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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替身为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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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息着,将人搂得更紧; 对方闭着眼睛,也不知有没有意识。
  贺珏轻声道:“日后你若自罚,朕便十倍罚自己,是朕对你不好; 是朕的过错。”
  “不要……”靳久夜还是听到了; 哑然开口。
  贺珏凑得很近很近,“夜哥儿; 你可知道,朕怎么舍得让你受伤?你若对朕有一两分心思,朕对你早已千分万分了。”
  “便由着它去,好吗?”贺珏按着靳久夜的胸口; 感受着那里的跳动; 声音压抑着; “就算我求求你了,哥。”
  靳久夜沉默了许久; 没有回答了。
  一夜无话,直至天明。
  贺珏没有等到靳久夜的回答; 次日免了早朝,他窝在永寿宫陪着靳久夜。午膳后孩子被抱过来,贺珏亲自哄了会儿,对靳久夜说:“朕给他取名了,按辈分算,朕从玉,下一辈应该从水。”
  “叫什么?”靳久夜问。
  贺珏笑着回答:“之前说好的,不渝,朕对你至死不渝。”
  靳久夜垂眸,看着孩子那双黝黑的大眼睛,“中间多了个不字,可行么?”
  贺珏道:“可以的,就这么定了。”
  靳久夜没再说什么,之后几日贺珏没再上朝,秦稹带着几个臣子日日守着勤政殿门口,齐阁老忽然也休假回家,齐乐之更是见不到人影。直到一旬一次的大朝会,贺珏必然要出席的,齐乐之也再躲不过,他一进太和门,就被秦稹拦住。
  “贤侄,总算见到你了。”秦稹拖住齐乐之的手就是一阵寒暄,齐乐之想挣脱都不能,被迫一直拉着走到了太极殿上。
  “贤侄,你与陛下一同长大,可谓是最要好不过的兄弟,这件事还未宣扬开去,陛下那边还需要你从中规劝啊,否则天下人该如何看待陛下。”秦稹苦口婆心地将这番话翻来覆去地说了许多遍,齐乐之只能连连点头。
  “是,秦大人说得对。”齐乐之连连应和,然后又道,“这个时辰上朝还早,我去勤政殿劝劝陛下。”
  “那敢情好,去吧,去吧。”秦稹终于将人放走,齐乐之从太极殿直奔勤政殿,出了门就松了好大口气。
  到了勤政殿,依旧被宫人们拦住了,好在张福进去禀报,不一会儿见到了贺珏。
  “贺小六,你这回闹得也忒大了吧。”一进门也顾不得什么礼节,齐乐之急匆匆说道。
  贺珏笑了笑,语气温和,“大么?”
  “还不够大么?”齐乐之气呼呼道,“我现在成天在家里被老头子追问,今日出个门,又被秦老头子缠了半天,好不容易解脱出来,待会儿下朝后还不知如何,宠媳妇儿也没有这般宠法的。”
  贺珏在宫人的伺候下收拾好衣物,“也不全然是这个缘故,朕累了,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齐乐之狐疑地问。
  “就是字面意思。”贺珏没说什么,径直往外走,齐乐之紧随其后,“你家那小子取名没有?”
  “还没,有个小名叫着,等大些了再取名,免得福气压不住,冲撞了。”老规矩素来是有的,孩子一般养到三四岁开蒙才取个正经名字,毕竟养不活的孩子太多了。
  贺珏点点头,又问:“阁老这次似乎不怎么反对?”
  齐乐之叹了口气,“他虽然不来找陛下您,可在家里拿臣撒气呢,非说是我带坏了你,可我又不喜欢男人,跟我能有什么关系?”
  贺珏听到这话,忽然笑道:“还真跟你有关系。”
  “什么啊,陛下可别乱说了,要是被外头人听见,臣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秦大人那张嘴……”齐乐之想想都打个激灵。
  贺珏道:“难道不是你替朕出的这个馊主意?朕本来也没想到的。”
  “天啊,陛下,你说话要凭良心!”齐乐之几乎快叫出来了,贺珏嘿嘿一笑,“你快去吧,朕要用早膳了,还杵在这儿干嘛?”
  “臣也没用早膳。”齐乐之委屈巴巴地说道。
  贺珏冷冷拒绝,“朕要与靳久夜一块用,旁人在不方便。”
  “什么鬼?”齐乐之没脸看,“贺小六你……如今真变成昏君了!”
