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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肖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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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可把你爹担心的。他就是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不知有多少惦念呢。”
冯老爷心中其实也惦记他爹,只是多年顶撞惯了说不来软话,便只从木棋儿手上拿了只檀木盒子递给他后娘,笑道:”青州那边盛产金玉,工匠做首饰的方式与咱们南边也不大一样,我瞧着有意思,就找人打了一支莲花簪子,姨拿去随便顽罢。”又拿了一纸包的茶叶:“这是青州附近产的绿茶,味道是不及咱们常吃的好,也不过是拿来尝个新鲜。姨替我爹拿了,也不必告诉他,想起来便泡给他喝,想他如此老迈也喝不出差别。”
他后娘接了,看他一脸无谓的样儿,心知他与他爹别扭,总不肯说好听的,笑道:”那就承你的情了。逸儿大了,也会心疼家里人了,想是夫人们教得好。”冯老爷一听便觉股间颤抖,忙道:“老头子在哪边?我先过去。”他后娘道:”你爹在湖心亭那边坐着。”冯老爷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到得湖心亭,冯老太爷正对着一局棋枯坐着,冯老爷叫道:“爹,我回来了。”冯老太爷头也不抬,哼道:”臭小子还知道来。”冯老爷道:“这不是您老人家叫我来的嘛。”冯老太爷沉默片刻后鼻翼一动,道:”回来就好。”父子便相对无言,不多时有丫头来上茶,冯老太爷饮了一口便问道:“这是甚么茶?家里穷得茶都买不起了么?一股怪味。”小丫头忙回道:”是夫人刚拿来,说是少爷从青州带来的。”冯老爷将头转到一边,冯老太爷撇他一眼,道:“从北边回来,品味也被风刮没了。还不如那姓柳的小子。”
冯老爷不语,他爹又道:”那几个小子都去哪儿了?”冯老爷道:“郁鸿雪和悦之在府里,飞羽和师兄带着阿继去了书院。”提到阿继,冯老太爷脸上颇有笑意:”阿继是个好孩子。”顿了一会儿:“……可惜不姓冯。”冯老爷知他爹又动了那心思,忙道:”这孩子若是飞羽的也便罢了,但毕竟是他大哥的……”冯老太爷打断他:“你想甚么!我是那抢人血脉的?”冯老爷翻个白眼闭口不语。
二人又呆坐片刻,冯老太爷忽叹道:”你不在的时候,肖郎倒有时过来陪我下棋。他倒真是个端方君子,如今屈身于你,可不能亏待人家。”冯老爷心说分明是你儿子屈身于人家,还得把人家好好供着,嘴上却只嗯嗯应着。冯老太爷斜他一眼,又道:“那秦二,我看他武艺了得,和城里那些富家公子们又很混得到一处去。上月老宅堂屋里有胡凳坏了,秦二过来正好看到,似是连木工活计都很能做。算盘也打得,虽比杜丫头还是差些,好歹也堪用。他之前到底是做甚的?”冯老爷道:”之前不和你说过么,和他哥在兖州是做弓箭师傅的。”冯老太爷唔了一声,也不知信了没。
冯老爷思及上午柳氏在看的账册,便问道:“悦之跟着你做的生意可还好?”冯老太爷道:”那姓柳的小子以前应是没做过这行当罢?上手倒快。账目上总还有些不熟的地方,还得多历练。”冯老爷思来想去还是把话咽下,只道:“那便好。”他爹摸起棋盘上一颗黑子道:”我瞧着这柳小子,出身不凡吧,不像平常富贵人家。他虽左手不太好动,平日也总沉着脸不说话,有些样子却藏不住。我看扬州这边的大官,也没他那气势。”冯老爷道:“我和他们几个,以前好歹也算京官,没点样子镇不住人。”冯老太爷哼道:”你如今还不是一副软骨头样。”却是又把这话头放下了。
