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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秘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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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慎,廖泓,詹英三人分别上奏恳请严惩凶手,三人之下又有不少联奏的门生故吏,甚而还有前朝已经致仕的老臣,也来凑热闹。
李逸从心境和体力上两头稍缓过来,听闻此事想要阻止时,已是来不及了。
当着陈伴伴的面,李逸也无所顾忌,直道:“老师糊涂。”
陈伴伴已抹了不知多少泪,此刻再不能不说话,跪下道:“郭大人,太傅大人和詹大学士这是知道到了危及关头,豁出命去也要保您啊!
殿下,您无论如何要好好的,先帝和太子殿下都在天上护着您,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
李逸长叹一声,还有这么多人愿意拼尽性命保他,他活着就已是胜利。
“他们这样闹能有什么结果,只会把众人都搭进去。”
陈伴伴摇头,“是难有个结果,可几位大人谁又不知呢?若不闹,上头之前还是暗着来,下回就要明着来了!您都这样了,怎么就不能放过殿下。
闹一闹只怕还有活路,不闹再眼睁睁看着您被奸人害一次吗?”
“伴伴,你再掉泪我该更难过了。”李逸从榻上坐起身子,“廖太傅和詹大学士都已是告老的年纪,也就罢了,祭酒这不仅是搭上了自个的前途,也葬送了朝中他多少门生的前路。他原没有涉东宫之事涉得那么深……是我连累了老师。”
陈伴伴颇为不赞同道:“士当效正君,殿下这是看轻郭大人了。”
李逸知道他是前世思维跳了出来,失言了。
不过几日后,承乾帝颁下旨意。
上来就认定李逸是自戕之罪。
接着痛斥李逸在承乾帝的多番诲教下,仍不改恶性,承乾帝则一再顾念亲情,对他容忍有加。
反观李逸,不仅不心怀感激,甘于现在的平静生活,还多有怨恨不满,竟以致用小人之心度今上的君子之腹,企图想要用拙劣的自裁手段来陷今上于不义。
后头又洋洋洒洒地说了李逸身为广华帝嫡孙,崇德太子嫡长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的所为是如何的不忠不孝,又是如何令列祖列宗蒙羞。
好一篇官样文章,也不知出自哪位新翰林之手,李逸就差直接给此人颠倒黑白的本事鼓掌了。
将李逸批得体无完肤,打为十足不忠不孝不义之人之后,旨意的正题终于上场了。
“即日起,隐王李逸除名玉谍,贬为庶民。”
小黄门那口不停张张和和的嘴,从这一句起活化成了吐着泡泡的金鱼,李逸再不曾听到他说什么。
他越过此人,看向天际,澄空有几片云彩,飞得极慢,近处,宫墙融了雪,露出里头的漆色。
一切至此,尘埃落地。
大礼跪谢时,李逸以全部的心意匍匐长谢,感谢所有为他这条性命奋力抗争至此的人们。
无论前路多艰难,今日,他们求仁得仁,逼得皇帝色厉内荏,他与他们都活了下来,活着,即嬴了此局,亦才有希望。
同日,滇南王府。
赵渊立在书房里,他在京里所受的苦滇南王自然是知道的,甚而其渊与李逸亲厚,滇南王也知道得不少,正因此,看着始终沉默无语的其渊,滇南王多少有一些内疚和补偿的心思。
他长叹一声,“我儿可曾怨为父送你入京为质?”
赵渊抬起头来,不见屈辱和隐忍,没有差点丧命的心悸,他的眼睛亮得发光。
“若时光可倒流,无论再入京几次,也不会后悔。”
“好!不愧是吾儿!”