  贺珏挥挥手,御膳房的小宫人们已经提来了食盒,该有的早膳一样不落,布满了整整一桌。
  “早膳这么多,陛下肚子里有十个小人么?”齐乐之惊呆了。
  贺珏没好气道:“要你管,朕拿来哄人的。”
  齐乐之气闷了一会儿,还能说什么,如今他这个发小在陛下心目中毫无地位,除了用来背锅挡刀,简直一无是处。
  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告退,贺珏连看都没看一眼,坐上膳桌等靳久夜过来,天可怜见,昨晚上他被他亲爱的影卫大人赶到勤政殿来了,连屋门都没进一下。
  “陛下,臣还有一个问题……”离开的齐乐之突然又返回来,贺珏不满地皱眉,“有话快说。”
  “您这一出打算怎么唱啊?得唱到什么时候?”齐乐之靠近了,压低声音问,“您得事先跟臣通个气,臣心里好有个底,该不会真打算怀胎十月吧,臣怕是唱不了那么久的戏。”
  “什么时候他们那几人散了,朕便什么时候把孩子生出来。”贺珏淡淡说道,肚子饿了一晚上开始咕咕叫,好想吃东西,但靳久夜还没来,忍住。
  “那陛下打算何时册后?”齐乐之问,贺珏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般急?莫不是揣了什么坏水儿?”
  “陛下可别冤枉臣了,臣哪次不是站在您这边的,以前对影卫大人有偏见就罢了,如今已经改邪归正,你也应当信任臣才是。”
  “呵,该不会齐阁老派你来探听消息的吧?”贺珏眼神凉凉地看着齐乐之,齐乐之叹了口气,承认道:“一半,一半。”
  贺珏挑眉,“哦?”
  “我家老头子不算迂腐的,其实秦大人也还好,至少在那几个世家老顽固里面算好的了。以前嘛,思想不开放,陛下之前选男妃都闹过好一阵,臣以为这次也定然伙同秦大人一块,可没想到竟然借口病假不参与,着实让我吃惊不小。”齐乐之老老实实说出心声。
  贺珏对此也很认同,“若不是阁老隐约表态,前朝恐怕闹得更凶,哪会像现在这般小水花?就这一点,朕得感谢阁老。”
  “所以臣也跟着探听了老头子的口风,从而得知了一件事。”齐乐之定定地看着贺珏,贺珏用眼神询问,他才继续开口,“父亲他,应当是支持陛下册影卫大人为后的。”
  “怎么会?”贺珏不敢相信,“当初他连选男妃都跟朕闹了许久,在他心里,男婚女配才是正当,而答应朕选男妃,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齐乐之摇了摇头,“兴许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也这么问过父亲,父亲就跟朕讲了陛下离京前那一天。”
  贺珏的思绪瞬间拉回到那个大雪纷飞的午后,他与齐阁老两人站在勤政殿门口,任寒风呼呼刮过脸颊,那种冷很彻骨,那种痛与焦心也记忆犹新。
  “父亲说,他历任三代君王,自认见过无数种人,却从未见过像陛下这般的。”齐乐之缓缓说道,“陛下之仁爱,乃为天下人之仁爱,绝非一己私欲也……”
  贺珏浅笑着摇头,“朕是任性罢了。”
  “不,父亲说,陛下心胸宽广,没有偏见,比臣等都看得远。皇嗣血脉是维持一家一姓之权势,为此多少君王不惜阴谋算计,但刨除权势,只要为国为民,何人不堪为君?”齐乐之说到这里,收起了吊儿郎当,恭敬了许多,“臣向陛下请罪,当日芥蒂那个孩子的身世血脉,如今想来,在陛下与影卫大人的教导下,他必然不会德行有亏,既如此,作为储君,又有何不可?”
  “至于北齐,百年黄土埋尸骨,后人的事,不是我等想如何就如何的。”齐乐之眼神坚定,似乎又明悟了一些道理,“册后一事,齐家上下可鼎力相助。”
  贺珏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后站起身,走到齐乐之跟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多谢。”
  旁的话也不消多说,君王的一句致谢,已然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
  齐乐之退出门去,正好碰上靳久夜过来,两人打了个照面,靳久夜冲他点点头,“齐公子。”
  齐乐之笑道:“影卫大人的伤养好了没?”
