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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在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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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氏没生女儿,两个侍妾倒是生了两个姑娘,只可惜早早出嫁,她当不了知县岳母还追悔莫及。
  曾响得了沈吟一番教训,回家路上就伴着一张刚正不阿的绿脸,听了母亲的话,更是满腔义愤,义愤填膺道:“娘你可别胡说,沈大人清白的很,别捡屎盆子往他身上扣。那个姑娘我晚上还见到了,守在压门前,要给大人送帕子。大人早就丢进灶台烧了,揪采都不楸采,避之不急,就怕他们家有了借口抬人往衙门里送。”
  曾氏也是过来人,心下了然,瞧儿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愤懑模样,连忙劝道:“娘错了,是娘不好,沈大人青天大老爷,身正不怕影子斜,那豆腐坊的财迷心窍以为送了女儿就能飞黄腾达了?儿想吃点啥,叫厨房新烧点。”
  曾响白日只吃了豆腐野菜,他整个人都快绿成地里野菜,砸着嘴巴,委委屈屈道:“娘,我想吃肉。”
  ·
  居同野因为见识了人情淡薄和移情别恋,没想到人间如何冷酷,恹恹不已,闷闷不乐,浑身肌肉也绷紧不来,趴在床上。
  沈吟覆手上去,没了高耸小山感,大觉惋惜,在他后颈啪叽亲了一口。沈吟瞧他也不是因为那姑娘而愁绪不解,而是对人心的寒,便趁机撺掇,以身作则,又编纂地说了些男盗女娼之事,谎称亲身经历男人都受伤惨重,哄了整晚。
  彻夜寒凉也抵不过被烘得滚烫的被窝,浓情蜜意似漆如胶,直哄得人沉沉睡去,沈吟才心满意足噙着笑睡下。
  翌日醒来,居同野拎着被子一角小心掀开,坐在床边穿裤子时,沈吟从被窝里钻出来靠在床头双眼一眨不眨,盯着居同野的一举一动。
  居同野其实已经习惯他这种不加掩饰的凝视,暄热的,灼烧的,像是要将他点燃。见他要系裤腰带了,沈吟衣服都没顾得穿,光脚跳下床。他轻如猫,踮着的脚尖仿佛真的长出了肉垫,浑身散发被窝里淡淡的湿热气。
  居同野有气无力地想推他上床,见推不动,又关心急切道:“穿衣服,冷着你。”
  这日一早秋老虎离开肆虐已久的暇州,清晨凉寒,让人忍不住想贴近眼前肉体,想嵌进去,做他皮下之肉骨间之髓。
  沈吟不理会居同野,拍开他搁在裤腰带上的手,弓着背脊亲自给他系裤腰带。
  这事也不是没有过,只是居同野瞧他十根手指上下翻飞好似在做娴熟的编织,直把好好的活结系成个繁复的结,心满意足地扯了两下,确保万无一失。
  居同野无可奈何:“你又闹,这叫我如何解开。”
  “解开?解开做什么。”沈吟故意道,飞了个嗔怨的眼色。
  居同野羞得扭过头,不敢反抗,急道:“撒尿。”
  沈吟挺直身子道:“来找我,我给你解。免得你忍不住,对不该解的人也解开了。”
  居同野气急,一张嘴粘起来似的,张开嘴就不知道在说什么:“胡说什么。”
  敞得开腿,张不开嘴,沈吟算是明白居同野这人:“你不解,有人想解,生米煮熟饭,看你怎么办。”
  居同野知道他在说昨日那事,哪里敢信:“胡说,人家怎会做等事。”
  沈吟蹙眉,半分不掺调情,厉声喝道:“怎做不出来,你就是心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晓得人家心里怎想。为财为权,什么事做不出。脱你裤子都是轻的!我昨晚怎么说的都忘了?”
  居同野也知道自己心软,沈吟说的确实在理,也不想平白无故惹上麻烦,再一细想更是疑惑道:“不应该是你防着么!”