又喝了两杯茶,冯老太爷道:“其他三个倒也罢了,我看那姓郁的,最不像话,总没个正形,成日不做正经事。”冯老爷辩道:”你怎知他不做正经事?”冯老太爷道:“那你说他如今在何处谋何职位。”冯老爷道:”他……也算半个江湖人。其实他挺能赚的,你可问飞羽。”冯老太爷道:“你知他钱都是何处来?再有,我看他确实不像正经人,小心他在外胡混,给你戴绿帽。”冯老爷嬉笑道:”爹你过去也不如何正经,现在怎来训人了。”冯老太爷大怒,以手捶桌道:“小子无所畏!孽子,孽子,快滚罢!”冯老爷道:”爹您仔细手疼。”便一溜小跑着告了辞。
【6】
冯老爷回府后便听下人来报,说是秦夫人已归府,正在他自己厢房那边的木工间做活;肖夫人带着阿继少爷还在书院。冯老爷一口气跑到二进东厢,见木工间的房间果然虚掩着。他推门进去,见那秦氏正给一块已经差不多成型的木胚钻孔。时值夏日,本就穿得单薄;此地闷热,又在干活,秦氏贪凉便敞着上衣,领口直要开到下腹,看得冯老爷直咽口水。
实则秦氏耳力好,早听到冯老爷往这边来的声音;本已思念成疾,真见到了人,竟不十分焦急了,只放下手中工具,笑道:“逸儿。”冯老爷傻笑着过来要抱他,反被秦氏阻止:”我一身的木屑,恐弄脏了你。”冯老爷道:“那便把上衣脱了。”秦氏道:”傻羊牯子,上衣脱了,做木工活的时候木屑便全沾在身上了。”冯老爷低头道:“我不嫌弃呀。那次在兵部,你脏兮兮的,我也不嫌弃你。”
秦氏哪里听不出他话里意思,此时却有心玩他,只道:”你从伯父那里回来么。我手头在做一把新弓,上次来家里的林公子你还记得么,可是只肥羊,咱们可得好好宰他几两肉。”冯老爷道:“那他也是羊牯子么?”秦氏笑道:”逸儿吃醋么?我家的羊牯子可就你一位,别无分号了。”
冯老爷见他不上钩,心想此人今日怎么如何不上道,都憋了一个多月别是憋出了毛病,正待再勾,却被秦氏抢白道:“阿继跟着肖郎还在书院。这孩子,玩也爱玩,坐也坐得住,拿着本书也能坐在那里看好久,也不知看懂了什么。”冯老爷道:”指不定是个好料子。”秦氏道:“你是想让他像你师兄那样考状元,还是像你这般做探花?不好,不好,还是像你师兄好,像你则又要招回一屁股桃花,我可招架不住。”冯老爷道:”此去青州,我正好寻着一块很是不错的榆木,你看着能做把好弓,或者别的什么顽顽。”秦氏道:“甚好,待会我看看,可给阿继做一把小弓,他总用得上的。”
又道:”前些日子地宝茶庄的人过来闹事,说是咱们家茶庄给工人的工钱太高,弄得他家工人都不肯给他家干,要跑到咱们这儿来做。”冯老爷道:“放他的屁。我付工钱,又不从他棺材本里拿,他急什么。”秦氏道:”正是。因而被我打回去了。”冯老爷往他身上缠,道:“你真能干。自阿继过来,你简直愈发贤惠了。”秦氏道:”别乱摸,说正事呢。你给多少工钱,虽说是由你高兴,但若真给太高,惹得同行纷纷不满,总也不好。我知你心思,但这也非一日之功……”
冯老爷道:“有些规矩要改,总得痛一痛。我如今虽做生意,但好歹白吃了那么些圣贤书,总得给百姓做点实的——这话说了自己都觉得酸。再说,我真给多了?也还好嘛。”秦氏笑着刮他鼻梁道:”是,是,还好。我知逸儿最好。”冯老爷道:“知我好你今日还一直躲着是何意?药吃错了,别是不堪用了?”秦氏道:”冤枉。我只是觉得此地脏乱……”冯老爷道:“我都不嫌,要你多嘴!”秦氏便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便把他抱起放到旁边摆工具的案上,又道:“我手还没洗,还得劳烦逸儿自己动手先。”冯老爷是真想他,于是也不在乎这点,二人便共赴巫山。
【7】
肖氏带着阿继从书院回来时正是晚膳时分,阿继看到冯老爷果然十分兴奋,在吃饭时便叫着要给他背今日新学的诗。闹哄哄用完晚膳,便给冯老爷展示他二叔新给他做的小算盘,又拉着冯老爷给他看自己最近写的大字。冯老爷看罢,大大夸赞他一番,又对边上的肖氏笑道:”师兄教得好,江左肖郎教书育人也很是厉害呢。”肖氏道:“你别给我灌迷魂汤。阿继聪明又用功,我在他这个年纪成天就念着玩。”阿继在一边道:”彧叔也爱玩么?”郁氏在旁道:“你彧叔很会玩的。”阿继见了郁氏便道:”逸叔,我还跟良叔学了飞镖,我玩给你看。”便跑去拿飞镖了。