  “差不多了,齐公子有需要帮忙的么?”靳久夜询问。
  齐乐之摇头笑道:“无事,就在想帝后婚礼嘛,繁文缛节麻烦得很,还要太常寺祭天什么的,得搞好几日,影卫大人得把伤养好才是。不然累坏了,陛下又得心疼了。”
  屋里贺珏在喊靳久夜进去,黑衣男人便没多说,径直进了门,一到膳桌前,眼睛都瞪圆了。
  “主子,这一桌早膳似乎有些多了吧?”男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吃食上,竟半点没问册后的事。
  贺珏也忘记了解释,盯着膳桌上十几盘吃食,还有一大锅肉粥,勉为其难地道:“不算多吧,你胃口不是挺大的?而且朕也饿了。”
  靳久夜深吸一口气,“既然主子饿了,那就不要浪费。”
  贺珏突然脑海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半个时辰后,他咽了碗里最后一口肉粥,“夜哥儿,朕觉得吃饱了。”
  靳久夜用眼神示意旁边那小锅里,“还有半锅粥呢,主子不是饿了么。”
  “不,朕不行了。”贺珏真没想到坑了自己,他原本特意吩咐御膳房做些靳久夜喜欢的,想要借美食诱惑男人,今晚好直接留宿勤政殿。
  可哪晓得,靳久夜根本不吃这一招,他只吃自己平常的饭量,剩下的就全部落在了贺珏的头上。
  偏偏贺珏还夸下了海口,见男人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简直跟铁面无私的断案大师没有两样,最后饭塞在了喉咙口,贺珏也没说出那句朕不吃了的话。
  “呕……”御膳房来收拾膳桌,贺珏一起身,戴好王冠一出门,在宫道上还没走几步,就差点儿吐了出来。
  随行的小宫人惊慌失措,“陛下,你怎么了?”
  贺珏为了维持君王的威严,自然不肯说自己吃多了想吐,缓了半晌才道:“你不知道么,朕害喜呢,孕吐懂么?”
  耳聪目明的影卫大人往玄衣司而去,就在后边不远,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眼里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而几个时辰后,大朝会上的众朝臣面色各异,吞吞吐吐不敢发言,只因陛下在朝会上,没说上两句话就要宫人拿痰盂来,呕得全殿的人都听得见。
  “朕害喜,有什么重要的事,赶紧议了散了。”贺珏扶着龙椅,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都冒了一层。
  后面的朝臣们小声嘀咕:“陛下前不久宣告有喜,该不会真有了吧。”
  “看这样子,好像是真的,男子怀孕,闻所未闻,是不是挺危险的?”
  “怕是如此,你看这才多久,陛下就这般难受了,好像大病了一场,脸色都不大好了。”
  “是啊,若真是陛下生下来的皇子,那便是最正宗不过的血脉,继位储君绰绰有余……”
  “可这世上能怀孕的男子,简直凤毛麟角,不,是前无古人啊,陛下莫不是什么妖人?”
  “噤声,这样欺君的话你也敢说?”那人顿了顿,见朝堂上无人注意,前头的重臣在议论别的事,他站在殿门口便在再大声些也听不见,除了殿外值守的羽林卫。
  “我曾听说,这世上有阴阳人,能怀孕的。”
  “当真?陛下莫不是……这孩子是影卫大人的吧?”
  “应当是的,没想到陛下竟然……“未竟之言实在太多想象了,过了许久,旁边那人才道,“若如此,影卫大人岂止贵妃之位,应当册立为皇后啊!”
  ……
  秦稹在太极殿上见了贺珏的情形,心里也直打突突,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吐得这么厉害?当真是孕吐?
  脑子里千万个问号,恨不得赶紧去太医院捉两个太医过来问个清楚,他这几十年的三观都快被颠覆了,哪还有什么辩驳之言?是以当堂谏言之声也少了许多,除了重要的事项,几乎没有人废话多说。
  贺珏匆匆下了朝,齐乐之便跟了过来,见贺珏被宫人扶着,吐得身体虚弱,忍不住追问:“陛下,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打配合,提册后的事么?”
  贺珏斜了对方一眼,“少说句话,你会死?”
  “赶紧去请太医来勤政殿。”齐乐之催促一旁的宫人,自己扶着贺珏往勤政殿去,“都被打发走了,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你真怀了?”
  “怀个屁!”贺珏忍不住骂脏话,“肚子难受死了,你就别再问了,尽看朕的笑话。”
  齐乐之一脸担忧,“你可是一国之君,万不能出事,否则靳久夜怎么办?”
  “咳……”贺珏被这小子念叨得耳朵疼,忍了许久只好说了实话,“早膳吃多了。”
  “……”齐乐之好半晌才追问一句,“吃多了?”