  “本官早就防着了,就担心你。”沈吟伸了个懒腰,四肢纤长,露出来的都是莹莹白色,处处无暇,像是打了层细细密密的蜡,重回床上背对外侧躺着。那被褥因三番掀开,热气冷气交织叠加,颇为不适,衬得半个脊梁瘦削可怜。
  居同野走到床边坐下叹了口气,无奈地拉着被褥将他盖了个严实:“我知道了,你早上想吃点什么。”
  沈吟压着心底的得意,他一提吃,肚子里便咕噜噜响了一声:“吃煎包,我还要喝昨天的汤,多弄点他家的辣椒回来。”


第二十二章 流言蜚语
  沈吟知道曾家是暇州大户,几十口人,人多口杂,暇州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家的眼耳口鼻。对于曾响从一早就开始的哼哼唧唧,他先是佯做视而不见,寻机叫居同野烧水泡茶,见人走远,才装模作样殷切寻问。
  曾响因为沈吟对居同野实在之好心怀怨恨,一心一意也想要这份好意,今日还特意穿了身皱皱巴巴的旧衣,支支吾吾说是昨晚被踹的地方又青又紫,好大一块,痛得他彻夜难眠辗转难寐,真真是可怜见的。
  沈吟浑身无力,曾响有一种让他一见就火大的本事,有人能呼风唤雨,有道士可撒豆成兵,有利剑削铁如泥,对于曾响这种扭曲的本事,沈吟也是无力言说的。
  “回去好好揉揉,揉开瘀血就好。”沈吟懒懒散散地换了个坐姿,书桌堆着一摞簇新书上,他取下最顶上的一本,“军营里这种事多了去,若个个都跟你似的,你早就被老兵抽死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早就被老兵们轮番上了,曾响这样笨的,最受欢迎,保证个个似恶鬼扑人饿狼捕羊。想到这里,他居然忍不住微微一笑。
  茶、书籍这两样卓大人送的最多,至于玉石棋子等物压在箱底至今没见过光阳关尘埃,沈吟可不喜欢左手对峙右手。
  曾响忽而有种身陷囹圄的无力感,书房内幽静,姣好光洁的面孔恍如张牙舞爪的恶鬼,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冷的哆嗦。
  沈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低头翻开书页,也不看。他心思百结,绕了一个又一个九曲八拐的弯,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住在外面,不似我和同野又聋又哑,近来可有听见什么流言蜚语?”
  曾响意识到沈吟担心的是昨晚那事,忙把昨夜他娘对他说的那番话添油加醋重新说了一遍,得意道:“大人安心吧,那家绝没脸往衙门里送闺女。”
  沈吟轻笑一声,依旧低着头,显得额间饱满,睫毛浓密如一面折扇,遮掩着双眼里慑人的阴谋。不过须臾,他恢复常态,抬起头来,又是那个一笑可诱漫山花开的沈吟:“别跟你居大哥说,他昨晚伤心了一夜。”
  曾响对沈吟所说的那位定亲悍妻一直半信不信,只是他已经定亲了,难不成居同野命里注定孤独一生?那不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妻子是万万不能同享的,但他可以给居同野找一个,再不行还有神通广大的沈吟沈大人。
  于是曾响搓着手满满靠近,讪讪道:“大人认识的人那么多,也给居大哥介绍一个合适的呗,我瞧着他失魂落魄被勾了魂的模样也心疼,他可是我大哥。”
  沈吟放下书,略一蹙眉,琢磨着居同野的模样,问道:“当真失魂落魄被勾了魂?”
