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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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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逸景,倒是被行晟二人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自己父君阴森森地依着门站立。
  逸景想也知道这两人因何而来,行晟无非是受了蓝莫的命令前来寻找不声不响不见人影的大军长,而楚广良自然是为了七营长。
  “军中、七营可有什么要事?”
  楚广良递了几分文书到他手上,行晟则是摇摇头,说了一句“您和七营长好生休息”,便要同楚广良告辞离去。
  这话本该说得阴阳怪气意味深长,可行晟偏就是往日那古井无波波澜不惊的语气,引得逸景都要抬眼看他,再挥手令人退下,自己拿着几份文书随手翻看,正要抬脚往书房去,萧听雨却惊慌失措地喊住他:“您要去书房?”
  “把文书放好就行”,逸景挥了挥手中的文书,“怎么了?”
  萧听雨盯着他眼下两团乌青,不知道怎么看口,父女两相顾无言彼此对视了半响,逸景被女儿看得毛骨悚然,默默转身往卧房回去。
  孟千自黄泉森林带回来的不仅仅是一个忘熙,还有一人。可甘仪只是见了一个忘熙,因为自听到这个名字,他的脑海中亦是闪过了一瞬间的熟悉,虽然这之后便悄然散去。
  可见了忘熙之后,那般熟悉的感觉再也挥之不去。
  “本相于何地见过你?”甘仪眯着眼睛将眼前之人仔细端详。
  “素未谋面。”忘熙倒提□□,言辞冰冷地回答。
  甘仪瞥了孟千一眼,孟千只能摇头以对,他便说道:“无论是你的名字还是你的相貌,本相心中都颇为稔熟,不可能是素未谋面。”
  话一出口,甘仪心下更为奇怪,这青年人相貌平平,便是淹没于人海也无人察觉,如何又说起他的相貌?
  青年人并未应答,反而风轻云淡地转开视线,旁若无人地环视甘仪的这书房,孟千见状,心中大为光火,除去那作古的苏盛意与古来秋,他可从未见过谁同甘仪这般应答,当下看了甘仪一眼,正要开口斥责,可甘仪面上哪里见得半分恼怒?倒是连宰相威仪都一并褪去,姿态懒散地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青年。
  “你喜欢这里的什么?古玩玉器,金银珠宝,本相都可以送给你,甚至更多。”
  “送给我?”
  “不错。”
  “为什么?”
  甘仪煞有介事地想了想,道:“就当是故人重逢吧。”
  “我不认识你。”青年再一次强调。
  “那就当是本相又见兴主,心中喜欢吧”,甘仪不以为意地换了个借口,“你也是兴主,以后不妨跟在本相身边。你会做些什么?本相暂且将你安置在府中。”
  孟千目光诧异地在这两人之间来回流转,难以置信甘仪会因着谁是兴主看谁眼熟而待人如此亲厚——这从来是甘标喜欢做的事情。
  青年忘熙反而沉默了。
  甘仪起身,走下堂去,锲而不舍地问他:“教书识字?舞枪弄棒?家务杂活?本相花园中还缺一个养花种草的。”
  “我不懂这些,也不要你的东西。”
  “你懂什么?你要什么?”
  “我们替你杀一个人,你放过我们,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们。”
  甘仪眼睛瞪大了,孟千整个人都如大梦初醒还听了一回天方夜谭,就差给自己两记耳光图个清醒。
  “你说什么?”
