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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有疾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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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人。”苏世誉看着他。
“……你说。”
苏世誉收回目光,不再绕圈子,“京兆府尹之前就在留意着一家地下赌坊,只是藏的极深,还未能查出些什么隐秘,但这几日我在寻陈思恒时意外发现,红袖招与那家赌坊是有所来往的。”
楚明允略一思索,笑意渐深,“青楼里消息来往,搜集情报,赌坊里金银交汇,敛聚钱财。若果真是一人在后操纵,那这算盘打的倒真是不错。”
苏世誉颔首,“楚大人可有意与我同去看看?”
楚明允低笑,“自然乐意。”
第十六章
夕照残光被高峻峰崖吞下,夜色覆满人间,皓月倾华,映着长安郊外的一方竹林飒飒。竹影绰绰,幽静诡异的一个地方,隐隐有人声碎在风里。
“苏大人,我忽然觉得你不是来探查赌坊的。”
“何出此言?”
“瞧这四下无人的情形,怎么看都像是夜奔幽会那一类。你不妨坦诚一些,莫不是已经动心了,打算对我做些什么?”
“……我能做些什么?”
楚明允拢了拢衣襟,已然将檀木扇握在了手中,似笑非笑地盯着苏世誉的背影道:“能做的自然多了去,不如我们好好商量商量。我可以教教你这身衣裳怎么脱比较快,你也可以告诉我你喜欢哪种……”
“楚大人,”苏世誉忽然转过头,楚明允走近的步子一顿。
“实不相瞒,”苏世誉看着他,他微微一愣,应道:“嗯?”
“苏某已经记不得上一次能同你正常交流是什么时候了。”
“……”
苏世誉转回头,看着眼前埋入土中半截的陈旧木棺,单手按了上去,一沉力,将棺材盖缓缓地推开,嘶哑的摩擦声在这寂静里显得尤为令人毛骨悚然。楚明允蹙了蹙眉,走上近前看着。
那棺中并无尸体,甚至连棺底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石阶小路,阴森地往下通去,似乎要去往黄泉冥路一般。棺材不过是掩饰,这正是那所赌坊的入口。
楚明允不掩嫌恶地道:“从这种地方进去还不够晦气?会有谁还有兴致去赌钱?”
“显贵些的人自然会有别的路进入,可我们只收买到了几个赌徒,只好请楚大人委屈一下了。”苏世誉道,“正是因此京兆府尹才迟迟没有查封这所赌坊,否则恐怕这边官府还没能进去,那边就已经逃了干净。”
楚明允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
苏世誉熄了火折子,正欲进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这路上应该是极黑的,楚大人可会有所不适?”
“不适能怎么,难不成你要拉着我走吗?”
楚明允本是随口一答,不料苏世誉真伸手过来,轻握住了他的手腕。月光下彻,竹影斑驳,苏世誉回眸冲他淡淡一笑,“那就走吧。”
他竟一时答不上话来。
他们跨进棺中,沿着石阶慢慢走下,这路上果然一丝亮光也无,视野里尽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黑。随着他们不断前行,周遭愈发阴冷起来,寒意贴着皮肤,像是要渗入肌理,楚明允只觉得全身似乎只有手腕那里还剩了一点温度,隔着袖传来的稀薄暖意,是人掌心的温热。
谁也没有开口,唯有脚步声声踩过石阶。
也不知究竟是走了多久,只是感觉到石阶由下转上,前路仿佛若有光,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此处似乎在谷中,眼前的楼阁高耸,画梁雕檐,灯火重重,明如白昼。
朱门前的小厮都带着副面具,一见着楚明允和苏世誉走近便有人小跑着迎了上来,殷勤地递上两副白色面具,“两位爷,欢迎光临极乐楼!祝两位升官发财!”
再升官就只能去篡位的两个人顿时明白了,怪不得入口长成那样,先进了棺材,才能入得了极乐。
楚明允低眼端详着手中做工精致的面具,“戴着这个做什么?”
“来咱这儿的人可不都是想让人知道的,戴上面具,总归是自在的多。”小厮恭敬道。
面具齐额而下,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下颌。楚明允和苏世誉对视一眼,低声笑了笑,推门而入。
浓郁酒香混合着脂粉香气浮动在整个大厅里,钱银撞击的声响清脆,歌女的嗓音混杂于一片喊杀叫骂的喧嚣中。放眼望去,张张赌桌前都挤满了人,美艳赌妓穿梭其中,气氛正热烈。
“嗯?”楚明允看见苏世誉张口说了些什么,伸手把他拉近,凑到他耳畔:“你刚才说什么?”
