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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秘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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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的手指细白修长,有几丝冷意,韦徹被抓不敢抽手,亦有些不明白赵珩的意思。
  “朕恨不得明日就能亲政!”
  不像如今,连几个奴才都护不住,亦要委屈你,步步不离地跟在朕后头,哪里也施展不得。
  听见皇帝说了这话,韦徹早没了抽开手的心思,他甚而抬起另一只手,合住皇帝的手掌,慢慢地将皇帝的手一路拉到身前,自个则顺势跪下。
  韦徹暖着那只手面对赵珩道:“陛下很快会有那天的。”
  他的话温暖而有力,并非什么空洞的安慰,更像是豁出命去的臣为君死。赵珩忍着涌上眼眶的热意,走上前抱住了韦徹。
  风雪中,廊前宫灯照影摇曳,寥寥几个值夜小宦,三五成班的銮仪卫静做见证,目睹了这动情一刻。
  皇帝于年末颁了道旨意,这原是道花团锦簇的嘉赏旨意,每一年的岁终这样的旨意常有一摞,不过是个惯例程式。
  可今年这一道给赵渊的,却是引得朝野震动。
  皇帝在旨意中说,摄政王自朕登基以来,如何为社稷操心负累,堪比古时贤王,从启元三年起,他王不得与摄政王同座,见之当行揖礼。
  这就是说肃王再不与诸王平礼平座了,真正成了天子之下,唯一人尔。
  私底下,已有人叫起了九千岁。
  李逸闻旨,眉间紧锁看向赵渊,赵渊坐在太师椅上,不动如山,脸上淡淡而笑。他自然知道李逸的意思,直接答他:“陛下早不是孩子了,要把我架到火上烤不过是早早晚晚的事。”
  说得竟是满不在乎。
  晚些,赵渊起身离去时,李逸送他到门口。
  赵渊转身,“我们原约定,陛下登基,你就跟了我。若事有提前,你不会变卦吧?”
  这等时候了,他竟还有心思调笑。
  李逸也是服了他,“殿下先顾好自己。”
  赵渊一本正经道:“这是自然。”
  说完了,人还不肯走,等着李逸的答复,李逸只好应他,“逸不会变卦。”


第六十四章 
  御林苑的春天,空谷山河静,五彩旌旗满布山头,提醒天下人此处乃皇家猎场,不可误闯。
  赵渊来陪天子试马,由哈密和耽罗送来的数批战马中,特意陪贡了几匹宝马,供内廷使用。
  马儿都挑过了,赵珩早按捺不住要撒开腿跑一跑,赵渊和韦徹分骑左右跟在他身侧,一个是实打实的护驾,另一个则更像是看着自家子侄,莫要玩过了头。
  等跑过了头拨劲,赵珩松了缰,信马沿着河边行,赵渊与他说着话,渐渐并排行到前头,韦徹领着几个云麾使差了几个马身,跟在后头。
  赵珩正拿定国公府的事当笑话讲给肃王听。
  赵渊边听边笑,“陛下何必亲自下场,交给臣去办,只怕更妥帖些。”
  赵珩未语先笑,促狭道:“皇叔肯定能办妥,摄政王亲自登门,直接砸了定国公府就成了。”
  赵渊闻言面上半点不显异样,好似皇帝说的不是他,只淡淡点头,“陛下既开了金口,定国公若下回再不着调,臣一定奉旨砸了国公府。”
  赵珩笑着摇头,等止了笑,长叹口气道:“母后还拿朕当孩子呢。”
  赵渊想了想接道:“陛下不满两年就要亲政了,到时自然无需再受人辖制。”
  皇帝点了点头,猛夹马肚又飞奔了出去。
  启元三年,大成已立国三载,正逢新朝春闱第一科。
  赵珩在思政殿里踱着步子,很有些跃跃欲试的谋划,赵渊进来,见的就是皇帝坐立不安的神情。
  赵珩当头就问他:“朕点了的那几份卷子,皇叔看着觉得如何?”
