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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秘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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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的哄不住,硬的也吓不倒,眼看如今连人也要留不住了,殿内诸人迅速交换了个眼色。
  “来人!”
  赵渊未出大殿,三王跟进宫的二十来个高手,已从外头冲入殿内,宁安宫的直殿监同时紧锁道道宫门。
  殿门霍然合起,如兽口吞闭,里头再不见光日,诸王环伺下,赵渊被彻底围在了宁安宫中。


第七十二章 
  殿内里外三层包围了赵渊,此刻既已亮了最后手段,景王当先叫嚣道:“老五,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渊只是冷笑,不紧不慢道了声,好。
  他回身立在当地,脸上已换了叫人发寒的神情,那双冷目一一扫过殿中诸人面目,一个个眼见着是等着瓮中捉鳖了。
  “说吧,你们想怎样?杀了本王?”
  四人闻言,皆瞪着眼瞧他,明知此时若真下手,便是两败俱伤。
  今儿备的这点人马,困住他赵渊自是绰绰有余,可若真要夺肃王的性命,只怕还得花番力气。
  况且,如今朝堂上大半文武只听肃王号令,无罪敢杀了摄政王,天下顿时就能重乱起来。
  他们中哪个又有本事重头收拾山河,如何敢犯众怒,若能杀了赵渊就能夺政了,哪还用得着借李逸谋逆之事。
  是要毁了赵渊众望的根基,才是釜底抽薪。
  “五弟,不要冲动。”宁王此时踱着步出来打圆场,他上阵带兵虽不如景王,更不及赵渊,可心智城府皆有。
  大成已承平两年,宁王培植势力,多方经营,如今又眼见要和沈家联姻,已是取代景王,隐隐成了诸王之首。
  “不过是事关重大,怕你一时徇私,若真放跑了要犯,岂不糟糕?只好叫五弟在这儿陪咱们多坐会儿。
  几杯茶的功夫,等人提出来,审问清楚了,统共也要不了几个时辰,到时五弟想上哪儿哥哥送你。”
  殿门紧闭,赵渊人立在暗处,闻言无声无息。
  众人见他不说话,只当他是默认了。
  沈芝转头就朝一旁的暖殿示意,那小宦当即要退出殿去找人传旨,缉拿李逸。
  人才走到半道,寒光泠泠闪过,大殿上几十双眼呆愣愣看着。
  一丈高的鲜血喷溅至空中,触目的血柱直奔三尺外的椒墙,猩红泼上雪白,小宦脖子一歪,砰地倒地,已是气绝。
  那血却还在汩汩往外冒。
  “赵渊!你!”
  “老五!”
  沈芝和景王同时惊嚇地立起身来。
  谁也没有想到,赵渊不曾有半句话,就敢当着太后和诸王的面,直接拔剑取了一条人命。
  赵渊回手,脸上甚至难见一丝杀气,只那双目漆黑,好似无底渊洞,他轻轻扯起大红的纻丝团龙袖,覆上宝剑刃身,慢条斯理拭去残血。
  这可是太后的宁安宫,赵渊当殿杀人,这是要反了。
  沈芝一拍案角,随意指了个围堵住赵渊的人,“去!传哀家的旨意到摄政王府拿人!”
