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江湖不肖生-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冯逸恨恨地瞪他一眼,花良却站起身,笑地好不得意,伸出舌尖把舔出的粘稠液体给他看,再慢慢舔到他脸上去。
  门外杨沐终于又道:”我带了些益州特产,冯兄台可有兴趣尝尝?”
  花良从裤中掏出热胀难耐的阳物,轻车熟路找到穴口,略抵了抵,将龟头扎了进去。
  冯逸道:“我、暂时,啊,暂不用……”
  杨沐道:”呃,挺好吃的,冯兄不是喜欢糕点吗?”
  花良将阳物缓缓向里推,直到整个插了进去,自己也顺势覆在冯逸身上,低声问:“喜欢我操你么?”
  冯逸无比眩晕地说:”喜欢……是挺好的……啊!啊——!”他崩溃地感到花良的那根东西竟在肠道里跳了跳,热得像着了火一样。
  花良低声道:“腿岔开,自己掰着脚踝。”就着先前舔出的淫水在肠道里大肆抽插起来,站直身子欣赏着被自己撑得平滑无褶的穴口,每次没入时小腹与臀部狠狠相撞,故意发出很大的”啪啪”声。冯逸念及屋外有人,臊得浑身发红,拼了命地想合起腿,花良便按着他膝盖,强硬道:“腿张大!”
  门外静了好一会儿,杨沐才又说:”我放在门口,还是冯兄忙完后来我房里取?”
  冯逸道:“张大……哦不!我是说……啊!……你……我完了去取!!”
  花良抽送了好一会儿,从他体内退出,把冯逸拉起来,自己却坐到椅子上,指了指胯间高昂之物,冯逸只顾满面通红地喘息,颇有些不明所以。花良抓着他身子一按,将湿淋淋的甬道再次填满,冯逸伏在他肩头小声呜咽,花良笑道:”人都走了,别怕,想叫就叫。”冯逸缓缓动着腰,让那物在后穴不住抽插,咬着他耳朵说:“叫你妹!他肯定听到了!”
  冯逸后穴几经开发,出水越多越快,此次交合花良一直衣衫齐整,以这坐姿操了片刻,顺着二人相连处流下的汩汩淫水已将他衣袍打湿了一大块,花良莞尔:”你下面有条小溪么?”
  冯逸上上下下累得要死,断断续续道:“下面是……嗯……英雄乡……”
  花良嫌他动作慢,双手捏着他的腰助力,加快节奏,二人身下俱是阵阵快意,冯逸腰酸腿软,干脆趴在他身上由他带着动,花良见他一副软脚虾模样,嗤笑道:”就你还英雄乡?笑死人了!”
  冯逸任他抱在怀里顶,有气无力道:“行行行,你是美人乡,你是英雄冢……”
  花良哭笑不得:”又胡说八道。”

第29章除夕(四)

  冯逸被压在屋里各处挨操,出了好几身汗,倒是一点儿都不冷了,唯觉得既困又累,上下眼皮不住打架,花良一边在下面狂顶,一边用手扒拉他的眼皮,冯逸迷迷糊糊被啃着脖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花良便握着他的腰使劲摇,冯逸被他硬生生摇醒,满心无可奈何,仍旧耷拉着眼皮,哼哼两声表示自己醒着。
  花良:“……醒醒!我还没射!”
  冯逸很不情愿地开口:”射……射过了——”那个“了”拖得很长,眼见又要睡过去。
  花良不满意地说:”上回的不算,这回还没,喂,别睡,动动!”
  冯逸迷迷糊糊道:“大兄弟,我每日……卯时就……”声音越说越小。
  花良又摇他:”你夹一夹!”
