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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和亲-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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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西凉的草药性子强,所以药性自然比大燕的好。”接话的是乌斯曼,因为巴拉莫的脸色
有点不对劲,那双眯着的爬满皱纹的眼睛也倏地睁开了。
他盯着炎的脸面反复看着,然后问道:“少爷最近的胃口如何?”
“我?”炎有些紧张了,不禁道,“很好啊。”
“对,他胃口好极了。”伊利亚在一旁插话,“比如这锅老母鸡,少爷能一口气吃完,还有……”
伊利亚顿了顿,“以往少爷不爱吃的东西,比如酸□□、米肠子汤,现在也很爱吃了。”
“真的吗?”巴拉莫越发显得吃惊了。
“是啊。”炎自己回答,“大夫,我这能吃也不好吗?”
“不,这、这……”巴拉莫方才那副闲适的模样全然消失,这脑门顶又开始飙汗了,“这不可能啊。”
“什么事情不可能?”炎一把抓住大夫的手,“我可是得了不治之症?”
“炎炎,你能吃能睡的,哪可能得什么不治之症。”乌斯曼轻按上炎的肩头,安慰道,“你别急,听大夫把话说完。”
“这……劳烦您伸左手给在下瞧瞧。”巴拉莫又道。
炎惶惶然地伸出左手,暗叹自己没这么倒霉吧,才成婚没多久就得病了?
巴拉莫右手三指捏按在炎的手腕寸脉上,还不时瞧一下炎的脸面,就像他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一时得不出结论。
“我到底怎么了,大夫但说无妨。”炎的手心里都急冒汗了,因为大夫的脸色是越来越差了,跟抹了石灰似的晦暗无光。
“是啊,大夫,你直说无妨。”乌斯曼也看着巴拉莫,他不显得焦急,反而充满着期待,是因为他心里有数,只是想确认一下,才让伊利亚请的大夫。
“可这……这是不可能的呀。”巴拉莫吞了一口唾沫,感到匪夷所思地说,“这位少爷的脉象是……是……喜脉啊!”
“喜脉?”炎闻言,瞪着巴拉莫,“你说的是我?”
“这……少爷,在下也知道这太胡扯了……可把了两次都是脉若滑珠,搏动有力,是怀胎之象……且、且照目前来看,至少有两个月了吧。”巴拉莫看起来比炎还要震惊,扭着一双眉头,“我怎么就误诊至此呢!难不成少爷您……是女的?”
“什么?”炎拧起眉头,“我哪点看上去像女子?”
“所以说这错得太离谱了,在下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巴拉莫汗颜,起身道,“还是请少爷另请高明……”
“不用请了,你诊的不错,”乌斯曼笑得跟花开似的灿烂,“他是有了。”
“什么?!”炎和巴拉莫齐齐瞪向乌斯曼,异口同声地问,“怎么会的?!”
“炎有孩子了?”伊利亚也是目瞪口呆。
“炎炎,别担心,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乌斯曼也不见外,直接坐在床边,拉过炎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揉搓着,“从洞房那晚起,我们就没避孕过,你会怀上不出奇,只是我没想到你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似那寻常孕妇,所以是我疏忽了,直到昨个晚上抱着你睡时,你腰身略略粗了些,这才有所察觉。”
炎更是瞠目结舌,乌斯曼是说他们两个上床那么多次,自然就怀上了,不值得奇怪,以及昨晚发现他胖了些,他才知道的。
这话伊利亚听着都觉得害羞,哪有人会当着大夫和侍从的面,公然解释是怎么怀上的。
不过一想这是君上,心里又会觉得释然,君上什么时候在乎过旁人怎么看,连祭司塔那些老头子都拿他毫无办法。
“这……是真的?”巴拉莫不停地眨巴着眼,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他没诊错,这位少爷就是怀孕了,是怎么有的,方才这位术士大人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至于其他的,比如这鸦灵术士怎么可以和男人相爱……他们又怎么有的孩子,此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动用了祭司塔里的秘术。