滇南王颇为欣慰儿子的识大体,开始放心地说起日后对赵渊的安排。
等父王滔滔不绝说完,沉默许久的赵渊只说了一句,“我想去军中。”
滇南王愣了愣,方道:“你知道滇南王军的规矩,哪怕本王的儿子入了军中,也要从底下练起。”
赵渊点头,“父王,您刚不是问我可有什么要求,去军中就是我唯一请求。”
对此,滇南王还能有什么不应的。
冬夜,飘有浮冰的溪水晶莹剔透,然而手指稍有相触便能冷至骨髓。
赵渊竟将整身埋进这溪水里,若他还在王府,必然是瞒不过去血脉之力已尽,身中血毒的事。
入了军中,可谓一举两得。此刻,疼痛令每一霎都像永恒,该拿什么来抵御这漫长,这血毒要伴他一生,他可以用这时间慢慢去想一个人。
今夜就从泮宫初遇的那个早晨开始。
第六十二章
腊梅幽香,宁安宫内,地龙烧得正热。
沈芝倚着美人榻,宫娥正与她细细地修兰花指尖。
“夫人来了,夫人来了!”挂在廊下的金睛绿鹦哥一阵脆嚷,早有直殿监的内侍上前安抚下它。
沈芝挥退了宫娥,定国公夫人不紧不慢被引到偏殿。
与霍氏同来的,还有两个女孩儿,身量较高的已是位大姑娘,圆盘脸儿,长得并无任何出挑之处,只看着一团和气。
霍氏先引荐道:“娘娘,这就是我说的王翰林家的长女。”
另一个只十二三的小姑娘,长得水汪汪的大眼,瓜子脸上尽显娇气,见了沈芝,行了礼便腻上前去道:“姑母,您前儿给我的那副红宝头面,我可喜欢了。”
王翰林的长女王娉婷站姿无瑕,只管眼观鼻,鼻观心。
端看太后一点不恼旁边这位没规矩的亲昵,就知道沈妙华在沈太后心里的地位。
她进这趟宫,心里明白得很,自个是陪衬,人是主角。
太后问过年岁,喜好,读了些什么书,又赏吃了点心,定国夫人才领着两个女孩儿出来。
一月内,沈芝又传召了几回定国公夫人,又往王翰林家遣了个教养嬷嬷,又时常唤沈妙华入宫的,忙得不亦乐乎。
中和宫里,赵珩阵阵冷笑,对着韦徹道:“母后这就差把表妹接宫里住下了。”
韦徹撇撇嘴,没敢开口。
赵珩早挥退了左右,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直言。
“依臣看,娘娘这是准备让沈家姑娘一辈子待在宫里了,自然不急在一时。”
赵珩哼了声,“朕的皇后,必要朕说了算。到时朕都亲政了,任谁也别想替朕做主。朕见着这些莺莺燕燕就烦,后宫清净些才好。”
韦徹转了转眼珠,纠正皇帝道:“陛下,您这就会错意了。哪儿有莺莺燕燕那么多,王家姑娘可不是给您预备的,臣打探来的消息,是给摄政王备下的。”
“皇叔?”
赵珩笑了起来,“这可好,不急着朕的事了,咱们先等着看热闹。”
赵渊正远在一处小院里辛勤看奏折,忽就打了个喷嚏。
李逸搁了笔抬起头来,“近日天气一日冷过一日,殿下早些回府吧,晚了只怕更要冻着。”
赵喜见两人说话间都停了手,忙让换上滚烫的茶来。
赵渊喝了一口才道:“你这是想赶我早些回去?”
李逸被猜中半边心思,既不惊也不恼,只接着诚恳道出另半边。
“殿下若真病了,国事又不能耽搁,病里本就难受,再接连受累,岂不是更吃苦头。”
赵喜在旁使劲点头,要有能劝得动的,也就只盼这位了。
赵渊搁了茶盅,扫了眼想要蹦跶的赵喜,才刚有些带劲上脸的赵喜,顿时蔫了,灰溜溜夹紧尾巴退了出去,识相地捎上屋里的其他人。
等人走尽了,赵渊指了指几案的对坐。
李逸不做无谓抵抗,乖乖过去坐下。
“你忧心我?”
李逸稍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赵渊随即笑起来,李逸瞧着他,想挪却挪不开眼,那被看的人得意起来,越发笑开了。
“明儿我不过来了,太后千秋,宫里少说也要呆上一天。今日留得晚些便晚些吧。”
李逸能说什么,只有点头应承。
宁安宫中大宴,赵渊多少要给今上和太后面子,沈家一系的来敬酒,他来者不拒,又有诸王和几位重臣,把酒量甚好的赵渊都喝得有些醺陶陶。
下午晌开了戏,他就借口溜了出来,想寻地方打个盹,顺道醒醒酒。
暖殿的内侍引着摄政王穿过花园,往宁安宫戏楼后头的小阁去,赵渊才踏进小阁下头的游廊,就瞥见里头有人影晃动。
“什么人?”
