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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肖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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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郭西河缓缓道:”这话不假。”见众人回首看来,他肃声道:“回纥兵精于骑射、耐于寒乡,若能用之于北,与我军前后呼应,锋芒难挡。”
  李亨眉心方动,却又听一人不住冷笑:”为这区区五千人马,就忍受他们要这要那,郭将军以我大祁无人?”
  “当然不是!”郭西河正想解释,却被对面的裴榄打断。
  裴榄说:”其一,藩族既愿岁贡,大祁赏赐绢布,也显天朝气量。其二,既然郭将军都认为这五千回兵颇有价值,我朝供给日用饮食,却也无妨……”
  “裴榄!”有人吼道,”你居然认为这种条款可以接受?!”
  裴榄不为所动,继续道:“其三,安承弼自占两京,以将宫中内库和城中大户搜刮一空,尽数运往燕北,长安和洛阳就是一座空城,回纥占不了多少便宜。”
  冯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引虎驱狼!”京洛北上的大员们目眦欲裂,“你这国贼!”
  ”其四,”裴榄冷冷地说,“公主适龄待嫁……”
  ”从古至今!几时有过天子真女远嫁番邦!”冯逸愤然反驳,“那可汗已年过七旬!”
  裴榄漠然答:”国将不国,人人皆可捐躯,公主身为皇室,为何不能和亲?”
  那个瞬间,好似有只无形的手将心脏紧紧攒住,冯逸被滔天的怒火烧得眼角发红,又被接踵而来的震撼钉在当场。
  大殿中,裴榄的声音仍在继续,冯逸愣愣地望着他被众人孤立的身影,粗硕梁柱的阴影投射下来,映得他一半隐在暗中,一半在烛光下。
  冯逸揣着袖炉,站在窗口向外眺望。
  朔方的雪一直没有停过,好似天空的某处被枪戟挑开,来自九天河汉的寒意便从那个硕大的豁口中源源不断地倾到人间。
  在裴榄的主持下,经过几次商议,大祁和回纥终于达成了一致,原先开出的条件,除却在具体执行细节上有修改,大体条目俱被一一接受。
  李亨太急于收回京师了,哪怕这需要大祁付出沉重的代价。
  而出乎意料的,这些约定竟成为新法推行的助力。由于绢马、兵饷、和亲即将造成的巨大支出,户部不得不提前面对国库的亏空,即便对方田均税的态度仍游移不定,却已后退一步,表示愿意配合盐法革新。
  这大概是这些时日里唯一值得高兴的事。
  与此同时,为了能尽快获得剑南江淮等赋税重镇的钱粮转运,朝廷决定出兵井陉关。
  九月,呼啸的北风中,朔方军出征的号角和军鼓声响彻了整个灵州上空。

第99章重逢(一)

  棕色战马穿风疾行,蹄下碎石乱溅,直向守城士兵的刀锋上撞去。
  “停下!”那马却无停滞之相,快到城门时,骑者缰绳一提,马匹纵身一跃,从路障上飞跃而过。城防营将一声怒吼,手臂一挥,带领麾下士兵疾跟过去。
  ”报——”
  六部门外一声大喝。
  众人冲出去,只见马上滚下一个传令兵,背甲擦起一地沙尘。文武官员面面相觑,竟无人敢问出一句“如何”。
  那士兵挣扎着跪直身子,双手将军报高举过头,颤声禀:”云中……大、大捷!”
  冯逸随手翻着战报,兴致高昂地翘起了腿:
  “叛将周万顷被斩于马下……”
  ”得静边军四千……”
  “李光起率部攻克常山……”
  ”两军会师叶城……”
  “沙河大捷……”
  自大军出征已有月余,经过最初的试探,郭西河和李光起分兵两路,绕从南北两面夹击贼军,最近半个月以来,前线的战报似雪片般飞来,连克云中、马邑、赵郡、常山和叶城,又经沙河一战,将大量叛军牵制于河北边境聚而击之,不但收复众多郡县,也极大地解了河北境内东北部的危急。安承弼的防线被迫缩至潼关一带,朝野上下,士气骤然高昂。
  冯逸正自开怀,猛不迭听一人叩了两下门:”今日无事,早些回去?”
  正是肖彧站在门口,连官服都脱了搭在臂上,被院中积雪映着青色大氅,好似一株破雪而出的君兰。冯逸的呼吸窒了片刻,起身整了整衣冠,又忍不住偷瞟了眼旁边的铜镜,确定自己外貌同样出类拔萃后,疾走几步,勾着他师兄耳朵,又快又热地说:“走,回家上床。”
  肖彧:”……”
  冯逸心念既起,身上就觉得阵阵发热,嫌肖彧步态太从容,不禁拉了他的手,低着头急匆匆往家里赶。
  “先吃饭!”肖彧拽住人,冲面摊掌柜喊,”两碗!”