  三王带来的这二十来人,俱是精心挑过的內监练家子,寻常三五人便是对上一队銮仪卫,也是不惧的。
  只因宫中无旨不得佩兵刃,这才多聚了些人。
  那被指的内侍果然身手不差,行动间已避过赵渊一招,而在他左近的那人,亦配合得当,十分机敏地出招掩护。
  眼见那内侍还有两步就要冲出殿去,赵渊追锋突至,长剑如灵蛇,自后心蹿入,一剑将内侍刺穿在殿门上,他反手变招,回身,眨眼间又夺了相助之人的性命。
  淋漓的血迹从接连的门扇上滴落,乍一看竟似新刷的红漆,只用的是热气腾腾的人血。
  赵渊手上还提着三尺青锋,他早已不再擦拭,因剑身满是鲜血蜿蜒,如瀑在淌。
  “让路。要么,死个干净。”
  赵渊的话说得极轻,他自神情到姿态都不过是在问,是去听戏,还是去喝茶。
  他外头看着那样淡漠轻松,实则内里五腑已焚成了一团,昨夜的灰烬还没熄透,本一再避忍,终被这些人挑得彻底燃起。
  火烧般的酷暑时节,人人只觉宁安宫正殿已成了阎王殿,寒意阵阵颤骨。
  若此时开出殿门去,自然所有人都换得了生天,但今日之事便是太后联手诸王仍输得颜面无存,一败涂地。
  莫说拉赵渊下马了,只怕连李逸也要走脱得没了影。
  沈芝看着赵渊在她的宫中接连屠戮,如入无人之地,当朝太后抖着手,从牙缝里蹦出字来,“谁敢放出赵渊去,死——!”
  赵渊转身勾了勾嘴角,昨日他连复国的话都说出口了,那今儿就从杀光这一殿人开始,这般起个头,也好。
  已潜出的兽,再关不回去。
  地狱已开,无有生路。
  赵渊又接连夺去两人性命,殿上形势陡然逆转,哪里还有什么不许放赵渊出去的话,十几个奴才都已反身拦在了赵渊步向沈芝的路上。
  这些精心训练出来的内侍,突然就成了一群蝼蚁,一个接着一个……
  断臂,残肢,满目只有血,先是汇集,接着纵横交错,横流整个大殿,连那金砖地的极密缝隙里,亦渗入了血污。
  耳边此起彼伏是各种哀嚎,血腥弥漫在空中,破肚,翻滚而出的内脏,气味浓烈得令人作呕。
  还有黄的,白的,皮囊里的各种不堪泄露出来,遍地已是一副地狱景象。
  很快,叠起的尸身铺成阎狱的入口,踏过这骇人图景,赵渊一步不停,直向金殿的主位索命而去!
  “老五,你疯了?!”
  三王中景王与宁王俱带了兵刃,此时早已顾不得了,抽出剑来,合力拼命,只想拦醒赵渊。
  兵刃相交,金戈刺耳之声,直直扎破心胆。
  宁王只稍稍慢了半招,左臂已被割伤,他侧身急避,血流如注溅至身后。
  沈芝被血溅身,再受不住,蓦地发出一声凄厉尖叫。
  四扇殿门轰然被人从外撞开。
  人间热流扑涌而入,驱走一殿阴寒。
  韦徹领着銮仪卫当头杀了进来,皇帝踏着急步入内,后头还跟着赵喜,尉迟锐。
  饶是所有人都经过沙场,历过乱世,亦见惯了各种场面,然乍见这殿内情形,亦都呆在当地。
  哪里还有什么宫中正殿,阎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若再迟一步。
  赵珩心有余悸,太后诸王这是半点不知李逸何人,就敢下手,若真的逼反了赵渊……皇帝此时只默默感谢老天保佑。
  赵珩眼见肃王见了自己,手上仍未撤剑,忙向他道:“李逸在朕那儿,一切安好。”
  赵渊闻言渐渐回过神来,谁料沈芝到底不是普通妇人,见了皇帝竟又能生出胆气来,开口时声音尖颤得都变了调,可一想到方才情形,便嘶声力竭喝:“赵渊反了!陛下,杀了这逆贼和李逸!”