  十来份卷子俱是年轻人的锐意进取,有些还颇为大胆,引古讽今,明里暗里要将他这个摄政王拉下马来。
  赵渊看看皇帝年轻热切的面容,意气风发正是指点江山的年纪,他答道:“文采飞扬,直指时弊,尤其张盛此人,日后倒可以许他个御史做起。”
  张盛就是那个敢指摄政王不是的后生举子。
  “此人胆子是大,只人也莽撞,不如这科落了他,下科再看,也磨一磨这性子。”
  赵珩不说张盛的文章不妥,只说他莽撞,又接着问赵渊其他举子的家学渊源,赵渊将抄录来的细致背景递给皇帝,皇帝在御案前细翻起来。
  肃王静立殿上,眼角扫到窗外新绿爆出满树老枝,只怕朝堂很快也要换一茬新绿褪去旧色了。
  皇帝借张盛的文章敲打他,赵渊哪里不知道这是少年天子坐不住了,急着想要亲政。
  “朕想要亲自监督今次殿试,不知摄政王觉得妥当否?”赵珩翻完记录的名册,问了最后一句。
  赵渊早料到会有这句,俗话说天子门生,若新科的进士最后只见他这个摄政王坐在殿上,岂不成了他的门生。
  肃王恭谨应了声是,行了礼退出了思政殿。
  平安在给李逸整理过夜用的物什,前几日说好的,明儿休沐,摄政王要携李逸去画舫上游春湖。
  春日游湖,城内的小东湖,人多眼杂,只来去方便不少,京郊的东安湖就大不相同,盛景天下闻名,湖中有湖,山外围山,一日都不够赏景的。
  如今最热闹的时节,湖面上也不过达官显贵包几只画舫,各个隔得远远的,逍遥泛舟。
  平安跟得李逸太晚,这些好去处他都没享见过,只偷瞄过几笔废了的画稿上,依稀还盛的旧日繁光。
  当庶民的那些日子里,平安嚷嚷着想去游湖,也不是一日两日,如今真要去了,李逸只见他反倒无精打采的,不仅好笑问他,这是怎么了。
  “公子,我原觉得你跟着摄政王也不错,只年前那道旨意下来后,我在外头近来也常听人议论殿下,‘九千岁’,这话是好听得吗,捧得这样高,不见得是好事。等到今上亲政的时候,摄政王要如何收场?”
  “平安,你倒是真大了。”李逸有些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你既能想到这些,那你来说说,觉得你家公子该怎么办呢?”
  平安原本挺俊俏的少年面容都叫李逸问成了包子褶,“我想着,要不咱们到时再出家去?”
  李逸哈哈大笑,完了抚了抚平安的头顶,安慰他道:“世事难料,这些年经了这么多的事,哪有都能料到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且走着看吧。”
  画舫上,清风拂面,明月如钩投影湖心,散成道道波光,白日的千峰叠嶂,于夜中都成了远处的雾霭缥缈。
  肃王少有的慵懒在船头,月下执壶饮酒,身姿如重山眠卧,说不出的风流意味。
  李逸忍不住手痒,沾了清酒在船舷上不着痕迹描摹眼前人。
  赵渊叹了口气,道:“原想着不过一日,早知道,该让平安把你那套家伙都带上。”
  李逸尴尬地收手,自以为不会被察觉却到底抓了个正着,“船上时有晃动,是我让平安别带的。”
  赵渊仰首饮一口芙蓉液,将残酒反手抛出,细细酒线闪着银光落到湖里,那姿态一气呵成,洒脱得叫人妒恨。
  他转头长臂送出酒盅,眉眼深深望着李逸。
  李逸不由自主拿起酒壶,给他斟满。
  “在想什么?”
  李逸才将目光投向湖心,赵渊就又将他拉了回来。
  他的目色如水和夜化在一处,李逸并不准备扯谎,“在想殿下。”
  赵渊挑眉,坐起了身道:“哦,想我什么?”
  “想殿下要怎么应陛下设的局。”
  皇帝将他捧得高高的,便是个序幕。
  赵渊笑起来,“天底下愿意看到本王有个好落场的,大概一个手都能数完了。”
  哪个不想拉他下马,分了血肉,给自个添一杯羹。
  肃王不是平安,李逸不必避重就轻,而是直说了估量过的形势。
  “陛下亲政前,有几方势力,必要削弱了,他才能安稳坐到那个位置上。除了殿下,还有宁安宫中那位和沈家,以及宁王为首的诸王。”
  赵渊补充道:“宁王如今已和沈家站到了一块儿,陛下刚把两家牵成了亲家。”
  李逸意外之余,又觉得这是迟早的事,“没有联姻,这两家只怕也会因利益走到一处,太后若是拉拢不了殿下,那只有转头和诸王联合,共对殿下了。”
  赵渊点头,全给李逸料着了,示意他继续往下。
  “再往后,陛下极有可能,会让殿下和太后诸王互相争斗,坐收渔翁之利。只有句话僭越了,陛下恐年纪太轻,即便心有余力亦不足。”
  赵渊玩味一笑,忽就出声道:“白显。”
  李逸一时没听明白,赵渊便将身子凑去,酒气顿时将两人围绕,李逸只听赵渊在他耳边轻道:“白显就是陛下。”
  “啊。”李逸轻呼出声。
  赵渊眨了眨眼,退开些对着李逸道:“如今你知道陛下是什么人了,便知道他有足够的心智与魄力来完成你说的计划。”
  李逸此时是真的觉得赵渊的境况很不妙了,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张了张嘴却顾虑着没问出口。
  赵渊见眼前人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想也不想抛了酒盅,伸手就把李逸拉入怀里,双臂圈紧了问他:“想说什么?”
