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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又在跑路-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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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赤余的弩箭手似乎无穷无尽,即使魏军箭手射杀了许多人,城门上落下的箭和巨石并没有减少。
圣上扭头下令:“全都去撞门,快!”
贺迁正在不远处清剿敌军,闻言从一个赤余士兵腹间抽回刀,看了看身后情形。
一看便心急,朝李越吼道:“谁他娘准备的石锤,不够重!撞得开个屁!”
圣上左手臂中了一箭,幸好擦过臂甲,箭尖拐了个弯,只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口,没扎进肉里。
他也不耐烦,喊了回去:“你吼个屁!还不是你准备的!你蛮力大也给朕过去,撞不开朕马上一刀捅了你!”
“他娘的……是哪个孙子跟我说延州城门只有两丈高,老子回去不砍了你脑袋祭天。”
贺迁骂骂咧咧收刀入鞘,朝城门跑过去,对着持盾的士兵道:“兄弟给我开个口,让我进去撞门。”
方才圣上下令之后,也有不少魏军士兵过来城门这边,加入撞门队伍。
贺小将军气沉丹田,喊道:“我数一二三,兄弟们给我拼了老命用力!”
“一——二——三!”
石锤撞上城门的声音比之前更敞亮。
李越略微放下心,转头专心对付这边围过来的赤余残兵。
可头上的箭雨也没消停,这里的魏军人手又比刚才更少,他有些**乏术。
正吃力地一边砍人一边躲箭,便听见身后有人跑过来。他下意识挥刀转身,却在看清来人后猛地收手,把自己带了个趔趄。
“皇叔!”
李怀安手上还拿了两个盾牌,都是路上捡的,直接塞给他一个,恨铁不成钢道:“小兔崽子你会不会保护自己!不会就滚回营里!”
李越没能立即回答,抬起手用盾牌挡了又一波箭雨,回过身时刚好看见皇叔正解决掉一人。
刀尖飞快没入对方喉间,又飞快抽了出来,甚至还侧身躲了躲溅出来的血珠。
下一刻也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被溅了很多滴血,一些是刚才没躲掉的,还有一些是之前的。
他看着皇叔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愣愣道:“盾牌在马上,弃马的时候忘拿了。”
李怀安倏然抬脚踹向李越身后,把偷袭的赤余士兵踹得向后倒地,皱眉怒道:“发什么愣,专心打仗!”
圣上回过神来,反身补了一刀。确认那人起不来之后,回头对着皇叔道:“您到我身后去,后面箭手瞄不到。”
李怀安拖着僵硬疲惫的身体跨过大半个战场,一路厮杀过来,为的不是躲到侄子身后。
他一边杀敌一边骂回去:“你先把自己保护好再跟我说这种话。”
箭如雨下,他举起盾牌,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要把盾凿穿一样。
他左肩有伤,手臂没什么力气,盾也不轻。箭落得越多,盾便被压得越低。
“李越你来挡箭!”李怀安暗骂一声,一把老骨头不中用,挡箭这种力气活还得长得高的小朋友来。
圣上举着盾牌,一边用右手挥刀斩箭,倒比他轻松许多。
但这人还没死心,背对着他仍在说:“这里危险,您到后面去……”
盾牌挡住了一部分视线,有赤余士兵攻上前,恰好在李越视野盲区。
李怀安两步上前,同样挥刀直取对方咽喉。手起刀落,血花四溅,又是一人倒下。
他转头对侄子道:“你给我闭嘴,多说一句以后别想进凝华殿。”
李越乖乖闭嘴,安静挡箭,只用余光看着皇叔杀敌的英姿。
身后石锤撞门的声音愈发响亮,其中还掺杂着门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贺小将军的怒吼爆发出来,传到他们耳边。
“最后十下!撞开门给老子放开了砍,把他们砍回老家!”
