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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舍_柯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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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宫里,不是死在这里,死在战场上,或者死在朝堂上,不是灰头土脸的死在山林间,他不能死,不能死在这儿,也不能死在一个疯子手里!
秦见深手指紧紧扣在土里,心里那股恨漫进了五脏六腑四肢血脉,让他的血液也跟着滚烫炙热起来,整个人突然就生出了用不完用不尽的力气,蹒跚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像一个不死的怪物。
秦见深晃晃悠悠跌到那疯女人身边,等看见那疯子歪倒在地上,心口上插着那把还沾着他的血的匕首,心里绷着的那口气突然就炸成了碎片,让他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摇摇欲坠,重新跌回了地上。
这下好了,不用他动手,仇人就自己找死了。
秦见深浑身颤抖,顾不得胸口上潺潺流血的血洞,突然迸发了无尽的力气,三五下爬到那疯子身边,伸手揪住她同样鲜血淋漓的衣领,一把将人揪了起来,神情痴癫,癫狂崩溃,“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疯子!疯子!”
“你不能死!你这个疯子!”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如果她没疯,为什么要这样!如果她疯了,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胡美人似乎听到了他的诉求,心口突然就有了点起伏,接着竟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她也不挣扎,听着耳边狂乱的质问,脸上溢出古怪的笑,衬着满嘴的鲜血,狰狞扭曲,“我不是疯子,我为什么要疯?”
她的目光在秦见深脸上巡视了一圈,仿佛她看的不是人,而是些什么肮脏低贱的东西,瞳孔里像有两簇火,亮得惊人,看着看着咕咕咕古怪地笑了起来,“疯子?我可怜的儿子!你大概还不知道,你们秦家的人,可是这世上最没资格说这两个字的人了!”
秦见深目光涣散,过度的失血和眩晕让他眼前已经分不出什么东西了,耳鸣声也越来越大,这疯子的话似乎也离得越来越远,远得他听不清楚,想不明白。
秦见深抬手在胸口的伤上扣了一把,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想缩成一团,但眼前又清楚了一些,远去的声音又近了一些,他喘着粗气问,“你在胡说什么!你这个疯子!我疯了才会信你的鬼话!疯子!”
他想问的其实有很多,比如说当年为什么要拉他那一把,比如说为什么要他的命,又为什么要自杀……他想知道的很多,临到头却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为什么……
她已经疯了,同一个疯子问为什么,又能问出什么结果来。
“我………我活到现在,就是想亲眼看着,看着姓秦的一个个受尽折磨,然后慢慢死去……逃不脱世世代代的诅咒……我还以为……还以为要再等上十年,才能等到秦家的人死光……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连你也快死了……我心愿已了死了也是解脱……我以羌族雪神'的名誉,诅咒秦家世世代代皆是如此,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这些话似乎消耗了所有的力气,她气数已尽,方才锃亮的眼睛也暗淡了下去,如厉鬼呜咽一般的声音渐渐消弭,直到最后连身体也变得冰凉僵直,像一条流干血的死鱼,再也骂不出那些稀奇古怪的话来了。
山林间重归寂静,晚风透凉,冷进人心里。
她死了……秦见深伸手碰了她一下,跌坐在地上。
她彻底死了,死得透透的,连还魂丹都救不回来了。
秦见深呆愣愣瞧着眼前这具尸体好一会儿,碰到刚刚从他怀里掉出来的小瓷瓶,一把抓来手里紧紧握住,看着面前这具浑身是血的尸体,古里古怪地笑了起来,喃喃道,“你错了,我不会死,我死不了,死的只有你……”