  李逸被他迫得没法,别开些眼道:“殿下当初为何不……”
  “为何不自己坐了那位置?省了这许多事?”
  赵渊转过李逸肩背,将他揉进怀里,两人同向漫天璀璨星辰,赵渊指一湖春夜给李逸看。
  “我从未动过那个心思,原也意不在此,只想了却了此间事,和一个人过山水之间的日子。”
  万籁幽静,李逸未察觉时,有心弦被拨动了数声。
  赵渊垂首将头埋到李逸肩颈处,耳鬓厮磨道:“不用担心,除了你,谁也奈何不了我。”
  李逸回头,再想开口,赵渊绵绵密密的吻已落了下来……
  船底轻浪,沉沉千里去。


第六十五章 
  中和宫思政殿的西头,有一间不大的书斋,赵珩将屋子题成了“听雨堂”,是他闲来读书绘画的地方,有别于正经听课讲习之所。
  赵珩摹完了最后几笔李逸的芭蕉鹤立图,正在琢磨哪儿的用笔有差,何处的意韵与原画不同,刘顺忠进来道:“韦大人在外头候了好一会儿了。”
  “怎得不早来报?”赵珩微有些不快。
  刘顺忠忙道:“韦大人知道陛下在作画,特意嘱咐了不让打扰,说并无紧要事,他得了些外头的消息,来说给陛下解闷。”
  赵珩这才露了笑脸,“让子通进来。”
  韦徹穿着银红的曳撒,下头露着雪白的麂皮靴,书斋里本是一室素淡,他进来了,边走边晃得满壁生辉。
  赵珩暗道,什么时候该拿韦徹来入个画儿。
  韦徹先给皇帝见礼,赵珩问他,“子通听了什么新鲜的信儿来?”
  銮仪卫是皇帝的耳目,上至朝堂下至民间,三五不时要给皇帝通个气,以免天子消息闭塞,被下头人糊弄。
  韦徹抬头就瞥见案前挂着李逸的大幅中堂,笑着道:“陛下您如今赶紧把这画给昧下了,晚了可没处后悔去。”
  赵珩奇怪道:“李逸的画又怎么了?朕前一阵子还见他拿了几幅画托到店里,朕听他的意思,三五不时还会再拿些出去,并不似过去,十来年外头不见一张画的。”
  “这就是臣要说的新鲜事了,”韦徹眨眨眼,故作神秘道,“画入了店,还没放出风去,更别提挂出来了,直接就让人给搜罗走了。”
  “全买了?”
  “一张不剩。”
  赵珩颇为诧异地看着韦徹。
  “放的几张画连个影都没见着,就全没了。有消息灵通地赶去,加了多少银子都不肯松口,再问后头的买主是谁,东家是一个字不敢提。已经连着两位大学士吃了闭门羹。”
  “竟有这样的事?”赵珩听得有些哭笑不得。
  韦徹还有心思卖关子,“陛下猜猜这人是谁?”
