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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有疾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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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来长安后我就没好好吃过饭,都快饿死了!”穆拉和抽空回道。
  “为什么不吃?”
  “因为要见安伊诺啊,瘦点才好看。”
  “那你现在怎么还吃这么多?”
  “他刚才不是已经见过了吗?”穆拉和满脸理所当然,转头招手道:“我还要!”
  楚明允无言以对,看着喜笑颜开连声答应的摊主,又将目光转向身旁的苏世誉。
  苏世誉淡然地回看过来,“楚大人也想吃吗?”
  “……算了吧。”楚明允幽幽叹道,“我看着都饱了。”
  苏世誉低笑一声,收回目光,想起了与穆拉和初见时的情形。
  当年朝堂上楚明允的话已至此,苏世誉是如何都推脱不了与楼兰王女会面一见了,他思忖良久后抱琴赴约,本打算言语不通奏乐几曲敷衍了事,却不想对方是懂些汉话的,更没料到推门时是一条软鞭迎面甩来。
  苏世誉侧身一避,信手截过软鞭,对方非但不恼反而欢喜起来,边嚷着本以为是没用的文臣没想到是会武的,边招呼他来桌边坐下。
  接触后苏世誉才发觉,这位楼兰王女并非传言般的任性妄为,而是自小被悉心呵护生出了过于率真的性子。
  他指下一曲春江花月夜方歇,穆拉和就已经把自己心事噼里啪啦倒了个干净。她出嫁三次,前两次是权臣为谋国而强逼国主下嫁爱女,这边她才入门没两日,那边对方就与其他女子厮混了起来,她一怒之下直接冲入房中,鞭下不留寸力,便有了传言中的夫婿横尸院中。不过穆拉和意外发觉自己是替父王除了心头大患,大受鼓舞,认准了处处要挟父王的臣子要嫁,直逼的对方降职求饶。
  苏世誉闻言沉默了许久,对着一副要人表扬模样的穆拉和,沉吟道:“你嫁人的心愿只是这个?”
  “对啊,因为他们对父王不好。”穆拉和道。
  苏世誉无奈地笑笑,“自古以来,女子出嫁都是为能与心上人厮守。”
  穆拉和歪头想了想,“可是我没有心上人,不过我想过,以后真正要嫁的一定要是个武功盖世的大英雄。”
  苏世誉了然,“难怪你得知我是文臣后要挥鞭过来。”
  穆拉和趴在桌上瞧着他搁在琴上的手,修长好看,“你武功一定很厉害,我很喜欢你,”她顿了顿,“不过我一点也不想嫁给你。”
  苏世誉不禁轻笑,“为什么?”
  “我觉得你一定不会喜欢我,”她补充道,“你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会喜欢的样子。”
  “怎么说?”
  “你很好,可是感觉却很远,”穆拉和伸出手,指尖距苏世誉隔了些许距离,仿佛被什么阻碍住了,“你看,就像是有一层雾的样子,你坐在我面前,温温柔柔的说话,可是我感觉不到你的心,你的一切都是淡淡的,被雾隔住了,也许我眨眼后你就会消失一样。”
  苏世誉莞尔,没有答话。
  穆拉和问道:“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苏世誉思索良久,坦然道:“未曾领略过。”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楼兰有一种形容,翻译成汉话就是说有蝎子和蜘蛛从你的心上爬过去,你的心紧缩着,跳的很快很痛,好像是害怕,但是又觉得很开心。”
  饶是苏世誉也被这蝎子蜘蛛的形容一震,见穆拉和的样子又不忍扫了兴,凝思片刻后道:“我们汉人也有相似的形容,不过讲的是有万蝶于心飞舞,蝶翼扑动扰人心乱。”
  穆拉和半懂不懂地点头,枕着臂听他按遍丝弦,广陵散音惊落灯花。
  那日临别时穆拉和拽着他的袖子不撒手,一遍又一遍地吵着:“我特别喜欢你,但不是心上人的喜欢,所以我不能嫁给你,那你当我哥哥好不好?”
  末了苏世誉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欲裂的衣袖,轻叹了口气便应下了。
  “安伊诺。”穆拉和不知何时凑到了他身旁,苏世誉回神,才发觉她终于吃完了,原先坐在身旁的楚明允在不远处正结账。
  “怎么了?”
  穆拉和用楼兰语压低了声音,盯着楚明允道:“我才想起来,他不是你的敌人吗?为什么你还要笑着和他说话,是不是他强迫你?要不要我嫁给他帮你打死他?”