李怀安杀敌之余被这声怒吼感染,对侄子道:“可真够虎的,李越你挑人眼光还不错。”
圣上谨遵口谕,没说话,专心打仗。
身后一群人仍在吼“一二三”,吼了不到十次,便听见一声巨响,城门被撞开了。
李怀安倏然转身,借着最后一点天光,看见城中的灯火从门缝中透了出来。
一旁攻打城墙的魏军纷纷撤至城门口,准备来一场直接的对战。
圣上也转过身来,对着贺迁朗声道:“传令后方,留一万兵力驻守大营,其余所有人即刻入城。”
攻城的魏军并不是全部人,战场后方还留有几万士兵随时待命。
撞门的石锤被众人一齐抬到城门角落,哐当一声扔下,还有回声在城门口回荡。
贺小将军甩了甩手臂,笑得势在必得:“遵令!”
城门之间的缝越开越大,到最后彻底敞开,赤余在延州城的防线也就此瓦解。
城池防线一旦瓦解,剩下的便如同探囊取物。
魏军长驱直入,迅速占领延州城。
城中的赤余大部队早在城门被攻破之时就开始撤退,只剩残兵被留弃在此,同魏军负隅顽抗,为大部队撤退争取时间。
圣上登上城中瞭望台,站得笔直,看向北边被扬起的漫天尘埃。
太上皇在一旁,靠着柱子站得松松垮垮,任由军医给自己包扎身上几个大的伤口。
也望着北边,一边看一边摇头:“这摄政王跑得挺快,我还以为是什么热血男儿。”
李越沉默片刻道:“乘胜追击,不能放他们安然回去。”
作者有话说:
我是真的不擅长写打仗,虽然但是,我还是尽力了_(:з」∠)_
第54章
李怀安连着好多天都没松懈过,今日还上了一回战场。神经紧绷着,一把老骨头也像在热油里滚了一圈,和着皮肉伤的疼痛一起发作。
他有气无力道:“那就快去,别等人跑远了。”
说着拍了拍军医的手臂。
“不用弄了,待会儿还得重新包扎。”
李越转头看他,眼底布着少许血丝,皱眉道:“最要紧的时候已经过了,您留在这儿,别去了。”
没等李怀安说话,又靠近过来,低声道:“我没有要让您置身事外的意思,但现在您看上去随时会晕倒。”
他无奈笑了笑,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再清楚不过,但停在此处总会不甘心。他还想见一见摄政王的庐山真面目,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听戏都要听个全套,仗我只打一半吗?我还能坚持下去,走吧。”
圣上叹了一口气,朝他走过来,冷不丁伸手按了按他左肩。
李怀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啊!”
李越没用劲,手上的力道还不如平时给皇叔按摩的时候重。
他喊完才反应过来,补救道:“也不是很痛,你吓我一跳才叫出声的……”
“你怎么不跟我说这里有伤?”李越在战场上才发现皇叔左肩有问题,使不上力,并且皇叔总会无意识捂住那地方。
“我……”
李怀安愣了愣,正准备解释,李越便按着腰间的佩刀转身大步离开,对着属下冷声吩咐道:“伤员留下,召集后方骑兵,全速追击。”
太上皇看着对方踏上楼梯,准备离开瞭望台,猛然回过神,慌张起来。
迈出两步打算追上去,却因为靠着柱子休息了片刻而提不起力气,眼前一花。
这病秧子身体还真是不争气。
顾不上疲惫和疼痛,稳住身形,朝背影大喊:“李越!”
圣上脚步顿了顿,还是回了头。
李怀安看着同样强撑着的侄子,方才的执着都消失无踪,高昂的语气也低落下来:“别再受伤了。”
李越有些怔愣,最终点头答道:“好。”
台上一群人几乎都跟着圣上下了瞭望台,更多人在城中集结,纷纷骑着战马。
李怀安追到台边,探身朝下看去。
路边扎了一些火把,发出微弱又浓烈的光。李越翻身上马,抬头遥望一眼,便挽绳扬鞭,御马狂奔。浩浩荡荡的骑兵绝尘而去,飞速驶出城外,一路向北。
太上皇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台上还留下来的几个人,除了军医还有三五名士兵,都是他不认识的人。
“突然这么安静。”他嘟囔了一句。
战事在顷刻间席卷了延州城,又一瞬间远离。动乱之后的城中安静异常,大多数百姓早在几天前就已携家带口逃走,留下来的也藏在深巷中,不敢出门。
城外横尸遍野,无人说话;城内的活人也不愿开口。
倒是与和平年代的夜晚一样安静,只是和平时的安静让人心安,战时的安静却总让人嗅到一丝血腥味。
士兵们听清了他的低语,却没敢接话,只有军医犹犹豫豫开口道:“您需要立即休息。”
太上皇戏谑看过去:“你也觉得我像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吗?”
