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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若如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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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了门,里头四下空空荡荡,旁边只放着几卷的席子。
  柜台上放着一盏黄金锻造的灯,里面灯芯被方才开门吹的风晃地摇曳,忽明忽暗的。
  精致的柜台是上好的黄梁木搭建,各个边上都是精雕细琢,上头一副逐云图栩栩如生,瞧着便价值不菲,与这附近格格不入。
  那柜台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亦是精致非常,上面朱砂为字,写的是:黄粱一梦。
  众人刚踏进客栈半步子,大风把门带上了。
  一路踏着月光而来,这儿的烛火昏黄,却比外头明亮许多。柜台后的摇椅“咿咿呀呀”地晃动,偶然发出玉石敲打在一起的碰撞响。
  薛鹤上前,靠着柜台细看,那柜后竟然躺着一美人。
  黄金椅,玉美人,身姿婀娜,云鬓金簪。她眼眸紧阖,手上举着金烟斗,呼吸间口吐云雾,仿佛置身世外。一双纤纤玉手上满挂玉石,浑身珊瑚宝器,一身金银。
  “几位客官要吃食还是留宿?”声音缥缈,那女子躺在椅子上一晃一晃,连睁开眼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瞧了一眼,身后的陈家霖忽然泛起了哆嗦,低声在薛鹤耳边喃喃,声音颤抖,“她,她不是好人。”
  眯着眸子,薛鹤倒是没想到,此地会有如此年轻貌美的佳人,而此人想必便是那小山神口中的青姑。他莞尔,指尖有意无意地敲着手下那张别致的黄梁木,“此地妖魔之气甚重。”
  听闻,那女子缓缓掀开眼睑,神色慵懒地有些木讷。
  她起身来,将手上的金烟斗搁后,上前凑着薛鹤嗅了嗅,眼神流露一丝避让,喃喃自语,“你身上亦有不俗之气,你是天界的人。天界来的人呀,这里不欢迎。”
  她顿声,见来人打扮不俗,锦缎金饰,已然一副富贵做派。瞄见薛鹤手中金扇,她又道:“你一生富贵,金银不缺。既然要过路,不如将手中金扇赠我?”
  此人倒是识货,一眼便相中薛鹤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薛鹤没有理会,只是将手中扇藏好,道:“此地六界皆可往来,为何天界不能来?”
  “那为何魔修之人就不能留在这里?”那老板忽的苦笑,原本就艳丽的脸上多了几分妩媚,她自嘲道:“魔道也好,天道也好,该来的不来。”
  薛鹤众人面面相觑,满脸茫然。她在此地,原是为等一故人来。
  话音落,她打量起了一进门就说话的陈家霖。陈家霖被盯着看了一眼,便吓得躲到薛鹤身后去了。
  那娇俏的小老板对着他又是一笑,转而渐渐笑声戛然而止后,她撇过头在薛鹤和雀榕之间来回打量。
  片刻后,她却盯着雀榕看了许久,“往前走是邺城,往后是徐州,这里可不是人能待的地方。你们误入此地,我不怪你们,走便是了。”
  “敢问阁下可是青姑?”薛鹤礼数直至。
  青姑瞧他,“是又如何?天道之人,不为求财。若是别有所求,我亦自身难保。不如哪里来,回哪里去。”
  “我等前来流舍,是为寻人。”薛鹤说。
  青姑撇过头去,在椅子上摇摇晃晃,“你是天界之人,我不帮你。”


第12章 
  青姑的直言拒绝,显然与天界有过瓜葛。
  薛鹤脸色一黑,一时不知自己竟然如此不讨喜。
  雀榕上前又是鞠了一躬,礼数尽致,“闯入贵地唐突了,我等确实是来寻人。敢问青姑,那陈府的下人阿四,你可认得?”
  听闻这名字,青姑浑身一颤,她深吸一口气,沉默良久。金步摇头上来回晃动,她明眸相睐,“认不认得,你们找我何事?”
  “阿四跟的陈少爷,前天夜里死了,死相凄惨。”雀榕解释道。
  “前天夜里……”青姑举着金烟斗吸了一口,渐渐吞云吐雾。
  薛鹤继续追问,“青姑可是知道什么?我等二人被阿四在衙门上状告诬陷,我等见他神情古怪,特来查看一番,绝无恶意。”
  青姑凝眸,斜了他一眼,停下手,“我同你讲,你可应承我一件事?”
