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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又在跑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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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刚一出大门便被拦住了,北军不似羽林军,没人跟他嬉皮笑脸,迎接他的只有冷冰冰的长枪长刀。
李怀安看见那冷光,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一下,随后扯出个了然的笑容:“你们不敢真的伤我分毫。”
甚至又往前走了两步,两柄交叉的枪尖几乎抵住他胸口。
“你们不为难我,我保证陛下不会为难你们,怎么样?”
他好像总是在向别人保证侄子的人品,偏偏每次都发生在两人吵架的时候。
上一次羽林左监那个小孩被他忽悠到了,这次却没那么容易,这群人似乎极不愿意违逆李越。
他回头看了看殿门旁值守的羽林左监,也没帮他的意思,看样子对李越是忠心耿耿。
这太上皇当得真是憋屈。
在门口僵持许久,李怀安憋了一肚子的气,就等见到李越时痛痛快快骂出来。
然而却等来了王勤和他身后一大群内侍。
王勤给他行了个礼,便招呼内侍们快些收拾东西。
一群人涌进来,分散至凝华殿各个角落,纷纷无视太上皇的存在。
李怀安不合时宜地想了想,眼下这阵仗,自己就像即将被打入冷宫的嫔妃,全副身家就等这些人收拾好,待会儿再都扔出宫外。
“做什么?”
他还是没缓过神来。
王勤笑眯眯的,一副老好人的模样,答道:“战火已起,陛下这是想差人把您送到更安全的地方。”
又来了,上次不要他离开,这次又赶着送他离开,理由都是为了他的安全。
“他人呢,怎么不和我当面说清楚。”
王勤毕恭毕敬:“陛下政事缠身,走不开。”
凝华殿被搅得鸡飞狗跳,他自己就像个局外人,什么也不清楚。
心里的火气被他强压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
“东西任你们收拾,你带我去见他。”
纵使做到王勤这个地位,也没多大话语权,他只能婉言拒绝:“陛下有令,让太上皇即刻出发。”
李越的身影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涌现,挥之不去,李怀安被扰得心乱,耐着性子道:“这会儿早朝结束了吗?”
王勤一愣,复答道:“结束了。”
“好,”李怀安点点头,迈出步子,“那我自己去御书房找他。”
北军仍拦住他,李怀安没了耐心,把季舒叫过来。
羽林左监上前,走到他身边,腰间佩刀被他猛地抽出来。
李怀安甩甩手腕,挽了个刀花。
“陛下的指令是让你们护我周全,我受伤了,你们自然是失职。咱们还是给彼此行个方便吧,诸位觉得呢?”
话说到这份上,掌事的也不是老顽固,便半推半就放他出去了。
太上皇提着刀,一路迎着倒春寒的冷风,带着凛凛寒气走进了御书房。
长刀一拍门板,声响惊动了里间的圣上。
李越抬眼一瞧,便看见了裹着肃杀之气的皇叔。
皇叔眉眼间是他从未见过的冷冽,走了进来,长刀垂在身侧。
“李越,你这回又要瞒我什么?”
李怀安走过去,把刀用力插在桌案上,俯身越过桌面,和李越视线交汇。
“你说还是不说?”
