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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秘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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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说公子的病已无大碍,就是身子骨要好好调养上一阵,之前亏空久了,大约总要个半年至一年左右,才能完全恢复。”
  上两回,问完了话,赵渊就走了,李逸暗想,再忍耐片刻就好,他不做声端坐在那儿,由于不想看赵渊的脸,目光就向下渐渐落到了赵渊的衣摆上。
  云龙金纹缠在茜色冰纱上,栩栩如生,他想起自己曾有过一件差不多的衣裳,只是冰纱的颜色是月白,云龙则是金银丝并缠出来的,绣得更细致些。
  赵渊略略随着李逸的目光扫了扫自个儿的衣摆,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赵渊勾了勾嘴角,吩咐双鲤道:“去取棋盒来。”
  黑漆描金缠莲的棋盒端来一双,赵渊在床边的榻上侧坐下,李逸不情不愿只好挪过去,陪着他手谈。
  红木棋桌摆到藤榻上,双鲤掀开棋盒的小盖,里头白玉青玉的棋子温润如洗。
  赵渊将白玉的那盒推到李逸面前,眼前的人和少年时的李逸重叠起来,也是这样的夏末,穿着月白的冰纱,执白子的手迟迟未能落下。
  那时的李逸侧身倚在榻上,双腿交叠,难得不曾正襟危坐,不经意间晃了下右腿,衣摆上的金银线云龙纹,随之轻摇起来。李逸摆腿,是因为得了灵感,随即“啪”地落子。
  对坐的赵渊原本看得心神摇荡,被落子声打断,这才收回目光,去看棋盘……
  记忆里那片云龙纹太过鲜活撩人,以至于尚衣局呈上这件茜色冰纱时,赵渊想也不想挑了这件夏衣。
  他没想到,李逸还记得这件衣裳。
  赵渊心情很好,心情很好的结局就是,李逸被杀得大败。
  “逸不是殿下对手。”李逸大大方方认了。
  他甚至觉得赵渊的棋路都显得那么熟悉,也许和赵深师承同一人?可棋力比起赵深来却又精进勇猛了许多。
  李逸心里又升起了那个疑团,肃王和他下棋,对个阶下囚还这般礼遇,是为了什么?
  李逸想到这儿,觉得总憋着不如问一问,忍不住就开口道:“殿下这般礼遇,不知是何缘故?”
  他不指望赵渊能答他的疑问,只是觉得问问,也没什么损失。
  赵渊此刻已立起身来,原本是准备走了,听得李逸开口,又转回头来。
  他居高临下看着李逸,“若本王能保你平安,”赵渊说着,目光扫了扫整间屋子,从博古架到画室,一切静好,一切都是他精心置备。
  最后那目光又落回眼前人身上,岁月去了李逸过往独属太孙的娇贵,余下如水的沉静,唯有那双不爱作伪的明瞳,还是一样澄净。
  赵渊对着那双明瞳问:“就这么跟着本王不好吗?”
  李逸有些听不明白赵渊的意思,他抬起头仰视那张和赵深一模一样的脸,下意识皱眉,“逸是罪人,跟着殿下,除了累及殿下,逸想不出对殿下有什么好处。”
  赵渊闻言踏前一步,高大的身子弓身压下,他单手抬起李逸的下巴,拇指的指腹点到李逸的下唇,反反复复捻过。
  原本因病中失色的淡唇,被捻出了朱色,鲜艳欲滴。
  赵渊这才退开一步,李逸看不清他的神色,那声音听着温柔,语气却霸道异常,“有没有用,累不累及本王,可不由你。
  李逸,从踏进王府的那刻起,所有的一切,皆由本王说了算。”
  李逸看着肃王坚毅的下巴,恍然错觉,如果当年的少年今时能站在他面前,只怕就是这尊霸王。
  当夜,李逸又做起了噩梦。
  第二日,双鲤来报,肃王进宫去了,要主持新皇登基大典,约莫有几日回不了府。
  李逸心思泛活,不由生出大胆的念头,他要逃,在赵渊回府前,抓住时机和平安一起逃出城去。


第九章 
  入夜,屋里没有人值守,李逸不喜屋内留人,隔着纱窗,可以朦胧看见有人守在廊下。
  他躺在床上,单手枕着头,慢慢琢磨起逃跑的计划。李逸盘算着只有一次机会,他不想失手。
  第二日午后,恰巧是太医三日回诊的日子,等太医走了,双鲤照例去亲手煎药,这样重要的事,她不敢假他人之手。
  煎药的味儿太浓,为了不熏着屋里的人,奴婢们的习惯是将药炉架到后院,逆着主屋的风向来。这也就意味着,煎药的人虽然还是在院落中,却离开主屋有相当一段距离,更难听到主屋里发出的动静。
