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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牛之死-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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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犀牛之死》太宰不治
文案:
许由说:“我身处囹圄,以为自己有幸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可我忘了,稻草也可以杀人。”
曲不言说:“你最知恩图报,也最不识抬举。”

内容标签: 边缘恋歌 娱乐圈 悬疑推理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由,曲不言 ┃ 配角:李一树,林冠木,石诃子,梅子 ┃ 其它:耽美,BL,小说,虐恋,暗黑,犀牛,小由,许由,曲不言



第1章 开始
  “怎么还杀了人了?”
  许由目不转睛地盯着马路旁的湖面,湖水清澈,湖面波澜不惊。蓦然一片不懂事的叶子跌下,在平滑如镜的湖面上撞起一圈圈涟漪。许由的身后,已是一片混乱。
  汽车鸣笛声,人群的呼喊声,警车的警笛声,这所有的嘈杂声抱窜在一起,一股脑儿地涌进许由的耳朵。空气中血腥味馥郁,却麻痹了许由的所有感官。
  手机里李一树刚传来消息,刚才被许由撞倒的那个人,已抢救无效死亡。
  “交通事故致人死亡,有期徒刑两年。”法院判决书上这十二个字,将许由封在了混沌中。
  作者有话要说:
  《犀牛之死》也是十二章,每周二四六发,希望各位客官们有钱的捧个人场,没钱的鼓鼓掌发大财啊。


第一部 《犀牛鸟》里,太宰只觉得梅子是自作自受,这部太宰对小由只有心疼,虽然他也做了错事。 
  整章小由都没台词,太宰你真是够了。《犀牛鸟》里的人都爱说话,个个话痨;这一部的人都不爱说话,太宰也很无奈。


第2章 出狱
  上海北新泾监狱大门前,许由对送他出来的狱员礼貌地鞠了一躬,告别他这两年来的栖身之所。不是没有人来接,只是因服刑期间表现良好而提前两个月释放的事,许由没有告诉任何人。
  许由穿了一件纯白色的T恤,一条浅褐色长裤;脚上踩的,是一双白色的板鞋。这些,在得知出狱日期后的好几日里,许由已反复清洗多次,直到确认它们每一个都没有半点脏渍。
  在监狱的铁皮大门上,映出了许由的身影。许由身上斜挎着一个纯黑色的帆布包,这包里是他所有的家当。他掸了掸包上在出狱门前,因为狱友的推搡而蹭到的铁笼上的铁锈。而后他才微微向前探着身子,仔细理着刚才出门时被好心相送的狱友揉乱了的头发。
  只有在无人的时候许由才会这样做,他不想让狱友或者其他人觉得,他会对别人的行为感到不舒服。他一向如此,谨小慎微,周全他人。
  许由反复确认大门映出的那个人干净整洁后,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食指指腹滑过大拇指的指甲端面;大拇指指腹按着顺序,从食指到小拇指,不紧不慢地滑过。每一颗指甲都有它该有的平滑与长度,他很欣慰。
  他每隔一定的时间都会特地去医务室,向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医生借指甲刀,将这些在没有阳光的牢狱中还能茁壮成长的指甲,一颗颗精心地修整。
  许由没有仰起头,只是伸出一只手,去接这监狱外的第一缕阳光。阳光落进他的掌纹里,他微微蜷起手掌,看手心的掌纹更重。看到中指的疤痕,他轻轻皱起了眉头,又将手掌撑开,未等掌纹舒展,又覆手摊开掌背。刚才那缕阳光坐在他的掌背上,已经是不同的温度。许由的手突然就缩了回来,坐在他手背上的那缕阳光,已经不是落进掌纹的那缕了。
