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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舍_柯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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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毕竟时日太短,就算秦见深的内伤还没好全,他也不可能是对手,来回不过十招,就已经露出败绩来。
    秦见深冷笑一声,掌风凌厉,掌力未到,风势已及。
    这臭小子看起来根本不像在开玩笑,招招下的都是杀手,又狠又毒,卫君言一边提气勉力应对,一边有些发愣的想,他躲闪不及,秦见深掌力的内劲从身侧划去,带起一阵激流,卫君言脸上一阵刺痛,接着就有温热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秦见深瞧见那条横跨了半边脸的鲜红,身行微微一晃,心说卫君言为什么不还手,他不还手,是不是就代表着其实还是在意他的。
    这样的念头只冒起一丁点的火星,就被秦见深扑灭了,他要做的事,只能是正确的事,磨磨蹭蹭纠缠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过虚耗光阴,没有半点益处。
    秦见深面色狠厉,状如阎罗杀神。
    卫君言再看不出秦见深想杀了他,除非他眼睛瞎了耳朵聋了。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
    就因为他不肯给原料的方子么?
    那这一阵子的事,都算什么。
    倘若真是这样,绕这么大的圈子,花这么多时间,他还真是够能忍的!也够费劲的!
    卫君言心里怒一阵,失望一阵,不止失望,简直失望透顶!
    迎面来的这一掌十成十的内力,倘若打中了,一定能让他毕生难忘。
    卫君言失望地想,他原以为这一世不必每时每刻为任务活着,有一家人相亲相爱,也能有一两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了,看来还是不行。
    能量条里还有百分之二十,足够今晚应付过去的了,秦见深想要他的命,恐怕没选对时候。
    卫君言使了个冥星掌,与秦见深对掌上去。
    两人对掌而立,却没有卫君言想象中的内力对冲,冥星掌的掌力十成十灌进了秦见深体内。
    秦见深不知为何突然强行撤走了内力,这是练武之人的大忌,被自己的内力反噬轻则身受重伤,重则走火入魔,更何况还有卫君言足以与之抗衡的冥星掌,后果可想而知。
    秦见深整个人都被打得后撤出了一丈远,后背狠狠地撞在了墙上,瘫落在地上,他喘了两口气,张嘴就喷出一滩血来,秦见深望着地上的这滩血,心说这原本就是他能料到的结果,就算卫君言当真下了杀手,他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正好。
    秦见深身体受了重伤,脑子却好使的很,瞳眸里暗光一闪而过,当下就有了计较。
    卫君言脑子里一片混乱,僵立在了原地,地上一滩一滩的鲜血触目惊心,分外刺眼。
    这到底是怎么了,事情要闹到这般地步……
    台阶上猩红的血液触目惊心,卫君言想走上前去看他的伤势,秦见深却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咳了一声,哑声道,“别过来。”
    “…………”卫君言真的很想说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不是神经病!
    所以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朋友,仇人?神经病?
    卫君言转身去拿药,秦见深却看着卫君言摇摇头,喘息道,“……这是……我自找的……你不必自责……”
    他若大吵大闹不依不饶,卫君言自然有办法治他,但他还没发火,这臭小子反倒有自知之明起来,将所有错都拦在了自己身上,卫君言心里憋闷,脸色僵硬,实在不知道是该先帮他治伤,还是先臭骂他一顿,这臭小子自己找死随时随地发疯的脾气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卫君言看着面前半死不活浑身是血的秦见深,总觉得,以后和这臭小子老死不相往来也好,否则时间一久,他不死也疯。
    卫君言实在不知该拿什么态度对他,只好硬声道,“你先服药。”
    “刚刚是我不对……”秦见深摇摇头,勉力提了提气,站直了身体,抹了抹嘴角的血腥,咳笑道,“聚散离合本就是人间常事,你我总算相交一场……秋猎的时候你可否也随卫大人一起来……我想与你好好纵马行猎一场,就当是临别为你践行……”
    秦见深说着看向卫君言,轻声说,“这么点要求,你总不会也不肯罢?”
    卫君言觉得秦见深就算现在没疯,离疯也不远了,这个神经病,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秋什么猎,他是想让人抬着去秋猎么?
    他穷折腾这么半天,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图的到底是什么!

