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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长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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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信执着戟,轻轻闭上了眼。


第5章 零零伍
  一.
  陈平看着面前的人。
  张良望见他,眼中闪过一抹流岚,随即垂目拱手笑道:“还望陈都尉为沛公引见。”
  陈平笑道:“各位请。”
  百余骑侍从被留在帐外,鲁公放话,只得沛公同张良才能进去。
  临进帐前,陈平特意晚了一步,为沛公打起帘子,等人进去之后才与跟随其后的张良并肩耳语轻笑道:“多年不见,娘子还是这么年轻貌美。”
  张良不怒反笑,波光流转的美目斜斜地眺过来,轻声道:“今日凶险,还望夫君助妾一臂之力。”一双素白的手主动攀上陈平的臂膀,却是一触即离。
  陈平面上笑意更盛。
  十二年前,这个美人儿突然闯入因着兄嫂探亲而只他一人在的家,虽然一身狼狈,神色有些慌张,陈平却可窥见他心中堪比石头坚定的意志。彼时他也不过十四岁,却仗着自己长得高大,又因着心中不可言说的某种隐秘,当即将这个美人儿男扮女装,化作自己的妻子,助他逃过了官兵的一场追捕。直到人都走了好几天,陈平才在阳武的城墙上看见了官兵追捕的事由,算算时间,原来美人儿竟是那天在博浪沙刺了秦王。
  如今十二年过去了,这人该有三十岁了,竟然还是这么一副招人的面庞,陈平有些恶劣的想。同时心底也不免窜上来丝丝叹惋,这人现已修炼到此等程度,他原还想多看几眼那年美人儿因着一套女装就脸颊泛红,露出的耻辱神情呢。
  二.
  进帐之后,前方项羽身旁,一道蛇一样的目光密密的缠过来,正是范增。
  今日是张良第二次正面对上范增,第一次便是一年多前项梁的帐前。他与那目光一触即离,面上礼仪滴水不漏,笑意盈盈,待到落座垂眸时却在心内漠然想道,只要稳住项羽,其余变化皆可应对。纵使那活够了岁数的人目光再恶毒,这结果也遂不了他的心愿。年纪都这大了,还事事写在脸上沉不住气,真不知这数十年岁月那些个人情世故都教他学到哪去了。
  刘季先是诚惶诚恐地把昨夜张良对项伯讲的话又说了一遍,见项羽方才倨傲的面色缓和下来,又道:“唉,想一想以前刘季和将军共破城阳,情如兄弟。后来又一起讨伐那个秦老贼,只不过将军和刘季兵分两路,各自作战罢了。唉,这我也万万没想到,咋个我就一不小心就先进了咸阳呢?哎呀,后来我刘季想破了脑袋啊,终于让我给想明白喽!一定是将军在巨鹿一战声震天下,后来又九战秦军,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秦军惧怕楚军的声威,都知道将军到时候要来咸阳,那还挣扎啥呀,看见咱们一路的就直接投降了呗。我说为啥这都要到都城了,这帮子秦军都他。妈束手投降呢。我刘季这是大大沾了将军的光啊!”
