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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若如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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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寒洲说:“冥主天生阴寒,又需受那千万年万丈冥渊的寒毒,体质阴极。他日日朝朝在人间,不免受这烈阳之苦,损坏元神。薛公子此番若是去见他,怕是冥王大人便更不愿意回去了。”
  “损坏元神?”薛鹤是没想到,自以为这冥界之主是什么都不怕的,如此他心中更是不安。
  “是!”厉寒洲言辞凿凿,“冥王大人若是再久留人间,元神怕是难以保全。”
  虽说天界与冥界修炼各不一样,可薛鹤还是清清楚楚元神对一个修炼者来说意味着什么。即使是冥王,灵力丧失,元神毁灭,那他还会是冥王吗?
  垂落的眼睫好似羽扇一般盖落,遮住了一双极其美丽的眸子,他咬着牙,垂着的手紧揣成拳头,甚至带着几分责问道:“为何你们不带他回去?”
  厉寒洲见他发抖,实话实说:“薛公子别忘了,他可是冥王。即使如此,他依旧是我冥界之主,我等无人敢动他,亦无人可以动他。”
  这人说话很是冷静,薛鹤知道他心中早已有了解决的办法,“要我怎么做?”
  “能让我主回冥府的办法只有阴眼。”厉寒洲说道,“薛公子千万般不愿意,我不强求。冥王大人早早就下令我等不许动你半分,我也不敢违抗。可这事关冥王,事关冥府千千万。阴眼,必须回到冥府。”
  “我想见他。”薛鹤说道。
  厉寒洲叹了口气,“薛公子何必呢?如此只会让两个人都为难。”
  薛鹤没有再继续前往花斋,失魂落魄地回了薛府。厉寒洲说,如今冥府内乱繁多,众人都等冥王回去主持大局。厉寒洲说,冥府大乱,冥王大人却不肯回去。厉寒洲说,小郎君至今还留在邺城是为了他。
  反正说一千道一万,他如若是去见了他,那便是害了他。
  会害了他?
  薛鹤是不想的。
  跨进门,薛言出来搀扶住了他。
  手中的伞落在地上,薛鹤心中一口气提在咽喉难以咽下,他回过头,仔细看看来人是薛言,嘴角艰难地扯出一张笑脸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薛言刚被方知云送了下来,一见到薛鹤这幅模样,忍不住哭了出来,“我的小主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薛鹤低下头,不知如何说出口来。
  还在边上的方知云见状,也出来瞧瞧,“你们俩这都是在干什么?一个执意不回冥界,宁愿损毁元神也要在人间耗着;另一个执意不回天界,都伤成这样也不回去。”
  薛鹤摆摆手,吩咐薛言道:“扶我去休息。”
  见他要躲,方知云拦住他,“我赞同你不回天界,可不是要看你在这里这么折腾自己的。你跟我说实话,到底伤了多重?”
  “留了一口气,死不了的样子。”薛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方知云不再多问,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薛鹤回房安心调养,不过半柱香的时辰,门口敲门声响。
  偌大的薛府如今屋子里只有薛言,薛鹤也不多想,便让他进来,“有什么事吗?”
  门口的人动作轻悄悄地,进来之后,关上了门,半天不说话。
  薛鹤觉得诧异,睁开眼睛,却见那一身白衣如旧。


第45章 
  “你……”薛鹤见他浑身湿透了。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黑得深不见底,他望着床上的人,半天讲不出一句话来。
  薛鹤见了人,心里头更是没底了。连忙上前去,拿过边上的帕子为他擦拭,黑色的长发划过指尖,留着雨水冰冷的味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薛鹤气道。与其说气,更不如说他这是在心疼,心疼极了,他的小郎君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一袭白衣紧紧裹在身上,瘦弱地不堪一击。
  被他一吼,雀榕这才忍不住,开着嘶哑的嗓子,喑哑道:“薛鹤……”
  “我在。”薛鹤手不停歇,为他拭去身上多余的雨水,哪怕多擦去一点也好。
  “我冷……”雀榕道,“你抱抱我吧。”
  声音冰冷地没有温度,可却是轻轻的,像是掉落的羽毛,划过薛鹤的心坎儿上。冥王这一声,毫无威严,毫无气派,却足以让他什么都不要了。
  薛鹤再也绷不住了,在一旁伸手从后面抱住他,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脸颊贴在他的脖颈蹭了两下,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你当真是要折磨死我吗?”