  “我们替你杀一个人,你放过我们,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们。”
  甘仪嗤笑道:“本相不需要。”
  “任何人都可以。”
  孟千在一边附和甘仪道:“说这句话的不差你一个人。”
  甘仪摇摇头,脸上的笑意尚未褪去,面前的青年却蓦然消失无影,他面色一变,才一次眨眼,那青年人又出现在了面前,他松了口气,想着那不过是自己老眼昏花罢了。
  可青年人缓缓抬起了双手,甘仪这才看到他手中的发冠,耳边似乎传来了一缕长发披散于肩的轻微声响,他转过头去,加一边孟千的头发缓缓落下,而孟千尚且不明所以地同他对视,直到见了那青年人手中的发冠方才大惊失色。
  “你!你……你什么时候……”
  忘熙还是没有回答,只是说:“我们替你杀一个人,你放过我们,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们。”
  甘仪自孟千身上收回目光,镇定自若地对忘熙说:“不懂的可以学,你很年轻,如果你带来的另一人也没关系,你足以将其赡养。”
  “就不能放过我们吗?”青年的眼中氤氲水雾,甘仪自其中看到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痛苦,两相沉默半响,甘仪闭了闭眼,说:“可以,不管另一人是谁,本相给你们五十两银子,你们走吧。”
  孟千听得甘仪这样莫名其妙的决断,难免心急如焚,正要跨上前一步阻止,却又为青年人那一行泪水阻碍了脚步。
  “可在此之前,黄泉森林之事,你必须细细道来。”
  青年眼中闪过一瞬间的猩红,□□随手便横在了甘仪的颈边,孟千正要大叫扑上前去,又担心这人狗急跳墙,将甘仪一□□死。
  “本相这辈子没少被人拿着刀枪胁迫性命”,甘仪轻哼道,“但是本相即为中书省宰相,焚烧黄泉森林一事理当有个交代,为什么林中死去了这么多人?有人来报本相,那屋子中多人挤在一处,更有那些手臂粗细的钢筋铁链。分明大火焚烧,可其中多人手持利器,断喉而死,难道这些人是自相残杀吗?”
  他察觉到颈边的银枪正在微微颤抖,锋芒来回之下,将的皮肉层层片开,鲜血汇流于锁骨,浸染那华美异常的宰相服制。
  “不……他们都是自尽身亡……”青年的声音含糊不清。
  “为什么?”甘仪冷静地追问,他突然发现那银枪恢复了稳重,没有再让他皮开肉绽。
  “因为森林起火,他们逃不出来了,被大火活活烧死,未免太难受了。”
  这等荒谬的理由,莫说是甘仪,连孟千都不予相信。
  可甘仪还是点头了,伸手招来仆役,将忘熙带回客房。
  “大人就这么放了他?”孟千手忙脚乱地为甘仪上药止血。
  “不然?”
  “他太厉害了!”孟千自觉头皮发麻,“一个人可以抵挡咱们那些诸多死士,不是说宁武七营长武艺绝伦吗?有了他,咱们要杀那个七营长岂不是……”
  “你忘了那个惨死的古来秋吗?”甘仪一字一句,刺进了孟千心里,“论武艺,七营长比起那个战无不胜的古来秋如何?可他还是死了,就死在我们手上。现在轻举妄动,刺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七营长,你当真以为现在是我们一手遮天的日子吗?”
  “可若有忘熙,如何来今日傅远平生死未卜之事?”孟千反驳道。
  “本相做事,斩草除根!”甘仪双眼凛然地看着他:“可也不因傅远平武艺高强而有所惧怕!他本是宁武军中第七营营副,逸景早年便有意破格提拔他作营长,其才能可见一斑,如今又有令军侯撑腰,两者加之,才是警惕之处!”
  “可即便如此,多留一个得力助手,有什么不好呢?大人就这样放走他,岂不可惜?!”
  “你还是不明白”,甘仪摇摇头,“他确实厉害,可注定是孤军奋战,不可能同咱们的人并肩协同,你怎么不去问问那个吏部侍郎顾小舞,让她用人之时,是选一个出类拔萃不可合群的人,还是选一个略显优秀却可协调左右之人?亏得你身为一军军长,还不明白个人快意恩仇与军队拔山填海之区别。”
  话虽如此,可孟千还是被他说得晕头转向,不禁问道:“可那七营长不就是武艺卓绝才……”
  “只有武艺卓绝,他早就死去,便是逸景与顾小舞本事通天也莫可奈何。他通于随机应变,精于排兵布阵,勇于身先士卒,慧于统筹人心,明于察纳雅言。怎么不想想当初他是如何将我们的杀手一溃千里?难道只有匹夫之勇?洛江红将他送进大理寺牢狱,可他出狱之后何曾为那不足挂齿的往日情愫黯然伤怀?他不是一个杀手,而是武官,是我们看轻了他。”
  孟千在甘仪背后做了一副神情不屑的模样,心有怒火地调侃道:“这可是下官错觉?宰相大人似乎越发瞻前顾后。”
  “朝堂规矩素来如此,没有党羽成群,我们何来今日风光?仅有自己一人,如何立足朝堂?”