  曾响煞有介事,夸大其词道:“可不是!看得我难受的慌,该不是得了那个什么相思病。”
  “相思病也得有可思的,你说你居大哥相思着谁。”沈吟把书一卷,一时糊涂,满心琢磨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掌心。
  殊不知曾响小时也是个皮痒欠揍一日不打上房揭瓦的主,他娘不舍得动手打,但因当时一心盼着曾响好好读书来日高中状元光宗耀祖,因而由着先生管教。某日先生终于打到曾响疯疯癫癫化作狂吠恶狗,见人就汪汪撕咬,曾氏哭天抢地懊悔不及以泪洗面。整整三日之后,曾氏终于洗脸净面重梳发髻,先是烧了家里的文房四宝各种典籍,又让人将教书先生四肢打断丢乱葬岗叫野狗分尸,至此再不敢在儿子面前提“读书”二字。不久之后曾响果然恢复如初。
  曾响发疯的确是装的,装到后来他倒是被四肢尽断的先生吓傻了,以至于现在见到沈吟自卷自打下意识悚然后退,一张脸半绿半紫,开了染坊。
  沈吟看着曾响的眼睛直盯着手中的书卷看,登时明白了,这种被先生打怕了得太常见,像被活生生玩坏的小倌。沈吟饶有兴趣的欣赏片刻,“呵”了一声,顺手把书丢在书桌上,一条腿蜷缩踏在椅上,另一只脚搭着一下一下摩擦地面。
  曾响松了口气,抹了把额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沈吟还惦记着曾响的话,推了他一把:“快说,你居大哥相思着谁。”
  那不过是曾响一时快嘴无脑的胡言乱语夸大其词,被沈吟吓着了,折腾了一圈的也把初衷忘得一干二净,垂头丧气如刚回魂,实话实说道:“没有吧。”
  沈吟满意地颔首,还不忘嘱咐:“记得别跟你居大哥说。”
  曾响彻底颓了,恹恹地耷拉着脑袋,自然是沈吟说什么是什么:“知道了。”
  ·
  烧开水的水壶处处烫手,居同野拿衙门里唯一的抹布裹着把手,拎着水壶进来。
  沈吟忙不迭放下脚,端端正正地坐好,眼里露出温柔的光,歪着脑袋,整个人露着伶伶俐俐的劲头。
  曾响麻溜地端来三只盖碗放在书桌上,木质托盘还是居同野亲手所制。他见曾响一人捧三碗摔了两个杯盖后,寻了棵树锯了一段下来,打磨光滑又极吝啬的抹了层油。阁下盖碗,曾响飞速的捧了个填漆匣子,捏了点茶叶搁在两只茶碗里。
  居同野喝不惯干草叶子般的玩意,嫌苦涩怪味不如蜜糖水甜腻沁心,从不肯喝,不过他也舍不得买蜂蜜或糖和水调味增色,井水烧开冷凉足以解渴。
  沈吟要么不折腾,折腾起来宛如妖魔完全不是人,一本书在手便十分了不得,一会要这一会找那,待曾响端来昨日买的五香瓜子伺候,又被沈吟嫌弃昨天买的潮,下不去嘴,踹他去买新鲜出炉的。
  居同野给盖碗里添满了水,沈吟似是正口渴难耐,随手把书一丢,端起盖碗喝了一大口,却猛地放下盖碗,两腮鼓鼓囊囊,双眼鼓瞪,好似个哇啦哇啦蹲在莲叶上的小青蛙,茶水溅在桌上身上,拧眉皱鼻发出嗯嗯声极其难受。
  “烫着了!快吐出来!”居同野搁下水壶,心急火燎飞奔过去,就要掰开他捂着嘴的手,“怎么不知道吐,你还小吗?”
  沈吟忽的松开手,双眼眯着嘴角带笑,蹭上去,把嘴里的不烫不凉甘涩适中的茶水悉数渡过去,与他吃了个水皮杯,末了拢袖擦干净嘴角的茶水,笑问:“如何。”
  居同野默不作声咽下茶水,砸了砸嘴,喉咙嘴里尽是悠悠回甘,他二人互相也不知吞过对方多少口水,仔细品味尽是馥郁,分不清是茶香还是口水。居同野低眉顺眼,蓦地转身,也不答话,只想溜之大吉。
  沈吟眼疾手快双手并用扒着居同野,扯了扯他的裤腰带,怕招的太过惹得人当真不管不顾地逃了,便正色道:“去收拾细软,带两身衣服即可,跟本官出个远门。”
  居同野出过的最远的远门止于葭县,当即问道:“出远门?去哪里?”