  “是啊,吃多了。”贺珏决定破罐子破摔,反正在齐乐之面前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而齐乐之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他本以为对方是突发什么肠胃急症,可问了半天得出这么一句,吃多了。
  当今天子,因早膳多食,当堂呕吐不已。
  这话要是被记到史书上,简直要让后人笑掉大牙,比说自个儿孕吐还要闹笑话。
  “你,你你……”齐乐之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贺珏冷冷瞥了一眼,“不许笑,再笑朕就将你关在宫中,不许你回去见阿瑶。”
  齐乐之仍忍不住笑出声,“陛下,你可真是个神人,都多大年纪了,还会吃多?”
  贺珏叹了口气,情不自禁地吐槽:“还不是为了哄靳久夜那小子,你不知道,朕昨晚上被他赶出……”
  说到最后俩字,贺珏意识到漏嘴了,赶紧住口,可还是被齐乐之逮住了关键,“被影卫大人赶出门?”
  “不许说!”贺珏凶神恶煞,齐乐之却没个正形,笑得更开心了。
  “陛下也有今天。”齐乐之哈哈大笑,贺珏干脆甩开这人,不要他搀扶,自个儿走路。
  可胃里实在不舒服,没走两步就毫无形象地捂住了腹部,就在这时,迎面宫道上走来一队巡逻的羽林卫,贺珏立时直起身,端出君王做派。
  那队侍卫兵行礼走过,贺珏又瘫软了身体。
  全程围观的齐乐之又大笑了一场,上前扶住贺珏,忍不住道:“贺小六,瞧你现在这副傻样儿,还是从前那个雷厉风行的殷王殿下吗?”
  贺珏抿着唇没说话。
  齐乐之又道:“自从影卫大人入宫,陛下就变了个人似的,傻得冒烟儿。”
  “呕……”贺珏胃里一阵抽筋,又吐了出来,齐乐之躲闪不急,袖袍上全沾染了,脸都快绿了。
  贺珏则笑了,“这便是你笑话朕的报应。”


第63章 贺珏心想,完了。
  贺珏被齐乐之服回了勤政殿; 秦稹也下了朝直奔太医院,赶紧找了熟识的太医询问:“你们最近有谁给陛下请平安脉了?”
  众太医都摇头,“没有。”
  苏回春也答:“自从上次陛下当朝宣布; 他的身体由玉石关回来的那位国医先生负责; 我也有许久未曾见过陛下了。”
  “什么国医; 只怕是个疯子!”秦稹提到就语气非常不满; “要不是他妖言惑众; 陛下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全拜他所赐; 我看就应该处死他!”
  苏回春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 “秦大人,你这话就是偏见了。”
  “怎么?”秦稹横眉冷目,苏回春也是个倔老头子,继续道:“国医先生在医术上颇有见地; 年纪轻轻却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还望秦大人不要固执己见。”
  “要真有本事,会说男子也会怀孕的话?”秦稹直接堵了回来; 苏回春语噎半晌。
  秦稹又问:“苏大人,你是太医院的顶梁柱,我还要多问一句,今日看陛下在太极殿上吐得难受; 难道真有怀孕这一事?”
  苏回春也不好判定; 只能语焉不详地说道:“这个还要诊脉之后才有判断; 如今却是不好说的,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秦稹还想问什么; 苏回春却不愿意多答了,前朝的事多有耳闻; 他只愿能做好手头上的事,若陛下有需要自然会全力以赴。如今秦稹找上门,他巴不得赶紧送走了才好,这事参与了恐怕不好收场。
  好不容易言语敷衍着,将人送到了太医院门口,谁料正赶上勤政殿的小宫人奔来,“苏太医,陛下急召!”
  “怎么了?”苏回春也顾不得秦稹在场,连忙问。
  小宫人便将贺珏的情况说了一番,“陛下孕吐得难受,还请苏太医赶紧去太医院看看。”
  “陛下的身体,不是专门有国医先生看顾吗?”苏回春疑惑着,一边示意随身小药童将医药箱拿过来。
  秦稹急道:“什么国医不国医的,龙体有恙,头一个应当负责的便是太医院,你苏太医是陛下钦点的太医,还不赶紧去?若是迟了,陛下有个好歹,你担待得起?”