  “花辞树不就是吗!”
  “可你知道花辞树的背后自有圣上维护支持?”甘仪反问道。
  孟千颇为不耐地将手上药瓶往桌上重重一放:“您这分明是怕了顾小舞他们。”
  “本相怕了”,甘仪的坦率让孟千猝不及防,“本相怕自己过分看轻了他们,更害怕为时已晚,自那天知晓顾小舞杀了她从小养大的绛元,本相便终日终夜难以安睡。”
  经他提醒,孟千想起那日听闻这个消息的恐惧满溢,心中更是坚定了自己的作为。
  “对了,同忘熙一并前来的是谁?”
  “是个中年男子,神情木讷,从不言语,忘熙只是说,他叫七越。”
  “七越?”甘仪想了想,说道:“似曾相识的名字。”
  司福罗七越这个名字有人记得吗?反正甘仪不记得。


第116章 现代番外 知乎体
  有个一本正经的恋人是什么感受?
  如题,本人最近有了一个一本正经的恋人,相处起来总是浑身难受……他不能get我的笑点,和他撒娇卖萌他他概不受理,生病也不懂安慰一下,还板着一张脸……求问大家都是这样的吗?
  李长铭 | 我的脑袋一定让驴踢过
  5899人赞同
  既然好几个人把链接发给了我,那我来作答吧,毕竟我家那位确实……一本正经。
  我家男人今年36岁,一名尽职尽责的警察叔叔,结婚五年,他是A我是O。
  关于“我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才爱上他”这一无关问题我就不多说了,但是负责地讲,我男人确实因为过分正经而不懂我的笑点。
  拿最近一次来说,他出差回来,我夜半三更跑去机场接他,当时大冬天,冷的我把羽绒服都穿上了。
  他取了行李出来一眼就看到我,于是我也凑上去不要脸的问他:“外地来的吧,要不要上我们那去!酒店就在市区,免费专车接送,保证暖和,不暖和还有人给你暖床,服务周到!”
  他板着一张被吹傻的面瘫脸对我说:“我是公职人员,你由于涉嫌黄色交易,明天带上酒店的营业执照来公安厅吧。”
  我又说,既然是公职人员,那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以权谋私一回吧。
  然后他跟我说了他们工作单位里最要命的“三严三实”。还说了半个小时。
  眼看我要睡过去了,于是他问我:“还要和你讲讲社会主义24字核心价值观吗?”
  我了个大草尼妈卖批!
  别人家的AO都是调情如调蜂蜜,我们家是调情如和水泥。我的脑袋一定是被驴踢过才爱上他。
  哦对,他还不喜欢我说脏话。
  这话我当初没听,后来想想,我就该好好听话的。
  一般AO出门,熟人都会对A说:“哎呀你是怎么把这个O骗走的!”可是遇上我和他,别人都会对我说:“哎呀你是怎么把这个A骗走的!”
  天可怜见,我十分委屈。我最多说两句脏话,可他干完了全部的坏事。请问身败名裂是什么感受?
  不过我必须声明,正经和体贴这两个词语并非不能相容,所以在看到题主说的情况,我还是劝题主考虑一下。
  我们在交往过程中没有什么恋爱的新鲜和情趣可言。他工作很忙,似乎也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他会带着我出去玩,提前找好餐馆,每次点餐都会摆的满满一桌,说是作为一个A有必要让自己老公吃饱。
  我是个边幅不修的人,所以当我想起自己应该准备一套出席正式场合的西装时,他已经发短信告诉我西装在衣柜里,连领带和领带夹都没少。
  又或者是手表坏了,我还没说他就给我准备了新的,更别说他包办家务还伺候我这么个大爷,诸如此类。
  为了避免有人说我炫富,我就不声明牌子和价格了。
  补充说明:我示好他是会受理的。
  ————第二次更新————
  好吧,大家这么热情,我就多说一点。
  关于他怎么和我调情这件事……我想了很久,由于他太过实在并且正经,我居然一时半会想不出他往日怎么和我调情,毕竟如果一个调情的故事最好说到床上去,大家就会说我开车的。
  然而他经常以脱衣服□□我这是事实!
  好的言归正传,那就说说他之前的梦吧。
  他某一天跟我说,他做了个梦,梦见我是皇帝,他成了我的臣子。
  于是我问他:“你被皇帝召唤进宫侍寝了吗?”