  赵珩闻言无暇顾及沈芝,先扭头去看赵渊,果见他望着沈芝的样子分明是在看个死人。
  还嫌祸闯得不够么。
  皇帝急道:“母后魔怔了,快扶母后去歇息!余者皆都退下!摄政王随朕来。”
  赶快把人隔开了才是。
  韦徹在旁紧紧护住皇帝,就肃王现下这个模样,会不会有变还真不好说。
  赵喜急得冷汗直下,尉迟锐却待在角落里盘算,这要是主上真要反了,他对上韦徹能有几分胜算,又想到东西帐下多少男儿,若是主上黄袍加身……想着想着竟从骨子里升起丝丝亢奋。
  从龙建业,哪个血性男儿不生这等野心。
  肃王却突然哐地引剑入鞘,一伸手将佩剑抛给了韦徹。
  “擦干净了,送回王府去。”
  皇帝和韦徹同时松了口气,赵渊肯主动卸了兵刃,这场差点万劫不复的变局总算是过去了。
  赵渊又朝外走了几步,渐渐脱离出身后的地狱景象,等到他朝着皇帝跪下,从声音到神态都已恢复往日平静。
  他禀道:“容臣先换过衣裳。”
  他若是这番模样过去,怕是要吓着李逸。


第七十三章 
  赵渊换了常服,虽简单洗沐过,赵喜离得近了,只觉仍能闻着那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许是见了前头的景象,任谁都会疑心闻得到。
  赵喜回头,到底还是寻出个香囊给肃王佩上,这才不再觉出那股叫人心惊的味道。
  赵渊踏入勤政殿时,御案之侧除了韦徹,再无旁人。
  他心下微微失望,如常给皇帝行了礼,等着赵珩开口。
  皇帝没有出声,韦徹在旁道:“李逸现下安全得很,殿下不必担心。”
  肃王接着要行大礼叩谢,赵珩快步过来,亲自扶住了赵渊,语气十分软和,“是太后违了朕的旨意在先,李逸被加无妄之罪,銮仪卫都已查明,皇叔不必谢朕。”
  赵渊撤了皇帝的手,仍是跪下道:“臣今日于太后宫中失仪,还请陛下降罪。”
  赵珩忙又扶起,直说无罪。
  叔侄俩心照不宣,皇帝保下了李逸,又对赵渊尽力安抚,摄政王于情于理也要给皇帝面子。
  他自个也是杀够了,平了心头火,不吝做出姿态回应皇帝的示好。
  只是场面上的话都说过了,赵渊心念的人,却还没见着。
  “陛下宽宏大量,处处替臣着想,臣铭感在心,日后更当报陛下圣恩。
  不知李逸现在何处,若无事了,臣去领他回府。”
  赵珩眸光渐深,退开几步道:“皇叔,李逸暂且不能跟你回去。”
  赵渊眼瞳收缩,神情顿时变了,韦徹当先一步挡到皇帝跟前,右手已落到佩刀上。
  殿中一时连针芒落地都能听见,赵渊未动,只静静看向皇帝。
  两人对视不过几息,却似已经了几个时辰的对峙,赵珩脊背发寒,手心出汗,眼神却越发坚毅。
  赵渊已明白了皇帝的决心,干脆道:“陛下要什么?”
