜洋扯扯嘴皮子,晚上有时会到后山找祝麟说说话。
祝麟不知怎么想的,无妄宗地界广阔,远处望去房屋院落层层叠叠影影绰绰,总会有那么几间安静的屋子无人问津,他偏爱后山那块巨石。冬天的石头本就冷,更不用说是终年不见阳光的后山的石头。
隋简问过,祝麟只说冰冷的环境有助于他修习内功,隋简好奇试了一下,发现还真是那么回事,越是冷的地方越是能调动他的内力抵御寒冷保护身体。
两人给那块石头取名为“冰石”,后山林间小小一隅天地就变成祝麟和隋简两人的专属练功之地。
这天他日常练完功,谢寒子叫住他,提醒道:“今天早点回来。”见隋简不解,谢寒子笑道:“今天是除夕,要守岁。”
隋简直到在后山的冰石上坐下了还没回过神,“小竹林,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自从二人莫名其妙经常一块练功之后,隋简就给祝麟起了个专属称呼,说这种可爱一点的名字才与他相称。祝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反正除了隋简也没人这么叫他,便随他去了。
祝麟想了想,“好像是除夕。”
隋简有些怅然道:“真的是除夕。”
祝麟歪头不解,“除夕怎么了?”
隋简见他这幅模样简直心里软的不得了,狠狠地抱住他,揉了揉头发道:“没什么,师父要我提前回去而已。”
祝麟一时不察惨遭毒手,面红耳赤地坐起身,不再搭理他。
除夕怎么了?除夕没怎么,只是隋简从前很讨厌这一天而已。
除夕夜对于寻常百姓可能意味着阖家欢乐,挂红灯笼贴春联,还有平日不常见的种类繁多的吃食。
但对于他这种叫花子来说意味着更多的驱赶——毕竟没人想要在大过年的时候看见他们,嫌晦气。还有更多的争抢,像隋简和老叫花这种不参与任何帮派的叫花是最容易被人欺负的,除夕这几天更甚。隋简偷鸡摸狗的本事就是在一次次与别的叫花们争抢食物中锻炼出来的。
可是……今年大概会不一样吧。
隋简溜达着回到清风居,师父领着关玉箫刚好走了出来。
谢寒子道:“回来的正好,刚要去找你。”他伸出一只手道:“来,我们去吃年夜饭。”
原来无妄宗的传统是除夕这天长老们携带弟子聚在一起吃顿年夜饭。大家平日都很忙,有不忙的也不愿意经常出门,所以有些人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一次面。
这一天就连最懒得出门的庞叶和最讨厌应付人多场合的谢寒子都要出席。
众人都聚到掌门的乾坤堂,自然也要在这里吃饭。谢寒子他们到乾坤堂时院子里已经摆好了两张大圆桌,一桌是给师父们坐的,一桌是给徒弟们坐的。
唐一书远远地招呼他:“隋简,这里。”
隋简望去,弟子那桌来的人他都见过,唐一书和姜洋都不必说了,有沈琼和她的同门师姐殷雪瑶两个养眼的小姑娘,还有在他走火入魔那几日给他送过药的周远征。
其余人隋简都不太熟,所以领着关玉箫自然地坐到唐一书和姜洋旁边的空位上。
他四下环顾一圈,姜洋好奇道:“你寻摸什么呢?”
隋简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不见祝麟?”
姜洋奇怪地看着他,“这是门内长老和弟子们的家宴,他谁的弟子都不是,来这里做什么?”
隋简诧异道:“他不是宋师叔的弟子吗?”
姜洋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他,“宋师叔最讨厌魔教了,怎么可能收他为徒。”
隋简莫名被鄙视了,愤怒地抢他的肉。心里暗道,难怪他一直叫宋笑唅宋长老,那他是从哪里学的武功呢?
