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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舍_柯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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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还请皇上从轻发落,网开一面。”
朝臣呼啦啦跪了一地,大理寺卿北冥渊与凌阳王苏衍皆出列附和,秦见深听了半响,这才挥手让他们起来,秋猎一事算是揭过去了。
四丁下来取折子,卫君言似笑非笑地瞟了皇帝一眼,秦见深接回折子一看,好险忍住没脸红,绷着面皮坐在龙椅上,一本正经的听着各处官员奏上来的汇报,人五人六的。
兵部尚书先上来要钱要粮,户部尚书再上来哭一哭穷,再有两个说水患干旱的,两个说巫国使臣要来朝恭贺新帝登基的……朝堂上吵成一团,半天也吵不出结果,秦见深等他们吵得快打起来,才出声说押后再议,看了看时辰说了声退朝,卫君言首次上朝就这么混过去了。
该用早膳了,卫相国第一天上任,身为爱臣如子礼贤下士的好皇帝,他应该赐一顿好饭的,也好拉近君臣之间的感情。
☆、第34章 日落西山红霞万丈
秦见深想的是挺美,但很明显这是行不通的。
卫君言顶着个相国的头衔,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朝堂上明里暗里盯着的人不知几何,再加上秦见深现在心仪的相国是北冥渊,不赏卫君言几顿板子就够奇怪的了,哪里还能赏什么御宴琼浆。
是以秦见深虽然每日都能在朝堂上见卫君言一面,但也就是纯纯粹粹的‘见一面’了,秦见深想说句多余的话都不行。
等苏衍请示回边关的折子批下来,卫君言索性告了假,不来上朝了。
卫君言前脚刚出了宫门,弹劾相国玩忽职守的折子后脚就送到了皇帝手里,秦见深盯着下面柳御史的脑袋,心说这群光领黄粮不干正事的臣子们,就是梗在他和卫君言之间的那条沟,不想办法早点填平,他简直没办法平心静气好好的地跟他们说话。
秦见深盯得半秃的老头浑身冒冷汗,这才挥手让他退下,出了御书房,回寝宫换了身便装,打算出宫去。
四丁恰巧抱着一叠文书进来,脑袋都埋在了书册后面,整个人喘得不成样子。
四丁从文书后面探出脑袋禀报道,“回主子,相国要的书册都在这儿了,现在让暗侍卫送过去么?”
秦见深扫了一眼,知道是卫君言要的起居注和史册,吩咐道,“先放着,一会儿回来再去。”
卫家起程去冀州,卫君言自然是要来送的。
苏衍与卫君言说了些事,就留了点时间给他一家人叙话。
卫斯年说是说得豪迈,真到了分别的时候,就儿女情长得不行,磨蹭了半天还没走出十里地去,絮絮叨叨地嘱咐他,“老幺要不你辞官一起去边关罢,当初爹爹还以为你要做个太医什么的,你这个年纪做什么相国……”
卫斯年愁断了肠,卫持重也没好到去哪里,一早上起来眉头就没松开过,卫母两眼通红一个劲的嘱咐卫小郎照顾好他,恨不得直接拿麻袋把他装走,也省得以后牵肠挂肚。
看这一家人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京城不是富贵窝,而是龙潭虎穴了,卫君言心里发暖,打起精神宽慰道,“父亲大哥勿要忧心,梁州可是天子脚下,相国一职又位高权重,谁不长眼睛才会冲撞上来,倒是冀州边陲之地,鱼龙混杂,父亲大哥万事小心些。”
卫斯年听了儿子的话,反倒更愁了,“京城可比边关复杂多了,伴君如伴虎,老幺你千万小心。”
卫持重正想开口,瞥见不远处的人却吃了一惊,他视力不错,又加上上次吃了亏,对皇帝的长相可谓记得刻骨铭心,一眼就认出了不远处穿着便装的人,“皇上……”
秦见深领着四丁从路那边转过来,摆手示意卫斯年卫持重不用行礼,上前来认认真真做了个揖,肃声道,“请伯父放心,朕定会好好护着阿言,绝不会错待了他。”