  赵珩指着他摇头,这就敢考皇帝了,到底顺着他的话笑着想了想。
  “你别告诉朕,这买主是摄政王。”
  韦徹眨着眼猛点头,“陛下圣明。”
  赵珩颇有些无奈道:“皇叔这迷得有些过啊。”
  韦徹不好答话,只管笑。
  赵珩猛地想起什么,问道:“朕记得李逸当年做庶民的时候都忍着没卖画,要说缺银子,如今他又添了泮宫的束脩,不该缺花用啊?怎么反改了性子。”
  韦徹道:“李逸自个是不缺花用,可若要救济人,这点银子就不够看了。”
  赵珩闻言,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东宫的旧人,“朕记得崇德太子一系的旧人,经了秦王篡位,后头又接连几番动荡,至今还在京里的寥寥无几了吧。”
  韦徹还没接话呢,倒让同在屋内的刘顺忠先一步应道:“陛下,这事儿,杂家倒知道一点。”
  刘顺忠日日在宫里伺候,怎得还能知道李逸用钱的事,赵珩来了兴致。
  刘顺忠恭谨道:“皇城东南边不远有个四角巷子,里头有间安养堂,都是老病了的内侍残度光景的地方。不瞒陛下知道,杂家有个亲哥哥,就是先杂家一步进的前朝宫里当得差,当时自是比杂家风光。乱军入京时瘸了腿,现在安养堂里挨日子。
  这安养堂过去全靠风光着的太监们可怜点银子安养前头老的,如今换了天,很多奴才不愿再与前头人扯上关系,偏安养堂的老弱经了变故又多过以往,里头的日子实是非常艰难。
  杂家去探望哥哥时也留了些银子给他傍身,听他说,李逸自去了泮宫后没多久,就开始给堂里接济银子了。”
  刘顺忠敢插话说这些,是他深知皇帝的性子,面上不露,心里却最是念旧的,若见了他人能不避前嫌念旧,只会记对方的好。
  果然皇帝夸赞刘顺忠道:“朕知道你是个好的。”又叹一句道:“李逸还真是个心软的。”
  韦徹在旁点头,“他那点银子,还分出一份接济善堂呢,京里大乱过,这些地方也确实格外艰难些。”
  赵珩听到此处,深思了片刻道:“大成初建,处处百废待兴,哪里都要银子,摄政王只挑了离宫门极近的晋国公府,沈殷却在郡王府里大修园子,还有你前儿报的那几个。朕在宫内都常常惦记民生,这些个王公爵爷的,竟已争相奢靡起来!”
  韦徹和刘顺忠都不敢再接话,只等赵珩自个先平了气。
  皇帝有銮仪卫做耳目,太后则有定国公府不时递来的消息。
  霍氏亦是来讲摄政王同李逸的事,沈芝听完大为恼火。
  “这李逸真真是个妖孽,滑不留手的祸害,不仅哄得陛下放了他,几次三番地逃出法网,如今竟又把摄政王弄得神魂颠倒。
  你说的那些可都是真的?”
  “娘娘明鉴,国公爷亲自核实了的,才敢让妾往您这儿说。”霍氏忙再补几句,“摄政王是得了空就往李逸那儿跑,两个虽还没在一处,这光景可不是早晚的事。”
  沈芝恨道:“不要脸的亡国奴,这是欲拒还迎的把戏,勾住老五不放了。哀家不担心别的,就怕他这里头藏着歹毒!”
  霍氏有些不甚明了,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老五待他这般,一个亡国奴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竟还不急着把自个送上府去,怕是要谋个大的。哀家怕他勾着老五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对陛下不利!”
  霍氏听到此处,方才明白过来,震惊道:“娘娘是怕他撺掇摄政王犯上?!”
  沈芝冷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有得是理由这么做。”
  霍氏想了想,还真有这可能,前朝不是没发生过,新帝的大将被亡国公主迷住,后来兵马夺权,公主成皇后的事。
  “哀家有个主意,你回去同哥哥商量着办。”
  霍氏这里得了懿旨,急急忙忙赶回去找沈殷商量正事。
  不出几日,韦徹得讯确认了太后和沈家的打算,这回是不等了,直接求见,打断了赵珩的读书。
  听雨堂里,赵珩少有见韦徹这样肃容的时候,抛了书问他,“出了什么事?”
  “太后密令定国公暗地里毒杀了李逸。”
  “什么?!”赵珩惊怒道:“朕的旨意他们竟敢明着违抗!”
  “陛下,您忘了放火烧宅子那回?当时查无实证,如今这该是第二回 了。”
  赵珩顿感头疼,当时他还真不在意李逸死活,如今却不容他人插手这事了。
  “太后起这心思的缘由呢?”