  “何事?”薛鹤问道。
  “阿四的事,你们想知道的,我皆可以告知一二。不过——”青姑迟疑,缓缓指着雀榕,对薛鹤道,“我帮了这小相公,我要这小相公亦帮我找一个人。”
  薛鹤不解地看着青姑,他们几人来此,就小郎君的身份最为普通,为何偏偏是他?
  “你帮你找。”薛鹤说。
  青姑摇摇头,微微抬起下颚朝着雀榕一点,“我只要他。”
  “好。”未等薛鹤回话,雀榕应道。
  青姑错愕地看着他,“小相公真是好胆识,不问问是什么人?”
  “青姑既然说了,必定是我能找到的人。”雀榕伸手作揖道。
  青姑放下手上金烟斗,释怀地笑了笑,“阿四是我流舍之人,你们想知道些什么?”
  薛鹤看着陈家霖,陈家霖却摇摇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二人挤眉弄眼,半响没吭出声来,青姑自言道:“其实阿四是个好孩子,自小在陈府给陈少爷做书童。他的父母葬在这里,每逢告了月假,他便会回来看看。可这次,他回来之后就跟疯了似得。”
  “疯了?!”陈家霖诧异道。
  薛鹤觉得奇怪,替陈家霖问出,“他不是好好的么?”
  “是疯了,失心疯。真是个小可怜。”青姑停滞,又自嘲道,“不过住在流舍这种地方的,也没有不可怜的。”
  薛鹤正想追问,雀榕却见青姑拉下了脸,便拦住他,自己替他开口,“可知是发生了何事?”
  这话到了雀榕嘴里,仿佛撒了蜜似得,声音酥软,就连青姑听了也收起脸色。
  青姑微微仰起头,好似在思索什么,“好像是昨天早上,阿四来敲我的门,兴致冲冲,高兴地跟什么似得,说可以带我离开这里了,以后大家都不用受苦。”
  “被人收买了?”薛鹤回过头正巧与雀榕四目相对,“陈府家的少爷死了,陈老爷不出面,管家不出面,偏偏让一个下人来告案,这本就不合常理。”
  陈家霖在一旁辩解:“不!不会的!阿四同我如手足,定是为了帮衬我!”
  “或许要见了阿四才能知道幕后之人。”雀榕对薛鹤说。
  青姑倒是没有听他们谈话,伸手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金器,玉石还挂在她细长的指缝中,她浑身上下,每一件都足矣让流舍这些人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青姑忽然又低声笑道:“这个傻孩子,要什么金银财宝我没有?”我给他们,可他们不要。
  二人对视许久,像是相识多年的同伴,许多话,尽在无言中。
  薛鹤朝着雀榕点点头。
  雀榕亦是回了一眼,转头对青姑说:“可否带我们去见见他?”
  吸了一口烟,青姑慢慢吞云吐雾,“好。”
  疏忽,一股不知哪里来的力把门边的窗推开,日光浮现,外头依旧黄沙飞扬。
  青姑道:“你们还是在我这小店歇歇脚吧,天快亮了。待午后风沙停了,我便带你们去找他。”
  薛鹤见雀榕一脸疲态倒是疏忽了,点头应允青姑。
  青姑将众人人带到楼上客房去,瞧了一眼陈家霖,只给分了三间。
  楼上客房不比楼下落魄,上头干干净净,算不上豪华,却也是应有尽有的。
  薛言居左厢房最左,然后是雀榕,再往外走才是薛鹤,薛鹤离楼梯最近。
  薛言为薛鹤铺好了床,便回自己房间歇息去了,顺便为他带走了陈家霖。
  躺在床上翘着腿的薛鹤,将手枕在脑袋下,一边用扇沿敲着唇边。他不需要休息,也不觉得累,只是如此躺着确实无聊。
  此时,他也不能去打扰小郎君休息。
  忽然放松下来,让薛鹤更加认真思考了这两日来所发生的所有事。
  先是他追衍鹿至此,在山林中遇到小郎君。那晚连夜大雨,小郎君一人只身冒雨采花回去。他见小郎君命盘奇怪,怕是衍鹿行凶,便随了一路,跟进了邺城,跟着到了他的住处。夜里下着雨,他无处避雨,小郎君给他递了把伞,什么都不说就进了屋。
  随之待到第二日,城里便传出命案,他们二人被衙差带走。
  然后,二人明目张胆“越狱”、夜探义庄、花斋被查。
  再后来,他们就到了这里,到了这个六界不管的流舍来。亲眼见到了冥界动乱,阴差肆意妄为,毫无规矩。
  不见踪影的衍鹿,已故的陈家霖亡魂,失踪的南宫瞿,古怪的药材商陈毅,已死之人余伯,隐瞒闪躲的小山神,下凡的方知云,还有这美艳奢靡的老板却开了个破旧的客栈。
  一桩桩一件件,都很充满了疑点。
  可偏偏,最大的疑点还是那个小郎君。
  冥界拘生魂,他会不会就是下一个?