王娉婷等了许久,此时听外头这沉沉的男声一喝,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太后让她在小阁里待着别出声,等摄政王进了里头,再出来。
她老爹后娘要拿她去争个大富贵,她自个却不愿背这不耻名声。
肃王若是个好的,她行的事不在理上,平白失了好人心,肃王若不是个好的,她这是把自个终身搭进去。
王娉婷拿定了主意,拼了胆,早早便露了身形,不肯叫人误会。
内侍见这情形,心道怎得这么早就露了脸,这不把个好好的机会给弄没了,然而姑娘不机灵,他的事儿却还没完,硬着头皮也得上,至少要引得两个相见了,他回去才好回话。
王娉婷先行礼报了家世,只说了一句太后安排她来此小憩,后头的话不用说,赵渊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沈芝从外头听到了什么,只怕还自觉体面地要替他遮掩。
赵渊哪还有心情在宫里待着,转头要遣人去和皇帝说一声,自个拂袖就离了宁安宫。
赵珩得了韦徹报,此时已躲在远处假山上看够了戏,忙忍着笑朝韦徹摆手,两个沿原路又撤了回去。
赵渊出了宫就打马直奔李逸那儿。
这沈芝连自家儿子都不定摆得平,就想把手伸到他头上来了。
若太后是想借机试探他这个摄政王是不是肯服主,那他可得好好叫她瞧明白了,
太后可代替不了皇帝做这个主。
赵渊风驰电掣到了李逸那儿,竟不见人影,一问,说是去同庆班见个人去了。
气越憋越闷,赵渊直接追去了同庆班。
这时辰,戏园子里头还没开戏,后院里只有熟人能进。
赵渊虽换了寻常式样的曳撒出来,可这通身气派就不是普通人,银子才扔过去,看门的早已恭恭敬敬在前头引路。
“公子要寻班里的哪个?小的好去唤人。”
赵渊阔步往里头进,他前头落了空早没了耐心,这是在宫外,又喝了酒,说话更是无所顾忌,“去,把你们班里头但凡长得清俊的小生,武生都给我叫出来。”
看门的老汉一听这路数不对啊,再看赵渊,一副喝多了酒的模样,便知道今儿是遇到来闹事的了。
这等纨绔子弟喝醉了酒,来班里各种闹腾的不是没有,但像这位敢如此狮子大开口,点名要挨个挑的,可从没见过。
这是把同庆班当了青楼楚馆了,班主能带着他们一大帮子在京城立足多年,背后捧角的可不是没人,王侯都有两位座上宾。
遇到这种事,还用说,自然是先劝,劝不下来的,戏班子里,也不缺会功夫的,想叫个纨绔小爷老实了,那自是手到擒来。
李逸正在屋里给韩亭月画像,他是早应了人,只许久都不得空。
班主忽然挑了帘进来,气急道:“不知哪儿来的狂徒,喝醉了酒的纨绔,手上功夫倒是出自名家,都撂下好几个了。
亭月,老爸爸是没辙了,你快去帮个手,不然要叫他砸了咱们场了。”
韩亭月转身就对李逸道:“您请从后门回吧,对不住让您难得来一回,还遇上这样的事。”
李逸原就不是怕事的,正好奇哪儿来的狂徒呢,竟敢在同庆班撒野,且看韩亭月亮功夫收拾了他。
李逸跟在后头就进了排戏的四方院里。
排练的校场上,那人正背对着李逸与韩亭月来的方向,可只见了那背影,李逸就呆了,整个呆若木鸡。
喝醉酒的纨绔,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大闹戏园子……
韩亭月眼见师兄弟们被打趴成一圈,他是内行,看了两招就知道同庆班所有武行一块儿上,只怕也是被人草割的份。
场中人这出手,显见还是留了分寸的,他忙中气十足地吊一嗓子,“这位公子,还请手下留情,有什么不是,韩亭月给您在这儿赔礼了。”
兵乱前,韩亭月就已经闯出名头,如今世道承平,京里各家班子重新起来,他更是红得发紫,武生行里头一位,便是宁王也愿意给他几分好颜色,乐得捧他。
等赵渊转过身来,两人彼此一见,竟也都愣了愣。
韩亭月的眉眼有六七分似赵渊。
赵渊的眉眼生得特别,能有六七分似他,竟是一眼就能看出了。
之前赶来的路上,班主就把那寻清俊小生武生的狂话给说了,单凭这话,若来人不是有意寻事的话,那就是来寻人的。
韩亭月此时心道,今日这麻烦寻的只怕就是他了。
赵渊目光如刀,从韩亭月身上移到李逸又移回来,他二人一道从后头出来,此刻又站得这般近,想见是关系亲厚。
赵渊亦听过韩亭月的名号,还要拜他是个过耳不忘的,场面上应酬多了,听的戏也多,可一个戏子他到底从未正眼瞧过。
如今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一耳朵闲话说宁王正捧个戏子,宁王怀的什么心思见了韩亭月,赵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宁王要寻他晦气也就罢了,李逸你正主避之不及,前脚人不来了,你后脚就跑到这地儿。
韩亭月只见赵渊如那戏台上演的魔王一般,就朝自个走来。
他硬挺着才没退缩,心里却已经败了。
