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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有疾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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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世誉一怔,静静地看了它良久,然后慢慢地伸出了手,他少见地犹豫着,一点点将信拆开。
  信纸虽厚,却是因了穆拉和歪歪扭扭的大字,内容并不算太多。苏世誉一字字地辨认着读过去,不禁带了些淡淡笑意。
  信上半点没有汉人常有的规范文式,全是由着穆拉和随性而写,从长安城内这几天她觉得好吃的好玩的地方写起,又忽然扯到楼兰里前几日开了几束新奇的花。
  苏世誉翻过一页,唇角笑意淡了下去。
  “安伊诺说谎都不脸红的!后来我记着音调去问了好几个汉人,他们都说那就是你们两个的名字,那天那群人就是在说你们的坏话你还说不是!”
  “我才发觉汉人也不是都那么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总是听到有人在说你坏话,可是我想到你好像不高兴让我知道,就都忍住了没去跟他们打起来。”
  “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楼兰女子是会读心的,汉人都傻所以看不出来,可我就知道你特别特别好。”
  “安伊诺有全天下最好的温柔。”
  安伊诺有全天下最好的温柔。
  语意不通的一句话,恐怕只有穆拉和能写得出。
  苏世誉握信的手陡然收紧,微微一颤,他闭了闭眼,极缓慢地深吸了口气,复又放松下来。苏世誉低眉盯着那行字,许久许久,终于极轻地苦笑了一声。
  苏世誉翻至最后一页,墨迹跃入眼帘的瞬间,他彻底愣住了。
  “安伊诺那天没有回答上来的问题,我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所以……”


第三十三章 
  幽夜月明,中庭如积水空明,竹柏影铺成了满地的藻荇交横。有少年独自在庭中练剑,寂静中唯有刀刃破风声声作响。
  陈思恒气力发虚,挥出的剑势随之一晃,长剑随即脱手坠落在地。他反应迅速地一退,好歹没让砸了脚,只是苦闷地盯着剑许久,重重地叹了口气。陈思恒摸了摸怀里的匕首,蹲下了身子,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静姝姐姐……我还是没办法恨你啊……”
  忽然吱呀一声响,沉重的府门被人推开,长风穿庭而过。陈思恒一把抓起长剑,猛然转身警惕地盯着来人,“谁?!”
  只见两个黑衣人将门推开便立在了两侧,其后两队黑衣人跟入,神色冷漠,左右排开。
  这阵仗瞬间令陈思恒的冷汗浸透了背,一动也不敢动地紧盯着最后步入的人。
  夜色里来人身姿秀颀,衣上莲纹如血,眸中似有若无地带了笑意,“怎么是这个表情,不认识我了?”
  陈思恒转惊为喜,“楚将军?!你来看我了?!”
  “嗯,”楚明允道,“来看看你死了没。”
  满腔激动顿时被浇熄了,陈思恒嘴角抽了抽,答不上话来。
  楚明允打量着周遭,随意地问了几句他平日的情况,话锋忽然一转,道:“我这次来是有事要问,哪怕你不想回忆也得老实回答,行不行?”
  陈思恒笑了笑,几分释然,“这么久我早就想开了,没有什么不愿意回忆的,您尽管问吧。”
  “你家中出事时你究竟听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陈思恒摇了摇头,“祖父送我们走的时候,无论我问什么,他们都只告诉我没事,而起火的那晚实在是太突然了,一切都乱糟糟的,我根本没法去看到听到什么。”他顿了顿,“……我只看到了静姝姐姐冲进来把我带了出去。”
  楚明允微蹙了眉,又问:“那日在红袖招里,我去之前你原本是要告诉苏世誉什么?”
  “静姝姐姐让我说对方被称呼为太尉,”陈思恒看着他,忽然急道:“对啊,楚将军,谁是太尉,会不会真的就是他害了我家的?”
  楚明允不带表情地瞧着他,“是我。”
  “啊?”陈思恒反应不了,“可……可你不是将军吗?”
  “朝中理政时的职位是太尉,在战场上自然就是将军了。”楚明允解释道,他眸光微冷,“让我想想,若不是那天我凑巧跟苏世誉碰在了一起,她是不是打算再告诉我对方是御史大夫?”
  从而离间他们二人,让楚党与苏党内斗相损,好取渔翁之利。
  “算盘倒真是打的不错。”他嗤笑一声,从袖中拿出铜符,“小鬼,那这个你知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陈思恒接过来,摇了摇头,仔细想想,然后又点了点头。
  “嗯?”
