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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秘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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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喜那张讨喜的圆脸十年不变,做足恭谨姿态,在旁候着李逸。
  听他这话里意思,赵渊是随李逸想去府里哪儿,就是不能离了地儿。
  李逸非但没有因此受宠若惊,反而越发觉出危机来。
  他一时不信邪地又试了回,“赵公公,我有些气闷,想早些回去,还请替我向殿下告罪。”
  赵喜闻言,万年笑脸都差点蹦不住,心道,您这是摆明了害我呢,上次您老的事出了岔子,挨板子的可是杂家,一张老脸就此丢光。
  面上却仍笑着回李逸道:“殿下早备了屋子给大人,就怕您下晌听戏累了,想要歇息。您既觉着不舒服,便更不能硬撑着回去,杂家这就去请大夫来给您瞧瞧。”
  一番话生生就把李逸给堵了回去,李逸至此也想明白了,赵喜是没了肃王发话断不敢放他走的,便只得随着赵喜去了备下的屋子。
  不出所料,正是他当初待过的那间,只院中所有老树被砍得一干二净,这回若要再逃,是无处可藏了。


第四十五章 
  赵喜引了李逸进屋,转身就要去唤大夫,李逸原本无事,忙道不必了,他歇歇就好。
  赵喜又接着吩咐下头让送安神舒气的汤来,又伺候李逸脱了大衣裳,好让他自在地靠一靠。
  李逸瞧着赵喜忙前忙后,恍如昨日,一时里屋小侍们都散了出去,只剩了他二人,李逸便还是忍不住问了,“公公是怎么跟了殿下的?”
  赵喜闻言,心道,这该来的躲不过,早能料到李逸是要问的,不如现下见招拆招。
  “大人,您还是叫杂家名儿吧,您尊我声公公,我听着却别扭。”
  赵喜这话一出,果然两人间的气氛有了些变化,不再似刚才那般生分。
  赵喜于是接着道:“先帝令杂家好好服侍殿下,杂家只奉旨尽本分罢了。”
  他这话说来取了个巧,听着像是赵深临终把他留给赵渊的,其实不过是赵深往日一句嘱咐,但到底半点不曾对李逸撒谎。
  李逸果然听不出玄机,他原有些关于赵深的话想问,却思量来思量去拿不定主意该问什么,再想时,又觉得问什么都已是惘然。
  等一碗安神汤都喝干净了,李逸才轻道:“先帝是怎么去的?”
  皇帝驾崩之事,并不会对外说得十分清楚,不过是几句冠冕堂皇的照例话,而赵深更是得急病死的,这样的事就更不能说了,要避讳,于是官样文章就完全敷衍了。
  赵喜想了想,直说道:“陛下军中突然得的急症,才撑到入京后没多久,就驾崩了。”
  李逸不再说话,赵喜忙寻机退了出去,他只怕再待下去,自个的小命非得给李逸问掉半条去。
  安神汤果然安神,李逸后头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到睁眼时,天已黄昏,屋子里点着灯,他才动了动胳膊,赵渊从隐在暗处的太师椅中立起,来到李逸睡着的榻侧重又坐下。
  李逸顿时就要起身,赵渊轻压了他不让动弹,伸出指骨分明的手细细替他拢紧薄衾。
  “起来给我行那劳什子礼吗?不必了。”
  李逸答:“礼不可废。”
  “本王不是你的学生。”
  李逸无言以对。
  赵渊忽就道:“以后若再想问关于先帝的事,直接问本王就是,本王知道的比赵喜多。”
  李逸腹诽,你俩即便是亲兄弟,也不会形影不离,你还能比贴身太监知道得多?然赵渊是摄政王,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看看天色越来越暗,李逸奇怪道:“殿下怎得不去前头?”