眼见魔王就要走到跟前,他呼吸都停了,那魔王竟径直朝李逸去了。
韩亭月冷汗当场就下来了,他自个怎么样也无所谓,不过是下九流的戏子一个,李逸是什么人,偏偏如今已换了世道,他入了这狂徒眼,岂不是羊入虎口。
韩亭月急得头顶冒烟,早叫李逸离了是非地,他非不听。见了李逸这般人物,那同庆班最俊的也不过是颗鱼目,哪里还看得见。
他闭了眼挡到李逸跟前,颤着声道:“公子,你快走。”
赵渊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晚了。”
韩亭月只觉今日这辈子是到头了,不想李逸慢慢从他身后绕出来,对他摇摇头道:“事情是因我而起,待会儿我把赔偿银子送来,你先去扶几位看看伤势。”
韩亭月听了还在发愣呢,就见李逸向那魔王走去,行到了跟前,先单膝矮下身来替他整平了曳撒的下摆,又起身替他擦去雪白交领上蹭着的血迹。
那一举一动竟比台上十年功做出来的还好看,到底是金殿上下来的人儿,全戏班望着李逸,李逸望向赵渊,对着那黑着脸的魔王,轻叹道:“殿下喝了不少酒。”
听了这一句,赵渊的脸色就缓了不少。
“殿下”两字出口,众人惊慌,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一个个跪贴在地上。
哪还有什么狂徒,竟是贵人临贱地了。正等着贵人的雷霆怒火呢,人却又走了。
韩亭月望着贵人携李逸离去的背影,总觉着这是他最后一面得见李逸了。
作者有话要说:
韩亭月:赶紧的,撸顺了毛领回去,咱这儿庙小供不了大神。
李逸:别啊,某人又不会唱念做打给我看。
赵渊:呃,你嫌文戏看着不够,还想动手脚?来,回去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全武行~
第六十三章
沈芝听说赵渊这头拒了她的好意,那头就大闹戏园子,这哪里是砸场分明是砸她的脸面,气得差点当场就要叫皇帝过来,摁着摄政王的头把这局给扳回来。
到底还存了些理智,可终究是气不过,等申时皇帝过来一同用饭,沈芝状似无意道:“大成立国前,兵荒马乱,天下未定,摄政王征战南北,始终混在大营里头,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掌着家里。今时不同往日,哀家于后廷消息不便,陛下可有听说你五叔有钟意的人?”
赵珩心道,钟意的朕原也不知道,这还不是您前儿一逼,如今外头都传得有鼻子有眼,若不是李逸是什么人朕心里清楚得很,这都要被御史带沟里去了。
您把人给逼得反打了脸,还嫌惹得不够?
面上却知道沈芝是个劝不进的,只推说:“皇叔曾说了,不到朕亲政,不会考虑家事。”
“这是想等着陛下赐婚,挑个好的呢。”沈芝冷笑了笑,又想起那个心结,皇帝和她不贴心,为了个外人,这又敷衍她了。
沈芝不是个轻易会灰心的,话锋一转,说起了定国公大寿的事,“陛下若肯亲去一回,不比什么赏赐都来得体面。”
赵珩差点扭头就想跑,韦徹整日帮他盯着呢,别以为他不知道母后和舅舅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是摄政王那儿吃了瘪,越发想从他这里找回场子去。
行啊,朕也陪着你们玩玩。
定国公府的园子,直到正日,皇帝亲临才整修妥当,让宾客们看了个全貌。
因陛下要来,国公府分了两日办寿,正日只请了王公贵族,也不必避了冲撞,且这点人散在园子里,自在得很。
定国公是早预备了迎驾的,占府的时候就想着来的不是今上也会是太后。
当初入京肃王挑了晋国公的宅子,虽是国公府中头一家,却到底不是王府,这就是个特例。再有一个特例就是沈家,定国公有太后撑腰,得了间郡王府改换了门面。
作为中原入滇的大族,沈氏族人很有些家底,如今也不怕露财了,入京之后就没停过土木。
赵珩赏着园中雪景,亭台楼阁,溪山花树一样不缺,其精致之巧,远胜宫中,只怕比书上说的江南名园也不差什么了。
韦徹在旁一一指道,这是苏州搜罗来的玉雕千叟山,七八个工匠,三年才得;那是湖州拉来的太湖石,搭的哪路官船的顺风道,韦徹也打探的清清楚楚;又说移步换景,处处得见的怪石奇松盆景,那都是扬州知府孝敬的,虽不值什么,这心思花的就不一般了。
赵珩见韦徹忍着笑在那儿报菜名似地往外倒,止了他的话头道:“朕若真娶了表妹,只怕舅舅一间郡王府还不够放的,得给他间摄政王府了。”
这话韦徹就不敢接了,皇帝的舅舅只有皇帝自个能说,他退到一边,等着赵珩消气。
冬日的水榭四面都装了窗格,新铺的地龙,烘得里头的人如在春日。
赵珩推开窗去,冷冽之气流入,一扫榭内的昏沉。
前头湖面宽大,并未结冰,全因连着京郊灵泉山脉的活水,这一路的王府宅邸园中水源皆冬日不冻,夏日清凉。
远处五拱桥上,有几个不甚清晰的人影在赏梅。
雪地里锦衣鲜艳,赵珩瞧了瞧道:“那个跟在表妹后头的,可是宁王世子?”