  冯逸快被烦死了,憋了口气使劲一夹,便听花良倒嘶一声,埋在他体内的那物足颤了五六下,一股股热流喷射而出,半软的阳物被甬道内的温热汁液浸润,花良又抽弄几下才抽出分身,带了些淫靡白液出来,拽了张纸草草一擦,抱着已睡熟的冯少爷上床去。
  冯逸近来温书勤勉,即便后来韦述不再要求,也坚持卯时起床,这日自然也是准时醒来,一睁眼就是花良那张英俊面孔,不由得呆了一呆,而后想翻身下床,才稍微一动就觉得腰快要断了,后面也一阵阵胀痛,便认命般跌回床上,望着房梁出神,片刻后被人捏住了鼻子。冯逸懒得理他,半张着嘴呼吸,闭上眼假寐。
  花良“呦”了一声,把他的脸搬向自己,而后一只手放到他屁股上去:”最后那一下,我快被你夹断了。”
  冯逸没好气道:“我快被你弄死了。”
  花良听了反而特别高兴:”昨天来了几回?”
  冯逸说:“大概四五次?”
  花良立刻说:”不可能,比这多!”
  冯逸回忆了一下:“记不清,我睡着了。”
  花良摸着他脖子上的欢爱痕迹道:”你也太不济,细皮嫩肉跟个娘们儿似的,回头教你几招练练。”
  冯逸觉得一大早跟这采花贼讨论问题实在是自己脑袋发抽,住嘴闷了一会儿,想想又说:“以后不能这么着,我还要温书。”
  花良:”春闱?”见冯逸点头,那采花贼便笑了起来:“金榜题名、洞房花烛,都是人生乐事,哪有主从之分?莫厚了此却薄了彼。”
  冯逸忍不住啐他:”你满脑子都是春宫!”
  花良翻身一压,低头在他唇上轻吻:“满脑子都是你……”
  冯逸反手捶他:”你丫才是春宫!”
  二人胡闹一阵,花良先下床穿衣,又伺候冯逸起床,二指撑开后穴将其中残留的精液排尽,又用布巾沾了水给他擦身。冯逸十分受用,懒洋洋道:“你这厮倒也勤快。”
  花良给他穿上衣服,不以为然道:”勤快也要看是对谁。”
  冯逸脸一沉:“在客栈里你完了就跑,根本没管我!”
  花良莞尔道:”这是秋后算账?多操你几次作赔怎样?”
  冯逸踹他:“滚。”
  花良便将令牌在腰间系好,半开了门,院子里益州举子杨沐正在打拳,瞧见有陌生男子从冯逸房里出来,不由得拳势稍顿,然后背过身去。
  冯逸:”……”
  “甭管他。”花良说,”我真滚啦?”
  冯逸拿起枕头就砸,花良闪身避过,冲他一眨眼,大笑着阖上门走了。
  既已跟杨沐见着了面,冯逸也不好在屋里猫太久,稍微拾掇一番后人模狗样地开了门,冲益州人点了点头:“早。”那家伙好似满身是火,仍旧只穿了一件短衫,袖口挽到了肘部露出精瘦小臂,脚下步法不停,口中随意道:”冯兄早。”
  冯逸见他步法间暗合九宫,心中好奇,便靠在门上看他练,杨沐见状以为他有话要说,反而收势站定:“子昂兄?”
  冯逸被他注视,不禁想起昨夜情形,面上便有些尴尬,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杨沐倒是坦然,等了片刻不见他开口,洒然一笑,道:”冯兄吃早饭没?”
  冯逸一愣:“未曾。”
  杨沐道:”我刚得了些益州小吃,冯兄可有兴趣尝尝?”
  冯逸顿时口中生津,笑着说:“固所愿也。”
  杨沐一摆手:”请。”
  冯逸便笼着袖子跟他进了屋。这益州人屋里收拾地特别整齐,衣衫俱叠成方块状摆在床头,靴子刷得锃黑瓦亮一双双排在床前,地砖扫得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冯逸心道,邪门儿了,近日怎总遇娘兮兮的大老爷们儿?