  他转身去切白菜了,没有理我。
  又是某一天,他跟我说,他做了个梦,梦见我是一个小营长,他是我的大军长。
  于是我问他:“你把营长抓去陪你睡觉了吗?”
  他说:“你就不能关注别的?”
  我说:“我关注的就是核心问题所在。”
  他说:“那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我说:“好的,我正经一点,你今晚去沙发睡吧。”
  他满口答应,并且把我也扛到了沙发。
  这就妈卖批了!
  ————第三次更新————
  一堆人半夜给我留言,你们到底能不能有点性【生活,不要跑来关心我的性【生活!
  这种事情不用你们跟着操心了!谁告诉你们一本正经就是性【冷淡性【无能了!就算他想性【冷淡,我会允许吗!?
  我居然把我的粉饼刷出了铁皮!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章 重见天日
  行晟:我书读的少你不要吓我!
  “宰相大人答应了你的要求。”孟千对忘熙说道。
  原本垂头看地的忘熙抬起头,对他道:“他说过我们可以走了。”
  “可你们还懂得其他的事情可以为宰相大人效劳吗?宰相大人对你们何等亲厚,你们如何说走就走?”
  “要杀谁?”忘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那个神情呆滞的中年男子——他双目无神,如行尸走肉,若非他尚且站立,孟千定会以为他不过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而随手丢弃,他同样手持一柄环首刀,其上泥土厚重,却又像那包裹伤口的白纱一般,隐约见得其中血光闪烁,难以掩藏。
  “那个人不在王城,却也不远,本官领你们前去。”
  “不在王城?难道你们不杀那个叫顾小舞的人吗?”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孟千当即握上自己腰间剑柄。
  “这里每个人都知道你的主人厌恶着谁,道听途说并不难。”忘熙只是风轻云淡地说道,可孟千手臂上恰是被这云淡风轻爬满了疙瘩,他心中不喜欢“主人”这种说法,也不明白何来这样的称呼,甘仪豢养死士不少,从未听过这两个字,那种像畜生禽兽般注定低人一等的感受让他心中不悦,可又无从反驳。
  忘熙没等到他回答,只是想着孟千心有顾忌,又道:“这里似乎是个很热闹的地方,你怕在这里杀人难逃法网……”
  “你只需要知道杀人,不需要知道杀人的理由。”孟千打断他。
  忘熙便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你还会做别的什么?”孟千有些做贼心虚地问忘熙,不由得压低声音四下张望,生怕自己一回头就看到甘仪那张老态龙钟的脸。
  “我只会杀人。”忘熙眼皮也不抬地说道,孟千听闻,表情更是古怪。
  忘熙可料得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言语,就如同有人不相信在那片广袤的黄泉森林中还有一群非人非鬼非牲畜的尸体,他不想辩解,却是看着孟千的眼睛说:“你的主人不允许你这么做吧?”
  “他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如今年迈反而胆怯,等胜利在握之时,他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如果你一败涂地呢?——这句话忘熙没有说。
  涧河谷本就是山谷地形,四周环山,若是不经过谷口守卫,少不得翻山越岭。
  孟千以剑驻地,重重喘了口粗气,拭去额上汗珠,秋风扫过之时,那萧索的寒意深入骨髓,令他仿佛置身寒冬,将当年西北战地又是劳苦又是寒冷的情形再一次身临其境。他仰头望去,忘熙已停下脚步远眺烈日阳光下的漫山黄叶,身边另一人静默不语,陪同左右,分明是他带路,可这两人脚步却比他快上许多,便是他到了这等精疲力竭之时,忘熙连呼吸都没有一次粗重。
  没有人催促孟千快快行路,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反思自己是不是一军之长,又或者不惑之年当真是老骥伏枥,他不由得问道:“黄泉森林中那些被伐倒的树木是你们干的?是那天大火焚林的时候?”
