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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话封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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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钧贪杯酒醉一片朦胧,就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悄然出现的龙霄搀扶他飞落下去,一路安抚酒醉耍疯的将军又将其扶到床榻之上,而后小心翼翼地除下鞋袜、盖上被褥。龙霄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曹钧,眼中柔意温润如水,他目光停在那人皱作一团的眉宇处,忍不住探出手轻轻抚摸。
曹钧忽然抓住了那一只手,龙霄顿时吃了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见将军缓缓将自己手掌贴在他的脸颊处。而后更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一般,轻轻蹭了蹭。
他喃喃道:“别离开我……”
龙霄一听这话,心都碎了。
☆、兵临城下
叶昭成婚未及一月,南域忽然调兵遣将,数日后老侯爷亲率十万兵马直逼京城。南域兵马以“除奸佞,保皇室”为名,势如破竹一般连夺城池郡镇,若非禁军死守严密,只怕连京畿重地拥雪关都拦不住这只猛虎。
南域军队于拥雪关外安营扎寨,叶昭身着兵甲戎装,在营帐外远目眺望。此时已至深夜,月白星明,天地之间一片皎洁,就连远处城池的砖木石柱也都镀上了一层清冷。此情此景,倒是忽然让他记起了数月以前的情形。
那时宸妃连同禁军统领忤逆作乱,自己一行人逃出太子东宫,折损了整整一队侍卫这才勉强逃至拥雪关。若非梦中老鬼授以出城暗道,只怕不日便会被禁军擒获诛杀。
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谁又能想到,短短几个月时间一切便颠倒过来,曾经气焰嚣张的如今却躲在后宫角落中瑟瑟发抖,而曾经狼狈逃走的如今却率领万千兵马直发京畿城池……
叶昭深深望了一眼满载光阴痕迹的拥雪关,然后转身回了营帐。
他前脚掀帘回帐,后脚曹钧便耐不出心中烦躁出来透气,这一进一出时间恰好错开,以致曹钧走出休憩营帐时便只望见了月华倾斜的夜景。这一路攻城战地浴血厮杀,曹钧以一柄长刀利刃杀得敌人退避三舍,就连提一提他的名字,都会令人闻风丧胆。他身上的伤疤也如战功一般数不胜数,甚至有一次只差毫厘便会被长。枪捅穿胸膛流血而死。
养伤期间又发了高烧,神志一片恍惚,他在朦胧中屡次感受到有一双微微冰凉的手抚摸过脸颊,就如同殿下成亲之日酒醉后的隐约感受……可是苏醒过后,只有熟练上药的军医与前来探病的薛鉴薛公子。
叶昭殿下倒是来了一次,只不过寒暄几句便被晴小姐的丫鬟急急忙忙喊走了……
曹钧心中一片失落,病中胡思乱想,一时竟不知道还有谁能温暖他那颗愈发冰冷的心。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贴身佩戴的锦囊便传来温暖之意,仿佛一缕和煦春风温柔抚慰过他的心。
曹钧握着那枚锦囊,不知怎么,眼前便显现出了龙霄的脸。
……此时此刻,曹钧再度握紧锦囊,清幽月光垂落身旁,照亮了金线银丝锦囊中的那枚玉鳞。隐约间,温柔如水的波纹轻轻荡漾。
他不知怎么,忽然望了一眼叶昭的营帐。
侯府花丛后听到的那番话,如同一把温火,一点一滴烧开了他所以为的殿下的“青眼相待”。与晴小姐成亲的当日,曹钧心中一片空落,就如同丢了什么东西一般,所以他才会想用酒来填满。酒醒之后,心中倾慕渐渐被理智押回箱笼,锁在心底的角落,可能再也见不了光。
而就在他努力克制内心倾慕的时候,那个自称云洛族大巫师的云姓少年蓦然出现,字字锋利地挑开了龙霄对他的心意,更是极力离间自己与他……事后逃过一劫,他却在夜半人静时辗转难眠、扪心自问。
龙霄当真是大巫师所说的白蛇吗?
他当真是因为自己才始终留在雪空关保家卫国的吗?