  苏世誉呛了口茶,咳了两声后才笑了出声,他看一眼楚明允,同样用楼兰语答道:“不是敌人,至多只算是对手,而且他是我们国家很重要的人,不能死的。”
  “可是他对国家重要,那为什么你对他要那么好?”穆拉和困惑不解。
  他答不上来。
  这时楚明允转身走了过来,正对上两人看着自己的目光,莫名其妙,“都看我做什么?”
  苏世誉敛下心绪,淡淡一笑,“没什么。”


第三十一章 
  吃饱喝足,穆拉和兴冲冲地拉着他们走街串巷,大有要逛遍长安的架势。
  这一处沿街有不少杂耍艺人,吆喝招呼行人围圈观看,叫喊喝彩声连连响起。穆拉和脚步一转便挤了进去,只见场中空地上摆着一厚重石板,有彪形大汉摩拳擦掌一番后扎开马步,低喝一声劈手落下,石板顿时闷响一声,四分五裂。
  周遭的人高声叫好,穆拉和跟着喊了一声,扒开挡在身前的人正欲上前,就被苏世誉一把拉回,“你进去做什么?”
  穆拉和兴奋地道:“他看上去武功也好厉害啊!我去跟他比一比!”
  “人家卖艺是为了讨生活,你若上去比试会给他添麻烦的。”
  穆拉和兴致顿时低下,“这样啊,可是真的很想试一试看啊。”
  苏世誉目光落在一旁的楚明允身上,他正低眉拆着穆拉和才买下的一袋糖糕,边拈了一块入口边抬眼看过来,“嗯?”
  苏世誉轻声笑了,指了指楚明允,对穆拉和道:“不必为难,方才的功夫他也会。”
  “……”楚明允扫了眼那碎裂满地的石板,发觉自己还真会,而且做的还要比刚才的大汉漂亮得多。
  街边杂耍众多,每当穆拉和想要冲进去探个明白时都会被苏世誉淡淡地告知一句,“他也会。”
  托了御史大夫的福,楚太尉今天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竟是这么的多才多艺。
  一直无言地吃完了糖糕的楚明允在望见前方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将穆拉和拉到了个首饰摊子前,“你随便看,我送你。”他说完转头对上苏世誉的目光,幽幽地叹了口气,“那个……我可是真不会了。”
  苏世誉回头,隔着人头攒动隐隐约约看见卖艺人在表演吞剑吐火,他复又看向楚明允无奈至极了的神色,忽而忍不住笑了,世俗嘈杂中独他眉目温柔。
  胸膛里似有什么突兀地一跳,楚明允仔细瞧着他,从摊上拣了支玉簪,便学着纨绔的语气笑道:“来,美人儿,公子也送你一个,从了我如何?”
  苏世誉挡下他伸来的手,淡笑道:“公子姿容过人,这玉簪还是衬你一些。”
  “好呀,”楚明允应得干脆,“那你给我戴上,我从了你也行啊。”
  摊主姑娘红着脸犹豫再三,开口道:“两位公子……我这边,卖的都是姑娘家的饰物。”
  楚明允耸肩放下了东西,苏世誉摇头笑笑,不意间对上了穆拉和笑意闪动的眼眸,“怎么了?”
  穆拉和移开视线,狡黠笑道:“以后再告诉安伊诺。”
  时至晌午,他们三人寻了间客栈歇息用饭。穆拉和兴致勃勃地拆看着买来的东西,楚明允漫不经心地帮她拆着吃食包裹,苏世誉则安静地瞧着他们。
  后面几桌人不知聊起什么,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老兄,那可是朝廷命官,说话可得小心点,没凭没据的你唬我们吗?”
  “嘿,真是,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我刚过扶风郡回来,府衙里我亲戚亲口告诉我的!”
  另桌又有人插话,“怎么回事?右扶风那个案子大家不都心知肚明是谁了吗,怎么又扯上苏世誉的事儿了?”
  楚明允与苏世誉对视一眼,不动声色。
  “你想想看,苏世誉是何等人物,我们都能猜出来是谁难道他看不出来?那肯定另有隐情,”男人话音一顿,吊人胃口地稍压低了声音:“他这是借机为自己除去苏行!”