冯老爷一想起郁氏那泛着蓝光的飞镖便心下战战,怨道:“阿继才这点大,你教他这个做甚。”郁氏道:”小孩子玩玩木头飞镖挺好嘛。他再大些,秦小白脸肯定要教他箭术,我这权当给他练练准头。”冯老爷哼道:“你还好意思叫人家小白脸?”郁氏道:”他那成天恨不能贴在你身上的样子,不是小白脸是什么?我虽白,但如此英俊潇洒……”冯老爷头疼道:“得得得。”
射飞镖时郁氏又趁机炫了一技,让阿继崇拜得要命;之后阿继又说要和冯老爷下棋。此时早过了阿继平日就寝的时间,看他开心,冯老爷也只得答应陪他下了一盘双陆,然后好歹哄着人去睡了。
待阿继睡下,众人各自回房,冯老爷便做贼般去寻肖氏。肖氏正在灯下读书,见冯老爷进来,笑道:”总算想起我了?”冯老爷一进门便闹了红脸:“这不是,你回来得晚么。飞羽虽带阿继也多,但平日在书院都是你看着他,师兄劳苦功高啊。”肖氏道:”你来就跟我说这个?”冯老爷赔笑道:“我……我来跟师兄告个假。今天实在太累,明日再补偿师兄可好?”肖氏道:”果然是这个意思。今日转了三家累了吧?你好好歇着去吧,我这儿可得做个登记。”说罢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本簿子来。
那本簿子模样普通,就是一般的蓝皮儿封面,蜡黄的纸,封面上空无一字。冯老爷一看这本子便欲逃走,被肖氏一把拉到腿上揽着,道:“子昂既然来了便好好看一下,我之前可有记错。”说罢哗啦啦翻到一页,指着上面的表格道:”那是你走前一天。”只见那天对应的那一列,四个姓氏对应的格子里都各印着一只线条简单但细腻流畅的燕子。肖氏道:“子昂说,我这儿记的可有问题?”冯老爷忙道:”没,没有。”肖氏便道:“那就好。我把今日的记上。”便见他拿了一支小楷,在最上一排的格子里写了日期,又从书桌的小抽屉里取了燕子印鉴,蘸了红油印泥,在郁、秦、柳三人对应的格子里印下。
冯老爷见他一个一个认真下印,简直如坐针毡,偏生又不敢乱动。待他师兄印完,取了毛毡细细揩去多余的印泥,问他:”子昂看看,我这印可下得都对?”冯老爷颤声道:“对对。师,师兄,你顶到我了。”肖氏淡然道:”无事。子昂这便休息去吧,现在回房还来得及看一篇赋再睡。”他这般大度,倒搞得冯老爷不好意思起来,主动提议:“要不我帮师兄……”肖氏道:”不必,子昂今日操劳……”
他如此说着,声音是和缓温柔的,冯老爷心下却紧张得很,便自抖抖嗦嗦解了他师兄的衣带,手上动作起来。既解决了,冯老爷便红着脸要告辞,肖氏从善如流道:“这算是子昂给的一点小小心意,我便不下印了?”冯老爷道:”这点小事,不记也罢。师兄说得很是。”肖氏这才笑着与他道晚安。
【8】
次日早晨刚用完早膳,阿继昨晚闹得太凶,今日贪懒起不来,众人正要去叫他,便见木棋儿兴冲冲来报:“杜姑娘来啦!”众人忙出门去迎,杜宛秋正从马车下来。他穿一件料子虽好却款式素雅的鸭蛋青的裙子,套一件群青的外袍,首饰虽看着贵重但也简单大气,想来是出门在外,便不作那官身人家妇人打扮,只如从前般以富家夫人的样子行走。
冯老爷见了杜宛秋,十分欢喜道:”杜姐!有六七个月未见了罢,我昨日才刚从青州回来,你今日便到,真是巧了。”他四个夫人在旁边听了心里各有千秋,各自嘀咕着怎么整治这看到仕女还是一副绿眼的样儿的冯老爷,面上却不显,只热切与杜宛秋招呼。杜宛秋不是一般深闺妇人,与这四人又相熟,便也大方见了礼。
几人进得大门,将杜宛秋迎到一进的堂屋,冯老爷叫上茶,又吩咐:“午间多备些甜口菜肴,杜姐喜欢的。”柳氏闷声道:”分明是你自己要吃。”杜宛秋笑道:“你看,你那点脾性,他们都一清二楚呢。”众人也跟着笑得各怀心思。
冯老爷道:”咳,杜姐你上次来因有急事便早早走了,这回不急的话可以多住些时日,我爹时常念叨你,阿继也喜欢和你玩。”秦氏在旁道:“你这样留人,给颜兄知道了,要恼的。”杜氏笑道:”我到扬州这边来,他知道有冯小子和你们几个在,其实放心得很。这次来主要是生意上有些事,倒也不急着回去。”冯老爷忙道:“既如此,便在这里住下吧,一进西厢阿继房间边上的客房空着呢。”杜宛秋道:”我也不与你客气,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住你那东厢的对面,我怕晚上春猫叫,睡不好。”