  “有个哥哥经常来看静姝姐姐,有一次我见那哥哥把这个东西给了她用,然后好几个人就听她差遣了。”陈思恒道,“我猜,应该是令牌之类的或者是证明身份的东西。”
  “那你可曾听他们提起过淮南?”
  “从来没有。”这个陈思恒答的斩钉截铁。
  楚明允点了点头将铜符收回,若有所思。
  见他话已问完,陈思恒看着那些黑衣人,忍不住问:“楚将军,那些人是你属下吗?”
  楚明允回头瞥了眼,“影卫。”
  陈思恒眼睛亮了一亮,小心地打量着他的脸色,鼓足勇气道:“那你看……我能不能也成为你的影卫?”
  楚明允闻言忽然笑了声,“你知不知道影卫意味着什么?”
  “……主人的影子?”他揣测道。
  “对,”楚明允慢悠悠地打量着他,“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答应要这么矮的影子?”
  陈思恒:“……”
  楚明允笑了,转身往外走去,随意地摆了摆手,“沉气定神,把剑握紧了再说,用到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
  陈思恒惊喜叫道:“真的吗?”
  无人回答,眨眼间影卫已将门重新合上,庭中重归寂静,了然无痕,仿若从未有人来过。
  回城古道上骏马闲步缓行,马蹄踏过新草无声,随行在后的影卫亦是安静无言。楚明允顾自沉思着什么,眸光浮沉不定,忽然间他勒马停下,抬手制止了影卫的询问,微微偏头,仔细辨听。
  有极为细弱的琴声传来,缥缈空寂的调子,隐约似有哀意,又淡如石上泉流,低缓处几不可闻。
  楚明允凝思听了片刻,翻身下马,把缰绳抛给了身后影卫,“你们先回去。”言罢径自离去。
  他循着琴声分花拂柳而行,拨开一枝繁盛桃花后视线豁然开朗,不觉微怔,压在指下的绯色花瓣洇出一点香气染上指尖。
  霸水汤汤伴离亭,月华如霜,落了亭中白衣青年满身清冷。青年席地坐在亭中,背靠朱红亭柱,膝上搁了一把桐木琴,他微低着头按响丝弦,长发随动作倾至身前,在云纹银绣的衣袍上如白宣上蜿蜒的墨色深浅,低垂的眉眼是惯有的清俊好看。
  世人眼光果然不差,这天下除他再无几人配得上温良如玉。
  苏世誉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去,琴声落下袅袅余音,他看着行至眼前的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我还想问你。”楚明允环顾一周,发觉只有他独自一人,“路上听见琴声,我还以为是哪个歌女伶人,寻过来看没想到会是苏大人在此,还真是有闲情雅致。”
  苏世誉淡淡道:“不是什么歌女伶人让楚大人失望了,你现在离去倒也不晚。”
  “苏大人怎么还赶我走呢?”楚明允微挑眉梢,“你不想看见我是怎么?”
  “怎么会。”苏世誉轻笑。
  “你方才弹的是曲丧乐?”楚明允在他面前蹲下,微微歪头盯着他,“居然是在凭吊故人吗?”
  “怎么,”苏世誉笑道,“楚大人是打算安慰我吗?”
  楚明允笑了一声,“亲叔父死在眼前都能面不改色,你哪里用得上我安慰。”
  苏世誉垂下眼不答话,手指再度搭上琴弦。
  楚明允也不在意,撩袍便挨着苏世誉并肩坐下,抬手碰了碰他,“换首曲子。”
  “……”苏世誉侧目看他,“你还真是把我当成伶人乐伎了?”
  “若是想找乐伎伶人我就不会想听你弹了。”楚明允回的理所当然。
  “也对,”苏世誉便笑了声,“江南第一的琴伎都被人花重金买下送你府上,的确是不缺人抚琴。”
  楚明允侧头瞧着他,意味不明地道:“我的事你了解的倒是不少。”
  苏世誉指下动作微顿,旋即平淡道:“只不过是那位如姬姑娘名声过盛,连我也有耳闻。曾想跟她讨教,可惜已经没了机会,却没想到你后来遣散得倒也干净,至今也没丝毫踪迹。”
  楚明允低笑道:“我这不是对你情根深种吗?”
  苏世誉避开他的目光,“如此看来也只能问你了,如姬姑娘的琴艺果真如传闻般了得?”