  “你真当我们傻的啊?苏行可是苏世誉的亲叔父。”
  “所以我说你们不懂了吧,世家大族的亲属关系跟咱们平头百姓哪儿能一样,你以为那些内斗是怎么回事?苏行一个刚回长安的人,哪来的本事犯这么大命案,更别说他跟那些被害的官吏还有交情。”
  “你这么清楚,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男人拿腔作调地咳嗽一声,道:“你们仔细想想,既然那命案是苏世誉负责的,犯案的摆明了是楚明允,楚党和苏党又作对那么多年,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苏世誉不逮着楚明允反而和他一起跑去查什么案子,这是什么意思?”不待回答,他顾自说了下去,“显然是他们达成了什么约定!苏世誉帮楚明允把案子遮过去,楚明允帮苏世誉把苏行杀了,然后把案子干脆地一推,这不就两厢得利了?这越是富贵的人呐,就对血亲下手越狠!”
  旁人都不接话了,觉得男人所言有几分道理,摇摆不定了起来。
  楚明允支着下巴,低声笑了,“讲的可真好,连我都几乎要信了呢。”
  苏世誉摇头轻笑,饮茶不语。
  穆拉和目光困惑地在他们两人身上徘徊一番,又扭头看了看后面窃窃私语的人,不悦地问苏世誉:“他们是不是在说你?”
  “你听错了。”苏世誉平淡道。
  “没有!我听见你们名字了!”穆拉和霍然站起。
  “你又记不清汉人的名字,怎么就确定是我们?”
  “我……”穆拉和语塞,看向楚明允,“漂亮哥哥,你说,是不是说的你们?!”
  楚明允瞧着苏世誉,慢悠悠地笑道:“他说不是那自然就不是了。”
  这话有些弯绕,穆拉和理解不了。
  一边小二眼尖,见势不妙忙赶过来劝和:“各位客官,吃饭莫谈政事,莫谈政事!”
  苏世誉侧头看她,“坐下吧。”
  穆拉和瞪了眼身后尚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人们,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楚明允指尖描过瓷杯花纹,语意带笑,“我之前就同你说了,这些人从不是在意真相如何,只是想找些谈资罢了,跟他们解释些什么。”
  “事实如何便是如何,纵然有人恶意揣度,也不必夺去所有人明白真相的机会。”苏世誉道,“若一味不屑解释,那剩下的就只有流言了。”
  楚明允不以为然地笑了声,没有接话。
  楼兰此次来访并无事务,在长安呆了几日后便启程返回,由太尉与御史大夫相送至长安霸陵。
  适逢早春,古道青草离离,桥下霸水浩浩,河岸杨柳新绿,垂绦如碧。
  他们在离亭止步作别,穆拉和挥手把仆从都赶到一旁,这才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塞到了苏世誉的手里,“给安伊诺的!”
  苏世誉打量着封得严实的信,问道:“你写的吗?”
  “那当然,我学了好久汉字呢!但是你不能现在拆开看!”穆拉和想了想又叮嘱道:“回去也不能拆,嗯——等我回楼兰后才许看!”
  苏世誉笑道:“难道你这里面是写了什么怕我要找你算账?”
  “才不是,反正就是要等我回去才能看!”
  苏世誉笑着应下。穆拉和又摸出个油纸包,递给了楚明允:“给漂亮哥哥的!”
  楚明允微有意外,边接过来边问:“什么东西?”
  “漂亮哥哥不是好像很喜欢吃甜的吗,松子糖啊!”她补充道,“可好吃了!”
  楚明允瞥了眼旁边笑意更深的苏世誉,又蹙眉瞧着献宝似的穆拉和,不禁也低笑了声,“行,多谢你了。”
  赠礼送毕,她却仍不急着离开,反而有些踌躇起来,看了眼楚明允,鼓足勇气把苏世誉拉到了一旁,“还有件事要告诉安伊诺。”
  “怎么了?”
  “我找到心上人了,”穆拉和微低着头,面上绯红,难得显出些小女儿情态,“他是在楼兰做生意的汉人,在一次动乱里救了我,人很好武功也厉害,汉字就是他教我写的,中原人里除了你我最喜欢他。父王已经答应让我们成婚了,这次也是他说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嗯,”苏世誉眸中含笑,“那真是要恭喜你了。”
  “我成婚的时候安伊诺会不会来?”她抬头看着苏世誉,满眼期待。
  “当然是会去祝贺你的。”
  “就算你有别的事也会来吗?”
  苏世誉想了想,“当然。”
  穆拉和笑了,“那你要和漂亮哥哥一起来!”
  “你很希望他也过去?”