他笑着笑着又觉得没意思,脸上的笑淡了下去,开始面无表情起来,坐在地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这才抖着手去揭瓷瓶的盖,他手抖得太厉害,捏了好几次才将瓶塞捏下来,倒了一会儿,才把药拿出来。
秦见深把瓶里唯一的一颗还魂丹喂进嘴里,又将身上别的灵药一股脑全倒进肚子里,坐在地上耐心的等身上的血洞不流血了,这才撑着地慢慢站起来,然后在地上看了一圈,找了个松软一些的地块,运了十成十的功力,一掌在地上开了个坑出来,他弯腰将胡美人抱了起来,轻手轻脚地放了进去,再一点一点用土将人埋了起来,埋好后又将土压实,弄了些枯草散盖在上面掩盖痕迹,免得被别的什么野兽叼了去。
秦见深仔细做完这些,这才喃喃道,“你这么恨我,大概宁愿被狗吃了,也不愿进我给你堆的坟……不过我偏不让你如愿,就要将你好好埋起来,等我得了势,将来还要把你迁进秦家的祖坟去,让你在地底下也不得安宁,你就好好的在下面看着,看着你的儿子我,究竟是怎么长命百岁……”
山林间连湿气都重了起来,凉风透顶,很能让人醒过神来,秦见深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天越来越亮,心也就慢慢静如止水……
秦见深动了动麻痹的双腿,知道自己该回去了,仔仔细细掩盖了周围的痕迹,再不看上一眼,转身朝汴河边的去了。
他还有许多事要做,迫在眉睫。
北冥渊与暗无风正在汴河边安营扎寨。
秦见深进来的时候,北冥渊等人正在议事,在专门用来议事的营帐里,说是议事,其实就是几人干坐着,等着秦见深回来。
秦见深也不管一众人惊异的目光,淡淡道,“那胡太妃是反贼找人假扮的替身,途中被朕识破,已经伏诛了。”
用替身来诱敌,这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北冥渊一干人对此都没有多问什么,谁又会关心真的胡太妃在哪里,毕竟他们只是将计就计,把李詹的注意力引来这里,眼下的事,才是火烧眉毛十万火急。
秦见深脸上一丝波澜也无,看向站在左边的北冥渊与暗无风问,“京城那边有无新的动静?”
北冥渊见他浑身血污分明受了重伤,却似乎对这样的伤习以为常不以为意,很有些泰山压顶而色不变的将帅之风,又加之这几日的事似乎步步都在这人的算计谋划之内,北冥渊一时间就心思复杂难辨起来。
他北冥家本就没什么多余的心思,族里对皇帝就算有怨,那也是怒其不争,他作为北冥家的一家之主,现在突然发现这皇帝不但不是懦弱无能,反倒性情坚韧诸多雷霆手段,若不是因为他挟持四弟北冥泉,与秦见深结交之,辅佐之,那也没什么不甘愿的。
北冥渊目光复杂地看了秦见深胸口的血洞一眼,捡了点重要的事来说,“李詹已经领着十万精兵倾巢而出,他令全军快马加鞭急速前行,不出两个时辰,必然能行至此地,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申行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上前一步朝秦见深行了礼才道,“皇上,恕臣下多嘴,凌阳王当真能领兵回朝么?”
申行并不怎么相信凌阳王会站在秦见深这边,就算是,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领着南营大军赶过来,但若没有援军,那此战必输无疑。
秦见深摆手示意暗无风领着暗部的人照计划行事,并未回应他二人的问题,转而吩咐道,“待李詹追过来,他若先摆箭阵,全军便立马退到射程之外;他若是派骑兵强攻,申行你便领着两万骑兵与他虚晃上半个时辰,随后假装不敌往碧云山上撤退,照李詹的性子,必定来追,你只消且打且退,等他十万精兵全进了碧云山下低洼地里,就完全放弃抵抗,领着你手下的人迅速往山上退,北冥你再领兵守在青云山上,摇旗呐喊虚张声势一番,多的不用做,管好自己手下的兵便罢。”
申行闻言微微垂眸遮住眼里的精光,他向来只管听命,很少说话,见秦见深没有正面回答他,也就应了声是,不再言语了,垂头站在了一边。
倒是北冥渊眉头微蹙,他不知秦见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当他是想将李詹引来洼地里,然后他们再从山上三面包抄,给李詹来一个瓮中捉鳖……
只是在李詹有十万兵之多的情况下,这实在算不上一个好计策,就算要包抄,三万人如何能捉得了十万人?四面围上去也总有被突围的时候。
只是他能想到的,秦见深未必想不到,北冥渊欲言又止,但见秦见深波澜不惊半点不见慌乱,知道现在箭在弦上,说再多也是无用,便不在耽搁,收整士兵去了。
☆、第13章 山河永固
李詹是当真不把秦见深当回事,不顾田奇的劝阻,一路快马加鞭急行军到了汴河对岸,一时间尘埃与喧嚣四起,马蹄声和军令传遍整个京城,百姓们见战乱将至,纷纷收拾家当尽快出城逃命去,一时之间城里鸡飞狗跳,一路上到处都能见车马行人,出城逃命的人渐渐汇集成了一股长长的人流,瞧起来颇为壮观。