  楚明允略一回想,给出了三字评价:“听着困。”
  苏世誉不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以楚大人这般的欣赏能力,恕我实在想不出要费力给你演奏的理由。”
  “三更半夜荒郊野岭,我不回府特地来听苏大人弹琴,你居然还要嫌弃我,可真是令人伤心啊。”楚明允幽幽地叹了口气。
  “……想听什么?”
  楚明允想了想,“兰陵王入阵曲。”
  苏世誉闻言忽然抬眼,目光落在他脸上仔细打量了片刻,“提起这个,我倒是想到个早就想问你的问题。”
  “兰陵王因为容貌秀美在沙场上常受轻辱,这才打制了一副狰狞的黄金面具来震慑敌人。那你这张脸,是如何纵横了沙场的?”
  “这也容易得很,”楚明允冷笑了声,“但凡有不敬的,敌者虐杀,兵者重罚,不出两月,军中便再无敢直视我面容之人。”
  “果真是治军严格。”苏世誉难辨褒贬地道,沉吟了良久他忽又轻声问道:“坦白而言,我认为你并非是贪慕荣华之人,甚至对许多尘俗之物毫无兴趣,那你究竟是为何想要入沙场登朝堂?”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楚明允看着他。
  “要听假话我何必问你?”苏世誉回看过去。
  楚明允移开了视线,望着远处的千叠山影,淡青朦胧的山峦与银白粼闪的川流便落入他深色的眼眸,沉吟片刻才开口,语调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却落地有声,“非要说的话,我想要的就是拓万里疆土,召八方拜服。”
  苏世誉一怔,转而收回目光,抬手搭上琴弦,皎皎月光在他指上匀开。
  一曲起弦风雅,音似玉盘珠落泠泠,声转战鼓擂响震震,渐入金戈击鸣铮铮,铁马冰河至此滚滚而来。
  声潮盈满朱红亭台,楚明允手肘抵在膝上,侧过头托着腮盯着苏世誉出神。
  哪怕是再嫌恶楚明允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他生了一副极美的皮囊。闲言碎语向来难少,有人说是那薄唇勾起的弧度摄人心魂,有人说是那染了血腥气的素白手指握扇时的姿态最是动人。
  而苏世誉现下却忽然觉得,他那双眼眸才真是让人难以招架。含笑时有春水潋滟盈盈生光,沉静下来便是秋水清明澄亮凝寒。
  陡然翻指收弦,一曲终了,乐潮退散,留天地一时万籁俱寂。
  楚明允动作未变,盯着他静默片刻后忽然开口道:“你的脸是不是有点红?”
  “……”苏世誉无声叹了口气,“任谁被你直勾勾地盯了这么久都会不自在的。”
  楚明允便缓缓笑了一声,“你更好。”
  “什么?”苏世誉微诧,正对上他那双笑意渐深的眼,竟一时难以回神。
  楚明允指了指他膝上的琴,“江南第一,远不如你。”
  “多谢你夸赞了。”苏世誉收回目光笑道。只是在这只言片语间,虽松了口气,但又有种无法言明的压抑情绪悄无声息地攀爬上来,琢磨不透。
  楚明允转回头,放松了身体靠上亭栏,“你继续弹你的,不用在意我了。”
  苏世誉淡淡应了声,他却忽然又开了口:“对了。”
  “怎么?”
  “你吃甜的吗,松子糖我可以分给你一些。”
  苏世誉便轻笑出声,不置可否,信手又起一曲清丽小调。
  楚明允也不再出声,闭上了眼似是有些倦意。乐声温和入耳,他像是觉得姿势难受,身形忽而微动,侧身倚上亭柱,肩抵上了苏世誉的,松散的鸦色长发随他稍侧的头滑坠而落,落在苏世誉的肩头,又被夜风撩起扫过苏世誉的下颔,一点难以言喻的痒和酥麻。
  无端的心悸突生,耳边清晰响起穆拉和的声音:
  “所以……”
  “所以安伊诺是喜欢着他的吗?”
  苏世誉指上一错,琴声不稳。
  刹那间上万只蝶忽然振翅飞起,满胸膛的蝶翼扑动,心彻底乱的没有章法。
  “苏家四代,不缺你一个将军。”
  “我不会再带你上战场,往后你只需学着去做一个文臣。”
  “我想要的就是拓万里疆土,召八方拜服。”
  ——喜欢吗?