那祭司塔有着数不清千古秘术,他这个小大夫知道的越多,这命也就越短。
巴拉莫觉得眼下的事情已经超乎他能涉足的范畴,说白了,他只是一个给人看病抓药的大夫,只要把这少爷当成一般孕妇那般照看就成了,其余的一概管不着。
“若是这样的话,”巴拉莫顿了顿,下医嘱道,“少爷身强体健,是在下见过的最为强壮的孕妇,这气血俱佳,所以不需要太多的补药,反而是个累赘,这饮食上,少爷不要吃的太过肥腻……”
“母鸡汤可以喝吗?”伊利亚立刻问道。
“可以,母鸡、驼奶都可以放心喝,只要不是十分肥腻的东西,少爷都是吃得的。”巴拉莫道,“至于补药,少爷暂且是用不上的,这吃得太好,把胎儿养得太大,到时候生起来不但吃力还容易难产。”
“还有别的吗?”乌斯曼问道。
“别的就是……看少爷心火有点旺,我回头开一些降火去燥的汤药,吃个三、五日的,估计也就好了。”
“真不需要安胎的汤药?”乌斯曼又问。
“大人要是不放心,在下可以写几帖以药膳来安胎的方子,比如在这母鸡汤里加少许寿胎草,文火熬着,不比吃那汤药差,而且性子还温和,适合少爷这样身子特别康健的孕、孕夫。”
“那就有劳大夫了。”乌斯曼笑着点点头,转而对伊利亚道,“你一会儿跟着大夫回去,要抓什么药,要买什么菜,全都仔细着点。”
“是、是!小的一定挑最好的买!”伊利亚兴奋极了,脸上也都是笑,“大人,这是大喜事啊,我回来时再买点酒,我们庆贺一下吧。”
“是要庆贺的。”乌斯曼握紧着炎的手,这份开心劲是赫连乌罗的面皮都挡不住的,因为他笑得就似那下巴骨脱臼,合不上嘴呢。
唯有炎本人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乌斯曼起身,去端鸡汤来给他喝。
炎仍是一副懵呆的状态,乌斯曼也不催他,只是摆弄着那锅鸡汤,方才鸡汤端来时还很烫,上面浮着一层金色的香油,乌斯曼耐心地用勺子撇去浮油,又吹到冷热适口,才一勺一勺地喂给炎喝。
炎喝了,喝了好几勺后,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握住乌斯曼拿着汤勺的手:“乌斯曼,我有了?”
“炎炎,是我们有孩子了。”乌斯曼眯眼笑道。
“可是……”炎的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慌张毕现,“我、我怎么可能有孩子……这不可能!”
“你爹爹有孩子,你皇兄也有孩子,你怎么就不能有?”乌斯曼含笑道,“不都是巫雀族人?”
“不,这不一样。”炎拧起眉头道,“会不会是误诊……大夫?大夫人呢?”
第122章 男子汉大孕夫
“大夫已经走了。”乌斯曼微微一笑。
“哎; 我去叫他回来!”炎说着就掀开毛毯; 抓过放在床尾的衣裤飞快穿上。
“炎炎; 你听我说……”乌斯曼放下汤碗,搂过正在穿外袍的炎,拥进怀里。就在这时; 库尔旦“哐!”的冲破门进来,他看到赫连乌罗亲密地抱着王后; 登时一愣。
然后; 他又惨白着脸道; “禀告王后,外头不知怎么回事; 突然来了好多士兵,在挨家挨户的搜查……”
他话音未落,楼梯被踩塌了似的发出噪耳的巨响,那些全副武装的官兵推开库尔旦; 涌进房里。
乌斯曼放开炎,站起身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众士兵竟然被乌斯曼的眼神冻在原地,先前那副洪水冲大庙的气势顿时消散; 谁都怕鸦灵术士; 而眼下的这位的气场尤其震慑人心!
忽地,有人推挤开士兵站到前头来; 是官兵统领,他手里还抓着一个灰头土脸的老头子。
“这是……?!”炎认出他来; 不就是被他们押送到岗哨里的沙匪头子么。
他一看到炎就两眼放光,指着炎喊道:“对!就是他!他们和我是一道的!”
“好个里应外合,贼喊捉贼!”那统领不但人长得威猛,表情也是十分之凶神恶煞,他下令道,“来人,统统拿下!”
但因为有鸦灵术士站在前头,这府衙内的士兵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竟然没人挑头上去抓人。
“里应外合?”炎发笑,“我和这糟老头子能外合什么?”
“别演戏了,你们假意送沙匪入官府,待夜深人静之时又放出迷魂烟,妄图联手偷盗府衙的库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统领见手下这般无用,越发气得面红脖子粗,“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抓起来啊,他们手无寸铁的,你们怕个鸟啊!”