  苏回春自然担待不起,赶紧背上药箱就往勤政殿跑,秦稹也跟着去勤政殿。
  一路上苏回春也在问小宫人的情况,小宫人哭丧着脸,声音都带了哭腔,“陛下可别小产了吧……”
  “少乌鸦嘴!”秦稹训斥了一声,更听不得什么小产的话。
  苏回春则神色凝重,只道:“待看了陛下再说,若是情况严重,说不定还要请国医先生前来会诊,毕竟他才是陛下的主治大夫,想必相关情况也只有他最清楚。”
  “还请那个疯医做什么?”秦稹依旧凶神恶煞,没个好脾气。
  苏回春叹了口气,“非是我推卸责任,而是男子怀孕我也从未接触过,国医先生见多识广,若涉及到陛下的安危,总要有个经验之人坐镇才好。比如这药的分量,跟普通妇人是否有区别,又比如……“
  “好了好了……”秦稹摆摆手,“就你们太医那一套,我是听不懂,你且好生照顾好陛下,其他的容后再说。”
  过了一会儿,秦稹又道:“以你这意思,你是相信陛下会怀孕生子了?”
  苏回春沉思片刻,回答:“方才说过了,得亲眼问诊后才能得结果,秦大人莫要执拗才是。”
  “这,这个……”秦稹竟发现无言以对,“便随你怎么说吧,个个都是巧舌如簧的家伙!”
  苏回春暗里瞪了秦稹一眼,没再搭理对方,只安抚着身边的小宫人:“你也别跟着着急,哭哭啼啼的样子成何体统?旁人还以为陛下如何了,这不是冲撞了龙体?待咱们到勤政殿看过再议。”
  “是。”那小宫人抹了把鼻子,收敛了愁容。
  勤政殿。
  贺珏进了殿中,坐下歇息了许久,齐乐之给他端水来漱口,又照对方的意思将宫人们都屏退下去。
  “你这人就是爱面子,要真看重颜面,如何弄得自己这般地步?陛下又不是三岁小孩。”齐乐之不住埋怨着,张福去找了干净衣裳过来,齐乐之不客气地换上。
  贺珏坐在椅子上,慢慢缓过劲儿来,其实也不只食多的缘故,还有太极殿上群臣吵吵闹闹,他听得耳朵疼,脑子里也嗡嗡的。
  “你待会儿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儿,莫让靳久夜撞见了,否则生了误会,朕以后就别想进他屋了。”贺珏用了热茶,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齐乐之倒好奇了,“陛下方才说影卫大人昨儿夜将你赶出了永寿宫……”
  “什么赶?注意你的用词!”贺珏恶狠狠地瞪着齐乐之。
  齐乐之连忙改口:“好,是请回了勤政殿,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素来不是这种人……”
  贺珏捂脸,“不想说。”
  齐乐之更收不住探知的心思了,趁热打铁继续追问:“这种事,臣有经验,陛下不妨说说看,我给你拿个主意。”
  这话果然让贺珏心动了,他琢磨了半天,感觉有些难以启齿,最后盯着齐乐之,“你小子不许乱说话。”
  “这是自然。”齐乐之担保。
  可就算这样,贺珏也没能说出口,毕竟是与靳久夜的私密事,即便齐乐之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也不能什么都讲。
  犹豫的当口,那边太医院就来人了,苏回春被张福领着进了门,“陛下,苏大人求见。”
  贺珏扶额,“让他进来。”
  外头还跟了一道呼喊,“陛下,还有臣。”
  是秦稹那不眠不休的声音,贺珏感到一阵头疼,眼神示意齐乐之,“交给你了。”
  “贺小六,你不能这样!”齐乐之惊恐地说道,整张脸都写满了拒绝。
  贺珏撇开视线,神色严肃而正经,语气也很强硬,“你若是不帮朕将人挡了,这事儿露了馅儿,那朕就跟秦稹还有你父亲说,主意是你出的。”
  齐乐之一口气堵胸口,眼见贺珏还得意洋洋地抚摸了一下腹部,像真揣了个孩子似的。
  “陛下,你这般过河拆桥,下次就别想臣能帮你什么了。”
  贺珏冷嗤一声,“本来这主意,也是从你那儿得来的。”
  “贺小六,你太不要脸了。”齐乐之气愤难当,“难怪靳久夜会不让你进屋。”
  “你怎么知道朕是因为不要脸,才进不了靳久夜屋的?”贺珏震惊,几近脱口而出。
  齐乐之可算套出话来了,冲贺珏狠狠做了一个鬼脸,“恶有恶报!影卫大人做得真对,今晚上也别想!”
  然后甩袖就往外走了。
  贺珏:“……”
  真是无法无天了,竟敢给朕甩脸子,看来对这人实在太宽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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