  “他对国家重要,那为什么你要对他那么好?”
  “漂亮哥哥在的时候雾就不见了!”
  “想猜的多了去,比如你如何看待我。”
  ——喜欢吗?
  “你难道没有心吗?”
  “无心无欲,无血无泪!你便这样下去吧,就该是一辈子的孤身寡绝!”
  “都说了请你喝酒来庆祝,你怎么还是一直皱着眉?”
  ——喜欢吗?
  “苏爱卿会喜欢这样的吗?”
  “朕忘了,你从来不会喜欢上什么。”
  ——不喜欢吗?
  ……那为何心跳声会震得我疼痛如摧。
  苏世誉停下手,琴弦还颤着,而曲早已失了调,杂乱无序一如心绪纷扰。有一点紧张,一点欢喜,一点茫然,还有无可忽视的心尖上的一点微痛,原来一切所言皆是不假。
  苏世誉微抬头长长地叹出口气,良久良久,缓缓侧头看向身旁的楚明允。他像是对一切都毫无觉察,仍闭着眼休息,眉目静好。
  苏世誉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慢慢地抬手探去,手指舒展,小心翼翼的,想要触碰他的眼睛。这一简单的动作用了太久,沧海桑田一声叹息,流水声与风声划过耳际,他的手最终顿在了一寸的距离上,如凝固般再难以接近一点。
  因为楚明允忽然睁开了眼,不带一丝情绪地看着眼前的手指。
  苏世誉眼中瞬间重归平静,神思也清明回来。他手上折过一个极细微的弧度,就像方才只是个不经意的停顿,信手轻扯下楚明允额角的一根发,收至眼底一本正经地打量过后淡淡道,“原来看错了,还以为是白发。”
  楚明允看着他,抬起手,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第三十四章 
  身负枷锁的男人被带入了一所小院,叫人强压着按跪在屋中后才扯下了罩头黑布,他挣扎着抬起头来,一眼望见眼前人,“苏世誉?”
  灯火煌煌中青年淡淡一笑,“你认得我?”
  季衡四下打量,这里一窗未开,分明是白昼却透不进半丝天光来,而屋内布置极为简单,除去前方的一副桌椅,竟全是空荡无物的,此刻屋两侧都静静立着侍卫模样的人,无端地生出了冷厉之意。他盯着苏世誉,“这里不是御史台,你想干什么?”
  “打扰了,我有几句话要问你。”苏世誉道,“不过你大可放心,只是借你一些时间,过后会将你送回御史台的。”
  “我所知道的都已经招供了。”季衡道,“你不信也罢,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苏世誉轻笑道:“我并没有说要询问案情,你不必如此。”
  “那你想问什么?”
  苏世誉轻叹了口气,“穆拉和是你亲手杀死的吗?”
  “是。”
  “供词上你说自己受人指使,所以当初你和她相遇的那场动乱也是精心设计好的?”
  季衡不明所以,坦言道:“是。我家中早就有妻子了,如果不是遭受胁迫不得已,谁会跑去楼兰那种鬼地方做生意。”
  苏世誉眸光微动,沉吟了片刻后才问道:“你下手时可曾有过不忍?”
  季衡眼中的困惑褪去,直直地看着苏世誉,忽而笑了,似是觉得他问的荒唐至极,“原来御史大人还会这么天真,”他好笑道,“既然本来就是怀有目的接近的,又有谁会真的爱上棋子呢?”
  向来如此,哪怕相对而处再久,也终究不过逢场作戏罢了,执棋者眼里只有谋略厮杀,哪里分得出真心去爱上棋子呢?
  唯有沦陷者,愚不可及。
  苏世誉对上季衡的目光,他眸色深深,然后点了点头,轻笑道:“你说得对。”
  言罢苏世誉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瓶子,一旁的侍卫躬身接过,旁边立刻有人上来掐住了季衡的两颊,迫使他张开口,季衡慌忙咬紧了牙,拼力挣扎,然而背上猛地被利器重击,什么东西直陷入肉里,他失口痛呼,这空隙间一粒药丸塞入嘴里,沿着喉管滚了下去。季衡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惊疑不定地叫道:“你做什么?!”
  “不必担心,喂给你的是护心丹。”苏世誉收回瓷瓶,“你最终是要被交给楼兰的,眼下我绝不会要你性命。”
  季衡顿时明了,“苏世誉,你身为御史大夫,难道还要凌虐囚犯不成?!”