…………
无数的疑问像团乱麻,扰得他头昏脑胀,为了收敛这些不停搅扰自己的念头,曹钧这才如发泄一般浴血杀敌。只有当人上了战场的时候,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才不会有闲心继续胡思乱想。
只是杀敌受伤调养期间,这些念头又如疯草一般滋生,甚至来势汹汹远超往日。
曹钧长长一叹,静静凝望半空中的那轮冷月。仿佛蟾宫中的姮娥也察觉到他心中烦躁,不多时,隐约有一道笛声萦萦绕绕地传了过来,长夜凄清,可笛声却温润无比、毫不苍凉。如水般的乐章渐渐舒缓了他的神情,曹钧舒了口气,倒是觉得有些困倦起来。
等他回帐休息后,那笛声也神奇地消散了。
营地某个角落,白衣清冷的薛鉴冷哼出声:“你天天这么守着他,干脆就别回雪空关了。”
他身旁的旌旗无风自动,传出龙霄声音:“薛公子……”
薛鉴深深做了个呼吸,强迫自己耐下心来,说道:“你莫要忘了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龙霄沉默半晌,才低低回道:“是,我懂了。”
薛鉴合上了双眼,他身旁的旌旗轻轻颤动,一阵夜风拂过,仿佛有什么东西离开远去。
翌日天清气爽,军营整装待发。
曹钧侥幸从大巫师手中逃过一劫之后,也曾细想云洛族是否已经得知自己一行人现身于南域的消息,但平素里与雪空关飞鸽传书,也未曾见人提及过戎狄闻讯大肆进攻的消息。反倒是戎狄三部……不,如今已是戎狄二部的云洛族与常青族安宁了许多,虽然仍有时不时的偷袭,但相较从前已经算是异常了。
曹钧命人时刻监视,想来想去还是将消息告知了叶昭,叶昭毫不讶异,仿佛早就知晓一般。曹钧不解,屡次询问却只得到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他心中有些凉意,隐约觉察到叶昭殿下似乎存了一些不能言说的打算。
时至今日,叶昭忽然在即将进攻拥雪关之前,讲述了一件事情。
那便是……
“戎、戎狄二部的投诚?!”
曹钧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莫说是他,就连庆阳老侯爷、各路将领人马、身旁的元朗元逸侍卫都是满脸讶然,薛鉴脸色倒是变了一变,似乎想到了出现那位无缘无故便出现在侯府中的云洛族大巫师。
叶昭不等他们回过神来,挥手撤下大半将士,只留数位高阶将领留在当场,然后又讲出了拥雪关密道一事。曹钧呼吸一紧,左右看去,却见共事的数位将领也都是满脸的不敢相信,然后才是谋事已定的狂喜。
叶昭不等他们开口,便率先与庆阳侯等人商议起如何运用这条密道取得不费吹灰之力的胜利。一时间曹钧张口无言,只有一旁的薛鉴深深望了他一眼。
军事商议过后,各路将领领命前去调兵遣将,薛鉴这时缓步来到曹钧身边,轻轻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
薛鉴看他一眼:“残余的戎狄二部是云洛族与常青族,他们常年侵略北方,对地大物博的中原虎视眈眈,如此山河缭乱之际不趁机搅个天翻地覆,又怎会甘心臣服于叶昭殿下?”
曹钧心中一凛,不由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
“一定有什么协议……”他缓缓道,“这背后一定有一场交易,代价也定是极为珍贵,不然绝对打动不了狡猾似鬼的云洛族大巫师,也不会令他安抚住蠢蠢欲动常青、云洛两族。”
曹钧不知怎么,忽然记起初遇时那个少年曾讲过的一句话:
“……我苦苦坚持多年,唯一想要得到的不过是一个人。”
薛鉴幽然出声,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殿下成亲那日,我撞见了莫名出现在庆阳侯府中的云洛族大巫师。”
曹钧张了张嘴,半晌才哑着嗓子出声:“……代价,是龙霄!”
“不,不会的!殿下知道龙霄对雪空关无比重要,也知道他是我府中的客卿,殿下……殿下他不会的……”
方才的揣测太过疯狂,曹钧完全不敢相信叶昭殿下会如此对待他的部下。
薛鉴冷冷一笑:“不会?如何不会!牺牲一个人,换来云洛常青两族的臣服,也能换来大巫师的全力相助。他娶了庆阳侯的掌上明珠,得了十万兵马,打回京城指日可待,再牺牲一个人换来北方戎狄三部的臣服,了却皇朝多年的疆域危机……这笔买卖,对殿下而言可是划算的很呢!”