李詹要的就是皇位这一个结果,想着等战事稳定,他荣登大位以后,想要百姓迁来都城还不简单,遂一路上也不管这些,只领着禁卫军往汴河边赶去,生怕去晚了一步,又要给秦见深那小子跑脱了去。
待瞧见河对面身披铠甲,策马而立的秦见深,李詹也不废话,大手一挥,三列弓箭手列阵上前,李詹一声令下,万箭顿时齐发,秦见深早有准备,他出现在阵前,不过是想让李詹看一看,他就在这河对岸的碧云山下,不怕他不来。
秦见深也不耽搁,摆手示意身后的军队往后撤,严阵以待的骑兵立马调转马头,如潮水一般迅速又有序的退了下去。
等秦见深飞身掠去山头上,李詹那边的人全渡过河来,申行便领兵下来迎战。
李詹一面射箭逼退行军,一面着人铺桥过河,十万大军在箭阵的掩护下列队前进,气势如虹,势如破竹,很快就冲散了申行领在阵前抵挡的两万精兵,对方毕竟是十万大军,申行手里的人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原本列成一队阵形渐渐被冲散开来,眼看就要被李詹后来跟上的骑兵踩成烂泥,申行也用不上演戏,大喝道,“听我令!回撤,往碧云山上撤!”
碧云山上五彩的令旗应声变换,鼓声雷动响彻山谷,士兵们得了令,一边应付禁卫军的进攻,一边往后撤,北冥渊在对面青云山上,见状便使弓箭手上前,虎豹营里的兄弟们拉弓射箭不在话下,箭无虚发,一时间以少制多,不但将攻上山来禁卫军逼退了下去,还掩护申行手下的兵将们退上了碧云山。
可蚂蚁多了咬死象,弓箭也有用完的时候,再过一两个时辰,若再不来援兵,恐怕真得束手就擒了。
北冥渊正着急,却只听耳边‘嘭’的一声响彻天际,接着一阵地动山摇,飞禽走兽四野逃窜,北冥渊仓皇之间差点跌下山头去,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又听得接二连三的震天巨响,轰轰烈烈如同地裂山崩,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
北冥渊心道这是地动了,堪堪站稳后见原本窝在山上原本各自待命的私家兵慌成一团,四处逃窜,立马扬声命令道,“大家勿要慌乱,都往山上跑!”
北冥渊话语未落,只听巨石飞裂滚落,轰隆作响,一时间尘烟四起,地裂山崩。
还未等一众人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突起的狂风带着黏湿的泥土扑面而来,北冥渊与身边随行的小将对视一眼,双双骇然,连忙随着往山上涌去的军潮一起,提气往高处掠去!
只见刹那间天地撼动,一股三丈有余的洪流冲破长堤倾洪而下,汹涌澎湃的汴河水如饥饿已久的怪兽,一路过境,奔走吞噬,以摧枯拉朽开山裂石之势将所过之处皆移为了平地!
合抱之木连根拔起,堆山巨石滚滚扑坠,不过顷刻间的工夫,惊惧骇然的大叫声,丢盔弃甲的逃命声,车马嘶吼翻滚的惨叫声平地而起,只是还未等这些声音混为一团,便被汹涌而来的河水淹没而过,全全掩盖在了波浪潮水之中,一点踪迹都寻不到了……
这洪水遇山移山,遇石开石,直直冲至三里外的邙山下,才堪堪收住了势,渐渐平缓下来……
前后不过两刻钟的光景,再睁眼已然是沧海桑田。
待层层叠叠的河水收住势头,竟是在三山合抱之间围出了一片偌大的湖,湖上浮尸遍野,有那些个能死里逃生的,也痴痴呆呆的坐在高处,或伏悬木,或挂高角,双目盯着着眼前被血色染成红色的人间炼狱,失魂丢魄瑟瑟发抖,有那些还有些魂魄在家的,则是满脸恐惧地在水里胡乱扑腾,亦或是跪在地上哭喊哀嚎不止,嘴里叫的皆是皇上饶命,老天饶命,不住磕头跪拜乞求上天息怒,饶过他们,凄惨哀绝,一时之间哀鸿遍野,如人间地狱一般,死伤无数惨绝人寰。
这一战,谁输谁赢,自不必说。
暗无风脸色发白双膝发软,他从方才便一直站来秦见深旁边,站在这高台之上,全程目睹了这一场顷刻间泯灭一切的人间浩劫……
他只是站在山头上安安稳稳的看着,并未亲身经历濒死挣扎的恐惧,却不知是因为眼前的景象太过骇然,还是惊惧于面前这位始终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的少年君王,直至现在他都浑身发软脸色寡白,最后竟是站立不住直接重重跪倒在秦见深身前。
暗无风心里腾升起的恐惧越积越多,不敢抬头看秦见深,也不敢看这场他曾参与执行的人间地狱。
他向来过的刀山火海,杀人无数,过往这几十年所见的所闻的,都比不过面前十万大军刹那倾覆的这一瞬间……
秦见深看着眼前这一片新生的湖,扫了眼还算镇定的暗清暗静,淡声道,“传我圣旨:李詹谋逆窜上,藐视君威,惹怒天颜,幸秦氏得先祖英灵庇佑,降此灾祸警示之,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尔等若肯悔悟伏之,迷途知返,则遂事不咎,若过而不改执迷不悟,然则九族株连十世生杀!钦此!”
