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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肖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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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彧回过神,道:“被我罚去睡马厩了,何苦叫他。”
  冯逸不说话,似大限将至般,缓缓阖上了眼。
  肖彧见状,也说不出话来,顿了半晌,将被子掀开,探入冯逸下身。那物被他握住的一刻,冯逸心念如灰,只盼自己就此死了,也好过受这等折磨。那物先前被鞭打的厉害,柱身既红又肿,一副楚楚可怜状貌,肖彧一见之下,便又忆起晚间撞破的冯逸惨状,心中暗叹,神思倒是稳如止水,将那物塞入夜壶口中,说:”解吧。”
  冯逸羞耻至极,这下便解不出来,肖彧沉吟片刻,在他小腹间一按,冯逸登时破功,淅淅沥沥泻出些尿水来,不多时,又似被扼住了关卡般,停了下来。尽管已决定不要脸面,冯逸终还是被这莫大的羞耻感占据心神,挣扎道:“不解了……不解了……”肖彧却伸手,在他腹部轻轻按揉,只片刻后,似水闸大开般,哗哗的水声喷涌而出,冯逸先觉快意,紧接着如坠冰窟,脑中浑浑噩噩,只当此身不是我身,紧闭双目,尽数解了出来。
  待肖彧净手回来,见冯逸又在默默流泪,知他是因心中极度羞耻,不禁于他发顶轻揉,抚慰道:”莫要哭了。”
  冯逸顾不得浑身伤痛,一把抱住肖彧腰身,头埋入他肩窝,啜泣道:“对不起……对不起……”
  肖彧未与人这般亲近过,愣了愣,伸手在他脑后轻拍,低声道:”休息罢。”
  冯逸在他怀里哭了个够,终于渐渐睡去。
  一夜无话。

第86章破局(五)

  翌日醒来,肖彧早已不知去向,无需与他尴尬相对,冯逸反倒松了口气,便听到屋外有嘤嘤的假哭,一边哭还一边喊:“少爷,呜呜呜呜,我错了,呜呜呜……”冯逸不晓得他那小厮又做什么怪,好在一夜过去,嗓子已能出些声,便沙哑道:”进来。”木棋儿一门心思嚎,没听见,冯逸只得深吸口气,提高了声道:“滚进来!”
  屋外的哭声戛然而止,木棋儿打了个哭嗝,试探道:”少爷?”
  冯逸咳嗽不止。
  门被从外推开,木棋儿探了半个脑袋,讨好道:“少爷不气啦?”
  冯逸道:”我与你……咳……与你生什么气……咳咳……”咳嗽多次,嗓子又阵阵发疼,便趁间隙赶紧道:“早饭!”
  木棋儿”哎”了一声,去而复返,端着碗粥进了屋,将冯逸窝在床头的情形上下打量一番,他把自家少爷的秉性摸得十足,见人成了这副模样,显是因床第间的操劳,心中了然,神色却古怪:“这……是肖郎做的?”
  冯逸正就小厮的手喝粥,随口应下。
  木棋儿舀粥的手一顿,目瞪口呆,道:”看不出……”那肖刺史外谦谦君子,看不出内里颇为激烈,果真人不可貌相,木棋儿啧啧感叹,继而想到自己少爷,虽说往日胡闹轻佻了些,却也是翩翩少年郎模样,实难想象也能以一己之身应付……木棋儿默数一遍,四个,四道尘柄……
  冯逸见他呆住,勺子动也不动,便抬眼一看,见他傻傻笑地诡异,微一琢磨,霎时满脸通红,叱道:“胡说什么!”
  木棋儿缩了缩头,忙满脸堆笑:”少爷,我明白的。”
  冯逸见他那样,恨不得把被子揭了将浑身鞭伤给他看,却又碍于脸面而着实不能,只得将骂声吞下肚去,训斥道:“你日日跑到哪里去玩,嗯?到底是谁的小厮?要用你时总不在!”