  他知道他的小郎君终于放下架子了。
  黑天寒夜、万尺冰潭出来的冥王大人,怎会怕冷呢?
  他知道,这是他的小郎君服软了。
  “你别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我心疼。”薛鹤说道。
  “我……”雀榕说道,“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想见见你。”
  双手将他搂得更新,薛鹤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他又何尝不是对他日思夜想。
  雀榕又继续说:“冥府的寒渊真的很冷,你别把我留在那边。”
  “我的小郎君,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也不知道我如今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你别走,我会护着你的。”薛鹤深吸了一口气,浑身有些发凉,“你别走了……”
  “我,可以不走吗?”雀榕迟疑的眼神露出几分期盼和欣喜,可那片刻闪过的光辉转而不见。
  两人换了衣服,雀榕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薛鹤随口问了问近况。
  说到敖江,说是被杨青枫下了狠手,亲自了结了。
  再说到许来苏,许来苏嫁人了。小郎君说,余江村没了,许来苏的父母也没了。隔壁镇上有一位富商,当时听闻了音讯,是拿着婚契来的。那人一家多灾多难,也谋了不少不义之财,一连克死七个老婆,说是要找个命硬的做八夫人,便把她接回去了。
  婚契是早些年许家就签下来的,本来说好等许来苏冠礼之后再来迎娶,谁知许家落得如此下场。那人也不嫌弃,说愿意将她带回照顾。
  余江村风波之后,余江便不再让人捕鱼了。众人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仿佛当做没事发生。
  是呀,事情不发生在自己头上,谁会去管别人死活呢?
  入了夜,雨也停了,小郎君拾掇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回花斋去了,两人之间避而不谈那日匆匆离去的尴尬,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真的能回去吗?”望着那轮乌云遮蔽的圆月,薛鹤若有所思。
  不过片刻,薛言进了门,“小主子,人已经送走了。”
  “嗯。”薛鹤摆摆手,打算让他下去,可刚举起手又喊住了他,“你说,在人间成亲该是什么样子的?”
  “啊?”薛言一愣,咬着手指想了想,“应该是要三书六礼?听说人间规矩多,这婚期来来回回也要折腾许久呢。”
  薛鹤沉吟片刻,“繁文缛节太多,不如,明日你直接带着东西去提亲吧?”
  翌日。
  花斋外头挤了不少人,里面更是热闹。四下摆满了各种红色礼盒子,让人都落不下脚。
  薛鹤在家中等得很是不安,就偷偷跟着来了,躲在人群一角,也不声张。
  只见屋子里,薛言吊着嗓子,面对眼前这张冷冰冰的脸,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雀榕也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才出了门,这刚到花房,就瞧见里里外外铺满了东西,心生疑惑,“这是?”
  薛言咬着牙,豁出了命似得,一闭眼,一口气喊完自己早早准备好的词儿,“我家主子,相貌堂堂,家财万贯,这是生辰八字。”
  薛言的措辞,让薛鹤满意地点点头,随即继续在屋外观望。转眼就瞧着薛言紧张地掏出怀里的红纸八字,递过去。可小郎君没收,这让他脸色一黑。
  四下的争议声更大了,男男之事在邺城不算新鲜。可这么光明正大地来求亲,还闹得这般沸沸扬扬,倒确实少见。
  大伙儿都爱瞧热闹,忍不住就上来瞧瞧,嘴里嘀咕什么的都有。
  “他这是想做什么?”雀榕问道。
  “提亲!”薛言装着胆子说,“我家主子还说,见公子面容姣好,一见倾心,问是否愿与其一起共度余生?我家公子让我下三书六礼前来提亲,问小公子肯不肯嫁。”
  “……把东西都带回去吧。”雀榕头疼地扶额,准备往屋子里走去。
  薛言站在原地,也没个答案,不过既然人家都赶客了,想必答案已经呼之欲出。这才刚准备让人把东西抬走,只见屋外忽然冲进来一个人,薛言更是愣在原地不动了。
  “这是应还是不应,你好歹也给个话吧?”薛鹤撇开人群,迫不及待地冲进门。
  薛言连忙拦着,外头人这么多,被拒绝这么丢脸的事情,他可不希望自家的小主子继续丢人了。
  雀榕被一把拽住手,转过身去,就瞧着薛鹤急得满脸通红,“你跑这么急做什么?我人就在这儿,又不会丢。”
  “我就是怕你……啊?啊!”话说到一半,薛鹤这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说你……”
  “嗯。”雀榕点点头,“我答应了。”
  这一声,可真是比世上任何仙歌妙曲都要来得动听。薛鹤一个没忍住,直接冲上去把人抱住。
  “你先放开我,好多人看着。”雀榕不自在地张望四周,在人间这么多年,到底脸皮还是没能那么厚。
  “我要是放了,你跑了怎么办?”薛鹤急切切的样子,像个撒娇要糖的孩子,“我就想抱抱你,抱一辈子的那种。”
  雀榕将他拉开,“那不如今晚就成亲吧?”