  想至此,薛鹤隐隐不安。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
  “薛公子可歇息了?”门口小郎君的声音软糯。
  薛鹤从床上一跃而起,慌忙之中迅速地梳理一番自己凌乱的衣摆,又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倚在床沿,“进来罢。”
  屋内昏暗,楼道烛光隐隐,纸窗还因风沙沙作响。
  薛鹤见雀榕进屋来,脸上还带几分倦意,“怎么不去歇会儿?”
  望着这张精雕细琢的面容,脸颊似乎比前几日更加消瘦了。
  雀榕摇摇头,关上门,似乎没想要走的意思,“这两日发生太多事,躺下亦是难以入眠。想起薛公子的衣服还在我这儿,索性过来坐坐。”
  “你怎就知道,我没歇下?”轻佻的眉眼上下横扫,薛鹤弯着嘴角打量眼前这个送上门来的。
  “是吗?”侧身走了两步,雀榕将手上的衣物搁在桌椅上,“那就不打扰薛公子休息了。”
  “诶诶诶——”见其转身要走,薛鹤连忙从床上起来,谁知脚下没了分寸,踩着自己的袍子,一个踉跄。
  雀榕听着动静,回头时见他佯装,扇挑青丝,脸上还是欠欠的样子,便忍不住莞尔,故意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嗯,薛公子还有其他什么事?”
  薛鹤拍了拍身后的袍子,轻咳一声以作掩饰,“就,坐坐吧,反正我也是睡不着的。”
  “好。”雀榕笑道。
  直至雀榕入座后,薛鹤还痴痴地站在那儿没回过神来。心想,要是真摔在地上,换这美人一笑也是值了。
  雀榕唤了两声,薛鹤这才归了窍,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还直勾勾地停留在那人身上挪不开眼。
  这客栈残破,又是风沙之地,自是没有人端茶递水地伺候。桌上茶壶里的水早空了,没人去提水,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地坐着。
  难得共处一室,眼下无人打扰,薛鹤自然是乐意的。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就这么直勾勾地在人家身上来回扫荡,丝毫不避讳。
  “小郎君想来说些什么?”青丝垂落双肩,薛鹤虽衣冠整整,可看起来却是个没正经的样子。
  “就……”雀榕双眼斜视,说到嘴边的话,似乎又咽了回去。
  薛鹤双手环胸,手上捏着扇子微微仰头,笑道:“小郎君是想跟我家那位星君大人一般指着我骂,‘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空有一身法力,这点小事也摆不平,星君府的门面都让你丢尽了!’,还是说,‘天界里头,那么多神官,却没一个似你这般狼狈的’?”
  雀榕错愕,抬起眼,“我未曾想过来看你笑话,亦没什么资格道一句你的不是。”他想了想,又说道,“薛公子即使无作无为,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神官,无愧于心,不比别人差在哪里。”
  话音落下许久,薛鹤僵硬地坐在那边一动不动,本是一句玩笑话哄哄他开心,没想到却被较真了起来。
  可这话不知怎么地,让薛鹤记到心里去了。
  向来都是别人眼中那个不成气候、不争气、花天酒地无所作为,靠着祖上福荫白拿了这么多修为的星君府小公子,这个无功无过碌碌无为、本以为一辈子就这么闲云野鹤的薛鹤,头一次被人夸了,被人真心地夸上了一句。
  他笑了,撇过头去瞧着雀榕,“你可是有求于我?不妨说出来,就算想求长生,我亦可以为你去一试。”
  “薛公子真是可怜,听不得别人一句真心话。”当是奚落,雀榕摇摇头,起身要走。
  薛鹤急了,连忙拦住他,“别走别走,有话好好说。既然你真心待我,我自拿真心回报你。他日,若你有所求,只要不伤天害理,我薛鹤定竭尽所能为你办到。如今,只求小郎君莫生气。”
  “我不求你回报什么。”雀榕说。
  “既然对你许下承诺,哪有回收的道理?”薛鹤将手上那寸步不离的金扇子递到雀榕手中,伸手抓起那柔弱无骨的手腕,触碰处,尽是寒凉,“眼下世道,妖魔纵横,不如我将此扇赠你。虽不比那些神兵利器,却也可护你平安一时。”