  木棋儿知他好说话,并不怕他,只装出可怜模样,垂着头说:”城里在征兵,我瞧热闹去了。”
  冯逸没好气道:“望斜头!”这仨字他是用扬州话说的,方言里”斜”念作“掐”音,”斜头”意为“歪脖”,形容的是闲人懒汉于街头歪着脖子看人牌局,着实的无赖状态。木棋儿听到家乡话反而欣喜,而后眉毛一耷,说:”少爷,咱什么时候能回家啊,出来都两年了。”
  冯逸受辱时曾咬牙切齿想过南下,后来窝在肖彧肩头一顿好哭,渐渐想清,便又觉得不行。别的不说,光是韦映儿在这,他便决不应走,而且此时灰溜溜地离开,徒叫肖彧看扁。
  木棋儿本就是随口一说,见他不答,也就不再追问。
  冯逸喝了粥,躺在床上又觉无聊,想起本说好要学突厥话,这下一来,全耽搁了,心里便发闷,睡睡醒醒几回,终于在太阳未落山前,把肖彧盼了回来。
  他师兄今日着实回来得早了许多。
  冯逸昨夜实在丢人,见他回来,话未出口,脸已先红了起来,心里突突乱跳,讷讷唤了声“师兄”,而后眼神一飘,落到了床角。肖彧在床边坐下,牵过他的手。冯逸一慌,骤然有些发僵。
  肖彧不知他在想什么,视线在他脸上逡巡一圈,经过一天好歇,双唇泛着水色,发丝柔顺润泽,除却眼皮还肿着,已不是昨天被折磨得蓬头垢面的模样,面带飞霞似喜似嗔,却眉眼低顺地倚在床头,三分紧张三分腼腆三分羞赧,再隐隐有一分艳色从眉目间透出,和往常那副笑嘻嘻的小无赖样大不相同。肖彧垂目,稍用了些力,把他的手拖放于膝头,三指搭腕间细滑皮肉,敛眉片刻,又将中衣撩起来看了看伤痕,道:”无大碍。”
  冯逸飞快地瞥他一眼,低着头小声说:“我是王八。”
  肖彧哑然失笑。
  待笑过,他才又道:”昨天你心神不宁,我便没有问你。如今,你打算怎么办?”顿了顿,肖彧说:“郁眼下有功,且隶属禁军,暂时难以动他。不过,若你……我也可想想办法。”
  冯逸沉默片刻,道:”我……不,算了。”
  肖彧望向他眼眸:“确定?”
  冯逸答:”嗯,我不理他就是。”
  肖彧便不再说什么,拿起药膏,平淡道:“衣服解了。”
  冯逸乖乖解了衣衫,抿唇躺下,任他涂抹。他不好意思说话,肖彧也没说话,屋里气氛便有些沉闷,冯逸便觉得更尴尬了,没话找话说:”近日学不成突厥话了,师兄……”自昨夜后,他与肖彧关系陡然增进不少,虽然过程羞耻,但也因此全然抛开了脸面。冯逸要死要活了一遭,却是从心底对他生出了依赖,拉长声道出的“师兄”二字,竟不知不觉中有些撒娇了。
  肖彧却只觉得他心性如孩童一般,也不以为意,一边上药,一边答:”改天换地,你想做些事情,正是时候。结盟是大势所趋,急事迫事。你既不愿理会其他,那便快些养好罢。”
  冯逸心念一动,问:“太子的行事,师兄看好?”