苏世誉犹豫了一下,没有推开他,道:“在这场中是看不出什么的,我们要想办法见到赌坊主人才行。”
“苏大人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主意了?”
“此处之所以吸引人,除了百无禁忌无所不赌,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苏世誉道,“那些赌徒说这里有个规矩,场中赢钱最多的人可去楼上与主人赌一把,胜者可以随意提一个愿望,他们必然办到。”
“随意提?”楚明允不无嘲讽地笑道。
这种狂妄之言,恐怕连当今圣上也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苏世誉点了点头,“所以我觉得此处古怪,并不像是单纯的敛财之地。”言罢看向了楚明允。
他们俩挨得有些过近,这一眼便直接四目相对地看入了眼底。楚明允眸光清亮,他微愣,不自觉退开一些,拉开了点距离。
楚明允触及他的目光,似乎明白了苏世誉为何说要请自己帮忙,便问道:“你不会赌钱?”
“自然不通此道,”苏世誉笑笑,“若是押大押小尚可勉强一试,可这厅中挥掷最多的赌桌是牌九一类,我便无能为力了。”
楚明允笑了:“巧了,我也不会赌钱。”
苏世誉转头直看着楚明允,隔着面具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那深深的诧异。
“……”楚明允看着他,“我就那么像是不学无术骄奢淫逸的人?”
苏世誉默默地收回了视线,笑了笑,“怎么会。”
楚明允挑着眉梢凉凉地道:“我好歹也是从军之人,行伍里军纪严明,无论我为人如何,这方面总是要以身作则的。”
“……失礼了。”苏世誉顿了顿,难得迟疑道,“既然如此,难道要回去再从长计议?”
“来都来了。”楚明允看向大厅中央最大的赌桌,那处人头攒动,隐约看得见桌上堆成小山的筹码,赌桌上的人物皆是衣着华贵,身后陪侍着一溜儿小厮端茶侍奉。其中一个紫衫青年尤为显眼,满身琳琅配饰讲究至极,手中摇一把金漆玉骨的名家画扇,掷出了两张黑色骨牌,隔着几丈远都能瞧出那举手投足间的轻浮做派,招摇得简直骚包。
楚明允仔细看了片刻,忽然道:“……那个纨绔怎么有些眼熟?”
苏世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回想了片刻道:“这一身……应该是楚党的兵部侍郎许寅独子许桐。”
有些纨绔子弟的穿着总是比脸还要好认,毕竟面具也挡不住那股磅礴的败家之气。
不过楚明允在意的不是这个,“你为什么要特意说是楚党?”
“只不过是为了方便楚大人记起此人。”苏世誉平淡地道。
楚明允不和他斤斤计较,盯着赌桌略一思索,随即勾唇笑了,“若是这赌坊真有古怪,那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一试,只是不知道苏大人肯不肯委屈着配合一下?”
“但说无妨。”
楚明允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苏世誉眸光微动,转而淡淡笑了:“倒不是什么难事。”
“可别后悔。”
“那就劳烦楚大人费心了。”苏世誉扫了周围一眼,他们俩人站着交谈了许久,虽然位置不显眼,但也总是惹来了些探究的目光。他退开一步,微微提声道,“公子且放宽心,我自然是不会告诉旁人您来过这里的。”
楚明允带笑瞥了他一眼,“没白疼你。”抬步便往中央的赌桌走去。
这边许桐正巧胜了,身后的小厮忙将灿金筹码大把大把笼了过来,他得意洋洋,输了的那几人非但不恼反而跟着奉承:
“许大少爷今日可真是好手气!”
“岂止是今日,这些天来哪次不是连胜?要我看,要不了多久就能被请上去跟这主人赌上一局了。”
“那还用你说?徐大少爷,你想好要提什么愿望了吗,若是升官发财,可别忘了咱们哥几个……”
许桐摆了摆手,“玩着尽兴就行,有什么愿望好想的?升官发财有什么意思,就是如今皇帝的享乐用度我也见过几次,不过如此,哪里比得上咱们逍遥自在。”
楚明允没忍住冷笑出声。
这时刚巧还没人接上许桐的话,稍有些静,楚明允这声冷笑便显得格外清晰起来。
许桐眉头一皱,当即不悦地看了过来,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极乐楼和戴面具的设定借鉴了古龙先生的陆小凤传奇前传=v=
第十七章
眼前的男人身姿卓然,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弯起,一双眸子里含着冷淡笑意,就侧身倚着赌桌任人打量,满不在意的模样。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个显贵之人,许桐按捺下心头情绪,问道:“你笑什么?”