  雀榕推搪,将手收了回去,“世人皆有一死,既然我命中活不长,那便顺了天意罢。”
  “你这小郎君可真是有趣,旁人都怕死,怎瞧你巴不得求死似的。”薛鹤顿道,又说,“胆子也大,见了鬼神半点惊讶的样子也没有,若不是你凡人之躯,道你是那深山里不曾谋面的仙家我也信了。”
  雀榕知道他有所猜忌,坦言道:“仙家不敢望,只是一具肉体凡胎。薛公子不是还想不通为何我知道那么多吗?其实,我本就是那十年前该死的人。”


第13章 
  小郎君说,十年前那场灾疫他本十年前就该死的。
  十年前,邺城一片鬼哭狼嚎的凄惨模样至今历历在目。一场动荡,夜夜百鬼游。行,无常索命,其人间炼狱亲眼所见,还会怕什么妖魔。
  小郎君还说,若非神仙相救,他是断不可能苟活至今的。
  多活了这十年,该满足的。
  再说那神仙,仙风道骨,身骑九色麋鹿,脚踏七彩祥云而来,衣袂翩跹,潇洒自若。
  他口中,描绘地栩栩如生,若不是真亲眼所见,也编不出半点假来。
  薛鹤耷拉着脑袋听,小郎君讲起往事,眼中似乎才有了一分生气。
  他手握折扇,挑起小郎君的下颚细细端详,总想从他脸上找到些什么,“你这小郎君可真真是奇怪,哪有人觉得自己活太久的?”
  雀榕扭过头,往边上迈了一步,打量着屋子里原本就不多的器具,“阎王夜半来催命,小鬼哪敢不开门。”
  他手上,是一件窑土塑的小花瓶,手掌大小,土黄土黄的,瓶身没有半点花纹,连面儿上都不光洁,就好是哪家的小娃娃随便捏造着玩儿似的。
  “十年前之事,依我所知便是如此了。我解了薛公子的困惑,那薛公子是否可以回答在下一个问题?”雀榕手上拿着小土瓶转过身,眼神光彩熠熠。
  “小郎君请讲。”薛鹤坐到一旁椅子上,闲情逸致地把玩着手上的金扇子。
  雀榕沉吟片刻,想是思虑已久,还是把话脱出了口:“在下不才,却知六界命数向来由冥府掌管。薛公子瞧我一眼却能断定我寿命将至,实属困惑。我对奇能异士尤感兴趣,忽的想起早年便有所耳闻,天界有一双眼睛能直观人生死寿夭,想来是在薛公子身上?”
  “我当是什么。”薛鹤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金色的扇沿抵在眼下,他指着自己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那双阴眼,是在我这儿。”
  澄亮的一双眼,晶莹透彻,仿若从不见过半点污秽。
  在薛鹤看不到的身后,雀榕紧紧地揣紧了双手,看似柔弱的双手此时却非常有劲。他撇过头去,“见识到了,不过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
  薛鹤点头,“确实不够特别。不如瑶山家天界表率的符泽殿下有呼风唤雨的本事,亦没有天成星君家那个不成器的沐扬公子有点石成金的能耐。”
  “你们仙家要那点石成金的能耐做什么?如此说来,还不如你的有趣。”雀榕笑道。
  薛鹤走到他边上,拿过他手上的小陶瓶,附耳道:“点石成金好造座金屋,把你藏起来。”
  那原本就紧绷的小郎君霎时脸就红透了,满颊红绯,他背过身去,“薛公子,莫要再胡言乱语了。”
  “小郎君对天界的事情这么清楚。天界下至扫地仙童上至玄武大帝,都晓得我薛鹤是个好色的酒囊饭袋。不知小郎君可听说过没?”扇抵朱唇,薛鹤拂袖往后退了一步。
  窗外的风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纱窗吹入室内,寒风撩起衣摆,上面银色绣线的仙鹤仿佛立了起来。
  “听闻再多亦没有亲眼所见般有趣。”雀榕笃定道,“我相信薛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薛鹤挑眉。
  “薛公子不是酒囊饭袋。”雀榕道。
  “哦?”薛鹤笑笑,低着头把玩着手上的瓶子,好似认真般仔细端详,“看来小郎君是信了我就是个好色之徒。”
  明知是调侃,那回眸的一瞬,雀榕还是被看得浑身不舒坦,他回过身,从容应答:“世间万物皆为色相。”
  “小郎君啊小郎君,你天生这般无趣却有如此有趣,死了真是可惜。”摇摇头,薛鹤叹了一口气,把手上的小陶瓶放了下来。
