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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秘密-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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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他面上潮红未去,肤色却有些苍白,鬓发微湿,似才出过场大汗。那是夜里什么时辰,里头又是肃王的内室,我只当是刚行了那事,也不以为意。“
  “如今可都打探清楚了?”
  “都打探清楚了,真要留意必是有些蛛丝马迹的。我已摸着了规律,等到了时候,会给府里递确信,你们只管万事准备齐全了,当夜动手就行。”
  “那就好,周义他们的布防,府里的通路,你可都带出来了?”
  矮胖的那个摸出个布包递给瘦高个,先谨慎看了看四周,才道:“都带来了。你们也不必太担心,上次府里出大事,肃王下令闲杂人等若出房,一概乱箭射死。
  我虽未亲见那摸进李逸房中的贼人,可后头贼人竟给跑了,这事府里是人人皆知的。就凭这,你们也不必太过高看周义这厮。”
  瘦高个的点点头,嘴上仍道:“小心为上。”
  两人又说了几句,方才离了茶馆,各自接着办事去。
  又过得几日,摄政王府的孙长史,早起正接着清点前一日还未及入库的赏赐,此番肃王大胜回朝,皇帝又赏了不少东西,如今赏赐陆续到府,他每日头一件事就是忙着登册入库。
  孙长史的副手刘典簿却在这极忙的时候,迟了时辰,过得好一会儿,人才来,只说是头疼病犯了,早起先去抓过药才赶来。
  孙长史知他这是旧毛病了,便也不以为意,照例关心了几句,两人继续指挥仆役内侍搬物入库,登记造册,忙得不可开交。
  当天入了夜,黑云密密厚厚遮了月影星光,地上阴冷得叫人直想添衣裳。
  赵喜亲自备好干净的巾子,衣衫,又熟练地煲上参汤,查验了下需用的器物。如今已入深秋也不必备冰了,只再备上烧过的凉水即可。
  虽然已熟知每一个步骤,每每准备起来,赵喜仍禁不住难过。唯有这时,他想起李逸会心情颇为复杂,没有太孙,殿下和自个只怕都已是一堆枯骨,可因为遇上了太孙,殿下每月要挨一回生不如死的滋味。
  依稀外头打过初更,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秋虫的鸣叫不再闻,只有芭蕉声点滴霖漓。
  风雨既起,天地间别有一番孤静。
  赵喜照例退到外间,倚灯垂首而立,静待里头的赵渊。
  王府的角门处,刘典簿穿了蓑衣脚深脚浅地出来,守门的两个仪卫见了笑道:“典簿大人的酒瘾又犯了?怎得这个天还要出去?”
  “可不瞒你们,约了楼里的姑娘,怎么好失信。”
  因是熟得很了,其中一个仪卫边摇头边给他开了小门。
  后巷里,只闻雨声不见灯火,一簇疾风从门外袭来,开门的仪卫还未及反应,人已经倒了下去,喉间插了把寒光摄人的小刀镖。
  另一人惊嚇转身,刚要喊,嘴才张开,警讯已无力出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腹,匕首自后心扎透过来。
  那仪卫使足力气钳住了刘典簿的手,圆目眦裂瞪向凶手,口中的“你”字才吐了个气,人已栽倒下去。
  大雨犹如天助,消掩了一切声迹,定国公府的精锐齐出,只等拿下肃王回去复命。


第七十八章 
  刘典簿引着定国公府的人直潜至花园处,才露了行踪,喊杀声顿时自四面八方响起,火光大盛之际,王府内的仪卫迅速往园中聚拢。
  赵喜听着屋外隐约的响动,不安地抬头看了看,灯火于室内曳个不停,窗外急风刮过,檐下金铃声声不休。
  赵喜额上一时都沁出了冷汗,人却是半步也不能离的。
  府中仪卫眼看越聚越多,潜入的人却个个俱是好手,雨水混血,很快将莲池里最后几片残叶亦染成了玄色。
  这头正自激战,却有一队人直向肃王的正院潜了进去,原来定国公府领头之人早有防备。要想在摄政王府里长驱直入,完全不被发现,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倒不如另作分兵之策,按计诱走守卫,直取肃王。
  行到花园的众人才被发现,早已安排好的几人便脱离出来,悄无声息随着刘典簿潜走,留下的大部分人马则负责吸引和拖住涌来的守卫。
  遁走的小队不过六人,借着越下越大的雨势,果然顺利摸到了正院,此处守备虽强了不少,然到底还是普通值守的兵士,哪里能抵挡定国公麾下一等精锐。
  来暗杀的为首之人带头进了正院,直到此时,外头已天翻地覆,赵渊竟还未从屋子里出来,一行人心下大定,果然如情报所说,肃王病发时毫无还手之力。
  从雕花的窗格往里瞧,可清晰见到一个内侍模样的人端坐屋中,当先五人直接冲杀了进去,只留了一人和刘典簿同在外戒备。
  门窗霍然被撞开,成包围之势的五人直扑而入,白刃欺霜,风过,刀尖已抵到了内侍的脖子上。
  五人定睛看去,才发现那杌子上坐的哪里是个人,不过是具摆着的人形偶!