乌斯曼微抬手指正要做什么时,炎出言道:“这真是草帽当锅盖胡乱扣,一介沙匪平白攀诬好人,府衙问也不问上来就捉人!罢了,我就和你们去一趟又能怎样,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炎。”乌斯曼想要劝阻。
“你别拦着我,”炎说道,“我现在心里乱着呢,去牢里坐坐也好。”
“什么?”库尔旦是听不明白了,王后竟然想去牢里坐坐?这是……想避开赫连乌罗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他一眼瞧见赫连乌罗抱着王后,那样子可亲热了,若不是事出突然,他一定会大声喊捉奸的,只是眼下这光景,没人会信他。
“少虚张声势,统统带走!”统领呵斥道,这士兵见炎主动上前束手就擒,这才拿上铁链将他给锁了。
至于赫连乌罗,他们也是一样对待,这大铁链子往他双手腕缠了一圈,又锁住了。
库尔旦自然也走不了,最不幸的就属伊利亚了,这府衙的士兵都走到外头了,伊利亚见此情形,
立刻冲上前想要相救,这一闹腾,伊利亚就和赫连乌罗锁在一块,都被带去城中的官衙大牢里,暂且关押起来。
这大牢说白了就是高墙围起来的大院,由相邻或隔得老远的木囚笼按照罪行轻重摆置着,这犯人就像牲畜一样关在笼子里,任凭风吹日晒雨淋。身子差点的,还没等到官爷审讯就一命呜呼,比
那死囚塔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城里的犯罪率这么低,这牢房的威力功不可没。
而偷盗官府银库,那是太岁头上动土,是要砍头的大罪,所有沙匪都被关在腰都直不起的小笼子里,哀叫不止。
官大人在早晨严刑拷问了一回,让他们供出有无同谋,那老头就说不只有同谋,还有个主谋,就把炎给咬了进去。
炎是异乡人,本就惹人起疑,搜查了他租住的民房后,竟发现了不少银票,其中甚至还有王钱,这下他们更是拿定了炎就是主谋。
但他们没把炎和那些沙匪关在一起,可能是担心串供吧,炎被独自关在一个木笼子里,头顶着笼盖,勉强能站直身子。他原本想要席地而坐,忽地想起什么,便背靠着笼栏上,没坐那晒得极热的沙地。
炎算是晓得这些沙匪是怎么越狱的了,这牢笼更像是个大罩子,脚下便是沙地,他们是刨挖出一个地坑钻出去的。
但高高的院墙上设有狱卒轮值岗,底下的囚犯做点什么,狱卒都看得清清楚楚,于是沙匪在挖坑时又放出迷魂烟,熏倒了狱卒,这才溜得出去。
可惜这狱卒也不是吃素的,这种招数想必他们以前也遇见过,所以反应及时的把贼人都给抓回来了。
沙匪见逃跑失败,又经历了一番严刑拷问,就瞎招了一通,说自己原本是想偷盗库银,顺便再把他给拉下水。
炎透过牢房栏杆考察了一圈,尤其见到有狱卒搬抬沙袋和铁铲进来,想必是要填埋沙匪挖出来的坑洞了。
事情在心中有了个大概,炎觉得自己能洗脱罪名,所以他眼下可以想想那件令他头疼又心慌的事情了。
当着乌斯曼的面,尤其见他高兴成这样,炎什么都想不出来,心里乱得很。
“我怎么就有了?”就算亲耳听到大夫的诊断,炎都觉得并不真实,这怀孩子的事似乎与他毫无关系,大约是他从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吧。
记得皇兄怀胎那会儿,那脸颊都清瘦了,气色也不好,还吃什么吐什么,当时只以为皇兄是肠胃不适,全然没想过是怀上孩子……
炎想了想,自己的状态和皇兄一点不像,硬要说自己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大约就是容易饿和嗜睡罢了。
但吃饱睡足之后,整个人立刻精神饱满,那是上阵杀敌都没事的,别说只是探索古城了。
最让炎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为何爹爹怀孕、皇兄怀孕在他心里都是理所当然之事,轮到自己时,竟然会觉得——这不可能!