伯父什么的,真的不是卫斯年能承受的称呼,皇帝突然作了个大揖,吓得卫斯年都没反应过来要避让,生生受了个大礼,话都说不利索了,“皇上……”
卫君言知道秦见深是好意,但他身份摆在那儿,说再多也熟络不起来,气氛反倒越来越僵硬,最后竟是几人无话可说,站在一起集体发呆,实在是尴尬之极。
卫君言好笑地看了眼有些手足无措的秦见深,叹了口气朝卫斯年道,“时辰晚了,父亲随凌阳王起程罢,冀州离京城也不是太远,儿子随时过去就行。”
卫君言这话说了只有苏衍一个肯信,卫斯年碍于皇帝在场,想说什么都觉得不太方便,叹了口气,朝皇帝行了礼,只好领着一家人上了马车,往行军的方向追去了。
卫君言领着卫小郎,秦见深领着四丁,恰好四个人。
卫君言看着马车的方向,心里却在想方才苏衍同他说的话。
苏衍平日话不多,这次却林林总总说了许多。
有关秦家的,与秦见深的。
卫君言在走神,秦见深就站在旁边。
他是绝对不会说放手让卫君言去边关的,又不知该说什么,索性就立在汴河边陪卫君言站着,呆愣愣成了一根树桩。
卫君言偏头看了看正陪着他神游天外的少年,心说这小子知道么?知道他们秦家人活不过二十五岁,知道他自己只能再活十年,八年,或者更短的时间。
看他以往那副不惜命的模样,应该是不知道的罢?卫君言想。
十年的时间说长很长,但对一个还未曾享受过什么的十五岁少年来说,实在太短了。
他才十五岁,而十年,实在不够做什么的。
兴许连十年都没有。
卫君言一直看着远处出神,秦见深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方才出现得不是时候,导致卫君言与卫斯年他们还未叙完话就起程上路了。
是他考虑不周了。
秦见深见卫君言看过来,就抿着唇不知该说什么好,人是他留下的,他又不肯放他走,说再多,那也是假的。
不过卫老三这是真的留下来了,秦见深看了眼站在旁边的人,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能留下来就好啦,他总会想办法让阿言开心起来,只要能留下来,其他根本不成问题。
他笑得开心,卫君言心里不知为何却一阵针刺的疼,像有刺梗在心头上一样,稍微摇一摇,就能带出血肉来,这感觉真是十分陌生,卫君言活了这两辈子,加起来几十年,还是头一次碰到,实在是陌生得很。
卫君言伸手将秦见深揽来怀里紧紧箍住,下颌搁在这臭小子的头顶摩挲了一会儿,等心里那股难受劲消散了一些,这才哑着声音问,“臭小子,你来做什么。”
秦见深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心说天降甘霖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卫老三居然主动抱了他,他还以为只有再受一次重到不能自理的伤,卫老三才会再主动抱他一回了!
今天似乎很不同寻常,秦见深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认识卫君言这么久,他似乎还是头一次看见卫君言有这样的情绪,以往那些或气或笑或怒或喜都太浮了,浮在表面上,他太冷静了,不像现在,他虽然什么都没说,秦见深却很轻易的就察觉到了……
卫老三似乎是很难过,臂弯间一股浓浓的不舍,似乎是舍不得什么,眷念什么,这样紧紧抱着他,声音哑成这样,是舍不得远去边关的亲人么?
定然不是舍不得他了,因为他就在眼前……
难过成这样……秦见深咬咬牙,伸手紧紧抱住卫君言,犹豫再三,心里说了句我也舍不得你走,这才闭了闭眼闷声道,“阿言你想去边关就去罢,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一方面不希望卫君言难过,一方面又不想放卫君言走,当真是矛盾之极,话说完连呼吸就凝滞了,脑袋埋在卫君言怀里不肯抬起来,紧紧闭着眼睛,生怕要去冀州的话当真从卫君言嘴巴里吐出来。
那他该怎么办?以后该怎么办?