“呵,”楚明允悠然道,“我笑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明明是坐井观天,还自以为潇洒的很。”
“什么意思?”
“只不过隔着老远看了几眼,就敢妄论天家威仪。小小赌坊里赢了几场,你还真就不晓得自己是谁了?”
许桐盯着他,冷声道:“我是谁我自然清楚,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什么天家威仪,说的似乎你就有多明白似的?”
楚明允凉凉地睨他一眼,“自然要比你明白得多,我当年同陛下一道……”
“公子。”他身后的苏世誉出声道,打断得恰到好处。
楚明允回眸瞧了他一眼,笑道:“也罢,不是什么值得提的往事。”
赌桌上正砌牌的掌管这楼下赌场的头领,闻言抬头看着楚明允,出声问道:“请问这位爷贵姓?”
“我姓林。”楚明允随口道。
头领心思急转,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这京中有这么号人物,正欲再问些什么试探,却被许桐抢先道:“这么说这位林公子身份不凡啊,既然看不上这小小赌坊,那你来做什么?”
先前奉承的几人总算回过神来,朝中要员中并无什么姓林的人物,再听许桐强硬了许多的口气,便明白这男人只怕也是个装腔作势的,连忙跟声道:
“就是,一上来就找茬,莫不是自己手气太差,来逞口舌之快的?”
楚明允嗤笑一声,抬手随意地揽过苏世誉的腰,不徐不疾地笑道:“我家宝贝儿嫌这京中无聊,我便带他找个有趣的地方玩玩,没想到这里也不过如此,还有一帮自吹自擂的乌合之众。”
“……”苏世誉默然无语地看了楚明允一眼,他并不记得楚明允提过自己竟会是这么个身份。
许桐一众被他的动作惊得一愣,楚明允却已直起了身,一手仍环着苏世誉,单手捏着他的下颌,凑近了柔声道:“你瞧也瞧过了,这里没意思的很,乖乖跟公子回去喝酒吧?”
这几次接触下来,楚明允自然发现了苏世誉是极为不愿与旁人有过多肢体接触的,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戏总是要做足,所幸御史大夫为了这正事极有气度,身形虽然有些僵硬,但当真忍着没有丝毫躲闪。
赌桌后的头领琢磨着他这话的口气像是从外地入京的人,再看他搂着的白衣青年,虽见不着脸,可那清雅出众的气质着实难以忽视。这样的人都能收作男宠,头领心中暗忖,难不成是哪家王爷的世子跑来了?
苏世誉略一迟疑,正要开口,头领连忙抢声道:“两位爷别急走啊,楼下没什么意思,可咱们这楼上的花样可多得是呢!”
“哦——?”楚明允回头扫他一眼,又看向苏世誉,“宝贝儿,你说呢?”
他那声尾音拖得旖旎,唤得苏世誉头皮一麻,差点忍不住要将他推开,定了定神才道:“看看也好。”
“行。”楚明允便转身,直接在庄家的位置上坐下,斜去一眼看着许桐道:“看傻了?还敢来吗?”
“有何不敢?”许桐怒道,冲着小厮一瞪眼,筹码便压了上去,“拿本事说话!”
另几个纨绔也纷纷跟着下了注。
赌坊小厮拿了楚明允摸出的几张银票,忙不迭地换了筹码过来,才搁在桌上就引得许桐冷笑:“架子摆的挺大,就这么些钱还敢坐庄,小爷我跟你赌都嫌折了脸面。”
楚明允懒得搭理他,苏世誉却忽然出了声,“那再押上这个,如何?”
楚明允诧异地回过头去,只见苏世誉信手扯下了腰间佩玉,递了过来。那玉佩质地温润,雕工精巧,在他掌中隐隐流光溢彩,看得出是价值不菲。
楚明允握住他的手,并不急着接过来,略笑道:“你这么较真做什么?就不怕我真把它给输了?”