  “糟!快撤!”
  心知中计,五人掉头就撤。
  房门才被拉开,昏暗中只觉眼前一片寒芒,当先之人反应极快,还不及细辩风雨中嗖嗖的箭声,就猛地摔上了门板。
  铛铛铛,俱是箭矢射中门窗桌椅之声。
  闷哼声很快在屋内响了起来,为首的参将看了看同伴,已死一人,重伤一人,另两人亦都中箭,只有自个一个逃过了箭雨。
  他咬牙示意两个轻伤同伴,三人轻轻推倒檀木嵌贝的圆桌,顶着这临时的大盾,挪移到窗下静听。
  火光在屋外亮起,照得雨丝根根分明,无数火把被水滴浇得滋滋作响。
  周义在院内冷笑了几声,朝里头的人喊道:“定国公府所剩贼人俱已伏诛,尔等放下兵刃,投降出来,殿下自会饶你们一命。”
  屋内三人惊疑不定,还未有任何动作,又是一波箭雨袭来,其中一人左臂再中一箭,显见突围越发无望。
  为首之人返身突发两镖,当下就了结了重伤同伴的性命,再开口时,眼中俱是疯狂的狠厉,“杀出去,不遗余命!”
  房门重又被破开。
  赵渊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就见赵喜面露担忧,行止服侍间也不似往日沉稳。
  他坐下饮尽递过的参汤,瞧着赵喜道:“这么些年了,还不习惯?”
  赵喜见肃王脸上竟还带了点轻笑,忍不住道:“殿下还有心笑我,哪次不是提心吊胆,就从没能习惯过,何况今日又更是凶险。”
  虽然周义早查出了刘典簿是定国公的人,只哪家的院落中没有别家的几个眼线,与军中相同,与其去了原来的,再混进不知的,不如看紧了,将这奸细的举动全控在自己手中。
  赵渊不以为意,“比这更凶险的又不是没遇到过,当年在岭南,对外报了伤寒才遮掩过去。那还是战事最吃紧的时候,当年都过来了,今日算个什么。”
  待赵渊衣冠齐整端坐厅堂,周义已候在外头,等他示下。
  夜色中,电光如剑劈开森森雨穹,肃王披甲执剑立于天地间,他翻身上马,头也未回,只稍稍抬起右手,做了个出发令。
  周义紧跟在赵渊马后,指挥兵士堂然于天子脚下开拔。
  肃王遇刺,亦才受了血毒之苦,竟是一刻不等,当夜就要直取定国公府了。
  雷鸣阵阵,风雨急催似天地交战。
  定国公府的外路书房,灯火通明,沈殷正与一众幕僚静待消息。
  沈殷对自己一举擒王的计划,是颇为自信,原因无它,周义头一回就跟断了定国公府纵火的线索,第二回 更是压根未被察觉,凭此,他也有底气对上赵渊。
  有幕僚在旁进言,“主上,这般风雨作掩护,再不必担心行迹暴露,必是能将肃王神不知鬼不觉拿下。”
  沈殷亦觉天助自个,何况就是被发现,这送去的人也都做了死士的准备,最坏,亦不会暴露定国公府,赵渊就是认定了,也查无实证,没有实证想要动皇帝的亲舅,任谁也休想!
  府中厨房大灶至此仍未熄,一众婆子小厮候着,正是准备连夜摆庆功宴的架势。
  忽然书房外头传来纷乱之声。
  管事推门而入,沈殷着急脱口问:“可是回来了?”
  那管事却是一脸惊恐,抖着手摇头,双膝无力扑通跪倒地上,断断续续道:“摄,摄政王杀过来了。”
  “你说什么?!”
  空中惊雷霹雳般炸响,后头余声轰隆不断,盖过了沈殷的问话。
  那叠叠压过的滚雷,直接碾上了一屋子人心头。
  众人尚不及深想,又接连有人急入来报,“公爷,摄政王杀到二门了!”
  “公爷,咱们府被围了!”