他使的劲大得出奇,哪里有嘴巴上放人的样子,简直口是心非到了极点,卫君言心里复杂难言的那股冲劲散了些,瞧着怀里紧张得不肯睁眼的少年,低头自然而然的在这少年鼻尖上轻啃了一口,笑道,“瞎想些什么,我不过是……看你瘦了这么多,想量量你还有多重罢了。”
秦见深简直要疯了。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这连空气都散发着甜味的气息,秦见深紧紧抱住卫君言,心说让他现在就死去罢,他再也不想活了,他前面活着的十五年没有意义,往后没有卫君言的无数年,许多年,也没有任何意义。
秦见深几乎想把自己浑身的重量都挂上去,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手脚并用力道大得差点没把卫君言腰给勒断,卫君言抱着他,告诫自己别自乱阵脚,他自己的医术不低,又加上有芯片里记录的药方,治什么的没有,苏衍说治不好,靖朝的御医治不好,不代表他也治不好,十年的时间是不长,但他现在知道了,保证这个臭小子每一天都是健健康康的,死神就算来索命,也要过了他这一关才行。
他不能慌,怎么都要试一试。
汴河边流水潺潺,长亭送晚,草木依依,抱在一起的人想得不同,却都十分忘我。
四丁与卫小郎两人背对着自家主子蹲在两丈开外,他两人这是第一天认识,见面却一点也不觉得陌生,两句话就玩到了一块,四丁扭头瞥了眼那边还抱在一起的两位主子,转过头一边揪草一边纳闷问,“不是说卫公子留在京城么?怎么又要去冀州了,看看我家主子舍不得成这样。”
他两人没内息,听不见主子们说话声,单看那抱在一起依依惜别的模样,会以为他们在送别的也不奇怪,不过卫小郎自觉自己知道得多一些,颇有些同情地看了眼自己新结交的小伙伴,说得十分隐晦委婉,“你看问题不能看表象,要透过表象看真相。”
比如说,你家主子当年被撸来我们家的院子里做牛做马,当年不情不愿,现在心甘情愿,虐恋情深。
四丁一脸懵,卫小郎不好再说什么,恰逢西山日落,两人倒是肩并肩看了回红霞万丈,日落濒江的景象,也算是享受了一回。
☆、第35章 自荐枕席
山峦披上晚霞的彩,红光映着银色的水面,波光粼粼夕阳斜下,一幅难得一见的盛世美景。
秦见深痴痴看了一会儿,转头叹道,“真漂亮……”
卫君言心有挂碍,这一幕人间盛景彻底淡成了背景板,他等激动兴奋得脸色绯红的秦见深慢慢平静下来,才从地上坐起来道,“天色晚了,回去罢。”
太阳已经落下了西山,天很快就会黑下来。
秦见深从地上跳起来,装作不经意地拉住卫老三的手,偷眼看身旁的人没反应,心里就乐得没了边儿,不动声色得寸进尺的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摸进去,直至宽大的衣袖下面两人的双手十指相扣,这才心满意足地长长舒了口气,他也不想说话,他觉得这时候不需要说什么,他能一直就这样跟着卫君言,一直走到天荒地老,走到他有一天会死去,死去的时候,也能死在卫君言怀里……
这样真是太好了……秦见深微微晃了晃交握在一起的手,心说这辈子再也没有比今天更好的一天了。
一路上卫君言都没有说话,但其实他想说的很多,想问的也很多,比如说问问秦见深平日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偶然的表象,他把脉把不出来的那些。
问问秦见深,有关先帝的事,他知道多少,又或者问问,他平日不处理朝事的时候都做些什么,喜欢些什么,又不喜欢些什么,身体又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诸如此类的种种,哪怕能给他提供一丁点线索也好……
凡事都有个由头,诅咒这东西玄乎得很,就算是能代代沿袭的蛊虫蛊毒,效用也只可能越来越弱,延传下来,秦家人只会越来越长寿,而不是越来越短命。
卫君言想问,但不行,他不能冒这个险。
大夫会把病人的病情告诉家属,却不会告诉病人本身,道理一样的,在找到解决办法前,卫君言不想让秦见深知道这件事。
让秦见深知道这件事,除了让他心情变差,情绪不稳定以外,没有任何益处。
他才是大夫,他想在这臭小子不知道的时候,还未发觉的时候便治好他,让他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宫门便在不远处,秦见深实在不想分开,就磨蹭了一路,可再不想走也不行了,天实在太晚了。
秦见深很想扒拉在卫老三身上问问他晚上睡觉冷不冷,需不需要人暖一暖被窝什么的,这样卫老三要是说冷的话,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自荐枕席啦…
可惜四丁就站在宫门边等他,卫小郎又跟在卫老三身后,当着这两个绊脚石面,他还真没办法理直气壮地问出来,秦见深犹豫又犹豫,磨蹭又磨蹭,最后也只能松开两人交握的手,自个儿回宫了。
“怀玉……”卫君言拉住秦见深,低声看他,“你寝宫旁边有间偏殿,空着么?”