哪怕明知自己就是巫雀族人,肩上还有巫雀族的胎纹,这都摆明了他是可以受孕的,那为何听得是喜脉时,还会如此惊诧?这不就是矫情么。
“我……”炎挠着头,苦恼地叹道,“我有孩子了?可是……我和爹爹、和皇兄不一样啊……”
“哎,我到底是怎么怀上的啊……”
当炎深陷在自己越理越乱的思绪中,万分纠结时,伊利亚急得跟锅上蚂蚁似的团团转。大约是畏惧鸦灵术士吧,士兵们没把他和赫连乌罗分开关押,一并塞进一个大笼子里,就他们两人。
“君上。”伊利亚小声说,“我瞧不见王后的囚笼,一定离我们远了些,这……这可怎么办呀,王后有了身孕,怎能遭这个罪?”
“我知道。”乌斯曼站在囚栏前,看着狱卒时不时地巡查而过,“我会救他出去,只是……”
“只是?”
“我不知道他还愿意搭理我么?”
“这是什么意思?”
“炎愿意束手就擒,不单单是想把事情理清楚那么简单,他还……不想和我在一起。”
“这怎么可能!”伊利亚激动道,“君上您是大忙人,可能不知王后在私下时,常和我说起你的事情,他是真心实意地喜欢您的。”
“我知道他喜欢我,只是……是我大意了。”乌斯曼垂下眼睫,大约是受的打击不小,对着伊利亚也吐露起心声来,“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喜欢孩子,不代表炎就得生孩子,他若不想要,我也是乐意的,我只要他能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好。可是我事先没说清楚,炎又是没什么自觉的人……可以说稀里糊涂就怀上了,所以他才会有那种反应。”
“那种反应?”
“在大夫说是喜脉后,他都没有笑过一下。”乌斯曼道,“他有惊讶,还有些惶恐和不安,唯独没有身为人父的喜悦,想必他是不想要孩子的。”
“这……”经乌斯曼这么一提醒,伊利亚才发觉到炎确实没笑过,炎的眼睛瞪得溜圆,一副吃惊不小的样子,但那不是惊喜,更像是惊吓。
“他为避开我,独自静一静,还不惜来囚牢里蹲着,炎炎真傻。”乌斯曼道,“他不必这样,他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他的。”
伊利亚一时无言,一直以来他只当君上是冷心肠的主,翻脸比翻书还快,从没有人能揣测他的心意,就算现在君上喜欢上炎,这人变得鲜活起来了,但他还是君王。
他不可能为炎放弃一切的,可是眼下,伊利亚才意识到君上对炎的感情有多深。
炎对怀孕一事的不悦,还有想要避开君上的举动,无疑是两把刀子直戳君上的心窝,可是君上明明心里难受得紧,却还是只担心着炎,只想让他开心。君上不是不会心痛,而是太爱炎了,爱到把自己放进尘埃里,变得无足轻重了。
伊利亚之前还以为自己是喜欢炎的,就和君上一样,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浅薄,他的喜爱和君上的一比,根本是云泥之别。
“君上,您、您也别太忧心,兴许炎是开心过了头,反倒懵了呢。”伊利亚小声劝慰着,“等王后回神过来,这反应就正常了。”
乌斯曼却没有回答伊利亚,拧眉站着半晌,便抬手将束缚在腕上的锁链给扯断了。
伊利亚看得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实心的铁链子压得他胳膊肘都抬不起,怎么君上跟扯烂布条似的,直接就“撕”个粉碎。
而他是知道君上力气大的,因为见过他举着霜牙玩,但眼下这一幕太惊人了。
乌斯曼把铁链丢在囚牢外头,一队狱卒急急奔过来,举着长枪冲着他道:“大胆!你、你干什么?!”
这喊声都带颤音,显然是怕了,乌斯曼既然可以扯碎这铁链,自然也可以砸烂囚牢笼子,可他没有逃走,只是站在里头,冷声道:“麻烦你们给官爷带个话。”
第123章 不速之客
“带、带什么话!一个假冒的鸦灵术士; 还敢给官老爷带话!”
“你说的没错; 我是假冒的。”乌斯曼微微一笑; 伸手进衣袖里取出一枚金戒指,“把它带去给你们的官爷。”
“戒指?”一个狱卒伸长脖子看了看,不过是一枚金戒指; 浑圆的一个圈,戒面镶的是菱形底座; 座面上刻着一些复杂的纹路; 像是印章。
有些商人会把印信烙在戒指上; 那样更便于携带,签约盖章也容易; 只是像这样的印章戒指是从不离身的。
“搞什么名堂。”狱卒嘴里咕哝着,不想搭理乌斯曼又怕有什么麻烦,想了想还是把枪尖递过去,“你放这吧。”
乌斯曼把戒指悬于枪尖; 狱卒领了之后,放在手心里仔细瞧了瞧,依旧看不出上头刻的是什么字。
狱卒瞄了乌斯曼一眼:“官爷去城主家里喝喜酒了,等他回来才能看。”
“他什么时候回来?”伊利亚性急地问。
“那怎么知道; 城主大摆宴席; 要好几日呢,我们官爷天天都有酒喝; 这大约也要明早才能见着
他人吧。”
“那岂不是我们要在这里过夜?”