  “可是……可是什么都还没准备……”薛鹤磕磕巴巴,这惊喜一下子来得快。
  雀榕伸手去抚过他的脸颊,这张脸,比初次相见的时候成长了许多。他笑道:“你情我愿,还需要准备什么?”
  ·
  当天,薛鹤命人匆匆忙忙布置,虽然两人都心急,可这婚事还是商议到了明日。薛鹤欣喜地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这是片刻也不能等,这心心念念的人呀。
  入夜之后,薛府已是红绸纱罗。
  来人面色阴沉,粗布木簪。他进了门,便跪在院中不肯起起来。
  薛言见状,连忙去喊来了薛鹤。
  只不过数十日不见,杨青枫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稚嫩的模样了。薛鹤急匆匆地走上前去,想必这是关乎他心尖人的事,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杨青枫见来人,开口道:“请薛公子救冥王。”
  “他怎么了?!”薛鹤急切问道。
  “元神破损,冥王气息孱弱,已经昏倒了。”杨青枫说。
  薛鹤一听,拔腿就准备往屋外冲去,却被杨青枫拦住。
  杨青枫说:“若阴眼再不归还,冥王性命堪忧。”
  “……”扇子掉落在地,薛鹤垂下了眼眸,“知道了。薛言,你去请青姑过来一趟。”
  ·
  雀榕醒来时,人并不花斋,而是在冥府。
  四下黑暗,周围的一切都静的可怕。没有鸟叫虫鸣,没有任何活物。
  “恭喜冥王取回阴眼。”厉寒洲带头跪倒在地。
  地府九殿阎王,无常修罗,判官孟婆,皆数跪在地上,身后还有数万鬼差,场面盛世空前。
  “你说什么?”雀榕闻声不对劲,再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厉寒洲压低了嗓音,却还是难以掩藏心中喜悦,他如实相告:“薛鹤已将阴眼奉还,恭喜冥王,贺喜冥王。”
  脚步漂浮,雀榕摇摇晃晃冲上前,一把拎住厉寒洲的衣襟,勃然大怒:“我不是警告过你们,不许动他的吗!”
  “这是薛公子自愿奉还,我等谨遵冥王旨意,并未对他出手。”厉寒洲道。
  即使厉寒洲这么说,雀榕也知道他们对薛鹤做了什么。如此一想,他不免就更加气愤,直接对他吼道:“少了双阴眼,难道我冥府就没了吗!”
  这话,伤的不止是厉寒洲一人,跪着的众人更是不敢动弹。
  厉寒洲并不畏惧,依旧挺头而出,“这是冥王大人该说的话吗!”
  “我要他活着,薛鹤不能死,我要他活着。”雀榕晃了晃脑袋,执意往外走去。
  一旁杨青枫见状,上前扶住这个无人敢接近的冥王,“薛公子没死,大人请放心,他如今还在自己府里修养,并无大碍。”
  “当真?”雀榕知道这千万人都会对他做出不敬的事,可杨青枫不会,他的心是向着他的,自然不会欺瞒他。
  “大人请放心,阴眼是薛公子亲自交给属下的,属下亲眼见他安好。”杨青枫说道。
  没死,没死就好……
  可是,这么怕疼的一个人,被挖去双眼,那得受多大的苦啊…
  “请冥王保重自己。”杨青枫说道。
  “请冥王保重自己!”跪着的众人道。


第46章 
  天天捆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薛鹤不知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
  这一日,薛言为他开了窗,扑鼻而来的花香让薛鹤忍不住想起了一个人。
  春季到来,百花盛开。
  可惜他看不到了。
  “小主子,想吃点什么吗?”薛言小心翼翼地在一旁问候,声音还有些沙哑。
  若是知道那日他去请青姑来,是为了挖眼睛,那他定是千般万般不愿意去的。这身骄肉贵的小主子,身上到处是伤,如今连眼睛也被挖去了。
  “今日,应该天气不错吧?暖洋洋的,也不比前些日子那么湿热。”薛鹤还躺在床上不能下来,眼上还绑着云幕遮,“什么时辰了?”