她这话一出口,冯老爷自是明白的,不觉脸红;郁氏也是明白的,便暗自发笑;其余三人虽不知典故,但看他二人这样子也明白了几分,遂不作声。此时来上茶的木棋儿却接道:“杜姑娘不必担心呀,其实我们老爷一年在自己房里也住不了几天。再说,我们府里向来没有猫儿进来。”
这回众人都忍不住笑了;郁氏还要使坏,逗他道:”木棋儿,咱们府里有猫的,你没见过?”木棋儿怪道:“真不曾见。”郁氏道:”也难怪,那猫是只小青龙,你认不出也正常。”木棋儿将茶重重搁他面前道:“一会儿猫一会儿龙,你这采花贼说话真是奇怪。”冯老爷在一旁听得脸简直要烧起来,又见其余几人看他眼神仿佛要剥了他,只得冲木棋儿叫道:”要你多嘴!”木棋儿嘟囔着下去了。
杜宛秋见冯老爷实在尴尬,便打岔道:“对了,韦妹妹在整理了他父亲之前的手迹,刚理了几册,叫我带来给肖郎和冯小子看,帮他校校。”提到韦述,众人都收了玩笑神色。肖氏叹道:”韦师箴言,我们哪里校得。就当再受他一次教诲罢。”秦氏道:“自我们在这便安定下来,便没再见过韦姑娘。他可还好?”杜宛秋道:”大家都觉得他还在介怀韦学士的事,偏他面上一点不露,倒也不是悲伤的模样,但总不如以前活泼了。之前陛下请他去给皇后做女史……”郁氏忽然道:“可别让韦姑娘去。”杜宛秋深看他一眼道:”韦妹妹自然没去,他说只愿在家修书。他家的事陛下心里其实也是明白的,因而也就答应了他。”
柳氏道:“他一个姑娘家自己住着总是教人忧心的。”杜宛秋道:”清臣给他寻了几个老实可靠的仆妇,我也时常过去看他。京里的人也多知道他是韦学士之女,总还是帮衬得多、挑事的少。”
冯老爷红着眼眶道:“虽是如此说,我心里想到韦师和我分别时托我照顾好映儿,现在让他一人这样在长安,韦师知道了,还不知怎么踹我呢。”肖氏道:”映儿为人你也知道,是个劝不动的。韦师弟子还有不少留在长安,总不致他有事无人管。只是还有劳杜姑娘多与他说说,我们不便回长安看他,请他偶尔也到这边来看看我们,我们很惦念他。”
杜宛秋应了,秦氏忽叫道:“都什么时辰了,阿继这臭小子怎还未起,该打屁股。杜姑娘,我去叫他来与你见礼。”便自去了,柳氏也跟着他去。
冯老爷昨日亏欠了肖氏,今天便对他格外温柔小意,此时正给他续茶水。郁氏见他二人在那里浓情蜜意未曾注意自己,便低声对杜宛秋道:”杜姑娘,可千万别让韦姑娘和那皇后扯上什么关系,你自己也是。”杜宛秋浅笑道:“郁都尉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我看京里倒是风平浪静一片死水。”郁氏道:”杜姑娘折煞我了,我早已卸职,如今只是冯老爷的侍妾。我只是想,颜大人这么个清正的官儿,和外戚扯上关系不好。”杜宛秋见他那随口说话时眼波也一副玉壶光转的样儿,兀自在心里念了不知多少佛号,心想这家伙还真像个狐精,不仅要引诱精壮男子,还要偷吃消息的,恐怕知道了什么也是不肯吐露,便只认真应道:“既是郁公子的告诫,我定然铭记在心。”
说话间阿继已洗漱穿戴完毕,听说杜宛秋来了,兴冲冲跑来找他玩;午饭毕,杜宛秋先去见了冯老太爷,而后去处理了生意的事,回府时已月上中天。冯老爷在自己书房与肖氏看了一下午的韦述手迹,感慨万千,晚饭用得也不大认真,饭后聊了会儿新听说的志怪故事才缓过来。
【9】
临到就寝,冯老爷本拉了肖氏进里间,心中却又打起鼓来:若是在此行事被归府的杜宛秋听见实在没面子,但若是去肖氏的屋子便坐实了木棋儿今日说的他一年没几天住在自己屋里,也是一样丢脸。肖氏哪里看不出他心思,便道:”你今日也累了,便早点歇着吧。我自回屋去就是。”冯老爷拉了他师兄衣袖,期期艾艾道:“昨日应了你的。”肖氏笑道:”去我那里你又嫌丢人。今日你也好好歇着吧。”冯老爷将脸转到一边,颤声道:“要么……就……在此……”肖氏道:”赶明儿你杜姐又要说春猫叫得他睡不好。”冯老爷羞怒道:“郁鸿雪成日乱放厥词,你也跟着他么!”肖氏道:”哎,我已斯文扫地,不差这一句。”冯老爷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急道:“要是不要,你给句准话!”