唐一书在一旁给他俩布菜,偶尔拉个架,整个弟子桌就他们这一侧最热闹。
沈琼和殷雪瑶都是女孩子,比较矜持,饭桌上不怎么说话,偶尔说也是两人窃窃私语,只有周远征一个人板着脸坐在一旁,与旁人格格不入。
隋简怕他尴尬,状似随意地和他说了句:“对了,还要多谢周师兄给我送的药,不然我恐怕现在都好不了。”
周远征听他跟自己搭话先是一愣,随即严肃道:“不客气,今后少给旁人添麻烦就好。”
隋简也被他怼的一愣,下意识道:“啊,好。”
姜洋见周远征这个样子就来气,对隋简说:“你别理他,他就那德行,年纪轻轻跟个老头似的。”
隋简其实并不在意旁人对他什么态度,听到姜洋跟他这般解释只觉得心头一暖,复又开心地和他们笑闹了起来。
周远征自己说完也觉得语气稍微重了点,但拉不下脸说别的,等他好不容易做完心理建设想挽回些什么,对面已经进入到一种看起来他永远都融不进去的氛围,只好怏怏作罢。
他并非真的冷漠,只是不知该如何与人相处,也没想过要与谁亲近,反正这么多年与草药为伍也都习惯了。
长老那桌庞叶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徒弟的一举一动,见此场景一手撑桌一手拿起酒杯捂着脸。
谢寒子看他肩膀乱颤的样子吓了一跳,推了他一把,发现他是笑成这个样子,好气又好笑道:“还以为你抽了什么疯,多大岁数了,也没个正形。”
庞叶抬起涨红的脸,对他道:“我觉得你徒弟挺有意思。”
谢寒子淡定道:“是啊。”
庞叶被他的不要脸刺激的稍微正常了些,商量道:“我说,你能不能让他常来百草居走动走动?”
谢寒子不解,庞叶继续道:“我觉得他会和乖仔成为朋友。”
谢寒子斜睨他:“那应该是你家乖仔常来清风居走动吧,本末倒置了,师弟。”
“哎,乖仔什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成天跟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似的,理解一下呗。”
“不理解。”
“嘿你这人……”
隋简随意吃了两口菜,和唐一书他们玩闹一会儿,压低声音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帮我打下掩护。”
关玉箫抬头问道:“师兄要去哪里?”
隋简摸了摸他的头,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唐一书和姜洋很有默契地挡住他,继续说说笑笑,隋简悄声走到远处,朝他二人比了个大拇指,快速跑远了。
隋简施展轻功,用比平常少了一倍的时间飞速赶往后山。他站在树枝上略有些喘,定睛一看,祝麟果然在这——他屈起腿用双手抱住,头贴在膝盖上,是那熟悉的,把自己裹成一团的姿势。
隋简心里发涩,解下自己的外衫,像假山那个夜晚一样,从头到脚把祝麟包裹在里面。
祝麟挣扎着露出头,一脸惊喜地看他道:“师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隋简鲜少见他这般高兴,佯装无奈道:“还不是因为知道有个小不点一个人躲在这里,特意跑来陪他过除夕。”
祝麟低下头,把外衫张开一半递给隋简,道:“师兄也一起,别冻着了。”
衣服不够两人一起盖,隋简嫌这个姿势不太舒服,直接把他拎起来往自己身前一抱,衣服披在身上勉强盖住两人,笑道:“这样不就好了。”
祝麟没想到他会这样抱住自己,耳根瞬间染红一大片,隋简这次离得近才注意,惊奇道:“你耳朵红了诶。”
祝麟眼睫轻颤:“可、可能是热、热的。”这孩子紧张的都结巴了。
隋简抱着祝麟轻轻左右晃动身体,抬头看向夜空,万籁俱寂的夜幕上繁星烁烁,星星一直延伸到肉眼望也望不到的地方,月光温柔地洒下光辉,林间小小一隅天地仿佛也变得温柔起来。
二人互相依偎取暖,在夜幕下坐了良久,远处承运城方向突然传来阵阵噼里啪啦地鞭炮声,原来不知不觉间子时到了。
隋简听着鞭炮声灵机一动,抱着祝麟一下子跃到周围最高的一棵树上,他没有带过人,还怕自己失手摔了小竹林,所幸没在他面前丢脸,两人平稳落在了树干上。
祝麟紧紧地抱着隋简的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承运城上空朵朵绚烂的烟花在如墨的夜色中肆意开放,姹紫嫣红的烟花此起彼伏,争奇斗艳般地盛开,陨落,复又盛开。
祝麟从未见过这番美景,一时竟看呆了。
隋简在他耳边轻声道:“小竹林,新年快乐。”
祝麟回过头,全城的烟花满满地倒映在隋简温柔的瞳孔中,祝麟一时间觉得有些呼吸困难,近乎惶恐地低下头去调整呼吸,他想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双眼睛,那是他命途多舛的一生中少数美好的记忆。
他轻声道:“新年快乐,师兄。”
隋简回到清风居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蹑手蹑脚地进门,生怕打扰到师父休息,不曾想谢寒子正独自坐在老槐树下的石桌旁喝着酒。
谢寒子拎着那个熟悉的青色小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回来啦?”
隋简三两步走过去,蹲下身伏在师父膝头,“师父是在等我吗?”