  ☆、第24章 故人之事

院子里一片狼藉,卫君言半边脸上的口子不算浅,别的不说,至起码十天半月他是要顶着这条疤过活了。
    卫君言总不好说皇帝来家里发了一通疯,被他打成重伤回宫去了,只含混说院子里进了贼,恰巧被他发现,缠斗了几招,贼也逃走了。
    卫小郎至如今还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卫斯年看着卫君言脸上的伤口又是心疼又是吃惊,他在京城安家落户十年之久,遭贼还是头一遭。
    卫斯年想直接报到京吾校尉那里,给卫君言拦了下来。
    卫持重气哼哼的在院子里走了几遭,想找出点蛛丝马迹,他看得仔细,倒还真从墙边翻出了点罪证来。
    两节玉,有断口,接起来就是一根笄。
    并且玉质上层,一看就是值钱货。
    卫持重捡起来凑成一支,对着月光比了比看了看,很是气愤,“好呀你个不要脸的小贼,这么有钱,还来偷我们!”
    那玉笄月华流光,温润惠泽,卫斯年也凑上前去看,“倒是一件稀奇物,断成两截,可惜了。”
    卫君言站在一边,看着凑在一起窸窸窣窣的两个脑袋,心说神经大条也有神经大条的好处,至起码他们就算看见上面雕了龙,一时间也不会联系到皇帝身上去。
    定是方才打斗的时候弄断了,卫君言接过卫持重递来的两节玉,收进怀里,朝卫斯年卫持重道,“父亲大哥勿要担忧,那贼子不会再来了,天快亮了,回去休息罢。”
    卫持重不放心,非得要和卫君言一起睡,卫君言说了半天,卫持重才作罢。
    卫持重帮着他把院子收拾干净,嘱咐有事要大声叫他,他今晚就住在隔壁不远的小院里。
    卫君言心里微暖,点头应下,回房打算先睡一觉,只是他身体虽然累得很精神疲乏,脑袋里却万般念头交织纷杂,搅得他神魂不宁,在床上一动不动躺了一个时辰,却越来越清醒,只好认命的爬起来穿衣。
    有宫里的御医在,那臭小子肯定死不了,不过是药没他的好,见效慢一些罢了,养上了十天半个月,也就能下床了,根本不用他着急着去看。
    卫君言心说就让那臭小子好好尝尝重病在床的滋味,好治治他动不动拿命开玩笑的狗脾气。
    对一个曾经做过游魂的人来说,睡眠这件事是极其珍贵的,因此卫君言睡觉的时间都很有规律,定点睡觉,定点起床,失眠这件事,他两辈子加起来,今天还是头一回。
    卫君言在床上躺躺起起几个来回,见床头上放着那两节断了的玉笄,就拿过来看了看,心说这等品质的羊脂玉就算不是价值连城,也是价值千金,这臭小子用是不用,又非得要装在怀里,什么时候被人摸了去都不知道。
    现在还断成了两截,就算他能接,定然也不如原来精致漂亮了……
    卫君言现在也睡不着,索性从柜子里拿出工具,用锉刀将断口上的棱角锉平。
    他有个盒子是专门用来装材料的,平时有什么都放在盒子里分门别类装好,基本就是他所有的家当了。
    现在里面只剩了两块黑瞿石,一块石榴石,都是给暗小九苏衍他们做东西以后剩下的边角料,卫君言本打算留着给芯片补充能量用的。
    卫君言挑了块石榴石,在两头各自剔出个嵌曹,把那两截玉的断头也剔细做了个轴心,再塞进石榴石的嵌曹了,拧紧,固定相嵌好,再把多出玉身的石榴石磨平,雕花刻龙,折腾到天亮,倒也将这只断笄给接起来了,只是原本通身剔透里夹杂着一圈水红,看起来就有些不伦不类的,平添了几分温温软软的脂粉气。
    若是秦见深那臭小子不肯要,改改上面的雕龙画栋,一并给暗小九送女孩子倒也不错。
    卫君言将东西收好,又倒回床上去,一动不动又躺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慢慢睡了过去。
    时值秋末,凉风渐至露水深重,卫府渐渐忙碌了起来。
    皇帝赐婚的圣旨一出,卫家立马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羡慕的没几个,暗自感慨的倒不少,凌阳王身份特殊,挑谁给他做王妃都不妥当,家世太好皇帝忌讳,家世太差拿不出手惹人诟病,现在他自己说要娶卫家的女儿,京城里估计没有哪个不满意的,皆大欢喜。