  “今日并没有置夜宴,前头都已经散了。”
  李逸闻言,微微有些错愕,只有宫里的贵人才寻常不置夜宴,因宫门每晚都要下钥,夜宴人杂不利守备,故除了元宵,中秋,万寿,平日里极少例外。
  至于朝中公侯百官,并无禁忌,哪个不是常开夜宴。
  摄政王许是为了在皇帝跟前低调吧,想到赵渊如今已是权倾朝野,李逸很是赞同他这未雨绸缪的小心。
  赵渊却是另有理由这般行事,他见李逸已全然醒了,立起身来道:“既已这个时辰了,陪本王用过再回吧。”
  李逸深恨自己睡过了头,只得应承下来。
  红烛高照,花厅外,袅袅有丝竹传来,李逸随赵渊入席,才坐下就见桌上摆了一对玲珑透光薄玉杯,他拿起其中一只,果见杯底有极小的一处磕碰,忍不住道:“这是母妃自家中带入宫的旧物。”
  出口,李逸才觉失言,他如今都是庶人了,哪还来的什么母妃。
  赵渊丝毫未觉不妥,点头道:“原来是这么个来历,之前宫里清点旧物,本王赞了句巧夺天工,就有大珰给送了来,如此说来,倒是物归原处了。”
  摄政王府选的就是太子妃母家,可不是物归原处。
  赵喜在旁忙着斟酒,差点忍不住憋成内伤。
  殿下,您就睁着眼瞎说吧,也不知您是怎么哄得陛下开了金口,翻修府邸的时候,直说缺什么尽管问宫中要。
  这可好,东宫旧人旧物抄家似地被清点了一遍,就差那砖瓦地缝没给起出来了,连那花花草草都恨不得全搬家来。
  哪里有什么矜持的等人送上府的事。
  席上两人自不知赵喜心里嘀咕些什么,今日是赵渊生辰,李逸自当举杯先贺。
  “祝殿下千岁长生,功成名遂留青史,年年嘉会如今朝。”
  白日里,跟着众人拜贺时福寿康安的话都已经说过,私底下,李逸斟酌着说了几句另有深意的话。
  赵渊战功赫赫,如今仅仅屈居一人之下,将来必是要史书留名的,只留得是美名还是恶名,却端看这几年的行事了。
  烈火喷油,鲜花着锦之时,当求的应是安然身退,便祝他能得个清名,往后仍能享今日的权势和安稳。
  赵渊端坐上首,见李逸一身绯色,玉面未醉已撩人,花厅中如竹而立,执盏替他祝寿。
  只觉哪怕李逸此刻敬他一杯毒酒,他也甘之如醴。
  他亦不是听不出李逸话中深意,却仍不免想,无论日后朝堂沙场,风诡云谲旦夕有变,他都能坦然受之。唯此刻花前月下美人,实愿它年年如今朝。
  月影高过树梢,待酒席渐残,李逸已被赵渊灌得半醉。喝到后来,赵喜都不知溜到哪里去了,只留肃王亲自给李逸斟酒。
  “殿下,不能再饮了。”李逸酒红飞上双颊,色若桃李。
  赵渊微微笑道:“怎么,你还怕本王喝醉不成?”
  “自然不是,是逸要不行了。”
  一听这话,赵渊便知道李逸是真的有些醉了,话音不似往日清正,尾声带着点扬起,撩人得很。
  赵渊明明极爱李逸这醉态,却还是放下了手中执壶,另给他夹了筷清淡菜。
  李逸觉出肃王的体贴,一时有感,有些话还未及深想,便已出口,“殿下为我费心了。”
  这一句,语声亦是十分绵软,不似平常。
  赵渊微愣,放下银箸看着李逸,“这是从何说起?”
  “并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殿下救了我几次,又费了许多心思保全我。逸都明白。”
  赵渊见李逸面上虽红,眼神尚算清明,知道他不是全然在说醉话。赵渊并不想接这话,于是只默默不言。
  李逸这些时日却被赵渊磨得难受,借着酒意,干脆一气倒了出来。
  “殿下想要李逸什么?不如趁今日都说了。”
  赵渊见眼前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心跳竟止不住快了起来,他想了想,毫不犹豫于这当口反问了个自个最想问的。
  “你还念着赵深吗?”
  如拔剑挥来,直接了当,且直呼先帝名姓,未留丝毫回转余地。
  李逸被赵渊刺得一痛,他本可以撒无数弥天大谎,却只选择了真话。
  “恐此生难忘。”
  赵渊听得这句,顿时五味杂陈,未想李逸竟又往下剖开肺腑道:“若要问我的心,逸对殿下亦有好感。只我也分不清那是因其渊而生的,还是因殿下而生。”
  赵渊于漫漫十年后,重听李逸唤他“其渊”,险些当场把持不住。
  再看李逸直直望向他的目光,简直恨不能将他融了。
  他听李逸幽幽道:“殿下太像其渊了。”


第四十六章 
  殿下太像其渊。
  此话一出,空气凝如寒霜。
  待过了良久,赵渊将手抚到李逸脸上的时候,李逸才惊觉自个目中有泪。
  直至月上中天,赵渊再未劝过李逸一杯酒,李逸却生生把自个喝醉了。
  赵渊终看不过去,起身将坐都坐不稳的李逸拉到怀里,“你如今这个身子早不如当年,喝醉了伤身。”
  李逸笑着摇头,不肯听赵渊的,仍要继续饮。
  赵渊当即捉住李逸不安分的右手,人在他怀里,却总也不安分,赵渊到底舍不得强来,哄着李逸道:“乖,听话。”
  李逸,要听话。
  轰然这话就炸开在脑中,李逸当场砸了酒杯跳起来,“其渊,你这个王八蛋!每回你都让我听你的,我回回都听了,末了你对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啊!”