谢寒子轻抚他的头,一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串银色的长生锁,小巧精致的锁下还挂着几枚小小的银铃铛,煞是好看。
谢寒子把长生锁给他戴在脖子上,满意道:“果然适合你。”
隋简把长生锁托在手心,听他师父道:“我给你和玉箫一人求来一个长生锁,样子略有不同,但求保佑你们喜乐安康,平安顺遂。”
隋简眼圈一热,心里酸酸胀胀的,他从懂事起就没怎么哭过鼻子,就算从前在大街上卖惨乞讨也只是干嚎,但现在他很想扑到谢寒子的怀里哭上一场,稍稍放纵一下。
谢寒子的怀抱很温暖,衣服上有股皂角的清香,他沉默有力的包裹住隋简心里所有的不安与感动,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样。
隋简双手握着脖子上的长生锁躺在床上,这是他真正意义上过的第一个年,往后也会有许多个像今天这样的年。
他彻底和过去脱离了关系,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小叫花隋简,他不再犹豫,不再不安,他要以谢寒子徒弟的身份接着往下走。
隋简轻轻晃了晃长生锁,银铃发出的声音很小,清清脆脆的,在寂静的夜里十分动听,他伴随这个声音一夜好眠。
同样好眠的还有祝麟,其实在隋简刚到后山附近时他就感受到了他的气息,祝麟从小习武,武功造诣要比隋简这个才入门不久的要高出许多。
但他没动,他清楚什么样的自己可以激发他那同情心泛滥的师兄的保护欲。
隋简果然没让他失望,带给他一个无比温暖又新鲜的除夕夜。他看到满天星斗下炸开的朵朵烟花,那是他从未拥有过的美妙光景。
隋简带给他的惊喜这么多,他该怎么回报他呢?
祝麟面无表情地想着,他突然萌生出干脆就把他带回烛龙教与自己相伴一生的想法。
带着这种想法,祝麟久违地做了个好梦。
过完除夕隋简又进入到忙碌的习武日常,武林大会开在今年的六月末,也就是说他满打满算还有六个月的时间,他无论如何都不想给师父丢脸。
隋简这种精神神奇般地感染到姜洋,二人时常彼此喂招,姜洋比隋简习武早几年,武功招式更加熟练,但隋简胜在灵活,且他奇经八脉因祸得福地被打通,天分也高,和姜洋动起手来居然也能不落下风。
唐一书有时会执扇坐在一旁观察二人身法,偶尔出声指点两人招式的漏洞,这么一段时间下来隋简进步明显,偶尔几次甚至能出其不意打赢姜洋。
天色渐长,冬日依旧懒洋洋地退场,春天带着一丝暖风给大地染上一层嫩绿色,草长莺飞间,人间已经三月了。
隋简这几日内心愈发焦灼,他在与本门派弟子的比试取胜尚且如此费劲,何况是武功路数都不熟悉的其他门派弟子呢。
唐一书告诫他不可如此急攻进切,小心再次走火入魔。
姜洋也担心他,直摆手道:“不练了不练了,劳逸结合才是正途。”
隋简只能暂时放弃找他们喂招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周远征:我给你们唱段rap
众人:好呀好呀
周远征:……
众人:……
第9章 檀影
时间逼近六月,隋简每天过得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最后连谢寒子都看不下去了,把一脸麻木耍着小木剑的隋简拉到一旁,严肃问道:“隋简,你知道我是谁吗?”
隋简朦胧着回答说:“是师父啊。”说罢又想回去继续练他的剑。
谢寒子简直被气笑了,扣住手腕不让他走,又问道:“那你是谁?”
隋简被手腕上温热的触感带得稍微回了些神来,讷讷道:“是师父的徒弟……”
“不对,”谢寒子温和又不容拒绝地打断他,“你是隋简。”
“不要给自己的名字前加任何归属,无妄宗弟子也好,谢寒子的徒弟也罢,这些其实都与你无关。你是你,不代表任何人,只能代表你自己。”
隋简彻底回过神,垂下头仔细把谢寒子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之所以这么焦虑是觉得自己代表的是他师父的脸面,自己丢人的同时也丢了谢寒子的脸面,他陷入了一个思想怪圈走不出来。
如今谢寒子的一番话让他醍醐灌顶,他其实并不能代表谁,输赢都是他自己的事,更与旁人无关。
他陡然清醒,撩起衣摆双膝跪地,对谢寒子道:“多谢师父提点。”
谢寒子拉他起身,一手轻轻捏上他的脸颊,轻言细语道:“师父送你一个礼物吧。”
隋简受宠若惊道:“师父不是才送过我长生锁?”