  “这关中本来就是将军破的,自然理当将军称王!我这做兄弟的只是替将军先扫一扫战场,怕有宵小之辈过来揽功罢了,不料那些个蠢材竟然冲撞了将军,实在是该死!要知道那秦宫里头我啥也没动,各个库房都贴着封条,就等着将军过来取呢。没想到我这番诚意也有小人挑拨离间,故意要坏我们兄弟感情,还想坏了将军的名声,真是包藏祸心!但是现在终于能让我又见到将军了,听说巨鹿之战打得漂亮却着实艰险,我还害怕将军受伤,现在看到将军无恙,刘季也安心了。”
  刘季这一番话,说得项羽是既得意又有些羞愧,他不由赶忙道:“我本来也不相信沛公会这样待我,都是你那个左司马曹无伤在我面前嚼舌根,我看他是你身边的人,当然不免起了疑心。”
  只这一句话,今日便断送了一位壮士的性命。
  捏紧了手中的玉玦,范增深深闭上了眼。再睁开时,只见下座的张良笑意盈盈:“所以说小人挑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听者心思狭隘身陷沼泽。将军此番光明磊落,深明大义,轻轻松松便化解了小人恶意,同沛公重修兄弟之好,实在令臣钦佩不已。臣从前还觉得将军实在年轻,再怎样出色有为也免不了冲动二字,却没曾想将军有如此上佳品性气度,难怪将军这一路西进的短短时日,楚军已冠绝诸侯,诸将皆奉将军为尊。”他说话时目光只望着项羽,连身子也向那边微倾。面上眉眼弯弯,声调态度都十分温和有礼。这一路下来,只让人觉得他欣慰诚恳,偏偏毫无恭维之嫌。
  项羽哈哈大笑,看向张良的目光多了一份热切:“我就喜欢听张先生你说话!每次你一说话,我就特别开心!不如这样好了,反正大家来都来了,我就请大家好好吃他一顿!顺便也叫张先生多陪我说说话。”
  张良笑道:“如此,良与沛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席间气氛高涨,项羽与刘季隔空举杯,张良从旁陪话。
  他引着项羽讲述巨鹿之围,这本就是项羽引以为豪的战事,讲起来自然也十分得意。张良面带微笑,双目凝视这位鲁公,侧耳倾听十分认真。他时不时应一声,又或者打个岔,同鲁公聊几句兵法,但也不聊太多,抓着项羽的神色掐着点地再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回去。
  项羽觉得他此前活了二十七年,从来没有如此尽兴过。他早就想好好将这番战事炫耀一番,奈何底下的人个个都不成器,同他说个话也畏缩得跟个鹌鹑似的。讲给那些个美人儿罢,也只会娇滴滴的说句“大王厉害”之类的,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今天张良一来不但能同他论战事,还能同他谈兵法,完全理解他到底有多厉害,在哪一步上走得最精妙,时不时还有个刘季捧场。尽管旁边的亚父总是不阴不阳地插话进来,弄的气氛险些尴尬,好在最后都被张良春风化雨地给翻了过去。
  项羽愈发赏识张良,便就愈加觉得范增实在毫不识趣,心中怨怼,同时也舍不得这般好的气氛,便直接无视了席间范增有意展示给他的玉玦。
  范增气急败坏,冷哼一声,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张良,张良微笑向他举杯敬酒。
  他被那得意似的笑容刺了一下,连带那张美人儿脸也看着痛恨,范增绷着下颌退出营帐,再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与项羽相貌有几分相似,只是年岁看着更小些,他走上前来拱手冲项羽道:“堂兄和沛公误会冰释,可喜可贺。如今二位一起饮酒,军中没有什么可乐的,就让项庄舞一段剑法为大家助兴罢。”
  项羽自然应允。
  张良脸上笑容淡去,一双眼眸迅速扫过项伯的位席。项伯即刻会意,连忙笑着起身道:“一个人舞剑太没意思,我也来陪侄儿一段罢!正好看看侄儿如今剑法如何!”
  两人同时拔剑起舞,觥筹交错间一片刀光剑影。张良见项羽看得也颇有兴味,还时不时指点两人一番,便趁此离席出帐去了。
  他难得步履匆匆,一路来到军门前找到刘季带来的一百多名随从,一把拉起樊哙。
  樊哙一脸紧张:“张先生?可是出什么事了?”
  张良道:“现下宴上情况紧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若非项伯挡着,沛公已然没命。不过我恐怕他年纪已大,挡不了项庄多久,这才来找樊将军。”
  樊哙急道:“那还说什么!我现在就去救沛公!大不了和他们拼了!”语罢携刀就要往前奔。
  张良一把拉住他,语气低沉严肃:“樊将军听我一言。硬碰硬不是好办法,你进到军帐中后……”他附在樊哙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樊哙听罢,大笑道:“我明白了!还是张先生想得周到!没问题,我听你的!”说着执起长刀盾牌,就撞进宴帐中去。
  张良笑着摇摇头,也跟了进去。
  樊哙进去时起先还一阵喧闹,接着便无甚大的响动,不一会儿,项庄项伯都退了出来。
  再过约莫一个时辰,樊哙架着醉了酒还一边嚷嚷着“我没醉”的刘季走出了营帐,张良紧随其后。
  离了宴席,刘季醉态收敛从樊哙臂下绕出来,冷静道:“子房,现在怎么办?”
  张良道:“范增有杀沛公之心,一计不成,难保再生二计,沛公还是趁现在快走罢。”
  刘季有些犹豫,道:“没有和项羽道别就走,不太礼貌罢?”