  赵珩示意韦徹退下,行出几步幽幽道:“皇叔才说会报答朕,朕要什么,皇叔该比朕清楚。”
  赵渊闻言,似笑非笑看向皇帝,面上虽看不出什么,目光里尽是冷意。
  他答了声,“好。”转身就要离去。
  赵珩在他背后突然唤了一声,“皇叔,”那调子改了殿上的持重严肃,透出少年人的纯澈,里头多少还夹着点绵软。
  皇帝似有歉意,出声语带挽留。
  赵渊停了步子,顿了顿,还是回过头去。
  赵珩目露担忧,看着他道:“皇叔,你答应过朕会好好的。”
  赵渊未曾想过皇帝会对他提这句,当即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个今日所为,怕是吓着了不少人。
  他想起宫中的那个夜晚,他确实是答应过赵珩的。
  只是如今也无谓说这些了,叔侄之间的情义哪里经得起江山来压。他差点就要反了,而皇帝也留了后招,终是将李逸捏到了自个手上。
  赵渊一时又想起和赵珩之间的许多往事,目中不禁就有了怀念之色。
  赵珩被这神色所动,转头对韦徹道:“此处无事了,留朕和皇叔说说话。”
  韦徹怎肯放心,磨磨蹭蹭不愿退,无奈皇帝狠狠瞪了他一眼。
  待韦徹退走了,赵珩走到赵渊跟前,叹着气小声道:“父皇才立国的时候,人人都来巴结试探,恨不得我第二日就被立为太子,唯有皇叔教我每日读书骑射,不问别的。
  父皇病重的时候,又有许多担忧我不能承担大业的,又有望我成龙开一代盛世的,更有各为私心的种种劝谏,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彼时只有皇叔,甘冒大不韪问我,我自个想不想坐这个位置,心里可都准备好了。”
  赵渊笑了笑,他早知自个不会有后,待赵珩实是更胜过侄儿的,哪怕赵深称了帝,赵珩一日没真坐上那个位置,他一日愿意他活得恣意。
  “若是朕当时答不想呢?皇叔会自个当吗?”
  这话就直接问过了,简直利得像刀,直往人心口上扎。
  赵渊看着皇帝,似要望到赵珩心底去,他见赵珩眼里有一丝彷徨,知道他正陷在两难中。他想依靠的人,却也是能让他万劫不复的人,他想信赖的人,却也是能欺他的人。
  赵渊叹了口气,皇帝说起往事时,下意识用的全是我。
  赵珩到底还年轻,心里仍留着许多柔软的东西,为着这些帝王最难得的柔软,为的它们能在赵珩的心里多留些时间,赵渊愿意在这头危险的幼兽面前,同样袒露自己的柔软。
  “陛下当时不是答复臣,想坐那位置么,只是怕做不好。”
  他说完自嘲地笑了笑,“陛下自幼机敏早慧,胆识亦过人,如今显然是做得极好,假以时日必成一代明君。”
  赵珩只听赵渊避重就轻,又一径夸他,只当摄政王是不肯正面答他的话了,脸上显出难掩的失望。
  赵渊却忽然开口道:“若陛下当年说不愿意,那臣虽不能助陛下脱了这泥沼,却愿意鞠躬尽瘁,至死为陛下分忧。”
  他说的那样赤忱,看向赵珩,意思只要赵珩面上坐了那个位置,所有不愿的,他都会替他挡了。
  赵珩闻言,有片刻的迷茫,还从没有哪个长辈肯无条件只问他的心意,他怕自个一下就陷了进去,陷进这内心可求已久的亲情中。
  可这个节点上,他不能陷进去,他早已选定了帝王的路,亦毫不后悔,他只能对赵渊道:“皇叔,朕留下李逸是逼不得已。你且放心去,待你办妥了所有的事,朕自会将他好好交还给你,连头发丝也不会少一根。”
  赵渊看了看皇帝,“陛下一言九鼎。”
  赵珩点头,“绝无反悔。”
  等送走了摄政王,赵珩随即往宁安宫的偏殿去。出了这样的事,宁安宫是再不能住人了。
  只改换宫室不是个一朝一夕能成的事,暂且也只能让太后在偏殿暂居,待新的宫室打扫布置妥当前,先封了正殿进去的通道,自宫室前后绕行。
  皇帝才进去,沈芝就扫了茶盅到地下,御瓷跌得粉碎,水渍流得狼藉。她就是明着要做给皇帝看。
  她经了这一日的事,心里头不仅堵得慌,惊惧也都还未过去,对着自个的儿子,再不能撒撒气,沈芝就要疯了。