  “虽然命不久矣,可我见识的却比一般人要多,也不枉白走一遭人世间。”夜风破窗而入后更加肆意,屋外的风似刀子一般刮在两人脸上。雀榕的脸上从容淡定,一直如此。
  忽的,狂风肆虐,一股强风席卷而来,吹得桌上瓶子动荡,床幔摇晃。
  “好大的妖风。”金扇轻掩,薛鹤侧头而去,被这风沙吹得头疼,“我去看看。”
  袖子遮挡在前,雀榕“嗯”了一句,也不知怎么,就又道了一句:“当心。”
  薛鹤的嘴角肆意扬起,大步款款出门。
  走了十步远,那温软的声音还在耳边荡漾,撩地薛鹤口干舌燥。
  “我真是越来越舍不得让你死了。”
  楼下烛火已灭,整座楼子漆黑一片,叫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来。
  这哪里是“迎客来”,这分明就是座鬼宅子。
  薛鹤回过身,正准备进去,这才发现屋子里头的烛火也已经灭了。
  只见雀榕一身白衣,站在门口,亦是只身一人伫立黑暗之中。
  恍惚间,薛鹤几乎以为这个人快要被这一片的黑暗给吞噬了。
  身陷沼泽中,无处不是黑暗。
  “怎么出来了?”薛鹤准备上前去,却见他只身出来,指向他身后。
  薛鹤机警地回过头,只见黑暗处还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身高八尺,体型壮阔。
  再看一眼,竟是那南宫家的少爷。
  雀榕关心则乱,想上前,却被薛鹤一把拦住。
  薛鹤对着他摇摇头,“不论真假,都不能去。”
  虽然话这么说,可两人都明白眼前这个身处黑暗中的人,就是南宫瞿。
  只是这个南宫瞿,行为木纳,身子僵硬,仿佛丢了魂。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雀榕没有再冲动,脸色沉沉地观望。
  “摄魂术……”薛鹤拧起眉山,“需得找到施法之人,将魂魄夺回。否则,逆道而行,更会魂飞魄散。”
  在仙客来看到南宫瞿,而且自然想到青姑,双双低头一看。
  这一瞧,底下黑漆漆一片。
  写着“黄粱一梦”的匾额下,摇椅摇摇晃晃,许是未见烛火,那把金子造的摇椅上,看起来空空荡荡。
  再回过头,走廊尽处的南宫瞿忽然转身要跑。
  薛鹤连忙拉住雀榕,“此地危险,你留在屋内等我。”
  薛鹤没有再多心,直接夺门而出,绕到楼子后侧追了上去。
  四下荒芜,寸草不生,黄沙漫地,狂风肆意。
  刹那间,一股狂风袭来,吹了满面黄沙,薛鹤以扇相抵,这片刻之后才停了下来。
  抬起头,他再看屋内,烛火终究抵不过那肆意的妖风。薛鹤紧皱眉,暗叫一句,“中计了。”
  仙客来,与其说是客栈,其实也不过是座小土楼。
  两层高,隔间约有七八。
  这地儿偏僻,接连六界,向来鲜少有人会就此处落脚。
  楼上烛火已灭,薛鹤一挥衣袖,打开手中金扇,立即追上那股妖风踪迹而去。
  离这儿不过三公里,有一株枯树,枯黄百年不曾腐烂。再近看,竟是横向生长,其状诡异,瞧不出生,亦谈不上死。
  薛鹤往前走两步,只见一白衣女子,衣摆飞舞,袒胸露。乳,两条纤长笔直的双腿直勾勾地挂在一个男人身上,一双纤纤玉手更是丝毫没有停下,寸步往旁人身上摸索。
  那姑娘丝毫不顾是否有人,身段娇柔地缠在旁人身上。她举止妩媚,声音娇嗔,“小相公好生俊俏,世间浊气,良辰美景,不如同我共赴巫山一道修炼可好?”
  白衣女子一声媚笑,指尖轻轻撩拨身下人的发丝,抚着脸颊微微挑起,淡淡地在那人耳边吹了口长气,撩拨着,“如此皮囊,实在祸害。”
  薛鹤定睛一看,在她侧身之际才发现她身下男子亦是一身白袍,他再熟悉不过。
  “大胆妖孽,竟在此地放肆!”薛鹤咬着牙,说起话来冷冰冰地,没有丝毫温度。
  白衣女子一抬头,一身白净,却是媚眼如丝,那直勾勾的眼神好像就能把人生吞活剥了似得,“是位仙家?”她嗤笑,“薄情寡义的臭神仙。”
  淡妆素抹亦难以隐藏骨子里的媚气,一瞬的抬头,薛鹤瞧见了那女子的面容,是与那青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知道我的来路,还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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