  二十二个月是多久?许由稍稍含着身子,走在马路旁铺着红色地砖的人行道上。他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认真。他没有抬头,也没有低着,只是以最普通行人的姿势走在路上。可是他又与普通行人不同。他微微垂着眼帘,两只眼睛像两个喷洒杀虫剂的喷射器,没有目标地扫在约两米处的地面上。
  七百天是多久?许由在斑马线前驻足,目光依旧扫在前方约两米处的地方。那条斑马线就躺在那儿,一声不吭地被一个早已磨损不堪的车轮碾压,接着又一个。车轮一个个欢呼而过,伴着时不时不耐烦的喇叭声,还混着身旁等红灯行人的呼吸声。
  欢腾的油烟味、焦躁的汗水味以及着急的香水味,三种气味搭配在一起,这是许由出狱后,所接收到的第一种气味。香水味,总是很着急。
  一万六千八百个小时是多久?许由在宛平大厦一楼电梯旁安静地等着。电梯从十三层直升到顶楼三十七层,然后从三十七层降到二十九层。电梯在二十九层停了好一阵,才开始下降。一路下降到一层,电梯里着急的香水味如蜂巢毁灭般蜂涌而出。
  电梯外只有许由一个人,他目光扫着腾空了的电梯,手指按着电梯的开门键。大约过了十秒钟,才踏进电梯,站在有按键的一旁,按下了三十七层。
  许由的手指尚未离开三十七层按键,电梯前走来了一个不着急的香水味。许由没有看这个香水味。香水味刚到电梯前的时候,许由的手指下意识地从三十七层滑向电梯的开门键;香水味进电梯的时候,手中悬着的工作牌让许由的手指又下意识地滑向二十九层按键。
  二十九层按键亮了,那香水味站在了电梯中央靠后的位置。电梯门关上,电梯门上映出了许由和那个不着急的香水,许由才看清那个香水味的模样。
  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温文尔雅,西装外套半挂在左手手臂上,右手的工作牌随意悬着。男人与许由在电梯门的映像中目光相触,微笑着稍稍颔首表示感谢,许由也礼貌点头以示回应。只一瞬间的目光接触,那男人在电梯门上的映像就在许由的视线中模糊。许由的目光重新失焦,移向逐一亮起的电梯键。
  实际上许由只看到了那工作牌的背面,也只能看到背面。他猜那是二十九层力原影视传媒公司的工作牌,如果这工作牌还是和两年前一样的话。习惯于服务他人的心理作祟,他才按下了二十九层的电梯键。
  电梯升至二十九层,许由身子稍微向内撤了撤;电梯门开了,许由的手又自作主张地伸出挡着电梯门的一侧。男人走出电梯,许由的目光扫在电梯门外的地板上,微笑着点点头。许由的手重新缩了回来,按下电梯关门键。许由的目光,依旧失焦。
  一百万零八千分钟是多久?许由爬上顶楼的围墙,尝试了几次终于直起身来。许久不来,生疏了。许由站在围墙上,听空中孤雁追逐路过晚风的欢愉,听天边夕阳沉睡在晚霞棉被中的酣然,听眼下躁动不安的上海对这繁华的大肆宣扬。许由的目光聚焦在宛平大厦前的广场上,广场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像一个温暖的火炉。
  许由跳下围墙,又转过身吹了吹围墙上自己刚才踩过的地方留下的灰尘,才放心地走向一旁的木制横排长椅。许由取下身上斜挎的单肩包,拉开拉链,叠放整齐的几件衣物上,有一本翻旧的书。许由拿起那本书,手掌抚过书的封面,他想起了李一树。
  李一树因为左额上有块疤,所以很多时候大家都叫他“疤哥”。说起来,李一树左额上的这块疤,还是小时候和许由打架留下来的。许由和李一树从小一起长大。大学都念的文科,毕业后都留在了上海工作。许由和李一树合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
  这本书和李一树的唯一一次接触,还是许由和李一树合租后第一次发生争执的时候。争执的原因是:许由睡了李一树的女朋友。
  “许由你个孙子!你竟然睡了老子的马子!”
  尽管隔着一张床,李一树的愤怒还是急剧穿透力地射进许由的耳朵里。李一树火得牙咬得咯咯响,瞪着退到卧室墙角还一脸欠揍地许由,抄起一旁书桌上的一本书就要砸过去。
  “等等等等!”许由一看他抄起的书,瞬间紧张地直起身来叫停。
  “干嘛!想求饶啊?晚了!”李一树扬起胳膊就要砸,许由立刻摆手,瞪大眼睛盯着被扬起的那本书喊:“别弄伤了沃尔夫,这本可是已经绝版了!”