  “因为漂亮哥哥很好看啊,而且——”她眨了眨眼,“漂亮哥哥在的时候雾就不见了!”
  苏世誉不解道:“什么雾就不见了?”
  穆拉和却不再回答,笑靥如花地跟两人道了声别,便跑向了等候多时的马车。她在车前猛然回身,裙摆飞扬中挥手作别,腕上银铃脆响。
  相别转眼几日,天地渐春。
  书房中,苏世誉搁下笔,将文书放在一旁整理好,目光不经意扫过了放在一旁的信。他心中估算,这些日子已是足够车马抵达楼兰了,便伸手取过了信。
  穆拉和将信封得严密,显然还担心他会偷看,捏在手中能感知到其中信纸颇厚,也不知究竟写了些什么。
  苏世誉方将信封拆开一角,外面忽然传来奔走声,书房门被人猛地推开,苏白满脸焦急地冲进屋里,张口便喊:
  “公子,出事了!楼兰王女在我们边城遭遇伏击,一行人被全数屠杀。楼兰国主震怒,已经派了使者过来要大夏给个交代,皇帝陛下急召您进宫商议!”


第三十二章 
  宣室前殿中的宫娥侍卫悉数退下,偌大殿宇内连空气都显出了几分凝重,李延贞独坐上位,楚明允苏世誉与楼兰国的来使分立在两侧。
  传话的侍卫在路上便将情况详细告知了苏世誉:当日楼兰依照约定前来边城迎接王女,却发觉留宿客栈内一片死寂,楼上客房间间,满墙满地尽是淋漓鲜血,扑鼻的浓郁血腥气直令人反胃,而楼兰最受宠爱的尊贵王女乱发覆面倒在地上,染着斑斑血迹的白皙手臂向前伸出,像是曾竭尽全力地想要抓到什么。
  楼兰国主得到消息后几乎昏厥过去,怒吼着要即刻发兵,被臣子连番强行劝下,这才答应派遣使者。
  侍卫言罢急切问道:“御史大人,天下难得才太平,会因此而再度开战吗?”
  苏世誉紧皱着眉,没有答话。车帘在疾行中随风起落,窗外满路花开,春光如画。
  殿中,楼兰使者面色阴沉,却仍旧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开门见山地道:“我们王女殿下遇害之事,还请大夏负起责任!”
  李延贞一时未答,楚明允便开了口:“这是自然,使者大人稍安勿躁,我们已经封锁边关出入搜查嫌犯了,若有消息定会及时告知你们的。”
  使者看向楚明允,“太尉大人讲话这么避重就轻,可不太好吧?”
  “哦——?”楚明允侧身迎上他的视线,“什么避重就轻,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大夏泱泱大国,可如今我们王女在你们境内遇害,难道只是简单查明就能够轻易了事的?”
  “不然呢?”楚明允道,“破案捉凶天经地义,若这个也算是避重就轻,那使者大人还要意欲如何呢?”
  “国境之内无法保证来使安全,出事后推脱责任,这就是大夏的处事风范吗?”使者道,“王女的留宿地点不是寻常人能够得知的,如今惨遭毒手,就果真与你们朝廷毫无干系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楚明允道,“王女殿下的行踪除了我们,楼兰王室不也是一清二楚,既然是在边关遭遇的伏击,那泄露消息的是谁可就不好说了。”
  旁边的苏世誉闻言一怔。
  使者冷声质问:“太尉大人话已至此,还敢说不是在推卸责任?!”
  楚明允不带语气地道:“我不过是将有可能的情况提了出来,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
  “还请使者大人冷静些许,”苏世誉忽然开口,“此事是大夏与楼兰共同之痛,争执终归无用,只会徒添芥蒂,如今唯有两国坦诚合作,才可尽早找出凶手。”
  对方态度温和有礼,使者纵然心中有火也不好再发作了。
  楚明允侧头看向苏世誉,“苏大人是想到什么了?”
  他的确想到了。在楚明允那句话音落下的一刻,纷杂急转的思绪陡然凝滞沉寂,有什么挣扎而出,清晰浮现。
  遣使来访本是不应过早的,身为王女的穆拉和本是不应亲自来访的。
  只是……
  ——“我找到心上人了。”
  ——“父王已经答应让我们成婚了,这次也是他说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使者大人,请问王女殿下是不是即将要与一个汉商成亲?”苏世誉问道。
  “御史大人指的是季衡公子?”
  “你可知事发后他人所在何处?”