  冯逸急忙说:“完了再吃,我不饿!”却被硬按着坐下,肖彧失笑道:”你就这么……急?”
  冯逸一脸无可奈何:“士气高昂……”
  两碗面条端上来,冯逸筷子一拌,搅起一大缕,觑眼看肖彧,还在慢条斯理地加佐料。”快吃!”冯逸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大把,口齿含糊道,“你这吃法,若放在、在兵部,几个月都吃不饱……”
  待他三下五除二连汤水都喝尽了,一看肖彧,碗里面条还有大半,不禁眉一耷,小声问:”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上床啊?”
  肖彧顿时一呛,瞬间别过脸,咳地直不起腰。冯逸在他背后拍了拍,担心般问:“师兄还好吧……”
  肖彧摆了摆手,待缓足了劲,一张俊脸全盘涨红,哑声道:”无事。”
  冯逸回去坐下,一边看他吃面,一边憋了又憋,憋了又憋,还是没憋住,四顾一番,再凑到他脸旁,轻声说:“你是不是真的对我……嗯?”
  肖彧搁下筷子:”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每次都……”冯逸小心地选了个词,”推脱……”
  “那是因……”肖彧一看他神色,顿了顿,转头对掌柜道,”再来碗汤。”
  面汤被推到眼前时,冯逸叹了口气,说:“不睡就不睡呗,给我灌汤干什么。”
  ”喝了。”肖彧吃着面,头都不抬,“热热身子。”
  回了住处,院中积雪已被木棋儿扫开,小山似的堆在墙根。冯逸心中郁郁,随手捏了一把雪,揉两下团成球,喂地一喊,肖彧刚转身,就见一物带着白光倏然砸来,一砸到就碎,簌簌地往下掉。肖彧正拍雪,又听冯逸”喂”了一声,甫一抬头,又一个雪球气势汹汹地砸过来。
  肖彧于他亦师亦长,冯逸不敢明着跟他闹,只好用这顽童般的方式泄愤。
  肖彧不躲不闪,一面拍打衣上碎雪,一面吩咐木棋儿去屋里生两个火盆。冯逸见一拳打进了棉花里,心里更是恼火,捏了个雪球,也不喊了,直接冲脸上砸。肖彧恰好转回头,身子急忙一侧,那雪球刮着右耳飞过,噗一声撞上房门去。这一下气势极足,若肖彧未能躲过,只怕此刻眼下已青了一片。
  冯逸缩了缩头,也不敢看他,甩着手往屋里走。
  二人一前一后进屋,木棋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明智地保持了静默,火折子扔进炭中,又捣鼓了一会儿,慢吞吞朝门外退。
  肖彧忽然出声:“把门带上。”
  冯逸冲他看了一眼,肖彧面容沉静,不知是要训人还是怎的。门被轻轻阖上,火炭漾出连绵不断的暖意。
  肖彧这才开口:”站过来。”
  冯逸满脑子“他果然要训我”,拖着脚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离了两尺站定,低声下气地说:”我错了……”
  肖彧说:“身上可暖了?”
  ”暖和。”冯逸愣愣答,“衣裳穿得多。”
  肖彧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他跨出一步,冯逸立即后退,无比诚恳地说:”再不打雪仗了……”
  “别动。”肖彧一出声,冯逸只好站住不动,任他师兄又靠近一尺,两手从他腰侧移至颈前,从容不迫地解起衣扣来。冯逸两颊渐渐转红,伸手回搂住肖彧。
  到了这朔方,再怎样纨绔也要乖乖添衣,冯逸里三层外三层地套了好几件,肖彧剥去一件又见一件,再好的脾气也要蹙眉。炭火渐旺,两人又都有些急切,额角都慢慢冒出层汗。冯逸将头搁在他肩上,似剥粽子般被人剥去繁复外皮、露出光滑细白的内里来。
  肖彧长舒了口气,双手游移一阵,最终落在后腰与双臀相接处,垂眼问:”冷么?”