韦徹眼尖,点头回道:“可不是宁王世子,那身型再错不了。”
宁王世子生得人高马大,腰粗膀圆,颇有些古代力士的模样。
“莫不是到园子里来寻朕来了,只怕表妹今儿见不着人,舅舅不肯放朕回宫。”赵珩正自嘲呢,突然计上心头。
他往韦徹耳边吩咐了几句。
韦徹听完,一脸惊讶地看向皇帝,赵珩有些不快道:“看不出你还是个怜香惜玉的。”
“不是。”韦徹没脸没皮凑上前解释,“臣是觉的这等损招,怎么也该臣先想出来才是。”
赵珩到底年少,红了脸啐他一口。
韦徹溜得脚底飞快,只留了皇帝躲在水榭里静待好戏。
只见远处那行人点点斑斓逶迤在雪景里,眼看就要下了石桥,忽然宁王世子一个脚滑往斜前扑倒,沈妙华避之不及,被撞个正着。
世子这么个身板压到,侍女死命去拽,奈何氅裘锦羽滑不留手,眼看沈妙华就要掉出桥去。
世子情急之下,干脆顺势扑去,将沈妙华捞到怀里,两个抱作一团就滚下了石阶。
这般大的动静,顿时引来了不远处梅林中的宾客。
赵珩离得太远,看得并不真切,等韦徹回了水榭绘声绘色说来,方抚了掌哈哈大笑,“朕也是不得已,只好请表妹另选佳婿了,谁让表妹姓沈呢。”
“宁王和太后连了气……”韦徹忍不住有些担忧。
“有摄政王在,”赵珩那十足笃定的语气连自个也没察觉,“任哪个也翻不出浪来。”
出了事,宁王世子明知吃了暗亏,却不敢声张,且猜也能猜着敢在国公府后园里头下手,还叫沈家不敢吱声的会是哪个,他心里又是早就喜欢沈妙华了,只佳人一直待他淡淡的,如今正好抱得美人归。
宁王不能问侄儿讨还吃的亏,只好一头派了王妃去太后宫里讨说法,一头自个向定国公要赔礼。
又有正主定国公夫妇最是委屈,霍氏亦不得不往宁安宫中哭诉。
各个都要沈芝来做主,偏偏皇帝咬死了不认,沈芝恨得牙痒痒,凡赵珩身边的人,稍有些错就被她抓着了痛打一顿。
赵珩夜中在床上叹气,睡不着干脆起身来到殿前看落雪,黑漆漆天地间,只一溜宫灯所照的地方,滚翻着纷乱雪珠。
服侍老了的,又或惯常亲近的这都挨了板子起不来,剩的那些个不敢近皇帝身,只剩了韦徹从旁过来,“陛下怎得不去睡?”说着往里努嘴,总算来了个内侍捧过大衣裳来。
皇帝气闷,一甩袖子竟径直出了殿门,韦徹抓了衣裳忙跟上,风雪迎头刮来,他情急就给皇帝披上了身。
赵珩回手拉住衣缘,不想正碰到韦徹手上,韦徹见皇帝接稳了衣裳,就要松手,赵珩抓着他不放了。
皇帝的手指细白修长,有几丝冷意,韦徹被抓不敢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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