  赵珩平静地绕过一地碎瓷,给沈芝问安。太后别开脸去,皇帝心下倍感疲惫,他的母后闯了天大的祸端,此时无力自省,还要他来安慰。
  赵珩心里叹气,只觉对着太后那本就不多的孺慕之情,已被消磨得不剩几许。
  他将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对沈芝道:“不是朕忍心看母后受人欺辱。摄政王如今势大,需缓缓图之。母后太过心急了。
  至多两年,朕就要亲政,这亲政之前正是最凶险的时候,一步也大意不得。”
  沈芝顺着皇帝的话,想到他们孤儿寡母,想到她拼力要替皇帝打算,却差点连命都送了,心中十分委屈。
  殿上叫嚣着要杀了摄政王确是她一时冲动,可皇帝毕竟是她亲生的,见她受辱竟也能当场忍下。事做得都对,可沈芝的心只觉凉透了。
  太后心灰意倦,连斥责皇帝的话也懒得出口了,只难过得默默流泪。
  赵珩见沈芝不说话,便知她仍是听不进劝,只怕是越发看不得自己。
  赵珩心下也是懒得开口,可有些话必须说了,才好打消太后的念头。皇帝深知沈芝性子倔强,若不早叫她歇了心思,必要惦念着报复回来。到时仍会背着他各种动手,与其等到韦徹忙不过来,赵珩收回朝政的安排被她搅黄,不如先行防范。
  皇帝掩了情绪,继续道:“母后,有一事你原不知晓,是先帝单单嘱咐给朕的。摄政王觉醒过赵氏血脉。”
  赵珩还没能往下说,沈芝跳起来截了话,连皇帝也不称了,直问:“你说什么?他是,是天命……”边说边止了眼中泪,脸上显出一片惊惧。
  赵珩知她是想岔了,怕赵渊真有资格替了自个当皇帝,所以才慌了神。
  他忙道:“肃王已用去了血脉力量,他救的那个人,就是李逸。
  母后,因着这个,你也不能再起动李逸的心思。他死了,肃王就能收回血脉力量,到时,他若要反,只怕朝中倒有一多半站到他一边。”
  沈芝果然被吓住了,呆得半晌,醒过神来,问:“陛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得不早些告诉哀家?”
  “朕也是因着定国公,才得知的。”
  沈芝突然心有所悟,看向皇帝,皇帝朝她点了点头,她顿时明白了,皇帝是知道了沈家下毒的事。
  李逸没被毒死,原是因为这个。
  赵珩接着道:“朕还未动手,母后就把事情闹了出来,甚而直接逼上了摄政王。若不是韦徹惊觉,赵喜又来报,朕一面提了李逸出来,一面忙着赶来救驾,差一点,朕就要见不着母后了。”
  沈芝被皇帝说得难过,终是她的儿子赶来救了她,卸了心防,抱着赵珩大哭起来。
  赵珩拍了拍太后的脊背,轻声道:“母后莫要将此事告诉诸王,今日他们可与我母子联手,翌日难保不生异心,就又是一个肃王。
  如今谁拿捏住了李逸,谁就拿捏住了摄政王,朕只要撑到亲政就好。”
  又继续拿话哄住沈芝。
  沈芝一日里经了这许多的事,心绪不意间变得十分脆弱,而皇帝却似乎一夜长大了,竟已知道拿捏、离间他的叔父们,又愿将底牌亮给她看。
  她怔怔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已过了十四的儿子,这才发现全然不是记忆里的样子了。皇帝削瘦挺拔,正是拔个儿的时候,肩膀也已长宽,脸上的稚气更是褪得一点不剩。
  沈芝忍不住喃喃道:“陛下都有主意了……”
  赵珩仔细看了看沈芝情状,知道她已被自个说服,心下松了口气。
  他又趁此添了几句道:“朕始终都是母后的儿子,诸王却只是叔伯,如何能有儿子靠得住。母后,日后若再要行事,不如同儿子商量。”
  沈芝慢慢点了点头,皇帝终究是她的儿子,不靠皇帝又能靠谁呢。
  赵珩彻底哄平了沈芝,看着太后渐渐平静下来,抽身回了中和宫。


第七十四章 
  明辉月影入殿,屋内的四角摆着半人高的黄铜冰鉴,寒气袅绕,于夜中显出几分仙意。
  明明一室清凉世界,赵珩却翻来覆去,烦热得睡不着。
  皇帝干脆唤了内侍来,问:“銮仪卫今是谁当值?”