  沈殷到底自个亦是领过兵的大将,惊诧过后,沉静下来道:“去,派人到内院通知夫人,让她顾好老夫人。”又转头对各位幕僚道:“诸位且随我去会会吧。”
  如今府邸被围,想逃也没处逃去,还不如跟着定国公尽了忠义之事。
  沈殷随手自墙上摘下剑来,大步踏出书斋。
  从书房直往中路二门,瓢泼大雨中星火点点,到了二门处,周围更是火光熊熊,人马皆照得一清二楚。
  “肃王殿下,深夜闯我国公府意欲何为?!”
  赵渊一路杀至府内皆未曾下马,此时居高临下,只眯了眼看沈殷,仿佛夜中的豹子打量即将到手的猎物。
  周义已示意下头掼出个人来扔至空地上,嘴上道:“国公爷可认得?”
  沈殷定睛去看,不是刘典簿又是哪个?想必自个麾下的死士都已尽忠,却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能受银钱投靠他定国公的,转头贪生怕死卖了他,也是理当的。
  这人被周义一番折腾,此刻蜷在地下,已不见多少人形。
  沈殷自是断不能认的,“不知殿下哪里寻来这么个人,又为了何事要赖上我定国公府?”
  赵渊哪里会同他废话,“人证物证俱已搜齐了,你沈殷有胆子杀上我摄政王府,就该想到有面对我赵渊的时候!”
  他眼中迸出寒光,“动手!”
  定国公府已被杀去大半的护卫,于豪雨中又垂死组织起来抵抗。
  沈殷亦举剑向左右杀去。
  他身后的幕僚大多为文士,见带血的兵士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倒有一多半吓得腿软跌跪在地上,稍强些的,也是转身乱窜起来。
  沈殷砍翻一人,剑指赵渊,咬牙道:“本公乃陛下亲舅,赵渊!你这是真不将陛下和太后放在眼里了。
  狼子野心,我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为陛下保住基业!”
  赵渊端坐白玉骢上,冷眼下睨,“本王还是陛下嫡亲的叔叔。
  好叫你知道,陛下曾开过金口,若定国公再做下不着调的事,本王可以奉旨砸了国公府。
  沈殷!你今儿何止不着调,竟公然以下谋上,要取当朝摄政王的性命。给我踏平了这地方!”
  不过片刻,庭中刮的已全是腥风血雨,偶有闪电打亮四周,晃眼白光下全是汇聚的血水,廊前,阶下,渠沟……到处在淌。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已杀至只剩沈殷一人,犹如困兽的定国公发散衣湿,狼狈不堪,他兀自叫嚣道:“赵渊,你个逆贼想如何?给个痛快!”
  肃王前倾身子,如看跳梁小丑,“沈殷,你死了,于本王用处不大。”他直起身来先抚了抚呆立许久,已显出不满的白玉骢,这才缓缓道:“你该谢陛下有心,本王要拿你换一个人。”


第七十九章 
  中和宫里,水洗玉阶映出明晃晃的人影,赵珩在殿内听风雨猛击窗棂,想着今夜若照此不停,明日城东又不知要水淹多少人家。
  当地金兽铜炉里,香已灰烬,有御前牌子小步速行到皇帝跟前,报,韦大人求见。
  这般豪雨之夜?
  “快宣!”
  韦徹入内匆匆行了礼,急着道:“定国公派人潜入摄政王府行刺,被摄政王反擒了人证,如今肃王动了兵符,直接带着人马杀上了定国公府。”
  赵珩手中书卷落到地上,霍然起身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夜早些时候,如今摄政王已杀去了定国公府,臣特来求陛下旨意!”
  “沈殷怎得这样糊涂?!”
  赵珩气得直呼名姓,“谁给得他熊心豹子胆?!朕扣了李逸是为了给沈家留条后路,他倒好,上赶着要送人头去!”