  双鲤是个可靠又细心的丫鬟,此刻正安心地在后院煎药,只因按例,李逸正在午睡,左右无事。
  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李逸小憩的时辰,古人起得太早,富贵之家出于养生之道,人人都要午歇片刻。从皇帝带头,到官吏富户的效仿,从街市到衙门,这个点,都是最宁静的半个时辰。
  李逸正值养伤期,他的午憩时间就更久些,通常都要遵医嘱,睡满一个时辰。
  双鲤不慌不忙地煎着药,要等到一锅药汁收得只剩小半,还有很久,到那时她才会去喊李逸起身。
  李逸悬着心在榻上假寐,屋外的回廊下,守着两个耷拉着脑袋的小丫鬟,夏日的午后,知了都懒得叫,太让人着困了。
  知墨抬头看了看觅画,见她倚着栏杆,歪坐着就睡了过去,她不由地轻轻站起身,本想去推醒觅画,想了想,还是先往挂着竹帘的内室望了一眼。
  屋内角落的冰盆里,散出氤氲寒气,里头夹着湃在水中的各色夏果香气,闻着叫人陶醉。榻上,公子横卧,显然睡得很安稳。
  知墨想想无事,念及昨夜是觅画在门口值得下半夜,她望着觅画眼下那淡淡的青黑,终是没叫醒她。
  知墨重又走回另一边回廊,坐下继续绣她的锦囊。
  李逸这才悄悄起身,拿过挂着的外衣,只穿了中衣就闪入画室中,那儿有一扇微开的窗户。
  李逸小心翼翼将窗户撑到最大,他先将外衣抛出去,然后爬窗出到院子的东边。这几日都是吹的东南风,李逸料定双鲤在后院的西北角煎药,根本瞧不着他。
  迅速穿上外衣,李逸晃悠悠爬上东边沿墙的一棵梧桐,老树枝丫浓密,很快将他的整个身影隐藏起来。
  今日的墨绿外衫是李逸特意选出来的,为的就是躲在树上,不易被人发觉。
  半个多时辰后,李逸在树上看着双鲤端着药进了内室,片刻后,屋内传来哐当瓷器打破的声音。
  双鲤慌张着从屋里跑了出来,向着两个廊下的丫头惊呼:“公子不在屋里!”
  “公子怎么会不在?!”
  “明明睡得好好的。”
  两个小丫鬟急忙又随了双鲤返回屋内,很快李逸瞧见双鲤从画室的窗前伸出头来,“糟了,公子可能跑了!”
  李逸听见她焦急得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快!我去禀告詹事大人,你们先去附近院子寻寻,这事不能惊动外人。”
  三人从屋子里跑出来,冲出门去。
  李逸迅速从树上下来,悄悄跟出了院门,他看清三人行走的方向,挑了条避开的路径离开。
  不管赵深是出于什么目的,还真得谢谢他选了国公府,李逸对这府里的地形真是再熟悉不过。
  李逸穿过花园的假山,绕出来,就是国公府的东边,果然,翻修屋子的叮当敲击之声不绝于耳。
  他快速穿过东路的拱花门,一路上连个上来询问的人都没有,这正和李逸所料无差,东边府邸如今是工地,乱糟糟,虽每日不知多少人进出,却没人会想到有人借了豹子胆敢在摄政王府横行。
  李逸尽量使自己镇定地穿过工地,他的左后方是正在扩建整新的正屋,黑色的精瓦正被一片片更换成琉璃瓦,以符合肃王亲王的规制,瓦片的正橙色被阳光一照,耀眼如金。
  李逸一路有惊无险行到了正在修葺的书房,此处已是府邸左路靠外的建筑,过了书房,就是前院,能望到正门了。
  李逸恨不能插翅飞离这个地方,却不得不装得毫无异样,以正常步速微低着头,尽量不起眼地走出去。
  “这位公子,请留步。”
  李逸心下咯噔,果然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他硬着头皮看向朝他走来的两人,为首的中年男子穿着官服,开口的则是跟着他的从人。
  “长史大人。”
  李逸拱手行礼,在摄政王府里,能穿五品官服俨然主人一般盘查他的,除了王府长史,不作第二人想。
  双鲤既跑去寻詹事了,很快就会带人封禁所有出路,迟一分就要被抓,李逸只觉头顶都要冒烟了,面上还得端着,尽力不露出破绽。
  如果说詹事是王爷的左右手,私人秘书,那么长史才是肃王府邸的真正管家,王府的规制礼仪,皆有长史掌管。
  按理,这个人选通常是由皇帝指派的,是皇帝摆明了要监视王爷们的眼线。
  李逸此刻无比庆幸他曾是废皇孙,对于这些皇家规制烂熟于心。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他赌肃王没有将囚禁自己的事告诉长史,他还有个更重要的佐证能证明他的直觉。
  双鲤发现他不见后,第一时间想要通报的是詹事,而非长史,明明长史才是一众家内仆妇的直接上司,掌着府邸的一应大小事务。
  心里既有了些底,李逸开口时多了些从容,“大人叫晚生何事?”