  杨沐倒了杯热茶:“请。”
  冯逸双手接过:”多谢。”抿了一口,双眼一亮:“蒙顶甘露?”
  杨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却没立即喝,搁到桌上,反手拿了条布巾擦汗:”冯兄善品。”
  冯逸谦虚道:“哪里。”心中却想,诗云”蒙山之巅多秀岭,不生恶草生淑茗”,早十多年前这蒙顶山茶已入为皇室贡茶,誉满天下以金计两,即便是他扬州冯家的出生,也拢共不曾喝过几回,这姓杨的却能轻易拿出来招待人,此人应不是寻常家世。
  那边杨沐已擦完了汗,随手拿杯仰头一灌,而后又自顾续上,再仰脖灌下,冯逸在一旁看得不忍,心中直骂牛嚼牡丹。杨沐连灌了三四杯茶,见冯逸只端着杯子不动,以为他对这蒙顶甘露喜欢地紧以至心中不舍,便说:“冯兄请随意,在下还存有不少。”说时起身翻箱,不多时又转回来,将两个纸包往冯逸面前一推:”请。”
  冯逸:“这……”心里一阵狂操:哥们儿,你还拿蒙顶当贡茶吗??!!
  杨沐说:”宝剑配英雄,良茶赠行家,冯兄请莫再推却。”
  冯逸只得收下,恨不得立刻把冯兴德揪到眼前,然后对着他爹耳朵使劲喊:“看,有比你儿子还败家的!”杨沐这么大方,反倒让冯逸觉出些别的:贡茶,尤其是可作为皇室对各国遣使赠品的蒙顶甘露,有钱人家偶尔吃一吃也就罢了,真要能随随便便拿出一斤来送人的,基本上就不仅仅是富,而是相当的贵!
  冯逸就此留了心,不着痕迹地观察这小子的吃穿用具,却发觉他衣饰很是朴素,联想到他平日的言行举止,也是个甚低调的,不禁心中狐疑,将益州乃至剑南道姓杨的大家族在脑袋里筛了个遍,而后心神一凛,知道自己碰上个来头大的。
  杨沐已在桌上摆了好些益州糕点,招呼冯逸来吃。冯逸确实是个喜欢美食的,先来了盘双河葡萄井凉糕,又拆了盒莲蓉层层酥,后又觉得眉毛酥形状弯弯好似美人小山眉,心中甚是喜爱,便再拈了几个放进嘴里。杨沐看他明明心动又故作矜持的吃态,觉得挺有趣,笑道:”冯兄台甚喜甜食。”
  冯逸点点头:“扬州人嘛。”
  杨沐把一碟佛手酥推到他面前:”尝尝这个。”
  冯逸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你也吃。”
  杨沐道:”现下是邻居,日后便是同年,冯兄千万不要客气。”
  他这么一说,倒让冯逸记起一项,便问:“我看杨兄每日打拳,难不成是武举人?”
  杨沐说得坦然:”实在惭愧,我于文一直不甚开窍,只能勉强应付武举。”
  冯逸不禁打趣道:“我于武道一直粗鄙,也是惭愧地紧。”心里却道,这小子实是个低调油滑的,如此会做人,其后又有家族撑腰,日后必是个飞黄腾达的角色。实则武举哪里那么好考?本朝典制以五等阅其人,以三奇拔其选,武试之后更有一关文试,也是考时务策,即为优中选优,骁勇武艺和统领之才缺一不可。
  当下杨沐不禁失笑:”文以载道,武以御外。我皇整军经武、开举取士,乃愿士卒将帅以知学为先,文武相佐,相得益彰。”
  冯逸点头称是,心中更确定了,这姓杨的小子肚子里确实有些墨水,非是只懂拳脚的粗人。
  杨沐“哦”了一声,又拆了一盒点心,招呼道:”一起吃!”