  赵渊怔怔看着李逸,任他痛骂,双唇抿紧,渐渐成了一线。
  李逸不解气,又指着他鼻子道:“你个混账东西!我当初是怎么对你的?父王和皇祖个个要你命你不知道?多少次我怕自己保不住你?那样掏心掏肺对你,你倒好,父王母妃都死了,妹妹无人看顾一夜急病也死了,等到皇祖去了,世上只留我一个的时候,是你,是你捅了我最后一刀啊!
  你怎么下得了手,其渊——你怎么下得了手?告诉我,告诉我最后那些都不是你做的……”
  李逸从双目灼灼简直要喷出火来,直说到力气全无差点栽倒,赵渊一把将他横抱起来,径直往屋里去。
  他将李逸轻放在榻上,脸上竟还淡淡笑了笑,只这笑任谁看了都不忍相望。
  赵渊耳鬓厮磨凑着李逸,字字轻柔,句句认错,好似从未离开过眼前人。
  “欢安,是我。都是我做的。只我已经死了,从今往后,都别再念着我了。”
  李逸听得小泣起来,“你个混蛋自顾自死了,一了百了,我这十年的恨要找谁还去?”
  赵渊把他搂紧在怀里,又哄他,“不是还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随你怎么磋磨他。”
  李逸断断续续道:“终究……不是你。”
  他忽就一把抓住赵渊前襟,急促道:“我总也不信你会那般对我,当年我最后悔的是没能剖白了心迹告诉你,若是说了,你知道了我的心,是不是那些你藏着掖着的话就都会对我说了……”
  李逸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声,到底是把这许多年的情绪一股脑都宣泄了出来,到后头直接醉累了过去,眼角却还挂着泪。
  赵渊此刻已平了心,知道李逸终有机会倒了出来,想必心里好受了许多,他紧紧搂住身前人,将那泪痕一一吻去。
  末了,赵渊合衣躺到李逸身边,轻笑道:“傻瓜,当年你就喝醉过一回,把‘见了我就走不动道’这等话都交代了,我还会不知你的心吗?”
  第二日李逸头痛欲裂醒来,发现肃王躺在他身旁,嚇得他脑中一片空白。
  等到他意识到什么也没发生,赵渊早已被他惊醒,见了李逸情状,缓缓坐起身子,面不改色道:“昨儿本王也喝多了,想是随意一歇,就歇到你这儿了。”
  李逸暗道,这是摄政王府,都是你的地方,想歇哪儿歇哪儿,哪有“我这儿”一说。
  赵渊正要唤人进来伺候,见李逸脸上仍多有尴尬,便改了主意,独自起来整了整衣衫。
  李逸愣了愣,明白过来赵渊所想,忙跟着起身,不由上手替他束发整冠。
  赵渊刚与眼前人缱绻一夜,心里正是情意多而未去之时,见李逸竟要来伺候他,忙阻了,拦着他的手道:“你如何会这些?本王自己来吧。”
  李逸淡淡一笑,“都做了多少年庶人了,这些若还不会,如何活得下去。”
  赵渊无语沉默,由着李逸替他绾发。
  两人对镜,李逸仍因头疼,默默皱着眉,赵渊留了意,心想着一会儿让赵喜弄点醒酒之物,嘴上道:“你昨儿喝得太醉了。”
  李逸停了手上梳子,告罪道:“逸昨夜失仪了,还请殿下恕罪。”
  赵渊不禁摇头笑起来,李逸忽就想着了什么,惊慌问道:“殿下,我昨儿有没有……”
  这会儿才想起来有没有闯祸,早来不及了。
  赵渊心里乐得很,面上却丝毫不露,口气平淡,“你放心,没有。”又添一句,“没一句逾矩的话。”
  李逸甚少喝醉,全然不知自己醉了的模样,既然他全然没印象了,想必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只是除了觉得头疼外,李逸心口也有些酸胀,不知是不是因为梦里又梦到了其渊的缘故。
  他竟然梦到其渊又是哄他,又是吻他,果然是喝多了。
  待赵渊整好衣衫,回头见李逸还穿着中衣,他也想上手,李逸却怎么也不肯让他动了。
  赵渊只好坐在一旁干看。
  晨曦自窗棂透入,明光笼在李逸身上,越发照得他似玉人一般。
  赵渊朝思暮想的人,跨过十年光阴,一伸手就能够到。
  他忽就道:“李逸,你听着,本王不在意你是否还想着其渊,哪怕你偶尔将本王当了别人。本王只问你,往后可愿跟着本王?”