  樊哙看刘季婆婆妈妈,真恨不得将他打晕了带走,忍不住喝道:“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在乎这种零星狗碎的屁事!现在咱们都是在人家砧板上的肉了,难道还等着人家拿把刀来宰吗?!现在不逃还等到啥时候?!”
  刘季急了,也忍不住喝道:“你懂个屁!那老头子耍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就是因为没个场面上的理由来杀我。要是我现在就跑了,那个死老头还不知道给老子头上扣啥屎尿盆子!万一那项羽一受他挑拨又打过来咋办?!啊?!”
  樊哙一时语塞。
  张良想了想,道:“沛公,你只管走,道别的事交给子房就是。”
  他态度沉稳,语气镇定,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力量。刘季一听他的话,心暂时也落回了原处,于是点头应允。
  张良又道:“沛公来时,可带了什么礼物?”
  刘季会意,让随从取来两只锦盒,道:“我带来一双白璧,是给项羽的。还有一对玉斗,是给那个老头子的。我看那个什么亚父脸色一直臭得很,也没拿出来,子房你就代我献上罢!”
  张良点点头,接过了锦盒。
  刘季骑上马,只带了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四人,他对张良道:“子房,从鸿门到灞上,咱抄小路不过二十里。你估摸着我们差不多到军营了,再去向项羽告别。”
  张良闻言,笑了笑,道:“子房明白,沛公快走罢。”语罢将马鞭递给他。
  刘季却没接。
  张良见他不动,瞪大了眼睛,难得地急道:“还不快走!时间不等人!”
  刘季却自马上看向他,看了好一会儿,两眉头都拧出了三道褶。张良直觉不对,便也按捺下急躁,等着他说话。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子房,你也要多加小心。今晚我们等你的消息。”
  张良一愣,随即笑道:“沛公放心,良有项伯,你还是快走罢。”
  刘季这才接过马鞭,狠狠一抽,绝尘而去。他身后樊哙四人也迅疾跟上。
  直到连烟尘都看不清了,张良才吁出一口气,挺直的脊梁略略松下来。他把锦盒揣在怀里,空出来的掌心上润了一层水光。
  他之前在宴席上谈笑风生,淡定自若,还能举杯冲范增挑衅。但席间仍然暗潮汹涌,旁人虎视眈眈,他虽握着项王的情绪,把着诸人谈话的走势,却仍不能预知下一刻的变故。一场宴席下来,可谓险象环生。
  说到底,他心内还是比不过面上来的胜券在握。
  好在沛公已走,而项羽还未察觉,这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行驶……
  张良将手心在袖上擦擦,重新捧起锦盒,深吸一口气。
  忽然背后一个声音轻轻道:“唉,放虎归山,天下从此要多事了。”
  张良瞳孔猛地一缩。


第6章 零零陆
  一.
  随后他绷紧的脊梁瞬间放松下来。张良握着锦盒,循声望去。不远处,一个高个子的年轻人正看着他,长眉斜飞,杏眼平和。
  然而,张良看着他不自在想藏起来的手和微抿的嘴唇,不由得心中好笑,身体姿态更是放松了不少,道:“可惜鲁公不这么想。”
  面前的年轻人绷紧了下颌,道:“那范先生呢?范先生若是知道了,总会去劝鲁公的。”
  张良笑道:“范先生就算知道,鲁公也不一定听他的。何况范先生现在还未知晓。”
  年轻人道:“你可真是无畏,万一……”
  “万一你去告诉了范先生?或是别的人?”张良看着面前的人出卖他平静表情的泛红的耳根,不禁笑道,“沛公已走了有段时间,能发现的人早该发现。而你,你既然能对我说这些话,就证明你不会这样做。”
  年轻人终于泄了气,懊恼用手扶了一下额头,似乎是很不好意思。
  张良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微微一动,觉得这孩子真是可爱得紧,不禁起了点捉弄的心思,便向前走了几步,调笑道:“既然无意这样做,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话?怎么,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
  二.