曹钧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他只能无力地握住那枚锦囊,希望能感受一星半点的温暖。仿佛觉察到他的恐慌不安,玉鳞反涌出暖意,逐渐安抚了曹钧的心神。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薛鉴,“……薛公子,你与我说了这么多,想必早有打算吧。”
薛鉴并未否认,只是道:“我与他乃是旧友,不希望他落得一个被手足兄弟推入火坑的下场。”
曹钧一双手掌握紧成拳,心中无数思绪飞涌,终于他咬了咬牙,问道:“薛公子,我能做些什么?”
薛鉴深深看了曹钧一眼,眸光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他道:“我想请将军,帮忙演一出戏。”
戎狄二部忽然投诚,消息一出顿时朝野震惊,不说雪空关内众人如何不信,就连皇城内部的叶丹宸妃一干人马也只当作是假讯。只是未过数日,云洛族大巫师亲临拥雪关,以阴诡蛊术重创拥雪关守卫军,而南域兵马不知从何处寻得一条密道,猛然间杀入城中,一举擒获无数俘虏。
禁军仓惶逃回京城,人心惶惶之际谁也无力阻挡浩浩荡荡的十万兵马,叶丹众人不得不相信戎狄三部的投诚,仓促商议后派出使臣和谈,愿意以长江黄河为界分为二国。
叶昭微微一笑,手持劲弓射出穿云破空的一箭,毫不犹豫地射死了宣旨太监。
叶丹在城墙上望见那一幕,当场吓得腿软倒地,最终还是在禁军将领的搀扶下才回到了后宫。宸妃与禁军统领心知不能善了,便咬紧牙关将整座皇城防守得固若金汤。
叶昭倒也不着急,直接在城外安营扎寨,十万兵马将皇城各路出入要塞堵得水泄不通,大有坐等耗时之势。
临近五月端午,天气逐渐炎热,可叶昭依旧不曾下令进攻,倒像是要将围耗继续下去。叶丹再上城墙时躲在禁军身后,远远一望却见营地中埋锅做饭,还有不少男兵正热火朝天地卷叶包粽子,他再想到如老鼠一般躲在皇宫内庭瑟瑟发抖的自己,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两巴掌。
五月端阳那日,薛鉴亲自请来的雪空关一行人终于抵达营地,数日未见,曹钧心绪几番更替,却在见到龙霄时掀起了波浪。
龙霄行了一礼,道:“将军。”
曹钧记起那日与薛鉴公子的约定,不冷不淡地应了一声便直接离开。龙霄怔在当场,不知自己是哪里做错了,青儿从他身后冒出来,劝道:“大哥别理他,咱们去找薛公子玩。”
龙霄勉强点了点头,随意向曹钧望去,却见那人此刻正与叶昭殿下相谈甚欢,完全不似与自己言语时的冷淡。他心中一疼,失魂落魄地跟随青儿前去寻薛鉴。
薛鉴公子笑脸相迎,关切几句后目光却落在了青儿身上。
青儿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躲在大哥身后拽着衣袖问道:“薛公子,你看我做什么?”
薛鉴笑道:“端阳佳节乃是至阳时刻,你就没有半点不舒服吗?”
青儿得意地哼了一声:“好歹在大哥身边那么多年,‘仙虬之术’的至阳龙气也吸了不少,怕什么!再说我又不是天生阴寒的妖属,区区端阳节有什么怕的。”
薛鉴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你没什么好怕的,不过你大哥就未必了。”
青儿顿时看向龙霄,紧张道:“对啊大哥,我听说端阳节的时候人们要喝雄黄酒,你可要小心啊。”
龙霄微微一笑,说道:“我有千年道行,未必就怕了这雄黄酒。”
薛鉴意有所指道:“明枪易挡,暗箭却难防。”
龙霄怔了怔,“薛公子是指……”
薛鉴看他一眼,提醒道:“那云洛族的大巫师如今可是在军营里呢。”
青儿顿时又紧张兮兮地拽紧他的衣袖。
龙霄嘴角现出轻轻淡淡的笑,说道:“不怕,总归是要面对的,他若是想出招,我随时奉陪。再说,即便我斗不过他,不还有薛公子你嘛。”
青儿不满道:“大哥,你的眼里就没有我吗?”