  “午时刚过。”薛言回道。
  “是吗?”薛鹤喃喃道,“你开着窗吧,我想吹吹风。不必伺候了。”
  “好。”薛言应声下去了。
  薛言走后,屋子里又静了。这些日子,薛鹤不许任何人探视,也除那日在场之人外,未对任何人提起此事。他如今这一副残躯,也难免以前结果仇家,会有人想趁他病要他命。
  疏忽片刻,屋外楼下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我家小主子最近不见客,冥王大人请回罢。”薛言在楼下嚷嚷。
  “你就让我见见他。”那人说话轻柔柔地,似乎没什么底气。
  “自从我家小主子遇见你,就动不动弄得浑身是伤。如今,如今眼睛都被挖去了……”原本薛言还句句强硬,全是指责,可说到这儿,又开始忍不住抽泣,“那可是连着命门的眼睛啊,我家小主子这么怕疼的一个人,这是把命都送给你了……”
  “薛言,住口!”薛鹤呵斥,失去双眼的薛鹤其余五官比之前更加灵敏,他摸着床沿起身,一路摸索。到了走廊,薛鹤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对楼下说道:“你让他单独上来。”
  话说尽了,他还不肯回屋去,执意就留在房门口等他。
  雀榕上了楼,见薛鹤双眼绑着云幕遮,还渗着血,心中不由得一阵抽搐。他上前,扶住薛鹤,“回屋吧。”
  “好。”薛鹤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两人进了屋,纵使都是千言万语在心头,却在此时都化在了沉默中。
  雀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这么看着他,身是咫尺,心却不在一处,“事到如今了,你还是猜忌我。”
  “小郎君从一开始,亦并未对我坦诚。”薛鹤笑了笑,脸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还夜夜担心你会出事,想不到,尊贵的冥王竟在我身边。”
  “你不是应该猜到了吗?”雀榕说道。
  “是,我应该猜到了的,可是我不信。”薛鹤说。
  “薛鹤,你一开始就知道的。”雀榕笃定道。
  薛鹤自嘲道:“冥王大人真是瞒地我好苦。冥王大人是明知我一开始就故意引你入局,区区人界几两金钱,怎么你就上钩了?”
  虽心中波涛汹涌,可雀榕还是保持着一副冷静的模样,“做凡人,不就是要贪的吗?”
  “没想到,是我自视甚高了,自命不凡,在别人眼里却是一颗棋子。”薛鹤说。
  “我并非存心想利用你,与你相遇亦只是机缘巧合。”雀榕低下头,说起话来有些委屈。
  薛鹤想来也是,这本就是自己三番两次招惹人家,如今却要怪罪与他。如何千不该万不该,那也是他的错。他这般咄咄逼人,这是要将他推往何处啊!
  薛鹤气不过,却是在生自己的气。
  “有些事,如果不问清楚,我心终究不安。”雀榕抬起眼,望着那双血淋淋的眼眸处,心中竟有些难过,“薛鹤,阴眼乃你命门,挖去阴眼就是要了你的命,为何还要交出来?”
  薛鹤倒是回答地很坦然,“我这条小命,早就是戴罪之身。小郎君想要,我便给你。”
  “雀榕不想要你的性命。”雀榕说。
  薛鹤舒了口气,缓缓道:“可是,冥王大人想要。你是冥王,你要的,我一定会给你。”
  天上云,海上月,只要你想要,万水千山,赴汤蹈火,我一定取来给你。
  那高高在上的冥王啊,再也绷不住了。那渗着血迹的云幕遮,底下该是如何残忍的面貌?他走上前去想伸手去摸,那云幕遮上渗透的血迹令他看得浑身都发颤,“疼吗?”