圣上端视着皇叔近在咫尺的脸,颇有些留恋地扫过他的五官。
他缓缓站起身,将对方一点点逼回去,直到弯腰俯身的人变成他自己。
李越伸出手,绕过那柄刀,轻轻贴在对方脸侧。低头在皇叔嘴角印下一个短暂的吻,又抽身回去,变回了正人君子。
李怀安被亲得没了脾气,满肚子的火顿时都哑了,愣愣道:“你还没回答……”
“您听话,先去别处住一段时日,我会来接您的。”
他的话被侄子打断,刚冒出来的旖旎没了下文,怒意也被吊在半空,无处发泄。
“李越你这人……”李怀安垂下双眼,又抬起来,眼里多了一丝脆弱,“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隔阂了,你怎么还是把我往外推?我知道出事了,你想让我置身事外,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意愿。
“哪怕你只问一句,问我想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他有心无力,即使想要和侄子并肩而站,也没办法做到。
李越张了张嘴,却没想清楚该说些什么。
李怀安打断了他的思索:“我想,李越,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共同面对这些事情。你说过,身处赤余的那段记忆里你会一直陪着我,可是现在你却在把我往外推。”
李越沉默着,内心的挣扎最终淹没于无奈。
他一向是不肯承认自己年岁过轻的,因为年龄小,便会被理所当然地认为不够格。浮躁,急进,眼高于顶,各种形容统统可以往他身上套。
他也怕皇叔用这个理由来拒绝他。
可事到如今,是他自己用这个念头作茧自缚。朝堂上他败于经验,面对皇叔时,他又借着自己的独断来掩盖不安。
皇叔说得对,自己确实在把他往外推。
因为自己所站的地方是深渊的边缘。
如果可以,他希望皇叔不要生在帝王家,做个清闲的百姓,或是个游侠。不必再被皇权所束缚,不必辛辛苦苦维持帝王的自尊,更不必年纪轻轻就一身伤病。
至于他李越,最好仍是个皇帝。至少能让李怀安在他治理的江山下,平平安安地过完一辈子。
可是事实如此,命不由我,他没办法改变两人的身份,便只有将皇叔往外推。
李越转身把那把刀拔了出来,刀尖向里,把刀柄递给了皇叔。
他放低了声音,像是暗灯罗帐中的私语,内容却带着腥甜的血色:“从前执刀的要么是您身边人,要么是您敌人。可是我爱看您亲手握刀,不见血也罢,您得随身配着。”
若可以,他宁愿皇叔身边的执刀人一直是自己,可现如今他做不到了。
李怀安恍惚中以为侄子要离自己而去,伸出手握住了刀柄,另一只手却不自觉揪住了李越的衣袖。
“你要去哪儿?”言语间声音有些颤抖,“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求求你了。”
他何曾这样软着声音求过人呢,可他怕这人就这样走了。
李越的心被扯了一下,苦笑道:“您别这样,我会很快来接您的。您就当出去散散心,好吗?”
就连恳求也没有用,李怀安近乎绝望,喃喃道:“我还想着来日方长,早晚能治好你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的臭毛病……”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利刃:“好,我听你的,现在就出宫。你隐瞒也好,冒险也好,没人阻止你了。你不是就盼着我好好活下去吗,我成全你的心意,就算天塌下来了,你的皇叔也能听你的话,苟活在这世上。”
抬起头来直视对方,却看见了李越脸上一抹牵强的笑。
“我送您出去。”
直到离开御书房,李怀安也没再说一句话,李越也沉默着。
他逼着自己不要回头,抱着那把冷冰冰的刀。鼻子有点酸,被风一吹,又冻得他难受。
不就是被赶走吗,又不是第一次了。
李越千方百计瞒着自己,说到底也只有一个原因,不想让他涉险。
可正是如此,他才会觉得无力,才越发觉得自己是个无用之人。
以前也不是没想过背负着庸碌之名过完一生,可现在,他好像不甘心了。
不甘心自己只是一个失败的皇帝,一个废物太上皇,一个只能躲在侄子羽翼之下的皇叔。
他回到凝华殿,宫道上停着一辆马车,内侍们已经收拾好所有行李。王勤见了他仍是笑,请他乘车。
李怀安这次没有反抗抵触,一言不发上了车,随马车缓缓驶出宫门,离皇城越来越远。
他没问目的地,只背靠着车厢,仰着头静静想着。
想他这小半辈子里都做过些什么,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却发现没几件事是他自己愿意做的,李越也是这样。