军医的小山羊胡子抖了抖,垂下眼默认了。
李怀安方才跟上去两步,确实是想和李越一起追赤余人。但他一迈出去便知不太可能了,恐怕没等他跨上马走两步,便会直直坠下去。
“那就走吧,随便找个地方先坐下来,休息片刻再说其他的事。”
他挪动绑了石块般的腿,慢慢下了瞭望台。
放眼望去,城内到处都有魏军在给战场善后。夜色渐深,鲜血已经看不分明,数不清的火把照着,竟还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温馨感。
然而李越还在领兵追敌,这里已经不算最前线。
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也不知道到何种地步才算战胜。
他想了想,打算去找留下来的将领,商量一下把城外的大营迁至城中。免得战线越拖越长,而后方补给过远。
李怀安转身,对着离得最近的一个年轻士兵招了招手:“贺将军还在这城中吗?”
士兵垂首答道:“贺将军与陛下同行,不在城中。”
“那你把那位……”他努力回想那人的姓名,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艰难道,“把这里军职最高的人叫来,一同商量军策。”
“是!”
士兵退下传令去了,李怀安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军医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太上皇动静,便问道:“您不是说寻个地方坐下休息吗?”
李怀安眉头深锁,额上浸出一滴冷汗。
他也想走,奈何迈不动步伐,强忍到现在的后果便是头痛又席卷而来。
看来坐是坐不了了,他只有不省人事躺着的份。
这念头一闪而过,便瞬间失去所有力气,整个人向下坠去。
*
从前李怀安一旦昏迷,便爱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在赤余那几年,常梦到的是故乡故人。回到魏国后,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常梦到的就变成了赤余的那段痛苦回忆。
可这一回,他好像没有梦到任何东西。只隐隐约约觉得整个人泡在了一池水中,身上的衣裳黏着皮肤。
难受之余,还能感受到全身上下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酸痛。
让他在昏迷中也不好过。
带着一身倦意醒来,睁眼便是一片黑暗。
身体朝一边蜷缩着,他分不清自己躺在何处,只觉得身下既不像冷硬的地面,也不像军营里硬板的床榻。
手指张开,触摸到的是柔软的衾被。
李怀安试着动了动身子,这才觉得全身上下都出了一层冷汗。贴身的衣裳被汗浸湿,黏在皮肤上。
缓缓坐起来。身上仍然酸痛。但比昏迷之前好了许多。渐渐适应了黑暗,能看清了一些东西。
这是个中原人的房间,而且还是有钱人的,陈设摆放皆略为奢侈。
李怀安拿不准自己的处境。几乎怀疑自己还在高烧中,脑子被烧糊涂了。
这还是延州城中吗?
他摸索着下床,光着脚找到烛台,用一旁的火折子点燃。
室内总算有了光亮,他举起烛台,走到窗边。正准备偷偷摸摸开窗看一看外面情况,便有人推门而入。
来人打着灯笼,是那位军医。
走进来将一室烛台都点燃,朝他行礼道:“太上皇。”
李怀安转过身问道:“此为何处?”
“从前的延州镇使家中,开战之前,赤余在延州的官员已经逃走了,所以这房子空着。”
怪不得这里看起来不像民居。
“我昏迷了多久?”
军医犹豫片刻,答道:“三日了。”
李怀安差点没端稳烛台,忙问:“圣上呢?”
“陛下率军大破赤余,如今已收复了宪州。”
手中烛台倾斜,一滴烛蜡直直滴到他手上。李怀安被烫得一瑟缩,瞬间回过神来。
想了想宪州的位置便不安道:“这阵势,不打到关外誓不罢休了?”
军医没回话,另外禀告道:“大军已北进,延州已经没有大营了,陛下另拨了一千人驻守在此,护您安全。”
又是孤零零一人,李怀安有些失落,试探问道:“圣上还说过其他什么吗?比如说……什么时候派人来接我,或者让我醒了去找他?”