  “不疼。”感觉到薛鹤伸手过去,借着微弱的感觉摸上了他的脸,他的小郎君眉头都皱起来了,若是让他瞧见,他定要心疼死了。
  “当真不疼?”雀榕抬起手,咬着牙蹑手蹑脚地轻抚。
  薛鹤笑了笑,抓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当真不疼。”
  雀榕低头苦笑,几分无奈,几分宠溺和纵容。这个人可是连蹭破点皮肉都会鬼哭狼嚎的人啊,被活生生挖去一双眼睛怎会不疼?怎么就不疼!
  薛鹤笑得很灿烂,似乎只是少了一个无关痛痒的物件,他笑嘻嘻地对他的小郎君说:“你看,没有那双眼睛我还是喜欢你。这次,是我的心告诉我的,不是眼睛。你信我了吗?”
  薛言说,他的小主子被挖去双眼那日,五感尽失,神力全无。
  薛言说,他的小主子当时虚弱地动弹不得,奄奄一息几乎快断了气,哪怕任何一只蝼蚁都能将他杀死。
  薛言说,他的小主子醒了之后第一件事便是问那双眼睛送去冥府了没,他心心念念的,始终不是自己的身体。
  雀榕垂下头,双手不知觉地有些颤抖。什么都是薛言说,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得不到答案的薛鹤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床下的垫子,有些紧张,有些难过,“小郎君,此后我便再也没有阴眼了,你也不必与我纠缠。此后,一切归零。”
  “好,一切归零,我归你。”雀榕说。
  “什么?”薛鹤一愣。
  雀榕说道:“薛公子可是上我那儿求过亲的,定下的鸳盟难道就不作数了吗?我那儿的父老乡亲可都是见证了。”
  薛鹤一听,忽然释怀了,“虽然眼睛没了,可好歹命保住了。当初妄言说你若是想要我的命那便拿去,可如今我舍不得死,我想哪怕再听听你的声音也好。小郎君,我不想死……”
  话未说完,一双温热的唇贴了上来。
  舌尖游走在双唇之间,轻轻探了进来,小心翼翼,谨慎如此。
  薛鹤的心再也按耐不住,伸手将人揽到怀里,转身将人压在床上。
  ·
  此后,雀榕接二连三来薛府照顾薛鹤,倒不像是常客,反倒更像是住到了这里。
  白天他就在薛府来来往往,入夜后才离去。
  那一日,艳阳高照,春暖花开。
  “出去晒晒太阳吧?”雀榕搀扶着薛鹤,日常闲来无事,便带他出来往别处走走,“我记得这院子里有几株海棠,想来应该是开了的。”
  “海棠花?”薛鹤好奇问道,“院中有海棠树,我竟不知。”
  “你何时留意过这些?”雀榕说。
  薛鹤笑道:“世间繁花三千又如何,你便是我眼中绝色,我哪儿还有心思瞻顾其他野花野草的?”
  雀榕不搭理他,搀着他继续走,“红霏漫天的海棠,微风袭来,花瓣飘飘散散,铺一地的花香。我们就坐在海棠树下,听风嗅日。”
  “听风吗?”薛鹤被他搀扶着,一路打趣笑道,“我更像听你念书。”
  “想听什么书?”雀榕问道。
  薛鹤笑了笑,“让薛言去拿便是了。”
  院中的海棠树下,花瓣铺满了一地,踏步走来,仿若是误闯了这仙境。
  薛言端来了茶水糕点,取来了薛鹤要的书。
  这个静谧的午后,两人相对而坐,雀榕翻着书,一边朗朗念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嗯。”薛鹤应声,朗朗笑道,“此生,来生,我定不负你。”
  “……”
  也不知怎么地,换做之前被薛鹤调侃惯了,雀榕反倒没这么大反应。可如今听他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在心里头竟能掀起千般滋味来,这万千的滋味一下子涌上心头,整张嫩白的小脸一下子被憋得通红。
  他赶紧背过身去,半天也不说话。
  幸好,四下无人,薛鹤也瞧不见,不然他这个冥王这是要把威严放在何处去了。
  “怎么了?”薛鹤见他不说话,连忙问道。四周全无动静,想来他还站在原处没有动的,否则怎会连脚步声都没有。
  “没什么。”雀榕一副做贼心虚般回过身去,到他身旁坐下,“我喝口茶,休息一下。”
  薛鹤笑着不说话,感受到那人就坐在了身边,便拿起手边的一块糕点递了过去,“尝尝看?你之前提过,说你不爱吃甜食,特地让薛言去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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