  “御史大夫当然不会。”苏世誉看着他,淡淡笑道:“不过这些人是我私聘的侍卫,这里是我的私宅,我与你又是私仇,同公务无关。”
  “私仇?”季衡不能置信道,“我同你有什么私仇?”
  苏世誉的笑意深了,垂眸道:“妹妹识人的眼光不行,做哥哥的……总要替她照顾着些。”随即不待满脸惊愕的季衡反应,他端起杯盏浅饮一口春茶,
  “动手吧。”
  楚明允随手搁下了笔,抬眼看向秦昭,“打探不到,这算是什么意思?”
  “严烨说御史台内的消息也封锁的很紧,只听说季衡被押送过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不过除了苏世誉和御史中丞外也没几个人能见到他,不知是真是假,而供词全在苏世誉手中,连运送的人都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这倒是少见,看来不是情杀了。”楚明允微蹙了眉,“仔细想想,这些日子来可真是麻烦不断呢。”
  稍一思索,他开口吩咐道:“你去查一个人。”
  “什么人?”
  楚明允勾起唇角,“宫里的那位昭仪娘娘,姜媛。”
  秦昭点头应下。他忽然又叹了口气,“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放着不理,难不成要我再亲自去找苏世誉问一问?”
  “苏世誉未必会说真话。”秦昭道。
  楚明允屈指抵着下颔,“有道理,那你觉得我是白天去还是晚上去比较好?”
  “师哥,”秦昭忽然叫他,低声道:“杀了他。”
  楚明允眸光微凝,侧目瞧着他:“你方才说什么?”
  “杀了他,”秦昭重复道,“已经这么久了,我们仍然查不透苏世誉,既然他无法被动摇,不如干脆杀了他。无论他身手如何也敌不过人海战术,一百个人杀不死他就两百个人,只要他死了我们就再没有阻碍了。”
  “苏世誉死了我们就再没有阻碍,你说的很对,”楚明允盯着秦昭,忽而弯眉一笑,“可我偏不。”
  “为什么?”秦昭脱口而出。
  楚明允收回目光,慢悠悠地道:“我觉得苏世誉倒是挺好的,若是死了那多无趣。”
  “哪里好?”秦昭追问道。
  “他除夕夜给我剥橘子吃了啊。”楚明允随口道。
  有一瞬间他近乎以为秦昭要克服面瘫做出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来给他看,只可惜秦昭最终也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师哥……”
  “你为什么对苏世誉敌意这么强?”楚明允打断他。
  秦昭闭口不言,唇线紧绷。
  楚明允便慢条斯理地将他打量一番,忽然笑了出声,“让我猜猜看,你不是因为杜越那小子整日表哥表哥的——把苏世誉当做情敌了吧?”
  秦昭垂着眼不做声,只当是默认了。
  他不过凡人一个,心中狭隘,眼里只容得下两人。既然苏世誉的存在对楚明允和杜越都有影响,那为什么不能杀了?
  楚明允顾自肆意地笑了许久,转眸间见他如此,笑意随之尽然敛去,“秦昭,”声音微微冷下,“彻底忘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秦昭猛然抬眼直视着他,“师哥,你难道真对他动心了?”
  楚明允一愣,“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你为什么不肯杀他?”
  楚明允觉得他的想法可笑,却一时不知从何答起,思索了片刻才道:“不杀一个人的理由自然有很多,未必会是你所以为的那个。好比如今这个事态,苏世誉必须要活着,他活着要对我们有利得多。”
  秦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楚明允紧蹙着眉,良久又开口道:“我怎么可能会对他动心?”他顿了顿,似是随着话语出口自己也笃信了几分,眉间舒展开,低笑了声道:“苏世誉这人面热心冷,喜怒不形于色,藏得极深,都说他是无心之人,谁若是对他动心了,那可真是完了。”
  秦昭沉默,不再问了。
  窗下行过一个青衣婢女,闻声回首往屋内看去一眼,她脚下步履未停,踩过寂寂芳草离去。
  “他是这么说的?”苏世誉视线从奏表上移开,沉吟片刻后忽而缓慢地笑了,点了点头道,“评价的倒是没错。”
  那青衣婢女跪在书案前,错愕道:“公子?”
  “不过你忘记了自己此次任务与以往不同,不需要探听消息了,”苏世誉淡笑道,“照顾好阿越就是,以后这些话就不必再来回报给我了。”
  青衣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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