  李一树看了一眼手上的书,咬着牙拍在书桌上,又顺手抄起一本要砸。
  “等等等等。”许由看到他重新抄起的那本,刚松了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又怎么了!这本也绝版了!”李一树又骂到。自身难保的许由,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许由半曲着身子,双手举在耳边,陪着贱笑说:“乔老可是你老乡。(《天使,望故乡》的译者乔治高,祖籍南京江宁。)”
  李一树脸憋得通红,咬着牙斜着脑袋放下手中的书,胡乱抓了另一本举起来。
  “等等等等……”许由后退了一些,摇着双手喊着。
  “又怎么了!”李一树已经被憋到了极点。
  许由清了清嗓子,双手交叉挡在面前,说:“我摆个pose。”
  可是许由摆了好久的姿势,那本书也没有砸过来。许由试探般移开护在面前的手臂,一颗苹果猝不及防地飞向自己,许由挡手接住一看,还是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许由一手握着苹果,站在那里不解地看着书桌旁的李一树。李一树将手中的书抹平,说:“波德莱尔是本大爷的!”
  许由瞬间就被他给逗乐了。这波德莱尔确实是李一树的。大学的时候,李一树追一个暗恋了许久的女神,想要送女神一个即能传达自己真实心意又不失风雅的礼物,于是许由就买了本《恶之花》给李一树。于是李一树就彻底和那女神没了希望,因为许由在书里夹了个当时最新款的杜蕾斯。当然,考虑周全的许由还吃了李一树一顿揍。
  见好就收的许由立马单膝跪地,双手捧着那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大喊:“谢疤爷不杀之恩,小的没齿难忘。今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小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然后他们就去宽窄巷子赴汤蹈火了。
  他们赴汤蹈火的时候,李一树说其实早就想摆脱那女人了。李一树做销售的,有资源,那女人有模样,工作和生活上的等价交换。现在买卖成了,双方都不好先撕破脸。正巧许由这一道,是个好借口。
  许由一只耳朵听着李一树絮叨,一只耳朵听着在火锅里涮着的鸭肠,心里想着:这波德莱尔,还真不如一顿火锅。
  许由笑了,他把帆布包重新拉上,放在长椅的一头。怀里抱着那本书,在长椅上躺下,适应了脑袋下枕着的帆布包,才合上了双眼。
  其实赴汤蹈火之前,许由根本不知道八哥只是想玩玩。
  六千零四十八万秒是多久?只是这一秒,与上一秒,已经截然不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别着急,后面让小由说话~


第3章 工作
  玻璃尖的鸣笛声,清凉风掠过的簌簌声,许由的耳朵先从梦中醒来。而后醒来的是他的鼻子,高空中被露水洗过的空气,闷闷不乐地趟过他的鼻翼。
  许由手指下的双眼缓缓睁开,一片哀艳的朱红袭来。许由的双眼还没有睡醒,目光触及到面前的朱红,才慢慢聚焦。原来,只是一把雨伞。
  许由循着面前这雨伞的手柄向下,侧过头来,伸手握住伞柄,起身坐在长椅上。许由又一次审视着手中的雨伞,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在。脚下地板中略潮的尘土告诉他,昨夜蒙蒙了一场小雨。
  许由看着怀里抱着的书,手指试探了一下,封面有些凉,但是并没有潮湿。许由松了一口气,将书平放在并齐的膝盖上,腾出手来折合雨伞。伞面的雨水已然晾干,朱红的帆布朱在那里不肯红。
  许由将伞小心收合,伞面的折叠全部沿着它本来的纹路,伞扣不松不紧得扣着。许由将雨伞立在地板上,伞身斜靠着长椅扶手。看了它片刻又拿起,立在长椅上,伞身斜靠着椅背。
  许由轻轻舒了一口气,将膝盖上的书放进包里,站起身来斜挎在身上。许由回过头来看了那雨伞一眼后,悄然离开。
  许由没有乘电梯,他一阶阶楼梯走下,一直到宛平大厦的地下一层。地下一层与隔壁的万都广场相通。许由沿着地下一层那条人声混杂的地下通道,混杂到万都广场的地下一层。
  烟熏着的键盘声,随时都有可能破门而出的伴奏声,许由在撞击而出的闷脆声中停了下来。
  撞击声门前的小黑板上,不算工整的粉笔字写着招聘启事。许由踏进门槛破旧不堪的房间,看着一堆辣条瓜子冰红茶后的那个秃了头的男人,说:“老板,招人?”
  老板嘴里叼着半根烟,抖着二郎腿,眼睛从手上那本花花绿绿的杂志上移向许由,上下打量了一番,说:“咋地?”