  冯逸摇摇头,稍微踮了踮脚,把臀尖送到他掌心,在肖彧唇上轻轻一吻,邀请的意味不言而明。
  肖彧与他双唇轻碰:“怎会不愿与你……”
  ”与你”几次,后头的词终是说不出口,肖彧定定瞧他,冯逸洒然一笑,接口道:“与我上床。”
  肖彧一笑了之,双手于臀部轻轻搓揉。
  冯逸被他摸得浑身发烫,腿脚也有些发软,却想起他师兄尚未宽衣,又哼哼唧唧地去剥他衣服。肖彧倒是比他穿得少多了,冯逸忆起他唇上槁皮,便笑起来:”肖郎果然火气大,并不适宜禁欲的。”
  待将里衣外最后一件掀去,冯逸失了耐心,直接把领口扯开,于他胸膛上蜻蜓点水般细吻起来。唇舌吻着他师兄,后穴又被两指按揉抽插,冯逸有些支撑不住,两臂勾住他脖颈,热烘烘的喘息扑向耳廓:“快进来吧。”
  肖彧抽出手,在他侧脸一刮,擦出一条水痕,另一手托着臀,冯逸将一腿架到椅上,如此腿根大岔,眼中映满春色:”进来。”不待他说第三遍,那根炙热阳物已凑近臀缝,于穴口漫抵几回,将头部沾上淫液,在入口处停了片刻,略略进了半个头,算作叩关。
  冯逸却忽然记起一事,眼眸一动,低声喊:“镜子!我要镜子!”
  ”要它作甚?”肖彧不禁好笑道,“难道你要穿衣洗漱?”
  冯逸拍拍他的脸,笑盈盈道:”我专买回来,就为了此刻。这铜镜比中原的光亮许多,不定也是西域货呢。”
  肖彧端详他面容,片刻后心中了然,面上便现出啼笑皆非的神色。
  冯逸亲昵地蹭他鼻梁,小声说:“我还没看过呢……”
  那双手便握住他的腰,冯逸身子一轻,匆忙搂住肖彧,两腿勾住他腰腹,几步后,镜中映出两个紧紧相贴的人影,一个衣衫凌乱,一个未着丝缕。什么都没穿的当然是冯逸,他望向镜中的肖彧,却见肖彧也正从镜中望着他,对视片刻,冯逸脸颊绯红更甚,低喃道:”师兄……”
  肖彧示意他将那条腿搁回椅背上,而后双手落到他臀瓣上,轻轻一掰,说:“你看。”
  冯逸侧过头,将视线跟过去,便见镜中映出一点嫣红,随着自己的呼吸轻轻翕合,穴口拖着几线欲坠不坠的银亮黏液,不禁喉头一动,片刻后别过脸去。
  肖彧将他的脸扳回来:”是你自己要看,为何要躲。”
  冯逸咽了咽口水,面红耳赤道:“也没甚好看。”
  肖彧笑了笑:”那就换换。”而后将冯逸转去一半,脊背贴着胸膛,使人正对镜面,再示意他朝镜中看,阳根从背后抵过来,换换插了半个头进去,轻声道:“这样呢?”
  冯逸盯着镜中,张了张嘴,心里砰砰乱跳,喃喃答:”好看……”他两臂撑在镜前,垂头望着镜中映出两人紧密贴合的下身,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滚烫坚挺的东西从身后顶入,一寸寸没进股间,最后一插到底,镜中人双眉轻蹙,嘴唇半张,似支撑不住般腿根轻颤。
  下身被骤然一顶,冯逸闷哼出声,难耐道:“快、快些……”
  接连的撞击声在房内响起,冯逸被顶到软热处,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撑在镜面的两臂似脱力般垂下,脸颊贴上沁凉镜面的一瞬,竟有种冰火交加的爽意。
  肖彧倾过来,贴着耳廓问:”这样?”
  冯逸艰难喘着气,断断续续道:“这回、可以做……做几次?”
  肖彧反问他:”你说呢?”
  冯逸呻吟道:“看……看不见……”
  肖彧将他凌乱的发丝拨到一侧,于颈后烙下一记轻吻。
  两人俱不再言语,房中一时只有下体撞击声,伴着抽插间轻微水响。冯逸被插得眼角泛红,早就支撑不住,被肖彧抱到了椅子上,以被把尿的姿势正对铜镜,交合处的情形一览无余。被人干自己和亲眼看自己被人干,自然感觉不同,冯逸的目光在镜子上流连不去,见他师兄的阳物于自己的后穴不断进出,渐渐将穴口磨得红肿起来,不由自主伸出手,摸到两人下身相连的地方。
  肖彧被他用手触碰,腰骨一悚,险些就此泄出来,不禁速度暂缓。冯逸喘息道:”别……别停,我只是摸摸……”
  却未及肖彧再次动作,门被倏然推开,撞到墙上砰地一响,又立刻弹回来,木棋儿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气:“少爷……”
  冯逸被小厮撞破,耻意带来微妙的快意,接着神思一晃,腿根一绷,竟是在木棋儿眼前泄了身,先喷出一股高昂浊液,后又断断续续似小解般流了好几股,继而腰身一软,靠在肖彧怀中,面色绯红地喘气。
  肖彧早在冯逸出精时反应过来,拽了件衣服将二人下身盖住,脸色冷如霜月,冰冰凉凉地看过去。
  ”少爷,”木棋儿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我……看见有人进城了!”