    皇帝虽是赐了婚,但也就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吉祥话,送了点礼物,称自己身体不适,无法亲临结亲礼,请皇叔勿要见怪诸如此类。
    朝廷里的官员见皇帝如此行事,闻弦声知雅意,个个都推病在家,只着人送了礼物来,倒省去卫、苏两府不少事。
    苏衍进宫去看过秦见深,知道皇帝是重伤在床,上好的伤药一波一波的从凌阳王府往宫里送,哪里还让皇帝来,他也不耐和这些京官寒暄周旋,乐得个清净,只照规矩把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这些依次过了一遍。
    至此,苏衍与卫府,就成了真正的亲戚了。
    又过了三日,苏衍陪卫君清回门,同卫斯年卫持重见了礼,就与卫君言单独说话。
    两人到了书房,卫君言给他泡了茶就坐回了书桌后,有些心不在焉地想着明日就是秋猎,再有个四五日,他们就得启程去边关了。
    苏衍押了口茶,看着卫君言面上带了点笑意,“我看你该去看看怀玉才是,他有力无气的躺在床上,一听提你的名字,精神就好多了,让我给你带句话,明天他在慕春湖那边等你,让你早点去。”
    卫君言头疼道,“你也不劝劝他,受那么重的伤,还猎什么。”
    苏衍摇摇头,“先皇们定下每年的这一天都举行狩猎,为的是让子孙后代朝廷官员们不要忘记江山是在马上打下来的,这件事事关正统祖制,怀玉先前不顾众人反对强行清理了后宫,群臣已经很不满意了,此番就算只是延后一下秋猎的日子,朝中那帮人也定要揪着说上半天,届时群臣觐见,只怕要闹得难以收场。”
    苏衍见卫君言蹙眉,哂笑道,“此次秋猎恰逢与怀玉的生辰凑在一起,他是寿星,去群臣面前露个面即可,没必要与臣子争功,连山也不必进,在山外驻扎即可,届时会有大批的禁卫军跟着,勿要忧心了。”
    卫君言点头,他现在内力低微,芯片里的能量只有百分之十不到,就算把剩余的宝石都吸收干净,也只能到二十左右,还不够他使上几个秘技的,倘若秦见深真要骑马射猎,他在一旁只能当个拖累,半点忙也是帮不上的。
    卫君言将送给苏衍的礼物拿出来,推到苏衍面前,笑道,“明日便是你的生辰了,恭喜你又老了一岁,这是我雕的一点小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
    苏衍接过来打开一看,见是一根墨青色的发笄,款式简单,沉稳内敛,纵然他平日对这些东西没什么讲究,也觉这笄十分合心意,更何况还是好友相赠之物。
    苏衍将玉笄收进怀里,看着卫君言,郑重道,“阿言我知道你并不满意君清嫁于我,但阿言你放心,我苏衍一言九鼎,这一生,必然敬她,爱她,绝无半点虚言。”
    就算苏衍不说,卫君言也知道,他拍了拍苏衍的肩膀,忍不住笑道,“不必如此,君清她自己乐意,我也只好勉为其难接受你了。”
    苏衍也是一笑,看了卫君言一会儿,忽地开口道,“阿言,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朋友,突然变了,变成了性格截然相反的另一个人,你会远离他么?”
    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不就是夺舍么?
    卫君言以为苏衍知道了什么,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苏衍却不管他,目光看向窗外漆黑的夜,面上是少有的怅然,“突然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你完全不认识,脾气秉性截然相反,甚至无恶不作,让你……让所有人都难以接受,你会离他而去么?”
    苏衍说的,似乎是故人。
    这问题卫君言回答不了。
    他两辈子加起来遇见的人,能与朋友这两个字沾边的,除了苏衍,也就是秦见深那臭小子了,这两人究竟变成什么模样他接受不了,似乎也没什么确切的底线……
    卫君言看着正瞧着外面的黑夜出神的苏衍,心里一突,脱口道,“衍之你说的不是自己罢?”