  赵渊的语气不同寻常,更让李逸吃惊的是,自他认识肃王起,就从未见他有半分肯屈居人后。报恩寺大殿上,诸天神佛他都敢怼,此刻竟会亲口认了位于他人之后,甚至做那人替身。
  赵渊迟迟未等到李逸回答,长臂一捞,直接将人捞到了跟前,他抬起双手穿过李逸散落的青丝,身姿倾斜,语声满是蛊惑道:“你不是想他吗?日日见着本王这张脸不好吗?”
  李逸呆呆望着那张脸,感到那掌中温度,听得那熟悉声音,差点就被惑得失去理智,好不容易拉回几丝来,忙道:“逸并不愿把殿下错当别人,这对殿下不公。”
  赵渊问他可愿跟他,肃王愿听实话吗?
  李逸有些不确定。
  赵渊却敏锐地觉出李逸怕是要婉拒,他退了一步道:“至多两年,到陛下亲政。”
  他又提醒李逸,“你可是说过对本王亦有好感。”
  李逸此刻无力去细想日后之事,他静了思绪,听了听自个的心,答道:“我说过会信殿下,便以陛下亲政为期。”


第四十七章 
  广华二十八年春,上有恙,太子侍疾。
  李逸于这个暮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担,广华帝年事已高,每病一回,龙体都难复从前,眼见着是江河日下了。
  太子忧心忡忡,一头忙着侍疾,一头代理着政务,朝堂上下,明眼的,已有不少人觉出了丝丝酝酿在暗处的风暴。
  整个庆朝从京畿到边戍,到处涌动着暗流。
  李逸这日才从学里回宫,李炽就唤了他去文华殿,“往后一段时日,先停了泮宫的课,太医院尚在会诊,孤有些预感,只怕有不好的消息要传出。”
  “父王,您的意思是?”李逸一惊,太子天天都往中和宫亲去侍疾,日日过问龙体,若是太子觉出了什么……
  “我儿莫要猜度。孤不过是有些担忧父皇,此番陛下病虽不重,却恢复得十分艰难,迁延反复了许久。今儿父皇还对孤说,恼恨太医无能,由孤在旁劝了许久,才平了些气。”
  太子言毕长叹了口气,让李逸近前说话,“太医院多半要推倒此前的病论,父皇夏至之前,恐难痊愈。孤忧心的是到时的方泽之祭。”
  李逸有些不解,“若父王忧心皇祖不能亲去,照例不该由父王去吗?”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是无论如何都要进行的。皇帝分不开身的时候,太子代祭天地,也不是头一回了。
  李炽没有立即开口,而是先看了看左右,从人皆鱼贯退出。
  太子这才肃容向着李逸,“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父皇久已想用兵滇南,一应排兵调度,遣用何人何策都已暗中准备许久,却不想在这本该发动的节骨眼上,父皇却病了。如今此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以为孤这些时日日夜侍疾,只是侍疾吗?那是父皇要孤打着侍疾的幌子,替他全全接手军务,这才好不误战事。”
  李逸骤闻这惊天讯息,无疑心中炸雷。
  这么快,从去岁稍对他漏了些口风,到如今万事俱备,才隔了多久,朝廷要打这样规模的大仗,没个三年五载做准备,断不可能。
  李逸当即想到,滇南王世子是广华二十四年进的京。
  如今已是春秋四度。
  这竟是四年前就早已计划好了的吗?广华帝这头拿捏住世子,转身就积极备战。
  那滇南王呢,他是否清楚广华帝的打算,又是否料到过形势演变至今。
  李逸张了张嘴,想问,到底是滇南王早有异心,还是广华帝要逼反滇南王。
  话未出口,却发现这问题已毫无意义,到了今时今日,太子既说箭在弦上,不可避免,一切便已成定局。
  所有人,至此只有选择立场的份。
  李逸他自个是蒙在鼓里,那其渊呢,他是否和他一样?