  “这倒是没有在意,他……”使者的话骤然顿住,变了脸色。
  见使者如此反应,在场几人便都明白了过来。李延贞终于开口道:“既然有了头绪,那就赶快传令下去拘捕此人吧。”
  使者应了一声,神色几变,最终看向苏世誉道:“不过御史大人是怎么会怀疑到他的?大夏境内有人设下的伏击,季衡又是汉商,不知道这些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楚明允微眯了眸,暗自冷笑,一开始就反复强调大夏有责,而今这位楼兰使者终于忍不住明显表露出来意了。
  死者不可复生,与其执着不如谋取其中利益,筹谋算计本应如此,无可厚非。
  苏世誉淡淡道:“使者大人认为有联系吗?”
  使者还未出声,李延贞就抬手止住了他们对话,叹了口气,“使者之意朕明白,朕定然会命人彻查清楚,而此事发生于境内,大夏的确难辞其咎。”
  使者转回身,对着李延贞垂头一礼,“皇帝陛下既然这么说了,臣就放心了。不过,楼兰虽为小国,国力不敌大夏,也还望皇帝陛下能够公道些。”
  李延贞看了眼立在下首的楚明允和苏世誉,道:“当年楼兰国主以三座城池陪嫁,那就赔以三座城池,请国主当做是将王女嫁于大夏了吧。”
  大漠的三座城池与中原的三座城池可是无法相提并论的,这开出的赔偿远超预料,使者既惊又诧,喜色未及浮到面上,便听楚明允冷声道:
  “陛下慎言。”
  苏世誉也道:“陛下,依照惯例,具体赔偿一事还需在朝会商议才可定下。”
  李延贞便噤声不言了。
  使者表情微有扭曲,大夏朝中是个什么情况他明白,朝会上做主的也不过就是楚明允和苏世誉两人,眼下他们都发话了,所谓朝会商议不过是拖延之词。
  楚明允此人侵略感过强,使者目光便落在了苏世誉身上,“御史大人,我们王女视你如兄长,如今她在你们境内遇害尸骨未寒,你还要在赔偿上争执吗?”
  苏世誉眸色深敛,一时未语。
  楚明允啧地一声笑了,“使者大人难道不是更在意赔偿的样子吗?”
  眼看着又有争吵起来的趋势,苏世誉轻叹了口气,道:“使者大人所言不假,王女殿下诚心待我,我感激不尽。”他顿了顿,“也正因此,我希望能与使者大人您单独谈谈。”
  使者不明所以,苏世誉向李延贞行礼询问,得到应允后便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劳烦使者大人同我去偏殿一谈。”
  使者几分犹疑,踟蹰着还是跟了过去。
  没了李延贞的旁观,苏世誉再与使者谈判便少了约束,只是纵然他娴于辞令,有许多手段,关于穆拉和的惨死,大夏终究是难逃其责。
  这场谈判极为艰难,直到千家落照时才勉强达成一致,将割地改作赔款。使者离去时脸色难看至极,而他向李延贞回报后得了许可,只待早朝时再细议一番。
  苏世誉踩着满地斜阳独自回府,他低眼瞧着脚下青石板上余晖流淌,仿若鲜血蜿蜒远去。
  不知那碧眸少女合眼的那刻是否也曾见得如此光景,不知她被心上人杀死之时是如何的心情,不知她在那瞬可曾回想起与苏世誉约定下当然要去的那场婚礼,那场注定破灭的婚礼。
  那样的傻姑娘,或许正是她亲自将路线告诉了对方。
  其实苏世誉清楚,以穆拉和在楼兰国主心中的地位,恐怕三座城池也无法消弭丝毫伤痛,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应下楼兰使臣的要求。
  家国在上,私情为小,不足为道。
  只是若九泉下穆拉和有感,知道他如此模样是不是也会后悔称他为哥哥,就像是……那日水牢里怨毒的苏行。
  思及此,苏世誉轻声笑了笑,眉目间显出一点疲惫之色,转瞬即逝。
  不日传来消息,季衡落网,招认了一切罪行,正从镇江押往长安来。
  苏世誉闻言只是颔首命人退下,没有过多表示,继续将公文一折折地批过,拿起其中一页时忽然有什么物事顺着滑落在案上。
  黄底红封的信,封口处被拆开了一角。
  苏世誉一怔,静静地看了它良久,然后慢慢地伸出了手,他少见地犹豫着,一点点将信拆开。
  信纸虽厚,却是因了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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