  皇帝火冒三丈,可又不能撒手不管,韦徹还等着他的示下。
  “去,赶紧去定国公府!看看能不能抢在皇叔前头把人给弄出来。有李逸在朕手里,摄政王必会留下定国公的小命,找朕来换人。”
  赵珩下了旨,却还是怒意难消,又骂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皇帝恶人都做了,却在节骨眼上要失了手中凭仗。自个的打算全给沈殷搅了,想到辛苦布的局,扣了人,这才将诸王的势力平了下去,摄政王还没来得及少根汗毛,以后就再没可辖制摄政王的东西了。
  韦徹见皇帝脸色十分难看,也不及安慰,先火速去将人抢回来,才好叫皇帝宽心。
  赵珩目睹韦徹离去的背影,心中亦没有多少把握此行能成,要从赵渊眼皮子底下抢人,无异于虎口夺食,且这人是要拿来换李逸的。
  风雨成束直卷窗棂,闷雷滚过,已近三更。
  刘顺忠亲自来了殿上,给皇帝奉上盅养心的羹汤,皇帝沉着脸慢慢接了,看着窗外,不由想这一夜还长得很。
  沈殷听明白了赵渊要留着他的命换人,顿时就想到了李逸。
  杀戮过后,里外三重围着他一个,人到了绝处,反倒清明起来,定国公静立雨中,须发皆湿胡乱黏在脸上。
  沈殷和着雨水抹了把脸,面上又复了精神,他不由想起自个和娘娘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而陛下却是对的。
  他们几回想除了李逸这个余孽,却原来该早早将他捏在手里。
  如今诸王已倒,摄政王独揽乾纲,能辖制赵渊的恰恰就是这么个前朝余孽,此可谓一步错,步步错。
  想到皇帝若因自个失了对摄政王的辖制,那他一路为娘娘和陛下做了那么多,又是为的什么。
  到了这步田地,沈家已是彻底倒了,比之兵败的景王,亦差不了几分了。
  眼看皇帝即将亲政,却什么助力也无,若此时再失了手中唯一凭仗,孤儿寡母还拿什么对付狼子野心。
  陛下和娘娘绝不能失此凭仗!
  电光劈开夜空,沈殷苍白着脸,猛地一声大喝,拔出剑来……
  韦徹急驰赶到时,除了他领着人马踏过水塘的声音,腰间佩刀摩擦的响动,定国公府前,再无它声。
  府门内,夜雨中的八宝琉璃灯还有几盏未曾湮灭。
  韦徹挥了挥手,銮仪卫兵分数路,自廊庑,中庭,东西跨院直入定国公府。
  一路上,到处是尸身,有挂在游廊抄手上的,有横七竖八卧在各屋内的,有死不瞑目倒在庭院中的,还有角落里为数不多的活人,伤口狰狞,喘息着不知能否挨到天亮。
  雨势如此之大,却还不够冲刷满府的血迹,残灯烛影下,叫人生出不似人间的幻狱。
  韦徹跨过二门,肃王已经下马,正立在最前的空地处。
  见来了銮仪卫,周义挥手让空出道来,层层兵士分侧退开,韦徹穿过乌压压一片,看到了躺在那儿的人。
  定国公手握长剑,死在了这个雨夜。
  沈殷竟然死了。
  韦徹几步走到肃王身边,只看了尸身一眼,就明白沈殷是自裁的。
  他闭了闭眼,一时竟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赵渊已经转身,离开前,又停了停步子,对韦徹道:“沈殷虽要杀我,对陛下倒是尽了臣子的忠勇。他既已自裁,本王无意清算他的家眷。”
  韦徹点了点头,有摄政王这句话,大理寺刑部便都会放手不究。
  赵珩静候到下半夜,从未想到会等来这么一个消息,他疲累地挥走众人,听韦徹一点一滴将这一夜漏的所有事补上。
  直说到天将明时,韦徹看了看皇帝,欲言又止。
  赵珩撑着昏沉的头,向韦徹伸了伸手。
  韦徹上前,用掌力推开皇帝的后颈,温热的指掌覆过皇帝的肩颈,酸乏消解,赵珩闭着眼,轻轻吐气。
  “说吧。”
  韦徹便低低地道:“国公爷不仅是为了让陛下保住手里的凭仗。李逸前头遇害的事,至他也彻底断了,就算摄政王再查,也落不到娘娘身上了。娘娘无虞了,一切也还在陛下掌控。”
  赵珩长长叹了口气,只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次日一早,皇帝让传出话去,定国公夜发急症而逝,又问礼部拟忠勇的谥号。


第八十章 
  太后在宫中惊闻定国公噩耗,气血攻心,直接晕了过去。
  等到皇帝赶到,沈芝还昏沉地躺在榻上,宫娥内侍们俱都哭红了眼,一个个木桩似地立满里外。
  面上惊恐有之,担忧有之,哀怨有之,好似这宁安宫主不能言说的心绪都映在了这些人脸上。
  定国公没了,沈家顷刻便倒了,皇帝虽大加恩抚,并未露出一点怠慢的意思,可定国公世子比赵珩还小两岁,根本不顶事。
  要等请封上,起码得到和皇帝亲政一般的岁数,那还得四五年的光景,到时朝上早已换了新贵,哪还有沈家的位置。
  赵珩从进宫门起,就觉得宁安宫中的众人,似比往日又更恭谨了些。他才入了偏殿,弟弟端王就抽泣着朝自个跑来,目中尽是慌张。
  赵珩牵了他的手道:“阿瑜如今也是大人,过几日就该过九岁诞了,若再只知一味哭泣,怎能叫母后安心养病?”