暗清暗静领命应喏,二人灌注内力,将皇帝口谕原念两遍,一字一句,声如洪钟,传遍千里,直直摄入人心,一传十,十传百,千门次递,震得四野清净,海清河晏,天下承平。
“吾皇饶命!吾皇万岁!”
“皇天在上!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却还得活着,一时之间万人伏地跪拜,呼喊朝拜声此起彼伏,在山林间交叠回旋,放眼望去皆是五体伏地的群民士兵,万人齐应的响声震得人耳聋发聩,鸣行九天,久久不绝于耳。
谁能在这乱世披荆斩棘开出一条血路,谁又有那铁血的手腕,可以为这黎明百姓,开出一片山河永固,海清河晏来?
遇神杀神,佛挡杀佛。
北冥渊看着周身的将士精兵都不由自主放下手里的刀剑,跪拜在地应声喝喊,他在这些士兵的脸上看见了惊惧,激动,信仰,和虔诚,知道这一场奔涌而来的洪水,这一场毁天灭地的灾祸,无论究竟是天灾,还是是*,都已经将他们彻底征服了,没有人会再反抗,这一片由梁王堤衍变而来的李家湖,已经震慑四方了。
是的,皇帝赐下名号,此湖名为李家湖。
申行强撑着想同旁人一般跪拜在地垂听天威的冲动,心里暗自咬牙,经此一役,至起码,跪满这一地的人,都要对秦家,对皇帝肝脑涂地,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了。
包括他领着的这两万私兵,包括那些曾心有异议之人。
申行看了眼同样单膝跪在地上的北冥渊,一颗心越发沉入了湖底,抬头朝负手而立面沉如水的秦见深禀报道,“启禀皇上,李詹武功高强,李府的死士众多,已经掩护他逃走了。”
☆、第14章 必‘承’其‘重’
秦见深身为一国之君,事必躬亲乃是大忌,他也明白穷寇莫追的道理,但他现在就是不想停下。
他一来不想休息,二来不想放过李詹。
李詹必须死,这事他得亲自去。
不论是北冥渊还是申行,都不足为信,不是能派去追杀李詹及其余党的人,单独放他们留在碧云山负责处理后事也不妥当,因此暗部的人他得留下半数监督辅助,免得又分出什么祸端来。
想让李詹一击毙命有点难度,但他也不想让这只在他心里梗了两年的绿头苍蝇毫发无伤的就飞出去。
最好能将他的人头带回京城,悬于高楼之上,供世人好好瞻仰一翻。
留下暗无风统领余下的人收拾战场,秦见深朝暗清暗静道,“我带走六人,其余人留下料理后事,把湖水打扫干净,肃清剩余的残军,安好营扎好寨,听候吩咐就是。”
他早料到一招拿不住李詹,一直安排人盯着李詹的动静,李詹就算想藏,那也是藏不住的,逃得再远,也不过换一个埋身之地,时间早晚罢了。
暗无风心里发急。
秦见深分明浑身是伤,正该找个大夫来看看,哪里该去追什么李詹,先不说李詹本身也是个一流高手,就说他身边的那些死士就有够难缠的,带这么点人去,不是凶多吉少么……暗无风也顾不得其它,急声劝道,“公子不可,您的伤……”
“无碍。”秦见深摆摆手,那颗还魂丹功效惊人,再加上卫君言给他准备的那些治疗内伤外伤的灵药,还有一颗增补内力的止戈丸,他现在的状态竟比寻常还要好一些,放手一博,还是有几分赢面的。
倘若能一举斩草除根,也免得以后费多余的心思。
北冥渊也想劝,申行却先一步道,“臣下不才,略有些武功,愿随皇上前往。”
秦见深看了他一眼,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他内伤外伤都未好全,却显现出了一副全盛时期的状态,看在暗无风眼里实在是古怪之极。
暗无风心里清楚,这十几日秦见深一直就没怎么休息过,身上也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尤其是从昨晚到现在,分明就是用药强吊着。