想清楚了,便也到了李越为他准备的藏身之处。远在京城之外,藏在错落村舍中,像一户平常人家。
等到夜已深时,一切安定,他估摸着自己的消息已经传到宫里。便牵走棚里的一匹马,翻身而上,朝京城狂奔而去。
顾不得夜里的风刮得脸生疼,外袍兜住猎猎狂风,在夜色中张扬成一片白色的浪。
等他赶到城门时,浑身上下已经冻透,一颗心却在发烫。
远远望过去,京城已经戒严。班师出征,许多位将军身着戎装骑在马上,位于前方。
然而最前头有一匹马落了单,也没见主人。李怀安躲在一棵树后,正欲往前走近一步,却看见了李越跃上了那匹战马。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有点忙,又迟到几分钟,抱歉抱歉
第37章
李怀安踏出去的那半步又收了回来。身侧的马还在喘着粗气,在静谧一片的周围显得异常刺耳。
这声响很快就被行军的动静掩盖,军队的踢踏声像阵阵响雷,把他的思绪踩碎。
他躲在官道一旁,借着繁盛树林的掩护,瞧见了当今皇帝。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李越穿上甲胄,腰悬长剑。整个人被冷冷的甲胄衬得更冷,杀伐果断,是帝王该有的样子。
他那不安的预感果然成真了,李越把他送走,是因为自己也要离开京城。
李怀安一时恍惚,自己和对方的身份仿佛倒置了,五年前是李越看着他离开,如今望着背影的人变成了自己。
他好像有些明白李越的感受了,是一种无力感,知道自己没能力将人留下,即使追上去也无济于事。
李怀安定在原地,看着队伍浩浩荡荡行远,李越的身影远到再也看不清。
此时天光已大亮,他收回视线,垂下眼转了转冻僵的手腕,抓住缰绳,翻身上马。
望了一眼城门,低声道:“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也挺配的。”
自嘲笑着抚了抚马鬃,轻喝一声,又驾马驶向京城内。
宫中一片祥和,如往日一般清净。只是主人已离开,御书房里也应该人去楼空。
李怀安踏进御书房,却意外地发现一个人。
“齐恪?”
丞相正站在桌边翻阅一本奏折,闻言抬起头来,见到他之后不慌不忙行了个礼:“臣参见太上皇。”
“圣上让你来的?”
齐恪答道:“是,陛下命臣监国代政。”
他这个太上皇也没能够代政,反而被送到了京城外躲着。
“他还真是信任你,”李怀安笑了笑,“那我呢,他对外是怎么个说法?”
“陛下代您称病,言太上皇于凝华殿内静养,一律不许旁人打扰。”
又是称病这套,惯用路数了,李怀安也不觉得稀奇。
然而齐恪又道:“依臣看来,陛下对臣不过是用人不疑,对太上皇才是真正的信任。”
他看向对方一副正经的模样,这话却不像什么正直之臣能说出口的,也不知是不是奉承。
太上皇没理会他这句似真似假的话,问了个最关心的问题:“圣上为何会御驾亲征?”
考虑到这人是李越的心腹,或许会守口如瓶,又补充道:“别瞒我,我只吃你家陛下那套,在其他人这儿不管用。”
丞相闻言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这叔侄二人当真会折腾。一个让他闭嘴,一个让他开口。听谁的都不如听自己的,有些东西哪里能瞒得住呢,不如全老老实实交代了。
丞相笑道:“您多虑了,臣未曾想隐瞒。既然是您发问,臣自当说得明白些。御史大夫及太尉以众武将出征为筹码,要挟陛下亲征杀敌。”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他顿了顿,也是,李越哪里会愿意和自己说这些坏消息。
“孙大人想反吗?为何以前不见他有任何谋逆之心。”
齐恪将手中奏折合上:“陛下昨日便派人去查孙大人,臣方才收到消息,孙家父子近日形迹可疑。”
太上皇接过那本奏折,摊开一看,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孙鹤庆及其子,于一月前开始与众武臣暗中会面,结党甚广,恐有大谋。
李怀安从前做皇帝时,最烦的便是这些弯弯绕绕的政事奏折,谁和谁私交甚好,谁又密会了谁。搞得像这江山每时每刻都岌岌可危,似乎第二天就会有人篡位。
他从前嗤之以鼻的权力斗争,眼下却成了最令他头疼的事情。
他斟酌着道:“圣上可曾告诉过你有人行刺一事?”
“是,自您归魏后发生的所有蹊跷事情,臣都知晓。”
“那你觉得孙鹤庆是幕后之人吗?”
李怀安自己是不太确定的,孙鹤庆这个人在他印象中,和谋乱两字沾不上什么边。虽然对于权势也没有完全放下,却对几任皇帝尽心尽力,仍算一个直臣。怎么会在背后搞出这许多事情来?