“陛下只说,”军医道,“让您好好养伤,不必挂念,等他战胜归来。”
李怀安沉默半晌,只一声叹息。
小兔崽子野心够大的,怕是要把赤余灭国才算战胜。等他归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当初被逼着御驾亲征,上了战场后,却也没有半途退缩的道理。千万士兵都看着,若是皇帝都畏畏缩缩,这仗也别想打了。
他无可奈何,谁让李越刚好是当今圣上。
“那就听他的,再养几天伤。”李怀安走到桌边放下烛台,“你先退下吧。”
军医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双手呈上:“这是京中给您的信。”
李怀安接过来拆开,是齐恪写给他的。
言辞谦和,但看得出来在变相抱怨。说善后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朝中大臣都排着队想去凝华殿见他。如今要么他赶快回来,要么让李越赶快回来,不然他也要兜不住了。
“这丞相还挺能耐……”
李怀安一瞬间几乎想让齐恪来当皇帝,省得他和李越再劳心费神,还得搭上性命。
然而愿景终归是愿景,叔侄之中必得有一人回京。
他随口问道:“赤余摄政王还没被抓到?”
军医虽然是大夫,但也算半个士兵,对战况尤为清楚。
“没有,但赤余内部出了乱子。”
“什么乱子?”李怀安顿时来了兴趣。
“赤余皇帝两天前突然驾崩了。”军医说着忍不住笑了两声。
“驾崩?”他把信纸照原来的折痕叠回去,冷笑道,“这时机可真好,赤余还有心思打仗吗,不争着抢皇位?”
果然只要皇帝儿子多,麻烦也会跟着变多。别说皇子之间互相斗来斗去了,就连皇帝本人也不是那么安全。
病危?驾崩?谁知道是因为什么呢。
李怀安放下信纸,舒了一口气:“这仗不会再打太久,赤余也该降了。”
作者有话说:
纵观天下风云,还是魏国皇室最相亲相爱……战争结束之后应该就没剩下几章了_(:τ」∠)_
第55章
太上皇苏醒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前线,彼时李越正靠着树干打盹。他睡得不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下意识立刻睁眼。以为是军情,却被告知太上皇在延州城醒了,身体无大恙。
四周火星点点,无数只火把静静燃烧着。他们先锋部队追击至一片树林,今夜没有扎营,大家都是露天席地暂作休息。
越往北天气越干燥,雪也早已经停了。李越背靠着粗糙的老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幸好他当初狠心没让皇叔跟来,不然一身伤何时好得了。
报信的士兵被他打发下去休息了,周围又只剩他一人。
夜已深,他本想再闭上眼休息一会儿,说不定还能入睡片刻,却再一次听见了脚步声。
这次的声音他异常熟悉,这段时间都听厌了,闭着眼沙哑道:“不去休息,来找朕做什么。”
贺迁原本放轻了脚步,被发现后索性正大光明走过去,在斜对面一棵树底下坐下。
他是老将军之子,又被流放到南疆五年,本不算御前红人。奈何圣上对他有知遇之恩,把他当做亲兵,这段时日打到哪儿都把他带着。
贺小将军一到军营便释放本性,何况又被战事磋磨了这些时日,对君臣之别看淡了许多。
也背靠着树干,曲起一条腿看向圣上。
“这几天交战四次,哪次没胜,但怎么你看起来还是闷闷不乐?”
被圣上斜瞟一眼,贺迁立即坐直改了口:“臣困糊涂了,是陛下,陛下。”
李越没再和对方计较,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火把。他也又累又困,声音里透着疲惫。
“擒贼先擒王,现在一个王都没抓到,也就你开心得起来。”
“陛下想抓摄政王?”贺迁总算看清楚了圣上的心思,疑惑道,“老皇帝都死了,赤余朝中谁还愿意保他,您让他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李越也知道这个道理,可事情哪儿有这么简单。他看着跳动的红色火苗,半晌才道:“两天了,从皇帝驾崩到现在,他那群儿子有争出什么结果吗。要是放过摄政王,只会让他坐享渔翁之利。”
他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成人之美的。
贺小将军皱着眉,不自觉用右手之间卷着地上的野草,也出神了好一会儿。想来想去却愈发急躁,骂骂咧咧低声道:“我也是服了赤余那鬼地方,要啥啥没有,就怪人破事比谁都多。”
骂着骂着转头抬了抬下巴,来了好奇心:“诶,您说那摄政王到底长什么样,让老皇帝爱得三迷五道的。要是真抓到了,不如带回京城让百姓都开开眼界。专门打个铁笼子,和赤余小皇子关在一起,就放在城西集市口,过路的有事没事瞧上一瞧,不挺有乐子的吗?”