秦见深呆了一下,他寝宫旁边是有个偏殿,以前皇帝用来宠幸妃子的……
不过卫老三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是想进宫来住?
不不不,兴许卫老三只是随便问问……
不过也许也有可能?
秦见深定了定神,假装镇定地回道,“空着呢,一直有人打扫,偏殿位置好,住起来很舒服的……”所以快进来住罢!
卫君言嗯了一声,接着道,“卫府都搬空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住着……不怎么方便,我可否进宫与你一起同住?”
“啥??”秦见深差点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等卫君言又重复了一遍,就乐得蹦了起来,呀的一声就纵到卫君言身上,一边点头一边飞速道,“伯父伯母都去边关了,府里空荡荡的,你一个人,没人给你做饭,还是住宫里的好,宫里什么都有,吃穿不愁,早上上朝又方便,嘿嘿,阿言你要是冷了朕还可以给你暖被子,早上还能叫你起床上早朝……”
至于万一被朝臣发现怎么办,已经不在两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卫君言看着秦见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活力十足,心里那股郁气散了一些,伸手揉了揉这小子的脑袋,好笑道,“那快回宫去罢,明日见。”
秦见深郁闷道,“阿言今晚就可以进宫住,根本不用等明天。”秦见深心说收拾什么偏殿,卫老三进了宫,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一起睡龙床,二是一起睡偏殿,二选一自然是睡龙床了。
卫君言失笑,“瞎贫什么,快回去睡了,今晚还有些别的事要做,明天一早上了朝后我再过来。”卫君言自然是巴不得今晚就进宫,但他昨晚配给秦见深静气安神的药还晒在密室里,那药材料不太好找,坏了要凑齐原料也麻烦,交给别人也做不了,他只能自己去收拾。
秦见深心里郁闷,恨不得一眨眼这一晚就立马混过去,他也不能说风就是雨的,只好领着四丁回宫去了。
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肚子饿,是肚子饿有大餐却还非得等上某天某夜才能吃,等待的过程简直能要人命。
四丁伺候秦见深洗漱完就去休息了,寝宫里就只剩下秦见深一人。
他又睡不着,瞧见桌子上堆得老高的靖朝史册和起居注,就拿过来翻了翻,心说卫君言要把这些看完,得看到何年何月去。
君王的起居注,连同靖朝的史册,都属于十分机密的文书,宫里历来都有专门的人看管,到了先帝驾崩后,朝臣篡权夺位,秦见深被圈禁东宫两年快三年的时间,权利都在李詹手里,没人关心秦家人会怎么样,宫廷荒芜没落,史册和起居注就断了好几年,秦见深亲政以后,也懒得花心思在这上面,史官这一职,就从靖朝的官职中消失了个彻底,再找不出踪迹了。
这一堆文书堆在冷宫旁的库房里,几年不见光,又灰又重,年代久远的被虫吃的到处是洞,翻开都是一股发霉的潮味,难闻得很。
起居注这东西记录的就是历任帝王的生平,保存完整的也有四十余本,秦见深翻了翻开头,看见感兴趣的便扫一扫里面的内容,再看一看结尾,他对这些先祖们一没敬意二没感情,把书册翻得刷刷响,权当看乐子打发时间。
慢慢的倒也真看出些好玩的来。
他以前只偶尔听人议论过他父皇是昏君,但比起这些先祖来,他父皇似乎就有些不够看的。
太…祖以下的三五代也还算正常,后面就越来越不像样了。
第十六位皇帝,神武皇帝秦名,十岁登基为帝,十三岁便与其父的美人勾搭成奸,极其潇洒地给死去没多久的先皇带了顶绿帽子,登基以后更是经常调戏周围大臣的妻妾,內淫而不避亲,连弟媳也不放过,把弟弟秦权的王妃抢占为妻,终日淫乐,最后秦权忍无可忍,大义灭亲,逼宫政变,秦名就死在了青州避暑行庄,死的时候二十岁。
秦权称文襄皇帝,做皇帝像模像样地英明神武了两年,没过多久便做起昏君来,并且昏得让常人匪夷所思,他有时要穿盛装穿梭于大街小巷,有时又要赤身*奔在街头,夏天的时候光着屁股要在太阳底下暴晒练功,冬天的时候不穿衣服要在风雪里跑步取暖,高兴了想骑驴,不高兴了想骑猪,他手里的大臣实在忍不下去,拥立了当时年仅十岁的太子秦清做皇帝,文襄皇帝也就死在毒酒下,死的时候有二十五岁。