    夺舍这种事虽然少,但他与秦见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苏衍听了卫君言的话回过神来,见他面有忧色,笑道,“不是我,是我一个故人……”
    不是他就好。
    卫君言松下气来,苏衍没再提,卫君言也就未曾追问这故人是谁。

  ☆、第25章 论围观主子的正确方式

靖国元三年九月十一,由新帝着领文武百官,于凤翔山围猎。
    自太'祖开国以来至如今,秋猎已然成了世家子弟直接出仕入相的一条捷径。
    若是能在秋猎里得个好名次,皇帝例行的赏赐先不说,倘若能力不俗运气又好,恰巧被皇帝相中了,直接入仕为官,或晋级升官的也不在少数。
    就算一时不合皇帝眼缘,秋猎排名靠前些也大有益处,博得头三名的参与者,下届科举可以跳过乡试、直接进入会试,这样一来,入仕为官的概率便比旁人足足提高了一倍以上。
    有这么丰厚的彩头,京城里的世家子们自然是趋之若鹜,猎场里宝马云集,个个都骑装飒爽蓄势待发,只等皇帝一声令下,便可朝凤翔山冲去。
    秦见深一身黑色骑装,气沉内敛,神色肃穆,身下一匹骁勇矫健的神驹悍马,凌云飞驰,立马横弓。
    秦见深手里的弓拉至月满,只听‘铮’的一声,那箭羽便破空而去,百步穿杨,直直射入前面正奔跑的麋鹿,于两眼中对穿而过,刚劲的箭力迅猛无比,砰的一声,直将那麋鹿射翻在地,尘埃喧嚣四起,麋鹿哀绝的嘶喊声猛地高昂拔起,又突地戛然而止,这一箭,射得杀伐果断,一击其命毙。
    秦见深勒马回身,将手里的弓箭递给北冥渊,肃声道,“秋猎令一出,生死由命,望诸位好自为之,尔等有何身手能耐,这三日之内尽可都使出来,三日后,凤翔山门前来见朕,行功论赏自见分晓!”
    “臣等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望!”
    卫君言也在这些人里面,不过他本就不是来狩猎的,就看着这一地的热血青年们朝皇帝行礼后齐齐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几下便冲进了猎场,留下一地的尘土飞扬。
    凌阳王苏衍身为武将之首,自是不能落于人后,经过卫君言身边,示意他万事小心,便也带着随从入山去了。
    凤翔山三面环水,往外便是慕春湖的范围了,这湖方圆五百里,中间还围了些群山岛屿,地势险要,里面多养些猛禽蛇虎,熊豹狼狮,几百年来专门供王公贵族们骑马围猎,恶兽虎狼不知几何,往年进去却出不来的也不是没有,这便是秦见深所说的生死由命了。
    从某些意义上来说,能进去并且愿意进去的,也算是一些可用之才了。
    天色还没黑全,月亮就先升了上来,慕春湖边天接云水,日坠西山,红霞万丈。
    “随朕来。”
    秦见深的声音传音入耳,卫君言只好打马跟上他。
    两人在山林间策马约莫半个时辰的光景,秦见深才勒马在湖边停下。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卫君言身下的红枣马被勒在原地,它跑得不尽性,就胡乱刨着蹄子,不住嘶鸣,马蹄踱来踱去,显得烦躁不安。
    卫君言想问秦见深伤怎么样了,临到头却开不出口,只僵坐在马上沉默不言,不过十日的光景,两人似乎就生分成陌生人了。
    只是似乎也不需要卫君言说什么,因为秦见深身体晃了晃,整个人便从马上滑了下来,他手里还握着缰绳,掉下去的时候拉扯得身上的马惊声嘶吼,前蹄立起甩马扬头,极力挣扎显然想摆脱缰绳的钳制,它不过一头畜生,惊慌之下哪里会顾及主人,眼看脚掌落地就要将秦见深踩成肉泥!
    “小心!”卫君言游龙鞭裹着内力直击出去,他也不敢往马身上挥,径直往秦见深身上缠去。
    卫君言心说早晚要给这小子吓得猝死,就算他出手及时,秦见深的背也险险擦着马蹄而过,后背的衣服也刮开了一大个口子,露出里衣来。
    卫君言将秦见深从受惊的马蹄下裹了出来,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这才开始砰砰慢慢恢复了些心跳。
    “你不要命了么?”卫君言心说这小子不把自己折腾死就不甘心,而且是死法越惨越好,他握着秦见深的脉搏听了一会儿,气笑了,“宫里闹饥荒还是怎么地,我这还是头一次见过饿死困死的皇帝,你还真是能耐,找死都别开生面花样百出!”