吧啦说了一通,倒把圣上的脾气念叨出来了,冷冷道:“那你倒是抓人啊,影子都没见着,你说个屁。”
“您别急,臣觉得还可以收个费,充实一下您和太上皇的私人金库。”贺迁一本正经地编着,“一次十文钱,京城南来北往这么多人,每个人瞧上一次,太上皇就可以多做几件新衣裳。等到没人看了,再把他们打入牢中问斩。”
李越捡了块小石子扔过去,不偏不倚打中贺迁的脑袋。
“朕要是指望你们,不如直接交出玉玺投降。”
贺小将军哎呦一声,也不敢揉脑袋,却听出了圣上的言下之意,试探着问道:“陛下有对策?”
李越又捡了一块石子,在指尖把玩。
“他赤余伙同魏国朝臣,想干涉我们的内政,我们也能干涉他们的。况且老皇帝生了这么多儿子,不试一下倒浪费了他老人家的生育能力。”
贺迁眼睛一亮,在宫里长大的人和他这种野大的确实不一样。
“行,那臣现在派人去?”
圣上又瞥他一眼:“要等你派的人到赤余,仗都打完了。”
随手扔下石子,站起身来:“朕早就派人去了,应该很快便会有消息。”
皇帝站着贺迁小将军便不敢舒舒服服坐着,立刻直起身来:“陛下英明神武……您这是要去哪儿?”
却只见圣上扬长而去,抛下一句:“去没你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
李越早在得知摄政王亲自带兵南下时便已经派人前去赤余了。老皇帝生了七个儿子,除开勒其尔,剩下六个都野心勃勃。
同中原以往的皇位之争没什么两样,有哥几个报团拥护一人的,也有单干的。总共分成了三派,且势均力敌。
然而这三派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摄政王。只要他们这位“母妃”再也回不来,剩下的对手便不算什么威胁。
李越派出去的人不仅受到几位皇子拉拢,就连朝臣也纷纷动摇。
刚刚驾崩的赤余老皇帝尤为热爱开疆拓土,只管打仗扩宽疆域,从不管打下来的国土要怎么治理。
穷兵黩武的后果便是中枢难以支撑地方运转,赤余百姓的日子并没有因为战争而好上许多,国库也没有充实多少。
朝臣早已不满现状,如今摄政王又听从皇命外出征战,这一仗对赤余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李越他们在树林里歇过一夜,又踏上北进征程。
整个魏军分为三路,从各个方向一齐向北推进,沿路大破赤余防守,攻城十数座。只短短一月,便逼近关外。
一个月之后,赤余都城便传来消息——赤余要求议和。
表面上提出的要求只有魏军止步关外,实际上还有个暗中的附加条件,把他们的摄政王带走,生杀随便。
魏军战线越来越长,打仗既耗人力又耗钱,况且魏国国土已全部收复,关于这次议和便自然没意见。
这事本该传到京城让大臣们先商议商议,但魏国皇帝就在军中,便免了这些繁琐事项,直接同赤余议和。
大局既定,战事自免。
两军鸣金收兵,班师回朝。赤余摄政王从军中逃走,魏军也留下几千人马,追杀逃亡在外的摄政王。
贺小将军被委以此项重任,眼睁睁看着本要留下来一同抓人的圣上收拾东西,准备回京。
北疆边境,城外班师数万,等着魏国君主上马,率领他们踏上回京的路。
李越却在城内被不依不饶的贺迁拖住了。
大家既是君臣,也是出生入死的战友。众多将领之中,只有贺迁被留在了这里。
贺小将军极其不甘心,胆子也变大了,死皮赖脸跟在圣上身后质问。
“陛下不是说等到抓回摄政王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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