苏世誉淡淡一笑,覆手将玉佩放入楚明允手中,玉石触手生温,他道:“公子开心便好。”
楚明允忍不住低声笑了笑,将玉佩也押了上去,“满意了?”
许桐也是对玉石有所研究的人,见着那玉佩眼睛差点直了,心头一跳,暗道难不成果真招惹上了贵人,不答话了。
楚明允却不依不饶,“对了,我方才听见你说没什么愿望想提,既然如此,我就当成人之美了。等会儿输了钱,你正好再潇洒一把,可别哭啊。”
“放屁!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看清楚了!”许桐一把将筹码呼啦啦地全推了过去。 这人再有来历他也想打死了。
这边吵闹引得不少人围了过来,旁边的纨绔忙打圆场,催着头领发牌。头领仔细观察着楚明允的举动,边摇骰掷点,边开口问道:“这位林爷,您这财色兼有,还有想提的愿望?”
“有啊。”楚明允看着其他人的动作,心中揣摩着赌局的规矩。
“那不妨说与大家听听?小的也好看看能不能办到。”
“你们这里不是号称什么都能做到的?”
头领将牌依次分发,笑道:“当然,但也是要分容易和难办的。您总得让咱们心里有个准备不是?”
楚明允依样将四张骨牌两两分组摆在眼前,想了想道:“我若是想跟那御史大夫苏世誉睡一宿呢?”
周遭一瞬间静了,苏世誉的手无声地按在了他的肩上。
头领愣了愣,不知这人是觉察到了自己的试探之意,还是果真为人如此轻浮。
楚明允面不改色,坚决不回头看苏世誉一眼,研究起了手中的牌。
身旁的许桐忽然爆出了声笑来,“你这样子居然还来说我,御史大夫也是你能肖想的?”他摇头讥笑道:“我说,凭你这副妖里妖气的样子,就算他们能把苏世誉找来,你觉得你能把他给压在下面?好男色也不知道怎么好。”
楚明允扫他一眼,诚心求教:“那你有何高见?”
许桐脱口道:“不是都说太尉楚明允喜欢男人吗?看他那样子,床上指不定有多浪荡,滋味必然是要销魂的多。”
他此言一出,周遭的人一时面红耳热,有些纨绔自然见过那两位大人,哪怕不爱男色,心思却不自觉地心猿意马了许多。
苏世誉按在楚明允肩上的手微用了力,大概是怕他动手。却不想楚明允反倒笑了,语气意外的还有些温和:“你有那兴趣?”
许桐有些纳闷他的反应,随即哼笑道:“等赢了你,这个倒也是能作为考虑的。”
楚明允笑着看他,道:“你可得记好这话。”随即收回了视线。
他眼底是冷的,许桐一愣,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无端地一股寒意渗入心头,回过神时发现赌桌上已经开始亮牌了。
楚明允不动声色地瞧着,觉着跟比大小也差不到哪儿去,两组牌比上两局,全胜全败为胜负,一胜一负为和局。另三人依次亮出牌,看热闹的啧啧叫着什么“杂七”“板凳”,他一概听不懂,也不想什么策略,直接地将手中那组点数大的牌摊开,头领当即叫道:“双梅!庄家通吃一道!”
许桐愣了愣,没料到他手气果真不错。楚明允瞥了眼过来,他猛然回神,叫道:“再来!”直接将手中骨牌翻了过来。他在这里厮混多日也不全是靠人奉承,手气还是多少有的。
楚明允默算了一下,暗笑自己手中剩的这对牌恐怕一个人也压不过了。他气定神闲地扫过赌桌上摊开的牌面,对周遭看热闹的催促置若罔闻,笑得愈发高深莫测。
“怎么着?输不起了?”有人不耐烦道,“快麻利点,别磨磨蹭蹭的!”
头领也看了过来,正对上楚明允的笑意深深的眼,他微怔,却见楚明允伸手将牌推到了他面前,慢声道:“你替我开,让他们仔细瞧瞧。”
头领掀牌看了一眼,表情几许复杂,看着楚明允一时主意不定。
楚明允一手闲闲地支着下巴,笑意盈盈道:“开呀。”
眸光淬冷,无形的威压随视线落在他身上,压得他心口一窒,那是常年手握生杀予夺的上位者才有的眼神,头领匆忙低下头,不再与他对视,指腹反复摩挲过骨牌,深吸了一口气,陡然提高了声音:
“丁三配二四,猴王对,通吃,庄家胜!”