  皇帝满意得听到了韦徹的名字,当即吩咐:“去唤韦徹进来。”
  韦徹听了旨着急入内,不知皇帝深夜有何不妥,他心下害怕皇帝那个不明的毛病又犯了。
  赵珩见了他一脸紧张,先是愣了下,后头恍然明白是韦徹想岔了。
  他心里升起暖意,微微笑道:“朕心里烦闷,想和你说说话。”
  韦徹抹了抹汗,这就好,皇帝没事儿就好。
  赵珩看他的样子,又吩咐一旁的小宦,“替子通宽了外头衣裳,瞧这都热出身汗来。”
  “陛下,不可,此是殿前失仪!”
  他面上虽降成了云麾使,实则还掌着銮仪卫的事,怎能带头做出失仪的事。
  赵珩瞪眼,“这是殿上吗?这是朕的寝室!
  朕让脱了就脱了,自在松快些不好吗?
  朕也不过穿着中衣,你三四件大衣裳套着,朕瞧着不舒坦。”
  再不听皇帝该生气了,本就是天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呗。韦徹只好宽了大衣裳,穿着贴里服侍皇帝坐到竹榻上。
  不一会儿,内侍们上了清茶,赵珩摆手,便都又退了出去。
  皇帝坐在月光下,清辉拂面,脸上明明暗暗,明的一边如同白瓷脂玉,熠熠发光,暗的那边轮廓深幽,窥之令人心动。
  韦徹心下向往,却不敢多看,不过堪堪扫到就忙别开眼去。他上前半跪至榻边,静听皇帝说话。
  赵珩盘坐着,过了良久才轻轻道:“朕的心,他们一个都不肯信吧。”
  无头无尾的,韦徹却听懂了皇帝的话。
  他抬起头对皇帝道:“摄政王不是不信陛下,只是……他和李逸经历得太多,除非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然交给谁,他也不能安心。”
  何况您还拿话要挟人家,就算再保证会看好人,任谁也不敢全信啊。
  赵珩自个也知道这事他做得无解,可他不得不这么做。
  “朕扣下李逸,是为了给母后和沈家留条活路。”赵珩说得寂寥。
  韦徹替皇帝感到难过,他试着道:“太后日后会明白陛下的苦心的。”
  赵珩无声笑了笑,“子通不必安慰朕,母后只会接受,朕是为了社稷,为了辖制摄政王才这么做。她浑然不觉自个把摄政王得罪得狠了,还总想着要李逸的命,却不知现下只有李逸才能保她的命。
  朕要叫摄政王归政,好的坏的,快的慢的,总还有数种法子,不定要逼到现在这个份上,可朕只有一种法子,才能换母后的命。”皇帝越说声音越低,“朕是要削弱沈家,想要母后闲养……可朕不能看着她送命啊。”
  韦徹见皇帝如此难过,悄悄挪近了些,想伸手扯扯皇帝的袍角也好,然而终究是不能,也不敢。
  赵珩却一伸手将掌心揽紧了韦徹的后颈,他托着那颈脖,将人勾上了榻,抚着韦徹的侧颊道:“朕是个孤家寡人,摄政王,母后,终都要离朕而去。子通,你会一直在的吧?”
  韦徹见皇帝那双清亮的眸子盛着水光,望着自个,他阴私的事情做得多了,内里早已是寒铁铸遍,此刻却连心都颤起来。
  韦徹覆上皇帝放在他脸上的手,着魔道:“臣粉身碎骨也不能离了陛下。”
  赵珩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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