  沈吟掰着他的脸,与他正脸相望,道:“去找我师兄,要银子要人给这里修条路,以后来往也便利点。”
  为官一方要造福一方,沈吟还是有原则的,该做的事绝不含糊。调查至今,算是明白暇州贫困的根本,缺一条宽阔平敞的车行大路。暇州目前只靠一条羊肠小道,人行过畜勉强尚可,大车却望尘莫及,大多货物都是靠人力背负或是小车少量运输,耗时耗力好不费劲。
  居同野没想到沈吟还有这番心思,吓得跳起来,他跟过的那些知县不是没有这个想法,只是缺钱和人,以致最后更是绝口不提,当即喜不自禁:“当真?”
  “我何曾骗过你。”沈吟见他高兴,自己也欢喜,双手揉捏搓弄居同野的脸,直到双颊红彤彤似落日,才怜爱地抚摸着,腹中憋着风流浪荡,堪堪忍着,嘴里吐出幽兰之气,轻柔呢喃道,“收拾东西去,就你和我的,不带曾响,留他看家。”
  居同野如千辛万苦挣脱樊笼的回溯游鱼,手舞足蹈奔出书房。
  ·
  今日豆腐坊只有男人出工,郑氏做了一夜美梦,醒来后想着女儿既然要嫁给县太爷,自然得好好打扮一番也叫大人眼前一亮,小户人家里的姑娘也能叫人眼前一亮,穷山沟里也飞得出倾国美凤!便琢磨着给女儿做身鲜亮的新衣。
  于是一大早,郑氏便穿着最新的衣服挎起篮子,上街去了。临出门对女儿也是一番仔细嘱咐:“你现在是县太爷的人,有了身份,可千万别再出来抛头露面,叫人看了去。”
  大弟羞红了脸,忙把没做完的绣活捧在腿上,恬静娴熟,装作做绣活。
  郑氏又道:“等娘给你做身鲜亮的衣裳,三天定能做的完,莫急。”
  郑氏心情大好,因而觉得天色蔚蓝出尘如洗,街坊四邻也比寻常更亲近和善,甚至主动跟她打招呼。她在这里住了半辈子,又做小生意,上上下下几乎没有她不认识的,哪怕叫不上名也早就混了个脸熟。
  走着走着,郑氏才迟迟察觉到有些不对,那话中有话,笑中带笑,盈盈笑意怎么都带上六七分的嘲弄,似是她一走,背后得到人都在笑话她葵水湿裙。
  郑氏再不敢昂首挺胸,低眉顺眼蹒蹒跚跚终于走到布庄,像是刚爬过钉板似的,谁知她一进布庄,那帮工的男人便不耐烦地撵鸡赶鸭,直把她往外轰:“走走走,我家不做你生意。”
  “嗨!”郑氏猝不及防被撵到门外,简直受到奇耻大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叹声,这布庄在她看来富贵堂皇的,她一辈子都没能踏入,今儿好不容易想走一遭使点银钱,还被撵出去,她倒是要叫这狗眼看人低的玩意见识见识她的厉害,打一打这嫌穷尚富的嘴脸。
  眼见一声引起街上行人的主母,明晃晃各种眼神觑看过来,郑氏觉得脸上备有面子,容光满面,顺势坐倒在黄土地上,行那泼妇之嘴脸:“哎呦,来看呐,猪狗不如的下三烂货逞能打人!欺我婆子孤苦一人,指不定也是同宗张着个尻嘴也来咬,你娘不长眼怎生了你这么个头顶张尻的玩意。”
  那帮工因亲自伺候过清廉知县,又被掌柜的耳提面命,自觉做起高尚文明生意,对不堪入耳的话和泼妇眼见心烦,见街坊四邻都来看笑话,更是嘴笨:“有本事你叫县太爷来评评理,谁打你了!”