  冯逸回过神,实在喜欢蜀地风味,便不再客气,自此常去隔壁蹭食,与杨沐逐渐熟识,二人只以表字相称,闲时冯逸给他讲自己的作注体悟,偶尔论及朝野之事,杨沐因家族之故,于京中人情世故知道的多些,言谈间也没什么保留,一一告诉他,确实叫冯逸生出相辅相成之感。
  太学时光很快过去,转眼间二月悄然来到。

第30章春闱(一)

  咚——咚——咚——
  二月初九,晨钟七七四十九响。朝日东升,新雪初霁,长安城渐渐苏醒。
  天气仍有着冷峻的寒意,路旁迎春花倒是开得恣肆,顺着巷陌一路冷艳下去。内城东西早市已开,街旁大小摊位都支了起来。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家家户户过年时贴在门窗上的窗花和对联仍是红艳艳模样,真是好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车夫扬鞭一甩,马车从石板上咯噔咯噔压过去,冯逸靠坐在车内,虽阖着眼却无半点睡意。“吁——”六部就在不远处,车夫拉缰停车。冯逸拂了拂衣衫,跳下车去,杨沐勒马等在一旁,见他神色恹恹不由得一笑,伸手比了个拇指,冯逸冲他一笑,杨沐拱了拱手,拨转马头向兵部去。冯逸望着他被初春晨光漫洒的挺拔身姿,深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提步向礼部贡院朱门而去。
  贡院里响起一阵哗啦拆卷声,冯逸老规矩先跳过诗赋墨义,直接翻到最末:
  ”礼乐诗书,将之本也;德刑政事,战之资也。自营州东覆,望猎尘而股战;拥麾陇上,闻虚弦而心死。吾子才标美箭,门袭良弓,军法盈怀,兵规指掌,未知献何道使人兴义?进何政使人知礼?施何方使人向信?行何术使人有勇?择前王之令典,合今日之权宜,助武成于七德,翼威加于四海。又闻乎兵以正合,战以奇胜,然则守信非乎尚诈,成列异乎鼓儳,去就之宜,伫详厥旨。”
  这百来字即是此次时务策,问如何重振军威、激励士气。冯逸反复看了几遍,砚台墨汁将干,却不知从何写起。倒不是他无话可说,正相反,他先与韦述学经论史,近来又常与杨沐谈论朝事,此刻他脑中似滚车轮般滚过许多事,却都难以取舍,反而半天没能写下一个字。
  冯逸知道自己肚子里有货,唯差取舍酝酿,这便心中大定,反倒不着急了,撑着脑袋左看右看,前后左右都是墙,人的目力自然无法穿墙而过,便就不知其他举子当下如何,周遭一片寂静,唯偶有研磨、落笔、翻页的细微沙沙声。冯逸优哉游哉给自己倒了杯茶,贡院的茶叶虽比不上贡茶蒙顶,然香气高爽,嫩芽细卷如针,泡开后水泽发黄,芽叶好似刀山剑硭,应当是君山银针。待喝了茶,终于敛神静心,开始思索如何行文。
  其实这道时务策已略偏向“武”,不太似是该给文人的试题,然而本朝文人的性子激越,常羡投笔从戎之事,如此说来,问策兵事倒也无甚不妥,冯逸这么一想,忽就忆起前些日杨沐与他论当朝边事时的一番话,他说:”太宗曾言,大丈夫有三乐事:一为天下太平、家给人足,二为弓不虚发、箭不妄中,三为六合大同、万方咸庆。太祖从马上得的天下,而今西南倾覆,边疆战乱不歇,远到安西北庭,异族眈视于榻前,而我军却闻战变色,兵勇疲累,无余勇可鼓。何也?承平日久,遂忘武备!”杨沐那句“承平日久,遂忘武备”,当日听来确乎振聋发聩,而于此情此景之下,对冯逸而言更不啻如当头棒喝,他很快在脑海中抽出一条线来,神思渐渐清明起来,向砚中倒了些许残茶,化开墨汁,笔尖慢舔两回,于卷上落笔:
  ”兵之于国,如人身然,血肉既具,必有气力以贯注之,而后足以发其神。人身之气力不足,则血肉有臃滞溃败之忧,而神亦无所附。是以,由秦之商鞅以至故朝千百年来,莫不以兵制为急务……”
  二月十五,晚霞似锦,流云千条如阡陌。
  尚书省礼部南侧贡院,吱呀一声朱门大敞,应试的举子们经过了口试、帖经、墨义、诗赋、策问、杂文的刁难,陆续走出门来。冯逸夹在人群中走出考场,残阳当照,晴空好似抹了胭脂。阳光铺天盖地洒向天地万物,一下子照得他有些恍惚:这就考完了?