肖氏见他气急,忙安抚道:”未见君子,我是忧心忡忡,不知子昂你是何种情状?”冯老爷低头不语,肖氏搂着他腰将他往一边铺了锦缎的矮榻上带,一边道:“亦既见止,亦既覯止,我心则降。好罢,我来做这恶人。我欲与子昂行周公之礼,子昂可允我?”冯老爷不理他,只专心去解他衣带,二人便在矮榻上结结实实有辱斯文了一番。
次日清晨,郁氏秦氏柳氏起得都早,坐在堂屋里大眼瞪小眼;阿继早早醒了,说是与杜宛秋说好了一道去城郊玩。不多时杜宛秋也来了,几人一道用早点。阿继怪道:”逸叔和彧叔都不来吃饭吗?今天有逸叔最喜欢的细沙包。”秦氏道:“管他两个作甚,阿继好好吃饭,吃完了和杜姨一道出门玩去。”阿继小声道:”逸叔也爱赖床,为何我赖床二叔便打我屁股,逸叔赖床二叔不打他屁股,”听到这话杜宛秋一口粥差点没呛着,郁氏抢白道:“逸叔不乖的时候,你二叔也打逸叔屁股的,打得可狠了。”柳氏看他愈发没个正形,忙道:”近日扬州城附近说是有流窜的盗贼,杜姑娘和阿继出门我不放心,我跟着去吧。”阿继虽有时觉得他柳叔略阴沉,但还是很喜欢和他玩投壶,而且柳叔还能带他骑马,便马上应下,也就将打屁股的事抛诸脑后了。
冯老爷睡醒时过晌午,肖氏已穿戴好,拿了本书在他床边坐着看了。见他转醒,肖氏笑道:“你睡得倒香。阿继和杜姑娘一大早就到城郊湖边玩去了,悦之跟着。飞羽拿着新做的弓诓城南的林公子去了。”冯老爷将头往他身上凑,闷闷道:”唔。午膳有什么?”肖氏道:“有早膳时剩下的细沙包,阿继特意给你留的。”冯老爷也笑:”这小子倒真惦念我。”肖氏道:“颇有乃叔之风。”冯老爷道:”胡说。师兄你看得什么书,上面是哪国文字?倒是从未见过。这书写方式也颇为奇特。”
肖氏道:“这是杜姑娘带过来的,说是之前颜大人结识了一位很有意思的西边来的人,金发碧眼,和我们识得的那些西域人也十分不同,杜姑娘和他倒也颇说得来,便与他说了些你的事,不想此人大呼有趣,说是要将你的故事写下来。不过此人汉话虽好,字却不行,便用本国语言写下来了。”冯老爷道:”那究竟是何方神圣?”肖氏道:“杜姑娘说那人自己也说不清来自何国,只知道家乡那片地方叫什么多亿特。”二人共去翻那书封面,只见封面上横写着:
–
冯老爷道:”简直是鬼画符。”又看落款处写着:
冯老爷道:“横竖看不懂。”又问:”你不去书院那边?”肖氏道:“我想着等你醒了再走。这便去了,你起来要好好用午膳。”冯老爷应了一声,又道:”之前飞羽和悦之都说最近扬州城有些不太平,你路上小心。”肖氏笑道:“你也是,小心肝。”冯老爷气道:”师兄你真是……”肖氏道:“我知你意思,会早点回来。毕竟这绿窗人似花呢。”冯老爷抄起旁边放着的书作势要扔过去,肖氏笑着摆手离开。
窗外天光正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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