  长史看了看李逸,肯定这个读书人他没见过,“本官不曾在府里见过公子。”
  做探子的,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李逸心里紧张得要命,只好长话短说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幸亏他把遇到盘问的突发状况也预想过了,还能撑得住。
  “晚生是画师,董画师的徒弟,师父让我来跑腿探看,纠正图纸的几处地方。”
  董良是工部的画师,专为皇家营造出图纸。李逸刚还在院子里听到一耳朵董画师如何如何,此刻急中生智,自报家门说是他的徒弟,兼之这是古代,饱读诗书者浑身儒者的气质装不出来,长史点了点头,领着随从过去了。
  李逸长出口气,加快步子往前门出去,等到出了下人走的角门,他一路快走近似小跑经过王府正门,不带喘气地跑出了整条街。
  就在李逸拐弯时,王府的侧门突然响起吱呀的关门声,大白天府门森然禁闭,门前新换的两对汉白玉石狮,似猛然睁开巨眼,惊得巷内仅有的几个行人亦慌忙避走。
  这一日,正是新帝登基之日,碧空高远,晨曦泛出赤色摇动金光,赵渊站在小皇帝的身侧,司礼监正一道道唱旨。
  大承殿内立满群臣,金丝楠木柱盘起八十一条巨龙,腾向中央藻井上俯视的金龙,硕大的水银珠照出满殿人影。
  赵渊垂目微阖,底下的文武臣工更是恭谨得大气不敢出,赵珩的足尖堪堪够到龙椅升起的脚踏,他原本还在辛苦地维持着礼仪,忽然感到了什么,侧首看了看立在身侧的赵渊。
  赵渊此时长目清明,远眺宫外,那视线越过次第而开的宫门,落在了天边某处。
  他亦感到了皇帝的目光,很快侧脸转向赵珩,视线交错,赵渊给了天子一个仿佛安慰的目光,在那沉稳而坚定的目光注视下,赵珩觉得礼仪的维持仿佛也变得不再那么难捱。
  直至日影西斜,登基的一系列典仪方至尾声,礼毕,赵渊才告退出来,就见林文忠由内侍引着避在侧廊下,正仰着头等他,看样子已然进宫许久了。
  赵渊心里一沉,这时候都等不及就要到宫里寻他,必是出事了。
  他快步走向林文忠,脸上的神色虽如常,周身却散出叫人害怕的气息,内侍不用肃王开口,就已乖乖跑得没影,只留下当地的两人。
  “出了什么事?”
  林文忠鼓足了气,硬着头皮道:“公子不见了。”


第十章 
  待赵渊回了府中,双鲤几个早被看管了起来。
  虽林文忠已细细盘查过两回,赵渊到底还是下了第三道彻查府邸的命令,一时东西各院,园子里,假山后,湖心岛上,一概不曾放过。
  肃王府到处灯火通明,王长史亦被叫到了跟前。
  赵渊端坐花厅上首,眼睑低垂,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本王丢了件要紧的东西,如今府里大半在整修,每日里人多混杂,竟闹出这样不光彩的事。”
  赵喜适时向下厉喝了一声:“汝可知罪!”