齐恪宽袍广袖,看起来颇有隐逸之风,实在不像一朝之丞相,却极为从容:“臣可以肯定,孙大人与谋反必有关系,但不能保证他亲手策划了所有事情。”
孙鹤庆这人横竖看来都是个蠢货,有贼心也没贼胆,怎么敢做这出头鸟。
太上皇从他脸上看到了一瞬即逝的不屑,愣了愣,却突然想到什么:“他有个儿子!多大了,有无官职?”
丞相见他激动,却不知所以,只答道:“孙文朔,一个闲散将军,无实权,今年应该三十有二。”
是个年轻人,兴许是李行微喜欢的那个人。李怀安又问:“那他近日来和恭睿王有无私下会面过?”
齐恪明白了他的意思:“臣立刻让人去查,但以防万一,先把孙鹤庆父子招入宫中,免得他们再生事端。”
太上皇点点头,还是不甚放心:“有那么容易吗,让他们进宫便进宫,如今李越不在京中……”
“陛下不在,可陛下的势力仍在,您大可放心。况且您是当今的太上皇,地位仍在天子之上,”齐恪说着朝他弯腰又行了一礼,“适当强硬一些也无不可。”
李怀安晃神片刻,他好歹也是圣上的皇叔,连自己的身份都要由别人来提醒,似乎是有那么点不合适。
“那你尽管去做,圣上信任你,我便信任你。有什么办不下来的跟我说,太上皇这个名头或许能管一些用。”
“是。”
齐恪得了命令,正欲去办,刚转身又被叫住。回身看过去,太上皇似乎又想起什么:“你刚刚说,威胁圣上的还有太尉?”
他点头道:“对,太尉也查过,并无任何蛛丝马迹。就算与孙大人有牵扯,也涉及不深。陛下出发之前已经派人盯紧了,应该并无大碍。”
“可他还有个不出仕的儿子……”
李怀安想起管州出猎那次,李行微说太尉之子是他好友。难道他喜欢的是那个年轻人?
可那人只是个不求上进的纨绔子弟,倒也不必防着,李越派人盯着太尉应该就足够了。
他皱了皱眉:“没事,他儿子也不是什么人物,你且去查孙文朔吧,我在宫里等你消息。”
齐恪同他想得差不多,眼下孙家目标最大,查东西也总得分个主次轻重。
他先行告退,李怀安一个人待在御书房,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去看看李行微。
恭睿王仍在宫中,被接到了后宫一处闲置宫殿里。李怀安昨日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询问他情况,也不知他醒了没有,伤势如何。
等到了地方,却发现李行微仍然昏睡着。照顾他的宫人说中途醒过一次,浑浑噩噩地讨水喝,没说几句话又昏过去了。
李怀安坐到床榻边,伸手探向李行微的额头,摸了一手的汗。
这小傻子还在说胡话。
“爹,兄长……我不想去宫里上课……”
他叹了口气:“小混蛋又想着逃学。”
青天白日,宫里却安静得像深夜。听不见人声,甚至连走动的声响都没有。
李怀安守在这深宫中,就像守着一场欲来的风暴,一切宁静都只是铺垫罢了。
若李行微醒来,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背后是何人,便不用悬着一颗心等待对方有所动作了。可现在毫无头绪,敌暗我明,是孙鹤庆倒好办,要是另有他人,估计又是一场宫变。
在后宫待了半日,李行微的高热已经退了,人却不见醒。内侍前来通报,说丞相已查得线索,不便入后宫,请他前往御书房。
李怀安只能又赶回御书房,刚一进去,齐恪便对他道:“孙文朔确与恭睿王有过交集。”
“细讲。”他走到案后坐下,许多年没再坐过这位置,周遭布置李越没动过,仍是以前的模样。
丞相照常禀告:“恭睿王曾与孙文朔出游数次,人证众多。”
“众多?”李怀安疑惑道,“每次出游都不只他们两个人吗?”
“是,臣也觉得这点可疑,并且这次探查十分容易,像是某人故意引导视线。”
李怀安与齐恪对视,了然道:“既然是引导,我们便顺了他的意。先把孙鹤庆和孙文朔召进宫内,秘密软禁,等恭睿王醒后,到底谁才是真正主谋便可知晓了。”
齐恪也正有此意,头一回单独接触太上皇,却发现此人并不如传闻中那般无用,举手之间倒有那么点皇帝的架子。
嘴上却问道:“若恭睿王一直不醒怎么办?”