  端王听了,粉白的小脸上现出犹疑,不过片刻就止了哭,拿水汪汪的大眼期盼地看着赵珩,“陛下,母后会好起来吗?”
  赵珩坐下,将弟弟牵到面前,边示意宫娥给他擦脸,边温和道:“母后接连失了父皇和舅舅,受不了这打击,许是要过一阵才能恢复。
  阿瑜要好好读书上进,做个乖巧孩子。等母后醒了,要多多陪伴母后,逗母后欢心,可都能做到?”
  “郑太傅常对我说,陛下的话就是圣旨,臣弟会谨遵陛下旨意。”
  赵珩笑起来,他将赵瑜留在外头,自个进了内室。
  太后静卧在榻上,明明紧闭着双目,眉间却还锁着淡淡的愁痕。皇帝坐在一旁的圆杌子上,看了她许久。
  沈芝还很年轻,端丽的鹅蛋脸上,眉骨分明,鼻梁俊挺,据说这样的女子,心气都极高。沈芝亦抿紧着唇,皇帝不由得想,若往日也能如今时这般安静,他倒还愿意多往宁安宫走几趟。
  赵珩慢慢立起了身,太医们还在殿外候着,他出到外间翻过脉案,听完后续的诊治方案,点了点头,并无提出任何意见。
  几位太医正觉能松口气了,皇帝又幽幽道:“母后这几年接连丧亲,又为朕日夜操心,还要时时分神抚育端王,实在是过于辛劳。朕怕母后内里实已亏损得厉害,需得好好调养。”
  医官们自然连声应是,其中一位王姓医丞更是大着胆子回禀道:“依小臣所见,娘娘这几年积郁已久,又劳心过度,内外不调。致使此番看似是被噩耗所击倒,实则犹如大树蛀了里头,经不得一点风雨,外头虽瞧着无碍,似乎根基亦深,然而日后还是要以静养为宜。”
  赵珩闻言很是仔细地瞧了瞧这位王医丞,此人倒也不惧皇帝的审视,恭谨平顺地立在那儿。
  “朕听你说的有些道理,那你再说说,待太后这阵凶险过了,若让你来调理,你准备如何做?”
  王医丞胸有成竹道:“小臣当劝娘娘悉心静养,每日只在宫中闲居养气,应避开烦心之事入眼,只做赏花观鱼,听曲游园的乐事,更不可多听那些碎语瞎话,无端生出各种闷气。”
  赵珩边听边露出笑意,“可见你是极通医理的,朕瞧着这法子妥当。日后,就由你来伺候母后的脉案吧。”
  凡给太后专司脉案的,那是官至太医令才能为之,皇帝金口一开,眨眼升了王医丞的官儿,这人就要青云直上了。
  到了此时,余的几位太医都已彻底明白过来,皇帝先头哪里问的是病,那问的是如何让太后名正言顺的闲养啊。
  再想到如今朝上风云一日几变,沈家又才倒了,不管这是皇帝还是摄政王的意思,太后都必须闲养。
  三日后,定国公府治丧,赵珩亲去了,等国公府的风波过了,沈芝也很快搬去了皇城东南角的静宜宫,这是后宫东路最远的宫室之一。
  皇帝的说法是,此处清净,更宜太后养病。
  没了诸王和定国公带头,朝上剩的不过是几只蚂蚱,赵渊加紧时日,不过月余,又清理了不少留下的爪牙。
  照着皇帝的意思,摄政王在新科进士里挑出赵珩看重的,给按到合适的位置上。又举荐了些被排挤在地方上的能吏,这些人老成稳重,正可与青年才俊互补。都是些干实事的纯臣,不过因出身低微不曾攀上任何派系,这才年纪老大还是外放小官。
  做到了这一步,赵渊再无一句多的废话,直接当殿问皇帝要人了。
  赵珩这几日的气色越发好起来,心里亦有准备摄政王来讨人。他还有最后一件事,等着赵渊开口,他才好提条件。
  此前赵渊逼得沈殷自裁,定国公多少也算是咎由自取,然他到底是皇帝的亲舅舅,赵珩不再提及,便已是偏着赵渊了,如今太后又被圈在了静宜宫里。
  皇帝算是与肃王扯平了。
  限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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