对牌霍然翻开,纯黑骨牌上红白点数鲜明,这是牌九中的绝配,最大的对牌。人群中陡然炸开了锅,许桐拍案而起,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副牌。
默然将一切纳入眼底的苏世誉淡淡笑了,明白了为何楚明允说这赌坊若是有古怪他就定然能胜。这里又不是果真要做生意赚钱,拉拢高官贵胄更能助他们侵蚀京都势力,即使运势再不佳,这里的人也自然会替他们出老千。
头领忙从桌后走出,弯腰恭敬道:“林爷,这边走。”
第十八章
楚明允和苏世誉被请到了楼上。
屋子里装潢华贵,明珠作灯,珠帘生辉,娇艳的侍女奉上茶水点心,头领躬身道:“两位爷稍候片刻,小的这就去通知主人。”言罢便关门退下了。
楚明允顾自斟了杯茶,走到苏世誉身旁一齐望向窗外远山如黛的夜色,“怎么了?”
苏世誉回眸看了眼垂首站在不远处的侍女,侧头凑近了楚明允,压低声音道:“我认出这是哪里了。”
楚明允随手揽住他,再拉近一点,鸦色长发滑下肩头,轻扫过苏世誉的耳侧,远看去宛如耳鬓厮磨,“嗯?”
苏世誉微皱眉,继续道:“长安外荒丘乱坟而西几里。怪不得没人能发觉,这山谷中原来是乱葬岗。”
楚明允瞧着他的眉眼,抬手将茶盏杯口抵上他唇边,低语道:“正好这赌坊主人在,要通知刑部来人吗?”
“你自己喝就好。”苏世誉挡回他的手,道:“听你的意思,是有办法通知过去?”
楚明允抬手饮尽杯中茶水,忽而笑出了声,“给你倒茶都不肯喝,还说是不记仇?”他无奈极了地叹道,“不都告诉你了那是玩笑话,你还真醋了?”
苏世誉默然地拉开他揽着自己的手,一时不知该从何接话。
楚明允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笑眯眯地盯着他道:“放心,哪怕有千个万个苏世誉,宝贝儿,我最疼的还是你呀。”
苏世誉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语气平淡地配合道:“……是吗?”
楚明允装模作样地又长叹了口气,“你若是不信,那我给你写保证可好?”转头便对着目瞪口呆的侍女道,“这里可有笔墨?”
几个侍女忙回神点头,碎步跑出去拿了笔墨纸砚回来,在桌上铺展摆开,等着楚明允吩咐。
只听楚明允吩咐道:“他脸皮薄,你们都出去候着,若是头领和你家主人过来了,记得先通报一声。”
侍女们垂头应是,鱼贯而出,走在最后的年纪较轻,回身关门时不禁偷瞄了眼苏世誉,脸顷刻红了个透。
待到确认屋内再无他人,苏世誉才淡声笑道:“楚大人真是才智过人。”
楚明允替他裁下一截白宣,“我怎么觉着你并不是在夸我?”
“自然,若是能有不让你我如此不自在的法子就更好了。”
楚明允抬眼看他,摊开手,偏头道:“来呀,随便摸。”
苏世誉转过身执笔沾墨,撩袖写起了信。
楚明允便轻笑一声,站在一旁瞅了片刻,然后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通体透碧的口哨放在唇边,吹而不响,不多时窗外乍起一声清啸鸟鸣,一团黑影飞入了屋中。黑羽鸟在他肩头稳稳落下,似是极欢喜地冲着楚明允叫了两声,又扭过圆脑袋啄了啄翅羽。
待信笺上的墨痕干透,楚明允将它卷起塞入鸟腿上的竹筒,他看着黑羽鸟翅膀轻抖,转眼就疾掠飞远,顺口叹道:“但愿陆仕那个老顽固别一见着秦昭是我的人,就将他给赶出去了。”
“陆尚书在要事上还是有分寸的。”顿了顿,苏世誉问道:“你这传信的是……”
楚明允抬手打断苏世誉的话,叩门声忽响,那头领的声音在门外询问。
“我师傅留下的秘术。”他言罢转身提声道:“进来吧。”
雕花木门由外推开,头领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进入。对方冲他们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在下姓慕,是这极乐楼的老板。林公子,幸会。”
“幸会。”楚明允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道:“慕老板这么年轻就掌管了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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