  老板说话的时候烟还在嘴里,发出的声音平仄不分。许由靠近了柜台一些,说:“您看,我行么?”
  老板眯缝着眼瞅着面前的许由,嘴里的烟用舌头换到另一边,仰着下巴问:“啥时候来上班?”
  许由笑笑,说:“现在。成么?”
  老板斜着眼瞅着许由,又一次从上到下来回打量着。好一阵,老板合上手上那本杂志,胡乱卷成一卷夹在胳肢窝里,二郎腿放了下来,眯缝着眼皱着眉头在椅子下摸索。好大一会功夫老板皱着的眉头才松展开,拖拉着一双人字拖弓着身子从柜台后面出来,抬起头看了许由一眼说了句:“有摄像头。”就离开了。
  许由目送老板离开后,环视了一下店里的环境。四个台球桌,两台有客人。满是涂鸦的墙上挂着十几根球杆,墙边两个三人座旧沙发,沙发中间的茶几上一堆花生瓜子皮,还有一个满是烟蒂的烟灰缸。房间角落里站着一台年老体衰的空调;靠近柜台的墙边,是一个同样齿落舌钝的立式玻璃门冰箱。挨着冰箱的,是一个不辨年龄的小型冰柜。
  许由走进柜台里,才看清老板刚才坐着的那把椅子。那是一把木制无扶手旧椅,椅身上划痕斑驳,不辨纹路。许由觉得,这把椅子应该是这店里最年长者。
  许由将柜台桌面上的杂物收拾干净,才将挎包取下放在柜台上。稍微摆正了一下身后的座椅,才端正地坐在上面。许由拿起一旁塑胶封着的消费单,认真记下后,又将它放回原处。店内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单调杂乱,谩骂声伴着劣质的烟味,很适合看书。
  “哎你们听说了没,马上要上映的那个电影,叫什么来着?石诃子演的那个。”男细音顿了一下,另一个男低音说:“好像是叫《犀牛》来着。听我老婆提过几次。”
  一声撞球声后,男细音说:“对对对,就是《犀牛》,演男一号的那男的朴广白,演技简直渣到不行,我媳妇儿还非得要我陪着看。”
  又一声撞球声后,男低音说:“看就看嘛,女人嘛,就冲着朴广白的脸去的。她看他的脸,你看你的球不就成了么?”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心照不宣的笑声。
  等球撞击声削减了一半,许由才合上手中的书,台球桌上只剩下一台有客人。许由站起身来,走到客人离去的那台球桌上,将其中一柄球杆用墙上的抹布擦拭干净后,挂回墙上,又转身去擦拭另一个球杆。
  许由擦拭球杆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球面,红3、红11和红13分散在在球桌远离许由的一侧,黑8在靠近他地一侧。许由将抹布放下,右手握着球杆俯下身子,左手支在桌面上架起球杆。许由瞄准靠近自己的黑8,送杆运球,黑8直线撞向最远的那个红13,红13准确入洞,黑8弹开,滚向红3。
  许由还未直起身来,红11已入了自己身旁的球洞。许由附着身子抬起头,送红11入洞的,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人。这男人仪表堂堂,含着笑在手中立起的球杆头部转着巧克。这是旁边那桌上的客人。
  许由直起身来,移到黑8的桌侧,附身,送杆运球。球从红11身上擦边滚过,黑8撞在桌沿上,红11纹丝不动。许由直起身来,看着那颗走错路的黑8,含着笑沉默。
  那男人站在原地俯下身子,只一瞬间,送红11准确入洞,而后直起身子站在原地,说:“我还以为你很厉害。”
  许由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略带歉意地笑笑说:“不厉害。刚才运气好罢了。”
  男人没有再看许由,重新回到了他的球桌旁。许由重新拿起抹布将球杆擦干净,挂回墙上,然后将所有桌球从桌底端起,放在球桌中间。至于那个黑8,他想了一会,还是将它放在了定点线上。
  “冠木,《犀牛》不是你们公司的么?”柜台后的许由没有抬头,但是他分辨得出来这不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有些沙哑。这个声音里,没有挑衅的味道。
  “是啊,而且是我负责宣传策划的。还有一个多月就上映了。”这才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许由落在书上的目光再次失焦:所以,他是力原影视传媒的影视策划?
  一声球撞击桌面的闷响后,沙哑的声音说:“真像那些人说的那样?”