  “娘娘觉得李逸会撺掇摄政王对社稷不利。”
  赵珩回了几声嗤笑,“母后果然关心朕得很,什么都能替朕想周全了。”
  何止是把他当孩子,当他襁褓中的婴儿也不过如此,他还想着亲政?只怕亲政了,太后就要换了摄政王垂帘听政了。
  韦徹问皇帝示下,“陛下是要臣暗阻了这事,还是明着让定国公收手。”
  未料,赵珩半晌没出声,最后却道:“朕要你备齐了解药,看着李逸服下后有了反应,再救他。”
  韦徹糊涂了,“陛下,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赵珩从书案后踱出步来,“朕想了很久,近来越发生疑,摄政王血脉觉醒的事,朕与你说过。朕怀疑那个人,就是李逸。”
  韦徹沉思起来,皇帝继续道:“朕自从问了李逸从前泮宫的事,便起了疑心,凡关于滇南王世子的,无论何事,他闭口一句也不肯谈,说是避先帝讳,然而郭慎都被朕缠着说过好些杂事。这里头有些反常。
  至于摄政王待李逸……朕了解皇叔,总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迷上个人。”
  “臣知道了,会替陛下借机试一试李逸。”
  “你看好了,别让他真出什么事。”赵珩叹了口气,“你这几日不用在朕身边候着,盯紧了下头。”
  韦徹应诺,领了旨退出去。
  赵珩看了看窗外,已是落日时分,余晖染红了堂壁,他又想起大承殿的那个黄昏,父皇对他的嘱咐。
  “这人你一定要找到,拿捏在自己手里,才最稳妥。”


第六十六章 
  潇潇夜雨不停,赵珩在听雨堂里踱步不止,终于等到内侍来禀告韦徹到了。
  他这才停了步子,微微抬头看着竹帘打起,韦徹湿着发衣进来跪礼。
  赵珩急着摆手免了礼,问:“如何?”
  韦徹立起身来,还未答话,赵珩见他面上神色,心已经沉了下去,暗道果真如此。
  “臣跟着李逸一早去的茶肆,亲眼见动手的人混了东西进茶里,李逸喝下,本该一两个时辰内就毒发,臣随后跟着他去了泮宫,看着他讲完了课回到小院,整整一日,什么事也没发生。”
  赵珩慢慢踱到窗边,滴答水珠敲到廊下,尽是纷乱的响动,雨丝拂到赵珩面上,他举了举左手,示意韦徹无事了。
  韦徹担忧地看了皇帝一眼,知道皇帝需要时间理理头绪,此时也无心和自个再说些什么,韦徹恭敬地退了出去。
  赵珩在窗边立了许久,直到刘顺忠来催他就寝。
  他转身便看到那幅还挂在当地的芭蕉鹤立图,叹了口气。
  李逸,朕该拿你怎么办。
  李逸并不知道他的好学生已经彻底盯上了他,这日从学里出来,天色尚早,他想了想,拐去了离泮宫不远的一间善堂。
  才刚到养济堂的门口,平安差点和个急冲冲奔出来的汉子撞个正着。那人匆匆道了声“对不住”,眼看赶着离去,突然身形钉在了原地。
  李逸和平安在看清来人面目时,也都呆住了。
  昔日銮仪卫的冠军使,东宫太子亲随之一的朱敬,那是勋贵子弟里头一等的风云人物。十年前的朱敬如日中天,神采之飞扬,容貌之鼎盛,李逸每每忆起,总觉得那是平生仅见的骄阳般的人物。
  从五官到身形,人确是那个,却已经不敢相认。
  眼前人还未到不惑的年纪,两鬓已经皆白,身上裹一件粗布的葛衣,头包青巾,脚套麻鞋。从里到外的气质更是剧变,若朱敬原是御殿上的金锡宝刀,白刃断人头的锋芒,如今仿佛蓬户里随手搁置的柴刀,刃卷身锈,连刀鞘都不知落到了哪去。
  只有他那双眼,去了清亮明澈,如今变得深邃沉毅,好似铸炼师将刀身已淬炼了百遍,其形已不再重要,唯刚难折。
  “殿下……”
  李逸被这声喃喃轻唤惊醒了过来,慌忙摇了摇头,看了看左右,见无人注意此处,抢先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朱敬亦醒过神来,“我才从善堂帮工出来,公子若不嫌弃,可随我去不远处的杂院落个脚。”
  李逸点了点头,朱敬在前引路,弯弯折折到了地方,他推开下民聚集的杂院大门,里头情形并不似李逸所想那般,几十户人家聚居,混乱嘈杂,而是家什物件井井有条地归置整齐。
  围居的大院空地里,一头晒着蔬果,另一头晾着衣物。
  李逸只见当地有两个男子正在协力摆弄着辆手推车,见了来人,双方又是一呆,年长的男子是太子早年伴读中唯一一个从未入仕的陆遂,年轻的则是晋国公的幼子,当年尚未满十六的江恒。
  这两人都是李逸使尽了力气方才救出死牢,改判了流刑。
  朱敬朝院子里喊了几声,很快出来二十来个男女老少,齐压压都给李逸跪下了。只消扫上一眼,便知全是太子一系的旧人。
  等清水代茶上来,李逸坐定,朱敬道:“新朝立国,今上登基时大赦天下,当初发配至北地戍边的,最终回京的,只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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