“你们是沙匪同党,不在这牢里过夜; 难不成还在官爷府里过,真是笑话!”狱卒收起戒指,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君上!”伊利亚着急地看着乌斯曼,“这夜里冷……”
“我们不会在这过夜的。”乌斯曼道,“那狱卒醒目着呢,一个‘囚犯’会带印信相认,必定不会是阿猫阿狗之流,他想卖我一个人情,又担心身后的同僚抢了功去,才作态骂人,眼下他会寻个由头,去城主家送戒指,若我真是什么有头脸的人,他就是立功,我若不是,他顶多是挨一顿骂罢了。”
“咦?”伊利亚吃惊极了,“还能这样?”
“你好歹也是在宫里住过一段日子的,怎么就看不透这些伎俩?”乌斯曼忽然看向伊利亚,“把你放在炎身边,是不是错了……”
“君上,我还小……”伊利亚实在想不到别的借口了,“以后会好好学的。”
“你还小?”乌斯曼冷哼一声,“不都已经是相爷的人了,等回去就要定亲了吧。”
“您、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菲拉斯同我说的。”
“……”伊利亚暗想,菲拉斯这人嘴巴也太大了,怎么就把不住门呢!
接着他又想,君上方才的怪力是怎么回事?说起来这印章戒指是让狱卒心动,但真正让他行动起来的,还是君上把铁链扯碎的举动吧,他认为打不过君上,才出手“相助”的。
伊利亚想要问君上,跟着王后练武,怎么力道也突飞猛进了?可是他不敢开口,总觉这事不能问。要说是为何,伊利亚想来想去,大概只有“直觉”二字吧。
这事,君上不想他问。
就在伊利亚静默地立着时,斜对面的牢里关着的库尔旦不停挠痒,他运气不好,和一个长满虱子的犯人一个笼,他浑身痒痒,又盯着赫连乌罗这边,别的话他听不清,但是他明明白白听到赫连乌罗向那狱卒承认,自己是假冒的鸦灵术士!
“好哇!他果真是王后的奸夫!”库尔旦牢牢抓着粗糙的囚栏,暗想,“我定要在官老爷面前揭穿此事!再也不能放纵他们了!”
丹炀城,玥琅宫。
菲拉斯坐在御书房内,他扮演了一天的乌斯曼,眼见夕阳西斜,终于可以透口气了。
王后曾说过一句话,叫做“在其位谋其职”,菲拉斯现今算是明白了,他就不是当一国之君的料,所以只能当相爷。
要说那些老臣、部落族长,一个比一个精,这圈套也是打着十八个连环的,王后的大婚都还没举行呢,他们就拐着弯地来问,君上要不要纳妾。
还不是看着王后微服出访了,君上的枕边没人么。
可是君上说过不会再纳妾,此生他只娶王后一人,这些家伙都不知道操的哪门子心。
今天在朝堂上,他就差点中计,给君上添下一门亲事,好在侍立在侧的沈方宇及时打岔,这才险险避过。
菲拉斯长长叹出一口气,自己比起君上真是差下一大截,这容颜可以伪装,场面可以强撑,但这智谋和魄力均不足,他要不是还有些当国相的经验,这副伪装早就被人拆穿了。
说起来,菲拉斯突然想起来他以前也曾替君上伪装过一次。那一年,大燕皇帝派永和亲王出征去铲除嘉兰余孽,这永和亲王是头一回挂帅,君上就乔装成西凉商人,跑去前线看热闹。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于是君上命他躲在御书房里,假装苦心钻研国策,所以休朝停议。
那一次菲拉斯还好过一些,因为君上自揭身份去见了永和亲王,所以他没有伪装很久。
当时,他还很好奇怎么君上突然对大燕的战事如此感兴趣,还亲自跑去刺探大燕的军力,后来才知道君上就是去瞧未来王后的。
真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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