“不一样的。”谢寒子狡黠一笑,“跟师父来就是了。”
隋简跟随谢寒子来到一处偏僻的高大塔楼前,他先前竟不知无妄宗还有这种地方。
塔有九层,应该很有年头了,依然十分结实地巍然屹立于此。塔门上有个乌木牌匾,上用金色颜料书写“藏锋阁”三个大字。
隋简仰头,脖子发酸也没望到塔顶,他揉揉脖子问道:“师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先给你挑把趁手的兵器用着。”
隋简一听来劲了,“里面什么都有吗?”
谢寒子笑道:“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师徒二人走进藏锋阁,楼里应该经常有人打扫,没有什么灰尘,一楼一眼望去什么都有,兵器种类繁多,但都属于比较常见的那些。
谢寒子带他直接上到六楼,这一层全是刀剑一类,隋简被各式各样的刀剑晃花了眼,兴奋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谢寒子,希望师父能给他拿个主意。
谢寒子左右瞧了一圈,眼神倏地一亮,“果然还在。”
说着走到一个独立的架子旁,拿起上面唯一一把通体赤红的剑转身递给隋简。
“此剑为檀影,由铸剑大师牧东青打造,江湖兵器榜上排名三十七。”
檀影剑宽约两指,比一般的剑短一些,倒也适合他现在的身高,拿在手里颇有分量,剑鞘上刻着繁杂华丽的花纹,隋简手握剑柄将其拔出,剑身通体漆黑,薄如蝉翼。谢寒子随手把一根发丝放在上面,接触剑身的一瞬间就断成两截飘摇坠地。
隋简爱不释手地轻抚这把宝剑,拇指扫过剑柄,檀影两个字跃然其上。
隋简还剑入鞘,抱着檀影原地转了两圈,脸激动的通红,眼眸亮晶晶的,“师父,这把剑真的能给我吗?”
谢寒子温和道:“当然,你喜欢就归你。”
“师父最好了!”
隋简解开心结,又得了趁手的兵器,当天就拿着檀影真刀真枪地练了一下午,午后的阳光打在檀影漆黑的剑身上,反射出一阵阵夺目灿烂的光芒。
关玉箫羡慕地看着练剑练的正欢的隋简,可怜兮兮对谢寒子道:“师父,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一把真正的剑啊?”
谢寒子轻晃酒杯,老神在在道:“等你像你师兄一样可以练完一整套剑法的时候。”
关玉箫一下子垮了脸,痛苦地拿着自己那把小木剑加入了练剑的队伍。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转眼间,六月准时到来。
窗棂被人敲了两下,隋简正在收拾行李,虽然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他总共就带了两件衣服和几本书,闻声头也不回道:“你们都收拾好了?”
姜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靠在他的窗户上,“早就收拾好了,就你最慢。”
隋简随手朝他扔了个枕头。
待到午时,代表无妄宗参加这一次武林大会的车马浩浩汤汤的走出山门,宋笑唅骑着马走在最前面,毛云飞紧随其后,七八辆马车排列整齐地跟着他们。
庞叶体力不如他们二人,与无聊望着马车外风景的谢寒子,面无表情打坐的窦文秀,还有一直笑着也不嫌累的掌门汪珏一同坐在一辆马车里。
庞叶和另外三人面面相觑半晌,问谢寒子,“师兄为何不去骑马?”
谢寒子拖长声音道:“累啊。”
庞叶转过头看向窦文秀,窦长老翻了个白眼道:“我一个女流之辈,还想让我与那两个莽夫一同在外被风吹雨淋吗?”
庞叶看了眼窗外挡也挡不住的骄阳,最后无语地看向汪珏,“不是,他二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汪师兄为何也在此?”
汪珏好脾气地道:“我怕师弟们途中寂寞,特来陪你们聊天解闷的。”
庞叶:“……”你们都有理。
隋简一行人骑着马伴在马车左右,隋简最近才学会骑术,他骑马很有天赋,与马儿相处的也十分友好,兴奋地拉着马缰在队伍里乱窜,成了整支队伍里最突兀的那一个。
他的马也是个多动的,傻不拉几地顺着主人的力道从后溜达到前,又从前溜达到后,除了不敢去为首的宋笑唅那里——马也觉得此人十分不好惹。
姜洋被他晃的脑仁疼,唐一书趁他溜达回来一把拉住还要继续作乱的隋简,压低声音警告道:“你小心被宋师叔骂。”
隋简玩得正不亦乐乎,丝毫不把他的忠告放在心上,“没事,我不往他跟前凑。”
事实证明,该来的总会来,有些问题不是人不往前凑就能躲得过的。
在隋简第五次骑着马从后往前溜达时,宋笑唅头也不回直接一鞭子抽在他的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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