  半晌,冯逸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木棋儿急道:”是秦、秦……是那个贼头子!”
  冯逸倏然睁眼:“什么!”

第100章重逢(二)

  前线近来都是捷报,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兵部每日值官已习惯早早闭门,今日本当同样。戌时的更声刚过,炭火烧得正旺,外面的大门却忽然被砸地砰砰响,值官骂了句娘,披起袄衣,隔着大院喊:“谁啊!”
  北风从院子里呼呼穿过,将那人断续的答话吹散。
  值官拢紧了领口,迎风穿过兵部大院,哆哆嗦嗦将那角门开了小半,露了个脸出来:”谁……冯大人!”
  冯逸刚从家里赶过来,衣服都没来得及套几件,此刻冻得脸色发白,磕磕巴巴问:“秦飞羽来过么?”
  ”……谁?”
  “一个穿铠的,”冯逸说,”刚进城。”
  值官摇头。
  冯逸道了声谢,转身离开,身后小门很快阖上。他站在路边,深深吸一口气,凌厉北风似刀片般刮过脸庞。如果木棋儿没有看错,那个人真是秦飞羽的话,他能去哪儿?穿铠……穿铠……既然穿铠,为什么不来兵部?或者先去了军营?不,不可能。也许根本就是木棋儿看错了,天南地北的,怎么可能是他……可是你看裴榄,既然都能从潼关逃出来一路追到这里,秦飞羽为什么不可能?可他根本没在潼关,他应该在平原,至少在河北之东,往北的郡县大多沦陷,无数道关卡,他不可能过得来……
  冯逸越想越觉得自己风声鹤唳,心中宕然一空,自嘲般笑了笑,折回来路去。
  肖彧仍旧只披了件外袍,见他进门时的神色,了然道:“认错了罢。”
  冯逸心绪不宁,点了点头,将桌上倒好的热茶一口灌下,添满水,推到肖彧手边去。
  ”火盆那儿蹲着去。”
  冯逸一语不发地走去蹲下,伸出双手取暖,凝视着炭块间若隐若现的火光。
  不知过了多久,肖彧忽然站起来:“有人敲门。”
  冯逸一惊,两三步冲出屋,就见木棋儿一边骂娘一边穿过庭院,隔着大门吼:”谁啊?”
  也不知来客答了什么,木棋儿揭下抵着大门的横木,冯逸好似被人揪起了心脏,连呼吸都忘却。那扇旧损狭小的院门被渐渐拉开,缓缓现出了门外人的面容。冯逸死死盯着他,恍若身在云端,竟不知道如何迈步。一身脏污的秦飞羽尚不曾看见他,只顾着对木棋儿咧嘴笑:“可找着了!”
  肖彧将硬邦邦挡着屋门的冯逸轻轻推开,平淡地道了声”请进”。
  秦飞羽闻声望过来,神色一怔,笑容凝在脸上。
  冯逸像被钉在地上般一动不动,神情却恍惚地可怕,似患了癔症般喃喃自语:“他没看错,真的是你……”
  肖彧双眉一蹙,对秦飞羽道:”进屋说。”而后手臂一揽,将冯逸半推半拥地弄进屋去。
  屋中暖意盈盈,冯逸在这温暖中渐渐找回神思,空荡荡的心口一时间被塞入千头万绪,一与秦飞羽的视线对上,顿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与他最后一次相见还是去年成亲的时候,距此将有一年,整个大祁天翻地覆,各自都有了与设想中全然不同的经历。
  他二人相顾无言,肖彧也神色冷淡,三人一起沉默。
  最终,冯逸轻声问:“你怎么来朔方了?”
  秦飞羽指了指盔缨:”从良了,送战报来。”
  “为何是你?”冯逸追问。
  秦飞羽的神色有片刻凝滞,冯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道:”我的意思是……”
  “战事稍缓,我左右无事,就来了。”秦飞羽站起身来,将木棋儿送上的茶水饮尽,对他二人笑道,”还有些军务,我去趟兵部,先告辞了。”
  冯逸霍然起身:“等等!”
  秦飞羽拉开门,一时间风卷细雪,毫不迟疑地扑进屋来,冯逸下意识用袖子一挡,片刻后意识过来,冲他喊:”你站住!”