  一提县太爷,郑氏如吃了百年山参千年灵芝,想着县太爷也得恭恭敬敬称我岳母,他来看他不叫人打你浑身烂肉流疮!登时爬起来,理直气壮地嚷嚷着:“行啊,叫县太爷来评评理,看他是站在你那还是我那。”
  围观有人笑道:“人家是县太爷岳母,还没听过不站亲站理的!”
  “那骚货见人就发骚,县太爷门儿清,哪能放着清白姑娘不要,要这种破鞋。”
  “人家女儿早就想爬县太爷的床。”
  “说不得还送过谁家的床了!”
  郑家要把女儿送给县太爷的打算还是昨晚才萌生的,怎么今早就人人皆知了!郑氏被吓得脸色蜡黄,漫天嘲讽汹涌而至,细细听来,无不是“自甘堕落,身份下贱,心比天高,乌鸦做凤凰,假痴心真妄想”此类的话。
  郑氏再也没脸,匆匆回了家,一路上所有目光盯得她浑身上下如被千刀万剐,走了一路留了一路的血淋淋脚印。
  大弟心中怀春,牡丹花绣的鲜妍待采,如在和煦春风中盛绽烂漫。眼见刚才出去的娘,居然狼狼狈狈怒气冲天地回来了,茫然问道:“娘你怎么了?”
  郑氏对着那张青春嫩脸就是一巴掌,劈头盖脸骂道:“不要脸的贱货,你还对哪个男人发过骚!”
  挨了寻常做惯力气活的一巴掌,大弟脸上顿时肿得老高,愣了一刻,莫不是居同野将她送东西的事说出去了!
  郑氏原以为是街坊四邻嫉妒她家姑娘年轻漂亮,她能攀附县太爷,那些话不过是随意编排,没想到确有其事,见大弟的模样便知是真的,怒不可遏又是一巴掌。


第二十三章 行路艰难
  瓜子此类的玩意在暇州算是昂贵的零嘴,小贩隔几天炒一锅,昨天才炒了一锅,今儿自然不乐意起火开炒。奈何沈吟的话在曾响听来是千斤重量堪比圣旨,谁敢不从简直应遭九天雷击魂飞魄散。曾响软硬兼施连唬带吓,小贩终于无可奈何起了炉子。
  一锅五香四溢瓜子炒好筛尽,使两张油纸包裹严实,小贩端端正正递给曾响:“别忘了在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好叫大人得知。”
  曾响抢来油纸包,连连称是,回去的路上又瞧见黄米面糕团新鲜出炉,蒸汽腾腾滚滚颜色好不鲜亮,便驻足买下一份,觉得自己此番作为颇似哄小孩,于是一路走得乐呵乐,怀揣两物如身揣绝世巨宝。
  听到沈吟要带居同野前去要钱要人,独留自己看家护院,曾响登时吵着闹着他也要去否则不干了,生气归生气,也不忘把两个油纸包端端正正搁在书桌上。
  居同野面露尴尬,已经萌生叫沈吟带曾响去而自己留守的念头。
  沈吟却不慌不忙还不许他劝,解开两个油纸包,五香与黄米面香两股香气交织飘飘摇摇,风从洞开的门窗里吹进来,满书房里来来回回窜着,引得三人胃口大开,曾响一口气先自行化去半截。
  沈吟抓了把瓜子分给居同野一半,靠着椅背,调整个舒适的坐姿,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嗑起来。咔嚓咔嚓的,曾响只觉得他的心肝脾肺肾都被一张利口上下两排白牙嗑开了。
  居同野嗑瓜子急促哼哧哼哧如野猪滚食,沈吟却不轻不慢,在他嘴里的颗颗瓜子都是轻捻满抚又柔又娇气。
  曾响终于按捺不住,屁颠屁颠地凑过来,不待沈吟招呼便伸手抓了一把,凑到居同野身边嗑起来。
  居同野见他半气不气,便道:“要不叫曾响去,我不去了。”
  沈吟之所以先跟居同野商量,就是怕曾响也吵着闹着要去,他和居同野提前打了招呼好站在统一战线同仇敌忾一致矛头对外,没想到短短的功夫里居同野居然胳膊肘外拐。路上没居同野作陪,沈吟是一点抬腿迈脚的意思也没有。
  原本都是看在居同野面子上才想办法治理,沈吟本就不剩几分为官自觉,只想做给居同野看。一想那小眼神盯着自己就移不开的模样,沈吟觉得可有意思。
  沈吟把瓜子往油纸上一搁,拍了拍手,掸下尘迹,声音轻柔,像是爪子轻挠慢挑:“曾响啊,令慈今年贵庚?”