  木棋儿已架着车等在门口,见他出来赶紧跳下车:“少爷饿了没?”
  冯逸闻言一震,胸中忧虑一扫而空,扇子在他脑门儿一敲:”就知道吃吃吃!走,回太学。”
  马车缓缓驶动,冯逸窝在车里闭目养神,谈不上高兴不高兴,但心态已平和了不少,所谓得知我幸不得我命,管你如何上天入地,终究还是个离不了五谷杂粮的凡人,木棋儿大字不识一箩筐,一句“饿了没”倒有些大俗大雅的禅意了。冯逸如此想着,不由得心中一哂,待行到太学门口,轻快地跳下车,神清气爽地走了进去。
  太学后院此刻正弥漫着一种显而易见的骚动,诸多举子刚从考场回来,面上神情各异,有的一声不吭直接关门进屋,有的三三两两围聚低声交谈,窸窸窣窣声加剧了这种不安,冯逸的轻快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于是有人故意问:”子昂兄许是能进头甲?”冯逸也不想跟他们说什么,“嗐”了一声,道:”就那样,心里没数。”说着就想回房。
  恰巧隔壁杨沐出门倒水,见他回来,提着个脸盆倚在门口说:“子昂,吃饭不曾?”
  冯逸一乐:”还没,你呢?”
  杨沐摇头:“一起?”
  冯逸笑了起来:”糕点还有?”
  杨沐做了个相邀手势:“亲戚又送了些。”
  冯逸大笑着进门,杨沐让木棋儿去管事处借了个小炉,在屋内架起小炉温酒。冯逸看着他忙碌,忽然想到每次跟他一起就是吃吃吃,即便闲聊也必然在旁摆上几盒酥,倒是有趣地紧,不禁莞尔。
  杨沐正拿了柄蒲扇对着炉子扇风,见状就问:”笑甚?”
  冯逸笑叹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悦之如此家世,凡事却爱亲力亲为。”
  杨沐哂笑:”口腹之欲实在难为啊,请。”却是给他倒了头杯酒。
  冯逸接过一抿:“剑南烧春!”
  杨沐说:”你什么都知道。”
  冯逸摆摆手:“知道却尝不到,有什么意思?”
  剑南烧春又称”烧香春”,实在是本朝第一名酒,诗客曾于剑南解貂赎酒,留下‘士解金貂,价重洛阳’的佳话,这被赊的酒就是剑南烧春,自然也是贡品,大内每年只得十斛。冯逸自跟杨沐混到一起后,常常蹭到贡品,也是爽得不行,当下虽觉巴蜀烧酒烈性,却忍不住多尝了几杯,口中直呼“难得”。
  杨沐又给他续了几回,见他一副宽心开怀模样,忍不住问道:”子昂感觉如何?”
  冯逸吐着舌头道:“辣!”
  杨沐:”……我指会试。”
  冯逸一拍脑袋:“时务策居然考兵事!”
  杨沐”哦”了一声,颇感兴趣地追问:“出题如何?”
  冯逸便把题目一说,杨沐摸着下巴沉思,而后问:”你怎么答的?”