  一声干净利落的撞球声后,那男人说:“嗯。脸和球,还有演技。都是。”
  沙哑的声音笑了,说:“那到时候我可得好好去影院验证验证。”
  那男人也笑了,说:“好,到时候我送你几张电影票。”
  “到时候我送你几张电影票”这句话,许由对八哥说过,也对阿代说过。那是两年前,那时的他,还是力原影视传媒的影视策划。
  《犀牛》是他独立负责的第一个影片,讲的是一个外表坚强实则内心脆弱的男人,和一个梦中女人之间的爱情故事。影片两年前筹划开拍,本该年初上映,不知为何推迟了。
  晚上十点钟,弓着身子拖着人字拖的老板晃悠回了店里。店里已被许由打扫得干净。老板从大裤衩的口袋里翻腾出一把油腻腻的钥匙丢到柜台上,说:“工资周结,微信还是支付宝?”
  许由站在柜台里,不好意思地陪着笑脸说:“不好意思啊老板,我没有手机。”
  老板歪着脑袋,眯缝着眼瞅着许由,绕到柜台旁,在柜台的抽屉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了一个掉漆碎屏的杂牌手机,同样丢到桌子上,说:“先给你结现金。店里有事再打电话给我。”说完,老板手揣进大裤衩兜里,弓着身子拖着人字拖离开了。
  “谢谢老板。”
  直到老板的人字拖摩擦地面的声音消失,许由才坐了下来。他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刚才那个碎屏的手机,试着按了一下下方脱了一半漆的按键,手机屏显示电量不足。许由看了一下桌面上的插线板,拿起上面的插头试了试,正合适。
  许由又抽了一张面巾纸,将桌面上的那把钥匙裹起来揉了几下,直到钥匙上的油渍被蹭得差不多,才放回桌面上。
  凌晨两点,店门外的声音逐渐落寞,许由起身来到刚离开的客人玩的球桌旁。这次只是擦干净球杆后将它们挂回墙面,收拾起桌底的台球扣在桌面上,将黑8放在它该在的位置。又将茶几上的垃圾清理干净,拎起垃圾袋,来到店门外的垃圾桶旁。
  垃圾桶里垃圾已满,旁边还昏睡着几个膨胀破裂的垃圾袋,呼出地腐烂和发霉的气味,在周围的空气中萦绕不绝。
  许由看了一下四周,走廊的另一个拐角处还有一个垃圾桶。许由走向那个垃圾桶,这个垃圾桶也已经满了,不过还没有漫出来。许由将手里的垃圾袋放在垃圾桶上,用力压了压,确保它不会掉下来,才拍拍手,转身回去店里。
  店里的冰箱前,站着一个男人。男人面对着冰箱,许由只看到他的后背,还有他手中的朱红色雨伞。
  “欢迎光临。”
  许由礼貌地打着招呼。那男人没有转身,从许由所站得角度看去,他的眼神始终停滞在冰箱门把手上。许由想,也许那刚被自己擦过的门把手,还不够干净。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声音十分沙软,富有磁性。男人依旧背对着许由,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的。
  “许由,许多的许,自由的由。”许由回答了这个问话人都不关心答案的问题。许由的声音,像折子戏。
  男人缓缓转过身,看着恭恭敬敬却带着一点倦意站在那里的许由,念着:“许由。”男人只是重复了一遍许由的名字,只有平仄音调,没有任何语调。
  “你以前是力原的员工?”男人又是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谢谢您的雨伞。”许由的感谢向来很走心。
  男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雨伞,嘴角一扬,算作笑了,说:“为什么离开力原?”
  却来这台球店打工。许由知道,后面这句是这个男人没有问出口的。
  “坐了两年牢。”许由的回答向来很坦诚。诚实有时候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点许由深信不疑。他一向不愿招惹麻烦。之前台球桌上不想。现在,更加不想。
  男人仿若更加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许由,他坦白说出自己坐了两年牢的时候,笑得波澜不惊,像是说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不以为然。
  “为什么坐牢?”男人这句,问得过于隐私。
  “杀了人。车祸。”五个字,许由答得言简意赅。这在力原,还算不上什么值得一提的隐私。
  “你很懂事。”男人的这句,许由听不出是什么意思,之前电梯上习惯作祟的服务?还是现在的有问必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许由一向的应对办法就是:微笑。
  沉默了一阵,许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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