  韩信黑色的面皮顿时涨的通红,一双杏眼瞪大了看着张良。
  他确实有这个心思。当他看见张良两进两出,帘子一掀一落,不过几盏酒,几句话,坐在暗潮汹涌里谈笑风生,却让剑拔弩张转为歌舞升平。韩信一时间嫉妒横生,冲动之下就上前说了那句话,本也没有别的其他心思,就是想出个头,露个脸,叫他对自己刮目相看,谁知听他这么一说,就好像自己怀了什么坏心思似的……
  韩信的面庞愈涨愈红,最终只逼出来断断续续的话:“你……你……”
  对面的人眉间一蹙,一丝哀愁就缠缠绵绵上了面庞,只听得他低低地惆怅道:“你我见面也有几次,却不曾想到了此时竟连良的名字也记不住。韩郎,你可真是薄情!”语罢,还抬起宽大的袖摆掩住了口鼻,一副戚戚哀哀的怨妇作态,那望过来的眼睛却弯成了一轮月牙,亮晶晶的,明显在笑。
  韩信这下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的心中是又喜又恼,一面高兴张良这样的人物竟然记住了他的名字,一面又苦恼这传闻中的张先生怎的性子这般恶劣,偏要这样作弄于他。
  他在这边七想八想,冷不防小臂上一紧。韩信一个激灵回神,只见一只不大的手从他胳膊上收了回去,那手素白,手指纤长,他忍不住追寻望去,就见对面的人笑脸盈盈,道:“韩郎肉理紧实,身体颇棒,看来年轻的小伙子就是不一样,当真是龙精虎猛的。”
  韩信的脸上腾地烧了起来,那被捏过的皮肤肌理像被火烧火燎了一样触感愈发明显起来,好似方才那只手一直没离开。他再一触到对面人似笑非笑的眼睛,心下是又难堪又无措,偏偏还不知怎地,自己一看见那双眼睛就挪不了眼。
  张良扑哧笑出声,一双弯弯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口中直道:“韩信,你怎生这般可爱!”一面止不住的笑着,又断断续续的说些“真是个害羞的人”,“太可爱了”诸如这般叫人扭捏难堪的话。
  韩信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红着脸蛋和耳朵站在那里看他笑。对面的人终于笑够之后,眉间如雨过天晴,再无先前一派隐隐的沉重抑郁之色。张良放松过后,整了整衣襟,拿好快要掉出去的锦盒,面色沉稳地冲他道:“时辰不早,恐怕良要先行一步了。”
  韩信见张良收敛神情,重新握紧锦盒,便知晓了他的意图。他有些隐隐的失落,却也明白他还挑着重任,便为他让了道。韩信看着张良侧身从他身旁走过,束起的发丝乌黑,露出的颈子雪白,只叫他一阵晃眼。他正默默想着何时才能再与这张先生再见一面,就见正要走过的张良忽然一回头,温热的气息扑在自己的脖子上,低低的声音传过来:“改日再来造访你,倘真有伴虎的才华,又何必浪费在有眼无珠的人身边。”
  韩信浑身一震,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再待看去,却只能望见一片青色的衣袂。
  三.
  张良腰杆挺直,面上的笑容滴水不漏。他往前走的时候,正见陈平也往这边赶来。
  两厢一对视,彼此不约而同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陈平似不经意望了望张良的身后,笑道:“鲁公急于见沛公,托在下过来看一看。怎的这一如厕,就只见张先生,不见沛公了呢?”
  张良假意羞赧的赔笑道:“让陈都尉见笑,沛公比不得将军海量,实在不胜酒力,为免宴席失礼,不得不叫樊将军他们抬回去了。待会儿将军要是怪罪下来,还望陈都尉多多为良从中斡旋。”
  陈平笑道:“鲁公今日饮多伤身,如此歇息也好。只是不知若是在下相助,张先生该与我何等奖励呢?”
  张良也笑,意有所指道:“改日若是陈都尉登门,良必与沛公扫榻以待。”
  范增第二次从营帐中步出时,韩信从旁听他怒道:“哼!无知小儿!无知小儿!将来夺取天下的人一定就是刘季!我们这些人就等着做他的俘虏罢!”
  四.
  张良彻底赢了,韩信想。
  帘子掀开的那一刹那,韩信窥见张良背对着帐外,他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望见他笔直利落的背影。
  五。
  项羽摸着那一对白璧,冲下首的人道:“先生代刘季辞行,就不怕我迁怒于先生?”