龙霄好声好气劝他:“是我错了,青儿厉害的紧,一个人便能打跑他。”他说完这句话,一抬头便望见了不远处恰巧经过的曹钧。龙霄有些惊讶,又有些说不清的欣喜,一句“将军”刚说了半截,忽然曹钧瞥了一眼他身旁的青儿,然后便转头走了。
“……”青儿有些发冷,小心翼翼地道,“我怎么觉得将军看我那一眼,好像有些不太高兴啊……”
薛鉴并为放在心上,“他什么时候太高兴过……好了,别多想了,晚上还有烧烤宴会和酒席,我先带你们去军营里逛逛。”
龙霄点了点头,行了两步忽然如同鬼使神差般回头望去。
这一回头,却正正撞进早应该走远的某个人的眼中。
他张了张嘴,待要再次唤一声将军,可那人依旧如先前那般转身离开。
……毫不回头。
☆、白蛇现形
军旅营帐,步兵森严。
薛鉴与青儿前方带路,交谈言笑颇为自在,倒是没有注意身后龙霄与曹钧的片刻眼神交错。龙霄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还未收拾起沉重心情,便从眼角余光扫见身前二人猛地停下脚步。龙霄下意识抬头望去,却见到不远处的那位云洛族大巫师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
青儿霍然瞪大了眼睛,右手一抬作势便要施法,只是下一刻便被薛鉴扣住了手腕。
“薛公子……”青儿不解地望着他,“你拦着我做什么?”
薛鉴瞥他一眼:“这里是军营重地,你想做什么?”
青儿愤愤不已,怒视身前几步开外的云洛族大巫师:“可是这个家伙他不是好人!”
龙霄上前安抚了两句,目光落在云洛族大巫师身上,后者停在原地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反而十分友好地笑了一笑。
龙霄缓缓将青儿施法的手按了下去,低声道:“戎狄三部如今已经臣服,大巫师也不再是敌人,你若胡作非为,只怕会引来殿下斥责。”
青儿还要反口还击,忽然间那位大巫师缓缓走近,面带善意笑容地说道:“这应当算是咱们第一次的友好相见吧?”
龙霄淡淡笑道:“是啊,前几次相遇你不是在害人就是在杀人,兵戎相见哪里能有‘友好’二字。”
大巫师被他讥讽也不生气,依旧笑得和煦:“希望以后这‘友好’能一直维持下去。”
薛鉴忽然冷淡插话,接了一句:“当然,只是前提是你不要动什么歪主意。”
“什么歪主意?”少年容貌的大巫师做出一副天真不解的模样,“难道你们指的是‘灵蛇蛊’吗?放心,我既然率领云洛常青两族臣服于殿下,自然不会再动什么歪门邪道的念头。话说回来,平日里我将白公子你视为天边皎月,一直仰慕钦佩,奈何手下那群废物曲解了我的善意这才三番五次寻你们的麻烦。”
他顿了一顿,依旧笑得温柔和煦:“那群废物已经被我丢去喂血蚁了,白公子若是不信我的拳拳之心,改日我亲自设宴向公子赔罪。”
青儿实在忍不住了,哼了一声道:“不了,让你设宴那才是真的鸿门宴呢!”
大巫师轻叹口气,“我有弃恶从善之心,奈何无人相信啊……”
龙霄目光直视着他,说道:“你的心思我一清二楚,就不必浪费时间去做这些口舌之争了,不论你是真臣服也好、假投降也罢,从今往后恩怨两清、井水不犯。你若真的动了灵蛇蛊的念头,我也不介意在成仙之前为民除害!”
说罢,他扬长而去。青儿与薛鉴一左一右护在身旁,隔着老远还能听到青儿叽叽喳喳的夸赞声,说些什么大哥好生威风之类的话语。
大巫师低低笑了两声,眼底逐渐涌出狠光:“成仙?你以为你还能成得了仙?”
他转身回望,对着早已消失身影的方向狠狠握紧手掌:“……你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
晚间端阳节宴,叶昭殿下设宴款待军中众将。
龙霄青儿乃是客卿,居于曹钧案后,另一侧则坐着自斟自饮的薛鉴。青儿对人族饮食并无多少兴趣,反倒是那盘瓜果的吸引力更强,龙霄不敢让他多食,便小声地叮嘱着他。这一来一回的期间,主座上的叶昭不知说了什么,列坐各位纷纷举杯共饮。
叶昭收到那人眼神提示,望向龙霄,问道:“龙公子怎么不喝?难道是这酒不合胃口?”
龙霄未曾想到殿下会忽然问向自己,顿了一顿方道:“在下酒量甚浅,怕贪杯误事。”
叶昭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此时京城已是瓮中捉鳖之势,即便酒醉也误不了什么大事。再则,昭在雪空关见识到了龙公子出神入化之御兽手段,彼时戎狄三部以巫蛊之术入侵,还多亏了龙公子全力抵御。”
云洛族大巫师立即诚惶诚恐地谢罪,只道自己那时不知天威,如今既识得了殿下天子天命,自然再也不敢心生二意。
叶昭又连连安抚他,君臣一番觥筹交错,叶昭这才再度转向龙霄:“龙公子高风亮节,为保北方疆域呕心沥血,日后攻下京城昭定会论功行赏,此时先以一杯水酒敬之!”