    秦见深咳了两声,垂了垂眼眸道,“吃不下……我也不饿。”
    卫君言连气也不想生了,说真的,他以后要是养个儿子像秦见深这么能折腾,恐怕就是死了,也得给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卫君言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勒转马头,硬声道,“现在就回去吃东西睡觉。”
    秦见深拉住缰绳,摇头道,“回哪里去,我进了山,怎好空手回去,自然是要狩猎的,再说回去也不过是露宿山头,在哪儿还不是一样。”
    卫君言心说就你这样还狩猎,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秦见深硬是要犯浑,卫君言也管不住他,“那陛下你就在这儿过夜罢,草民我是要回去了。”
    卫君言说完当真把秦见深送下马,打马往来时的路走了。
    夜凉如洗,虫鸣鸟叫也不过让这山林间平添寂静,马蹄声越来越远,渐渐就听不见了。
    秦见深一点也不担心,他现在是这么个状况,以卫君言的性子,估计没一会儿就会回来了。
    秦见深瞧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嘴角勾起了些笑,心说卫君言多好的一个人呀,可惜心不在自己这儿。
    秦见深也不干等他,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拿出来插'进靴子里,坐了一会儿恢复了些力气,便起身去寻了些干柴,就着湖边的石子滩,生起一堆火来,然后就这么坐在火边,盯着火焰一动不动。
    要除掉卫君言这个人。
    靠武力乃是下下策,明显是不可能成功的。
    就算现在卫君言手里没有那能毁天灭地的神物,就算整个暗部加起来一起上,也困不住卫君言,人多也容易走露风声。
    围攻不是上策,单打独斗他又绝对不是对手,硬杀不行,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只要卫君言肯回来,那就说明卫君言还在十分傻缺的当他在耍小孩脾气,根本不会将他之前的杀意放在心上,那傻子甚至还担心他的身体,想让他回去养伤呢。
    想到此秦见深心里一阵尖锐的疼,等他想起这人他留不住,那阵疼又蛰伏了回去,秦见深又接着想,为了不让卫君言发现,他也不能动用内力,只能趁其不备,找机会让卫君言一击毙命。
    武功再高又有何用,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乘其不备背后捅刀子可以一捅一个准,他可以现学现卖,胡美人不就是这么干的么?
    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多了,刚才他被揽在卫君言怀里的时候,就是个良机,只是匕首藏在袖子里,他的手都给鞭子裹着实在抽不出来,不然卫君言现在就已经是死尸一具了。
    秦见深感受着耳边越来越近的气息波动,心说卫老三啊卫老三……可真不枉我十几日为你吃不下睡不着……
    只要今晚一过去,卫君言这个祸害一除,他肯定就能恢复正常了。
    卫君言一回来就见那臭小子自己生了堆火烤起来,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火焰,似乎是只要一直盯一直盯,吃的东西就能从里面自己蹦出来。
    卫君言见秦见深扭头朝他看过来,一脸毫不意外我就知道的表情,顿时气乐了,“你跑这么远,就是为了来这烤火么?”
    秦见深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可笑,在他看来,卫老三更可笑,所以他面无表情地吐了一个字,“饿。”
    卫君言揉了揉额角,已经不想跟他废话了,掰了根树枝做了个鱼叉,找了个水浅的地方蹲了下来,这湖是活水,又不许百姓随意捕捞,积攒了不少年,鱼虾水产就很丰富。
    卫君言前世免不了要过风餐露宿的日子,在野外弄点吃的手到擒来,很快便找了个鱼最多的地方蹲着点,准备等合适的机会,一叉叉下去,弄些鱼上来烤着吃。
    秦见深蹲在火边偏头瞧着,心说这是个好机会,虽然他看着卫君言认真抓鱼的背影有点不想动,但眼前这么个好机会,可不能轻易让它溜走了,所以他就站起来。
    他也没刻意隐藏脚步声,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让它跳得不要太快,就如同正常人一样,这样卫君言才不会有发现危险的可能……
    匕首也不能拔得太快,太快湖水会反光。
    脚步要不急不缓,淡定从容。
    秦见深心跳砰砰砰,距离太短,他很快就走到了卫君言背后。
    别紧张别紧张,卫老三根本没发现他。
    秦见深心里说声好,见距离足够近了,就弯腰打算把匕首抽出来。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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