  冯逸由他抹完一条胳膊,又自动送上另一条胳膊,肖彧捏住他手心,淡淡道:”坐观其变,而不为之所,则恐至于无可挽救的态势。仁人君子豪杰之士,为能出身为天下犯大难……”
  “为天下犯大难,你在说太子么?”冯逸咳嗽几声,”单看关陇士气,是好,而若看马嵬驿,诛杨是假,夺权是真,将来史书上,还不定怎么说。”
  “比起平王迁洛,已算得英雄了。兵谏,杨是非杀不可,权也是非夺不可。”肖彧以眼神示意方位,而后指尖蘸了药,抹上他胸口,”吾发之,吾能收之,然后有辞于天下。太子若能北集戎事收复京洛,天下民心在握,兵谏又算什么。”
  冯逸刚想说话,却觉肖彧的指尖已在他乳尖轻轻搓揉,便顿时说不出口,微偏过头,望向床内侧。肖彧给他上过一次药,知他浑身上下实则乳头肉根后庭三处伤得最重,不禁心绪复杂,又恐外敷的药性浸不进皮肉,下手便更是细致,而冯逸的身体被郁秦杨三人接连浇灌,早学会敏感应激,此刻虽只是在擦药,身体却不辨形势,只知有人在胸前温柔地抚摸,在理智察觉之前,乳尖便都硬了起来。
  冯逸仍在发怔,倒是不觉,不一会儿,突觉下身一凉,却是肖彧掀了被角,正探向他腿间,冯逸脸上有些发红,忙夹住腿,道:“我我我自己来!”
  肖彧站定了,问:”当真?”
  冯逸迭迭点头。
  肖彧便把那药递过来,冯逸哆嗦着手腕接过,而后钻入被中,退下裤子,自己忙碌起来。肖彧见到被中一团动来动去,闭上眼,脸上浮出一抹绯红,继而缓缓吐纳,摇了摇头。冯逸忙活完,满头大汗地钻出头,见他师兄面色古怪地立在床前,还阖着眼,心里一慌,不敢大喘气。
  不多时,肖彧睁开眼,见他满脸红晕,额上又都是汗珠,唇部线条微动,似是要牵出一个微笑,却又着实僵硬,而后双眉微蹙,从袖中摸出一物,扔在被面上,道:“最好……用上它……”言罢,推门走了。
  冯逸听得莫名其妙,便去摸他扔下的东西,形状似乎有些奇怪,好不容易够到了手里,冯逸便觉不妙,垂眼一看,脑中劈过几道响雷。
  竟是一个木制角先生。
  肖彧再进屋时,冯逸已不敢看他,好在他什么都没问,将饭菜端到床头,筷头夹了菜,送到冯逸嘴边。
  冯逸结巴道:”我我我自己吃……”
  “满头的汗。”肖彧说,”张嘴。”
  在他师兄温和得近乎慈祥的目光下,冯逸颇感压力。偏偏肖彧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时而看碗时而看他,一筷子一筷子地往他嘴里送。冯逸也不敢看他,饭菜一到就张嘴接,还生怕动作不够小心而碰到筷身——那样基本可算调情了,必然万万不能。
  他吃得小心谨慎,也没能觉出什么味道。
  肖彧似笑非笑地:“你吃饭也似王八?”
  冯逸脸上更红了几分,没等他憋出个什么话,肖彧已又将竹筷送至他嘴边,道:”多吃些。”
  冯逸低低嗯了一声,张嘴欲吃,那筷子忽然退后几寸,他不由得伸长脖子追赶去,却又刹那间觉出不对,不明所以地望向他师兄,微怔中双唇轻开。
  肖彧眼中盛满笑意:“这就更像了。”
  冯逸哭笑不得:”师兄!”
  肖彧莞尔道:“这就对了。”
  这么一闹,冯逸心里面那点尴尬也就跑光了,心头一松,神色便随之轻松,眉眼间逆来顺受的气象褪去,像笼子里关着的耷眉臊眼的鸟,被人指头点着一戳,知道扑棱翅膀了。
  用完饭,月光已爬到了床脚,北地昼短夜长,叫时辰变得难以捉摸。冯逸本以为就要睡觉了,孰料他师兄不知从何处捧了一叠文书来,用茶水化开早已冷凝的墨汁,随手拨亮灯焰。
  ”还有这么多?”冯逸问他。
  肖彧转问他:“你想睡么,灯光有些扰?”