君主敬酒不得不饮,龙霄只得举杯,他轻轻嗅了一下那特意加了雄黄的烈酒,心中存了主意。一杯饮下,叶昭再度敬酒,直到三杯过后才停下手。龙霄却如所言那般不胜酒力,白净俊脸染上一层红晕,像极了剔透暖玉。
曹钧不知怎么,忽觉嗓子有些发干,他借酒润了润喉,这才勉强压下一闪而过的旖旎念头。
另一旁青儿放下手中草果,担忧地唤了一声大哥,龙霄推做酒醉,暗暗向他使了一个眼色。青儿知其心意,顿时借着衣袖遮挡变出一枚玉壶。龙霄闭目凝神片刻,并指如刀,不多时细细水流便从指尖渗出,流进了那枚玉壶之中。
叶昭一一敬酒过后,大巫师起身向曹钧行来,亲自举杯向其谢罪道:“在下御人无方,没能管教好族中子民,以致劫掠屠杀时有发生。如今戎狄三部彻底臣服,还望曹将军宽恕我等往日罪孽。”
曹钧两侧的雪空关旧将多数脸色不善,甚至一些手足袍泽丧命于大巫师巫蛊之术的将士直接冷哼出声。曹钧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只见大巫师年轻俊秀、身姿出尘,若非知其身份只怕谁也猜想不到他就是那位凶名赫赫的云洛族大巫师。
大巫师言语过后,满堂寂静无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而来。主座之上,叶昭目光平淡如水,但就是这份平淡,却让曹钧心中涌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寒意。
曹钧忽地淡淡一笑,接过大巫师所敬之酒,说道:“既已臣服,那便无事,雪空关内同胞虽然战死者多,但贵族三部的损失比起我们更是厉害。”
他身后的将士们顿时脸上大喜,扳回一局之后个个扬眉吐气。
大巫师又敬了一杯酒:“曹将军真是宽宏大量,我再敬将军一杯酒,请!”
酒足饭饱后,叶昭自称不胜酒力率先离席,君主一走,几位武将便抛开束缚痛痛快快地拼起酒来。也有不放心值班守岗的将领,与席上诸位言语一声便告辞离去,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了寥寥数人。
庆阳侯倒是未曾离席,他环视四周,却举杯来到曹钧身前。曹钧久闻其名,顿时以后辈之礼敬酒,二人交谈言论,兵法韬略各有见解,不知不觉间便多饮了几杯。庆阳侯到底年事已高,夜深困意袭涌,几番言语后便被亲兵送回了营帐。
曹钧听着身后龙霄三人的低声言笑,酒意渐渐涌上,倒是有些困倦起来。寻彦守在帐外左等右等不见其人,最终还是大着胆子进了营帐,一见将军酒醉昏沉,便行过去作势搀扶。只是曹钧似乎多饮了酒,寻彦站立不稳没能搀扶住他,多亏龙霄眼疾手快添了把手,这才免去曹钧摔倒在地。
曹钧忽然唔了一声,眉宇皱了起来。
被那人触碰的地方仿佛烧了一把火,从手臂向四肢蔓延,转眼便烧得他五脏闷热、呻。吟出声。
龙霄这一起身,青儿与薛鉴也坐不住了,纷纷跟在他身后出了营帐。龙霄望着寻彦踉踉跄跄搀扶曹钧的模样,心中有些担忧,忍了几忍终于还是说道:“寻彦一个人照顾不来,我去帮他吧。”
青儿刚要开口便被薛鉴拉了一把,薛鉴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让他去,你拦得住他一时拦不住他一世。”
青儿无奈,只得点了点头。他无奈叹了口气,刚要说些什么,忽然眼角余光扫见一道身影晃了一晃。青儿定睛看去,却是云洛族的大巫师正疾步奔驰,像是有什么要紧之事等待处理。
薛鉴循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微微思忖道:“那家伙一肚子坏水,看他神色匆忙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青儿看向他:“要不,咱们俩追上去看看?”
薛鉴不知怎么,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安,但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便烟消云散。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走吧,咱们去看看那个老狐狸在做什么。”
远处的大巫师觉察到跟随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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