暗无风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却明白这种时候去对阵杀敌,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若能一直绷着还好,但人总有绷不住的时候,等绷到极限的时候,稍有不慎的时候,就会如同那断了的弦折了的弓,拉得越紧,断的也就越脆……
再者暗部本来就一直掌握着李詹的下落,压后再派人去追杀也就是了,何必现在就去。
相处日久,暗无风也隐隐摸出了点主子的脾性,秦见深实在算不上什么善于纳谏的好主公,他非要做的事,旁人劝再多也无用,暗无风无法,想了想就立即给四散在外的暗部人马都送了消息,让他们暂且放下手里的事,尽量赶去城东,若碰巧赶得及时,还能援助一二。
上上下下不过十日的光景,一晃眼,沧海桑田变,时过境迁。
卫君言是被颠醒的。
马车走得急,摇摇晃晃差点没把他的心肺给颠出来。
卫君言睁开眼睛的时候,旁边守着一个小将,正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被他推醒后眼睛都还没睁开,整个人就跟窜天猴似的纵了出去,话都是从帘子外面传进来的,“公子你醒啦,小的去禀报将军!”
卫君言头一个反应就想问他自己昏睡了几天,京城怎么样了,只是这皮猴子窜得太快,连个正脸都没给他,别说是开口了。
马车十分简陋,里面就一张能容得下一人的小榻,估计是专门给他这个伤员准备的,旁边有张案几,上面搁着他的小包,卫君言见东西在,先放了与暗部联系的信号烟,让暗部的人能找来这里,这信号烟是他拿一种特殊药材做成的,有股能经久不散的细微香味,靠人的嗅觉难以分辨,只有经过训练的信鸟能闻到,只要距离不超过百里,这鸟就能闻着味自己飞过来。
卫君言算是因祸得福,这次虽然是重伤昏迷不醒,但体内的胎毒也全被激发了出来,苏衍的内力把他震成了内伤,却也误打误撞打通了他体内淤堵的心脉,连顽固了十八年的心疾都一次好了个七七八八……
丹田里的内息虽然还不多,但只要往后勤加修炼,成为真正的高手也不难,再者等这具身体的体能和素质提上来,芯片融合度就会更高,能量石也就越耐用,不会像现在这样,捉襟见肘时常要能量告急了。
这几个月调理的效果立竿见影,卫君言接管这具身体不足半年的时间,中间虽然出了不少意外,总体来说却不错,不但连身体结实了不少,个头也窜得快,虽然还比不得苏衍,但比之虚岁十五的秦见深,总算能瞧出点长者的风范来了。
卫君言从马车里出来,放眼望去都是井然有序急速前进的绵延大军,一路往东急行,是往京城梁州的方向,卫君言略略一想,便知是凌阳王看了他留的书信,已经领军回朝了。
苏衍一声骑装铠甲,威震肃穆,见卫君言出来,勒马询问道,“卫公子身体可还行?”
“还好。”卫君言顾不得其他,直接问道,“我昏睡了几日,现在在何处?”
“已经十日有余了,全军行至京郊四十里,再有一天一夜,就能到汴河了。”
卫君言听闻此,心里稍定,明白苏衍定是先前就将南营大军带来了路上,不然十日的时间,哪里能让这十几万的大军从边关赶过来,如今有了凌阳王这支兵,秦见深亲政一事,已经难再有变数了。
苏衍正想说话,就见一黑衣蒙面人从林中跃出,径直落在了卫君言身前,单膝跪地,急急禀报,“属下可算找到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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