  冯逸忙摇头,隔了一会儿,哼哧哼哧道:”能不能帮我拿个东西,在箱子里……”
  肖彧依言将他随身行李翻了一遍,翻出只脸大腿短的花布老虎,眼梢一挑,递了过去。冯逸以眼神示意他放到枕边,而后侧翻过来,静静地盯着那玩偶看。
  这东西做工粗糙,被他在箱子底下压了许久,方方的虎头已有些瘪,且因用料粗糙,布上起了一层球,看上去就像那老虎的身上长了一片小蘑菇,实不是件风雅的礼物。冯逸看了良久,那双黢黑无光的虎目中,似乎有上元时节夜幕中如带的河汉,和璀璨了整座长安城的灯火。
  大雪如被,花灯多如繁星,在缎带般的曲江上荡远。
  不过是半年前,繁华美好得像梦一样,而今已在关山外,冷月照着山隘。
  也不知道秦飞羽现在怎么样了,是在平原、在饶阳、在景城,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活着还是死了,睡着还是醒着?他哥还打不打他了?是不是还在干劫道的勾当……不,应该不会了……
  月光爬到床头的时候,肖彧盖上砚台,端起烛台走近,见他目光发怔,显是在出神,便俯身细观,而后,在他脸上发现了一种别样的光彩。
  冯逸陷于回忆许久,脸上残留着淡淡缱绻的柔色,轻声道:“以前不觉得怎样,分开久了,我却很想念他们……”
  肖彧道:”都会平安的。”
  冯逸看着他,烛光在一旁微微地晃,映得半室温柔,也在肖彧眸中点上两簇小小的跳动着的焰光,这眼神叫他一时愣住,恍惚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
  肖彧同样轻声地问:“你在想哪一个?”
  ”都有。我爹娘,先生,秦二,悦之,杜姐姐,韦映儿,你,”冯逸的唇角漾出淡淡笑意,“除了你和韦映儿,他们都说我是个哭包。”
  肖彧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落到他眉间,顺着峰峦之势缓缓抚过。
  冯逸浅阖着眼,任他指尖的暖意滑过脸庞,喃喃道:”师兄,我有时候,是不是……”
  “不,”肖彧低声道,”刚刚好。”

第87章新帝(一)

  冯逸卧床的消息很快也被韦映儿知道了,小姑娘还当他是坠马受伤,巴巴地跑过来探望,然而一进屋,表情却不对,冯逸心里一个咯噔,未等及他说出个三五来,便见韦映儿的目光在床和榻上各滚过一圈,而后落在他脸上,龇牙咧嘴道:“彧哥跟你一个床?”
  冯逸先点头,继而一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韦映儿便问:“你知道我想的哪样?”
  冯逸一愣,反倒说不出口。
  韦映儿在床边坐下,握住冯逸的手,两眼幽幽地盯着他脸上瞧,说:”听说……”
  冯逸立刻道:“瞎掰的!”
  韦映儿瞠目结舌:”这、这么说,你果真是床上受伤!不是骑马摔伤?”
  冯逸定了定神,纠正她:“骑马,摔伤。”
  韦映儿脸上现出狐疑神色,想了想,郑重其事道:”逸哥哥,你老实讲,彧哥是不是买了个……东西,嗯?”
  冯逸大汗,想伸手去擦,却被韦映儿拽住手腕,扯到伤处,疼得倒嘶了口气。韦映儿低头一瞧,才见他腕间一道暗红的淤痕,脑中瞬间转过许多念头,最后神色一变,惊羞道:“你们……果然已是……!”
  她那一嗓子嚷得大,冯逸脑门儿一麻,忙拱手告饶:”好妹妹,你轻声些!”
  韦映儿掩了口,低头不语。
  冯逸见她神色,知其已然想歪,便也郑重其事道:“全是没影的事,那等闲话,你也听?”