  曾响随口道:“六十一了。”旋即意识到沈吟可是能在劝说,又忙闭嘴,拳头攥紧,做出死活不松口的倔强模样。
  “高寿呐,得空得上门拜见。”沈吟缓缓开口,不过几粒瓜子就磕得口干舌燥,他有端着盖碗咕噜一口喝光,手指点着茶盖,叮叮两声,示意居同野再倒点水,“听说令慈对你宠爱的很,你两个哥都在外经商,几个庶姐已经远嫁。”
  居同野是没多少眼力见的,不知如何侍奉人,从来都是沈吟叫他干啥他才后知后觉地去干。
  沈吟开口带戏腔,幽然叹气,如泣如诉:“怎好叫慈母翘首以盼,只能哀叹黑发做似雪白发,可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梦里故乡慈母泪,滴滴穿石盼儿归,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
  曾响依旧闭口不言,一字一字都如吹毛立断的血刃钢口,他一想起在家门口候着自己归家的娘亲,慈眉善目的模样更是深深烙印在他心尖,一股酸楚的血液流经全身冲进脑海,眼眶湿润,站起来一径往外走。
  诗书辞赋居同野是一个字也听不懂的,自然不明白曾响哭什么,他伸长脖子扯着嗓子喊:“做什么去?”
  曾响带着哭腔的嗓子沙哑口中如含一口石子:“给大人买路上吃的干粮去。”
  居同野没出过远门,不知道要备干粮,糊里糊涂“哦”了一声,又问沈吟还要做什么,一并吩咐了,好早点准备。
  沈吟啧了一声,眉眼流波:“要你忙活,刚才说的口干舌燥,还不过来替本官滋润滋润。”
  ·
  郑力归家发现家里乌烟瘴气鸡飞狗跳,两个女人衣不蔽体满身血道,指甲里都是对方的血肉,两个不谙世事的半大男娃在一旁如看大戏拍手叫好。
  郑力赶紧放下三轮车,闩起大门,拎起两个男娃摔进灶房,临关门前还不忘一人一巴掌,打得两娃娃嘴角流血哇哇大哭。关上灶放门,他这才揪起妻子女儿,怒气都发泄在儿子身上,现在倒不用发泄了,见女儿双颊肿的如鞋底高,他还指望这张脸狐媚县太爷,这可如何是好,当下一脚揣在妻子肚子上。
  郑氏哎呦哎呦叫唤,嘴里还不忘骂道:“你养的骚货,敢偷男人好叫所有人都得知,偏偏只把你和我瞒着,全县上下哪个不笑话我。她给县太爷带了顶油油绿帽,你这翁婿的美梦也是做不成了。”
  大弟初见她娘,以为是送居同野荷包帕子叫人看见,谁知越说越恶毒,什么入不了耳的话都往外说,不积半点阴德,竟说自己与居同野多次通奸,全县上下人尽皆知。眼见郑氏动手,她更是气急,端庄样也不见,堪堪与母亲动起手来,还拿绣花针狠狠扎下去。大弟忙哭道:“爹,我没有,是娘冤枉人。”
  郑氏白日做生意就觉得今天生意奇好,简直财神保佑,心下大喜,谁知回家却遇到这种事,这下明白过来,原来那些来买豆腐的人都是在看他笑话!看着女儿,做了一天一夜的翁婿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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