太子秦清继位,还没等成年,就被自己的弟弟弄死了,如此周而复始了几圈,总共有三十几位皇帝,这些皇帝龙椅做得稳的能有个十年,坐得不稳的几十天,死的快,换的也就快。
越是后面的皇帝,其昏聩怪异的程度越是节节攀升,简直到了闻所未闻匪夷所思的程度,有皇帝专门喜欢淫人'妻子,有皇帝热衷屠戮大臣蒸煮而食,有皇帝专杀亲近亲爱之人,再抱着尸体头颅酣然而睡,也有皇帝龙椅做了年嫌腻歪,上午跑到街头做商人买卖,下午跑去街尾做乞丐要饭讨钱……
总之,这些昏君都昏得别出心裁独具匠心,发指得匪夷所思,他们活着的时候活得独树一帜,死的时候也都十分壮怀激烈,不是死于暴病,就是死于流血政变。
秦见深往前翻了翻,这起居注上记录详尽的都是些被后来者推翻的无道皇帝,想来是成王败寇,记录文书的人,对上代皇帝,自然是怎么暴虐便怎么写了。
等摇摇晃晃轮到孝明帝,也就是秦见深的曾祖叔父秦云光,他算是唯一一个出淤泥而不染没什么怪癖的好皇帝,却没想嗜酒成疾,最后因无法进食而死,其年二十五。
最后是他父皇孝光帝,继位五年,某天却突然性情大变,暴虐无常滥杀无辜,没过多久又重病缠身,缠绵病榻两年之久后,不治身亡了,他活得似乎长一点,驾崩的时候二十八岁。
秦见深记得,那时候他十二岁,宫里到处都是游方术士,御医死了一批又一批,宫门外血流成河。
☆、第36章 心上之人
大概是因为这些皇帝还未将整个靖朝彻底玩完,人就死了,上来接替的人先对这破烂山河抢救整治一翻,等差不多了,又开始变着花样玩,玩死了,后人又顶替上来,如此周而复始,无止无休。
靖朝前前后后几百年,一直在秦家的子孙手里兜兜转转,被这么一群疯子轮番过了一遍,竟然也摇摇晃晃存活下来了,传到他这一代,山河虽然破败,但姓秦的也还是天下之主不是,秦家,也还剩他与秦瑾清两根香火独不是?
靖朝没被羌族巫国吞并掉,那真是天下人的灾难。
疯子也能当皇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庆幸的是这些疯子一开始也不疯,疯了以后命也不怎么长,除了他那个在床上躺了两三年起不来的父皇,剩下的都没活过二十五。
如果他也是这样,那就是还有十年。
原来胡美人是在这儿等着他。
秦见深冷笑了一声,心说胡美人是以为他会像宗庙里供奉的那些皇帝一样,活不过二十五岁,等他一起,秦家人就能如她愿死个干净精光了。
她是不是在冷宫里被关疯了,神志不清才会说出那些话来。
那些姓秦的人不是还有十三岁就死了,十五岁就死了的么!他刚刚过了十五岁生辰,他好好活到了十五岁,以后也会好好活到一百岁!他现在是正常的,以后也会一直是正常人,他怎么可能跟那些疯子一样!
他要是相信了那个疯女人的话自乱阵脚,那才是真的疯了!
秦见深心里这么想,握着书简的手却有些发抖,指头箍着竹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竹简脆断的咯吱声在黑夜里尖锐刺耳,秦见深看着桌子上这堆腐朽的东西喘了两口气,猛地用力将这些碍眼的朽物全都掀到了地上,光是这样也不解气,又挥了一掌砰地一声将这些东西击了个粉碎,灰尘和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实在碍眼得很。
秦见深双手撑在案几上,盯着地上这堆废物,胸膛起伏控制不住地喘着粗气,双目赤红。
他秦家的人怎么可能全都是疯子!
疯子能做皇帝么?
就算那些昏君是,他也不是,他的身体好得很,不止能活到二十岁,还能活到三十岁,甚至一百岁!
他不会像那些疯子一样,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不会像那些疯子一样,昏聩无道最后横死宫中,他也绝不会像那些疯子一样,杀了亲近之人才知道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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