  冯逸被那烧酒弄得阵阵发晕,脸上红了一片,不太动得了脑筋,言简意赅道:“军者,国之重器。使人有勇而向信,可以六法。”
  杨沐:”请。”
  冯逸便道:“其一,明赏正罚。以利诱之,以律束之。商君立木南门,移木者得五十金,以此得信,使人皆信服,而后变法可行。这个道理,同样适于军队,严明军纪,同时诛大赏小。其二,将帅先己。孙子曰:心者,将之所主也。将帅身先士卒不畏生死,则可取信于兵,可使令行禁止,上下其心。其三,声盛致志。这一点来自于《子鱼论战》:明耻教战,求杀敌也。三军以利用也,金鼓以声气也。利而用之,阻隘可也;声盛致志,鼓儳可也。此之谓声盛致志,无须赘述。”说到此处舔了舔嘴唇,朝杯中一努嘴,杨沐便又给他续上。
  冯逸浅酌一口,续道:”其四,择人任势。治以知人为先,一国之兴亡,务在得人用人,一军气势之盛衰,在于能否知人善任。捡慎之规,太精而失士。此言直指取士之门,给予平民、贱籍同样的进阶机会,既为明赏又是激励。其五,避锐气,击惰气。正如曹刿论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士气这种东西,此消彼长。敌初来气锐,且当避之,伺其疲惫而击之,则胜!”
  杨沐沉吟道:“不错,确是兵战之所仗……”
  冯逸嚷道:”没完呢,还有‘其六’!”
  “是什么?”
  ”其六,重中之重者,兵制革新!”
  杨沐动作一滞,只听他喋喋说道:“太宗定下府兵制,所仗无非两条,一则朝廷握有大量荒地,其次嘛,时为建朝开疆,役期短。而今,贵族横行无忌,强征土地、兼并农田,民无地则何以承府兵?我朝正当盛世,承平日久,军队职责由拓土便为戍边防卫,役期变长,兵勇既从军务又从农事,且以农为主,则不免疲倦懈怠,又何以谈战力?如此,兵制当变……”正说时,却见杨沐面色古怪,冯逸不由得一愣,道:”你怎么了,可是我哪里说得不对?”
  杨沐迟疑道:“‘革新’二字,向来毁誉参半。府兵乃太宗亲定、是祖宗之法,你直陈府兵之弊,未必能叫他们喜欢……”
  冯逸被烧酒后劲刺激地脑袋发沉,晕晕乎乎道:”管他去死,老子就这么写了!”

第31章春闱(二)

  江南一带喝黄酒米酒比较多,不像西南和北方常喝烧酒,冯逸喝多了便扛不住,脸红得跟水煮虾似的,嘴里逐渐藏不住话,起初还在说考试的事,后直接话锋一拐,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老底抖得一清二楚,从他亲娘变成个牌位开始,先讲他爹如何为老不尊关起门来梨花压海棠,再骂县学里夫子是个只知打手心的老迂腐,后叙来京一路上遭了两次贼把自己活活变成个断袖,又说北方气候严寒不似江南即便飘雪也有暗香浮动的雅致,絮絮叨叨似念经一般。
  杨沐为表尊重,一开始还端坐倾听,中途给灯添了两次油,越往后越见他无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不禁非常惊讶,想起身唤他小厮,冯逸却一把拽住他衣袖,眉毛一挑,讶然道:“你不问我后来怎样?”
  杨沐:”……”只得又坐回去,问:“后来怎样?”
  冯逸便长叹一声,苦恼道:”后来?后来我腰疼得很,屁股也要裂了!这是在太学,隔壁还住着人!他非要那般,定全被隔壁的听见了!”
  杨沐觉得莫名其妙:“什么?”
  冯逸点点头:”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小白脸和采花贼两人都不错,叫人无法取舍,每每想及我都万分苦恼。可转念一想,兄弟我也是个逛惯花楼的,家里老爹又是那么个情况,故而从一而终什么的,实在是天大的笑话,更何况你我都是男子,男子与男子,要说什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