  韦映儿闷闷道:”我虽会伤心,你却不必瞒着。郡主也看出他这两日从官衙走得早,原是将你藏在了家里,还买了那等物件,许是彧哥当真喜欢你……”
  冯逸听出了个“金屋藏娇”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别说肖彧不是个断袖,就算人真好南风,也不见得会瞧上他。这几天药都不知上了多少次,夜里还睡一个床,也没见生出甚么旖旎来,退一万步讲,即便有些心思,单凭肖彧夜夜粘枕就睡的形容,也全不会有旁人想象的那些浑事。
  韦映儿正垂头丧气地说到:”……大家都知道,原只我一个傻子,逸哥哥,你也忒不讲情面,等到旁人都晓得了,还不肯与我说……”
  冯逸心道,原来是我污损了他官誉,可这国难当头的,谁还有心思管这闲事?
  他虽从前是个纨绔,却一向以风雅自居,不是那等乱嚼舌根的末流混混,所以无怪他不明白。原州这地方,战火尚未烧过来,虽大人物们动了起来,戍军兵勇却颇得闲暇,当地又受化外影响颇重,养得民风彪悍,一群三教九流聚在一起,便什么荤话都说得出口,尤其是军队那种地方,不当值不训练时几口烧刀子下肚,嘴里你来我往的就全是小娘皮俏寡妇。冯逸与郁鸿雪的那档子事,本来禁军里就有人晓得,后到了原州,无数双眼睛都瞧见冯逸住在那年轻刺史家中,各种各样的俏皮话就俱出来了,更在那夜郁鸿雪立在屋外、翌日刺史大人又进了那间铺子之后,流言甚嚣尘上。
  韦映儿眼巴巴地望着他:“……哎,这下一来,你可有三个了,想好选谁了没?你若不要彧哥,一定要早告诉我。”
  冯逸失笑:”真没有,我骗你干什么。外面乱得一团糟,谁还想这些。”
  韦映儿双目盈盈地:“真不骗我?”
  冯逸道:”我说了你又不信……”
  “信了信了!”韦映儿喜上眉梢,”那后日七夕,我照样能送东西给他了?”
  冯逸默默一算,可不是七月初!六月十三弃的长安,今是七月初五,已足过了二十二日。太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原州地荒人少,并不是足够厉兵秣马的后方,偏安在此,到哪天才能收回长安?
  他这么一走神,便将韦映儿的话漏了大半,待反应过来时,却见那小丫头仍陷在畅想中,便也不舍得打断,笑意盎然地听她说了半晌,才问出了一个他心中盘桓多日的疑惑:“肖师兄年轻有为,皮囊又生得上上,怎的没有成亲?算来也该……呃,该多大了?”
  ”廿四。”韦映儿说。
  原来是二十四,早五六年就该成亲了,有动作快的孩子都上家塾了。当年游街夸官时,他怎生逃过贵女去的?
  用不着他问,韦映儿已顺道答了:“听闻从前在家乡订过亲,本该登科后成婚的,那家小姐却未等到花轿便因病去了。”
  冯逸:”哦……”真可怜。
  韦映儿凑过来小声说:“郡主好像也喜欢他。”
  冯逸是见过的,嗯了一声。
  ”又是一个。”韦映儿悻悻道,“可郡主是个好人,我生气不起来。”
  冯逸同样悻悻道:”又是一个。”
  韦映儿走后,冯逸顿时又变得无所事事,反倒想起肖彧那个未过门就去了的媳妇儿,不晓得二人在五六年前是个什么情状,是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就没见过面,还是在云梦泽的碧波春雨里谈过情说过爱?想起那日肖彧对他说起的鸬鹚,脑中便好似有一副水阔云低千里凌波的场景,江心一叶浮舟,篷前朦胧两道人影,舷外碎叶顺流而下,一曲横笛散入天地山川中去。
  他这么想着,再次心生悻悻。
  酉时,肖彧回来了。
  冯逸想起外面的传言,便不肯再倚在床头让他喂了,行动缓慢地要爬起来,肖彧扶着他胳膊:“能下地了?”冯逸缓了缓气,笑道:”再躺床上,别人还道我瘫痪了。”冯逸挪到饭桌前坐下,肖彧捡了件外袍扔给他,端来饭菜。冯逸吃了几口,忍不住看他,肖彧问:“怎么?”