太上皇指尖不自觉点着桌沿,像极了圣上。
“那就先做好准备,既然知道有人想反,没有听之任之的道理。不管对方是何人,我们先做好应对之策。”
齐恪规规矩矩回道:“臣遵旨。”
其实李越在走之前早吩咐过他此事,留了兵,留了权,再留下他,兴许能化险为夷。可李越不会料到太上皇插了一脚,本该在外面过安生日子,非得回来搅进腥风血雨。
太上皇突然问他:“你给李越说我回宫的事了吗?”
齐恪愣了愣:“没有。”
李怀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千万别告诉他。战场本就凶险,能少担忧一件事便多一分胜算。”
虽然身为一国之太上皇,举止言行事事关乎黎民百姓,可到头来他最担心的还是那一个人。
自私吗?但他为江山社稷活了许多年,第一次真真切切体会到,他这颗心能有所安放。
如同李越对他告白时说的那一句“我有牵挂”。
他只希望李越能平安归来。
作者有话说:
虽然又是打仗又是谋反,但最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请各位放心(????? )
第38章
杨闵正在堂上用茶,杨绍元也从房里过来,隔了段距离坐下来。
他眼也没抬,仍低头啜茶。
仆人呈上一盏热茶又退到一边,太尉正举到自己嘴边,甫一张嘴,便听儿子突然道:“李越走之前让人查你了。”
杨绍元只得放下茶杯,坐得威严端正,语气像一家之主,可言语间却有些示弱。
“我怕那些武将临阵倒戈,所以才去了早朝。”
他是有些心虚的,计划里本来用不着他出面。他之前做好了被杨闵责怪的准备,想着不过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会真把他怎么着,
可杨闵迟迟不说话,他也就愈发忐忑。
年轻人过了许久,把透亮的瓷器往桌上一放,磕在桌面发出轻轻一声响。
他活动着一直端茶的那只手,视线也垂在指尖,语气随意。
“母亲昨日同我说起,她近日思绪不宁,想去京郊庙里烧几柱香,父亲明日同去吧。”
杨绍元只等来这样一句寻常话,愣了愣,答应下来:“好,那你呢?”
对方只略微摇头:“儿子就不去了,托你的福,事务繁杂,脱不开身。”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样说便是在责怪他了,嫌他行事冲动,事先也没打个招呼。
他本就想先斩后奏,虽说都是一家人,若以后谋反成功,论功必以亲为先。他总觉得儿子顶着自己名义暗中结交多年,那些人总会忘了谁才是真正的太尉。
他又一次试着辩解:“我这次上朝也是为了帮你。”
“父亲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露个面,好让他们来日记得,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是太尉,而不是他那个儿子。”
杨闵抬起双眼看过去:“不是吗?”
杨绍元的心思被他说中,笑了笑,花白的胡须跟着轻微抖动。
“我久在朝中为官,几十载积攒下来的人脉和威望,就想着为你铺路,可你偏偏不愿意踏进官场。我不勉强,可我不也愿看其白白浪费。”
杨闵也笑了笑,配合着做足了孝顺的表面功夫,却毫不留情地拆台:“怎算浪费,儿子不一直在用吗,只是没劳烦您出面罢了。”
太尉和这个儿子向来不亲,照杨闵母亲的话来说,他这人天生薄情寡义,毫无人伦之情、道德之义,倒像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他便一直放养这个孩子,任其自由生长,能活成什么样便是什么样。却怎么也没料到,杨闵会对权势感兴趣。
他心里有些不忿:“咱们家本是忠良之家,是你把所有杨家人拖上了不归路,何必再来计较是谁出面。难道我帮你做了肮脏事,你还不高兴吗?”
杨闵早看透他父亲的本性,一世忠臣,为国鞠躬尽瘁,可骨子里还是刻着欲望。
所谓的贤良不过是一张皮,不愿意自己亲手剥下。他不过帮着浇了点油,那层皮便自己燃烧起来,露出了里面的贪婪本性。
杨闵没像他爹一样恼羞成怒,平静道:“我拖着你们走上不归路,这不假。可父亲别忘了,是你心甘情愿让儿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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