  王长史额角的汗当即顺着那声喝滴答流淌下来,“发生了这样的事,俱是下官疏忽,还请殿下告知丢失之物,下官必定全力追查。”
  “不必了。此事涉及军情,非尔等所能知,林文忠已接了你的差事,好方便他里外寻找。你只管依他所需去办,其余的,自思己过便是。”
  赵渊掌兵日久,说出来的话并不见刻意加重语气,却能冷得令人打颤。
  王长史磕头如捣蒜,只一心等着赵喜传王爷口令将他发落,不想眼前衣摆晃了晃,他还来不及摆出姿态恭送,赵渊已出了花厅。
  从头跪至尾,王长史一把年纪,过得半晌方能歪斜着立起,身上还晕晕乎乎,心下倒是一片清明了。
  无论那要紧东西找得着找不着,他这王府长史是做不下去了。
  若那东西找着了,他兴许只丢个官帽,但凡那东西出了丁点岔子,他能不能清白地走出这王府,不落到刑部大狱去,还得两说。
  大行皇帝这才去了多久,他这碍眼的皇帝探子就被毫不留情地清洗了,肃王果然狼子野心,这才新帝登基当日,他这个摄政王就敢将皇帝老子的人扫地出门,这不是公开叫板,又是什么。
  唉,左右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罢了。
  可怜王长史猜对了其一,难知其二,赵渊确实厌恶他这个探子,借机打发了他,却并不是为了和小皇帝对着干,不过因着李逸的事,早嫌他这个赵深安的眼线麻烦。
  赵渊并没有对掀翻府邸的搜索抱太大希望,他将李逸可能去的地方在脑中梳理了一遍,越想越是不妙,突然起身出了书房,边让备马,边径直往府外行。
  赵喜在旁都跟不上赵渊的步子,边追边道:“殿下,夜里还在宵禁。”
  赵渊这才顿了顿身形,乱军接着时疫,大成朝初立,为了安全起见,夜里还在宵禁,这宵禁令还是他亲自颁布的。
  肃王本人自然不受这禁令所限,但赵喜想要提醒他的是,在这般情形下,搜的人不便,躲的人自然更不便,不如等到白日再作打算。
  赵喜虽劝了,但到底还是有些不敢看肃王的脸色,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且这鸭子等上桌都等了多久了,他简直没法去想他家王爷此刻是个什么心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
  果然赵渊又重新往出府的路上走,赵喜忙转头要唤人去备马,赵渊又一拐,到了岔路上。赵喜一愣,急忙跟上,才走了几步,他心下已有底了,王爷这是要去李逸的屋子。
  赵喜不由感叹,也就他家王爷这般能忍,从起兵,破城,紧接着应对时疫,是忍过了多少心焦,才寻到的皇太孙。如今出了事,还能沉住气。
  显见生来是能成大事者,往日多少凶险艰难,屈辱负重,都忍了下来。从十来岁上到了京城,蛰伏数年才回的滇南。后头南征北战,朝廷、王廷两头不善,就这般夹在中间为难,还能从无败绩。
  赵喜对他家王爷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人到底要有多大的坚毅心性,果决谋略才能走到今天。
  莫说摄政王,哼,就是那大逆不道的念头,想想也不是不能有的。
  赵渊浑然不知身后的赵喜在这区区几步路间,已经了一波三折的心路历程。
  夏虫在院子里长鸣,他缓步进了屋子,穿过无人的厅堂,踱步入到画室,赵喜擎着盏琉璃灯跟在后头,赵渊转身,赵喜会意,忙将手中灯盏递给赵渊。
  琉璃灯盏被擎至空中,莹莹光华似水,泻在紧绷的素绢上,画幅正中,几只瑞鹤腾着祥云飞出重重宫禁,长颈展翅,奔向无垠天地。
  不过寥寥数笔白描,画稿还远没有完成。
  肃王将灯撤给赵喜,冷着脸转身出去了。
  李逸,你就这么急着逃出“牢笼”吗。
  天刚蒙蒙亮,赵渊一夜无眠进了宫,新皇初立,宫里朝堂一日离不了他,赵渊便早早吩咐了林文忠,将他昨日思考的几处可能,一一指明了,让他带人去寻。
  晨雾弥漫,天宝寺的后山腰,露水经初阳蒸腾,罩得满山朦胧。
  李逸天不亮爬到此时,早已满头大汗,又费了些功夫,才让他找到平安。
  隔了这么多时日终于见着李逸,平安才算松了口气。
  “公子,我都快急死了,每日里担惊受怕,都不知你在哪儿。无论是医馆的大夫还是那个张校尉,都不肯告诉我你被带去了何处,只一个劲叫我不用管了。我只得按你先时的吩咐,万一失散了到天宝寺后山等,可那是发水灾时说的话了。我从医馆离开后日日都来此,公子,可算是等到你了。”
  李逸对于两人能顺利“会师”也大感欣慰,“平安,你没事就好。咱们先离开这儿,我琢磨着京城经了这一连串事,总要重新登记人口,咱们到时想法顶个旁人的身份,再躲一阵就混出城去。”