  冯逸抿了抿嘴,说:”肖郎,你怎的不成亲……”
  肖彧筷子一顿,微诧地看他一眼。
  “我瞧喜欢你的姑娘挺多,”冯逸垂着眼皮继续道,”韦映儿,还有郡主,光我知道的就有两个……”还是说你对那位病故的未婚妻念念不忘?
  肖彧好笑道:“你自己娶了妻,就管起三姑六婆的事了?”
  冯逸刚想回嘴,脑内忽一道念头闪过,紧接着喉头一梗,要说的话被生吞入腹,神色惊疑不定。
  肖彧见他脸色有异,筷子在他碗沿一敲,啷地一声轻响,反把冯逸吓得一哆嗦。肖彧微蹙了眉,问:”谁与你说什么了?”
  冯逸正为自己赫然闪过的心念而惊骇,也不敢看他,闪烁其词道:“没谁。”
  肖彧道:”你只管将养,莫要管旁的。若谁乱讲,直接跟我说,罚他去薅草料。”
  冯逸心中脑中正只两个大字:完了,哪还听到他在讲什么,讷讷地嗯一声,低头看饭。
  肖彧看了看他,忽地低笑起来。
  冯逸听见笑声,眼珠动了动,偷偷觑他,便一下撞上他师兄打趣的目光,而后恍惚想到,果然是江左肖郎,不笑时面如皓皓霜月,笑时目似漾漾秋水,难怪招女人喜欢。
  肖彧将菜碟向他眼前推了推:“快吃,菜凉了。”
  冯逸见状,更觉得要完,如坐针毡般,一顿饭吃得万分拘谨。
  用过饭,肖彧赶他回床,冯逸却不想钻在被窝里虚耗,拖了把椅子,跟肖彧的并排置在书桌前,肖彧问:”想看什么书?”
  冯逸摇摇头:“写些东西。”
  肖彧给他铺了份纸笔,而后三指拈住墨锭,另一手轻携了袖口,缓缓碾动,砚台中渐渐散开一片墨晕。冯逸撑着头打量,见他目光清明神色沉静,原本京中白玉般的面孔在此间已稍显粗砺,不过嘴角的那颗水泡倒是瘪了,唇上有些槁皮,大概内里还有些上火。冯逸看得仔细,在他师兄脸上发现了这么些小瑕疵,自己倒觉得有趣,默默笑了一阵,又见肖彧捻起支笔,便说:”当时我提了副字去见韦师,你只评说‘略得其神’,我却不服,不如师兄写副草书我瞧瞧?”
  肖彧知他整日困在屋里无聊,便对这种小要求十分宽容,眉头微动,而后腕下一沉,落笔连绵回绕,似游云如惊蛇,用墨却吝啬,才将将七个字。冯逸凑过去,念道:“美人胡为隔秋水?”他抬头看肖彧,肖彧也在看他,片刻后移去目光,将笔搁回架上,问他:”如何?”
  冯逸心砰砰乱跳,定了定神,提起笔,在后面续上一句:焉得置之在玉堂。
  这么一来,整句话的意思就全变了。
  冯逸莫名心安许多,端详一阵,笑道:“师兄确实比我写得好看多了。”
  顿了顿,肖彧说:”行了,写你的去。”
  冯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两颊渐渐烧红,一时觉得后句续得实在巧妙,一时又觉得不该续那七个字,一时认为自己多想,一时又认为想得对,捏着笔纠结,听到身旁肖彧翻阅和落笔的悉索声响,又一阵魂不守舍。呆坐了半晌,好歹记起要干的活儿,重新舔了墨,写道:“寇逆乱常,毒流函谷……”
  这是他自马嵬驿后就有的想法,到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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