  李逸本能觉得是,不然世子无论如何也不会与未来的死敌交好。
  大战即将拉开,好似滔天洪流随时倾覆而下,他和其渊身不由己被裹挟其中,分属不同战营,要如何自处。
  唯有拔刀相向一途而已?
  李逸怔怔立在当地,心乱如麻。太子还只当他是忧心时局。
  “因要用兵,国事上一日离不得孤,此番孤亦是分不出身去祭祀。
  欢安,父皇年事已高,孤近来亦感身上担子之重,你身为太孙,也该是为社稷分忧的时候了。”
  李逸虚岁已近十六,太子心下觉得广华帝的身体不过是这几年的事了,便有意趁皇帝还在的时候,再将李逸的正统坐得更实些。
  代祭天地,再没有比这更明确的表态。
  李逸自第二日起,就忙于准备祭祀的各种礼事,方泽之祭无疑于他个人政治生涯上的头回亮相,不仅要反复排练祭礼,还要熟悉处理相关事务。
  原本去泮宫就是李逸宫里课业外的事,太子知道他割舍不下郭祭酒的课,郭慎便紧着太孙,按时入宫来给他讲习。如此一来,李逸眼见重回学里的日子越发遥遥无期。
  他心里压着天大的机密要告知其渊,然而事关性命,他宁愿等,也不敢贸然通知其渊。
  战事在即,世子身边必然满布天子眼线,不能有一字落到笔端,太容易成为罪证,亦不能找人传口信,不说人万一被抓住,就是侥幸传到了,这么大的事,不经李逸亲口确认,世子断不能轻信。
  此事只李逸当面去说才行。
  要怎样才能寻出时机去见其渊。
  这一头,赵渊只听闻皇帝病了,太子忙着监理国事,还日日亲去侍疾,宫里如此境况,李逸一时不能来学里,再自然不过。
  等到李逸终于能熟练祭祀礼仪,倒演如流时,已是立夏时节。
  这之后的某日,赵渊下了课,只见赵喜浑然不似往日,笑脸绷得紧紧地在外头等他。
  赵渊快步上前,问:“出了什么事?”
  赵喜引着他走到无人的地方,递出一封信笺。赵渊只一眼就见了上面独属王妃的印鉴。
  滇南自有正常途径给他送信,这信显然是母妃另费心机暗送与他,无怪乎赵喜面露紧张。
  拆开信,里头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宫中不日即将生变,吾儿当珍自小心,务必保全己身。
  想来不久,便能平安返家。
  宫中有变!
  如今皇帝病着,太子正在监国,几日前已昭告天下,此番夏至祭地,由太孙代为行之。
  赵渊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广华帝,可太子正值壮年,根基亦稳,若夺宫必是一场生死血战,胜负只怕五五。
  可母妃为何语气并未十分紧张,只嘱咐他小心自个,甚至流露出期盼他回家的意思,这显然是对即将到来的宫变已有了把握。
  赵渊无所谓广华帝的生死,可若是滇南参与其中,必是不想太子顺利继位,那太孙就危险了。
  一想到李逸,赵渊就顾不得许多了,必须让欢安有所警醒。
  母妃的信中什么细节都没有透露,若要生变,必是选在皇太孙出京郊祭祀那几日,大半个朝廷随行出祭。还有什么时候比此时更宜宫变。
  李逸,要怎样才能在郊祀之前把消息递给你。


第四十八章 
  夏至前十日,太常寺向李逸提请检视“牺牲”,从这一步开始,大祀的帷幕便拉开了。
  李逸心知时间所剩无几,即便冒再大风险也要见其渊一面,等到方泽的大祀结束,只怕就要明着遣兵布防了,到时候头一个挨宰的就是世子,必成朝廷与滇南开仗的“牺牲”。
  还有三日,按礼皇太孙要先去太庙,敬告列祖列宗他将代父王皇祖祭祀方泽,并行参拜礼。
  李逸于大祀前,只有这个机会能出宫,必须把自己要见其渊的消息递出去,至于到时如何避开众人的耳目会面,只能慢慢再想法子了。
  他想了想未曾惊动自己的伴伴去传信,而是叫来了平安。
  平安年纪尚幼,不易引起他人警觉,且小孩子心性纯诚,并不会思考局势,顾虑太子皇帝,只一心听他号令。
  赵喜得了平安传的字条,只觉近来接了不少烫手山芋,不得不再次抖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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