  张良笑道:“良相信将军不会滥杀无辜。”
  “好一个滥杀无辜!”项羽不禁笑了起来,“你无辜吗?我又没有真的醉,那个咋咋呼呼的黑大个,叫…… 叫什么樊哙的,不就是你弄进来的?他嚷嚷的那番大道理,八成还是你教的罢?先生在我面前耍手段,我看得出来的。”
  张良也笑了:“将军英明,可若将军没醉,就该知道可是将军的亚父先出的手,良不过为保全将军名声和沛公性命才出此下策罢了。”
  项羽听罢不禁笑道:“张先生可真会说话,明明就是些场面话,也能说得这么舒心。不过这事确实是亚父不对,我已经答应小叔父的事自然不会食言,所以我也不追究他刘季提前走这件事了。”
  张良作揖:“将军大人大量。”
  项羽一挥手,道:“你我之间不用这些虚礼。知道我为什么把曹无伤的名字告诉刘邦吗?因为这种卖主求荣的人我不稀罕,我喜欢先生这样忠良勇敢的人,不知先生可愿留在我帐中?”语罢,他的眼中显出热切的神色来。
  张良狡黠地一笑,道:“良若是留下,可还是忠良的人吗?”
  项羽一怔,许久才道:“好罢,先生口才这么好,我说不过先生。不过,我要是没记错,先生是韩国人,我叔父又已封先生为韩国司徒,辅佐韩王成。你就算要做个忠臣,也不该是做那刘季的吧!”
  张良无奈道:“是啊,可沛公已经向韩王把良‘借’走了,良也无计可施。”
  项羽哈哈大笑。那刘老贼以“借粮”之计硬从韩王那里“借”走了张良,此等无赖手段已是一件传遍诸侯的笑谈了。
  六。
  几日后,项羽也入了咸阳。
  韩信这夜正打算好好睡上一觉。白日里他随项羽行军,中途几乎没有休息过,四十万大军一日之内入驻咸阳,他虽没什么实际职务,这日也替人奔波办了许多杂事,累的是狗喘气儿。日头一落,他蹬掉鞋袜,脱掉外裳,连发髻都未取,便蒙头睡了,即刻进入黑沉沉的梦里,不意半夜一阵喧嚷,将他生生吵醒。
  窗纸上映出通天的红光,外面院里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来来往往,大地都被跺得咚咚直响,好些人的叫嚷声此起彼伏:
  “阿房宫着火了!”
  “项将军一把火给烧了!”
  “快看哪,阿房宫没啦!”
  韩信神色一凝,蹬上鞋子,披了外衣就匆忙跑出去。他抬眼一望,果见阿房宫的方向火光冲天,连如水夜色也被染出妖异的红丽。
  先前院里的人仍在嚷嚷不休。
  “烧阿房关老子屁事!大惊小怪,扰了老子一场好梦!”几人忿忿,又回房休息。
  “哼,想当年老子还被迫绑到这儿修这破宫殿呢!那时候秦贼待我们苛刻的很,这样害人的东西烧了也好!”几人三三两两站在那儿看火景,言语间透出一种复仇的快意。
  韩信握紧了拳头,心上涌现说不出的失望和愤恨,却又无可奈何。正在此时,忽听身后一人轻轻道:
  “今夜可真是注定不得安生,你说是不是,韩信?”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内容受钱莉芳《天意》的影响,项羽同张良的对话,还有烧阿房宫这一块儿与《天意》原文情节相似。
  我有尽量改动,然而如果还是不行,接受诸位的板砖。


第7章 零零柒
  一。
  韩信惊诧地转过身去,心里面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点欢喜。
  对面的人一看便是刚起夜,发冠未束,一把乌发像个垂髫孩子似的拢在脑后,只在发尾松松打了个结。身上罩着件大氅,领口袖间隐隐露出里面一点白色的中衣。他一双幽暗的眼眸被远方的大火映出艳丽的色彩,正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韩信简直是有些贪婪地看着他,连自己都不知自己何时屏住了呼吸。
  张良笑意更甚,道:“为何如此作态?我前日里说过他日定当造访,莫非韩信这般不当回事?”
  韩信连忙收回目光,若非在黑夜里,不然旁人必见他耳朵尖都红了个透底。他吭哧着道:“并没有……我……我没想到你会这时候来,我先前还在睡觉呢……”
  “今夜热闹,该醒的都醒着,即便睡了,也会爬起来的。”张良意味深长道。他向着僻静处走了两步,在装满了稻草的木板车上坐下,回首看向跟过来的韩信,道:“我后来知晓了一些你的情况,你是淮阴韩信。”
  韩信发热的面庞迅即冷下来,他有些麻木地点了点头,想着这又是一个听过他胯。下之辱的人。固然以张良的礼仪不会对他说难堪的话,却难保这人心里的想法。
  思及此,韩信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懊丧。
  熟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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