  秦飞羽脚步不停,漫不经心摆了摆手。
  冯逸冲出几步,忽而身形一顿,旋即转身,手足无措地望着肖彧:“师兄,我……我想……我不知道……”
  肖彧定定地看他,面上浮出一抹兼着凝重与隐秘的神色,却也只是一瞬,继而淡淡微笑:”去吧。”
  冯逸如获大敕,转身冲了出去。
  秦飞羽的身影已在巷末,冯逸什么都顾不得了,又急又怒地大声喊:“姓秦的!你给我站住!”
  夜间宵禁不能骑马,秦飞羽牵着马走得并不快,冯逸追上去,拦在他身前,急切道:”我是想问你为何过来!不要命了吗!平原郡距此几百道关卡!你这疯子!”
  秦飞羽一手拽着缰绳,另一手将他抱了抱,笑着答:“想来就来了。”
  笑得太过无谓,这不像他,按照以往,秦飞羽若真是千难万险而来,必然会抱着自己死皮赖脸地讨些好处。冯逸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有什么东西隔在了他们之间。
  ”你在生气。”冯逸望向他的眼睛,“为什么?再见不好么?”
  ”当然好,我做梦都想见你。”秦飞羽笑了笑,“先去趟兵部,你回去吧,别站这吹风。”
  ”尚书郭西河在河北,我是兵部侍郎,”冯逸脸色发沉,“什么军务,说与我听听。”
  秦飞羽:”……”
  “你说啊!”冯逸大吼。
  秦飞羽道:”颜清臣联络了周边州郡,目前手里有两万多士兵,听说王师在云中和沙河接连大捷,东边压力骤减,我们趁机收回了德、贝、魏州,乃至渤海一带……”
  冯逸本不期待他说些什么,孰料竟然也是一串胜报,神色渐渐凝重,正欲开口,却听秦飞羽忽地爆了声粗口,捏紧了拳,双目紧盯过来,语气咄咄:“我根本不想跟你说这些!”
  冯逸一怔,继而深吸口气,缓缓地且低声地说:”我也不想听你说这些,你明明有许多别的话……”
  “是!我是有满肚子的话!”秦飞羽道,”可我见了他,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冯逸被他的神情一刺,愣了片刻,解释道:“他是肖彧,我师兄,你们原本认识的,他来过咱们家,记得么?”
  ”他确实是你师兄,”秦飞羽冷冷地答,“还是那等会肏师弟的风流师兄。”
  ”你住嘴!”冯逸强忍着怒气,压低声道,“你何时变成这样!你不是……”
  ”我不是一向能接受与多人分享么,你想说这个?”秦飞羽反笑了起来,眼里却殊无笑意,“我从平原到这里,却不是为了看你和别人如何恩爱。今天一个师兄,明天一个师弟,一个又一个,还有那么长时日,我受不了。”
  秦飞羽道:”一个两个,我可以说服自己,但你见一个爱一个,冯逸,我真的受不了。”
  “我不是见异思迁……”冯逸下意识反驳,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我是真心喜欢……”
  秦飞羽沉默片刻:“你当然是真心的,谁对你好一些,你就恨不得把心掏给他。”
  冯逸被他说得羞愧又惶然,语气中带了丝恳求:”就他一个,再没别的了,你要信我……”
  巡夜的士兵远远喝道:“谁在那儿!宵禁不知道吗!”
  秦飞羽朝远处瞥了一眼,说:”你走吧。”
  冯逸鼻子有些酸,有心与他说清楚,却眼见着那队卫兵正向这跑来,委实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只得拼命忍住了,匆匆忙忙地问:“你能在灵州待多久?”
  ”少则三四日,多则九十日,看情况。”秦飞羽望他一眼,拉着马走远,在路口被卫兵拦住盘查。
  也有士兵跃跃地要来盘问冯逸,却认出是兵部的长官,又见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俱惶惶地退开去。

第101章重逢(三)

  冯逸回去时肖彧正靠在床上,对着床头那点跃跃灯火翻书。冯逸脱了衣服,爬到床内侧去,静静地抱着他。肖彧依然沉默地看书,时不时徐徐翻页。
  冯逸头靠在他胸侧,说:“我跟他吵架了。”
  肖彧”嗯”了一声,哗啦一声轻响,又翻过一页去。
  冯逸等了片刻,没得到别的回应,抬眼看了看他,才终于也觉出有些不对,试探般轻轻喊:“师兄……肖郎……”
  肖彧侧他一眼:”我将这几页读完,你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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