  忘熙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歇息一会儿吧,晚些我们再走。”他的目光未曾自远处挪开,于阳光之下肆意地伸展身体,做着最简单的手脚活动,由于动作过于懒散无力,孟千不相信这是为了刺杀谁先活动手脚,倒像是单纯享受这阳光一般,连一边那个沉默的人也终于有了表情——即便只是微微眯起双眼。
  “怎么会有人只懂的杀人呢?”孟千既是不死心,也是好奇地问道。
  正在左右活动的忘熙停了停,转过头来看着他,随后没有任何情绪地扭过头去,听得孟千锲而不舍地说道:“再不济,你这般年轻力壮的,做点搬砖运粮……”
  “搬砖运粮?”忘熙不解问道:“那是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难倒了孟千,他望着天上朵朵白云,于片刻思量之后告诉忘熙:“就是你双手抱起一件东西,从这处走到那处……”
  “别说了!”忘熙突然一声暴喝,将孟千吓得冷汗涔涔,抬头只见忘熙脸色煞白,唇无血色,手指微微颤抖,可那个沉默寡言的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不要说了……”忘熙深深吸入一口秋风的冷意。
  “好,不说了……我们走吧……”孟千撑着地面缓缓起身,双眼始终盯着面前两人,而忘熙似全无知觉地问他:“现在可以说你要杀谁了吗?”
  “翻过这山,也该到了。那个人叫李长铭,是宁武军第七营营长。”
  忘熙不明白营长是什么意思,却下意识问他:“没有比他地位更高的人?”
  “有,可是逸景毕竟是一军军长,轻易杀了他在朝中难免引起轩然大波,届时免不了引火烧身,还不如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何况传言逸景对李长铭极尽宠爱,李长铭若死,逸景才是生不如死的那一个,这叫杀人诛心。”
  忘熙脚步未停,却回过头来一愣一愣地看着他。
  孟千失笑道:“和你说你也不懂。”
  “哦……”忘熙问他:“你刚才说,那个人叫什么?衣晋?一斤?”
  “是逸景!安逸的逸,风景的景!”
  “好耳熟的名字……”忘熙回望身边人一眼,低声呢喃道。
  “未免太巧,本官与宰相大人亦是觉得你的名字也有几分耳熟。可你不该见过逸景,我们也不该见过你。”
  “唔……”忘熙与孟千闻声回头,只见随行另一人捂着脑袋,痛苦出声。
  “七越!”忘熙大惊失色地将人一把扶住,孟千也慌忙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七越你怎么了?”忘熙一事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即便是自己问话,七越也不过是在连连摇头,眉头绞在一处,神情似乎痛苦。
  忘熙见他如此,也不再多问,将他放在自己膝头,伸手自腰后摸出一支短笛,徐徐吹响。
  孟千原本诧异忘熙这般意欲何为,可当笛声响起,痛苦的七越也逐渐平息。那笛声和着山风轻声响动,看似柔和的背后露出了万千杀机,可其声又是格外寂寥,好像这声音来自最后黄昏的战场,垂垂老矣的白发人走过断壁残垣,踏过尸山血海,处处说着山河破碎,家家等候撕心裂肺,战火燃烧,他的双眼始终凛冽,不过一眼便是刀光剑影,便是措手不及。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伤与恨。
  孟千连忙转过头去,可眼泪已经没入了脚下草堆。
  这细微的声响似乎惊动了忘熙。
  “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你的笛声,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
  忘熙扶起七越,不以为意地问道:“谁啊?”
  “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我也是杀人凶手之一。”
  “也是这样杀死的吗?”
  “不是,我本想让他英勇战死,算作一份报答,可我最后连这份仁慈都放弃了。”
  “夺去别人性命还敢夸口仁慈,你当真恬不知耻。”忘熙嗤之以鼻。
  逸景匆匆拿起毛笔蘸了墨水,笔尖才碰上文书便渗出淡淡的清水,其中夹杂细微的黑色线条,像是深林中蛰伏待机的毒蛇,个头不大,毒性不小,他也说不清自己是着了什么魔道,就这么低头呆呆看着那墨丝渗透了文书,将先前墨迹一并染化。
  他似乎猛然惊醒,低头去取腰间手帕小心拭去那些清水,以免脏了手中文书。
  在堂下左等右等的行晟,看到他这般莫名其妙的举动,出言问道:“你怎么了?”
  “无事……不过是忘记研墨了……”
  行晟摇摇头,上前两步,拿开他架在砚台上的毛笔,一下一下地磨墨。
  “失魂落魄的,有心事?”
  “没有”,逸景断然摇头,将手中文书放下,“你还记得黄泉森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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