  “好。都听公子的。”平安此时有了主心骨,喜不自禁。
  两人又走了几步,他才想起来问:“公子,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
  他见李逸气色不错,身上穿戴,举手投足间都不像吃了苦的样子,倒也并不十分担心,只是照常问问。
  李逸闻言却是一滞,想了想才道:“一言难尽,等空了再与你说。”
  平安为了能寻着李逸,原是立在一处小山头上等他的,两人碰面的地方颇有些险峻,此刻一番话说完,两人已差不多返回到了山路的开阔处。
  李逸打头正要往下山的主路拐,突然自两边密林中山石后,冒出不少劲装持械之人,李逸大惊之下,还以为遇到了山匪。
  待到来人将他与平安拿下,李逸这才看清,这群人个个脚下穿的都是白底皂靴,再看他们手中兵器,制式服装,显见是官府的人。
  平安一时不明所以,还在后头大嚷:“劫道啦!光天化日劫道啦!快来人!救我家……”
  话还没嚷完,就给堵了嘴。
  李逸缓过神来,紧绷着问:“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男子踱过来看他,此人皮肤黝黑,五官深邃,显见有异族血统,且行止不羁,带些野气。只是一开口,却又是标准得不能标准的官话,“到了地方,太孙殿下自然就知道了。”
  李逸和平安闻言俱是一惊,对方竟是知道他俩的身份的。
  这可比落到山匪手里凶险太多,李逸顿时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可惜落在他人眼里不过是垂死挣扎,眨眼间就被人捆成了粽子,再不能动弹。
  来人更是有备而来,又往李逸口中硬塞下一剂药丸。
  挣扎间,李逸迷糊地看着自个儿被人塞入一顶轿子,摇晃中,他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了。
  李逸再醒来的时候,跌坐在一间囚室内。
  平安就在他的身侧不远处,额上渗着血,显见是没能享受和他一样的喂药待遇,是直接敲晕了被带过来的。
  听到牢里有动静,有人跑来张望了一眼,又迅速走开,待隔了片刻,那个李逸最后见到的异族血统男子踱了进来。
  李逸昏昏沉沉,药效还未全然褪去,他勉力开口问:“这是刑部大牢,还是诏狱?阁下准备给我定个什么罪责?”
  “韦某可不够格给殿下定罪,到时自有今上裁夺。此处是秘狱,今上还未正式建起诏狱,如今此处关押的都是前朝重犯,宗亲。”
  李逸有些明白了,这是集中清算前朝余孽的地方。
  他虽还昏沉,脑袋却还好使,抓着韦姓男子的话反问:“今上?”
  今上才登基几日,是个什么岁数,就能想到这些,早早安排密令捉人?
  “恕我直言,今上才登基,韦大人奉的该是大行皇帝的遗旨吧。”
  韦徹闻言,脸上露出兴味来,他缓缓蹲下身子,隔着牢槛头一回正眼看了看李逸。
  “殿下虽弱无缚鸡之力,倒是比我想得聪明许多,也比这儿关的一干皇亲国戚,文武权贵来得镇定,倒是对得起韦某称一句‘殿下’。”
  李逸听了这不知是损他还是褒他的话,苦笑道:“逸早已是庶民,当不得韦大人的称呼。
  不过是那些真聪明有胆气的,当初秦王篡位时被杀了一拨,大庆亡时又遭乱军屠了一拨,若是再有不幸得瘟疫病死的……有本事的都死绝了,这才叫韦大人觉得我是矮子堆里的长个儿。”
  韦徹听完立起身来,并不作声,只颇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平安此时已悠悠醒转,一见两人均已深陷大狱,心如死灰,无名涌出的泪水合着头上鲜血滚入衣襟。


第十一章 
  韦徹离了秘狱,直奔皇帝理政的思政殿。
  李逸料得不错,他尚未进京之时,已接了大行皇帝的密令,皇帝交给韦徹的名单上长长一串近两百人中,当先的五十人是重中之重。
  城破至今,除却查证死亡的,直到拿了李逸回来,这最要紧的五十人才算是一个不漏全落了网,至此韦徹这鹰爪的任务也算告一段落。
  他从没想过,大行皇帝会把这般要紧的事交到自己手上。
  一个弱冠不久的武人能入銮仪卫自然是受了上头赏识,但韦徹到底年纪轻,资历浅,开始领的只是四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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